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20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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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项猷的要求,正午时分,一路急行的西楚军终于还是顺利抵达了武德城郊,然而还没有等西楚军将士喘口气和项猷、薛公找到合适的立营地点,号角声中,汉军龙且和朱鸡石两部就已经鱼贯出营,迅速完成了集结,大踏步向着西楚军迎来。项猷见了一楞,说道:“汉贼胆子不小啊,竟然还敢出兵和我们决战?”
  “将军,我军急行疲惫。”薛公赶紧说道:“赶快结阵准备迎敌,等赵国军队到了,我们再发起反击。”
  项猷点头,立即命令楚军结阵准备迎敌,然而话音未落,楚军队伍中就已经是喧哗四起,同时项猷的亲兵也赶紧指着西面大叫道:“项将军,薛将军,快看,又有贼军来了!”
  项猷和薛公一起飞快扭头,然后也马上就目瞪口呆的看到,正西面的丘陵和树林背后,果然有无数的汉军将士在源源不绝的涌出,列队向着西楚军所在的位置行来,而且在数量庞大的汉军步兵背后,竟然还出现无数的汉军骑兵!
  “那来的汉贼?”项猷失声惨叫了起来,“我们的细作早就探得清清楚楚,武德这边就只有不到两万的汉贼军队,怎么会突然又冒出来这么多?还有这么多骑兵?”
  “中计了!”薛公痛苦哀号,说道:“汉贼是故意把我们诱来武德决战,除了有以逸待劳的优势外,还有援军早就赶来等着我们决战,我们这场仗危险了!”
第三百零八章
先见之明
  对西楚军偏师而言很幸运了,多亏了河内郡腹地武德周边没有那怕一处适合伏击的地点,没有办法把西楚军彻底困死或者拦腰截断,否则的话,汉军偏师这一次绝对能把西楚军偏师的蛋黄子都给捏出来!
  不过这也足够了,武德汉军的兵力本来就比西楚军偏师多出几千人,突然出现的汉军援军又更进一步扩大了这一优势,西楚军上下还是一片大哗,军心士气一起受到不小影响,无数将领士卒一起怯意大生。毕竟,项猷统领的西楚军偏师,只是一支步骑车兵混杂的普通军队,不是之前把汉军周叔所部抽得满地找牙的西楚军精锐骑兵,单兵素质远远不及,整体战斗力更是天差地别。
  对西楚军偏师而言仍然还算好,他们的主将项猷虽然水平不怎么样,可是范老头给他们举荐的副将薛公却是一员相当靠谱的大将,一看情况不对,知道还想反击等于找死,临阵撤退也等于是把屁股亮出来让汉军踢,薛公也来不及和项猷商量,果断就大喝道:“打旗号,结圆阵!快!”
  旗号手下意识的依令行事,飞快用令旗发布出薛公的命令,接受过严格训练的西楚军各部也飞快行事,迅速调整队列紧急变阵,把之前的混合方阵改变为防御力最强的圆阵,汉军却是丝毫不急,从容推进至西楚军近处布阵,在西楚军圆阵的南面和西面摆下了两个攻守兼备的混合方阵。
  让西楚军上下意外,首先发起进攻的竟然是突然从西面冒出来的汉军援军,三支五百人队呈倒写的品字形,大踏步向西楚军侧翼发起进攻,待欺近到西楚军的弓箭射程范围之内时,走在前面的两支汉军五百人队倒是一起呐喊冲锋,举着盾牌以最快速度冲向西楚军圆阵,尽量减少被西楚军羽箭命中的可能,走在后面那支汉军五百人队则是继续保持严密队形,不紧不慢的以正常速度逼向西楚军圆阵——还没有一个士卒拿出盾牌保护头胸要害。
  西楚军将士除非傻了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不消薛公和项猷下令,西楚军将士匆匆放出的羽箭,大部分都是覆盖到了这支既没有盾牌保护又行动缓慢的汉军队伍头上,就象冰雹雨点一般,劈头盖脸射进这支汉军队伍的人群!
  然而羽箭覆盖的结果却让西楚军上下看傻了眼睛,密集的箭雨覆盖到这支汉军队伍的头上后,竟然没能让那怕一名汉军士卒中箭倒地,这支汉军队伍就好象不受弓箭影响一样,狞笑着只是从容行向西楚军圆阵。无数的西楚军将士也顿时惊叫了起来,“有鬼!这支汉贼军队怎么不怕箭?”
  当然不是有鬼,这支不怕羽箭覆盖的汉军步兵,当然都是个个穿着带有护面钢铁盔甲的汉军重甲兵!
  关中工匠不是白拿项康的钱粮俸禄,尽管产量仍然不高,汉军西征期间,汉军后方的工匠们日夜赶工,仍然还是为项康紧急打造出了八百多套钢铁盔甲,其中三百套被交给周叔率领的汉军偏师,余下的五百套钢铁盔甲则为汉军主力新武装出了这支重甲兵,也被项康毫不犹豫的优先派来河内战场,帮助龙且和朱鸡石尽快消灭西楚军偏师。
  言归正传,乘着西楚军上下被汉军重甲兵吓得目瞪口呆的机会,发足冲锋的汉军普通步兵,已经乘机冲到了西楚军的圆阵近处,然后不用絮言,汉军将士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接连扔出了好几十枚原始手雷,专门往西楚军士卒的密集处砸,接二连三炸开的原始手雷,也毫不奇怪的把还没有见识过原始手雷的西楚军偏师将士炸得一片大乱,汉军将士乘机掩杀,轻而易举的就和西楚军将士搅杀成了一团。
  如果不是西来的两万汉军绝大部分都是关中新兵,只有很少一部分核心骨干是汉军老人,那么汉军很可能就凭借这一千兵力,就已经在西楚军的圆阵上撕开一个大口子了,只可惜汉军新兵的战斗经验实在过于欠缺,即便有原始手雷帮忙,也仅仅只是炸乱了敌人,乘机和敌人混战在一起,所以经验丰富的西楚军很快就稳住了阵脚,迅速重整队列,态度坚决的把汉军步兵往外驱逐,还很快就收到了一定成效。
  还是很可惜,当汉军重甲兵乘机冲到近前时,情况又重新发生了改变,少帅军老人充峻率领的五百名汉军重甲兵就好象一架一架人形坦克,在混战的人群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自身基本上刀枪不入就算了,手中的钢刀钢矛还锋利无比,一刀只重砍中,即便不能把敌人当场砍死,也至少能把敌人砍成重伤,长矛凶横捅刺,把一个个西楚军士卒捅得是胸腹喷血,惨叫不断,时不时又扔出一两枚原始手雷炸乱敌群,帮助自军更快也更加有效的冲杀前进,集群冲杀间就好象一柄锋利的尖刀,不断向着西楚军圆阵的脆弱内部挺进刺入。
  这个时候,少帅军老人傅宽和公孙同率领的汉军新兵,已经果断投入了两千后续部队发起冲锋,汉军大将朱鸡石也派遣了三千军队上前,兵分三路冲击西楚军的圆阵正面,全都指望着汉军重甲兵一举杀入西楚军的圆阵内部,里应外合彻底捣毁西楚军的防御圆阵。直接抢过了指挥权的薛公则果断投入圆阵内的西楚军预备队,补强遭到汉军重甲兵集中冲击的阵地,妄图挡住汉军重甲兵的攻势,等到赵国军队赶来救援——虽说薛公心里很清楚,赵国军队未必会真的花血本救援西楚军偏师,但多少也是一个希望不?
  “轰隆!轰隆!”
  垂死的挣扎注定毫不作用,汉军重甲兵也没有让友军同伴失望,随着两声原始手雷爆炸后发出的巨响,被炸乱的西楚军士卒人头涌动间,汉军重甲兵终于还是在西楚军的严密队列上撕开了一个口子,集群冲入西楚军圆阵的空虚内部,后面的汉军步兵乘机跟上,西楚军队伍大哗,士气大坠,朱鸡石则乘机率领本部人马发起总攻,少帅军老人公孙同也率领的汉军援军的步兵大队发起冲锋,傅宽率领的汉军骑兵和汉军龙且所部则继续按兵不动,从容等待还有可能到来的赵国军队。
  仍然还是足够了,西楚军的圆阵本就已经大乱,再被兵力大致相等的汉军两路一冲,西楚军的圆阵便迅速的变形崩溃,无数士卒开始拔足而逃,项猷也被吓得连声尖叫,赶紧拉住薛公嚷嚷道:“薛将军,我们输了,快跑!快跑!”
  “不能跑!只能继续顶住!”薛公甩开项猷的手,指着西面的汉军援军说道:“看到没有,汉贼的骑兵就在那里等着,我们一开始跑,他们肯定会马上乘势追杀,利用速度把我们彻底杀溃,让汉贼步兵把我们的败兵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只有咬牙顶住,坚持……。”
  “啊——!”
  还没有等薛公把话说完,项猷就已经象被色狼侵犯的少女一样,突然尖叫了一声,掉转马头就跑,原来这个时候,汉军的重甲兵已经调整了冲杀方向,正在向着西楚军的旗阵所在正面杀来。薛公见了大怒,大吼道:“项猷将军,站住!站住!我们还有机会,不能跑!你绝对不能跑!”
  生死关头,连堂兄弟都能出卖的项猷那里还会去听薛公的阻拦?快马加鞭间,项猷将军不但冲得最快逃得最快,还用马鞭抽打西楚军士卒的开路,举着他帅旗的项猷亲兵也是有样学样,一个个逃得比兔子更加飞快。结果看到项猷的旗帜飞快向北逃命,原本就已经人心惶惶的西楚军士卒更加没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大呼小叫着抱头鼠窜,西楚军的队列也很快就彻底崩溃。薛公见了无奈,也只能是匆匆掉转马头,撒腿向北逃命,还一边跑一边红着眼睛疯狂怒吼……
  “项猷小儿!老子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项康那个逆贼带着军队去打关中,你们项家兄弟他一个都不要!有你这样的猪狗兄弟在,我们就是有再多的军队也不够你败啊!”
  情况不幸被薛公言中,西楚军偏师才刚大败而走,傅宽率领的汉军骑兵立即就发起了集群冲锋,利用机动速度的绝对优势,从斜刺里杀让西楚军败兵的大队人群,凶狠挥舞着马刀连劈带砍,很快就把无心恋战的西楚军败兵杀得彻底崩溃,益发没有还手之力,汉军步兵则乘机大肆砍杀西楚军溃兵,斩首级抓俘虏战功捞得不亦乐乎,步骑联手,把西楚军败兵杀得是尸横遍野,鬼哭狼嚎。
  事还没完,西楚军向北逃出十来里后,终于迎面撞上了走在后面的赵国军队,结果已经收到斥候探报的赵国军队还算讲义气,不但没有扔下西楚军抢先逃命,还在道路的两旁匆匆排列了两个方阵,既让开道路让西楚军败兵有路可逃,又可以有效拦截汉军追兵,让西楚败兵可以摆脱追击。可是让赵国军队上下傻眼和气爆肚皮的是,看到他们列阵接应,高举着帅旗带头逃命的项猷慌不择路,竟然直接冲向列阵在道路右边的赵军陈泽所部……
  “项猷小儿,我操你娘的十八代祖宗!你到底会不会打仗啊?!放箭!快给我放箭!不能让西楚军冲乱我们的队列!快放箭!”
  疯狂大骂之后,陈泽不敢迟疑,只能是赶紧大吼着下令放箭,结果乱箭齐发间,一支流矢还恰好射中了项猷的右耳,在他英俊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继而又洞穿了他的右耳软骨,痛得可怜的项猷将军放声惨叫,同样破口大骂,“赵国贼军!敢对老子放箭,老子和你们没完!”
  这时候,汉军追兵也已经追杀到了近前,乘着项猷将军的旗帜把西楚军败兵带错了路的机会,汉军老将朱鸡石巧妙调整自己旗帜的冲锋方向,努力驱逐着西楚败兵的人潮继续冲击赵军陈泽所部,并成功的利用西楚军的败兵为免费前锋,一举将陈泽的方阵冲乱,直接获得了与赵国军队近身交战的机会——如果没有西楚军的败兵帮忙,想要获得这样的机会可不容易,最起码得付出无数汉军将士生命的代价!
  战场形势因此更加混乱,汉军追兵缠住陈泽,西楚败兵绕阵而走,然后马上又被汉军骑兵盯上,继续被杀得溃不成军,根本没有任何的集结反击机会。而再当龙且率领的汉军后部列队杀来,与张黡率领的赵国部队交上手后,这场大战就变成了汉军PK赵国军队。
  胜负依然没有多大悬念,赵国军队的战斗力本来就不及汉军和西楚军,又被西楚军的惨败影响,心理上处于下风,虽说张黡和陈泽决心且战且退,不给汉军把自军击溃的机会,可是当汉军将士接连使出原始手雷后,赵军的队列还是迅速大乱,汉军乘机发力猛冲,把赵军杀得无法招架,只能是连连后退。最后张黡和陈泽也没有了任何办法,只能是一边歌颂着项猷将军的英勇无敌,处变不惊,一边由张黡率军殿后,扔下辎重粮草向北撤退,汉军乘势大举追杀,斩首无数,也尽缴西楚军和赵国军队抛弃的辎重军需。
  还没有结束,倘若抢先逃命的西楚军撤退到了大小修武后,能够选择一城驻守,迅速重整旗鼓接应赵国军队到来,那么就算最终还是翻不了盘,也有希望继续把很大一部分汉军偏师继续牵制在河内战场上,让汉军偏师没有办法迅速大举南下回援主力战场。可是到了第二天上午时,当张黡和陈泽灰头土脸的逃到大修武城下时,却目瞪口呆的看到,修武县城上飘荡的,竟然已经变成了赤红色的汉军旗帜,同时一部分汉军骑兵还在修武城下列阵以待,狞笑着等待赵国军队的到来!
  “出什么事了?西楚军也有骑兵,又是跑在最前面,肯定会比汉贼骑兵更早回到修武啊?怎么会让汉贼骑兵抢了先,先拿下了修武城?”
  没有人能够回答张黡和陈泽的不解疑问,回答他们的,只有迅速赶来的汉军追兵,还有迎面杀来的汉军骑兵,赵国军队再次大败,连东面的小修武都不敢去,只能是丢戈卸甲,狼狈不堪的向北急逃,也再一次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这才勉强甩开了汉军追兵。
  最后,还是北上到了共亭附近后,张黡和陈泽才好不容易追上薛公率领的一群西楚败兵,见面后,被西楚军坑得最惨的陈泽气得冲上前去直接一拳砸在薛公鼻子上,把薛公砸得满面开花,鼻孔鲜血飞溅,疯狂怒吼道:“你们打得好仗!冲乱我的方阵不算,还连修武城都不守,你们都是干饭的窝囊废?酒囊饭袋?!”
  薛公没脸还手,只是擦了一把鼻孔里喷出鲜血,垂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别怪我,是我们项猷将军不敢守修武,连城都不敢进,带着骑兵就直接向北跑了,还命令我们的后军放弃修武城和他一起走,所以等我到了大修武的时候,汉贼骑兵已经抢先进城了!”
  “放屁!”陈泽大骂道:“西楚王何等英雄盖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没用的堂弟?”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问我的士卒。”薛公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西楚军士卒,十分无奈的回答道:“如果我说了半句假话,不用你们动手,我现在就自刎向你们谢罪。”
  还是在询问了西楚败兵的士卒,证明薛公的确没有撒谎后,陈泽才闭上了嘴巴,没有再把怒气撒到无辜的薛公头上。张黡则是脸色阴沉,突然说道:“听说项康逆贼当年脱离楚国的时候,不但没有带一个项家兄弟,还把他身边最后一个项家兄弟都故意派回了楚国,只带一帮外姓人打天下。如果这事是真的,那项康逆贼就太有先见之明了。”
  薛公无奈苦笑,发自肺腑的说道:“老实说,我也觉得项康逆贼做得太对了,也怪不得那个逆贼白手起家,第二次给自己打天下,这么快就又有资格和关外盟主西楚霸王平起平坐了。”
  这件事依然还是没有结束,好不容易逃到了朝歌后,薛公、张黡和陈泽等人,也终于见到了正在让美女为自己右耳伤口换药的项猷将军,面对着薛公和张黡等人的愤怒谴责,项猷将军不但没有半点羞愧和内疚,还理直气壮的反问道:“那我还能怎么办?我是西楚的偏师主帅,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们西楚的偏师还不得马上全军覆没?还怎么完成兄长让我把汉贼偏师牵制在河内的任务?”
  “可我们现在的残兵败将已经不到万人,还把绝大部分的军需辎重都丢了,还怎么替大王牵制汉贼偏师?”薛公冷笑问道。
  “能牵制住多少算多少吧,总之只要我们还在河内,汉贼偏师就绝对不敢大举南下去增援他们的主力。”项猷将军神情轻松的说道:“放心,有我父亲在,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我阿兄绝对不会过于追究我们这次的不幸小挫的。”
  严格来说,项猷将军的话绝对不算全错,因为没能彻底全歼西楚军偏师和赵国军队,即便成功夺回了大小修武二城,为了预防万一,汉军偏师也不敢全部撤回三川增援主力,汉军众将经过商量后,只能是决定由朱鸡石继续驻守大小修武,防范西楚军偏师的残部和赵国军队卷土重来。
  除此之外,因为项猷将军逃命功夫太过神妙的缘故,龙且和朱鸡石等人还无法兑现把他首级献给项康当夜壶的承诺。不过还好,项猷将军还是给汉军偏师留下了一份礼物,商量如何尽快让主力战场知道西楚偏师已经惨败时,率领汉军骑兵的少帅军老人傅宽拿出了自军在战场上拣到的项猷将军帅旗,提议道:“我们立即用快马把项猷的帅旗送回去如何?只要看到项猷的帅旗,项羽匹夫肯定知道他的偏师已经垮了,也肯定会马上得防着我们回师三川,这样我们大王和主力的压力,也肯定马上就可以小上许多啊。”
  朱鸡石和龙且等人一听叫好,立即就安排了快马,以最快速度把项猷的帅旗送回三川去向项康报捷。然后在喝酒庆功的时候,朱鸡石、龙且、傅宽和公孙同等少帅军老人还纷纷说起了心里话,还全都无比庆幸的说道:“幸亏我们大王有先见之明,当初准备带着我们单干的时候,故意把他的兄弟全部派回了楚国,不然的话,搞不好今天就得换成是我们逃到大河岸边哭鼻子了。”
第三百零九章
各有噩耗
  咻的一声响,一支灰色羽箭钉在项康的面前,擦着项康的鞋尖扎入地面,颇是可惜的只差那么几个公分,就能把项康的脚背钉穿,或者是直接结束项康罪恶的生命。
  “保护大王!保护大王!”
  以许季为首的项康卫士纷纷大喊,七手八脚的举起盾牌,把项康从头到脚遮蔽到了盾牌之后,当年的侍岭亭铁匠铺小学徒、现在的汉宫郎中令许季,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还硬是挺身站到了项康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又给项康建立起一道盾牌。
  素来贪生怕死的项康倒是没有拒绝自己卫士的一片好意,可是神情却显得十分从容镇定,还颇有兴致的亲手拔起那支差点射中自己的西楚军流矢观看,还是在仔细看清楚了流矢的情况后,项康眼中才闪过一丝忧色,因为这支羽箭的粘羽箭胶已经彻底干燥,还微微有些裂痕,很明显不是临时赶造的羽箭,这也就是说,西楚军依然还是在使用随军带来的羽箭,并没动用这几天来回收箭镞后重造的新箭。
  窥斑见豹,这一点也让项康不得不忧心忡忡,这些天来,西楚军主力轮流上阵,连续猛攻汉军的广武大营不止,动用的弓箭弩箭数量以数十万计,可是即便打到了这个地步,西楚军主力竟然还在大量使用随军带来的旧箭作战,余力和潜力之巨大,自然超过了项康的战前想象,也让项康彻底明白,自军真正考验还在后面,能不能坚持到西楚军主力力竭自退,也依然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时候,又有几个西楚军勇士吼叫着冲上了汉军营垒,垒墙上的汉军将士却对此已经是习以为常,除了旁边的汉军将士立即扑上去厮杀驱逐外,余下的汉军将士依然还在拼命的放箭撞梯,阻拦更多的西楚军勇士乘机上垒,垒墙上下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声传数里,垒墙内外则是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汉军将士和西楚军士卒的尸体,鲜血汇聚成洼,结成大片大片的暗红色。
  又有许多的羽箭向着项康所在的位置飞来,很明显墙外的楚军将士已经发现项康又一次亲临前线鼓舞士气,都想抓住这个机会创造奇迹,射死项康这个罪该万死的奸诈恶贼,卫士纷纷恳求项康退后暂避,项康却充耳不闻,只是派人传令,让预备队做好出击准备,随时救援大营西门的南段垒墙。
  不出项康所料,又激战了片刻后,喊杀声最为猛烈那处墙段果然有许多西楚军士卒成功冲上了垒墙,成功抢占了一片墙顶阵地,好在汉军预备队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位置,项康的卫士只是把令旗挥动,千余预备队立即冲锋上前,冲上墙顶补漏救火,也成功的抢在西楚军后队大量上墙增援之前,把那些登垒得手的敌人全部消灭或驱逐下墙。
  预备队又救了一次急,可是项康却毫无喜色,因为西楚军的这波猛烈进攻依然还没有任何退却的迹象,更多的楚军将士也正在向着汉军营垒冲来,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打退西楚军的这波进攻,项康不知道,在第一线舍命搏杀的汉军将士更不知道。
  项康在汉军大营里忧心忡忡,他的霸王堂兄项羽也在营外的西楚军旗阵中脸色阴沉,因为到目前为止,项羽同样没有看到任何攻破汉军大营的成功希望,打败汉军主力的胜利曙光,也不得不又一次后悔自己做出了错误选择,先挑了汉军广武大营这块最硬的硬骨头来先啃。
  也由不得项羽要后悔万分,八天来,近二十万西楚军轮流上阵,先后向汉军广武大营发起了二十多次规模不一的猛烈进攻,士卒连死带伤已经超过了三万两千人,尸体先后三次堆积得几乎和汉军的营墙一样高,可是汉军营地却始终都是屹立不动,没能让西楚军冲进汉军营地那怕一次。以至于项羽都忍不住发出惊呼,“汉贼的营墙就算是铁铸的,恐怕也应该打穿了吧?我们怎么就始终攻不破呢?”
  当然,如果项羽能够知道,汉军主力的死伤数字也已经超过一万四千人,或许就不会那么奇怪了,相反还会为西楚将士的英勇善战感到骄傲——攻坚作战没有任何地利,还能打出无限接近二比一的伤亡比,这可不是一般的军队所能做到,尤其是汉军主力的战斗力也不弱,绝非普通的诸侯军队可比。
  不够高也不够厚的垒墙注定了汉军将士的伤亡惨重,必须以血肉长城才能挡住西楚军的猛攻,相应的,汉军的顽强坚韧也让西楚军付出了血的代价,多支楚军主力军队被直接打残,无数身经百战的西楚将士永远躺倒在了汉军的营墙之下,损失之惨重,让许多西楚将领为之嚎哭。而汉军这边,项康也不止一次的跑到第一线落泪哭泣,祭奠不幸阵亡的汉军将士。楚汉两军主力都在这一场战役中损失惨重,血流泊然。
  广武战事也进入到了两军主帅比拼毅力和心狠的阶段,项羽再后悔也不能后退,西楚军主力已经在广武战场打伤了元气,损失了无数精锐士卒,这个时候放弃攻打汉军的广武大营,必然会严重影响到军心和士气,再去攻打荥阳或者敖仓也必须重头开始,损失注定只会更大,所以项羽别无选择,只能是乘着汉军主力同样损失惨重和汉军营地的防御工事被摧毁殆尽的机会,硬着头皮继续猛攻下去!
  项康更加无路可退,这个时候放弃,带着汉军主力转移去守荥阳或者敖仓,已经杀红了眼的西楚军主力肯定会全力追击拦截,让汉军主力付出惨重得不敢想象的代价,广武山城又面积太小,容纳不下那么多的军队,所以项康也没有任何选择,只能是咬着牙继续硬拼下去,不惜代价的保住广武大营。
  比拼心肠狠毒,项康当然拼不过西楚霸王,尽管西楚军已经在白天的战事中付出了数千人的死伤代价,范增、曹咎和季布等心腹,也拐弯抹角的几次劝说项羽不要再强撑下去,可是到了天色微黑的时候,项羽还是毫不犹豫的命令士卒点燃火把,补充生力军继续猛攻汉军营地不止。项康在营内见了脸色阴沉,可是又毫无办法。
  项羽倒也不是一味的让士卒白白送命,坚持连夜强攻,除了项羽不愿放弃之外,再有就是项羽敏锐的发现,汉军将士的体力已经明显开始下降,即便是新补充上来的预备队也是如此,很明显广武大营里的汉军都已经轮流参与过战斗,再没有真正的生力军可用,所以项羽才咬紧了牙齿,决心继续坚持下去。
  事实也正是如此,连续的激战让汉军将士体力下降严重,项康手里的确没有真正的生力军可用了,同样发现自军已经露出疲态后,项康也只能是做出两个安排,一是调动广武山城里的守军出城参战,二是让广武城上做好点火准备,以便随时向荥阳和敖仓的汉军守军求援。
  二更时,项康担心的最坏局面终于还是出现,伴随着一阵巨大的欢呼,一群西楚军士卒终于还是冲进了汉军营地,兴奋吼叫着杀向营门,准备接应营外的友军入城,西楚军士气为之大振,汉军将士的士气斗志却受到了重大打击。看到情况不妙,项康别无选择,只能是一边命令广武山城守军出击,救援告急的阵地,一边命令点火,发出信号。
  体力充沛的广武城守军只是迅速包围了入营敌人,没有给他们从内部打开营门的机会,可是西楚军依然源源不绝的上墙,汉军营地依然还是无比危险。好在看到项康发出的求援信号后,守敖仓的丁疾和守荥阳的钟离昧都是果断出兵,分别从北面和背后杀向西楚军主力,围魏救赵为汉军主力分担压力。
  项羽最巴不得汉军出营野战,一声令下后,项羽先是派遣西楚大将终公率军北上,迎击从敖仓杀来的汉军援军,又派项庄率军西进,拦截从荥阳杀来的汉军钟离昧所部。然而让项羽意外的是,终公倒是成功拦住了汉军的敖仓救兵,可是项庄所部却十分意外的被钟离昧杀败,被迫撤退逃回。
  “我这帮阿弟,就没一个让我省心!”
  怒吼一声后,项羽果断命令骑兵集结,决定亲自率军去迎击钟离昧,让曹咎暂时替自己指挥军队继续猛攻汉军营地,旁边的蒯彻赶紧阻拦,说道:“大王,我们已经看到攻破汉贼营地的希望了,决胜关头,你最好不要亲自离开我们的主力军队。荥阳的贼军那边,另派一员大将去拦截就是了。”
  “手痒!本王先去收拾了汉贼援军,再掉过头来对付汉贼主力!”
  断然拒绝了蒯彻的好意劝阻,项羽坚持带着骑兵主力杀向了西面,也如愿以偿的只用一个冲锋,就把不惜代价来救汉军主力的荥阳汉军杀得七零八落,逃得到处都是,项羽兴奋狂吼,又带着西楚骑兵全力追赶,楞是直接追击到了荥阳城下,还差点顺势拿下了荥阳城。可是当项羽开心大笑着回到主力阵地时,却又无比傻眼的看到,之前已经大量上墙的西楚军竟然已经被汉军几乎全部驱逐下城,让汉军重新稳住了阵脚,同时汉军营地里也不再混乱,很明显进营楚军都已经被汉军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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