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25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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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意气风发的齐军将领虞领相反,他昨夜的对手汉军战将陶习却是灰头土脸到了极点,挨骂挨训不说,在虞领大出风头的时候,还得跑到周叔的面前负荆请罪,老实承认昨天晚上自己在冲动之下对周叔过于不敬,虽说周叔为人比较谦逊,没有计较陶习的一时失言,可仍然还是让陶习丢尽了颜面,憋足了火气。
  这还不算,从周叔营中请罪回来后,因为面子实在丢得太大的缘故,陶习又向郑布主动请战,请求率领一军去齐军营前搦战,争取把齐军引出来报仇,结果郑布不但没有答应,相反还又呵斥道:“还嫌我们的面子丢得不够是不是?齐国贼军屯兵山上,摆明了是要坚守待援,你去搦战,齐国贼军怎么可能会出营冒险?跑到齐国贼军的营外象个小丑一样的泼妇骂街,让别人看笑话?”(小丑一词出现于先秦时代的《庄子》。)
  陶习无奈,只能是乖乖闭上嘴巴,不曾想旁边的李左车却突然开口说道:“郑将军,下官认为,既然陶将军决意报仇,那就应该给他机会,不如让他去吧,一天诱不出齐国贼军就两天,两天诱不出来就三天四天,反正我们的兵力充足,修筑营垒和赶造攻坚武器,也不缺陶将军麾下的那点人手。”
  郑布惊讶扭头来看李左车,李左车会意,这才附到了郑布的耳边说道:“齐国贼军的胆量要比我们预想的为大,竟然敢有胆子主动出击。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装出气急败坏的模样,让陶将军连续到他们的营外搦战,让齐国贼军觉得有机可乘,只要他们还有胆量主动出击,我们野战破敌的机会就来了。”
  郑布恍然大悟,也立即改口同意陶习率军前往齐军营外搦战,陶习一听大喜,不顾时间已是接近正午,马上就带着自己麾下的军队,气势汹汹的跑来齐国军队营前大骂搦战,从田部的丈母娘一直问候到田假的小姨子,用尽各种恶毒语言刺激齐军,千方百计引诱齐军出战。
  对此情况,田部、周殷和甘公等人当然是心中暗喜,果然认定汉军郑布兵团已经气急败坏,失去了冷静和理智,与郑布互不统属的周叔则是笑而不语,心中暗道:“肯定是李左车的主意,不过很可惜,恐怕未必能够奏效。”
  如此过得两天后,汉军郑布兵团的营垒基本建成,晚上过夜的安全有了很大保证,同时在郑布此前留给周叔的工匠努力下,汉军配重式投石机的建造工作也基本进入尾声,很快就能将计划建造的三十架配重式投石机全部完工,郑布和周叔等汉军高层也这才坐下了下来,在周叔营中正式商讨破敌战术。
  这个时候,汉军没有统一领导的弊端也彻底暴露了出来,在具体如何作战的战术方面,周叔一帮人和郑布一帮人出现了巨大的分歧,还谁也说服不了谁,而分歧的焦点也不是其他,就是先打城外敌人还是先打城内敌人的问题。
  郑布和李左车都坚决主张先打巨鹿城,原因是赵国军队已经遭到了重创,精锐战兵损失殆尽,相对起来最容易欺负,也最有把握迅速拿下,同时猛攻巨鹿城里的赵国军队,还可以逼迫和引诱齐楚军队出兵救援,为汉军创造野战破敌的机会。而且首先拿下了巨鹿城池后,还可以解决目前汉军两大兵团全靠南线补给的粮草隐患,再收拾屯兵在山上的齐楚军队就可以安心许多。
  周叔、周术和崔广则坚决主张先对付城外敌人,然后再腾出手来全力对付巨鹿城里的守军,原因也很简单,巨鹿城太过坚固,当初章邯和王离四十万大军打了几个月都没有打下来,汉军就算已经装备有攻城利器配重式投石机,也未必有把握迅速拿下巨鹿城,相比之下,强攻拿下没有城墙保护的齐楚军队营地无疑更有把握一些,然后只要干掉了城外敌人,再想收拾城里的敌人就可以轻松许多。
  除此之外,对赵国军队的心理分析,也是周叔等人坚决主张先打城外敌人的一个重要原因,周叔等人一致认为,赵国军队目前已经只剩下了勉强自保的力量,绝无遗力出城作战,所以汉军在强攻齐楚营垒期间,可以不必过于担心赵军出城死战救援,汉军只需要留下部分兵力防范赵国军队出城即可,可以把主要力量用来对付齐楚军队。
  也还好,分歧归分歧,周叔和郑布都很清楚他们如果闹出矛盾的危险后果,全都一起保持了克制,始终都没有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激怒对方,耐心的只是互相指出对方战术的弊端,强调自己选择的战术的优点,努力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战术。但是很可惜,争执了半天,周叔一帮人和郑布一帮人依然还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始终无法统一意见。
  这里必须得为周叔等人解释几句,周叔等人始终不肯接受郑布和李左车等人的意见,原因倒也不是周叔固执己见,坚持要和郑布一争高低,而是因为周叔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配重式投石机的攻城威力,对配重式投石机的了解仅仅只是来自旁人的口头介绍,对配重式投石机的了解不够,再加上汉军此前两次使用配重式投石机都是依照正统战术,先干掉城外的敌人扫除障碍,然后再集中力量对付敌人的城墙防线,被传统的战术思想拘束,所以周叔等人才不愿意选择先攻城池。
  就是因为这一点导致了汉军两大兵团的分歧巨大,战术意见始终无法统一,但仍然还好,就在这个时候,汉军最大BOSS项康决定亲临巨鹿战场指挥这场决战的消息,终于被快马送到了周叔和郑布等人的面前,正在努力保持克制的周叔和郑布也终于松了口气,郑布还大度的挥手说道:“周将军,不用争了,一切等大王来了再决定吧,他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不用再浪费口水争了。”
  “郑将军所言极是。”周叔微笑点头,很是坦然的说道:“还是大王考虑得周密,只有他亲临巨鹿战场,你我两军才能统一号令指挥,令行禁止,然后就算项羽真的带着西楚贼军的增援赶来巨鹿战场,大王才可以见机行事,随机应变,你我这下子终于可以放下千斤重担了。”
  郑布点头附和的时候,正在细看项康书信的周术突然抬头,说道:“周将军,郑将军,大王在信上这句话好象藏有玄机啊?叫我们务必要让贼军也知道他就要亲临巨鹿战场,这是什么意思?大王为什么要叮嘱这一点?”
  赶紧接过书信重新细看,见项康在书信确实多写了这句废话,周叔的眼睛顿时一亮,马上就明白了项康的意思,郑布接过书信与李左车重新细看之后,李左车的眼睛也亮了,又看见周叔脸上的微笑神情,李左车也马上心知肚明,便笑道:“周将军,不介意的话,在大王抵达巨鹿之前,我们继续各自行事如何?看谁能为大王献上见面贺礼,也看谁能为大王献上的见面贺礼更大?”
  “广武君此言,正中吾之下怀。”周叔鼓掌笑道:“就这么定了,暂时各自行事,看一看谁为大王送上的见面贺礼更大。”
  还是在离开了周叔军的营地,回到了郑布军的营地后,李左车才向满头雾水的郑布解释道:“大王故意叮嘱我们一定要让贼军知道他要亲自来巨鹿指挥这场大战,是在暗示我们可以用这件事做些文章,引诱贼军出营送死。”
  “至于原因嘛,也很简单,大王亲临巨鹿,我们肯定要大张旗鼓的制办礼仪,迎接他的到来,不会再把所有心思放在应敌作战方面,然后我们只要再故意露出一点破绽,让贼军觉得有机可乘,贼军肯定会乘机出营偷袭,既给我们大王一个下马威,也更加打击我们的军心士气,到时候我们只要提前布置下陷阱,就不愁拿不到一场胜利送给大王做为贺礼。”
  郑布恍然大悟,拍腿说道:“原来大王是这个意思啊,没错,是这个道理,换成了我是贼军主将,听说我们大王要来,也肯定会想抓紧时间再打一个胜仗,给我们大王一个下马威,然后只要看到机会出现,我一定就敢冒这个险!”
  言罢,郑布又赶紧说道:“广武君,快,快帮我想个法子,怎么利用这个机会做足文章,比周叔那边给大王送上更大的贺礼!”
  “首先,当然是按照大王的要求,先把他马上就要亲临巨鹿战场的消息公之于众,让贼军那边也知道这个情况。”李左车答道:“然后要叫陶习将军停止每日搦战,让贼军以为我们只想等待大王亲临巨鹿,不再急着交战。再然后嘛……。”
  事有先后,李左车和郑布还在商量如何诱敌的时候,周叔这边就已经展开了实际行动,先是把项康即将到来的消息公布全军将士知晓,又命令士卒在营外四处传播这一消息,尽快让反汉联军的斥候细作探听到这一情况,然后又让人从汦水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中,找来了一套西楚军主帅周殷的备用衣服和盔甲,还有一些西楚军衣,安排人手穿着操练……
  在周叔兵团和郑布兵团的共同努力之下,项康即将亲临巨鹿战场指挥这场决战的消息,才到了第二天,就先后被齐楚赵三支军队的斥候细作探得,也很快分别报告到了张耳、甘公和周殷、田部等人的面前。对此消息,张耳的第一反应是,“糟了,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话,我们接下来的仗肯定就更难打了。”
  周殷的反应是脸色阴沉,半晌才自言自语的说道:“两股汉贼互不统属的隐患,就要不存在了,汉贼的号令统一以后,但愿不是先打我们西楚军的营地,也但愿我们的大王能够赶紧来救巨鹿。”
  齐军主帅田部当然也是忧心忡忡,还无比担心项康会带着更多的军队来到巨鹿,让本就危急的局面更加危险,这段时间大出风头的部将虞领则是开始不说什么,还是在到了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虞领才向田部指出道:“上将军放心,就算项康逆贼真的亲临巨鹿,他也绝对不会带着太多的军队前来,因为他必须得防着西楚王不救巨鹿,突然出兵西进,乘虚攻打他的命根子三川敖仓,另外项康逆贼的身后还有南阳王刘季和西楚军利几将军的隐患,他必须要留下足够的兵力预防万一。所以末将可以断定,项康逆贼就算真的亲自来了巨鹿,也绝对不会带来多少援军,只要西楚王的救兵一到,我们在赵地战场就还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听虞领分析得有理,田部这才大感放心,还又夸了几句虞领的大有长进,虞领则又叮嘱道:“上将军,末将还认为,如果项康逆贼真的要亲临巨鹿,那么汉贼为了谄媚奉承,肯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抢先打几个胜仗向项康逆贼献礼,我们的营地和巨鹿城全都坚固无比,汉贼发起强攻的可能不大,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引诱我们主动出击。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在项康逆贼到来之前,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绝对不能弄险出击,给了汉贼以可乘之机。”
  “言之有理。”田部大力点头,说道:“就这么办,以不变应万变,接下来不管发生情况,我们都按兵不动,坚决不去理会汉贼的挑衅引诱。”
第三百八十六章
各逞其能
  汉军郑布兵团自行停止了每日例行的叫骂搦战后,反汉联军难免益发怀疑项康即将亲临巨鹿指挥督战的传言不假,所以汉军才不愿再浪费力气白白辛苦,已经在着手安排迎接项康到来的各项事宜,然后也不用互相打招呼,齐楚赵三国军队便不约而同的加强了对汉军的斥候细作探察工作,赵军还利用自己的地头蛇优势,让细作深入南下,探听更为详细的情况。
  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的,各种相关情报便先后送到了反汉联军的各大首脑面前,证明了汉军两大兵团确实已经正式公布了项康将来的消息,还已经在全力着手安排迎接项康到来的各项事宜,什么给衣服破旧的士卒换装,挑选功勋部队准备接受项康检阅,准备彩旗锣鼓乐器,种种不一而足。
  除此之外,周叔兵团和郑布兵团还双双都在各自的中军营地里清理场地,腾出了大片空间,看模样都想把项康请进自己的营地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还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确认了这些情况,周殷、田部和张耳、甘公等人虽然揪心万分,益发肯定传言应该不假,可是又毫无办法,只能是继续坚守各自负责的城池营垒,抱着以不变应万变的打算等待项康的到来。可是让西楚军主帅周殷预想不到的是,他沉住了气耐住性子没去招惹汉军,汉军周叔所部却欺负上了门,还把侮辱的对象直接对准了他本人……
  欺负上门的还是周殷的同姓家门周叔,郑布那边停止搦战的两天后,汉军周叔兵团突然出动了一千骑兵,绕过巨鹿城池直至西楚军的营地山下,然后也不叫骂搦战,只是派遣一名使者手打白旗直至西楚军门前,高声喊道:“烦请禀报贵军大司马周殷,就说我们周将军为了迎接我们汉王到来,让人排演了一出与大司马有关的百戏,想请大司马先行欣赏,若能斧正,我们周将军必然不胜感激。”
  情况报告到了周殷面前,周殷心中纳闷,便领了一队亲兵直来大营门前查看情况,却见汉军阵前果然站着数名身穿西楚军军衣的士卒,人人以白粉涂面,扮做可笑模样,再紧接着,见西楚军大营门前人头涌动,领兵汉军骑将料到必是周殷亲自到来,便让士卒吹响了随军带来的丝竹,人头涌动间,汉军阵中又走出了一名身穿盔甲披着披风的戏子,似乎是准备排演的百戏主角。
  再一细看那戏子模样,周殷顿时就气得全身都有些发抖,原来那戏子不但用白粉涂白了鼻子模样可笑之至,身上穿着的盔甲披风,还是周殷本人备用的盔甲披风,同时那几名穿着西楚军衣的戏子还突然亮出了一面旗帜,字样规格都与周殷的帅旗一般无二,很明显是刻意仿造而成,故意用来羞辱周殷的道具。
  更让周殷气炸胸膛的还在后面,正式开演之后,在几名参演汉军士卒的面前,那名扮做周殷的戏子嚣张跋扈,以秦戏排优的滑稽口气,大声尽说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可笑言语,什么扬言要活捉汉王,生擒周叔,几名扮做西楚士卒的戏子也是忸怩作态,以夸张动作衬托扮做周殷的戏子,还整齐大喊什么就在这汦水战场,一定要大破汉军。
  再紧接着,那名扮做周殷的戏子自然倒了大霉,领着西楚士卒拿着道具武器,与汉军士卒在众目睽睽下装模作样的打斗一番,接着几名西楚士卒很快屁滚尿流的大呼小叫着四处逃散,扮做周殷的戏子也撒腿就跑,却无比可笑的在狼狈逃窜中自行摔倒,又被汉军士卒骑到他的身上殴打,扮做周殷的戏子嚎叫求饶,尽说一些侮辱周殷的话。
  “汉军阿翁,汉军大父,不要再打了!孩儿周殷知错了,孙儿周殷知错了,孙儿周殷我发誓,再也不敢和汉军阿翁汉军大父为敌了!你们就饶了你们的孩儿孙儿周殷一条狗命吧!”
  见此情景,列队在营外的汉军骑兵当然是哈哈大笑,骑打戏子周殷的汉军士卒则撤下了他的头盔,把周殷曾经戴过的头盔扔到地上当球踢,还一边踢一边喊,“周殷匹夫的首级在此!周殷匹夫,你的脑袋就在这里!有本事出来拿!有本事出来拿!”
  这个时代的人最是重视尊严,被人骂上几句都有可能闹出人命,当然就更别说这样的奇耻大辱了,所以即便明知道汉军是在故意挑衅,周殷依然还是气得七窍生烟,先是重重一拳砸到大营门上,然后红着眼睛大吼道:“出兵!给我杀光这帮汉贼!”
  很可惜,虽说同样受到了污辱的西楚军立即着手组织骑兵出营突击,汉军骑兵却动作更快,才刚看到西楚军的营门打开,马上就掉头就跑,带着滚滚黄沙奔向来路,还一边跑一边叫嚣,“周殷小儿,周殷匹夫,有种来追啊!有本事来追我们啊!”
  动作慢了一步,气冲斗牛的西楚骑兵当然没能追上这帮该天杀的汉军骑兵,又害怕汉军乘机出兵交战,才刚追到被彻底堵死的巨鹿西门附近,就只能是赶紧收兵回营,情况报告到了周殷的面前后,周殷的脸色铁青,半晌才咬牙切齿的说道:“该死的汉贼,给老子等着!不报此仇,本帅誓不为人!”
  ……
  周叔军的动作很快就被报告到了他们竞争对手郑布和李左车的面前,李左车听了嗟叹,说道:“不愧是周叔啊,这么早就做好准备了,不出意外的话,周殷匹夫肯定要落让他的陷阱了。”
  “那我们还楞着干什么?”郑布焦急的说道:“还不抓紧时间赶快动手?迟了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不要急。”李左车摇头,说道:“要先等我们弄清楚汉王究竟什么时候能到巨鹿,然后才能动手行事,否则的话,贼军那边一旦通过细作发现日期和路程不对,就一定不会上当。”
  郑布听了无奈,也只能是沉住了气,耐心等待项康那边的消息,不过也还好,项康从濮阳出发北上也是走宽敞平坦的驰道,也是轻装而来,速度当然极快,所以才刚到了当天的晚上,郑布和李左车就收到消息,说是项康应该能在后天之内抵达巨鹿战场。郑布和李左车听了大喜,除了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公之于众之外,又马上叫来了提前准备好的信使,让他携带书信礼物连夜出营,悄悄潜来巨鹿的东门城下依计而行。
  于是乎,很快的,没过多少时间,郑布和李左车联名的书信,还有一份十分贵重的礼物,便被一名被俘变节的赵军士卒,连夜送到了巨鹿东门守将贲郝的面前。与李左车颇为熟识的贲郝打开书信细看时,却见书信是曾为赵军谋士的李左车亲笔所写,内容除了叙旧之外,便是劝说贲郝开城投降,悄悄向汉军献出巨鹿东门,同时郑布和李左车还明白告诉贲郝,说是项康后天就能抵达巨鹿,力劝贲郝在项康抵达的当天晚上就献出巨鹿东门,帮助汉军郑布兵团向项康献上一份见面厚礼,换取项康给贲郝的丰厚赏赐和高官厚禄。
  如果真的能够在项康抵达巨鹿的同时献出巨鹿城池,项康在大喜之下,给贲郝的赏赐自然要远比平时更加丰厚,大概也就是考虑到了这点,思来想去了许久后,贲郝果然欢天喜地的接受了汉军的劝降,答应在项康抵挡的当天晚上三更时分,以从城头投掷火把为号,打开城门接应汉军入城。郑布和李左车派来的信使大喜,赶紧带着贲郝的答复出城,返回汉军向郑布报告情况。
  还是被李左车料中,汉军信使前脚刚走,贲郝马上就带着书信去见了赵军主帅甘公,甘公见了又忧又喜,喜的当然是汉军主动上门送死,有机可乘,忧的则是怕重蹈覆辙,象不久之前让刘间在北门诈降一样,伏击汉军不成,又被汉军反过来伏击,再吃大亏。
  最后,还是贲郝一语点醒了梦中人,说道:“上将军放心,末将之所以假意答应献城,目的其实并不是为了引诱汉贼偷城,而是为了麻痹汉贼。请上将军想一想,既然汉贼决定在后天晚上出兵偷城,或者是引诱我们出城伏击,项康逆贼又要在后天就抵达巨鹿战场,那么在明天晚上,汉贼必然不会有什么充足准备,我们乘机出兵劫营,必然可以获得大胜!”
  甘公醒悟,一拍大腿喜道:“妙计,是这个道理,项康逆贼后天要到,汉贼又准备后天晚上行使诡计,明天晚上肯定不会有什么充足准备,我们出兵劫营,不但得手希望极大,而且就算劫营不成,撤退也十分容易,不必担心有什么大的损失!”
  见甘公同意,颇为忠心的贲郝又赶紧拱手请令,请求担任第二天晚上的劫营先锋,然而甘公反复考虑之后,却没有立即答应,说道:“先不急,我们的精锐已经丧失殆尽,能够打夜战的军队已经不多,你想出兵劫营,必须要请位置方便的齐国军队出兵帮忙,这样才有把握一些。等明天吧,明天我先禀明了张相,然后再亲自去找齐国军队商量,等他们答应出兵帮忙了,我们再做决定。”
  做出了这个决定后,天色才刚微明,甘公就找到了张耳,把情况告诉给了他,张耳开始倒是有些不愿继续冒险,可是又招架不住甘公的一再劝说,又觉得机会难得,便也点头同意了甘公行事。
  见张耳首肯,甘公大喜下忙又亲自赶来齐国军队营地与田部见面,向田部说明详细情况,也请田部做好准备,今天晚上出兵给自军帮忙,还主动表示由赵国军队担任劫营先锋,齐国军队负责接应,赵国军队得手,齐军尾随杀进汉军营里拣便宜,赵军如果劫营不顺或者遇到什么意外,齐国军队只管负责接应就行。
  人性本贪,虽说部将虞领此前一再警告过不可轻易弄险,可是见甘公的分析有理,觉得汉军今天晚上绝无可能提前做好伏击准备,又见赵国军队主动表示愿意干苦活,齐军只管负责掩护和拣便宜,田部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与赵国军队联手出兵劫营,甘公一听大喜,赶紧和田部商量好了各种联手细节,欢天喜地的回城布置准备。
  事情还没完,甘公走后,田部召集麾下众将安排今夜劫营战术时,他的爱将虞领虽然一度提醒田部不可冒险,然而听了田部仔细介绍的汉军策反情况后,虞领还是闭上了嘴巴,同意了田部的战术,还被田部委以了率军出击的重任,十分让同僚眼红的得到了独领一军独当一面的机会。
  可惜虞领却似乎不肯领这个人情,到了下午时,田部才刚收到赵军知会的消息,证明了项康的确要在第二天抵达巨鹿战场的情况,本应该在军帐里睡觉的虞领就再一次来到了田部的面前,十分为难的说道:“上将军,今天晚上的出兵劫营计划,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末将左思右想,发现这么做还是太过危险,汉贼所谓的策反,很可能是汉贼精心设计的一个抛砖引玉之计。”
  “怎么?都已经安排好了,本将军也已经答应了赵国上将军了,你还要本将军反悔不成?”
  “上将军,反悔不反悔,只是一件小事,我们的将士性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大事,请听末将对你细说肺腑之言……。”
  ……
  到了天色全黑时,齐赵军队的几个重要人物全都是心情复杂,虞领在齐军营地中默默祈祷,祈求上天保佑自己的同乡亲兵判断无差,今天晚上汉军郑布兵团真的布置下了天罗地网等齐赵军队去钻,不要让自己辜负了田部的信任。
  忠心耿耿的赵军大将贲郝则是在东门城上生闷气,不断诅咒食言反悔的齐军盟友,害得自己错过这个杀敌立功和为好友苏袒报仇雪恨的机会。赵军主帅甘公也是在赵军指挥部中脸色阴沉,低声咒骂,“田部小儿,贪生怕死,食言反悔,如果不是现在有求于你们,本将军简直……。唉,苏袒匹夫啊,你太无能了,如果不是你把本帅的精锐战兵丢了一个精光,今天晚上本帅完全有把握独自打这一战!本帅就不相信了,今天会真是陷阱!”
  与这些人不同,同一时间的汉军营内,汉军的两个关卡级BOSS郑布和李左车则是在对坐饮酒,郑布还一边向李左车举起酒杯,一边满脸狞笑的说道:“广武君,请,再喝一杯,算时间,贼军也该来了,喝完了这一杯,咱们就可以欣赏我们的将士如何杀敌报仇了!操他媪,今天晚上不把齐国贼军杀一个尸横遍野,难消我心头之恨!”
  “将军请,但真的只能是再喝一杯了。”李左车微笑答道:“今天晚上的形势复杂,不出意外的话,周叔将军那边也应该会在今天晚上动手,将军你能不能压过周叔将军一头,还要比赛我们谁的斩获最多。”
  “不用比,我们赢定了。”郑布自信的回答道:“他的位置本来就比我们差,碰上的是最不好对付的西楚贼军,广武君你又布置了妙计,安排了我们的将士穿着赵国贼军的衣服混进战场浑水摸鱼,这一场仗我们就是想不大获全胜都难!”
  言罢,郑布先是把青铜爵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放下了酒爵,压低了声音说道:“说句良心话,其实我还希望我这边的贼军抢先动手,让西楚贼军那边有所警觉,这样我们才更有把握彻底压过周叔。”
  “人之常情。”李左车笑笑,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周将军那边,肯定也有不少人是这个心思。”
  乐极生悲,或许上天教训郑布的过于贪得无厌吧,好不容易熬到三更时分,西面周叔军营地那边,竟然抢先传来了喊杀声音,既证明了李左车的所料无差,被周叔彻底激怒的周殷果然利用汉军应该疏忽无备的机会出兵劫营,也十分不幸的告诉了郑布,他在这场竞赛中,已经在起跑阶段就处于了落后位置。
  “干他媪!”气急败坏的大骂了一声后,郑布不肯死心,又吼道:“沉住气,我们营外的贼军也肯定会马上动手!”
  让郑布和李左车意外,周叔军那边明明已经喊杀震天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郑布兵团的营外依然还是寂静无声,不见半个人影,郑布依然不肯死心,果断大吼道:“擂鼓,杀出去,干掉我们营外的贼军!”
  战鼓擂响,营门大开间,蓄势已久的汉军营内伏兵立即打着火把杀出,同时还派出了轻骑上前,寻找肯定已经潜伏在营外的敌人,同时埋伏在大营两侧的汉军伏兵也睁大了眼睛,随时准备着发起冲锋杀出,还有东北面的远处,三百名化装成赵军士卒的汉军将士也是个个把眼睛瞪圆,只等机会出现,马上就假扮成赵国军队冲入敌群混水摸鱼。
  让郑布和李左车吐血,过了许久后,出营军队竟然来报,说是在营外没有发现一个敌人,自军今夜的周密准备已经白白辛苦,埋伏在营内营外的士卒全都白白喂了蚊子,郑布闻言惊叫道:“怎么可能?西楚贼军都已经上当了,齐赵贼军怎么就偏偏不上我的当?”
  “怎么回事?”同一时间的周叔军营中,周叔和周术、崔广等人也在莫名其妙,都说道:“郑布那边怎么会没有得手?按理来说,以李左车的本事,设计引诱齐赵贼军出兵劫营肯定不难啊?怎么会没有得手?”
  也还好,汉军今天晚上倒也不是完全的白白辛苦,至少汉军周叔兵团就成功伏击了冒险偷袭的西楚军队,先是三面夹击,把出兵劫营的西楚军杀得是鬼哭狼嚎,尸横遍野,又乘胜追击,利用西楚军队撤退路程较远的机会,把西楚军溃兵和接应后军都杀得是伤亡惨重,死伤不可计数,亲自统兵出击的周殷更是边逃边吼,“上当了!本帅又上周叔匹夫的大当了!周叔匹夫,你给本帅走着瞧!走着瞧!不报此仇,本帅誓不为人——!”
  这个时候,战场的情况也已经被先后报告到了甘公和田部等人面前,结果得知汉军郑布兵团果然布置得有埋伏,甘公和贲郝当然是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一起惊叫道:“好险,差点就又上了汉贼的大当了!幸亏我们没有出兵,幸亏我们没有出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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