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1006部分在线阅读
排除四名曾经在木屋区交过手的神秘专家,还有四名陌生的神秘专家,其中有三人在外表上极度相似,却难以仅仅因为这种相似,而判断他们是“三胞胎”。至少,我的直觉并没有给我带来强烈的感觉。
神秘的力量要制造出三个形似如三胞胎的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有一点无需质疑,这陌生的三个男性在合作对敌的时候,一定具备超出常规的能耐。
“交谈者”所在的四人中,有一个陌生的,另一组四人的队伍中,这三名三胞胎般的男性神秘专家是陌生的。
“交谈者”所在的四人组几乎可以判断,就是NOG队伍的叛变者。而这样的人数,是否说明,在脱离了NOG的队伍后,真正可以活下来的人,就只剩下他们四人?而能够幸存下来的这四人,哪怕在排除了“交谈者”之后,也一定是NOG队伍中屈指可数的强力人物。毕竟,哪怕NOG队伍是被里应外合,被“交谈者”等人偷袭得手,也绝对不可能是瞬间就失去反抗能力,哪怕“交谈者”是这样强力的意识行走者,也很难让我相信,他在面对NOG队伍的所有人时,都拥有压倒性的实力。
零点四秒,跨越二十多米的距离,与此同时完成观测和判断,敌人的神态已经反应过来,但却没能完成防御动作。
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被我甩飞,方向是看似三胞胎的神秘专家,而我当然选择女性——接头人和安娜被同位女性的敌人禁锢着,这一次突袭的最初目标,并非是杀死这里所有人,也不是战胜“交谈者”,而是完成对接头人和安娜的救援,并为另一个方向的队伍可以安全脱离这一带进行掩护。
而且,尽管在神秘圈中,性别不代表战斗力,但是女性当然更赏心悦目一些。
零点六秒。
在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灰烬化完成之前。空中出现层层叠叠的影像,影像吸食着灰雾,以极快的速度凝聚成实体,那是一支支漂浮在半空的枪械。比起我的速掠速度,这些枪械的凝聚和开火同样一气呵成,比它的主人自身肉体的活动更加迅捷。
指向我们的枪口喷出火光,子弹脱膛而出,在闪亮的焰光中旋转着身躯。被击中的话,大概会剐出拳头大的洞吧,这些枪械的威力,哪怕在这种缓速的场景下,也能通过子弹形态的狰狞,以及那相对剧烈的运动,带给人强烈的危险感。倘若在这个时候,速掠被针对,速度被中止,我并无把握,可以毫发无伤地避开这一片弹幕。
不过,对可以化身灰烬的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来说,这样的反击应该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在我的感觉中,这些子弹具备的是单纯的动能,而并不具备“神秘”,哪怕它是由“神秘”制造出来的枪械发射出来的。
任何可以被连锁判定观测到的攻击,都不可能真正对我造成致命的伤害。
我已经错开这些人所有成形的反击路线,如一条灵动的舌,侵入这些人的站位间隙。
在这个位置,连锁判定已经笼罩全局。我有自信,除非这些人可以制造太过剧烈的“运动”,亦或者制造出不具备“运动”概念的力量,否则,所有的攻击,都会在我的感知中一清二楚,而我的速掠也足以抓住其中的每一个破绽。
在任何具备过程的运动面前,我没有死角!
刀锋出鞘,迅猛的斩击一如木屋区他们所见识的那样。哪怕对手是女性,哪怕有着女性的赏心悦目而选择了她们作为目标,也不会因此手下留情。
右手腕内侧的魔纹爆发式地往体内输送力量,又在额头猎人封印的阻碍下,让力量无法顺畅运转。因为没有明确的参照物,所以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有都快。敌人的反应已经变得极为缓慢,但再缓慢,也仅仅是无限接近于静止,而不可能真正静止。感觉告诉我,我比之前的突袭速度更快。而这样的快速,并不是以任何活动物体为参照物的。
相对意识更快。
包括“交谈者”在内,在他们的认知、思考和判断这一系列的意识转动完成之前;在意识得出结论,并传递到身体,将肢体和神秘,以有意识的方式驱动起来之前;在排除本能,而仅仅以主观意识控制自身的每一个动作的状态下,去完成防御和反击之前。
我的斩杀,已经切断她们的脖子、腰肢和手脚,刺穿她们的五脏六腑,将作为攻击目标的每一个人都大卸八块。
如今的情况,只不过是在重复木屋区战斗的结果而已,哪怕多出了四名陌生的神秘专家,也没有谁可以在我的突袭中真正做出反应,而哪怕他们仍旧隐藏有别的底牌,也许使用出来,真的可以限制我的速度,甚至于遏止我的能力,对我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但无法在第一次攻击中使用出来,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们不会有第二次机会,突袭的意义就在这里。如今的速掠已经不是正常的“高速”所能描述,在没有真正找到应对速掠的方法前,无论是谁,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胜算。
晋升到四级魔纹使者,哪怕没有清晰感受到过去晋升时,那种形成才能,产生超能的具体变化,但是,变得更加强大,仍旧是毋庸置疑的。我真正的对手,也从来不是某一个神秘专家,而是“病毒”的力量产生的异常——例如,和“病毒”接触过的人,亦或者,被“病毒”的力量催化和扭曲的怪物。
在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完全化身灰烬,正在朝敌人扑去的时候,我已经收刀入鞘,抓住接头人和安娜,朝来时的方向速掠而退。
第1304章
金字塔力场
龙卷一样灰烬搅动着空中下落的更多灰烬,在宛如慢放的视野中缓缓壮大,一次次火星的闪烁,汇聚成一朵朵小小的火花。火花在空中盛开的时候,地面的人们身上却出现道道工整的裂缝,而肢体则沿着这些缝隙徐徐断裂。我抓住接头人和安娜,从众人的间隙中速掠,在他们眼中,恐怕只是瞬息间发生的事情吧,我们三人已经脱离战场中心。
在停止速掠的一刻,散落的肢体,喷溅的血液,反击的呼啸,宛如被凿开的喷泉般涌起,又在下一秒就被空中扑来的巨大灰烬龙卷吞没。燃烧着火焰的灰烬龙卷就如同一条大蛇,每一次甩动身躯,都让山石开裂,林木倾毁,狂风呼啸,沉重的气浪携带着更多的灰烬向四面八方翻滚,让人难以直视战场中心的景况。
我不由得抬起手臂,遮挡扑向眼睛的狂暴气流,这股冲击甚至让人难以站稳脚跟。
突然有人按住我的长刀,另一人则抱住我的腰肢,灵巧地翻上我的身体,夹住我的颈脖,试图擒拿我的关节。在她们动手的一刻,我之前的一些猜测就已经得到证明,我甚至不需要正眼去看,也知道袭击我的到底是什么人。
接头人和安娜。
也许谈不上背叛,也无法判断到底是她们自身的想法,亦或者是受到意识行走者的控制,但这种反而被自己救助的人袭击的情况,在神秘专家的经历中,以及在各式各样的作品中,也算得上是屡见不鲜。既然有“交谈者”这样强力的意识行走者存在,那么,防范这一情况,也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两人选择的时机很讨巧,算上她们此时扮演的角色,如果是神秘圈的新人,也很少会有人不中招。不过,只是这种程度的陷阱,要对付一个身经百战的四级魔纹使者,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呢?被锁住关节,并不是因为大意,而是因为,这种关节技对我而言,是无效的,而单纯以偷袭的速度来说,她们的突然暴起,和我的速度相比,仍旧是太慢了。布置这样的陷阱,意味着“交谈者”这些人仍旧不明白我的高速本质。对付一般拥有高速移动能力的人,出其不意的确称得上是个好主意,然而,对于一个如同吃饭喝水般自然抵达“相对快”特性的神秘专家,再出其不意的行为,也仍旧是“太过缓慢”。
更何况,我亲爱的富江,可是搏斗技术的高手,关节技之类的技巧,哪怕我从未如专精这方面的人那般深入研究,也早已经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贴身受到过熏陶。接头人和安娜的技巧,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属于正常的“好”的范围,比起超乎寻常的富江,可就真是弱得太多了。
她们没有在袭击的时候使用神秘——不,应该是,无法在这样突然的袭击中,第一时间使用出来吧。接头人是电子恶魔使者,安娜则是使用神秘的偏差力量,前者的发动时间和发动方式,无法满足出其不意的要求,而偏差的力量也同样不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见效的。所以,无论如何,直接用身体搏斗技巧,也是可以理解的。换做是我的话,也会在相同的情况下,尝试利用这种方法直接制服敌人,亦或者拖延时间,以满足神秘发动的需求。
然而,无论打算有多好,在“常理”下有多大的成功率,一旦面对的是超常规的力量,成功的可能性就几近于无。
身为四级魔纹使者的我,在肉体强化程度上,甚至不需要挣脱和退避。在安娜抓住我腰间的长刀时,就被我踹中腹部,如同炮弹一样飞射而去,撞在树干上。在技巧的作用下,她并没有遭到重创,也夺走了我的武器,不过,和我之间的距离,并不足以让她成为威胁。而试图用双腿绞住我的颈脖,并锁死手臂关节的接头人,则直接被我用蛮力举起,振臂摔在身旁的岩石上,同样的,利用技巧,让她仅仅是短暂晕眩,而无法即刻爬起来。
与此同时,呼啸的龙卷撕开灰色气浪形成的帷幕,以比过去见到的更为沉重的姿态,朝我们三人扑来。
我可不觉得他是为了救援,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没有经过心灵附生,哪怕他在木屋区的地下室表现得多么机智和正常,但套用网络球的话来说,他仍旧是在意识层面上不可信的。
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我速掠至安娜身边,将长刀物归原主,又在剩下的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围绕在于视野中变得缓慢的龙卷边缘,以更加高速而激烈的斩击撕裂了龙卷。而在这个过程中,绳索同样缠绕在了接头人和安娜身上,让她们无法在第一时间内撤离。
接头人的电子恶魔召唤没有被打断,一部分已经钻出她的影子,显露出来的模样,就如同一个棱形半透明的三角。安娜看似什么都没做,但我在拔刀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长刀已经出了问题——是偏差,偏差作用在刀具上,让拔刀的时候有一种锈坏的生涩感,不过,安娜的偏差,已经没有抵达“时间”的概念,也不应该在如此宏大的概念上,如此之快就产生作用。那么,应该是刀和刀鞘之间的磨合,出现了偏差吧。
我这么想着,连刀带鞘砸中尚未完全从接头人的影子中钻出来的电子恶魔。击打的感觉十分结实,但结实的程度,也让我感觉到,自己的攻击根本起不到作用。随之就是相同的力量传递回来,将刀鞘反弹,并在下一眨眼,这个电子恶魔就彻底脱离了阴影。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巧而精致的金字塔饰品,轻轻于半空中悬浮着,轻轻弹跳着,旋转着,充满节奏的动作,仿佛可以让人幻听到伴奏的乐曲。
这是一个相当优雅的电子恶魔。优雅,却也伴随着强大的力量。这就是我第一眼看到它时的感觉。
神秘专家的电子恶魔,是在吸纳神秘专家自身的特质,将过去曾经拥有的神秘“熔炼”成一个整体而形成的怪物。这个怪物的能力和强大与否,完全取决于这名神秘专家的“神秘”特性,以及他们于过去的战斗中,一次次磨练出来的意识特质。
毫无疑问,接头人的强大,决定了她的电子恶魔同样强大。
我放弃了对接头人的捕捉,抓住有着特别的素质,却在爆发力上有所缺陷的安娜,速掠于飞扬的灰烬中。
电子恶魔“金字塔”仅仅比我慢了一步,以自身为中心,释放出一层罩子般的半透明力场。这个力场扩张的速度几乎等同于意识活动的速度,如果不是“速掠”,而是其他的高速能力,恐怕无法逃离力场的捕捉吧。正因为速掠可以达到“相对于力场扩展的速度更快”,所以,才能避免被卷入其中。
接头人的能力在病栋里施展过,仅以当时的情况来说,应该是在一定时间内让整个病房“隔离”于正常空间。也可以认为,虽然这种隔离并没能阻止那些怪异的入侵,但是,火炬之光的特纳和安娜两人联手施展的“偏差”,也正是因为这种隔离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才让那些怪异产生变化。
当时接头人施展出来的力量,绝对不是最大的出力。如今立场的形态发生些许变化,却又可以在这种变化中确认,此时接头人的出力,绝对比在病栋时高出许多。
我当然不想贸然被这种古怪的力场抓住。就如同敌人无法弄清我的速掠实质,所以无法做出针对性的布置,而哪怕以“高速”这个现象做出了针对性的陷阱,也大部分宣告无效。如果没有弄清楚神秘专家的神秘所造成的异常现象的实质,而仅仅以现象本身去判断,是极为危险的行为——然而,虽然大家都清楚这个道理,但在真正面对的时候,“神秘”本身的概念,却又让人难以获得完全的情报,也就无法根据情报做出完全针对性的布置。
“交谈者”等人的布置有多无奈,我其实是非常清楚的,除非“恰好”在队伍中有这么一种“神秘”,可以在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情况下,对“速掠”造成限制,否则,单纯以NOG收集到的情报,和跟我的几次接战,就想要正确估摸出我的底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有这么容易就能做到,神秘专家的难缠就成为了妄言。在不少神秘组织中,作为真正支柱的神秘专家有可能只有那么一两位,而哪怕是这样的小型组织,也在理论上,可以完全抵御网络球这样的大型神秘组织,正是因为,想要弄清楚一个神秘专家的底细,是十分困难的事情,而没有人可以确保,当神秘专家以敌对的姿态完全运转起来时,他的神秘到底会发挥到怎样的程度,产生怎样的破坏力。
正如现在,敌人因为错估我的速掠,而每每被我击破,而我也不想体验一下,这个未知力场到底会有怎样的威力。力场包围了接头人,我第一时间,将力场覆盖的范围,重新定义为接头人的“固有结界”。用“固有结界”的概念,临时描述这种范围性作用的力量,是再好用不过了。
站在力场外,目视力场内的情况,感觉不到太大的变化,而连锁判定则完全失效了。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力场所遍及的范围,就已经超过了原先的战场中心。而原先被狂暴飞舞的灰烬层层遮掩的战场,于力场外观测,则陡然变得无比平静,而那里本应该存在的敌人和尸体,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并不感到意外,甚至于,哪怕没有力场的覆盖,鉴于在木屋区的交手情况,既然“交谈者”他们可以用类似于金蝉脱壳的方法逃过一次,就能以同样的方法逃过第二次。斩杀他们的身躯,并不意味着真正杀死他们,这一点,在发动突袭的时候,就已经十分清楚地认知到了。
三级魔纹使者少年也不见了踪影,到底是被捕捉了,亦或者,他也是这个陷阱的一环?我更倾向于后者,有一个强大的意识行走者存在,也许无法大幅度增加攻击力,但在队伍和俘虏的控制力上,却一定会有质的变化。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轻率地觉得,收获会达到最好的预想。但反过来,也并没有糟糕到一无所获。哪怕现在转头离开,也已经收获了一定的情报,消除了另一边队伍的隐患。再加上——
我看了一眼被打晕了,扛在肩头的安娜。
虽然丢了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却也找回了一个火炬之光的成员。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超能在直接战斗上的表现的确十分优秀,但从配合的角度来说,火炬之光的“偏差”无疑可以增加更多的可能性。
以“半透明的罩子”呈现出来的力场现象持续了十秒,之后迅速回缩,转眼间,战场上就只剩下呆立其中的接头人,以及在她身边漂浮的金字塔。至于其他人,无论是“交谈者”一伙,还是三级魔纹使者少年,都已经消失了。接头人的双眼翻白,似乎失去了知觉,但就在我靠近的时候,她的眼睛猛然恢复正常,身体虚脱般半跪在地上,宛如做了一场噩梦,剧烈地喘息着。
她似乎被放过了。但是,这也似乎意味着,她和安娜都并非原先判断的那样,对“交谈者”等人来说,是那么重要且核心的人物。
那么,没有像对付其他神秘专家一样对付她们,又如此“轻易”地放弃了两人,却带走了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又是在表达怎样的意思呢?
我这么想着,对接头人伸出手:“感觉如何?”
“糟糕透了!”接头人这么回答,但看向我的视线,掠过一丝讶异,就像是在这之前,并没有意识到我就在这里,也没有想过我会过来。不过,她还是拉住我的手站起来。
第1305章
明朗化
1
接头人在释放了金字塔状的电子恶魔之后,表情看起来就如同做了一场噩梦。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确定她的精神状态在这之后有所恢复。随着电子恶魔力量的消失,“交谈者”一行人也汇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不见了踪影。我不敢肯定,“交谈者”在接头人的意识中所做的手脚是不是真的已经消除,不过,至少她看起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攻击我。我猜测,“交谈者”对接头人和安娜的控制,很可能是有距离限制的,那么,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和他们分开那么长的时间和距离,却仍旧有引我入陷阱的嫌疑,那么,最初他是不是就没有受到意识层面的控制,而本来就是和“交谈者”一伙的呢?
我对瘫软在地上的接头人伸出手,她起初有些迟疑和讶异,让我捉摸不清,她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仍旧抓住了我的手,我想,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有许多情况必须从接头人和安娜这里才能了解。不过她们到底知道多少,却也没有让我抱有太大的希望,一名技术精湛的意识行走者不会在意识层面上刻意留下缺陷,除非这种缺陷是自身能力无法弥补,亦或者是为了制造陷阱。正如“交谈者”自己所言,他最擅长的就是“通过交谈给予对方资讯,而让对方根据收获的资讯产生必然的行为”。擅长心理学的人对这样的做法也深有研究,最好的例子就是阮黎医生,只是,“交谈者”身为意识行走者的能力,能将效果放大到普通人所无法企及的境界。
像是让接头人和安娜对我进行偷袭的行为,在我的理解中,不过是“交谈者”应用自己能力的相对粗糙的做法罢了。至于他或她为什么只用这种粗糙的手法,答案虽然不清楚,但一定不是表达善意。既然“交谈者”和“它”进行过交谈,并因此获得了“真相”和“力量”,并付之行动,那么,无论用多大的恶意去揣测,对我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
“安娜呢?”接头人拍了拍病人服,但那里其实并没有什么脏污,哪怕满地都是灰烬。
我抓住她,速掠来到昏迷的安娜身旁。接头人蹲下来,探了探她的鼻息,不过,这样的行为当然也没什么用处,这里可是意识态的世界,如果安娜死亡,尸体的表现可不是现在的这副样子。
“没受伤,是被我打晕的。”我说:“不过,你们的意识需要进行清理。网络球中应该有这方面的规章吧?”
“高川先生,你还是一位意识行走者?”接头人看了我一眼,慎重地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只是拥有意识行走的力量,但并非意识行走者。”我平静的回答道:“至于你是否相信我,这是你的事情,不是吗?如果你拒绝,那么,我不会让你们两人进入庇护所。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量让你们离开这个噩梦。”
“不,不可能的。”接头人皱了皱眉头,说:“虽然我不清楚高川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就我所知,其他进入这个噩梦的人,就再也没有醒来。”
我有些惊讶,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情报。不过,就我所见,的确没有在半岛精神病院中见到噩梦中的那些病人,起初是以为我们被分配到不同的居住区,但既然接头人这么说了,假设她是正确的,那么,陷入噩梦的病人有可能已经作为观察材料被研讨会拘禁起来了。不能在噩梦中醒来,就意味着在精神病院中的身体成为植物人,而对于这些病人来说,很可能噩梦中的一切,已经成为他们唯一的生活——这样的例子,从庇护所的那些病人表现中就可以看出端倪,他们张口闭口,都完全是这个噩梦中的情况,尤其是至深之夜,如果没有足够的情报来源和洞察能力,说不定真的会把他们当成是这个噩梦中的原住民。
我对意识行走有所了解,并对这方面的情况有很敏锐的直觉,在遭遇了这种种的事件后,我就有些怀疑,因为服用了研讨会的药物,而进入这个噩梦的病人,有可能并非是带着清晰的病院生活的记忆,更有可能他们的意识已经遭到一定程度的扭曲。这个噩梦的资讯很可能对他们过去的认知造成了一种覆盖性的冲击,从而让他们在融入噩梦的生活时,表现出这种自然而然的态度。
否则,一个人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是不可能产生如此大改变的。进入这么一个“拥有深邃历史,和现实生活格格不入”的噩梦,两个世界的差异性,绝对明显得让人直觉就感到不妥,并会在心理中,存在下意识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