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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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历史上一样,陈胜和吴广找到了那个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却没有留下姓名的卜者,请他卜算自己们准备去干的大事能不能成功。还是和历史上一样,那个卜者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了多讨点卜金,装模作样卜算了一会就说道:“二位壮士放心,你们准备去做的事一定能够成功。不过二位只是问了神,还要不要问鬼?”
  历史的车轮开始转动,很高兴的支付了卜问鬼神的卦金后,陈胜和吴广还在其中悟出了借助鬼神可以威众的道理,在返回亭舍的路上就拿定了举兵反秦的主意,还商量出了鱼腹书、狐狸叫等流传千古的著名馊主意,并且决定了具体的动手时间。不过吴广却还是有些担心,又向陈胜问道:“陈兄弟,光凭我们两个带头举事,恐怕天下人很难响应我们,我就不说了,一个黔首泥腿子,你祖上虽然是陈国的大夫,但也没什么名号,天下人知道你的肯定不多,服不了众,这该怎么办?”
  “没关系,我早就想好办法了。”陈胜眼皮都不眨就说道:“我听说二世皇帝是始皇帝的小儿子,本不应继位,该继位的是长子扶苏。扶苏由于屡次劝谏始皇帝的缘故,被派在外带兵,后来被二世无故杀害了。还有一位名人叫项燕,曾是楚国名将,战功卓著,又爱护士兵,很受人爱戴,战死在了和秦国作战的沙场上。我们可以打他们的旗号,说他们还没有死,用他们的名义号召天下人反秦,这样天下人就一定会响应我们了。”
  吴广一听叫好,马上附和说就应该这么办,陈胜却面露微笑,不由想起了一个有趣问题,暗道:“听说项燕还有不少后人活在世上,他们如果知道了我宣称说项燕还没死,我还打着项燕的旗号号召天下人反秦,不知道该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
  公元前二零九年,秦二世元年七月初四,上午,泗水郡,下相县,东乡侍岭亭,亭舍门前!历史的车轮……
  比大雨滂沱的蕲县一带相比,下相这边的雨明显要小一些,但也照样是阴雨连绵,湿人衣衫,可是即便如此,侍岭亭亭舍的门前依然还是人头似蚁,挤满了陆续赶来集结的戍卒,监督戍卒过来集结的各亭里典,还有来给亲人送别和看热闹侍岭亭百姓,蓑衣斗笠成片,雨伞张张似荷,热闹得如同过年前的县城集市开市。
  热闹归热闹,人群中却没有任何的欢声笑语,相反还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哭泣声音,白发苍苍的父母拉着自己即将远去的儿子哭泣絮叨;拖儿带女的妻子在即将离别的丈夫面前眼泪汪汪,泣不成声,幼小的孩子更是抱着父亲的大腿又哭又喊,舍不得阿翁离去;还有青年女子不顾形象,扑在情郎怀中嚎啕大哭,哽咽叮嘱马上就要北上边疆的情郎小心保重,一定要活着回来与自己成亲完婚。场面伤感之至,也悲戚之至。
  午时快到的时候,负责押送东乡戍卒北上的东乡游徼冯仲眼睛红通通的从亭舍里出来,声音沙哑的大喊道:“时间快到了,按身高顺序排列百人队,其他人都闪开,腾出地方来给戍卒排队。”
  哭声更盛,很多小孩子都是被父亲含着眼泪硬生生推开,哭着喊着被同样泪流满面的母亲硬拉出队伍;许多白发父母更是抱住了儿子放声痛哭,摇晃着儿子壮实的身体,说什么都舍不得松手;期间,还有几个青年女子紧紧的拉住了情郎的衣衫,痛哭说道:“我不走!我不走!我也不要你走!我舍不得你!”
  看到这样的场面,听到这样的绝望哭喊声音,刚刚才在亭舍里和老婆孩子抱头痛哭了许久的冯仲鼻子一酸,几乎又要落泪。可是没办法,咬牙把眼泪忍住后,冯仲只能是领着几个亭卒上前,在无数当事人愤怒的目光中,强行把拒绝离去的戍卒家属赶出临时校场,同时逼着戍卒赶紧列队,准备任命伍长、什长和屯长等临时军官。
  期间,冯仲还遇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项康,看到项康背着包裹神情镇定的模样,已经和项康亲如手足的冯仲突然有一种想动手打人的冲动,忍不住低声对项康说道:“你考虑清楚没有?现在后悔,也许还来得及!别忘了,你马上就要成亲了。”
  “大兄,我考虑清楚了。”项康很冷静的回答,又说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让我当屯长,许季和杨不,让他们当我手下的什长。”
  懒得搭理自寻死路的项康,冯仲气呼呼的径直越过了项康的身旁,项康则一边随着众人排队,一边随意的四处张望,结果很凑巧,稍一扭头间,项康发现与自己颇有缘分的冯仲门客魏山竟然站到了自己的身旁,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裹,显然是也要去当戍卒。项康见了不由一笑,问道:“魏山,你怎么也要去服戍役?”
  “我的户籍也是右闾。”魏山哭丧着脸说道:“本来我想跑的,可又怕被抓住腰斩,只好到这里来了。”
  “没事,路上我会照顾你。”
  项康随意的拍了拍魏山肩膀,正想继续宽慰魏山几句收买人心,可眼角余光却又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项康再赶紧定睛细看,见果然是三天前强行残忍夺走了自己处男身的虞姀小丫头,打着一把蒙着翠布的雨伞,袅袅婷婷的站在人群中,正在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眼睛还红通通的,显然刚刚才痛哭了一场。
  无比温柔的向小丫头笑了笑,项康不由有些庆幸,庆幸这个小丫头替自己保守了秘密,没让虞妙戈知道自己主动与项它交换户籍、自愿替项它去服戍役——不然的话,以虞妙戈的脾气,今天非得跑到这里来抱着自己哭得死去活来,还一定会死活赖着不走,给自己一会动手行事带来无数麻烦。
  没被征召的其他铁匠铺学徒和东乡民兵也来了,不但昨天和项康一起喝了散伙酒的都来了,昨天因为有事没能参加临别聚会的学徒和民兵也都来的,一个个看着项康都是眼睛通红,还有人当众抹起了眼泪,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些学徒和民兵还是没忘了宣传项康昨天晚上身上又放红光的消息,只可惜今天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在关心即将离去的亲人,所以引起的轰动不大。
  虽然始终没有答应过项康的要求,然而队伍排列好了之后,在挑选百长和屯长的人选时,冯仲还是给项康任命了一个屯长职位,项冠和项声两个项家好手被任命为了百长,项猷和项扬也被任命为屯长,同时冯仲又把任命什长和伍长的权力下放给了百长和屯长,项康也很顺利让自己的两个亲信学徒兼民兵队许季和杨不当上了什长,还顺手让与自己颇有缘分的魏山也当了什长。
  队伍逐渐编制结束时,时间已经是正午的午时近半,东乡戍卒队眼看就要出发去三台亭与下相县的其他戍卒队会合,临时校场的周边哭声又起,项康的心脏也逐渐提到了嗓子眼——因为直到此刻,项康起事计划中最关键的环节人物周县令都还没有出现!而如果周县令如果食言不来的话,项康就只能是被迫启动备用计划,难度更大也把握更小的备用计划!
  “上天保佑,周县令一定得来!他如果不来,我就算可以轻松拿下冯仲,鼓动戍卒造反,也很快就会引来周县令的出兵镇压,到时候仗肯定就无比难打。只有直接把周县令拿下,让下相县变得群龙无首,我才可以直接进兵县城,有希望直接拿下县城!”
  虽然不是很信什么鬼神之说,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项康也只能是默默祈祷上天保佑,保佑那个对自己相当不错的周县令能够兑现诺言,亲自到侍岭亭来给自己壮行,给自己擒贼先擒王的机会。
  很可惜,午时半很快就到了,推开了拉着自己流泪哭泣不止的黄脸婆,冯仲一把抢过了黄脸婆手里的包裹,甩在身上背好,含着眼泪喊道:“时间到了,出发!”
  听到这话,戍卒队伍里的几个项家子弟和人群里的项家子弟马上把目光集中到了项康的身上,等待项康发出信号,项康则绝望的抿了抿嘴,无可奈何的迈步向前,准备假装与冯仲说话,与冯仲近身发出动手信号。可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出现,道路的远处突然驶来了红黑相间的双马官车,骑马簇拥在马车旁边的官差还大声喊道:“慢着,本县县尊到!”
  “呼——!”项康长松了一口气,攥紧的拳头松开,露出了浸满汗液的双手掌心。
  公元前二零九年,秦二世元年七月初四,上午,泗水郡,下相县,东乡侍岭亭,亭舍门前!历史的车轮缓缓向前滚动,提前了区区一两天时间,缓缓转入了一条新的历史发展轨迹……
第六十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果真是周县令来了,红黑相间的双马官车才刚在临时校场旁停稳,簇拥官车而来的几个官差马上翻身下马,列队迎接车上乘客下车,紧接着,马车上的竹帘掀开,气质儒雅的周县令就笑吟吟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冯仲和同样在场的乡啬夫、乡三老一起步履有些慌乱的径直冲到了马车面前,一边一起对着周县令点头哈腰,一边乡啬夫还满脸谄媚的问道:“县尊,你怎么亲自来了?下吏该死,不知道县尊大驾光临,未能率领东乡各级下吏远迎,请县尊千万恕罪。”
  “无碍的,本官这次来这里没有提前给你们打招呼,你们不知道怎么能怪你们。”周县令笑着摆手,又说道:“本来本官是应该早就到了的,都怪这天雨路滑,路上走得慢,不过还好,总算是及时赶上了,没让本官失信于人。”
  “县尊和什么人有约吗?”乡啬夫好奇问道。
  “不错,本官和你们这里的项康项公子有约定,答应过今天要亲自来给他壮行。”周县令坦然说出了来意,又向冯仲问道:“冯游徼,项康项公子呢,他在那里?”
  冯仲赶紧回答,又指出了项康所在的位置,周县令见项康守信重诺,果然真的背了一个包裹拿着武器站在戍卒人群中,心里不由对项康益发欣赏,干脆抬步走进戍卒人群,直接走到了项康的面前,先上下打量了项康一番,然后赞许的说道:“不错,是个壮士的样子。到了边疆好好干,有机会争取捞个军功回来,到时候本官再亲自出城迎接你凯旋。”
  “多谢县尊谬赞。”项康拱手行礼,苦笑说道:“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军功什么的,晚辈是想都不敢想。”
  “哎,男人大丈夫,怎么能没有一点追求?”周县令对项康这话有些不满,又嗔怪道:“还有,马上就出发了,少说不吉之言。”
  项康假惺惺的告罪,周县令也没继续深究,只是领着几个随从穿过人群,走到了戍卒队列前方,面对戍卒队列站好,然后才大声说道:“将士们,即将成为大秦军队一员的将士们,还有桑梓们,下县东乡的桑梓们,本官今天来这里,是来给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好男儿壮行,你们想不想知道,这位英雄好男儿是谁?”
  大都正沉侵在即将与亲人分别的悲伤之中,心中虽然多少有些好奇,但在场的百姓和戍卒却应者寥寥,并没有出现周县令希望看到的应者如云的激动画面,周县令难免有些尴尬,但还是一指站在人群中的项康,大声命令道:“项康,项公子,请你站出来,站到本官的身边来。”
  按照周县令的要求,项康越众而出,站到了周县令的身边,周县令满意点头,拍着项康的肩膀说道:“这位项公子,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男儿!他的户籍本来是右闾,这次用不着到边疆去服戍卒,可是他要去当戍卒的族侄,前几天却突然病了,如果继续去服戍役的话,就很可能会出意外,但是大秦律又没有规定,允许生病的侯征戍卒不必去服役!这位项公子顾及亲情,又满腔侠义,就干脆请求本官让他和他的族侄掉换户籍,自愿去替他的族侄服戍卒!”
  大都不知道这件事的众戍卒和围观的人群交头接耳,或是惊讶于项康的义举,或是低声议论项康的糊涂犯傻,竟然自愿去当死多活少的边疆戍卒。周县令则又大声说道:“还有,你们肯定还不知道,其实这位项公子很快就要成亲了,可是他为了他生病的族侄,毅然决定推迟婚期,准备在服役之后再回来成亲,这样的护犊之情,这样的侠义之举,你们之前可曾见过?又可曾听过?”
  围观百姓和临时校场上的戍卒纷纷摇头,也确实没见过没听说过项康这么傻叉的人,周县令见了很是高兴,乘机又大声说道:“这样的侠义之举,值得我们学习啊!试问天下壮士倘若都能够象项公子这样,不违国法,顾念亲情,毅然……。”
  突然出现的几个项家子弟打扰了周县令慷慨激昂的演讲,项庄、项悍和项睢等人搀着头戴斗笠的项它,忽然从人群中走出,试图走到周县令的面前,周县令的随从慌忙上前阻拦,周县令也惊讶的暂时停止了演讲。项康则赶紧对周县令说道:“县尊,他们都是我的同族兄弟,被搀着那个就是我的族侄项它,他听说县尊你今天可能要亲自来给晚辈壮行,就坚持来了这里,想要当面向你道谢。”
  “原来如此。”周县令恍然大悟,忙从自己的几个随从吩咐道:“让他们过来,他们都是项公子的同族兄弟。”
  几个随从依令放行,项庄和项悍等项家子弟也乘机搀着项它走近了周县令,周县令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逼近,还亲自迎上了前去,双手拉住了项它的手,摇晃着说道:“项它公子,你有一位好季叔啊!”
  “动手!”
  项康突然发出的怒吼让在场的人一楞,然后还没等周县令回过神来,项它就已经双手一翻,反过来抓紧了周县令的双手,就象一对铁钳一样,紧紧夹住了周县令的双手,让周县令无法脱身。与此同时,项康和项庄、项悍等项家好手同时拔出刀剑,径直扑向周县令带来的随从,挺剑当胸怒刺,或是挥刀当头砍落,而因为事发太过突然的缘故,周县令带来的几个随从根本就措手不及,当场就有两人被利剑刺死,还有几人被刺伤砍伤。
  “杀!”还是与此同时,戍卒队伍里的项冠、项声和项猷等人也已经拔刀拔剑,同样是直接扑向周县令带来的随从,二话不说就是连斩带刺,与项庄等人联手,很快又干掉了两个周县令的随从。同时项它身边的项先和项甸也双手反抄住了周县令的双臂,硬生生的把周县令押了跪在地下,取出暗藏在身上的绳索捆绑。
  “杀人了!”
  还是到了这个时候,人群中才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音,看得目瞪口呆的百姓和戍卒也这才如梦初醒,顿时一片大乱,冯仲和乡啬夫等基层官吏则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知道时间比黄金还要宝贵,项家子弟没有一个不是争分夺秒的抢时间,肾上腺素猛烈分泌间个个力大势沉,快若脱兔,几乎是在转眼之间就把周县令带来的六个随从全部刺翻砍倒在地。然后项声和项悍又在项康的指挥下,大步冲向周县令乘坐而来的马车,迅速把没有武器的车夫杀死,抢到了周县令马车的控制权。
  “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干什……,呜!”
  周县令终于发出的质问惊叫还没喊完,项它就已经拿一块布塞住了他的嘴巴,同时迅速扯下他悬挂在腰间的县令大印,交到了项康的手里。项康也这才在人群的惊叫中转向了旁边的冯仲和乡啬夫,神情冷静的大声说道:“冯大兄,张大叔,把你们的武器放下!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
  项庄和项冠等项家好手凶神恶煞,提着滴血的刀剑慢慢逼向冯仲和乡啬夫,知道项庄和项冠有多能打的冯仲犹豫一下,做出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选择——主动扔下了手里的剑。那边手无缚鸡之力的乡啬夫也不敢迟疑,马上跟着扔下了自己的防身尖刀,项庄和项冠用刀剑抵住他们的咽喉,项猷和项睢兄弟则马上上前,用绳子把他们双手捆到了背后。
  还是到了这个时候,项康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又马上打起了精神,向冯仲说道:“大兄,过后我会向你请罪,但现在你什么都得听我的,叫这里的人安静,叫戍卒们重新排好队,我有话要说。”
  没敢迟疑,冯仲赶紧大声喊道:“安静,安静!都给我安静!东乡戍卒,重新排好队!项兄弟……,项公子有话要说,项公子有话要说!”
  费了不小的劲,在侍岭亭算是小有威信的冯仲总算是让在场的侍岭亭百姓暂时安静了下来,戍卒也乱糟糟的重新聚在一起,项康也这才大声喊道:“兄弟们!马上就要去边疆白白送死的戍卒兄弟们!你们听我说!我们活不下去了!我们没路可走了!”
  “暴秦无道!”项康大吼道:“拿我们黔首百姓不当人看!昨天加税,今天加赋,明天征徭役,后天又逼着我们去运粮做工,还不到一年时间,就先后征召了四轮戍卒!还马上就要征召第五轮戍卒!这叫我们的日子还怎么过?怎么活?”
  乱糟糟的人群变得安静了许多,所有人的目光也集中到了项康的脸上,项康则又大声喊道:“去当戍卒,是什么样的滋味,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既得干苦工修长城修堡垒,又得和边疆的蛮夷打仗,还得遵守暴秦的种种残酷军规,随便触犯任何一条,都得被杀头!去当戍卒的人,十个人就从来没有五个人回来过,你们想不想去当戍卒?”
  人群变得更加安静,然而也没有一个人回答项康的问题。好在项康对此也有准备,随便一指近处的一个戍卒,大声喝问道:“你想不想去当戍卒?”
  那戍卒拼命摇头,可还是不敢回答项康的话,项康则大声喝道:“告诉我,你想不想去当戍卒?刚才我明明看到,你的父母拉着你一直在哭,为了你的父母,你想不想去当戍卒?”
  “不想。”那戍卒终于回答出了声音。
  “大声点,想不想?”项康咆哮。
  “不想!”那戍卒被项康的愤怒神态震慑,情不自禁的大声回答出了心里话。
  “还好。”项康满意点头,又指向了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戍卒,说道:“你,刚才我看到,你的儿女一直抱着你不放,哭着喊着舍不得你走,为了你的妻子儿女,你想不想去当戍卒?大声告诉我!”
  “不想!”那年纪比较大的戍卒大声回答。
  “你们呢?”项康又转向了戍卒人群,大声吼道:“为了你们白发苍苍的戍卒,为了你们的妻子儿女,为了你们还没有过门的妻子,你们想不想去当戍卒?大声告诉我!”
  “不想!”
  人群中不由自住的响起了参差不齐的大喊声音,项康点头,大声说道:“我也不想!可暴秦朝廷一定要逼着我去,逼着你们去,去给他们干免费的苦役,去为他们白白送死,我们如果不去,还要全部处死,怎么办?你们说,怎么办?”
  在场的戍卒无法回答,只能是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项康却突然提高了声音,怒吼道:“不!你们知道!你们只是不敢去做,因为,你们都不是男人!都没卵蛋!”
  众戍卒愕然,临时校场上又突然变得鸦雀无声,项康也这才重新指住了那个年纪比较大的戍卒,吼道:“我问你,如果有人要你的妻子儿女,你会不会和他拼命?”
  “我……。”那年纪比较大的戍卒再次愕然。
  “告诉我,如果有人要你的妻子儿女,你会不会和这个人拼命?”项康瞪圆了眼睛,威风凛凛的大吼追问道。
  “会,当然会。”那年纪比较大的戍卒赶紧点头。
  “那暴秦朝廷征召你去当戍卒,让你白白死在边疆,和杀了你的妻子儿女有什么区别?”项康咆哮问道:“你走了,死了,你的妻子儿女怎么办?你的孩子被别人家的孩子欺负的时候,上那里去找阿翁?你的妻子种不了田,耕不了地,交不起赋税钱粮,你的全家吃不是饭的时候,怎么办?暴秦逼着你去当戍卒,和杀了你的妻子儿女有什么区别!暴秦现在就要杀你的妻子儿女了,你为什么就不敢和暴秦拼命?!”
  那年纪比较大的戍卒没话可说了,项康则又咆哮道:“所以说,你是没卵蛋的废物,不是个男人!”
  那戍卒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额头上还有青筋开始跳动,项康却没有再继续理会他,只是指住之前的另一个戍卒,吼道:“还有你,别人如果要杀你的父母,你会不会和他拼命?你的父母年纪这么大了,你这一去,就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你如果是个男人的话,为什么就不敢和暴秦拼命?告诉我,为了你的父母,你敢不敢和暴秦拼命?!”
  那年轻戍卒垂下头,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项康则又冲着戍卒人群接连乱点,连声说道:“还有你,你,你!你们!你们!别人要杀你们的时候,你们想不想还手,反过来把想杀你们的人干掉?暴秦现在逼着你们去当戍卒,和把刀架在你们脖子上有什么区别?有什么两样?你们为什么不敢和暴秦拼了?你们还是不是男人?还有没有卵蛋?!”
  众戍卒变得益发安静,临时校场上,也只剩下了项康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咆哮回荡,“是个男人的,长得有卵蛋的,都知道应该怎么办!暴秦要我们死,我们不想死,就只能起兵反秦!打出一条活路!为我们杀出一条生路!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与其去边疆白白送死,不如和暴秦血拼到底!举大事,成大名!为你们的父母,为你们的妻子儿女,为你们的情人爱人,杀出一个太平天下,杀出一个荣华富贵,杀出一个公侯万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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