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2部分在线阅读
“熊掌我也吃过。”和项庄同年的项悍抢着说道:“又软又糯,羹(汤汁)鲜得简直可以把人的舌头都化掉。”
项庄点头,承认自己记忆中的熊掌味道也是这样,结果还不到十七岁的项燕曾孙项它一听糊涂了,疑惑说道:“我们小的时候,吃过那么多好东西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时候你还不到两岁,当然记不得了。”项庄指出原因,又感叹道:“如果大父和楚国还在就好了,我们那用得着住这种破地方,吃这样的猪狗食?”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童年时代都经历过一段锦衣玉食美好时光的项家子弟不再嬉笑打闹,人人面露怀念之色,项冠还十分遗憾的说道:“只可惜长大父在蕲县那一仗打输了,否则他也不会死,我们楚国也不会亡。”
房间里的气氛更加压抑,项家众子弟想起亲人故国,不由更无言语,房中也变得安静异常。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语气有些懒散的说道:“谁说我们楚国亡了?楚国的朝廷是不在了,可千千万万的楚人还在。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能够说出这句话的当然是项康,说这话的原因也很简单——闲得无聊顺口复述一句历史名言。可历史稀烂,项康却并不知道这句话还没有出现,所以项家兄弟听了以后不但面面相觑,还纷纷向项康问道:“项康,你说什么?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什么意思?”
话已出口没法收回,项康只能是又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即使楚国只剩到三个氏族或者三户人家,也能灭掉秦国,将来结束秦王暴政的,拯救天下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必然是我们楚国人!”
“为什么一定是我们楚国人?就不能是其他六国的人?”项悍疑惑的问,其他项家兄弟也纷纷跟着追问。
“秦吞天下,六国之中,就数我们楚国输得最冤!”
迫于无奈,项康只能是强打起精神,一边回忆着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历史知识,一边振振有辞的说道:“我们楚国先是被秦相张仪两次欺骗,丧失大片土地!武关会盟,我们楚国的王上又被秦国无耻扣押囚禁,害得我们的王上客死他乡!后来我们楚国的军队为华夏开疆拓土远征滇池,秦国人乘机偷袭,攻破我们楚国人的郢都!这些事情,我们楚国人那一个服气,那一个不是痛恨秦国和秦王入骨?又有那一个楚国人不想报仇雪恨,踏破咸阳,一血前耻?”
项家兄弟象不认识一样的上下打量项康,半晌后,项庄才说道:“话虽然有道理,可我们楚国人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项康无比自信的说道:“秦国现在虽然已经在名誉上扫平了六国,一统了天下,可是六国民心不附,秦王又倒行逆施,滥用民力,根本不知道与民休息,安抚百姓。骊山工地,每天都有无数的刑徒活活累死!各郡各县的大路小路,那一天没有无数的刑徒民夫被逼着去骊山服役?秦国官吏的牢房里,那一间不是关满了被小罪重罚的无辜百姓?刑场之上,又那一天没有百姓被腰斩车裂,斩手断足?这么残酷对待百姓的秦国朝廷,怎么可能久远?”
滔滔不绝了一通,项康又一挥手,沉声说道:“所以我敢保证,多则三年,少则两载,天下百姓就一定会因为无法忍受秦国暴政起来造反,和暴秦拼一个你死我活!别跟我说天下百姓为什么一会造反,反是死,不反也是死,天下百姓只要有点志气的,谁愿意只做砧上鱼肉,不想和暴秦拼死一搏?自己给自己杀出一条活命生路?”
“到了那时候,因为血债不远,再加上我们楚国地大民众,心怀故国者无可计数,我们楚国人必然会成为反秦主力!与暴秦血战到底的核心骨干!因为虎狼暴秦,欠我们楚国人欠得太多了!”
项康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在场的项家子弟却无人说话,但不是不想说话,而是都听失了神,听得张大了嘴。还是过了许久后,项庄才第一个回过神来,先是抱起酒瓮往自己嘴里猛灌一气,然后才放下酒瓮一抹嘴,气喘吁吁的说道:“痛快!项康这话,说得我心里痛快!没错,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来,项康,阿哥我敬你一碗!”项悍把一碗酒双手递到了项康的面前,表情激动的说道:“不为别的,就冲你刚才这些话!阿哥我服气,说得好,说得对!秦国人欠我们楚国人的血债,我们楚国人将来一定能自己讨回来!”
项悍带头后,其他的项家子弟也如梦初醒,赶紧争先恐后的举起碗向项康敬酒,项庄还干脆直接举起了酒坛子向项康敬酒,好不容易把一时失言搪塞过去的项康则悄悄擦了一把冷汗,暗道:“还好,在场的都是项家兄弟,个个恨秦朝入骨肯定不会卖了我,以后说话得小心,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种话在外面乱说,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第三章
穷于心计
吃完了酒肉后天色已晚,早就习惯了到处浪荡的项家兄弟干脆就全部住在了项康房里,到了第二天早上时,项康先是被来送饭的三叔母项伯之妻叫醒,然后又突然知道了项家兄弟昨天提供的酒肉来历——原来项家兄弟听说邻近的曹亭有死牛肉卖,嘴巴一谗就从三叔母家里偷了祖上留下来的珠玉换钱,买牛买酒犒劳他们自己,还顺便把项康也拉进了盗窃团伙……
三叔母不是那种特别难缠的广场舞大妈,没有敲着盆打着桶的对项家兄弟又吼又骂,仅仅只是跪坐在地炉旁不断的落泪,抽泣着收拾项家兄弟留下的酒席残局,始终没有说一句责怪项家兄弟的话。然而越是如此,知道家里情况的项家兄弟就越是垂着头不敢吭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叔母说话,如何安慰丈夫杀了人后逃命、丢下一大家子人给她照看的叔母。
项康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向三叔母行礼说道:“叔母,都是小侄的错,小侄落水受伤后体虚嘴谗,想吃点好的,兄长他们体恤我,就做出了这的事。虽然事前小侄真不知道他们是这样买来的酒肉,可事情毕竟是由小侄而起,小侄情愿领罪,请叔母责罚。”
听到项康这样的话,神情一度伤心欲绝的三叔母脸色明显好看了一些,抹着眼泪说道:“我不怪你,你身子刚好,是要补一补,快吃早饭吧。到了晚上,叔母给你做黍臛。”
言罢,三叔母抱着空酒瓮和脏碗筷走了,项家兄弟则是个个如释重负,还纷纷向项康亮起了大拇指,称赞项康讲义气会说话。同时在不知不觉间,项家兄弟也逐渐改变了对项康的印象——能说话会说话讲义气,看事情的目光也很独到,这些长处,自家兄弟似乎还没有谁比得上。
傍晚时,三叔母真给项康送来了一大碗用小米和肥肉煮成的黍臛,给病体刚愈的项康补身子。不过吃完了这顿晚饭后,项康就再没能吃上这样的好饭菜,原因一是家里的经济情况不允许,二是看到项康已经能够自由行动,项家兄弟又开始天天拉着项康东游西逛,四处晃悠,回到家里什么吃什么,两位叔母当然也犯不着在经济十分紧张的情况下刻意做好饭好菜喂养项家子弟这帮浪荡公子。
从自家原本的封地陈郡项县东迁到下相后,项氏家族一直是住在下相县东北部的侍岭亭,距离县城颇有些距离,想要进城一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这点距离对于天天闲得无聊的项家子弟来说却根本不在话下,项康跟着兄弟才鬼混了四五天就进了三次城,可惜这个时代的县城对于已经见惯了后世繁华景象的项康来说毫无吸引力,也就是走马观花的随便看看,每次进城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项康进城逛街兴致不高的关键原因还是没钱,虽说时已深秋天气渐冷,房里就两套麻衣的项康很需要置办点过冬衣服,县城里的食肆集市还有绿色纯天然的狗肉和羊肉出售,可是身上掏不出半个铜板,项康也就只能远远的看看,悄悄咽回口里的唾沫,揉揉咕咕叫的肚子继续随兄弟们逛街。
项家兄弟们有时候也颇讨厌,明明一个个穷得叮当响,还非要随时佩着刀剑摆楚国贵族的谱,唾沫横飞的嘲笑在田地里收割的农人,鄙夷在他们看来属于贱民阶级的商贾,象极了一群随时准备向缥母乞食的落魄韩信——当然了,只是象随时可以从别人胯下爬过去那个时间段的韩信。
这不,和项康一起第三次进城闲逛完了回家的时候,明明早上只喝了一碗小米粥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项伯的长子项雎还在指着路上的几辆运货牛车嘲笑,道:“看,虞家的车,黔首就是黔首,发了财还是那副庶民象,拉车只舍得用牛,连马都舍不得用。”
项康默默看去,凭借上一个项康留下的记忆,发现那几辆满载着货物的牛车确实是颜集亭著名富户虞公家所有。旁边的颜悍却不耐烦的说道:“虞家有好几辆马车,不过都是给人坐的马车,拉货才用牛车。快走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回去也没什么好吃的,早上听二大母说,今天晚上是吃豆羹。”项它懒洋洋的说,又说道:“不过今天在集市上,我看到我们侍岭亭的亭长家婆娘买肉,她家里今天晚上搞不好是吃肉,要不咱们去她家将就一顿?”
“冯仲又没请我们?去干什么?”项庄没好气的说道:“要我们象那些黔首庶民一样,为了吃顿饭,向一个小亭长低声下气,点头哈腰?”
项它闭上嘴巴,另一边的项猷则羡慕的看着一辆虞家牛车上满载的酒坛,说道:“如果虞家和我们项家有什么交情就好了,去他家拜访一趟,酒肉肯定管饱。”
“我们项家刚到下相的时候,虞家的家主老虞公是想和我们家套交情。”项庄随口说道:“不过虞家出身平民,老虞公又有一些吝啬,做事半点都不爽利,两位叔父都看不上他们虞家,根本就不想搭理虞家,所以我们项家才和他们虞家没有往来。”
“可惜,父亲和二伯父他们应该屈尊纡贵和虞家结交的。”项伯的次子项猷万分遗憾的说道:“听说现在这个虞公不但有千金家资,为人大方,还有两个……。”
“各位季叔,二大父他们看不上虞家,不想和虞家结交,但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可以无所谓啊。”项它打断了项猷,颇有些异想天开的说道:“你们能不能去和虞家交个朋友?给我们弄一个可以走动的有钱人家?我们饿得受不了的时候,也有个地方可以混吃混喝。”
“项它,少说这种丢脸的话。”项庄训斥道:“混吃混喝当食客?说出来也不怕丢我们项家人的脸!”
“我的意思是说做客,去虞家做客人。”项它争辩道:“我们和虞家交上朋友,去他家当客人,他家能不好吃好喝的款待我们?”
“说得容易。”人高马大的项声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说道:“虞家凭了什么要把我们当客人款待?先不说叔父他们慢待过老虞公,就我们现在这情况,虞家凭什么还要把我们客人。”
“我们是楚国名门之后!”项它继续抬杠,说道:“就凭这点,虞家就应该把我们项家子弟尊为上宾!”
“那你去和虞家说,我们愿意和他们交朋友,让他家把我们尊为上宾。”项声不耐烦的说道。
“我是晚辈,你们是长辈,这种事应该你们出面。”
辈分最小的项它狡猾推托,换来项家子弟的嘘声四起,只有项康没有嘘项它,认真考虑了片刻后,项康还说道:“各位兄长,其实我觉得项它的主意不错。我们现在是有些落魄不假,但我们项家毕竟名声在外,虞家又只是平民出身,我们去和他家结交,是给他们虞家面子,是我们愿不愿意的问题,不是他们虞家愿不愿意的问题。”
项康敢说这话,当然是因为项康记得一些历史,知道老项家在楚国民间还有不少威望——甚至就连陈胜吴广这两个猛人起义的时候,都厚颜无耻的强借了项家的招牌,打出了项燕部下的旗号。可惜项家子弟却是怀宝而不自知,听了项康的话除了项它点头外,其他的项家子弟就没有一个不是嗤之以鼻,都说道:“那你去和虞家结交,只要他家答应,我们就愿意和虞家做朋友。”
出乎项家子弟的预料,结合项家在历史上的名气和现在的社会风气,又仔细盘算了一点时间,性格其实有些好胜的项康拿定主意,说道:“好,我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成。”
“季叔,你真要去?”包括首先提起这个话题的项它都惊讶出声。
“项康,别去丢我们项家的脸。”项庄皱眉说道:“我宁可饿死,也绝对不愿去低声下气的求人。”
“不是求他,是去和虞家平等结交。”项康答道:“我会想办法让虞家把我们当成贵宾款待,不是把我们当成要饭的乞丐打发。”
“项康,那你想什么办法?”项声好奇问道。
“这点我还没有想好,你们也得帮我点忙。”项康盘算着答道。
“帮你什么忙?”项声追问,又说道:“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要我低声下气的求虞家,你是想都别想。”
“当然不用低声下气的去求人。”项康笑笑,说道:“我对虞家的了解不多,我只要你们把知道的虞家情况尽量告诉我就行了,让我先想出主意,然后再看要不要你们帮什么忙。”
见项康说得自信,虽然觉得这事太过悬乎,项家子弟还是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自己所知道的虞家情况,项康用心铭记。之前和项雎最先挑起这个话题的项猷本也想凑上来,对项康说自己知道的一个虞家情况,可是话到嘴边后,项猷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暗道:“算了,不说了,男人大丈夫,老是提那样的事,只会让兄弟们看不起。”
第四章
倒驴不倒架
虞家居住的颜集亭位于项家子弟居住的侍岭亭东北部,距离侍岭亭的路程,和侍岭亭距离下相县城的路程差不多,不过颜集亭在这个时代的行政划分是属于东郡凌县,项家子弟居住的侍岭亭则属于泗水郡下相县,到颜集亭不但要出县,还要出郡,有时候还会被东郡的官差盘查,来去一趟颇有些麻烦。所以周边诸亭之中,就数颜集亭项家子弟游玩的次数最少,刚穿越过来不久的项康更是从没亲自到过颜集亭。
这个情况注定要发生改变,向项家子弟仔细了解了颜集亭著名富户虞家的具体情况后,又反复思量了事情的可行性,回家的路上项康就拿定了主意,决心要在第二天就到颜集亭拜访去虞家,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修复项家与虞家的关系,让曾经试图巴结项家而遭拒绝的虞家重新把项家子弟尊为上宾,给自己弄到一个可以经常混吃混喝的好地方——这个时代的游侠风气盛行,去大户人家混吃混喝可不是什么过于丢脸的事。
很可惜,项康拿定了主意,项家子弟却又纷纷改了主意,包括最先怂恿叔叔们去和虞家结交的项它都大摇其头,反过劝项康这个族叔不要异想天开,不要到颜集亭自讨没趣——白跑一趟还只是小事,丢了面子让虞家人嘲笑,项家子弟可谁也忍受不了。
最后项康也没办法,只能是这么说道:“那这样吧,兄长你们和我一起去颜集亭,到了那里后你们自己找地方去玩,我一个人去拜访虞家,成了的话你们再进去见虞公,不成的话我和你们一起回家,不丢你们面子,这总行了吧?”
项康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项家子弟当然也不好坚持拒绝,抱着反正在那闲逛都一样的心思先后答应,第二天早上吃了简陋的早饭就随着项康出了门,一路东进北上,顺利来到了位于荻邱河畔的颜集亭,也很快就找到了虞家的宅院所在。
距离虞家宅院越近,项家子弟心里就是越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项康却是镇定自若,到了能够看到虞家大门的地方就对项家子弟说道:“各位兄长,好,你们去玩你们的去吧,我去拜访虞公,过一会就让虞家的人来请你们进去做客。”
项家子弟纷纷点头,项庄却十分担心的问道:“项康,你真要一个人去?虞家的人如果不见你怎么办?”
“放心,我有把握。”项康自信的说道:“你们只管去玩,一会等着喝酒吃肉当客人就行了。”
没头没脑无缘无故,项庄敢放心才怪,环视了一眼项家子弟后,项庄突然一指比自己小一辈的项它,命令道:“项它,你和项康一起去,如果有什么情况,马上出来找我们。”
“凭什么要我去?”项它不乐意了,说道:“如果虞家人不见我们怎么办?你们倒是躲得远远的了,我的面子往那搁?”
“少废话,这个主意是你最先想出来的,你不去谁去?”项庄逼迫道:“快去,项家人如果敢欺负你们,你就马上来找我们报信,我们马上过来找他们算帐。”
项它还是万分不情愿,可是项康已经大步走向了虞家大门,项庄和项悍等叔辈又连推带搡的逼着项它同去,项它无计可施,也只好忍气吞声的追上了项康并肩而行,嘴里絮絮叨叨尽是发泄不满。项康却毫不理会,只是在项家子弟的注视中大步向前,径直走到了虞家门前,向守侯在门前的虞家老仆一拱手,朗声说道:“烦劳禀报贵宅主人虞公,就说故楚大将项燕项公后人项康、项它,前来拜会。”
“故楚大将项燕项公的后人?”守门老仆听得有些发楞,反问道:“那位项燕项公?”
“竖子,连我高大父(曾祖父)都不知道?你还是不是……?”
无比骄傲自己家世的项它一听不乐意了,张口就要发作,项康赶紧把他拦住,说道:“就是十五年之前,在城父大败秦国大将李信的那位项燕公,听尔口音也是楚人,年龄也已不小,不会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吧?”
还是项康提起了楚国灭亡前的最后一场大胜,那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虞家老仆才回过神来,想起了曾经深得楚国人民敬爱的楚国名将项燕,当下那老仆也不迟疑,忙还礼说道:“二位公子稍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主人。”
言罢,那老仆还真的快步进了门去向虞公禀报,项康也这才对项它说道:“项它,沉住点气,我们是客人,不能忘了主客之礼,让别人嘲笑我们项家子弟贵为名门,却不知名门礼仪。”
项康这样的训斥项它还真不敢不听,赶紧老实答应,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季叔,虞公会不会见我们?”
“当然会见。”项康依然自信,又说道:“不过我们毕竟来得太过突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得等一段时间才能见到人。”
被项康料中,在虞家门前足足等了二十来分钟,项康第三次拉住拔足想走的项它的时候,之前去通禀的老仆才领着一个穿着细纻深衣的青年男子出来,给项康和项它介绍道:“二位公子,这位是我家的少主人虞知。”
项康细看那被叫做虞知的青年男子,见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颇有些英俊,神情之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还故意没有急着说话和行礼,等自己先有动作。不过项康这会当然不能过于计较,只能是主动虞知拱手行礼,说道:“在下项康,见过虞公子,这是我的族侄项它。”
瞟了一眼项康深衣袖口上的补丁,虞知很是随意的还了一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项公子,请问二位公子前来拜会家父,所为何事?”
“紧要之事。”项康彬彬有礼的回答,说道:“但事关重大,只能与令尊当面商谈,还请公子代为禀报虞公,请虞公亲自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