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18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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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凭他?”项羽轻蔑冷哼,说道:“本王一只手就能捏死他一百个熊心小儿!”
  “可熊心小儿是大王你率领诸侯公推的天下共主啊。”项伯跺脚说道:“虽然没有实权,可是熊心小儿如果颁布诏书,把大王你污为反贼逆臣,天下诸侯和项康小孽畜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讨伐于你,到时候大王你就算不用怕这些乌合之众,可是没有大义之名,纵然取胜,也人心难服啊。”
  项羽倒是从来不在乎什么大义名声,反应并不激烈,项大师则是心急如焚,又赶紧煽风点火道:“大王,如果说之前你还不敢肯定,现在你该看清楚熊心小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竖子了吧?当初是我们项家把他拥立上的王位,他不敢不感谢我们项家,还勾结宋义企图剥夺你的兵权,差点得手!”
  “事败之后,大王你宽恕了他,可他又怎么感谢你?明知道你在中原和暴秦军队鏖战,项康小孽畜偷奸耍滑从武关进兵关中,他又故意颁布令旨,宣布先入关中者为王,铁了心扶持项康小孽畜与你做对,害得你立下了大功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封王,让项康那个小孽畜白白捡了便宜。”
  “这件事,大王你又原谅了他,不但没和他计较,还率领诸侯尊他为天下共主,可是他又怎么报答你?竟然给项康小孽畜颁布血诏,让项康小孽畜联络天下诸侯一起害你,一而再,再而三,难道大王你还要第三次宽恕熊心小儿不成?!”
  项伯别的本事平平,煽风点火的本事却是常人难及,听了他的挑唆,又回想起熊心的种种忘恩负义——也的确是忘恩负义,项羽的脸色不由迅速阴沉了下来,盘算了片刻后,项羽还吩咐道:“马上叫曹咎和亚父来见我。”
  “贤侄且慢。”项伯赶紧阻拦,说道:“季叔觉得,如果贤侄你想把他们叫来商量,那就没有任何必要了,他们绝不会给你出什么好主意。”
  “为什么?”项羽疑惑问道。
  “贤侄你忘了,当初就是亚父在你二叔面前力排众议,鼓动我们项家人拥立的熊心小儿?”项伯振振有辞的反问,又说道:“现在贤侄你找他商量和熊心小儿有关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帮着熊心小儿说话?又怎么可能同意贤侄你做出对熊心小儿不利的事,自己打他自己的嘴巴?”
  随手往范老头身上扣了一个屎盆子后,项大师又接着说道:“至于曹司马,他倒是对贤侄你忠心不二,可是他做事太没有主见了,什么事情都是听亚父摆布,亚父对他说的话,也通常比贤侄你对他说的话更管用,这点难道贤侄你还没有发现?”
  项羽的脸色益发阴沉了,项伯则又苦口婆心的劝道:“贤侄,熊心小儿忘恩负义到了这个地步,留是绝对不能留了,继续把他留下,不管任何人都有可能打着他的旗号反你,他也随时可能象以前一样,突然往你背后捅一刀,与其如此,倒还不如当机立断,直接把他给废了或者杀了,如此方能一劳永逸,再无遗祸。”
  项羽缓缓点头,又问道:“那以你之见,我们是应该把他废了?还是直接把他处死?”
  为了彻底不给熊心帮着项康干掉自己的机会,项伯倒是很想建议项羽直接一刀把熊心剁了,可是项伯看得出来,项羽其实决心未定,还没有真正拿定主意直接干掉熊心,便一咬牙,干脆这么说道:“贤侄,有件事我这个做季叔的还一直没敢告诉你,前段时间我负责审问熊心小儿的近侍宫女的时候,他们中间有人交代,说是熊心小儿听说你右眼中箭后,不但高兴得拍手叫好,还一再问贤侄你会不会伤重而死?后来……,后来他还……。”
  “后来他还什么?直接说!”项羽铁青着喝道。
  “后来贤侄你回到彭城,熊心见到你的模样后,回到了后花园,他还又做了一件事。”项伯偷看着项羽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亲手抓了一只王八,刺瞎了那只王八的左眼,对着那只王八开心大笑了许久——贤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
  “什么意思?”项羽厉喝问道。
  “贤侄,你怎么还不明白?”项伯苦笑答道:“贤侄你是西楚霸王,不幸中箭右眼失明,霸王两个字反过来念和王八谐音,熊心小儿故意把王八的左眼刺瞎,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
  项伯的话还没有说完,项羽面前的案几就已经飞上了半空,但项羽的怒火并没有因此平息,又戗啷一声拔出宝剑,快步直接冲出了大殿,黑着脸狂吼道:“给本王备马!”
  害怕项羽在狂怒中有什么闪失,项伯当然是赶紧跟了上去,随着项羽拍马冲到了熊心的王宫门前后,项伯还又亲自开口,喝退了上来阻拦的王宫卫士,逼着卫士立即打开宫门,领着项羽直接去见熊心。而再接着,当项羽快步冲进了熊心的卧室时,倒霉的楚义帝熊心才刚被脚步声惊醒,打着呵欠也才刚把眼睛睁开,一柄雪亮的宝剑就已经当胸刺来……
  “竖子!安敢如此辱我?!”
  压抑已久的怒吼几乎震破熊心耳膜,利剑透胸而过,直接洞穿了熊心的前胸后背,借着微弱的烛火光芒,熊心仅仅只是看到了项羽的狰狞脸庞,独眼中射出的凶狠绿光,然后嘴巴才刚张开,鲜血就已经从口中喷出,张大着嘴抽搐着含冤而死,也至死都不明白项羽为什么会凶性大发,亲自动手弑君?
  “杀人了——!”
  “兄长——!”
  侍寝的妃子首先发出尖叫,接着是刚刚闻讯赶来的卫士长项它难以置信的大叫,其他的卫士更是乱成一团,惟有项伯项大师神情轻松,嘴角还悄悄露出了一丝狞笑,暗道:“小竖子,看你还敢不敢替项康小孽畜干掉老夫了?”
  暗笑过后,到现在还没吃晚饭的项伯项大师还肚子咕咕叫了几声,这一点也让项大师对熊心的痛恨难免又加深了几分——敢害得项大师挨饿,不是罪该万死是什么?
  ……
  还是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曹咎、范增和蒯彻等人,才先后知道了项羽亲手杀死熊心的事,震惊之下,范增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就直接跑进了王宫查看情况,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太晚了,他力劝项梁拥立的楚王熊心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项羽则铁青着脸坐在一旁,对着小心上前询问情况的曹咎大吼大叫,让曹咎少管他的闲事。
  范老头呆立在熊心尸前,许久都一声不吭,最后,还是蒯彻上前来低声说道:“亚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封锁消息吧,对外就说义帝是暴疾而亡,以天子之礼将他下葬,尽量挽回人心吧。”
  范老头颓然点头,整个人就好象突然苍老了几岁一般,还低声念叨了一句,“这下子,终于遂那个小奸贼的愿了。”
  纸里包不住火,尽管知情人都被下了禁口令,也不管范老头和曹咎等人如何将熊心风光大葬,都没能阻止项羽亲手弑君的消息悄悄在彭城内外传开。而更让范老头和曹咎等人无奈的是,尽管蒯彻一再劝谏,仔细分析利弊,力劝项羽让楚国宗室成员景嘉继承义帝之位,尽量挽回人心,项羽却不愿自己头上又多一层束缚,坚持不肯听从。
  最后,项羽还极不耐烦的直接说道:“不用再拥立什么天下共主了,待本王扫平了不肯臣服的诸侯王,本王就是天下共主!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封赏爵位!”
  蒯彻不敢再劝,当天他回到住处后,下人又把一道简牍交到了他的面前,说是他的好友安期生来辞行时留下的,蒯彻接过一看,见简牍上只有一行字——不可救药,老夫走了,汝也好自为之。
  蒯彻苦笑,半晌才低声说道:“倒也未必,楚穆王和赵惠文王都曾弑君,最终仍然是一代雄主,如果西楚王能有他们一样的本事,这天下将来究竟归谁还不一定。”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亡羊补牢
  距离隔得太远,交通又阻塞得十分严重,关于楚义帝熊心的事,项康只能是领着自己麾下的帮凶走狗尽量推演周密,安排可靠或者必须人手去执行,然后就再没有办法左右事态的发展,老实躲在关中等待消息回音。
  在此期间,汉军当然是抓紧时间完成了既定的扩军计划,招兵买马,收编降卒,将入关时的三万多军队一口气扩大到了十五万之多,还靠着秦始皇和胡亥留下的庞大库藏,没费什么劲就把新军给全部武装完毕,只可惜士卒还缺乏训练,暂时无法立即形成足够的战斗力,再加上汉军又得接替秦廷承担起抵御匈奴的重任,必须得在陇西、九原和云中郡等地留下足够的兵力守卫,所以汉军真正能够用于争霸中原的机动军队,最多也就十万左右,总体的兵力数量也依然不及穷兵黩武的西楚军队和赵齐两国。
  兵力不够充足和汉军的内政策略关系很大,项康从来就不是喜欢穷兵黩武和滥竽充数的人,汉军决策层也一致认定应该把关中、汉中和巴蜀之地当做大后方建设,并没有穷征适龄男子入伍竭泽而渔,很小心的给民间留下了大量的劳动力生产建设,结果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回报,在有足够人力耕种的情况下,本来就被战火破坏不大的汉军控制地,今年已经几乎可以肯定是一个不错的年景,能够在秋收时获得大量的粮草补给,在粮食方面奠定汉军争霸天下的基础。
  除此之外,项康最为关心的新式农具推广和改革主食的工作也都进行得十分顺利,提前发明的曲辕犁和人力犁才刚开始向民间推广,很快就收到关中地主百姓的拍手欢迎,耕作技术直接进步了一大截,来年春耕也肯定会大量运用这些先进农具。而当每一个亭都强制配备了石磨给百姓免费使用后,馒头、烙饼和刀削面等面食也以闪电般的速度受到了汉地百姓的欢迎,原先只是辅食的小麦也水涨船高,迅速成为汉地百姓的主食之一,在很大程度上平抑了汉地稻米价格,给穷苦民众减轻了生活成本。
  另外汉军队伍里的将士也享了福,尤其是在军队拉练时,汉军将士再也不用只吃什么晒干了的米饭或者黏糊糊的黄米团,直接啃上了馒头烙饼,有时候还能吃上发酵面粉制成的包子打牙祭,饮食质量直线上升,汉军将士几乎人人拍手欢迎,同时面粉制品的充饥耐饿优势,也逐渐在军队训练中体现了出来。
  仍然还有让汉军决策层棘手的问题,首先就是人心的归附力度还不够,没有了项羽坑杀秦卒和火烧咸阳,秦地民众缺少统一的仇恨目标,自然也就不是那么容易接受项康这个外来户。其次是汉军的核心骨干几乎都是关外人,远离家乡亲人定居关中,说没有思乡情绪那是自欺欺人,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汉军的军心士气。第三则依然是秦廷遗民还有许多人在怀念前朝,成为埋伏在汉军内部的不定时炸弹。
  对此,项康也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办法,仅仅只能是在宽大刑法和减免徭役方面做文章,彻底废除被赵高修改得面目全非的苛刻秦法,重新制订简单和相对温和的秦法,同时停止一切不必要的土木工程,减轻秦地百姓的徭役负担,以此安抚百姓,收买民心。
  另外项康还牺牲了自己的享受,封存了除咸阳宫外的所有关中宫殿,废除专门饲养珍禽异兽的上苑皇家公园,最大限度减少宫廷开销,间接减轻百姓负担,又将除咸阳宫外的所有宫女放回民间,尽量把这些年轻美貌的宫女许配给汉军将士,既以此笼络军心,又减轻钱粮负担和增加人口。——因为这事,项康也没少挨自己岳母之一的魏媪在背后数落,“天生就是穷命,有宫殿也不知道自己享受,你不要可以送一座给外姑我啊!”
  军心方面,项康还又当众许诺,答应迟早有一天要打出关中,救回汉军将士的家眷亲人或者让汉军将士返乡定居。而对于秦廷遗民这方面,项康则是心狠手辣,一旦发现有反叛者立即斩杀,绝不宽恕,同时重赏任用真心愿意为自己效力的秦廷旧臣,胡萝卜加大棒,拼命分化和笼络秦廷遗民。——当然,这么做注定见效缓慢,彻底消除秦廷影响注定是一个任重道远的问题。
  汉军的外部环境也不容乐观,因为南阳汉军覆灭太快,项康打算把一个残破南阳留给刘老三的计划受到巨大影响,大量的人口和钱粮没能及时疏散或转移,让刘老三顺利获得了大半个没被战乱破坏的南阳,成为抵在了项康腰眼上的一把尖刀。而英布南下到了南郡后,也迅速控制了处于半空白状态的南郡和长沙等大片土地,同样成为了项康身旁的一个威胁。
  北线也一样,顺利拿下了太原郡的司马欣与项羽关系亲密,几乎没有与汉军和解的可能;已经顺利拿下雁门的章邯倒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可究竟能不能争取过来项康也没有这个把握;董翳就更别说了,封地目前全被汉军掌握,注定要和汉军不共戴天,拼一个你死我活只是时间问题。
  东线的情况不用说就是最为恶劣,司马卬的屁股一直还坚定的坐在项羽一边,虽暂时还没有和项康开战的打算,可是到了项羽挥师东进的时候,司马卬的军队几乎铁定要和项羽并肩作战。同时司马卬身边的申阳,也是汉军东线的隐患之一。
  惟一的盟友赵国也在不断恶心项康,公然威逼项康承认赵国对上党郡的领土主张,又坚决要求项康出兵北上攻打司马欣和章邯等人的联军,项康虽然派陈恢和赵国虚与委蛇,尽量拖延翻脸时间,可是因为汉军根本腾不出手来北上对付关中三王联军,还有项羽对赵国的直接威胁,赵国和项康彻底翻脸,也同样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在这么恶劣的外部环境面前,项康当然无比希望自己的计谋能够成功,顺利促使堂兄项羽象历史上一样直接干掉熊心,让自己获得更为广阔的外交纵横空间。结果也是苍天无眼,扬恶欺善,才刚收到章邯、董翳联军顺利拿下代郡的消息,还没等项康为代郡失守后赵国肯定会倒向项羽犯愁,关外就传来了熊心暴病而死的喜讯。
  “暴病而死?暴病而死?”项康先是大叫了两声,然后狂笑说道:“我阿兄果然还是有了一点长进啊,竟然知道找借口遮掩了!好一个暴病而死,我就不信了,纸里就一定能包得住火,真相没有大白于天下那一天?”
  大喜之下,项康也没犹豫,马上就这个喜讯向自己的几个亲信公布,结果陈平和周曾等知情人听了当然也是欣喜万分,都知道天下大势很快就要转向为对汉军有利,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给项伯派去了信使的张良却是莫名其妙,惊讶说道:“这怎么可能?义帝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死得这么突然?”
  “子房先生,这都是托了你的福啊!”
  项康再不隐晦,这才终于把自己派人冒充张良信使去和项伯项大师联系的前因后果对张良仔细说了,张良听了瞠目结舌,过了半晌才十分无奈的说道:“大王,下次做这种事的时候,能否先告诉外臣一声?”
  “子房先生恕罪,一是当时你还在汉中,来不及征求你的同意。”项康笑着谢罪道:“另外我也有些担心你顾忌韩王安全,不愿意这么做,所以就先斩后奏,假冒了你的名誉,还请你千万不要介意。”
  言罢,项康又赶紧说道:“不过子房先生放心,在给我季叔的书信上,我用你的名誉替韩王求了情,还暗示他说你愿意继续给西楚军队充当内应,换韩王不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阿兄和我季叔肯定不会再对韩王下毒手了,只会把他当宝贝一样供着。”
  张良不答,还是在仔细盘算了许久之后,张良才说道:“多谢大王考虑周全,按理来说,韩王他应该只会更加安全。但是汉王,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么做的危险后果?”
  “什么危险后果?”项康一楞。
  张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汉王的妙计确实高明,外臣也可以肯定,一定是因为伯兄痛恨义帝答应帮你杀他,才极力鼓动西楚王不计后果的杀害义帝。可是汉王千万不要忘了,西楚王的身边也不是没有能人,不会不告诉西楚王杀害义帝的种种不利后果,以西楚王的脾气性格,嘴上倒是肯定会无比强硬,死不认错,可是心里却未必不会万分后悔。”
  “如果西楚王心里后悔,那就一定会有人倒霉了。”张良笑笑,继续说道:“西楚王心里后悔,就一定要找一个出气筒泄火,汉王觉得,谁最有可能会成为西楚王的出气筒?”
  恶有恶报的项康脸色顿时变了,也用脚指头思考就知道项羽一定会拿自己这个恶贯满盈的堂弟当出气筒。张良则是乘机报复项康败坏自己的名声,又笑着说道:“估算时间,西楚王的伤势就算没有彻底痊愈,也起码不会影响统兵作战了。现在关外诸侯或是惧怕他的威势,或是冀图趁火打劫,再或者就是象刘季一样,害怕你将来报复,见西楚王进兵关中,汉王猜一猜会有多少诸侯联手攻你?”
  项康脸上再没有半分喜色,表情还开始哭丧,张良却益发的幸灾乐祸,说道:“如果汉王当时问一下外臣的意见,那么外臣倒是肯定会劝谏你几句,让你别这么快急着激怒西楚王。”
  “因为眼下的情况,是西楚王越晚出兵关中,天下形势就越是对你有利,道理也很简单,关外诸侯人心不齐,时间拖得越长,就越容易生出干戈矛盾,让汉王你有机会象收拾魏豹、柴武一样,把他们各个击破,即便西楚王强行把他们凝聚成团,关外诸侯也会因为各种内部矛盾和利益不同,形如散沙,减轻你的压力。”
  “可现在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张良笑得益发的幸灾乐祸,说道:“司马欣、刘季、英布和申阳这些诸侯王刚拿下他们的封地,进取心还很强,有机会肯定想杀进关中抢一把尽量多捞油水。董翳盯着你的上郡和北方土地,章邯虽然明白你想拉拢他,却害怕西楚王不会轻易下定决心,赵国恼恨你不帮他们救太原和代郡,夹在中间的司马卬更不敢得罪西楚王,他们和西楚王一起杀来的时候,大王你打算如何抵挡?”
  张良的战略目光确实远比项康长远,一番话说得项康是面如土色,不得不后悔自己的操之过急,过早激怒了自己的暴脾气堂兄,没给自己留下太多的缓冲准备时间,旁边的陈平和周曾也是面面相觑,也这才发现自己过于心急,只想着消除项羽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优势,却忘了主动权仍然还在项羽一边,项羽发起飙来,项康目前抵挡起来还十分吃力。
  仍然还算好,张良已经不象以前那样对项康满肚皮不满了,幸灾乐祸了一番过后,张良又说道:“不过汉王也不用担心,现在你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可以暂时稳住西楚王,让他把火气洒到别人头上。”
  “子房先生,小王该如何亡羊补牢?”项康赶紧问道。
  “当然是赶紧给西楚王树立一个敌人,让他替你承担西楚王的滔天怒火。”张良沉声说道:“这个敌人也是外臣早就为汉王你谋划好的盟友,只是时机还不够成熟,所以没在汉王你面前提起,可是现在的情况,汉王你也只能是赶紧把他们拉出来替你分担压力了。”
  “子房先生说的,莫非是齐国的田市和田荣?”陈平接过话头,不动声色的问道。
  “正是他们。”张良郑重点头,说道:“田市和田容各为齐王齐相,可是西楚王在洛阳分封诸侯时,却剥夺他们的齐王头衔,改封为胶东王,又封田都为齐王,掌握齐国的膏腴之地,他们肯定深恨西楚王入骨,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出兵攻打西楚王的背后。”
  “既然现在西楚王有很大可能出兵关中,汉王你就应该赶紧派遣使臣去和他们联系,和他们缔结盟约,约定前后夹击西楚军队,让他们在西楚王出兵西进的时候,乘机出兵攻打彭城,让西楚王首尾难顾,西楚王听到消息后必然大怒,肯定会优先出兵攻打近在咫尺的田市田荣,汉王你也可以乘机赢得时间合纵连横,分化关外诸侯。”
  项康仔细倾听,还是在张良说完了之后,项康才说道:“办法倒是一个好办法,田市和田荣他们也的确是我们的天然盟友,有很大希望争取过来,可是时间上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还有,我们如何才能让我阿兄知道这件事,难道又要请子房先生你出面告密?”
  “告密的事,偶尔做一次就行了,外臣什么事都派人去告密,西楚王也迟早会生出疑心,所以还是让外臣这个内奸暂时留下来,等以后再为西楚王效力吧。”
  张良又笑了笑,然后才说道:“大王,你今天不是收到急报,说代郡已经失守了吗?乘着这个机会,赶紧派使臣借道赵国去和田市、田荣联系,你的使臣路过赵国的时候,赵国恨你不救他们,又急着讨好已经改口宽恕他们的西楚王,一定会把你的使者拿下献给西楚王,你和田市、田荣他们的密谋,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被西楚王知道了?”
  项康终于转忧为喜,大笑道:“亏你子房先生还再自称不擅计谋,你的这个阳谋,比我们的阴谋管用得多啊。”
  张良微微一笑,然后又换了一幅严肃面孔,说道:“汉王,天下诸侯之中,目前恐怕也就只有田市和田荣会死心塌地的帮着你对付西楚王,所以无论如何,这次你都绝对不能对田市和田荣见死不救,只要确认西楚王出兵讨伐他们,你一定要立即采取相应的动作,出兵攻打你周边坚决站在西楚王一边的诸侯,逼着他向西楚王求援。如此既可以替田市和田荣减轻压力,让他们可以长时间替你牵制西楚王,也可以让你周边的诸侯都看一看,帮着西楚王和你做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项康想都不想就立即点头,然后又赶紧说道:“子房先生,我必须先做小人,向你道一声罪,关中通往南阳的道路太过狭窄漫长,粮草转运艰难,刘季匹夫又过于奸诈,我就算出兵立威,也不太可能会选择出兵南阳,尽快替你救回韩王。”
  “大王不必解释,外臣明白你的苦衷。”张良还是无比的好说话,又说道:“如何救回韩王,外臣心里也有了一点主意,只不过时机还不够成熟,待时机成熟时,外臣再请汉王出手帮忙。”
  项康赶紧一口答应,拍着胸膛保证一定会尽全力帮张良救回韩成,然后项康又赶紧和张良、陈平等人仔细商议,决定了一个出使胶东祸水东引的计划,安排人手付诸实行。
  最后,还是在把出使胶东的使者派了出去以后,项康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暗道:“是不是太过份了?我派出去的使者平均伤亡率,恐怕已经比攻城的先登死士伤亡率更高了?再这么下去,还有谁敢给我去当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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