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115部分在线阅读
更加令我大吃一惊的是,一种熟悉的震动波逐渐在空气中扩散开来。那个晚上,自己差点就丧生在这种震动之下的记忆猛然复苏,我无比强烈的意识到,这把刀状临界对冲兵器竟然开始运作了。
我们将其缴获后,一直无法将其启动。梅恩先知告诉我,这是没有权限的原因,但是碰到恶魔来袭,或许会得到临时启动权限。现在这把兵器的确启动了,然而真江只有第一等级的魔纹,理论上没有启动权限,而面前这个可怕的敌人也并非是恶魔,究竟是什么缘故令其产生了异常的变化?
我启动通讯设备的侦测功能,长刀状临界对冲兵器的数值正不断攀升,紧接着就变成了一片乱码。死体兵也明显感受到这把武器的强大威力,暴躁地搅动着身体,激光的喷射也显得迅捷却杂乱无章。
震动波开始让空气扭曲,以刀状临界对冲兵器为中心,一个半透明的罩子将那颗巨大的头颅包裹起来,激光射出时发生了明显的偏转。
死体兵似乎没工夫对攻击轨道进行调节了,它再次说了一长串机械语言,这种语言无人可以理解,声音类型也不是人类的声带结构能够发出的。
真江没有理会,忽然将长刀挥下,半透明罩子中的一切剧烈扭曲,巨大的冲击波猛然爆发。如同卷起无数利刃的风暴,瞬间吞噬了那颗巨大的头颅。走廊瞬间轰塌,飞沙走石汇同震荡的余波动摇了整个大厅。
我第一时间趴倒在地上。
我曾经见识过这把刀状临界对冲兵器的威力,而真江使用的时候,力量比当初更加集中,我几乎可以确定死体兵会在第一次攻击时就支离破碎。
事实也是如此。当地动山摇的震荡结束,烟雾尘埃散去之后,眼前已经没有了二层走廊的影子,半截机械化身体耷拉在半空,断截面不停闪烁火花。正下方是一个五米直径的大坑。真江完好无损地持着已经停止的刀状临界对冲兵器站在坑边。
我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那颗巨大的头颅完全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零碎的部件半掩半埋在坑底。
真江啃着指甲,喃喃自语,仍旧是那幅神经质的模样。就算距离这么近,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的心中虽然有许多疑惑,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无法做出解答。她或许当时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尝试着使用这把刀状临界对冲兵器,对其为什么能够启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无论如何,我们总算可以解决了一个难缠的家伙。
“没事吧?阿川。我们继续?”我问她。
真江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我从地上找到一把能用的枪械,又拾了几个弹夹。这些枪械也是特制的,否则无法使用高速子弹,高速子弹在射击时的冲击力很大,对枪械的结构和材质以及使用者身体的强度有很高的要求。虽然不想放弃ky3000,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为其填充弹药。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大概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让真江骑在肩膀上,攀上吊在半空的半截金属身躯,再将我拉上去。我们沿着死体兵的残躯,从门口的缝隙中再次进入房间里。
这一次没有再遇到弹幕攻击,我用高速子弹破坏了出口大门,进入后面的长廊。没有士兵在这儿狙击我们,长廊两侧有许多房间,应该是提供留守士兵使用的宿舍,看上去并没有机关。我们进入其中一间,翻箱倒柜后发现有这些精英士兵的全套备用制服,连同头盔和防弹衣都有。
我和真江各自换上制服,在镜子前一照,活脱脱就是番犬部队的成员。就算是真江这样丰满的身材,在制服和头盔的掩盖下也完全看不出性别。我想,指不定能够就这样混入敌人中呢,当然,对方也许有甄别手段,例如暗号和高科技身份验证之类,不过也说不定我们的运气不错。
真江仍旧不使用枪械,她并非不喜欢枪械,只是比较倾向于近战类兵器,况且只要她手中的刀状临界对冲兵器可以启动,那么这里的枪械都如孩子一般脆弱。
我拉开一个抽屉,发现了几支“乐园”药剂。虽然瓶子都是一样的,但是药剂的色泽和普通的“乐园”不同,和白井使用的特殊强化型也不同。这些精英士兵仍旧没有表现出具备才能和超能力,但是除开战斗经验,在肉体机能上比普通的番犬部队成员更加强大。
从他们可以驾驭高速子弹看来,说不定比没有魔纹的普通天选者的身体还要更胜一筹。
我将药剂收起来,虽然这种药剂有强烈的迷幻和致瘾作用,但是遇到危机关头,也许可以救回自己一条小命。
我尝试调整头盔中的通讯装置,接通番犬部队的内线。遗憾的是,他们此时使用的频道并不在内置的几个固定频道之内,我想他们应该启用了临时频道,这也是为了防止和我一样想法的人浑水摸鱼。
我和真江出了房间,前往电子地图中显示的指挥中心。不一会,走廊上出现三人一组的岗哨,敌人似乎已经从之前地动山摇的战况中反应过来,他们对任何从外部进来的人都保持强烈的警戒心,就算看上去是自己人。所以他们一看到我和真江,立刻进入作战状态。
他们并没有立刻开枪,我举起手,表示没有威胁,试图找机会蒙混过去。可是他们并没有说话,也许已经提问了,只是在专用频道内。
“我的通讯设备损坏了。”我开口道:“安全警卫已经被破坏,就只剩下我们两人。”
对方听了我的说法,彼此看对视一眼,似乎有些放松了警惕。不过我可不这么认为。
速掠!
高速通道如蛇形在他们身前身后蜿蜒,我掏出匕首,锋利的刃芒在他们的颈部缭绕。真江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三颗头颅这才掉下来。我从一开始就认为他们的放松警惕是故作姿态,以我和真江两人一身干净的制服,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又无法接入通讯频道,笨蛋都知道不可能是自己人。
这三个家伙只是将我当作笨蛋,试图松懈我们而已。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太过打草惊蛇,子弹用一颗少一颗,对付这些家伙,还是直接用匕首来得利索。
敌人的经验很丰富,作战系统完备而有效率,这几个家伙死了以后,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敌人已经入侵。我和真江加快前进的脚步,但我并没有使用速掠。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一直使用速掠反而会让对方更容易进行预判。
在和死体兵的战斗中,我发觉短暂而频繁地使用这个超能力,在机动性上反而更强。人类的眼睛和摄像头拥有很大的区别,连高速摄像头结合电脑计算都无法完全捕捉这种机动,人类更加不可能做到,而且我也已经习惯了这种行动模式。
第134章
末日真理
我带着真江不疾不徐地向前走,我听到频繁的脚步声。他们在运动,每一次的呼吸,每一次的举手投足,都会让空气流动,让空气中所有肉眼难视的粒子偏移,声波在四壁反射回荡,所有这些变化就好似涟漪一样,一波推动一波,在我的脑中构成无数清晰或朦胧的轨迹。在士兵们出现在我的视野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他们的位置。
随着我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经验更加丰富,这些轨迹也变得更加清晰和准确。
速掠。
我向前扑去,身体在自行调整,沿着轨迹中的空白奔驰。他们开枪,子弹产生新的轨迹,可是这些轨迹都在我的身边擦过。更加复杂的高速通道席卷了我和他们之间的空间,在地面、天花板和墙壁上旋转反弹,精确地穿梭于子弹的间距中。
我和他们交错而过,他们的目光甚至来不及转动。匕首吻过他们的咽喉,削过他们的手指,握着柄部的手掌感受到柔软的触感。
敌人的增援迅速结集,他们理所当然试图以火力优势进行战地固守。在他们的攻击形成弹幕前,我不断进出高速和正常的世界。利用速度和反应的差距将他们肢解,在高速的世界中,鲜血慢慢飞溅,如同盛开的花朵,我用指尖触摸它,它便消失,不可思议的,我从中感受到生命的温暖,就好像每一次的死亡,都有一团活力进入我的身体。
我听到自己的血液如大河般轰鸣着奔流,我的左眼强有力地鼓动,力量在我的手脚中蔓延。我将匕首扎进敌人的颈部,抽出时,喷洒的血液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发出如风吹的声音。
地上的鲜血似乎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流到我的脚边,匕首上的血液也流到我的手上,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入。
对于夺走他人的生命,我起初只是不觉得恐惧,只是有一些恶心,可是现在却浮现一种浸透本能的愉悦,即便是曾经的反感,也在悄然融化,我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改造着我的灵魂,让自己对这种事情变得向往。
可我仍旧有是非观,十七年来树立的道德观正针锋相对地拷问自己。
正是这种拷问维持着自己的理智,让我不会迷失在这种异常的愉悦中。
我曾经当做杀人鬼,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我不想彻底变成那种东西,并非打心底想要滥杀无辜。可是那死亡所带来的温暖和欢欣却挥之不去。无论压抑,还是鼓励,都不会削弱其分毫,也不会增长其分毫。它按照自己的步调,在我的身体和灵魂中扎根、生长、沉积、酝酿。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自己的本性,还是末日幻境对自己的侵蚀,又或者,是因为自己体内属于真江的那部分为了成长壮大而发出的本能信号?
死者的血液汇聚在一起,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竟然开始变得香甜起来。有一种莫名的渴望无法得到满足,我极力压抑这种感觉,快步从血液上践踏而过。不要去想,不要去看,我警告自己,这就像痛苦,越是在意,就越是深刻。
每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小分队都会增加人数,而且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
令人在意的是,敌人明知这种程度的火力无法阻挡我和真江,可是并没有立刻排出大部队进行拦截。
我能够预测他们的位置和行动,可是愈加密集的子弹,愈加紧凑的发射间隔,令呈现在脑海中的轨迹变得密集,逐渐压缩着我的行动空间。士兵的人数增加,站位也无法让我能够一次性解决他们。
我又一次发动速掠,惊险地从子弹之间掠过。我看得清楚,站在最后方的三人并没有开枪,只是专注地盯着前方的同伴。当我将最中间的敌人杀死,打开一个突破口,那三名严阵以待的士兵第一时间开枪了。
他们的反应距离我再次速掠只有毫秒之差。
这就是他们的战术,将最前方的同僚当作盾牌和标识。如此冷酷的战术,但是执行者完全无动于衷,就算是明知自己被当作诱饵,也丝毫没有动摇。
给我造成压力的并非他们的配合和武装,正是这种冰冷的意志。我相信他们在步下战场后,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类,甚至有自己的妻子儿女,驱动他们如此行为的究竟是什么?
纪律?荣耀?信仰?
不,不单纯只是这些。我深深感受到,同样的躯壳里,装载着不同的灵魂。
无法理解。
我抽身后退,不同速率的世界中,子弹和我之间的距离不到二十厘米,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子弹光亮壳面上的自己脸部的倒影。高速通道在这些紧追而来的子弹中穿插翻转,我甚至要用匕首击打一些无法避开的子弹,令其轨迹偏转。当我停在十米后的转角处,飞溅的子弹瞬间擦身而过,深深嵌入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上。
再一次速掠,士兵们试图填补之前被撕裂的阵线,可是人数的缺失让空位不可能完全弥补。我贴着墙壁和侧旁的士兵交错而过,割断他的喉咙,抓住他的后颈,扫向其他站立着的人。子弹打在这具尸体身上,我已经再次进入速掠状态,在他们身边缭绕穿梭,鲜血和残肢一如既往地飞溅起来。
我停下来的位置,正巧和身旁一所房间的大门平行,刚脱离高速世界,就察觉到门后延伸出危险的轨迹。
门后有人!
速掠!
枪声大作。
眨眼间,走廊侧的大门被撕成碎片,子弹喷洒而出。
我在高速通道中极力压低身体,近在咫尺的弹头几乎是擦过肌肤射到另一侧的墙上。
我滑出十米才地停下来,躲藏在房间中的五名士兵已经冲出来,扣住扳机毫不放松,微微转动枪口。
一波又一波的子弹在空中构成螺旋交错的弹道轨迹。
我再一次进行速掠,沿着螺旋轨迹进行翻转,从墙壁滑向顶壁,头下脚上将匕首插进一名士兵的脑袋。翻身落地后再次挥动匕首,将侧近士兵的脸部沿中线横切而过。
士兵的半边脑壳掉到地上时,余下的三名士兵正迅速散开。如此一来更不是我的对手,被我进行高速移动,从容肢解。
直到确认战斗结束,才招呼躲在安全后方的真江走出来。她至今仍旧神志不清,刀状临界对冲兵器在上次启动之后就一直沉默,我不能肯定她身上的防弹衣能够阻挡这么密集的高速子弹,因此不敢冒险带她一起上阵杀敌。
我从口袋里掏出从士兵房间搜出的香烟,点燃后叼着,从地上拾起枪械,退下弹夹收起来。
我知道敌人绝非只是加压式的试探。
阻挡在我们面前的小分队人数不断增加,让我破费手脚,好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敌人之前使用添油战术为最后的大部队赢得了拍兵布阵的时间,当我和真江抵达终点,推开大门时,面前并非是预想中的指挥所,而一个足有三百平方的宽敞玄关。正前方的另一扇大门前是一个足有五十多名士兵的阵地。排除之前被杀死的士兵数量,出现在这里的应该就是这批精英部队最后的兵力了。
除了人数已经大规模减少,但在装备上几乎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大厅时的翻版,我甚至认出了那名看不到真容的指挥官。
他蹲在阵地的中心,操作一台体型狰狞的六管连射重机枪。我曾经使用过ky3000的强击模式,明白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而且面前这台六管重机枪使用的弹链,其子弹比普通的高速子弹更长更粗,毫无疑问,只要挨上一发,只是缺胳膊断腿就是幸运女神光顾了。
士兵们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让我掐断了立刻抽身而退的想法。他们身后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布置和我的想象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一排排的显示器镶嵌在墙壁上,有一些屏幕呈现雪花状,另一些屏幕则出现了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