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27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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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到自己手里的三万西楚军绝不可能是汉军主力的对手,利几只能是老实坐下来重新考虑,“利将军放心,我们这么安排,也是为了西楚王的破贼大计着想,倘若我们能把郦商匹夫统领的汉中贼军诱出武关,再突然掉头回去,把汉中汉贼包围在我们南阳的腹地,汉中汉贼被迫向汉贼主力求援,汉贼主力肯定得抽调军队回师救援,西楚王在中路战场上压力大减,也一定会认可我们的做法。”
  “即便我们不能把郦商匹夫诱出武关也没有多少关系。”韩信又说道:“我们只要暂时沉住气,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等确认了西楚王回师到中路战场,正面敌住了汉贼主力,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全力北上,直接切断汉贼主力和关中的驰道联系,照样能为西楚王建立大功,同时我们还不用担心汉贼主力大举回援三川,遭遇危险,这样的选择岂不是比现在就直接北上更好?”
  西楚军在南线战场上投入过少的兵力,注定了利几只能是采纳韩信的建议,考虑到自己手里只有三万二线西楚士卒,如果过于刺激已经腾出了手来的汉军主力,汉军主力只要转身一个巴掌就能把自己抽得满脸开花,利几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默认了韩信的战略计划,然后又向韩信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暂时屯兵新城,装出屯草积粮准备大举北上的模样,拖延一段时间。”韩信答道:“然后再见机行事,能把郦商匹夫诱出武关当然最好,实在诱不出来,对峙到我们确认西楚王回师到了中路,就真的大举北上,设法拿下河南和洛阳,帮助西楚王攻破汉贼主力。”
  “实力不足,也只好这么办了。”利几叹了口气,先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然后再正式同意了韩信的决定,同时也和韩信一样,十分聪明的忘记了刘项联军目前其实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赶紧北上全力切断三川驰道,逼迫汉贼主力大举回援三川,为西楚军主力在中路或者北线战场创造机会——这么蠢的事,利几将军干不出来,韩信当然更干不出来。
  一度激烈无比的三川南部战事也因此暂时停歇,顺利拿下了新城之后,刘项联军果断停止继续北上,改为选择与河南、洛阳的汉军遥遥对峙,河南和洛阳的汉军也因为实力不足的缘故,不敢发起反攻夺回沦陷的南部城池,只是一味的深沟高垒,修缮城防,与刘项联军相距不过数十里,却暂时相安无事。
  在此期间,韩信最关心的当然还是武关那边的情况,结果也正如韩信所料,后方很快就传来消息,说是武关那边突然下达了封关令,禁止所有闲杂人等出入武关,同时还严密封锁了各条秦岭小路,导致南阳后方与派去汉中、关中探察敌情的细作失去联系,韩信用脚指头分析都知道这是汉军将有大动作的信号,心中也不由更是暗喜。
  ……
  韩信倒是在新城战场心中暗喜了,他的同僚南阳军颖川郡守周昌,却逐渐开始在一百多里外的阳城骂娘了,原因无他,为了配合韩信北上,周昌被迫亲自领兵到了阳城,帮着韩信牵制驻守在车辕亭和缑氏的三川汉军,这点自然给周昌这个颖川郡守处理郡中事务带来了许多不便。
  同时为了供给韩信和利几统领的近五万大军在前线作战,周昌还被迫在颖川郡内征调了许多民夫给韩信、利几运送粮草辎重,眼下又是秋收在即,民间劳动力奇缺,民夫都盼着赶紧回家去收割庄稼,做为一个正直爱民的好官,周昌当然希望能够尽快满足治下百姓的愿望,也自然不会对在这个关键时刻发起北征的韩信有什么好看法。
  不过也还好,再怎么对韩信不满,周昌也明白韩信这么做是在为了自己的沛县老大刘老三的大业着想,所以只要是韩信提出的要求或者下达的命令,周昌都只会尽力去办到,不打任何折扣的执行,从没想过什么推委扯皮,敷衍了事。
  然而也就是因为这点,周昌近来还新添了一个烦恼,那就是自打他麾下的细作确认了汉军主力和项羽在巨鹿和平原遥遥对峙后,他就和此前派去三川郡内探察敌情的细作失去了联系,连续好多天都没有新的消息送回来,周昌隐约感觉不对,也只好是赶紧派出新的细作潜往三川,探察具体情况。
  这一天,正在田边低头盘算何时动用军队帮助阳城百姓收割庄稼的时候,亲兵突然将两个百姓打扮的男子带到了周昌的面前,向周昌禀报道:“启禀郡尊,我们派去探察敌情的细作回来了,就是这两个,已经验过身份,的确是我们的人。”
  “很好。”周昌满意点头,又赶紧向那两个细作问道:“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和我们之前派去的人联系上了没有?”
  “回禀郡尊,小的等无能,没有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还连汉贼的边境都没能过去。”一个细作行礼答道:“小的等走山间小路,谁知道京县那边的汉贼竟然封锁了所有山路,还连采药人才回走的偏僻小路都没有放过,不许人经过,小的等换了好几条路都没能走通,小的本人还引起了汉贼的怀疑,被拿下严密搜身,幸亏没有搜出什么才把小的放了,小的等见实在进不了三川,也只好赶紧回来向你复命请罪。”
  言罢,两个失职细作又赶紧伏地请罪,周昌却没有搭理他们,暗道:“怪了,京县那边的汉贼怎么把道路封锁得这么严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要不要向大将军禀报?”
  思来想去了片刻,为了谨慎起见,周昌还是就地写了一道书信,把这个情况和近来的阳城情况向韩信做了报告,派快马赶往新城去给韩信送信,然后又向亲兵吩咐道:“派人和新郑那边联系,让新郑派遣细作北上,去阳武酸枣那一带探察情况,如果发现汉贼有大的调动,立即回报。还有,再派细作,到纶氏那边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避开汉贼的封锁,到缑氏和巩县去打探敌情。”
  周昌或许不该提到颖川的正北面中大门新郑县,下午的时候,他才刚刚回到位于城外的军营,在中军大帐里屁股还没有坐热,帐外就突然快步进来了一名亲兵,向周昌行礼说道:“禀郡尊,新郑派来了快马信使,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向你当面呈报。”
  “新郑?”周昌心头一跳,暗道怎么我中午才想起派人去和新郑联系,现在新郑就主动派人来和我联系了?也顿时生出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忙喝道:“快,把新郑信使带进来。”
  亲兵唱诺,然后不一刻,一名信使就被领到了周昌的中军大帐,进帐之后,那名信使还连礼节都来不及行,马上就跌跌撞撞的冲到周昌面前大喊道:“郡尊!快救新郑!快去救新郑啊!汉贼突然从正北方向急行南下,我们发现汉贼行踪的时候,汉贼前军距离新郑已经不到三十里了!”
  “果然不是好消息。”周昌心中叫苦,忙又问道:“汉贼有多少兵力?前锋将领可曾探得是谁?”
  “回禀郡尊,汉贼具体来了多少兵力,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探查清楚。”新郑赶紧答道:“只知道汉贼的前军数量大约万人,统兵的是汉贼大将钟离昧!”
  “什么?”周昌差点没有怀疑自己听错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惊叫道:“光前队就是上万人?统兵大将还是汉贼的老将钟离昧?那汉贼的后军得有多少兵力?主帅是谁?谁能指挥得动钟离昧那个汉贼大寇?”
  当然没有人能够回答周昌的问题,周昌紧张盘算了片刻之后,也只能是这么决定道:“快,派人去和大将军联系,把情况禀报给他,请他决定如何应对。再有,即可拔营起军,先撤回阳翟再说!”
  “郡尊,那我们新郑怎么办?”好不容易才辛苦赶来报警的新郑信使赶紧问道。
  “来不及了。”周昌痛苦的闭上眼睛,说道:“阳城距离新郑有上百里,你们发现汉贼的时候,汉贼的前队已经距离新郑不到三十里,这个时候,汉贼不但前队肯定已经包围了新郑城,说不定后军大队也已经到了新郑,本官手里这几千郡兵就算立即过去,也不过是白白送死。所以,只能是靠我们的新郑守军自己守城了。”
  新郑信使听了嚎啕大哭,周昌却是神情无奈,只能是让他麾下的军队抓紧时间拔营起军,打算先撤回颖川郡治阳翟城主持大局,然后再做定夺。然而才刚等周昌所部把营帐和粮草辎重全部装车,甚至还没有等周昌开口下令,让他的军队立即出发南下,就又有一匹快马冲到了周昌的面前,大声奏道:“启禀郡尊,车辕亭贼军突然大举出动,正向阳城这边全速赶来。”
  “车辕亭贼军已经出动了?”周昌一呆,惊讶说道:“怎么可能?这么快?汉贼怎么能这么快做出反应?”
  “郡尊,小人认为可以不必理会。”一个门客进谏道:“车辕亭距离阳城有四十里,等汉贼追到阳城下时,天早就黑了,汉贼又是匆忙出击,肯定来不及准备夜间行军用的火把干粮等物,顶多追到阳城就再没办法继续追击,我们只管放心撤退,不用担心会被汉贼追上。”
  周昌仔细一想也是,当即命令他的麾下军队立即出动,乘着太阳还没开始落山,全速撤出阳城战场,然后也十分顺利的在天黑之前就急行了二十余里,然后才停下脚步砍伐树木柴草,生火造饭赶造干粮,准备露宿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再出发继续南撤。
  也多亏了周昌小心,没有忘记在路旁高地上安排岗哨监视周边,天色彻底全黑后,吃完了晚饭的周昌军将士才刚入睡没过多久,守夜的士卒也还在抓紧时间赶造第二天路上食用的干粮时,路旁高地上就已经是报警铜锣敲响,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多久的周昌军将士赶紧起身备战,周昌也赶紧冲上路旁高地,追问哨兵为何突然报警?
  “郡尊快请看!”
  顺着哨兵的指引,往北面只是看得一眼,周昌就脸色有些发白了,北面来路上,此时此刻竟然已经出现了无数的火把光芒,排列成队,正在向着周昌军露宿的营地迅速过来。周昌再仔细一听时,隐约还能听到那个方向不断传来战鼓声和铜锣声,很明显是那支队伍之中发出的金鼓之声。
  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鼓声和锣声,冷兵器战争时期,倘若军队需要在夜间行军,又没有必要保密行踪,不去考虑暴露军队的位置,那么除了照明必须的火把之外,为了指引军队前进和防止士卒掉队,军队在行军时,通常都要不断敲响战鼓或铜锣,让意外落单或者掉队的士兵知道自己的队伍所在,如此可以有效减少士卒在行军中的损失,是一种十分常见的夜间行军手段。
  也正是因为这点,站在高地上的周昌突然就有了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暗道:“汉贼准备得这么周全,看来是早就做好了一切的相应准备,汉贼怎么会知道本官会突然急行南下?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汉贼事前料准了的?汉贼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
  更让周昌不解的还在后面,考虑了片刻后,周昌毅然决定让他麾下的军队列阵迎战,准备在黑灯瞎火里和汉军大打一场,然而追击而来的汉军抵达北面七八里外之后,却突然停止了前进,同样选择了就地列阵,与周昌所部远隔数里遥遥对峙,汉军将士还优哉游哉的各自拿出烙饼干粮就地食用,耐心等待周昌军主动发起进攻。
  确认了这些情况后,周昌也马上明白了汉军的意思,暗道:“糟了,从车辕亭追来的汉贼,其实并不急着把本官的军队击溃,就是想缠住本官,等本官沉不住气主动发起进攻,能靠防守反击打败本官当然最好,就算打败不了本官,也能拖住本官的行军速度。不过,本官是往阳翟方向撤啊,不是直接向东去救正在被汉贼攻打的新郑城,汉贼为什么还要拖住本官,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啊?汉贼到底是想干什么?”
第四百一十一章
汉贼为何不敢?
  前文说过,与潜伏在荥阳一带的南阳军细作失去了联系,接着又发现汉军严密封锁了三川边境后,为了谨慎起见,直觉敏锐的南阳军颖川郡守周昌心中不安之下,除了安排细作从新郑一带绕过嵩山山脉北上探察敌情外,又把这一情况写成了书信,派遣快马送到新城去向韩信知会此事,让有权节制自己的韩信也知道这个情况。
  甚是凑巧,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周昌的信使好不容易来到韩信的大营门前,又花了些时间让守卫营门的士卒验明自己的身份,才得以进入韩信军的外营来到中军营地门前,还没有等引领周昌上前来此的外营门兵上前说明情况,一个南阳军士卒就从后面快步冲来,手里还举着一面红色小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语气焦急的不断大吼,“紧急军情!紧急军情!让开!所有人让开!”
  见此情景,引领周昌信使来到这里的外营门兵无奈,只能是赶紧把周昌信使拉了后腿几步,带着歉意说道:“先生恕罪,这是我们大将军的规矩,我们的斥候如果举着红旗回营,所有人都必须让他优先通禀。”
  周昌信使又不是很急,当然含笑表示理解,任由那名斥候抢在他前面与中军营地的门兵交涉,先他一步被领进中军营地,同时在心里好奇,“什么事?能有这么急?”
  还是很巧,同一时间的中军大帐里,难得闲暇的韩信正在和周勃玩着六博,还尽管陆贾和奚涓等南阳军文武全都站到了周勃的一边,观棋不君子的拼命给周勃支招,周勃也在棋盘上招架不住韩信的凌厉攻势,最后不得不推盘认输,无奈的大吼道:“认输了!大将军,你还是一点不肯手下留情啊,认识你这么多年了,和你玩六博就从没赢过一次!”
  “下棋如打仗,当然不能手下留情。”韩信的语气依然带着骄傲,说道:“两军对决的战场上,怎么可能对敌人手下留情?”
  周勃不肯服气,马上又提出要和韩信再来一盘,韩信却懒得再和周勃这种层次的对手浪费时间,立即找借口,周勃却说什么都要再下一盘,结果就在韩信和周勃纠缠不休的时候,帐外亲兵也终于送来急报,说是去河南探察敌情的斥候有十万火急的重要军情禀报,韩信乘机脱身,忙吩咐道:“快传进来。”
  话音未落,早就守在了大帐门前的南阳军斥候就已经冲了进来,一边匆忙行礼,一边大声奏道:“启禀大将军,我军潜伏在河南县周边的细作急报,昨天晚上的时候,河南汉贼突然出动大量人手,在洛水河上抢搭浮桥,截止至接近黎明,河南汉贼已经在洛水河上搭建起了六道浮桥!”
  “抢搭浮桥?”韩信的眉毛一扬,疑惑说道:“河南汉贼为什么要连夜抢搭浮桥?除了抢搭浮桥之外,我们的细作还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情况?”
  “回禀大将军,没有。”斥候答道。
  韩信的脸色有些阴沉了,忙又问道:“那可曾知道,河南汉贼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开始抢搭的浮桥?”
  “这……。”斥候为难,忙又答道:“大将军恕罪,小人来得匆忙,忘记向我们的细作问这个问题了,不过我们的细作应该也不知道,因为我们的细作是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河南渡口那边到处都是火把,这才发现了汉贼在抢搭浮桥,所以他也应该不知道汉贼是什么时候开始搭建的浮桥。”
  还好,韩信是个十分通情达理的人,稍一盘算就说道:“能够在昨天下半夜就发现汉贼抢搭浮桥,我们的细作已经做得很好了,给那个细作记功一次,下去再探,发现汉贼有什么异常动静,立即来报。”
  斥候唱诺,这才告辞离去,周勃和陆贾等人也这才惊讶说道:“大将军,汉贼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连夜抢搭浮桥?”
  “当然不是给我们搭建的浮桥。”韩信想都不想就说道:“也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汉贼马上就要出兵南下,向我们发起反攻了。”
  “反攻?”周勃和陆贾一起大惊,都说道:“难道说,汉贼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
  “只有这个解释,算时间,汉贼的援军也确实该到了。”韩信不动声色的回答道:“不过放心,汉贼的援军数量不会有多少,不然的话,汉贼也不会只在洛水河上只搭建六道浮桥。从浮桥的数量推算,汉贼的援军应该只是在两万到三万之间,在我们面前只是有一战之力,但是并没有把握能够取得胜势。”
  陆贾和周勃等人松了口气的时候,帐外又传来了周昌信使的求见声音,然后还是得知汉军严密封锁了三川边境的消息后,直觉更加敏锐的韩信隐约发现情况不妙,暗道:“汉贼为什么要这么做?掩护汉贼主力大举回援三川?但是不对啊,洛水河上的浮桥只有六道,不可能让太大规模的汉贼军队迅速过河啊?”
  兵仙韩信也不愧为项康最警惕的对手,仅仅只是凭借第六感发现情况不对,韩信就果断做出决定,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拔营,移营到伊水南岸立营,越快越好!”
  “为什么?”周勃赶紧问道:“大将军,具体敌情还不明了,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快就移营到伊水南岸?”
  “不要多问。”韩信懒得和周勃解释,说道:“谨慎起见,我们最好还是立即移营伊水南岸,如此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我们都有充裕的应变选择。”
  被刘老三要求听话的周勃无奈,只能是抱拳答应,立即出帐去亲自组织军队移营,旁边的陆贾忙提醒道:“大将军,那西楚军那边怎么办?他们可是也驻扎在伊水北岸的,要不要让他们也移营伊水南岸?”
  “你亲自去一趟西楚军的营地。”韩信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告诉利几河南县昨天晚上发生的情况,就说据我的分析,汉贼很可能会有大的行动,请他为了安全起见,也和我们一样,立即移营到伊水南岸,如此不管发生什么变故,我们都能从容应对。”
  陆贾答应,赶紧出帐过营去见利几,劝说西楚军也赶紧渡过伊水立营,留下韩信在中军帐中苦苦思索,“汉贼到底想干什么?从他们抢搭的浮桥数量来看,他们就算有援军兵力也不会很多,为什么还要摆出主动进攻的架势?是领兵回援河南的汉贼将领贪功轻敌,准备和我们决一死战?还是另有所图?”
  没有上帝视角,获得的情报支持更是相当有限,韩信当然无法看穿汉军的真正意图,也只能是拿定主意尽快撤过伊水,先做好方便开溜的准备再说,然而过了一段时间后,南阳军士卒还在拔营收帐的时候,帐外却突然传来了利几到访的消息,韩信心中叫苦,知道肯定是陆贾劝说利几不顺,利几不但不肯听从,还跑来兴师问罪,可是又毫无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下令接见。
  果不其然,冲进了韩信的中军大帐后,利几的滔天怒火差点没把韩信的中军大帐给直接烧成灰烬,大吼大叫,一边要求南阳军立即停止转移营地,一边冲着韩信怒吼质问,问韩信为什么如此畏敌如虎,还没等敌人出现就吓得赶紧转移营地,还颇有见地的嚷嚷道:“就算河南汉贼昨天晚上突然在洛水河上搭建了六道浮桥又怎么样?区区六道浮桥,能让多少汉贼立即过河?不用我们的斥候再探,就凭汉贼的浮桥数量,本将军就可以肯定,汉贼就算有援军,数量也绝对不会太多!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利将军,我也是为了安全起见。”韩信沉声解释道:“我们抓紧转移到伊水南岸立营,不管发生什么变故,我们都可以从容应对,能守就守,不能守我们也可以靠着伊水暂时阻拦,迅速转移南下,不容易被汉贼追上咬住。”
  “那我们如何反击?”利几咆哮着问出一个关键问题,“汉贼抢搭浮桥,摆明了是准备主动南下,从汉贼的浮桥数量推算,汉贼就算有援军,兵力也最多不会超过三万人,我们足足有五万大军(攻占新城和梁县等地后补充了一些),不但不处下风,还占兵力优势,完全有把握借着这个机会收拾汉贼!为什么还要这么保守,主动撤过伊水,主动让出了西岸阵地,我们如何才能迅速进兵和汉贼决一死战?”
  韩信当然也知道自己的选择有些过于保守,可是没办法,直觉却告诉韩信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所以韩信盘算了片刻之后,只能是忍气吞声的说道:“利将军教训得是,可是我已经把转移营地的命令下达了,我们南阳军的士卒也已经在拔营收帐了,要不这样吧,让我们先渡过伊水立营,如果汉贼的援军到来之后,真的有决战机会,在下一定立即领兵渡河,帮助你和汉贼决一死战!”
  “不行!”利几断然拒绝,又盯着韩信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道:“因为本将军信不过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在车辕亭的时候,你们耍诈溜了,留下我们西楚军的共敖将军孤军苦战,差点害得共敖将军全军覆没,本将军不想重蹈覆辙!”
  万没想到刘老三当初拉出的翔,在这一刻会砸到自己的头上,韩信彻底的无言可对了,然后依然还是凑巧,恰在此时,又有一个斥候入帐,向韩信大声奏道:“禀大将军,河南渡口急报,今天上午巳时期间,有一股汉贼从驰道回师到河南城下,并立即渡河南下!”
  “统兵的汉贼将领是谁?”韩信赶紧问道。
  “汉贼有多少兵力?”利几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回禀大将军,统兵而来的汉贼主将是龙且。”斥候先回答了韩信的问题,然后才向利几拱手说道:“禀西楚将军,汉贼的兵力大概是在两万到两万五千之间,从旗帜数量判断,肯定不会超过两万五千。”
  “听到了没有?”利几一听大喜,马上就向韩信说道:“听到了没有,汉贼的兵力不会超过两万五千,区区两万多汉贼,我们还怕过鸟?只要争取把这股汉贼灭了,我们就为西楚王立下大功了,到时候就算汉贼大举回援,我们被迫南撤,西楚王也只会夸我们做得对做得好,有的是重赏给我们!”
  “有这么容易就好了。”韩信苦笑,说道:“虽然龙且那个匹夫素来有勇无谋,不难对付,但是汉贼如果还有其他动作……。”
  “那就见机行事!”利几粗暴的打断韩信,挥手喝道:“龙且匹夫远道而来,士卒疲惫,战机难得,我们绝对不能错过!马上叫你的士卒停止移营,准备和龙且匹夫决一死战!不然的话,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韩信还是无比犹豫,利几却是越俎代庖,冲着韩信的亲兵大吼大叫,逼着韩信的亲兵立即下令停止转移营地,亲兵为难的看向韩信,韩信却是权衡了许久的利弊,才缓缓点了点头,同意收回移营命令,又在心里说道:“龙且匹夫不足为惧,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把他击破不是什么难事,这个匹夫又看上去很象贪功轻进,尽快想办法速战速决吧。”
  顺便交代一句,韩信还真不怕在龙且身后,还有汉军的大队增援,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利几就算再蠢也会同意立即退兵不说,从新城撤回颖川腹地的道路沿途还地形复杂,山林河流众多,到处都是打伏击的好地方,也正是韩信最能发挥战术优势的理想战场,就算是项康亲自领兵追击,韩信也有把握能把项康抽得满地找牙!满脸开花!
  就这样,因为西楚军南线兵团利几的强烈反对,地位和实力都在利几之下的韩信只能是忍气吞声的收回移营命令,已经把帐篷收完一半的南阳军将士也只能是重新安扎军帐,布置营防,好在南阳军文武也都知道自军不敢得罪西楚军,能够明白韩信的苦衷,所以众人倒也没有怎么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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