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263部分在线阅读
大吼了一声过后,猛烈敲响的战鼓声中,和项康一样很少冲锋陷阵的周叔难得一拍战马,亲自率领着余下的汉军将士向西楚军大营东门发起了全面总攻,汉军将士吼声如雷,奔袭如流,潮水一般涌向西楚军东门,巨大的喊杀声瞬间压过了正在激战的营垒战场。
项冠早就已经急得双目喷火,把手里还能调动的预备队全部派往了东门战场增援,妄图堵住缺口重新夺回营门,收到命令的西楚军各部也大都十分顽强的立即冲向东门,可是这么做已经太晚太晚了,无数的汉军将士早就已经冲进了西楚军营内,蚁附作战的汉军将士也利用敌人军心大乱的机会,接连冲上营垒,夺占了大片的垒上阵地空间,继而又向西楚军大营东面的另外一道营门发起冲击,接应被堵在那里的同伴入营。
再接着,当周叔军主力也冲上来加入战场后,西楚军的东门阵地更是一片大乱,汉军将士的人流汹涌不断,接连从打开的营门缺口冲进西楚军营内,与仓促过来补救的西楚军将士舍命搏杀,前赴后继一往无前,把负隅顽抗的西楚军将士杀得连连后退,不断扩大阵地空间,也不断向着另外一道东门蔓延。而再接着,伴随着再次响起的巨大欢呼声音,另一道东门也随之洞开,更多的汉军将士欢呼着冲入西楚军营内,向敌人营内投入兵力的速度也一下子增加了一倍都还不止。
“守不住了!”
这是无数西楚军将士共同发出的绝望心声,也正因为看到西楚军败局已定,此前还保持观望的一名周殷亲信也果断倒戈,命令他麾下的士卒撕去左袖,向着附近的大营南门发起冲击,接应被堵在大营南门外的汉军将士攻坚入营。
“无耻鼠辈!”
狂吼了一声后,手里已经没有预备队的项冠别无选择,只能是亲自率领本部人马冲向那支新叛变的军队,也靠着对无耻叛徒的切齿痛恨,成功杀散了这支仓促举事的无耻叛军。可是还没有等项冠结束对这股叛徒的追杀,一道大营南门已然被汉军自行撞开,更多的汉军将士冲锋入营,疯狂杀向已经心惊胆裂的西楚军人群。
胜局已定,手里预备队还颇充足,项康并没有急着下令让郑布兵团发起总攻,仅仅只是命令钟离昧率军上前加强攻势,然后又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阿兄,快跑吧,先保住你的命,等我先赢定了不讲理的项羽,然后再想办法慢慢补偿你们,报答你们在我刚起兵的时候对我的支持。”
还算有点良心的项康希望项冠赶紧跑路,可惜项冠却不肯领这个情,即便明明已经知道西楚军败局已经注定,项冠还依然在组织兵马负隅顽抗,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先是亲自率领本部人马回身补漏,又从尚未受敌的北门和西门抽调军队入营平叛,说什么都不肯抓紧时间赶紧逃命,偏偏要做困兽之斗。
可惜这么做注定无用,项冠和他的一部分死党不肯投降逃命,大部分的西楚军士卒却不这么想,见大营已破,中军营地又火光冲天,连退守最后的立足之地都已经没有希望,恐慌胆怯之下,不但已经有西楚军士卒开始放下武器投降,还有许多的西楚军士卒已经开始乘乱逃出战场,逃向目前还没有受敌的北门和西门保命,这样的情况还在迅速的增多。
汉军方面却截然相反,直接冲开了一道西楚军大营南门后,靠着入营同伴的接应帮忙,另一道南门也很快就宣告失守,更多的汉军将士冲入营内杀人放火。而再接着,当钟离昧也率军杀入西楚军营内之后,西楚军上下更是彻底绝望,无数西楚军士卒放下武器跪地投降,更多的西楚军士卒则大呼小叫着东奔西逃,“守不住了!快跑吧!”
顽强的迎住了钟离昧的旗帜后,项冠所部只不过坚持了片刻时间,就因为士卒逃散过多而彻底崩溃,项冠也终于出于本能,带着还能约束的士卒逃向中军营地附近,与自己的几个亲信死党会合一处,然后项冠倒是还想继续死战,他的大舅子周季却拉着他嚎啕大哭,说道:“项将军,没希望了,走吧,乘着现在还有机会,赶紧突围吧,不要再白白送死了!”
“我要和那个忘恩负义的项康逆贼拼了!在下相起兵的时候,我们项家兄弟为他出生入死,到头来他就这么报答我们!”
项冠吼出了他的真正心声,周季和庞闰等人则流泪劝道:“项将军,拼也没用,项康逆贼隔得那么远,还没有等我们冲到他的面前,肯定就已经死得干干净净了。快跑吧,留得青山在,将来才有柴烧啊!”
那怕是还有一线希望,项冠也一定不会放弃,但是无法,项康躲得远远的,南下路上又到处都是汉军将士,项冠别说是冲到项康的面前拼命了,就是想看到项康的影子都是难如登天。所以无奈之下,项冠也只能是发疯一样的狂吼了一声,然后才带着还能约束的军队逃向北门,从北门出营向东面逃窜。
最顽固的项冠也选择了逃命后,西楚军自然更是彻底崩溃,投降者不计其数,抛旗弃戈者逃命者更是不计其数,周殷和他的几个死党更是带着麾下军队成编制跪地投降,汉军将士乘势冲杀,把几乎所有不肯投降的西楚军士卒全部驱逐出营,彻底拿下了整个西楚军营地,继而又向出营的西楚军大队发起了追击。
这个时候,确认了西楚军败兵大队的逃亡方向后,项康又果断命令灌婴率领汉军骑兵发起追击,还吩咐道:“追杀到底,绝对不能让西楚贼军成编制逃走!不然的话,他们一旦和项羽的援军会合,就马上又会变成我们的威胁!”
“诺。”灌婴先是抱拳唱诺,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王,如果追上了项冠将军,他又不肯投降,末将怎么办?”
还是在灌婴开口之后,项康才想起灌婴就是项冠发现并且举荐给自己的人,也顿时鼻子一酸,不由流下了两行眼泪,哽咽着说道:“你替我决定吧,但前提条件是,不能为了他,白白送了你的性命,还有我们将士的性命!”
灌婴无奈唱诺,然后才率领汉军骑兵发起追击,留下项康在原地泪流满面,深恨天意弄人,把自己逼得必须要对骨肉兄弟挥动屠刀。旁边的陈平和张良等人也很清楚项康的痛苦心情,只能是纷纷劝道:“大王,想开点,你对你的同族兄弟,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是他们执迷不悟,坚持要给暴虐无道的西楚王助纣为虐。”
项康含泪苦笑,暗道:“历史上的李二,发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大概也是我现在这个心情吧。”
……
另一边,在虫达、王陵和陶习等军的全力追击之下,汉军也已经在沙丘平台附近,彻底击溃了舍命为齐军大队殿后的齐军虞领所部,齐军后队士卒彻底溃散,争先恐后逃向漳水河上的惟一桥梁过河逃命,在桥上自相拥挤践踏,落水无数,汉军将士则不顾疲累继续追击,追上沙丘桥奋力砍杀,拼命扩大战果,逼得无法过河的齐军士卒只能是选择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在这场追击战中,最卖力的当数隶属于汉军郑布兵团的陶习所部,因为在追击中,陶习已经发现率军殿后的敌人就是曾经害得自己灰头土脸的齐军将领虞领,为了报仇出气,陶习不但带着军队追杀得最凶最狠,还早早就放出了话来,“发现虞领匹夫,一定要抓活的!老子要亲手一刀一刀把他割了!”
很可惜,齐军彻底崩溃之后,虞领的旗帜就消失在乱军之中,同时不管汉军将士如何奋力追击,直到追过了沙丘桥,都没有再能看到穿着显眼盔甲的虞领,陶习在奇怪之余,又很快就突然醒悟,大叫道:“虞领匹夫八成是换了衣服,穿上了士卒的衣服逃命,叫认识虞领匹夫的俘虏指认,死也要给老子见尸!”
也还别说,情况还真被陶习猜中,安排认识虞领的俘虏出面指认间,没过多少时间,陶习麾下的将士就在一群俘虏人群中揪出了一个年轻男子,欢天喜地的大呼小叫,“陶将军,抓到了,这个匹夫就是虞领!这个匹夫就是虞领!”
“哈哈哈哈哈!”狂笑着冲到那个被揪出来的虞领面前,陶习二话不说,照着虞领的娃娃脸就是重重一拳,咆哮道:“匹夫!还记不记得我们刚从平原回来的时候,被你这个匹夫暗算的我们汉军将士了?那天晚上,老子差点就命丢在你的手里啊!”
被揍得满脸开花的虞领苦笑,说道:“将军,各位其主,那时候你叫罪将有什么办法?”
“说得好听!”陶习满脸狞笑,先是又给虞领脸上来了一拳,然后才大吼道:“把这个匹夫捆好,准备着献给我们郑将军!出馊主意偷袭我们的营地,又坏了广武君的诱敌好事,看我们郑将军怎么收拾这个匹夫!”
倒霉当了俘虏的虞领无奈闭目,任由汉军士卒把自己五花大绑,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俘虏群中,却站出了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鼓起勇气上前说道:“将军,你误会了,出主意偷袭你们营地的人,其实是我,还有识破你们诱敌计的,其实也是小人,那些事和虞将军无关,你们要收拾,就请收拾我吧,不要冤枉了虞将军。”
“什么?是你?”陶习惊讶看向那名中年男子。
“是小人。”那中年男子勇敢点头,又说道:“将军,虞将军对小人有救命之恩,小人不能让他替我背罪,把我押去交给你们的郑将军吧,坏你们好事的主意,真的都是我出的。”
“真的?”陶习将信将疑,又问道:“你是谁?什么身份?”
“虞将军的亲兵,卢人娄敬。”那中年男子简单回答道。
第四百章
不共戴天
“西楚贼军来了!”
一名眼尖的汉军将士率先喊出了这句话,再紧接着,东武城通往平原方向的驰道之上,就已经出现了一道墨绿色的绿线,还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蔓延,变成了绿斑,继而又变成了一道墨绿色的潮水汹涌奔腾,在褐黄色的大地上格外醒目。
闷雷般的马蹄声早已传上了东武城头,即便是站在城墙顶端,以倪季为首的汉军将士也仍然能够隐约感觉到大地在颤抖,清楚看到城下的护城河水在微微荡漾,也清楚看到了西楚军队伍中那面迎风飘展的西楚霸王大旗。
依照倪季的命令,西楚军骑兵奔袭到东武城下的时候,列队在护城河旁的五百名汉军将士立即敲锣打鼓,对着从东而来的西楚军破口大骂,城墙上的汉军将士也是拼命的摇旗呐喊,向西楚军释放挑衅信号,意图激怒敌人,引诱西楚军发起攻城,乘机以城防工事暂时拖住西楚军前进的脚步,为巨鹿战场上的汉军主力尽可能争取应变时间。
项羽满足了倪季的愿望,长矛只是随意一指,庞大的西楚军骑兵队伍中立即冲出了一支骑兵百人队,拍马加鞭,径直冲向列队在东武城下的汉军将士,城上的倪季见了大喜,赶紧大吼道:“放箭!把这队西楚贼军骑兵全部给我干掉!激项羽匹夫来攻城!”
蓄势已久的汉军弓弩手马上乱箭齐发,将无数羽箭劈头盖脸的射向正面冲来的西楚军骑兵,列阵在护城河桥头的五百名汉军勇士也马上扎稳阵脚,肩并肩握紧武器,坚固长盾成排保护住正面,尖锐长矛斜指向上,以最为正统的步兵密集方阵抗衡西楚军的骑兵冲锋。
锋利的箭镞接连射击到西楚军骑兵身上,可是大部分的箭镞都被西楚军骑兵身上的青铜盔甲弹开,无法破甲而入刺进西楚军骑兵的身体,很难给西楚军骑兵造成致命伤害,也同样很难给身披犀牛皮甲的西楚军战马造成死伤,仅仅只是付出了十余人的死伤,西楚军骑兵就成功冲杀到了汉军步兵方阵的近前,也爆发出了一阵清脆的金铁撞击声音和人喊马嘶的喧哗声。
在这一刻,得意的狞笑也浮现在了智勇双全的汉军青年将领倪季嘴边,狞笑着,倪季还仿佛看到了西楚军骑兵在自军步兵方阵面前碰得头破血流的景象,然而笑容却又很快就凝固在了倪季的脸上,因为倪季接下来所看到的,只是一场西楚军骑兵对汉军步兵的屠杀。
滚滚尘烟中,骑术高超的西楚军骑兵在没有马镫和高桥马鞍的情况下,仍然还是在冲锋中催动马匹直接跳起,高高跃过汉军阵前的盾阵和成排长矛,直接落入汉军步兵的密集人群,马蹄踏落,可怜的汉军将士血肉飞溅,长矛刺出,措手不及的汉军将士胸前面部鲜血喷涌,期间还有铁剑斩落劈刺,让一名名汉军将士惨叫倒地。
只是在转眼之间,原本坚实无比的汉军步兵方阵就宣告被破,前牌盾手被来自前后左右的长矛利剑砍倒捅翻,长盾接连倒地间,后面的西楚军骑兵犹如下山猛虎一样直接冲进汉军步兵人群,凶狠挥舞各种武器又捅又刺,连劈带砍,汉军步兵的鲜血连续喷涌,又有战马践踏,将倒地的汉军将士踩踏得惨叫震天,筋断骨折,乃至开膛破肚。交战不过片刻,五百名汉军步兵就已经倒地死伤近半。
招架不住西楚军骑兵的猛烈攻势,一些胆怯的汉军步兵回头逃上护城河桥梁,几名西楚军骑兵则直追上桥,吼叫着接连捅出长矛,把上桥逃命的汉军步兵从背后尽数捅倒,然后又马上回过神来,正面截杀后续上桥逃命的汉军步兵,把无数的汉军将士逼得只能是跳进护城河逃生,护城河里也很快挤满了挣扎呼救的汉军将士。
真的是懒得理会这些猖狂挑衅的汉军将士,仅仅只是把陆地上的汉军将士全部砍倒捅翻,逼得余下会水不会水的汉军将士全部跳进护城河逃命,这群西楚军骑兵就扬蹄而去,重新回到了西楚军的骑兵大队继续西进,留下满地的汉军将士尸体,还有无数在水里挣扎起伏的汉军士卒,而在血泊尸骸之中,西楚军骑兵的尸体竟然还不到十具!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站在城上的倪季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脸色发白的喃喃说道:“不愧是西楚霸王,正面野战,全天下果然没有人能是他的对手!”
项羽自己这么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在济北境内完成了军队集结后,项羽马上就带着两万车骑混编的精锐部队轻装北上,赶到平原渡河,日夜兼程的抢先赶来巨鹿战场增援反汉联军,让步兵大队押送粮草辎重随后而行。项羽甚至还坚信,只要自己能够抵达巨鹿战场,与固守险要的反汉联军会师一处,那么不需要后续的步兵大队抵达巨鹿战场,仅凭自己手里这两万精锐和北线的残余军队,也能彻底扭转赵地战局,乃至直接砍下可恨堂弟项康的脑袋。
事实也正是如此,倘若项羽真的能够与剩下的西楚军北线兵团顺利会合,那么以他在战场上的无敌雄风,还有巨鹿战场过于平坦开阔的悲剧地形,即便是汉军两大兵团联手,在项羽的面前也不敢说稳操胜算,即便不被项羽杀得全军覆没,北线战场这盘输定了的棋局,也有可能被项羽重新走活!
“启禀大王,前面十里就是厝县了!和济北军细作提供给我们的消息一样,厝县城里没有多少汉贼守军,早早就关上了城门!”
前方斥候的飞报让项羽满意点头,也让项羽忍不住欣慰说道:“好,只要汉贼还没有来得及分兵增援厝县,就证明周殷他们还在巨鹿战场上坚持,我们赢定了!”
欣慰言罢,项羽又大声下令,让西楚军加快速度西进,务必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厝县西面的常屯集,以便自军能够在明天之内赶到巨鹿战场增援。而命令传达后,士气高昂的西楚军车骑士卒也纷纷拍马加鞭,以最快速度向西驰骋,宛如一道墨绿色的长龙,在宽敞平坦的驰道上游动奔腾。
没过多少时间,陈旧破败的厝县城池就已经出现在了项羽的面前,和斥候报告的一样,厝县城上果然汉军旗帜不多,守兵寥寥无几,城外更是空无一人,周边百姓早就奔逃一空。项羽见了冷笑,道:“算你们聪明!”
“大王!有敌情!”
突如其来的喊叫声让项羽一楞,赶紧伸长了脖子细看时,项羽又马上看到,连接驰道的地平线上,果然出现了一片庞大的人群,还打着旗帜象是军队。而当又往前冲锋了一程,仔细看清了那支军队的旗帜时,项羽马上就怒吼出声,“是齐国军队!他们怎么来了?”
的确是从巨鹿战场上东逃过来的齐国败兵,终于看清楚了从东而来的是西楚军队后,急慌慌西逃有如惊弓之鸟的齐军将士人群中,还响起了无数激动的喊叫声音,“是西楚军队!是西楚救兵!我们有救,我们有救了!”
再接着,当看清楚是项羽亲自率军来援后,齐军主帅田部却又马上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可是没有办法,躲不掉无论如何都躲不掉,别无选择之下,田部还是只能让军队暂时停止前进,拍马上前,向项羽禀报自军昨夜惨败的前后经过。
其实也不用田部开口,光是看到齐国军队丢盔卸甲连运粮车辆都少得可怜的模样,项羽就已经明白齐军已经吃了大败仗,不过项羽更关心的当然还是自己的军队,所以才只是一见面,项羽就通红着独眼向田部咆哮问道:“出什么事了?我们西楚军队呢?他们现在什么情况?”
壮着胆子,田部才刚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大概说了,还没有等他把情况说完,才刚听到田部带着齐国军队独自逃命,项羽就已经飞起一脚,重重踹在了他的胸口上,把他喘得凌空飞起,口中鲜血狂喷,再紧接着,还没有等田部落地,项羽的疯狂咆哮声音,就已经传进了他的耳中……
“匹夫!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扔下我们西楚军独自逃命!”
如果不是随军而来的项庄死死拉着,项羽绝对能够当场把田部给撕了,田部也赶紧捂着被项羽踹断的肋骨委屈辩解,流着眼泪说道:“西楚王,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尽力了,如果不是我带着军队死守营外,你们的营地早就被汉贼乘乱给拿下了,后来汉贼顺势打进了我们齐国军队的营地,我们守不住了,再不撤留在巨鹿送死?”
“还敢狡辩!”
气红了眼的项羽又要冲上来把田部撕了,幸得项庄死死拉住,说道:“大王,冷静点,田部将军真的已经尽力了。还有,我们现在去救我们的军队要紧!”
也多亏了项羽急着要救被困的西楚军队,田部这才侥幸保住了他的小命,仔细问清楚了西楚军当时的情况,得知当时西楚军的内乱已经和解,营垒又完好无损,可以继续坚守,项羽重新燃起了希望,赶紧向田部吩咐道:“快,带着你的军队,替本王把厝县拿下,尽收城内粮食,然后带着粮食回巨鹿听命!”
不敢违令的田部赶紧答应,项羽则迫不及待的催促西楚军加快速度西进,气势汹汹的杀向巨鹿救援自己剩下的军队,还在急行路上不断大吼,“周殷,项冠,你们两个一定要给本王守住营地!一定要给本王守住!只要你们能够守住,我们就还有希望!”
再怎么急切也没用,就算西楚军士卒畏惧项羽的盖世雄风,可以咬着牙齿连夜行军,然而西楚军骑兵和车兵的战马却不是不需要休息的永动机,所以越过了常屯天色全黑之后,在项冠等人的再三劝解之下,项羽还是没有办法,只能是让西楚军将士停下来露营休息,脸色阴沉的等待战马和士卒恢复体力。
看出项羽心中的急切,项庄和季心等随行骑将只能是纷纷规劝,都说以周殷的谨慎加上项冠的勇猛,率领西楚军余部守住营地肯定没有任何问题,让项羽不必那么焦急,第二天自军只要抵达了巨鹿战场,肯定马上就能重新扭转整个巨鹿战场的局势,到时候不但被困的西楚军可以获救,反败为胜都不是没有希望。
仔细想想发现也是这个道理,项羽也只能是勉强点了点头,在项庄等人的劝说下吃起了干粮,然而就在项羽开始吃饭的时候,露宿营地的外围却突然传来了喧哗声音,再紧接着,一名传令兵飞奔到了项羽的面前,颤抖着说道:“启禀大王,项冠将军来了。”
砰砰两声轻响,项羽手里的水葫芦和干粮一起落地,十分英俊的脸庞又马上变成了苍白色,旁边的项庄和季心等将也是个个面无人色,纷纷脱口惊叫道:“什么?项冠将军来了?”
知道情况的传令兵不敢再开口,只是点了点头,项羽则是慢慢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说道:“把他带来!”
依照项羽的命令,没过多少时间,最后离开项康身边的项冠,便被领到了项羽的面前。而与平时意气风发勇武非凡的项冠不同,此时此刻的项冠,却已经是满身满脸的泥污、汗水和血迹,甲胄不整,头盔更是不知道丢到了那里,缓缓走到了项羽的面前后,项冠还又缓缓向项羽双膝跪下,嘴未张开,眼泪早就已经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军队呢?我们的营地呢?”项羽的声音无比沙哑。
“没了,都没了。”项冠的声音更加沙哑,哭泣着说道:“周殷匹夫叛变,从背后捅了我们一刀,汉贼乘机攻破了我们的营地,臣弟率军突围,在漳水河畔被汉贼追上……,又……,又被杀得几乎全军覆没……。”
项羽慢慢的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却破天荒的没有站稳,竟然一个趔趄单膝跪下,项庄和季心大惊,赶紧上前搀扶时,项羽却推开了他们,挣扎着站起,还抽出了自己的腰间宝剑,奋力将剑一折而断,狂吼的声音,也顿时就响彻了整个西楚军的露宿营地……
“项康匹夫!本王不亲手杀了你!誓不为人——!”
“传本王令旨!将项康匹夫,正式逐出我们项家家谱!从现在开始,有谁取得项康匹夫的首级,赏十万金!封关中王!”
项羽疯狂嘶吼,也终于收回了此前无论如何都会给项康留一条生路的决定,下定决心要拿下项康的首级。旁边的项庄和项冠则是心情各异,同样已经深恨项康入骨的项冠神情刚毅,项庄却是无奈垂头,心中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