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5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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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队官差冲进城里去捕拿鲍文的时候,少帅军这边也有了动作,按照老项家祖上留下来的攻城战术,先是两百少帅军将士手拿长盾和弩箭出阵,举着盾牌顶着守军匆忙施放的箭雨,小跑到护城河边上,以长盾组成临时工事,掩护少帅军弩手在盾后张弩放箭,压制城上的敌人守军。然后又有百余名少帅军将士携带浮桥、木板和绳索等物上前,到护城河上去搭建临时浮桥。期间双方不断以弩箭对射,也不断有双方士兵中箭死伤,不过因为双方都是菜鸟兼肉鸡的缘故,这样的频率并不高。
  依然还是菜鸟加乌合之众,在敌人的弩箭阻挠破坏下,少帅军的工兵笨手笨脚,竟然把一架浮桥给掉进了护城河里被河水冲走,同时搭桥期间死伤也相当不小,一架浮桥都没有搭好,就已经有七八人被秦军的弩箭射死射伤,少帅军士卒为了躲箭又不断的左闪右避,严重耽误了工程进度。
  不过还好,大家都是菜鸟,城上的秦军守兵都是取虑县寺临时征召而来,只是接受过最基本的军事训练,即便此前摸过秦弩也没放过多少箭,实战中命中率自然高不到那里,再加上少帅军弩手又在城下不断放箭骚扰,偶尔也能瞎猫碰到死耗子一样的射中城上守军,所以秦军守兵的弩箭命中率当然更低,也因此无论如何都射不散赶不走正在拼命搭桥的少帅军工兵,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少帅军工兵把浮桥一道一道的拉起,逐渐打开了直接通往城下的道路。
  终于,五道浮桥先后搭建成功,每人可以获得五金重赏的少帅军工兵欢呼着奔回本阵,少帅军旗阵的令旗挥动期间,战鼓声中,两支少帅军的百人队列队出阵,其中一支扛起了十架飞梯,另一支百人队则推上了一架撞城车,一前一后的和飞梯队大步前进,并在前进中不断加速,快步冲向取虑东门城墙。
  而与此同时,南门那边也是鼓声大作,担任辅攻任务的少帅军项声部也同时向取虑南门发起了进攻。
  还是与此同时,考验少帅军攻坚能力的关键时刻,取虑城中突然升起了一道稀薄的烟雾,然后烟雾迅速变浓变黑,隐约可以看到火头升起的同时,还有更多的烟雾先后出现。见此情景,取虑守军当然是一片大哗,军心动摇的同时士气也受到直接影响,少帅军将士则是欢声如雷,飞梯队和撞城车队更是人人脚步飞快,兴奋的叫嚷声更是响彻了整个战场……
  “杀啊!杀!谁先进城,赏金一百啊!”
  兴奋的吼叫着,士气原本就十分高昂的少帅军将士更是士气勃发,扛着轻便飞梯的少帅军将士一马当先,举着盾牌率先踏着浮桥冲过了护城河,还奇迹般把十架飞梯都抬过了护城河,又迫不及待把飞梯搭上了城头,二话不说咬着武器就往城上冲。而少帅军的撞城车队也表现不俗,推着笨重的撞城车同样是速度飞快,才刚有少帅军的飞梯搭上取虑城头,少帅军的撞城车就已经冲上了护城河桥梁!
  这时,取虑城里的火头已经益发明显,城里的喧哗声更是连城墙这个位置都可以清楚听到,受此影响,本来就没有良将指挥的取虑守军难免更是手忙脚乱,不要说放箭的技术更烂,就连砸石头都砸不准。少帅军将士则是士气高昂,踩着飞梯不断冲锋而上,很快就好几个士兵冲到了飞梯顶端,挥动刀剑和城上守军近身格杀。卖力作战间,甚至还有两个少帅军的勇士在被石头砸中跌下飞梯后,又带着满脸的鲜血重新攀爬向上,精气神高昂到了极点。
  顶着冰雹雨点般砸下的石头,少帅军的撞城车也逐渐推动到了城门处,操纵撞车的少帅军将士奋力推动撞木,用力撞击城门,前端装有铁角的撞木每一次砸击,也都把城门撞得吱嘎作响,灰尘簇簇而落。而城上的守军再是如何的砸石丢火把,都挡不住士气高昂的少帅军将士奋力撞门。
  首先创造奇迹的依然还是飞梯队,激战中,一名少帅军的勇士看准机会突然从云梯顶端跳到了城墙顶端上,还拼着受伤,奋力砍到了一个试图扑上来把自己推下城去的秦军士兵,后面又有一个少帅军将士咬着武器跟上,同样是跳到了城墙,挥刀帮助同伴守住这个缺口,掩护更多的同伴乘机上城。秦军士兵虽然也拼命阻拦,无奈士气不高,单兵素质也不占任何优势,怎么都砍不翻这两个已经杀红了眼的少帅军将士,只能是惊恐的看着少帅军将士不断从这个缺口冲上城墙,逐渐抢占了一块城头阵地。
  “呜啊!好!”
  欢呼声再起,又有一名少帅军的勇士从另一架飞梯上冲上了城墙顶端,还成功的砍倒了附近的一面秦军旗帜。城外远处的少帅军将士大声欢呼助威,项康却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敌人太菜鸟了,城里还有人放火接应,这场仗想不赢都难啊。在这个连《三十六计》和《三国演义》都没有的时代,我动不动就拿什么无中生有的离间计伪书计打头阵,拉低攻城难度,是不是太欺负人了?这么做很难让我的军队得到硬仗恶仗的锻炼,不利于我的军队成长啊?”
  嘀咕完了这么做不利于自己的军队锻炼成长,项康却毫不犹豫,马上又投入了两支百人队加强攻势,还吼叫道:“告诉全军将士,打下了取虑城,县库里的一半钱粮拿来赏赐全军,人人都有份!”
第七十八章
仗难打了
  在城里放火的当然是取虑的县右尉鲍文,乘众人不备从城墙上溜进城里后,虽然王兆马上就派人阻拦,可鲍文毕竟抢先一步,城下的取虑官差士卒也还来不及知道城上发生的事,没能及时帮着王兆的人拦住鲍文,发现情况不对的鲍文一路狂奔,又是翻墙越院又是钻小巷抄小路,费了不少的劲后,不但躲过了试图阻拦自己逃走的王兆手下,还躲过了王兆派来抓自己的秦军士卒。
  再接着,在已经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别无选择的鲍文为了自己,当然只能是选择叛变投敌,抢先一步逃回自己的家中,火速召集家中下人宣布决定反叛,然后一边派人联络自己的族人,让他们也带着下人仆役帮着自己造反,一边毫不犹豫的领着家人在城内四处纵火,制造混乱接应少帅军攻城。
  鲍文出身于取虑大户这个优势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虽然事发突然,然而收到了鲍文派人送来的消息后,与鲍文荣辱与共的族人们还是纷纷起事相应,不是带着家中仆人上街寻找鲍文会合,就是直接纵火作乱,让城内守军顾此失彼,无法全力围捕鲍文等人。所以项康和少帅军的将士们才能在城外看到城内四处火起,城上的取虑守军也因此士气受挫,军心受到严重影响。
  当然了,如果没有外人接应,在事前几乎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鲍文和他的族人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迟早都是全部束手就擒的下场。但是没办法,少帅军已经在同时发起了攻城,攻势还相当的凶猛,取虑守军腹背受敌,当然也就没办法集中力量收拾鲍文和他的族人,再加上城中火起,百姓混乱堵塞道路,所以即便到了少帅军将士冲上城头的时候,鲍文等人依然还在城里和取虑守军四处躲猫猫,还抓住机会,又点燃了两座民房,给城里增加了更多的混乱。
  再接下来情况就比较简单了,乘着城上守兵军心混乱的机会,蚁附得手的少帅军将士接二连三的冲上城墙,成功占据大片城上阵地的同时,又尝试着向东门城楼发起进攻,即便没有得手也牵制住了城楼一带的敌人,正在城下撞城的少帅军将士乘机奋力推动撞木,成功撞开了城门,城外的少帅军将士欢呼着潮水般涌入城内,彻底敲响了取虑秦军覆灭的丧钟。
  有地利在手都挡不住少帅军的冲击,少帅军大队从城门杀进城内后,士气低迷的秦军当然更加不是对手,聪明的赶紧放下武器投降,不聪明的乱哄哄的逃入城内深处,根本没有几个士卒真的舍命作战。而更糟糕的是,王兆和吕垡等取虑秦军的主要将领同样无心抵抗,城门刚被撞开,王兆最信任的心腹吕垡就第一个拔足逃命,王兆收到消息后也是马上收拾珠宝细软,领着几个同乡家人逃向惟一没有受敌的取虑西门,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组织秦军士卒死战,秦军群龙无首,当然也更加不是少帅军的对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少帅军如果再不能一举拿下取虑城,简直就是连乌合之众这四个字都得被污辱了,首先率领大队入城的少帅军将领晁直仗着熟门熟路,带着军队先是直扑官寺,轻而易举的拿下官寺后,又马上分兵去取粮仓、县库和马厩等城内重地,再等项庄带着少帅军的第二支大队杀进城中时,晁直都已经亲自带人杀回了自家,亲手一刀剁掉了敢给自己戴某种帽子的放荡老婆。
  与此同时,见情况不妙,被少帅军偏师攻打的取虑南门守军主动打开城门,放下武器向少帅军偏师跪地投降,项声亲自率军大举入城。取虑西门的守军看到王兆开门逃走,更是直接一哄而散,眨眼间就逃得干干净净。城里的秦军预备队同样是迅速的土崩瓦解,士卒不是直接放下武器投降,就是直接逃回家中躲藏,只有少部分家中城外的秦军士卒从西门逃出城外,正式开战还不到四个小时,少帅军就成功拿下了取虑全城。
  已经有过拿下下相县城的经验,项康这次接管取虑当然不再象上次那么手忙脚乱,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组织人手扑灭城内余火,控制取虑四门,第二件事则是张贴榜文安抚百姓,同时严令众军禁止扰民,加强对县寺、粮仓和县库等城内重地的保护,此外又重点保护县寺里的各种档案文书,方便将来治理取虑,有条不紊的接管取虑全城。
  最后,还是到了傍晚的时候,城里的秩序才初步恢复稳定,项康也这才住进取虑县寺,清点这次攻城大战的收获损失,结果初步统计的结果当然让项康笑歪了嘴巴,少帅军总共才阵亡了还不到一百人,竟然就抓获了超过六百人的秦军俘虏,缴获几乎完整无损的取虑粮仓县库,还有一百余匹战马,以及大量的武器辎重。
  这还没完,还有让项康惊喜的事,采纳了降将鲍文的建议,当天就派人查抄了王兆的住所后,少帅军将士竟然从王兆家中查抄出了一万多金和许多的绸缎布匹。而消息报告到了项康的面前后,正在为军用不足犯愁的项康也顿时笑歪了嘴巴,骂道:“狗官!果然是狗官!竟然贪墨了这么多的民脂民膏,本少帅今天替天行道,一定要把你这些赃物黑吃……,哦不,一定要把你这些赃物还给取虑的父老乡亲!”
  “王兆这个狗贼,究竟是怎么贪的?”曾经同样给大秦朝廷当过县令的周曾也是有些瞠目结舌,惊讶说道:“我以前都已经不算是个什么太清的官了,取虑的人口钱粮也一直不及下相,可我的全部家产,竟然还不到这个王兆的一成,这个狗贼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在取虑聚敛起这么多的钱财。”
  “不奇怪,越穷的地方官越富。”穿越前同样不是什么好鸟的项康当然不象周曾那么大惊小怪,只是有些遗憾的说道:“只可惜没抓到王兆那个狗贼,不然把他押到城里当众斩首,倒是可以给取虑的黔首百姓出口恶气。”
  “他跑不了!”周曾冷哼说道:“县令丢失县城,最轻也是斩首问罪,姓王的就算可以逃到其他的暴秦城池,也照样是死路一条!别说泗水郡的郡御史只是他的远亲,就算是他亲爹,这次也保不了他!”
  项康笑笑,正要再和周曾说些什么,不曾想门外却有亲兵进来,向项康单膝跪下,抱拳拱手说道:“启禀少帅,我军斥候在城外拿住了一名男子,那人自称是僮县县丞严械的心腹家人,有机密书信想要呈献给少帅,人已押来,请少帅发落。”
  “机密书信?”动耳肌原本已经蜕化了的项康一下子竖起了耳朵,想就不想就喝道:“快,把来人请上来,好生对他说话,不许惊吓!”
  亲兵领命而去,旁边的周曾却是满脸的糊涂,说道:“僮县的县丞严械?他派人来和我们联络做什么?”
  “亚叔,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项康笑道:“这个时候僮县的县丞严械派人来送信,当然只有两个原因,一是看情况不妙准备投降,二是假装想要投降,想用诈降计耍点什么花样了。”
  “可那个严械不太可能向我们投降啊。”周曾语出惊人,说道:“我知道他的情况,僮县城里任何人都有可能向我们投降,惟独这个严械,最不可能向我们投降啊?”
  “为什么?”项康赶紧问道。
  “因为这个严械是秦王后人。”周曾沉声说道:“我曾经听僮县的县令顾毕说过,这个严械的高大父(曾祖父)的父亲,就是秦国大名鼎鼎的公子疾樗里疾,秦孝公的幼子,本姓赢,遵古礼三代分家改姓,先是以封地樗里为姓,改姓樗里,后来受封严君,他的后人又以他的封地为姓,改为姓严。严械是樗里疾的后人,身上流淌的是赢氏血脉,论辈分也和现在的暴秦皇帝胡亥同辈,是始皇帝的远房堂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主动向我们请降?”
  项康张口结舌,万没想到主动寄书与自己联系的僮县县丞严械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背景,也不由惊讶说道:“难道说,是来诈降用计的?可是不对啊,他严械的身份来历就算没有亚叔你说,我只要稍微花点力气也可以打听到,他应该非常清楚这点,怎么还敢派人跑来诈降?”
  周曾摇头表示不知,这时,严械的心腹家人也已经被亲兵请到了堂上,项康忙暂时把严械的身份背景放到一边,好言问起了严械家人的来意,结果严械的家人还真拿出了一道书信,恭敬说道:“少帅,这是小人家主的亲笔书信,他知道暴秦无道,覆灭已在旦夕,少帅你首举义兵,立誓推翻暴秦,重兴大楚,正是顺天应人的正义之举,有意想向少帅你献出僮县城池,向少帅你投降,请少帅接纳。”
  “还真是来请降的。”项康有些傻眼的接过书信,展开细看时,见秦始皇的远房堂侄严械在书信果然是请求向自己投降,说什么他也对秦二世的残暴统治十分不满,知道秦二世的倒行逆施必然会导致秦朝覆灭,不愿逆天而行,决心向自己投降献城,只不过严械又担心部下不服,所以想先和项康取得联络,约定联络信号,在少帅军兵临僮县城下时悄悄打开城门,接应少帅军拿下僮县。书信的最后,则是严械的亲笔签名,还盖上了僮县县丞的印章。
  仔细看完了这道怎么看都有些象是诈降信的书信,项康心中难免更是狐疑,干脆直接向严械的家人问道:“贵仆,如果本少帅知道的消息无误的话,你的家主严械严县丞,应该是秦孝公的后人吧?他身为秦王后人,怎么会决心向本少帅投降?”
  “少帅所言极是,小人的家主确实是秦王后人。”严械的家人倒也坦白,爽快承认了严械的身份背景,又说道:“但是早在小人家主的太高大父时,小人家主的先祖就已经和嬴氏一族分家别过,后来更是逐渐断了往来,所以小人的家主也早就没有以赢氏后人自居,更不愿为暴虐无道的秦二世胡亥殉葬,这才决心向少帅你献城投降。”
  言罢,严械的家人又主动双膝跪下,连连磕头说道:“少帅,小人的家主是真心想要献城投降,他是早就不想当那个窝窝囊囊的僮县县丞了。少帅若是不信,可以派人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知道,小人的家主在僮县城里是个什么样的处境,这些年受了什么样的窝囊气,小人的家主决心投降,一半是因为不愿给暴君胡亥陪葬,另一半就是实在不想过以前的日子,他对少帅你和少帅军的向往之心,日月可鉴啊。”
  眨巴了一下眼睛,项康又问道:“怎么?你的家主,在僮县城里过得不顺心?”
  “少帅明鉴,小人的家主,在僮县城里岂止是过得不顺心?”严械的家人苦笑,说道:“已经被少帅军你斩杀的僮县县令顾毕为人霸道,与小人的家主素来不和,为了打压小人的家主,故意重用僮县的左右尉郝策和郝霸兄弟,又强行把僮县的狱掾换成他的人,害得小人的家主时常是令不能出门,形同摆设,小人的家主心中不平,不知道和顾毕一伙人发生过多少争执,但因为势单力薄,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所以小人的家主才下定决心,想请少帅你入主僮县,助他一雪前耻。”
  “顾毕死了以后,你家主的情况还是一样?”项康将信将疑的问道。
  “一样。”严械的家人点头,又说道:“郝策和郝霸兄弟出身于僮县大户,背景深厚,小人的家主强龙难压地头蛇,即便是顾毕死后,僮县的大权实际上还是被僮县右尉郝霸掌握在手中,所以小人的家主才会担心他如果提出投降,恐怕郝霸等人不服,这才派小人来与少帅联系,约机举事。”
  将信将疑的又盘算了一会,项康当然没有马上给严械的家人肯定答复,只是要求他先下去休息,又吩咐亲兵好生款待。而当严械的家人离去后,项康又马上把目光转向了周曾,周曾会意,答道:“少帅,僮县县丞严械被顾毕架空的事,我之前也有耳闻,只是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么严重。不过这事不难,我们只要派人仔细打听,再问一问之前向我们投降的僮县官吏和士兵,应该就可以知道详情。”
  “那好,亚叔你尽快办这件事,我们还有点时间。”项康点头,又捏着指关节说道:“如果这个严械是真的准备投降,那可就太好了,接下来打僮县的时候,我就用不着象打取虑这么伤精费神了。”
  “但如果是诈降怎么办?”周曾好奇问道。
  “用诈降计也要讲实力。”项康笑笑,说道:“僮县暴秦军队的主力已经覆灭,仓促之间,严械那帮人就是再怎么的拼命,也不可能组建起一支和之前一样对我们有威胁的军队,没有足够的实力玩诈降计,注定只会玩火自焚,自取灭亡。”
  嘴上说得漂亮,项康的心里却不敢有半点的疏忽,因为项康非常清楚,僮县的主力军队被自军攻破之后,有很多秦军士卒选择了逃回自己的家乡,这些人很可能重新加入僮县秦军,再次出现在守城战场上。同时少帅军骨子里也依然还是一群乌合之众,自己如果稍有不慎吃了一个败仗,很可能就会出现兵败如山倒的局面无法收拾,一仗把自己打回解放前也绝不是没有可能。所以项康也暗暗下定了决心,拿定主意绝不轻信严械的主动请降,也绝不在战场上随意冒险!
  时间宝贵,在僮县那边肯定已经在拼命备战的情况下,多耽搁一天,攻打僮县注定就会多一分困难,所以项康也没敢在取虑城中久住,匆匆收编了投降的取虑降卒并招募了一些新兵补充后,项康就决定留下项声率领一支五百人队守卫取虑,又以擅长练兵的晁直为辅,让项声和晁直在取虑继续招兵扩军,让自己腾出手来率领主力南下去攻打僮县。同时为了预防万一,项康又故意带走了主动投降的取虑右尉鲍文,预防他利用家族势力生出变乱,留下段子行帮助项声署理民政。
  与此同时,通过各个渠道的打听了解,还有仔细询问了之前被俘投降的僮县秦军后,项康也确认了严械在僮县官场上确实被彻底架空的情况。另外项康还从严械家人口中得知消息,说是僮县右尉郝霸伤痛堂弟郝策被少帅军所害,发誓要亲手为郝策报仇,还逼得形同傀儡的严械同意他大肆扩军,负责僮县的城防事务,并已经拉起了一支数量大约在千人左右的军队。
  结合了这些情报后,项康难免对严械的主动请降生出了几分期待,觉得严械在这样的情况下生出投降念头并不奇怪,也终于下定了决心,释放了之前被自己软禁的严械家人,让他携带一道自己的亲笔书信先行返回僮县与严械联络,告诉严械自己决定接受他投降的答复,让严械尽快做好准备,帮助自己一举拿下僮县城池。
  即便如此,已经在项康贼船上越绑越死的周曾依然还是忧心忡忡,忍不住又向项康提醒道:“少帅,慎重为上,那个严械虽然看上去象是真心向我们投降,投降的动机也可以让人理解,但他毕竟是嬴氏后人,身上流着暴秦王室的血脉,对于这样的人,我们最好还是小心为上。”
  “亚叔放心,我会小心的。”项康点头,又说道:“不过也不能因为严械是秦王后人,就把他一杆子打死。毕竟,攻破楚国的王翦是周灵王的后人,他的副手蒙恬祖上也是齐人,传说就连白起,也是我们楚国王室后人。大厦将倾时,很多人是不会计较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脉的。”
  话虽如此,然而战局的变化大大出乎了项康的预料,满怀希望的带着军队一路南进,当来到位于取虑东南部的僮县附近时,还没来得及远远看到僮县的城池模样,前面哨探的少帅军斥候就飞马赶回了项康的面前,给项康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僮县的正南面大约十里处,突然来了一支人数大概在千人左右的秦军队伍,正在快速向着僮县挺进!
  “那来的暴秦军队?”项康大吃一惊。
  斥候摇头,回答说还没来得及摸清楚来敌身份,旁边的周曾却飞快说道:“徐县!十有八九是徐县的暴秦军队!僮县这边唯一可以跳过泗水郡守直接求援的,只有徐县的暴秦军队!”
  “糟了!”项康叫苦,心道:“麻烦了,我手里仅有两千多点军队,僮县城里有一千敌人,徐县那边又来了一千敌人,兵力和我差不多,敌人还有地利在手,这仗难打了。”
第七十九章
故技重施
  还是欠缺经验,收到僮县敌人突然获得援军增援的消息后,项康再是如何的诡计多端,也难免有一些手足无措,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选择,旁边的项庄、冯仲、周曾和鲍文等人则比项康更加不如,不但没能及时提出什么好的建议,还全都目光集中到项康身上,期待项康赶紧拿出决定。
  默默做了一个深呼吸后,项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个稳妥选择,吩咐道:“传令全军,以原有速度继续前进,先到僮县城下看看情况再说。”
  依照项康的吩咐,少帅军继续以原来的速度向东南推进,期间斥候探马不断回报,说是从正南方向而来的秦军援军推进速度很快,很可能同样已经知道了少帅军正在向僮县逼近的消息,项康不动声色的点头,心里却暗暗分析道:“知道我快要赶到僮县,反应是把推进速度加快,看来这股敌人相当谨慎啊,想抢先一步和僮县的敌人会师预防万一。小心成这样,这场仗看来是真的有得打了。”
  大半个时辰后,少帅军顺利抵达僮县北郊,与位于僮水南岸的僮县城池隔河相望,从南而来的秦军增援则抢先一步赶到僮县城下,在地势开阔的僮县西门外暂时立足。同时僮县城里的秦军也出兵守住了僮县北门外的惟一过河木桥,很是小心的不给少帅军立即渡河南下的机会,也给远来疲惫的援军争取休息时间。
  距离太远,没有望远镜的项康难以看清楚秦军援军的具体情况,不过从敌人的阵列队形来看,秦军援军明显是经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阵队整齐绝不是寻常的乌合之众可比。而僮县城上也是旗帜整齐,士卒排列有序,小有一支正规军的精神面貌。项康见了难免更是担心,知道这场仗即便是和敌人在野外正面较量,只是稍微积攒了一些实战经验的少帅军也难操胜算。而且就算能够野战取胜,自军的损失也绝对不会小到那里。
  又仔细的盘算了许久,项康叫来探路斥候,向他们打听僮水的水流桥梁情况,斥候则报告说僮水颇深,难以淌渡,此前斥候探马之所以能够自由来往于僮水两岸侦察敌情,全是因为上游五六里处有一座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民间小桥。项康听了点头,然后吩咐道:“去把那座小桥烧了,全军兵退十里,到僮水上游十里处,在北岸立营。”
  “阿弟,没必要退得太远了?”项庄提出质疑,说道:“有僮水拦道,敌人没那么容易偷偷渡河偷袭我们,我们大可以直接屯兵在这附近,方便进兵攻城,何必要退出那么远?还有,烧掉那座小桥做什么?”
  “不必问,我有打算。”项康摇头,拒绝回答,又说道:“再有,放出风去,就说敌人已经获得援军增援,僮县县城暂时不打了,等我们从下相和取虑后方调来了援军再说。”
  虽然很是不解项康的安排,但由于不止一次的见识过项康用兵用计的阴险狠辣,歹毒卑鄙,项庄等少帅军将领还是服从了命令,和项康领着少帅军缓缓撤退,只留下斥候探马继续侦察敌情。结果看到少帅军不战之退,僮县城里的秦军和城外的援军当然是欢声如雷,军旗摇展不休,无比得意自军能够直接吓走这段时间来在下相、取虑战场上风光无限的少帅军。
  带着军队撤回到了僮水上游十里处后,依照项康的命令,少帅军立即安营扎寨,又分出人手没,在僮水河面上抢搭四座过河浮桥,期间少帅军和秦军的斥候也来往探察不断,互相掌握对方动静。然后很快的,少帅军斥候就送来了急报,证实了秦军增援确实是来自徐县,同时还报告说徐县秦军并没有进驻僮县城内,而是选择了在僮县西南角三里处立营,与僮县秦军形成了互为犄角的态势。
  “怪事,徐县的暴秦军队怎么没进城?”周曾很是不解的说道:“旁边就是僮县县城,徐县的暴秦军队怎么不进城驻扎,安心休息?反而选择了在城外立营?”
  “不奇怪,这是正确选择。”项康分析道:“徐县的敌人把军队驻扎在城外,一是为了避免进城后和僮县的敌人混合驻扎,指挥调动不便,二是为了出击方便,三是为了与僮县敌人互为犄角,我们不管是出兵攻打那一股敌人,另外一股敌人都可以立即出兵,攻打我们的背后或者侧翼,让我们首尾难顾。”
  “还有,徐县敌人驻扎在城外还有一个好处。”项康又随口说道:“就是可以随时出兵拦截我们,防着我们绕过僮县,直接去攻打他们肯定已经兵力空虚的徐县后方。”
  周曾恍悟点头,然而有口无心的项康却心中一动,忙问道:“亚叔,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刚才说什么?”周曾楞了楞,然后才回答道:“你刚才说,徐县的暴秦军队屯兵城外,可以随时出兵拦截我们,防着我们绕开僮县,直接去打他们肯定已经空虚的徐县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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