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276部分在线阅读
不一刻,同样也有心理准备的汉军众将迅速到齐,项康也没废话,开门见山就说道:“本王刚刚收到斥候探报,西楚贼军已经在出营集结,不出意外的话,西楚贼军马上就要南下撤退,西楚贼军一跑,南阳贼军也肯定要跟着跑,不会留下来等死!战机难得,今天晚上我们宁可让西楚贼军溜走,也绝对不能让南阳贼军的主力跑了,一定要乘着这个机会,给本王干掉南阳贼军主力,为我们的函谷关将士和宛城将士报仇雪恨!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汉军众将整齐回答。
“很好。”项康满意点头,又一指龙且说道:“龙且,今天攻营是你打的主力,按理来说本王应该让你休息才对,但是没办法,南阳贼军的战力不俗,猛将也数量众多,所以你今天必须继续参战,还得给本王担任追击先锋!”
“请大王放心,臣下不累!”龙且立即答道:“只要能找南阳贼军报仇,臣下就是再打一天一夜都没问题!”
项康点头,说道:“给你八千精兵,率先出发,不出意外的话,刘季那个奸贼肯定会以精兵强将殿后,死战阻拦我们追击,你遇到了南阳贼军的殿后军队,只管给本王决战到底,全力歼灭南阳贼军的后队,不用关心追击南阳贼军主力的事,只要能够消灭南阳贼军的殿后精锐,就是大功一件!去吧!”
龙且抱拳唱诺,立即飞奔出去统兵追击,项康又一指朱鸡石,说道:“朱鸡石,刘季和韩信两个匹夫都是奸诈之徒,肯定会猜到我们有可能会绕过他们的后队战场,直接追击他们的主力,也极有可能会安排第二支殿后军队,这点我们不能不防。所以本王也给你一万军队,尾随龙且将军出发南下,龙且将军如果被南阳贼军的后队缠住,绕过战场全力追击,如果南阳贼军真的还有第二支殿后军队,就由你负责对付,如果没有,你直接追上了南阳贼军的主力,也不用犹豫,全力死战,援军很快就会赶到!”
此前在河内休整了一段时间的朱鸡石同样抱拳唱诺,也是马上飞奔出去统领军队南下追击,项康又吩咐道:“灌婴,钟离昧,公孙同,你们三人随本王统领三万五千步骑为第三队,全力追击南阳贼军的主力!丁疾,你和其余文武率军留守营地。”
众将一起抱拳唱诺,然而就在项康准备开口宣布散帐的时候,被项康封为侍郎的娄敬突然拱手说道:“大王,黑夜之中难以探察准确敌情,西楚贼军的威胁也不容忽视,大王又要亲自率军发起追击,左右我们的兵力也十分充足,为了谨慎起见,臣下认为,我们最好再安排一支军队预防万一。”
考虑到西楚军未必没有可能回身参战,项康点了点头,又稍一盘算,项康便给了自己的好兄弟冯仲一个机会,指着冯仲吩咐道:“冯大兄,你带一万军队为第四队,尾随南下,做为我们的总预备队预防万一!”
冯仲兴奋答应,项康也这才宣布散帐,让汉军众将各自下去统领军队准备出发,然后没过多少时间,恨南阳军入骨的龙且就第一个率领军队发起追击,余下的汉军诸将也各按顺序,依次统兵出击。
先来看看龙且的追击情况,因为汉军准备充足又动作迅速的缘故,龙且率军才刚追到了南阳军营地的南面数里之外,就追上了位居最后的南阳军樊哙所部,依照刘老三的命令,见汉军追近,樊哙立即让军队停下脚步,掉转头来准备迎战,然后汉军才刚追到近前,樊哙就利用汉军还来不及重新整队的机会,果断率军发起了冲锋,还提着当初从项康那里骗来的屠狗宝刀身先士卒冲到了最前面,红着眼睛大吼,“杀!杀退汉贼,夺我生路!”
多亏了项康料定南阳军会以精兵劲卒殿后,让龙且率领的是正值壮年又装备精良的汉军精兵,龙且军这才没有被南阳军的精锐直接冲溃,也多亏了项康是派出汉军之中勇猛程度数一数二的龙且与樊哙对阵,当樊哙提着屠狗宝刀在汉军人群中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地的时候,汉军之中才有人挺身而出,敌住了刘老三麾下的头号猛将樊哙。
激战中,借着火把光芒,看到满身黑肉的樊哙在自军士卒人群中左冲右突,无一能当,性格骄傲的龙且当然是勃然大怒,立即亲自提矛来与樊哙交战,喜欢步战的樊哙毫无惧色,以步战骑不但与龙且厮杀得难分难解,还逮到空子一刀砍伤了龙且的战马前腿,亏得龙且身手灵便,及时跳下了马这才没有被掀翻,站稳之后,龙且不由更是大怒,干脆抛去长矛拔刀而战,与樊哙在乱军之中厮杀得天昏地安,风云变色,各自都是很难碰上真正敌手的樊哙和龙且还一边奋力拼杀,一边大叫痛快,当真是铁扫帚刷铜锅,家家顶硬。
龙且本人倒是拼杀得痛快了,可是这么一来,龙且军当然不可避免的被樊哙军死死缠住,短时间内绝无可能抽出手来继续追击。好在项康的安排周全,没过多少时间,朱鸡石也带着汉军第二队追到了战场近处,看到龙且军果然被敌人暂时挡住,朱鸡石当然没有犯傻加入战场浪费宝贵时间,只是带着军队继续南下,然后又在半个多小时以后,成功追上了南阳军的周勃所部。
和樊哙一样,看到汉军后队追来,自幼习武的周勃也马上率军掉头,果断向汉军发起冲锋,朱鸡石率军迎住,虽然在兵力方面处于上风,无奈南阳军的意志顽强,拼杀凶悍,加之时处深夜视线不畅,无法利用兵力优势施展什么包抄合围之类的战术,只能是全靠士卒集群而战,同样是被周勃军彻底缠住,无法继续南下追击。
项康这边,领着四万步骑绕开了龙且军战场南下后,追击到了钟离昧所在的战场,隐约看到敌人的兵力不多,项康当然是大叫侥幸,无比庆幸自己布置周全,提前考虑到了南阳军可能会安排第二支殿后军队的问题,然后赶紧带着军队继续绕开朱鸡石所处的战场,打着火把继续南下追击,口中还不断催促,“快追!快追!一定要追上南阳贼军的主力!”
继续向南,又一口气追出了十来里路程后,前方终于出现了大片的火把光芒,汉军主力大队的将士人人欢呼,赶紧个个加快速度,全力杀向南面敌人,项康却比较冷静,赶紧在车上站起身来,努力张望前方情况,借助敌人的火把数量判断敌人的兵力多寡,但是很可惜,黑夜之中光线太差,距离又还比较遥远,即便战场经验已经十分丰富,项康依然还是没有能迅速判断出敌人的兵力数量。
最后,还是在周苛率领着四千南阳军发起反冲锋,即将冲到汉军近前的时候,项康才脸色大变的确认敌人兵力不多,反冲杀来的敌人依然不是南阳军的主力,然而项康发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南阳军已经冲到了汉军近前,直接与汉军将士展开了近身激战,没有办法再做出调整,分兵迎战南阳军的第三支殿后军队,腾出手来继续追击南阳军的主力。
“糟了!没想到刘老三这么狡猾,竟然还安排了第三支殿后军队!这个家伙的确比我更奸诈啊!”
心中叫苦的同时,项康不肯死心,又赶紧盘算是否应该让灌婴率领汉军骑兵迂回上前,单独追击南阳军的主力大队,然而考虑到这个时代骑兵不够强大的战斗力,项康难免多少有些犹豫。不过还好,这个时候,项康又突然想起一件事,顿时心中大喜……
……
乘着沛县小伙伴舍命为自己殿后的机会,刘老三已经带着轻装南下的南阳军主力急行出了三十余里,成功拉开了与汉军追兵之间的距离,在车上不断回头,始终没有看到汉军追来,刘老三当然既是欢喜又是得意,冷笑说道:“项康小奸贼,你一定没有想到吧,本王居然会安排三支军队依次殿后,你的追兵就算可以绕开樊狗儿的战场,也只会被周勃和周苛的军队拦住,想追上本王的主力,做梦!”
“大王,已经走出三十多里了。”给刘老三赶车的夏侯婴回头说道:“我们的士卒掉队太多,要不停下来休息一下,收拢一下我们掉队的士卒!”
“不能停,一会都不能停!”刘老三声色俱厉,喝道:“我们现在的时间,都是樊哙和周勃他们用命给我们换来的,绝对不能浪费!全速南下,最起码要到了独树才能休息,掉队的士卒,让他们自己到阳城和我们会合!”
知道刘老三的狗熊脾气,夏侯婴也不敢违背,只是赶紧催动马匹快跑,南阳军主力队伍的将士也是个个咬牙加快速度,争分夺秒的全速南下。结果也证明刘老三的决策英明,又过了一段时间,后面的南阳军士卒突然纷纷大叫,“有人追上来了!有军队追上来了!”
“是我们的后军?还是汉贼的追兵?”
刘老三心头一沉,赶紧回头张望时,见北面来路火把缭乱,确实有一支队伍正在飞快追来,再紧接着,给刘老三赶车的夏侯婴突然脱口说道:“不好!马蹄声密集,应该是汉贼的骑兵!”
刘老三赶紧又侧耳细听,也果然听到了密集的马蹄声音,也顿时脸色一变,因为南阳军的控制地不产战马,骑兵稀少,数量这么多的骑兵只会是汉军骑兵。可是转念一想后,刘老三又心头一喜,忙喊道:“快,叫我们的军队停下脚步,列队迎战!汉贼让骑兵单独追击,他们的步兵大队肯定还在后面很远的地方,把汉贼的骑兵杀溃,我们就可以放心撤退了!”
刘老三之所以这么看不起汉军骑兵,是因为这个时代的骑兵战斗力普遍不强,没有高桥马鞍也没有马镫,大部分骑术不精的骑兵在短兵相接时,甚至只能是下马步战,如果没有步兵配合作战,别说是冲溃步兵战阵了,就是和步兵近身肉搏都无比吃亏,所以刘老三才对自军杀溃汉军骑兵充满信心。
事实也正是如此,两万出头的南阳军主力停下脚步列队迎战后,看到南阳军排列起了密集队列,还二话不说就冲着自军张弩放箭,灌婴果然没敢带着八千左右的汉军骑兵硬冲送死,选择了从南阳军的阵地侧翼冲锋向前,迂回到南阳军的阵地南面当道拦截。见此情景,刘老三也马上明白了汉军骑兵的用意,冷笑说道:“想缠住我们,给你们的步兵大队追击争取时间是不是?做梦!”
“大王,让我们的战车居前。”韩信建议道:“全军保持队形,继续南下撤退,汉贼骑兵如果不肯让路,就让我们的战车冲上去开路。”
刘老三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个建议,立即让夏侯婴率领南阳军车兵上前,又让南阳军大队保持队形,继续以快步疾走的速度向南行进,随时准备着与汉军骑兵近身交战。结果也正如刘老三和韩信所料,汉军骑兵果然没有勇气与南阳军的主力大队硬拼,选择了不断向南,始终与南阳军保持一定距离,也死活不敢发起冲锋,和南阳军近身交战。
“狗娘养的汉贼马队,果然不敢和乃翁正面硬拼。”刘老三得意狞笑,又喝道:“加快速度,汉贼骑兵敢和我们打,就和他们拼了!”
刘老三和韩信共同调教出来的南阳军也确实了得,即便是以快步行进的速度南下,队列也依然保持得相当整齐,始终没有半点的混乱迹象,让汉军骑兵就象老虎啃刺猬,死活找不到半点机会发起冲锋突击,只能是被迫保持着与南阳军的一定距离,和南阳军一起不断向南。
然而即便如此,刘老三还是不肯满足,在料定汉军骑兵不敢近战的情况下,南下到了一片适合车兵作战的平坦地带后,刘老三又果断下令发起冲锋,车骑并进,呐喊杀向近战乏力的汉军骑兵。然后还是不出刘老三所料,见南阳军发起冲锋,汉军骑兵果然是拍马向南急逃,主动拉开了南阳军主力大队的距离。
“别浪费时间了!全速前进!”
刘老三得意喊出这个命令的时候,后面的南阳军士卒也喊声再起,“又有人来了!又有军队来了!”
刘老三飞快回头,见北面的来路之上火把密集,果然又有一支军队追来,再侧耳细听时,发现没有马蹄声音,刘老三的心里顿时又是一沉,暗道:“是步兵!怎么可能?按理来说,樊哙、周勃和周苛,不可能会这么快被汉贼杀败啊?项康那个小奸贼,究竟派出了几路军队追击本王?”
第四百二十章
亭长之战
“红旗!是汉贼军队!”
赤红色的旗帜很快就暴露了后方来军的身份,这一情况也很快就被后方的南阳军斥候报告到了刘老三和韩信的面前,让刘老三和韩信也忍不住象之前的项康一样,大骂敌人狡猾,竟然把追兵分成了四五队先后追击,宁可过于分兵冒容易被各个击破的风险,也不给自军主力从容脱身的机会。
“大王,后面的汉贼步兵数量好象不是很多,兵力优势在我们一边,我们还有机会!”
还好,通过大概估算火把数量,韩信很快就发现后方突然追来的汉军步兵数量不及自军,也赶紧提醒刘老三注意这一情况,刘老三也很快就确认了这一点,忙向韩信问道:“怎么办?”
“结阵而战是肯定不行的了,只会白白浪费时间。”韩信盘算着说道:“惟一的办法,主动冲锋,利用我们的兵力优势,一鼓作气杀溃这股贼军,然后我们才能从容脱身。”
刘老三点了点头,稍一运思就做出决定,说道:“你带五千步兵,负责防范对付我们背后的汉贼骑兵,本王亲自率领主力反冲锋,杀溃这支汉贼。”
韩信一口答应,又叮嘱道:“大王小心,能够在深夜之中统兵追击的敌将,肯定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管他是谁!”曾经仗剑游侠过不少日子的刘老三傲然答道:“本王腰中剑,掌中矛,也饮过不少人血,许久没有亲自上阵杀敌,本王还正手痒得厉害!今天晚上,本王正好厮杀一个痛快!”
自信而又骄傲的说罢,刘老三当即分派兵马,也来不及召回之前处于先锋位置的战车车队,直接就亲自率领着一万六千多南阳军将士发起了反冲锋,还象当初刚起兵反秦的时候,弃车骑马,亲自冲到了战场第一线鼓舞士气,口中拼命大吼,“杀!杀溃汉贼,夺我生路!杀——!”
上天开了一个玩笑,当年的泗水亭亭长刘老三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敌人主将,偏巧也是一个亭长出身的农民起义军将领,还和他刘老三一样,都是隶属于秦廷泗水郡的小小亭长,也和他一样接受过秦廷的学室教育,都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靠抓捕盗贼维持治安吃饭,所以严格的来说,刘老三这一次对面出现的敌人,广义上都可以算是他的同门师兄弟!
同为亭长,才干平平的冯仲在领导能力、政治能力和谋略能力方面当然给刘老三提鞋都不配,不过还好,冯仲的优点是办事勤勉,尽职尽责,逐渐改掉了性格比较怯懦的弱点后,还表现出了连项羽都十分欣赏的韧劲和治军才华。所以在追击中看到南阳军主动发起反冲锋,深知自己责任重大的冯仲不但没有半点的犹豫,相反也同样骑马冲到了第一线,亲自率领着包括自己许多旧部在内的一万汉军将士呐喊而上,口中也同样是大吼出声,“杀!不惜代价,杀溃南阳贼军!”
一场亭长之间的决战就此展开,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还是在两军相距不到二十步的时候,冯仲才通过旗帜,愕然发现自己竟然碰上了好兄弟项康一直都在咬牙切齿的刘老三本人,稍一楞神后,冯仲又马上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毫不犹豫的双腿一夹战马,直接冲向刘老三的旗帜所在方向。刘老三也是一样,为了擒贼先擒王尽快杀散汉军追兵,同样是夹马直接冲向冯仲的旗帜,汉军和南阳军也同时以双方主将为先锋,犹如两道洪流奔潮一样,迎头撞在了一起,也顿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与金铁交加声。
又是一场铜盘碰上铁扫帚的恶战,装备精良的刘老三直属卫队紧紧簇拥着刘老三,刚与敌人碰上就象发疯一样的把武器敌人身上招呼,即便是汉军匆忙投出了一些原始手雷,也没有把他们的人群炸开,冯仲这边也一样,他从彭城带来的直属军队同样是紧紧簇拥着他,刚和对面的敌人撞上,手中武器就已经刺出捅出砍出,鲜血同时在双方将士身上飞溅,受伤的怒吼声和垂死的惨叫声同时响成一片,还前面的战士刚刚倒地,后面的战友就毫不犹豫的补上,前仆后继络绎不绝,没有一方胆怯后退半步。
两军士卒迅速交织成麻,刀光剑影中人人各自为战,吼叫声中时时刻刻都有双方士卒中创受伤,鲜血泼洒如雨,也时时刻刻都有双方士卒死伤倒地,乱足践踏中,绝大部分的倒地士卒都没有机会重新站起,然而又有许多负伤倒地的双方士卒不顾性命,努力抱住身边的敌人双腿,连扳带咬为同伴创造杀敌机会,长矛长剑不断捅入人体,钢刀利斧斩落头颅手臂,战戈啄碎头颅,暗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一起喷溅,不过片刻时间,交战第一线就已经是尸横满地。
随着双方士卒的不断涌上,这样的激战规模还在不断的扩大,黑夜的限制让一切的战术谋略都失去了作用,也让冯仲军和南阳军之间的战斗彻底变成万人规模的械斗混战,场面混乱得比滚水还要沸腾,双方士卒都只知道红着眼睛挥舞武器,拼着命的把各种武器砸向、捅向、砍向对方敌人,稍有犹豫胆怯者,只会付出性命归天的代价。
或许是命中注定吧,混战中,刘亭长和冯亭长竟然楞是获得了直接碰面的机会,各自在亲兵的簇拥下稍一接触间,眼明手快的刘老三看准机会,突然大吼一声把手中长矛掷出,象投标枪一样刺向十来步外的冯仲,冯仲反应稍慢,还是在长矛飞到面前时才发现情况,再想躲闪也已经来不及,被刘老三的长矛直接刺中前胸,立即发出了一声惨叫。
“好!得手了!”
借着火把光芒清楚看到这一情况,刘老三心中顿时大喜,不料对面不远处的冯仲忽然也是投出了手中战戈,戈尖破风,电射而来,大吃一惊的刘老三虽然及时做出了躲闪反应,却还是被锋利的战戈横刃划伤脸颊,在他还算英俊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顿时血流满面。
刘亭长和冯亭长也只是碰了这一次面,随着双方士卒的接连涌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很快就被拉开,期间刘老三当然无比纳闷,不明白自己的长矛明明刺中了冯仲的前胸,却没有要了冯仲的小命或者让冯仲重伤,冯仲怎么还有还手之力?冯仲则在这个期间抚摸自己的胸甲,全身冷汗淋漓,暗道:“幸亏穿了项兄弟亲手送我的钢铁鱼鳞甲,不然的话,这条命刚才已经交代了。”
身在后方远处,黑夜之中光线又差,韩信当然不知道此刻正在和刘老三交手的就是当初第一个发掘他的老上司冯仲,韩信也只稍微观察了一下北面的激战战场,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随时可能掉头杀来的汉军骑兵身上,因为韩信很清楚刘老三的统兵能力不差,也十分信任自己和刘老三联手调教出来的南阳军士卒战斗力,知道在兵力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只要给刘老三一些时间,杀溃北面的敌人只是时间问题,自己所需要做的,只是应对近战能力不强的汉军骑兵就行!
片刻后,汉军骑兵果然掉头杀了过来,刚开始韩信还无比担心汉军骑兵会迂回上前,直接加入已经处于混战状态的身后战场,早早就做好了同样加入混战的心理准备,然而让韩信喜出望外的是,南来的汉军骑兵竟然选择了笔直前进,直接向着他统领的五千军队杀来,韩信大喜下也不犹豫,立即喝令冲锋,夏侯婴统领的八十余辆南阳战车率先出击,气势无双的首先迎向汉军骑兵。
没有马镫和高桥马鞍的时代,战车和骑兵对冲,骑兵不过是以卵击石!这一点,在春秋战国时期已经经过无数次实战的验证!
可惜时代的局限性再一次限制了韩信的思维,汉军骑兵的两翼突然各自冲出数十骑,用咬在口中的信香引燃原始手雷的引线,交叉而过间将手雷接连砸向南阳军车队后,猛烈的爆炸声中,受惊的南阳军战马顿时失去控制,包括车兵名将夏侯婴都无法继续控制自己的战车,南阳军的车队也顿时大乱,不是互相碰撞倾翻,就是失去控制冲向其他方向,甚至还有十几辆战车掉过头,反过来冲向正在冲锋前进的南阳军将士,顿时撞死压死了许多南阳军士卒。
“还有这招!以后和汉贼交战,不能再指望车兵了!”
韩信痛苦的呢喃,然而韩信却并没有绝望,因为韩信深信,即便自军的队列被冲乱了一些,自军步兵也照样可以应付大部分士卒都必须下马步战的汉军骑兵!
依然还是时代的局限性,当看到汉军骑兵全部骑在马上,挥舞着带有护手的马刀,居高临下砍杀必须仰面作战的自军士卒时,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武器的韩信不由再一次呻吟出声,“汉贼,你们到底还有多少花样没有玩出来啊?!”
首次出现在南阳战场上的汉军马刀彻底杀了南阳军一个措手不及,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多可以全部骑在马上作战的敌人,南阳军将士不但极不适应,还因此大为慌乱,就连几名南阳军的中级将领都忍不住惊叫出声,“搞什么鬼?汉贼怎么能全部骑在马上打仗?他们就不怕掉下来?”
其实只能是单手挥刀的汉军骑兵战斗力,依然还远远及不上装备了高桥马鞍和马镫的后世骑兵,不过用来对付还处于青铜时期尾巴上的南阳军却已经足够了,利用南阳军队列被他们自家战车冲乱的机会,汉军骑兵从这些缺口处轻松杀入敌群,再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象砍瓜切菜一样的肆意砍杀必须仰面作战的南阳军士卒,一击不中立即前行,南阳军士卒即便侥幸躲过了汉军骑兵的第一柄马刀,也躲不过汉军骑兵的第二柄第三柄马刀。
更让南阳军士卒绝望的是,汉军骑兵的马刀还全都是掺碳钢铁锻成,不但韧性好极难折断,锋利程度还远在青铜武器之上,可以十分轻松的砍开他们头上的皮盔,给他们造成重伤乃至致命伤害,许多不适应这种战术和这种武器的南阳军百战老兵惨死在汉军骑兵刀下,带着不甘更不解的无奈喊叫葬身沙场,队列也随之更加混乱。
军神韩信也再一次惨败在了巨大的科技差距之下,不过片刻时间,五千南阳军步兵就被近八千汉军骑兵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韩信也不得不暂时放倒旗帜,带着亲兵拍马逃出战场,好在汉军骑兵更加在意的还是刘老三,把他的军队杀溃之后,立即扬蹄北上,继续杀向刘老三的背后,这才给了韩信逃命的机会,也给了韩信在黑夜中赶紧更换普通士卒衣服的机会。
突然从背后杀来的汉军骑兵同样让刘老三也感到措手不及,还让刘老三忍不住疯狂怒吼,“韩信是干什么吃的?本王给了他五千军队,还把车兵也给了他,他怎么就挡不住汉贼的骑兵?”
还是在亲眼看到汉军骑兵全部能够骑在马上作战,刘老三才知道韩信输得不冤,也这才知道不管是冯仲军还是汉军骑兵,目的都不止是为了缠住自军,为汉军的主力大队追上自己争取时间,而是想直接给自己致命一击,以偏师建功干掉自己的主力!而明白这一点后,刘老三也没有任何的多余选择,只能是双眼通红的大吼,“杀!杀!杀溃汉贼,夺我生路!”
在拥有绝对机动优势的汉军骑兵参战的情况下,刘老三要想保住他的主力,确实也只有全力杀溃汉军才能保住这个逐渐渺茫的希望,韩信也同样无比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稍微收拢了一下败兵后,韩信又马上带着败兵北上参战,加入混战战场给刘老三帮忙。
冯仲军的压力也因此变得更大,吃亏在只能单手作战,汉军骑兵依然不敢和敌人过于纠缠,只能是尽可能的专门往敌人比较空虚混乱的阵地冲击,无法停下来与敌人长时间近身肉搏,这么做虽然也给南阳军造成了不小伤亡,也把战场搅得更加混乱,然而杀红了眼的南阳军却依然冲着冯仲军猛攻不断,靠着兵力方面的优势,把冯仲军逼得只能是不断收缩阵地,收拢成团集群而战,苦苦抗衡南阳军的疯狂攻势,冯仲本人也在激战中负伤,被迫撤到自然结成的圆阵中率军抵抗。
这个时候,韩信也已经通过旗号认出了冯仲的身份,感叹人生无常之余,韩信却毫不手软,吼叫着不断催军而上,反复冲击汉军将士自行组成的人群圆阵,赌上南阳军主力的命运,争取把老上司军队彻底击溃的机会。
也还好,冯仲统兵最大的长处就是坚韧十足,当初他从彭城带到汉军军中的旧部,这次也全部赶来参战,所以即便好几名临时隶属于冯仲麾下的汉军千人将的部队被南阳军冲溃,仍然还有近半的汉军将士依然还团结在他的身边,咬牙硬挺南阳军的疯狂攻势,还不管南阳军如何反复冲击,就是屹立不动,死活不肯给南阳军把他们冲溃的希望。
期间,汉军骑兵也为冯仲军分担巨大压力,多次从敌人的兵力薄弱处冲突得手不说,乘着南阳军逐渐合围冯仲军人群而自行摊薄兵力的机会,灌婴还率领汉军骑兵向刘老三的帅旗所在发起了冲锋。
汉军骑兵这次不惜代价发起的冲击收到了奇效,从斜刺里冲向刘老三的帅旗所在后,汉军骑兵不但冲乱了许多的南阳军士卒,还为冯仲军创造了反击机会,看到刘老三的旗帜附近大乱,同样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冯仲紧握机会,立即催军向刘老三的帅旗发起了反冲锋,步骑合力之下,汉军终于将刘老三身边的军队彻底冲乱,还逼得战场保命大师刘皇叔的先祖刘老三向东逃。
这一点也导致了刘老三彻底绝望,见始终冲不溃汉军步兵大队,还反倒被兵力处于弱势的汉军步骑把自己冲得被迫逃命,绝望和失落之下,刘老三不由长叹了一声,苦笑说道:“还打个鸟打?连汉贼的偏师都打不过,等汉贼主力干掉了樊狗儿他们追上来,本王还不得被他们当狗宰了?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