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17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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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王联军并没有因此放过汉军败兵,反复无常的柴武亲自率领所部主力发起追击,追出上百里仍然不肯罢休,丢光了粮草军需的汉军败兵掉队不断,钟离昧和戚鳃身边很快就只剩下了不到三千的残兵败将,还被迫抢夺沿途村落的百姓粮食裹腹,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着不到两千的败兵西逃到了析县附近。可就在汉军败兵稍微喘气休息的时候,柴武军又追了上来。
  迫于无奈,钟离昧和戚鳃只能是一边带着败兵继续西逃,一边匆匆派人到析县求援,要求汉军的析县守军出兵接应,无奈还没等到救兵抵达,柴武军就已经杀到了近前,人困马乏的汉军毫无抵抗之力,又被柴武军杀得大败,原本就有伤在身的戚鳃还再次受伤,全靠亲兵抬着逃命,柴武军则士气如虹,直接又追杀到了析县城下。
  这个时候,析县守军倒是已经匆匆出城结阵,掩护汉军败兵撤回城内,可是让钟离昧和戚鳃都难以置信的是,长途奔袭而来的柴武军,竟然又在阵上将以逸待劳的析县守军杀得大败,还乘着守军败逃入城的机会,混杂在汉军败兵中顺势杀入析县城内,抢占了析县东门的控制权,彻底粉碎了钟离昧等人闭城自保的美梦。
  后来钟离昧才知道,长途奔袭正是柴武军的拿手好戏,当初在中原战场上,柴武和英布不止一次联手为诸侯联军充当开路先锋,长途奔袭突破秦军防线,并且屡屡得手,连秦军正规军都尚且不是他的对手,也更何况只属于县兵的析县守军?
  后来归后来,当时的汉军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城门阵地已经失守,钟离昧和戚鳃的败兵连口气都没能喘,彻底无力再战,析县守军的实力又太弱,根本不是柴武军精锐的对手,即便是咬牙展开巷战,也没能挽回败局,再随着柴武军源源不绝的杀入城内,钟离昧和戚鳃也只能是匆匆放弃析县城池,狼狈逃往武关。
  柴武也很注意收集军情消息,析县城内的战事还没结束,柴武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派人审问汉军俘虏,打听武关的汉军情况,结果让柴武大喜过望的是,和他预料的一样,因为南阳汉军主力惨败得太过突然,项康根本就来不及给武关派来援军,目前武关只有两千多军队守卫,绝无可能是柴武军的对手。
  也正因为如此,下午申时刚过,城内战斗才刚基本结束,柴武马上就下令收拢军队,准备只在析县城外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就继续进兵武关,得力副手缯贺听后有些担心,忙劝道:“大王,我们长途奔袭近三百里,又连番大战,将士都已经十分疲惫,还是见好就收吧,先在析县休整几天,然后再进兵武关不迟。”
  “战机难得,不能浪费时间!”柴武果断摇头,说道:“必须乘着项康小儿还来不及给武关派来援军的机会,赶紧进兵拿下武关,不然的话,等项康小儿的救兵一到,我们再想拿下武关,就只会是比登天还难了。”
  “可我们的将士已经疲惫不堪,难以再战了啊。”缯贺十分无奈的说道。
  “再累也得坚持到底!”柴武喝道:“不要忘了,我们的封地是在汉中和巴蜀,只有拿下武关,我们才能西进攻打旬关,打开汉中门户进兵汉中!告诉我们的将士,拿下了武关,析县城里的女子钱帛全部赏给他们!第一个杀进武关的人,可以独自得到一成的析县钱粮!”
  见柴武主意已定,又知道武关对自军来说确实无比重要,一旦顺利拿下,汉军就只能是被迫退守峣关,让自军可以从容进兵旬关,缯贺便也不再反对,只能是赶紧和其他将领把柴武的命令公之于众,拿本应该属于刘老三的析县钱粮女子激励自军将士的士气斗志。
  柴武军的好运气还不止如此,晚上的时候,汉军筑阳县令依照项康的命令,带着县中守军和自愿北上返回关中的南阳百姓,正好北撤到了析县附近,准备北上撤往关中,收到消息的柴武仅仅只出动了两千军队,就轻松杀散了筑阳军队,缴获了大量的军需钱粮,还抓到了许多青壮男女,收获相当不小,柴武军也因此士气更加振奋。
  第二天一早,仅仅只留下两千军队守卫析县保护退路后,柴武就带着一万多本部主力北上出发,气势汹汹的向着武关杀来,结果让柴武几乎把嘴巴笑歪的是,才刚到正午时分,他的前队就又追上了钟离昧等人率领的汉军败兵,再度取得胜利,将汉军败兵杀得尸满沟渠,只剩下千余人狼狈逃向武关。
  看到汉军败兵狼狈逃窜的模样,柴武除了哈哈大笑之外,又催动自军主力加快前进,要求自己的军队务必要在日落之前赶到吊桥岭,夺取武关的外围屏障,连战连捷的柴武军将士轰然答应,追杀间还脚步更为轻快,申时未过就赶到了距离吊桥岭不到二十里的位置,期间还抓获了因为许多体力不支而掉队的汉军将士。
  这个时候,柴武军当然已经深入到了秦岭山区深处,道路两旁都是高山密林,大秦百姓辛苦修建的驰道也已经宽不到十米,柴武军的队伍被迫延伸拉长,前后相距长达数里。缯贺对此十分担忧,便又向柴武劝道:“大王,路窄山高,是否应该谨慎进兵?我军已经十分疲惫,倘若项康贼军藏有伏兵,突然杀出将我军拦腰截断,我们恐怕麻烦就大了。”
  看了看两旁的高山密林,柴武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武关贼军总共不过两千余人,就算藏有伏兵,又能把我们给怎么样?不用担心,放心进兵,先到吊桥岭再说。”
  言罢,柴武还又下令催促军队加快前进,到了吊桥岭山下再做休息,缯贺无奈,也只能是在私下里派遣自己的士卒进山探察,小心提防汉军藏有伏兵。
  事实证明缯贺不过是在杞人忧天,接下来进兵吊桥岭的途中,并没有任何的汉军伏兵杀出,相反的,能够远远看到了吊桥岭的时候,柴武军上下还清楚看到,吊桥岭上汉军旗帜寥寥无几,明显守军不多。柴武也更是大喜,还向路上就直接向麾下众将问道:“何人敢不辞劳苦,立即率军上前攻打吊桥岭?”
  柴武的麾下确实猛将如云,尽管士卒都已经十分疲惫,战斗力下降得厉害,好几名将领依然还是毫不犹豫站了出来抱拳请令,自告奋勇去打吊桥岭,柴武欢喜不甚,当即命令最先请令的将领统兵三千担任先锋,借着落日余晖上山攻打汉军营地。
  与此同时,柴武军主力也已经距离吊桥岭山下的空地不远,还清楚看到了汉军败兵正在跌跌撞撞的上山逃命,不敢有一兵一卒留在山下阻拦,柴武军上下也因此士气更振,还有许多的士卒开始发出欢呼——庆幸终于可以停下来稍做休息。
  这个时候,异变突生,吊桥岭上的汉军守兵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疯狂擂动起了战鼓,然后还没等柴武军将士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吊桥岭山下空地的北面山林之中,就已经呐喊着冲出了无数打着赤红色汉军旗帜的汉军将士,迅速抢占了山下空地结阵,把柴武军堵在了狭窄的山道上。
  “有伏兵?怎么可能?!”
  柴武和正在上山的汉军大将钟离昧一起发出惊叫,然后又一起难以置信的大声吼道:“那来的军队?汉王(项康小儿)不可能这么快给武关派来援军啊?!”
  郑布的旗帜出现在汉军队伍中,看着拥挤在山道中的柴武军队伍,汉军大将郑布把牙齿咬咔咔作响,神情无比狰狞的大吼道:“柴武匹夫!追杀我们的败兵,痛快够了没有?还没够的话,只管放马过来,看老子怎么给我们大汉的将士报仇!”
  体力已经下降到了接近临界点,又被堵在狭窄的山道中,柴武军上下当然除非是疯了才会冲上来送死,迅速看了几眼战场情况后,战场经验丰富的柴武还大吼道:“就地列队,用弓弩射住项康贼军,缓缓撤退!”
  百战余生的柴武军将士同样经验丰富,没等柴武的命令下达到位,就已经自行在狭窄的道路上排列起无数横队,用弓弩指住了吊桥岭山下的汉军将士,妄图利用狭窄地形以密集弓箭挡住汉军,给自军创造可以从容撤退的机会。
  另一边,同样是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汉军大将郑布突然变得好象是不会打仗,竟然没有乘着自军突然杀出的心理上风优势,果断催动汉军将士发起突击,仅仅只是命令士卒上前,用秦始皇和胡亥留下的上好强弩与柴武军展开对射,然后还是在汉军伏兵全部列队完毕后,郑布才挥了挥手,喝道:“擂鼓!”
  汉军战鼓再次一起敲响,听到第二轮鼓声,道路两旁的密林之中突然杀声四起,无数汉军士卒冲出,还居高临下远远投出了一些怪异物件,很多柴武军将士眼尖,清楚看到那些怪异物件是黑色粗瓷陶瓶,还冒着古怪的袅袅白烟,心中无不大奇,“那是什么玩意?”
  轰隆!轰隆!轰隆!
  火药武器提前数百年出现在了两军战场上,火光迸溅,巨响连连,柴武军上下也顿时一片大乱,无数将领士卒一起失声惊叫,柴武更是吃惊得从马车上站了起来,大吼道:“那是什么东西?”
  “杀!”
  乘着柴武军被原始手雷炸乱的机会,郑布也终于下达了进攻命令,蓄锐已久的汉军将士呐喊而上,吼叫着杀入狭窄山道,而遭到原始手雷重点攻击的秦军前队早已无比混乱,根本无法轮流放箭阻拦汉军冲锋,汉军将士乘机迅速冲到近前,抡起武器乱砍乱捅,柴武军前队迅速大败,被迫向后撤退。
  与此同时,道路两旁的汉军将士还已经扔下无数的柴捆草束和火把,并投掷手雷助燃,烈火浓烟迅速升起,呼啸山风又来助威,迅速将道路两旁的树木草丛引燃,原本还能勉强保持整齐队列的柴武军彻底大乱,无数士卒惨叫冒烟突火而走,在狭窄道路上自相践踏,死者无数,汉军将士乘机猛冲猛杀,将柴武军杀得益发溃不成军,前队士卒争相后逃,惨叫声不绝于耳。
  仗打到了这个地步,就是韩信插上翅膀飞来给柴武帮忙,也绝对无法扭转乾坤了。见情况不妙,柴武早就下达了撤退命令,掉转马车带头逃命,柴军士卒你奔我逃,哭着喊着逃得更加狼狈,模样远比之前被他们追杀的汉军败兵凄惨,郑布则亲自率军杀入山道,红着眼睛大吼不断,“杀!给我拼命的杀!为我们的宛城报仇!为我们的大汉将士报仇!一个都不许放过!”
  汉军将士的愤怒彻底化为熊熊烈火,把每一个能够追上的柴军将士都烧成了灰烬残骸,追杀间没有那怕一名汉军将士愿意手下留情,全都是见敌就杀,见敌就砍,腰间挂着好几颗首级还在奋力追杀的汉军将士处处可见,即便是已经跪地投降的柴军士卒也被汉军将士毫不犹豫的砍倒,柴武军上下也终于为他们的奔袭追杀付出惨痛代价。
  汉军将士的复仇还只是开始,随着天色渐黑,视线受阻,柴武军士卒自相践踏造成的死伤迅速呈直线上升,无数士卒才刚摔倒或者被推倒,马上就被同伴的草鞋活生生踩成了肉泥,死亡数字远超过被汉军将士斩杀的为多。
  为了方便逃命,柴武军还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所有的辎重粮车,在黑夜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跌跌撞撞东逃,可依然还是无法摆脱汉军将士的追杀。而更让柴武军上下魂飞魄散的是,东逃出二十五六里后,狭窄的道路上还突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柴山,看到他们逃近,柴山还迅速燃起了冲天大火,直接烧断了他们的逃命道路。
  无数的羽箭从火海背后射来,把试图灭火的柴军士卒接连射翻在地,道路两旁的悬崖上,还接连不断的落下滚石巨木,柴军将士进退无路,哭喊震天,冒险在黑夜中逃入山林的士卒数不胜数,柴武在车上大吼大叫,疯狂咆哮,逼迫麾下士卒上前灭火开路,无奈应者寥寥,柴军上下全都只想向两旁逃命,没有那怕一支成编制的军队服从他的命令。
  再等郑布亲自率领着汉军追兵杀到近前时,柴武军也就注定了全军覆没的厄运,被复仇心切的汉军将士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柴军败兵无路,被逼入推入火海中无数,哭喊惨叫着被烧得舒手展脚,臭不可闻。柴军大将缯贺,也被汉军将士砍死在了乱军之中。
  几乎是用自军败兵的尸骸强行在火海中冲出一条道路,早就换上了普通士卒的柴武在亲兵簇拥下侥幸冲过汉军布置的火阵,可是还没等柴武和他的士卒庆幸,列队在火阵背后的汉军伏兵早已迎面杀来,柴武败兵又累又饿,士气更是坠落到了极点,又如何能抵挡得住汉军将士的冲杀?汉军将士只一个冲锋,就把柴军败兵人群杀散,继续分割包围,连捅带杀,毫不留情!
  柴武的运气依然不错,混乱中,他和两个亲兵侥幸躲过了汉军将士的冲杀,逃到了路旁的树林之中,可惜他的好运气又迅速走到了尽头,一支汉军什队突然杀来,还二话不说就往挺起长矛乱捅,柴武无奈,只能是赶紧抛下武器跪地大叫,“我就是汉中王柴武!我投降!我能让你们富贵,不要杀……,我。”
  打断柴武大叫的,是一柄直接捅进了他胸膛的长矛,也还是在亲手把长矛捅进了柴武没有盔甲保护的心窝后,带队的汉军什长才听清楚了他的喊叫,惊叫问道:“你就是柴武?!”
  柴武已经没办法好生回答汉军什长的问题了,口中鲜血喷涌间,柴武勉强点头,正想继续求饶,不料那该死的汉军什长又把长矛一收,柴武的身体一歪,还没能踏上项羽给他的封地一步,就无比倒霉的成为第一个死在汉军将士手中的诸侯王。
  当然,柴武死得一点都不冤,因为他的出卖与倒戈,总兵力超过万人的汉军南阳主力,最终只有一千余人侥幸逃回武关,原本有希望长期坚守汉军宛城重镇,也被刘老三和英布的联军轻松拿下,不愿再背上投降骂名的汉军南阳郡守吕齮还在突围时被刘军所杀。所以即便是干掉了柴武,成功歼灭了柴武的主力,汉军也仅仅只是在南线打了一个平局,严格来说还吃了不小的亏。
第二百六十六章
商山四皓
  平时倒是没有觉得,还是在陈平随着汉军大将郑布南下武关,暂时离开自己身边后,项康才发现陈平究竟给自己帮了多少的忙。
  以前有陈平在身边,汉军内部和咸阳各大官寺举凡有什么需要项康知道的事,负责监督将领官员的陈平总是能在很短时间内让项康知晓,或是直接禀报,或是宛转提醒,或是不动声色的随口提及,让项康即便高坐帅帐或者身在深宫,也能对汉军的内部情况了如指掌,及时做出必须的决断。
  处理政务军务也是一样,陈平虽然很少主动进言左右项康的决策,却总是能够猜到项康的心意,把很多不是太重要的军务政务处理得漂漂亮亮,既做出了项康需要的决定,又替项康分担很多的工作压力,让项康可以腾出手来,思考和处理更加重要的事务,十分完美的担任了项康秘书长的角色。
  至于参谋军机和出谋划策就更不用说了,在这些方面,陈平所能发挥的作用,就是被项康封为国相的周曾也望尘莫及,项康也早就习惯了把钱粮施政的问题交给周曾处理,遇到军计大事首先找陈平商量。
  陈平暂时离开后,项康很快就尝到了过于依赖的苦头,每天光是观阅批注公文就能忙到深夜,还得抽出时间阅看汉军特务提交的秘密报告,掌握汉军文武官员的言行贪腐情况,以及关中各地百姓对自己和汉军的喜恶支持,秦廷旧臣是否还在思念旧国,有没有造反谋叛的苗头,事无巨细全都得一起操心,辛苦异常。
  军机大事同样如此,没有陈平帮忙整理军情汇总,倒背如流的提供汉军掌握的各种重要情报,项康再是如何的杀伐果断,狡诈过人,在决策时也照样束手束脚,生怕处置不当,考虑不周,酿成了难以控制的后果。
  辛苦了几天后,项康除了无比后悔把陈平派走外,又不得不把仍然还是韩国臣子的张良请来,让他暂时替代陈平的秘书长位置,帮着自己处理军政事务。结果也还好,稍做推让暂时接手了陈平的差使后,同为千古名相的张良很快就替代了陈平的角色,帮项康分担了巨大的工作压力,让项康终于可以腾出一点时间,溜回后宫安慰提前被戚鳃送来给自己捂脚的戚闽小丫头。
  也正因为如此,原本就很希望张良能够永远留下来的项康更加坚定了挽留张良的决心,一次在暂时休息的时候,项康就直接对张良开了口,说道:“子房先生,能不能别回韩国了?留下来帮我吧,别的废话我也不多说,只要你能留下,不管你要我如何补偿韩王,我都能够尽量答应。”
  见项康的态度诚恳,张良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大王,你对外臣的信任与错爱,外臣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万一,也真的愿意为大王效犬马之劳。可是没办法,外臣一家世食韩禄,祖父和父亲先后五次出任韩国国相,倍受国恩,现今韩国又沦落到了这般田地,外臣就是再怎么的忘恩负义,也不忍心背弃韩国王廷,成为汉国臣子啊。”
  早就明白张良一心复国的心思,项康也毫无办法,只能是长叹道:“晚辈福薄啊,此前在淮泗,因为各种阴错阳差,没能重用子房先生,就已经是无比遗憾了。想不到今天当上汉王,仍然还要与先生你这样的大才擦肩而过,上天实在是太捉弄我了。”
  “大王千万不要如此过誉,外臣实在是愧不敢当。”张良赶紧谦虚,又说道:“况且大王已经有陈平先生相助,也何愁大业不成?此前外臣身在局外,还不尽知,还是蒙大王错爱,让外臣暂代陈平先生的职位,外臣才真正明白陈平先生究竟是何等大才,也不得不佩服大王的慧眼如炬,竟然能够发掘出陈平先生这样的经天纬地之才。”
  “光凭一位陈平先生,还远远不够。”项康苦笑,说道:“子房先生你也是亲眼看到的了,我的殿下文臣虽多,但真正能够给我帮上大忙的,仅仅只有陈平先生和亚叔,被我阿兄强行扣留的郦食其先生,还有一位不愿成为汉臣的子房先生你。”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项康随口说的这番肺腑之言突然提醒了张良,稍一盘算后,张良马上就说道:“大王若是觉得殿下人才匮乏,那外臣倒是想向你举荐几名高士,就是不知道大王是否愿用。”
  “当然愿意用。”项康想都不想就回答道:“能被子房先生誉为高士的人才,晚辈当然愿意重用,就是不知道子房先生想举荐那几位高士,目前身在何地。”
  “他们就在大王你的疆土上隐居。”张良立即回答,又说道:“不知道大王可曾听说过商山四皓的大名?”
  历史虽然稀烂,没有在史书上看到过商山四皓的名字,可是项康在这个时代还真的听说过商山四皓,马上就点了点头,说道:“听说过,陈平先生有一次在晚辈面前提起过他们,说他们本来是始皇帝亲自下旨征召的博士,一度为暴秦朝廷效力,但因为不喜欢当官,就坚决辞去了博士官职,到了商山隐居。”
  “外臣想要举荐的就是他们。”张良答道:“他们隐居的商山,就在峣关与武关之间的商亭一带,大王若是有意求贤,随时都可以派人去请他们出山。”
  项康没有立即答应,还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重金礼聘他们出山,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有两点,第一,商山四皓的名气虽然确实不小,可是就晚辈所知,他们在为始皇帝效力时,好象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突出的才能,也没听说过他们做了什么大事,是不是象那些所谓的名士一样,见面不如闻名,恐怕是个很大的问题。”
  “至于第二么。”项康很坦白的说道:“听说这四位名士的脾气都有些古板,古板者必然拘泥难化,如果他们都象我阿兄的亚父范左史一样,就算被请来了也和晚辈处不下去,又要闹着辞官归隐,那晚辈就难做人了。”
  “范左史不足为例。”张良马上就说道:“范左史为什么要弃大王你而去,真正原因是什么,晚辈和大王你都心里明白,没必要用他举例。现在大王你不是在淮泗时那样的处境,商山四皓也没有范左史当时那样的机会,绝对不会象范左史那么做得绝情。”
  “至于商山四皓是否有真才实学么。”张良拖长了尾音,说道:“大王,恕外臣直言,你提出了这样的担心,就暴露你的短处了,大王你虽然确实是聪明过人,英姿不凡,可是在如何招揽人才和用人这些方面,还是得必须加强。”
  直接指出了项康的短板后,张良这才说道:“对大王你来说,商山四皓是否真的有真才实学其实毫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显赫声名。商山四皓之前舍弃暴秦皇帝嬴政,本就已经名声显赫,又在商山偏僻之地隐居,仍然能够声名远播,可见他们对天下士子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大王你倘若能够将他们礼聘出山,让他们为你效力,那天下士子将会如何看待于你?天下人又岂不会觉得,大王你在识才重士这些方面,比一统天下的始皇帝嬴政更胜一筹?”
  一语点醒梦中人,还是听了张良这番话,项康才发现自己在发掘人才这方面确实还有所欠缺——商山四皓确实有可能名不符实,缺乏真才实学,但是如果能把他们招揽当手,那怕是当做政治花瓶,也马上能够收到千金市骨的效果,让无数有着真才实学的能人志士主动来投,让自己可以随意挑选,发现其中真正可用的人才!
  察言观色见项康醒悟,张良又说道:“另外,外臣还认为商山四皓未必就是见面不如闻名,而是的确有着真才实学。原因无他,一统六国的暴秦皇帝嬴政何等雄才大略,将他们征召到朝中为官后,岂能看不出他们究竟是何等人物?让他们通古今、辨然否和典教职,岂不是已经清楚告诉世人,嬴政已经认可了他们的才学?能得到嬴政肯定的人,又岂能是欺世盗名之辈?”
  “那倒未必,起码徐福就是例外。”
  项康心中嘀咕,可是转念一想后,项康又发现就算商山四皓和徐福是一路货色也没关系,起码能忽悠敢忽悠,也更对自己的胃口。所以项康也不迟疑,马上就向张良拱手道谢,说道:“多谢子房先生指点和举荐,晚辈明白了,晚辈马上派人去商山,请商山四皓出山为我效力。”
  “大王,不知你打算派谁去请商山四皓?”张良问,又接着说道:“商山四皓决心归隐,还做了紫芝歌明志,寻常使者恐怕很难请得动他们,外臣认为,如果要想请得动商山四皓,大王你最好是派叔孙通先生出面,才有可能把商山四皓请来。”
  “叔孙通?那个马屁精名气比我还臭,让他去请商山四皓,别把商山四皓气得更加不想出山吧?”
  项康心中一楞,刚想提出质疑,可是看到张良虽然面带微笑,目光却紧盯着自己的神情反应,项康的心里又立即一动,暗道:“不对,张良这是考验我,他提议把叔孙通派去,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再往细一思考,项康也这才发现,自己麾下的帮凶走狗中,确实只有叔孙通出马,才最有可能把商山四皓请来,原因无他,叔孙通的为人品德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在士子中的名望却相当不小,又曾经是商山四皓的同僚,现在还得到了自己的重用,掌握了不小的实权,让他去请商山四皓出山,既可以满足商山四皓的虚荣心,又可以证明自己求贤若渴的诚意,还可以让商山四皓直接看到——连叔孙通这样的马屁精都能得到自己的重用,更何况他们?
  迅速弄明白了张良的真正用意后,项康当然是马上点头,当场就派人去把叔孙先生叫来给他安排差事,张良也不说话,只是心中赞许了一句,“果然是一点就通,今天这个小竖子在如何用人方面,肯定会更加厉害了。”
  也还别说,叔孙先生虽然不喜欢出使敌营出生入死,可是在没有什么危险的汉军控制地上去拜访隐居名士,叔孙先生却十分乐意不辞劳苦,才刚听完项康的吩咐就马上抱拳答应,拍着胸口保证替项康把自己的旧日同僚请出山,项康也十分欢喜,还亲自交代安排五辆华丽彩车和一队卫士随着叔孙通去请商山四皓,以此满足叔孙先生和商山四皓的虚荣心,叔孙通大喜拜谢,欢天喜地的当天就南下赶往商山执行命令。
  第二天的公务依然繁忙,整整一个上午,项康都是被活埋在文牍山中,批注公文忙得头晕脑胀,结果也是给项康添乱,正当项康痛苦的揉着太阳穴稍做休息时,赵国使臣又携带国书前来拜见,请求汉军从河东出兵北上,帮助赵国军队前后夹击正在攻打太原郡的章邯、司马欣和董翳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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