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291部分在线阅读
说着,右手抓住口袋一侧的章直左手入怀,随手掏出了几金,扔给了那个摊主,说道:“摊主,钱在这,足够了吧?”
扔了钱后,章直又理直气壮的硬拉口袋,韩谈当然不敢松手,还急得口不择言,说道:“公子,你这人怎么这样?摊主又没答应卖给你,你急什么急?要不你先问问摊主,这袋药他卖给谁?”
这个时候,韩谈和章直身边当然已经开始有人围观,子婴和袁旃等人也已经发现不对,赶紧向这边快步过来,汉军看守和子婴的侍医舒文也赶紧跟上,人群里的范大兄和另外两个汉军眼线也是同样如此,陈宗正更是脸色苍白着跑了过来。期间还有其他药摊摊主说道:“不就是一袋半夏吗?有什么可争的?要的话我那里也有,价格还比这更便宜。”
见情况不妙,神秘药摊的摊主也赶紧说道:“公子,这袋药是这位先生先买的,你让给他吧,要半夏我还有,我另外拿一袋给你,保证比这袋更好。”
“我就喜欢这袋。”章直的笑容开始变得奸诈,也全然忘了自己不能暴露的这点。
意外连连,恰好就在这个时候,陈宗正也挤进了人群,冲着章直大声说道:“章直章公子,你怎么在这里?你父亲不是我们大汉的将军吗?怎么也做起了草药买卖?”
“这竖子就是章直?!”
韩谈这一惊非同小可,又见人群已经包围了自己,绝无可能再不引起汉军看守的怀疑,韩谈再次果断做出决定,立即左手伸出,飞快抄进袋中去找子婴那道要命的血诏,不知道违反了多少条职业纪律的章直见了也不犹豫,同样是马上伸出左手,抢去袋中去翻找可疑物件!
也还别说,章直的运气还真不是盖的,即便是比韩谈完出手几秒,也仍然抢先摸到了那道血诏,抓紧了举起来时,只看得一眼,章直就欢呼出了声音,“找到了!果然在里面藏了东西!”
“还我!”韩谈急红了眼,赶紧一把抓住了章直的手硬夺血绢,好不容易立下大功的章直那里肯放,左手攥紧了血绢右手也来帮忙,谁曾想陈宗正见了也没做任何考虑,扑了上来抱住章直的手,张口就重重一嘴咬在了章直的左手手腕上,还牙齿直接入肉见血,章直吃疼稍微松手间,韩谈已经把血诏从他手里抢了过去。
子婴的血诏如果是写在纸上的就好了,韩谈只要三下两下把血诏撕得粉碎,马上就拿毁尸灭迹,然后再找借口独自背上所有罪名,就能让项康和汉军找不到理由治子婴的罪。但是没办法,血诏是写在丝织的白绢上的,仓促之间,韩谈又那能立即把血诏撕碎?然后还只是稍一耽搁,章直就已经甩脱了陈宗正,张臂抱住了他,还迫不及待的大喊道:“快来人,拿住这个逆贼!”
说时迟,那时快,急红了眼的陈宗正没做任何考虑,一个饿狗扑食就抱住了章直,板着他的脖子大吼,“韩中令,快跑!快跑!”
也来不及醒悟陈宗正也是大秦忠臣,颇有武艺的韩谈先是一脚踹在了章直的肚子上,把章直和陈宗正一起踹了一个八脚朝天,然后抬步就往汉军看守赶来的反方向冲,强行突围间还撞翻了几个看热闹的百姓,同时手忙脚乱的去撕那道血诏,可是越慌越乱,因为血诏是叠在一起的缘故,即便是一剑能够刺死赵高的韩谈,也没能立即把血诏扯碎。
这个时候,市肆上其他三个汉军细作既是别无选择,又看出韩谈手里的东西肯定无比重要,同样是没敢有任何的怠慢,全部亮出了贴身武器冲了上来,韩谈也马上就看到了他们的其中一个,暗叫,“糟了!肯定是汉贼的人!我就算把大王的诏书扯碎,他们也能拼起来啊!”
情急智生,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韩谈突然看到左面不远处有一堆市集商贩取暖用的篝火,也顿时眼睛一亮,马上就冲向了那堆篝火,心里还飞快说道:“只要烧了大王的这道血诏,就什么话都可以让我一个人说了!”
意外再生,这个时候,年轻力壮的章直一脚把陈宗正踹得满脸开花惨叫打滚后,也已经飞一般的冲了过来,抢在韩谈靠近篝火之前,张开双臂一把就抱住了韩谈,还把韩谈直接推倒在地,韩谈估摸着没有把握能确保把血诏扔进火堆,只能是赶紧一边猛踢章直,一边努力向篝火那边挣扎,红着眼睛大吼,“竖子,放开我!”
“逆贼!把东西交出来!”章直死死抱住韩谈往后拖,即便鼻子被韩谈踹出了血也不松手。
距离问题,另外三个汉军眼线即便已经疾冲而来,距离韩谈和章直也还有一段距离,眼睛被章直踢得淤青渗血的陈宗正也才刚刚爬起,正向这边跌跌撞撞的冲来,相反的,倒是子婴等人更快一步抢先赶到了附近,看到韩谈手里拿着自己的亲笔血诏在地上挣扎,子婴同样是脸色大变,下意识就要冲上来帮韩谈把血诏扔进火堆。
还好,此前失职多次的几个汉军看守终于对得起了项康给他们的俸禄钱粮一把,看情况不对立即动手把子婴拉了按住,然而这几个看守却在慌乱之中把目标全部放在了子婴一个人身上,忘了旁边的子婴另一个心腹袁旃,袁旃也无比机灵,即便不知道子婴书写血诏的事,也立即冲了上来接应韩谈……
此时此刻,袁旃距离韩谈和章直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而距离韩章二人最近的汉军细作范大兄,却最少还有二十步的距离!除非是出现奇迹,否则绝无可能比袁旃更先一步靠近章直和韩谈……
然而奇迹就是出现了,袁旃的身后突然有人快步如飞,三步做两步就抢到了袁旃的前面,还比袁旃提前两步来到韩谈和章直的面前——没办法,不是歧视残疾人,袁旃只是一个身高不满一米的侏儒,冲锋奔跑的速度当然赶不上正常人。
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身影让韩谈下意识抬头,看清楚来人是子婴的侍医舒文之后,腰部被章直紧紧抱住的韩谈顿时大喜过望,立即把那道要命的血诏递给了舒文,焦急得声音如同野兽,“舒医工,快,烧了!”
“好。”舒文答应,伸手轻飘飘的就从韩谈手中接过了那道血诏,而此时此刻,舒文距离那堆篝火也是近在咫尺,只要一个转身,就能把那道要命血诏扔进那堆烧得正无比旺盛的篝火里……
“完了!”章直心中绝望惨叫。
“完了!”距离舒文仍然还有七八步远的范大兄也在心里惨叫。
“天佑大秦!”被汉军看守死死按住的子婴,在这一刻则是心中狂喜,因为子婴非常清楚,只要舒文把那道诏书扔进火里烧掉,自己了不起就是被幽禁终身的下场,假仁假义的项康没有真凭实据,绝对不会对自己痛下毒手!
意外再生,在子婴、韩谈、章直、袁旃、陈宗正和范大兄等等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中,子婴的侍医舒文,不但没有转身把血诏扔进火堆里,相反还展开了血诏观看,然后只是看得两眼,舒文竟然还欢呼出了声音,“谋反铁证!这是子婴的谋反铁证啊!”
这一瞬间,现场当然是马上响起了无数的眼镜跌碎声音,再紧接着,虽说袁旃第一个回过神来,跳起来想把舒文手里的血诏抢走,那曾想舒文竟然飞起一脚,把袁旃又矮又小的身体踹出了好几步远,神情狰狞的疯狂咆哮道:“矮竖子,乃翁忍你够久了!敢拿乃翁的帽子做戏,敢站在乃翁的肩膀上唱歌倒立,乃翁早就受够你了!这一次,乃翁看你怎么死?!”
这个时候,范大兄也终于冲到了袁旃的面前,还一把用随身短剑指住了袁旃的脖子,大声喝道:“我乃大汉护军中尉麾下郎官范乌,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范郎官,自己人。”舒文笑容满面的回答道:“在下也是大汉护军中尉麾下的郎官,受命潜伏逆贼子婴的身边,已经快有两年的时间了。”
汉军特务范乌的下巴差点没有张脱,正爬在地上的韩谈和章直也一起张大了嘴巴,舒文则又无比兴奋的嚷嚷道:“范郎官,快,快把我们的人叫来,把这些逆贼全部抓起来!子婴逆贼谋反,要他的贼党起兵造我们大王的反!”
范乌依然傻眼,倒是章直先回过了神来,松开韩谈跳起来惊叫说道:“你也是我们的人?我们到底有多少人?”
“匹夫!”
野兽一般的嘶吼响起,跳了起来后,韩谈的双眼直接变成了赤红色,张开十指就要去抢舒文手中的血诏,但是这次是彻底没希望了,还没等他的双手捧到血诏,范乌就已经抢先一脚把他踹开,接着舒文也给了他一脚,章直则再一次抱住了他,然后范乌手里的短剑马上指住了他的胸膛,还又一脚踢飞了又想上来夺诏的袁旃。
见大势已去,彻底绝望之下,韩谈双手抓住了范乌的手,握住短剑向自己的胸膛猛刺,同时主动挺胸迎剑,鲜血飞溅间,韩谈的绝望吼叫,也在早就乱成了一团的市肆上回荡了起来,“大王,微臣尽忠了!”
韩谈的血还只是开始,是日,已经很久没有大动作的汉军咸阳驻军突然大举出动,连夜将王明、贾平和高嘉等九名前秦旧臣和他们的全家捕拿下狱,还有事实上并没有加入子婴一党的陈宗正,也因为帮助韩谈而受到牵连,同样是全家都被下了大狱,而等待他们的,当然是汉军绝对不会留情的残酷屠刀。
子婴和他两个儿子还有袁旃,也被关进了汉军的大牢,而与此同时,子婴组织前秦旧臣谋反的消息,也迅速在咸阳和关中大地上传开,对此,虽然也有一些心怀旧国的前秦遗民悄悄叹气惋惜,但更多的关中百姓却是不以为然,纷纷都这么认为……
“废秦王是吃饱了没事干了,造什么反?汉王对我们这么好,既没有让仗打进关中,还给我们新农具,让我们一亩地多收半亩地的粮食,我们的日子不知道比以前好过多少,谁愿意跟着他造反?”
第四百四十三章
重返关中
子婴谋反被擒的消息送到项康面前的时候,项康也已经在启程返回关中的路上了,项羽率领的西楚军主力也已经撤回了彭城方向,让持续了一年有余的楚汉大战暂时告一段落。
原本项羽是绝不愿意主动撤退示弱的,但是没办法,汉军三大主力已经集中到中路战场,厚积薄发在兵力方面彻底压倒了西楚军,范老头在西楚后方虽然也给项羽重新拉起了一些军队,但这些军队目前还散布在西楚各地接受训练,短时间内很难完成集结组建,赶赴前线增援听命,主动向汉军发起进攻显然是找死,也只能是主动撤回陈郡依托鸿沟布防,等待汉军发起进攻。
目前还没有把握灭楚的项康则懒得理会项羽,在许县放出了自己身患重病的风声,又确认了项羽撤过鸿沟布防,项康便带着汉军中央兵团主动撤向了阳翟,取道阳城缑氏撤回三川,汉军周叔兵团也主动撤回濮阳,准备重返北线扫荡残敌,顺便防范被迫降汉的赵王歇生出什么异心。
也还别说,听说项康身患重病时,项羽居然还真的有些相信,下意识就生出了掉头收拾败类堂弟的念头,好在蒯彻和刘老三死死拉住了他,都说项康生病的事如果是真的,他们情愿把脑袋输给项羽当夜壶,同时项庄、季布和项声等西楚军大将也强烈反对,同样是说什么都不肯相信项康会真的什么狗屁重病,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把四肢严重过于发达的项羽给拉住。
然而蒯彻和项庄等人也因此挨了一顿臭骂,没过多少时间,项康主动撤回三川的消息传来,认定败类堂弟肯定是因为生病才这么做,项羽马上就把反对他反攻的蒯彻和项庄等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大骂他们是胆小如鼠,贻误了自己的宝贵战机。
骂也没办法,败类堂弟已经厚颜无耻的溜了,汉军在中路战场上既有兵力优势,又有山川之险,主动进攻寻求决战不但毫无胜算,还有被汉军包饺子的危险,所以项羽也没有办法,只能是耐住性子听取了蒯彻的建议,决定暂时撤回彭城重整旗鼓,也让长年征战的西楚军将士稍做休息,等将来再找败类堂弟报仇算帐。
项康依然是没有搭理西楚军的动作,撤回到了三川后,项康很快就完成了中路部署调整,把欠着郑布人情的钟离昧重新划归郑布指挥,补强郑布兵团的实力,重返濮阳负责与西楚军正面对峙,郑布指挥不动的龙且和朱鸡石则率军驻守三川,与傅宽、戚鳃率领三川守军联手,组建防范西楚军反击的第二道防线,也顺便让同样是长年征战的汉军将士稍做休整。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期间,乘着西楚军主力被汉军牵制的机会,此前被西楚军重创的彭越军不但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机会,还乘机打着楚军旗号夺占了巨野泽周边的几个小城邑,多少恢复了一些元气,招降纳叛来者不拒,重新拉起一支六七千人的军队,同时被景嘉封为楚国上柱国的彭越还派遣令尹陈婴为使,赶来三川与项康取得了联络,请求项康支援他武器军队和军需粮草,帮助他夺回楚地。
在此之前,曾经暂时依附过项康的陈婴也算是少帅军的一员,时隔数年后再次与已经成为汉王的项康见面,陈婴当然少不得唏嘘感叹人生无常,好在项康也没计较之前的事,很是客气对他的以礼相迎,以相应的规格接待了他这个空头令尹,也毫不犹豫的答应给彭越帮忙,尽量为彭越提供他必需的帮助。
一再向项康道谢后,陈婴又小心翼翼的说道:“汉王,外臣还有一个冒昧的不情之请,我们楚王和上柱国听说,贵军之中新得了一种投石机,能够直接砸破城墙无坚不摧,我们楚军要想光复旧土,肯定少不得攻城攻坚,如果汉王方便的话,不知道派几名会造这种投石机的工匠给我们?”
察言观色见项康神情不悦,陈婴忙又主动改口,说道:“请汉王放心,我们也知道这样的武器不能轻易示人,如果汉王觉得不可,我们也绝不勉强。”
“算你们聪明。”项康在心中冷哼了一声,然后才说道:“令尹大人,不是本王舍不得给你们,原因有两点,一是这种投石机材料太过难得,制造过于耗时,即便给你们,以你们目前的情况也很难用上。二是西楚贼军元气尚存,如果投石机的工艺流传了出去,被西楚贼军获得,肯定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所以没办法,什么都可以帮你们,惟独新式投石机不能给你们。”
陈婴赶紧点头哈腰的表示理解,十分聪明的主动收回请求,项康点了点头,又随口吩咐道:“令尹大人,你先下去休息吧,具体如何支援你们,待本王与群臣商量之后再给你答复。”
陈婴连忙答应,知情识趣的主动告退,项康则冲着他的背影冷哼道:“胃口不小,连配重式投石机都想要,等你们真的成了气候,是不是连我们的火药都想要了?”
“大王息怒。”陈平在旁边劝道:“彭越和景嘉确实有些贪得无厌,但是他们现在对我们还有用处,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和他们一般见识。”
也正是因为彭越和景嘉目前还有一点用处,项康才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与陈平和张良等人稍微商量了一番后,项康还很快就决定给彭越送去一批粮草、军械和武器,帮着彭越继续在项羽的眼皮子底下捣乱,另外还决定让郑布出兵攻打甄城、都关等东郡城池,主动打通与彭越军的联络,以便把彭越军急需的辎重武器送到彭越手中。
“大王,我们也不能一味的给彭越景嘉帮忙而不图回报,也得让彭越给我们帮一点忙。”张良提出建议道:“此前西楚贼军的主力集中在荥阳战场,彭越以巨野泽为依托,不断骚扰攻打东海道和沿途诸城,倒的确是给我们帮了不少的忙。但现在西楚贼军已经撤回了本土,他如果还是在巨野泽南部活动,不但给我们帮不了什么忙,还有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将来进兵西楚本土,臣下认为,我们应该给彭越指定一个进攻方向,既让他对西楚贼军形成有效威胁,也不浪费我们支援给他的钱粮武器。”
“子房先生言之有理。”项康立即点头,又问道:“那以子房先生之见,我们应该让彭越往那一个方向发展?”
“巨野泽正东的薛郡。”张良马上就回答道:“薛郡是西楚贼军与济北联系的必经之路,周叔将军他又进兵齐地在即,让彭越主要进攻薛郡,不但可以削弱西楚贼军的国力,还可以间接支援到周叔将军,齐地告急时,西楚贼军想要救援齐地也会受到影响。”
“妙策。”项康鼓掌,说道:“让彭越进兵薛郡,不但可以给周叔帮忙,说不定还能把我那个暴脾气的阿兄给惹急了,亲自带着军队到薛郡找彭越算帐,更加消耗西楚贼军的国力。”
拿定了这个主意后,项康当天晚上就在招待陈婴的宴会上,把汉军支援彭越军的物资清单交给了陈婴,也顺便提出要求让彭越重点向薛郡方向发展,配合汉军周叔兵团进兵齐地,拿人手短的陈婴满口答应,很快就启程返回巨野泽,去向彭越和景嘉禀报项康的答复。
还是在打发走了陈婴后,项康才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不无担心的说道:“我们让彭越重点进兵薛郡,该不会无意中给刘季那个匹夫帮了大忙吧?刘季匹夫的老家邻近薛郡,他起兵后又长时间在薛郡活动,对薛郡的各种情况都十分熟悉,我阿兄如果决定派遣偏师去补强薛郡兵力的话,他可是一个理想人选啊?如果我阿兄只是让他给别人打下手还好说,如果是让他独自统兵,那这个奸贼可就是龙回大海了。”
“大王,不可能吧?”娄敬有些奇怪的说道:“刘季才刚回到西楚王帐下没有多久,西楚贼军里那么多功臣宿将,独自率军增援薛郡,那又可能轮到他的份?”
“难说,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个奸贼的本事。”项康摇头答道:“更不要小看亚父范增的识人之能,还有我季叔项伯项大师的贪得无厌。”
“大王,那我们总不能因为一个刘季匹夫,就让彭越将军放弃进兵薛郡吧?”陈平苦笑问道。
项康当然不可能因为担心给刘老三机会,而让彭越重点进兵薛郡的最有利选择,但这件事也给项康提了一个醒,让项康不得不在心里说道:“不能放松了对刘老三的警惕,就算现在没有办法收拾他,也必须得提前做好一些准备,方便将来动手收拾他。”
盘算着如何对付刘老三的时候,一个已经被遗忘了很久的名字突然跃入了项康的脑海,虽然希望不是很大,那人是否还活着也是一个大问题,但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打算,项康还是招手把陈平叫到了面前,在汉军特务头子陈平的耳边低声吩咐道:“安排专门人手,去一趟彭城,去打听一下刘季匹夫的部下将领中,有一个叫曹无伤的是否还活着?如果这个曹无伤还在,就……。”
做完了这些事情后,已经一年多时间没回关中的项康便领上了张良和陈平等人,在五千精锐的保护下从荥阳启程出发返回关中,打算回去安抚军心民心,检查后方的各种工作情况,处理诸多必须由自己才能亲自决断的军政大事,还有准备在潜力依然深厚的关中征召士卒,组织训练一支生力军继续补强汉军兵力,以便迎接今后的楚汉决战。
顺便交代一句,为了恶心韩信,启程出发的时候,项康仍然没有忘了让人四处散播谣言,说自己是因为病情未愈,所以才决定返回关中调养休息。
在路上,项康也终于收到了子婴在关中谋反被擒的消息,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项康当然毫不奇怪,相反倒是包括商山老头唐秉在内的诸多汉军文武怒不可遏,纷纷进言劝项康借着这个由头把子婴斩草除根,一劳永逸,项康却是微微一笑,答道:“不急,给亚叔他们去令,先把子婴的两个儿子和他的同党全家全部砍了,让子婴去观刑,至于子婴本人,等本王回到了关中再亲自发落。”
还是在越过了桃林塞,正式回到了关中平原后,项康才真正知道自己提前发明的新式农具,究竟给自己收买了多少的关中民心。即便项康没有刻意要求,然而在沿途地方官员的组织下,无数的关中百姓还是争先恐后的来到了驰道两旁迎接项康一行,从宁秦一直到咸阳,项康的车乘每经一地,驰道两旁全部都是人山人海,夹道欢迎的百姓脸上,也大都挂着真诚的开心笑容,发自内心的感谢让他们躲避了战火之灾还过上好日子的伪君子项康。
做为回报,擅长做戏的项康当然也不时下车,亲手搀起跪伏在驰道旁边的白法老人,又一再叮嘱地方官吏务必要让关中百姓在即将开始的春耕中用代田法耕种,以便来年能够有一个更好的收获。结果这一手当然换来了无数关中百姓的感激涕零,还有许多被项康亲手搀起的白法老人失声痛哭。
高潮当然是在项康回到咸阳的时候,才刚越过霸水浮桥,项康就看到西面的驰道两旁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跟随周曾和晁直等人来迎接自己的咸阳军民百姓,项康乘坐的马车在人群面前停下后,项康本人才刚在马车上站起,数以万计的咸阳军民就呼啦啦的拜满一地,大王万岁的声音,更是如同潮水一般的排山倒海扑来。
见此情景,项康的心中除了激动和感慨之外,还忍不住在心里自言自语,“虽然不象刘老三那样坐享其成,等项羽把咸阳烧成一片废墟再跑来收买民心,获得关中民心支持要比他困难得多,还多少会留下一些隐患。但是能够做到这一步,还能保住咸阳和无数的文化瑰宝,还有能够救下这么多无辜百姓,让他们躲过我阿兄和关外诸侯的屠刀,我也该知足了。”
回到了咸阳后的第二天傍晚时,项康在百忙中抽空见了一次子婴,和上一次在轵道向项康投降时一样,见面时,子婴的脸上同样写满了绝望和茫然,失魂落魄得就好象一具行尸走肉,还是被卫士踢了膝弯,才想起向项康伏地下拜。
“雍侯,前几天亲眼看到你的两个儿子,还有你们暴秦最后的几个忠臣和他们全家,在你面前被斩首,感觉如何?”
首先开口的是项康,项康的话也让子婴马上回想起了那一幕幕凄惨之极的场景,全身开始颤抖,嘴唇也开始哆嗦。项康则又说道:“你知不知道,其实不是本王杀的他们,是你杀的他们。”
“本王待你不薄了,当年齐国不做任何抵抗就举国投降,你的伯父嬴政把齐王活活饿死,你们秦国是走投无路了才向本王投降,本王不但没有杀你饿死你,还把你封为雍侯,衣服饮食,从不缺少,也从来没有拖欠过一点你应得的俸禄钱粮,可你又是怎么回报本王的?如果不是你不肯死心,还心存幻想,王明和高嘉那些前秦旧臣,又怎么可能会因你而死?他们那些更加无辜的家眷,又怎么可能会受到牵连?”
“本王杀他们,是为了自卫,因为本王如果不杀他们,他们就会帮你杀本王,杀本王麾下的臣子将士,所以本王才不得不杀他们。追根溯源,真正杀他们的人,是你。你如果不是心存反意还付诸行动,他们现在依然还是汉国的臣子,他们的那些无辜的家人,也依然还可以开开心心的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