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145部分在线阅读
真正考虑项康决策能力的还在后面,虽说采纳了陈平提出的静观其变建议,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少帅军斥候突然飞马回营向项康报告,说是秦廷中尉奚腾率领两万多中尉军正在向蓝田赶来,准备与之前来到蓝田的秦军会师一处。结果听到这个消息,包括周叔都力劝项康立即出兵,乘着秦军还没来得及会师的机会发起决战,以免秦军成功会师,号令统一,增加少帅军决战获胜的难度。
艰难的选择放到了项康的面前,一边是乘机决战的诱惑,一边是赵高政变得手秦军即将大乱的可能,即便是杀伐果断的项康也难免瞻前顾后,犹豫难决。最后,项康在迟疑不定之下,还拿出了一枚秦半两,准备对天买卦,请鬼神决定自己的战术,可是秦半两抛到了天空后,项康却又一把打飞了铜钱,吼道:“去他娘的对天买卦!反正是赌,我自己决定怎么赌!不出兵!让暴秦军队会师!等赵高那边的消息!”
“右将军,你考虑清楚了?”周叔提醒道:“如果这一把赌输了,我们再想打败暴秦的中尉军难度就要变大了。”
“但我们如果赌赢了,暴秦的中尉军就和土鸡瓦犬没有任何区别了。”项康恶狠狠的回答道:“赌输了也没多大关系,反正都是要打仗,只是容易点和难点的区别而已!”
第二百二十三章
秦宫政变
赵高一党的动手也很快,就在项康下定决心豪赌一把,故意坐视咸阳中尉军会师一处的时候,赵高的女婿咸阳县令阎乐,也打着追捕盗贼的旗号,带着一千余名咸阳县兵,直接开拔到了秦二世胡亥目前居住的望夷宫附近。
依照秦律,皇帝不管住在那一座行宫,行宫外都得有卫尉军驻扎保护,望夷宫也不例外,宫门外同样驻扎了六千卫尉军,见阎乐带兵而来,训练严格的卫尉军将士除了立即出营列队,当道拦住咸阳县兵外,又立即派出使者,赶来与阎乐交涉联络,质问阎乐的来意。阎乐则早有准备,马上拿出了赵高的亲笔手令,大声说道:“奉丞相钧令,前来追捕从咸阳逃来的盗贼,尔等快快退开!”
“捕拿从咸阳逃来的盗贼?”
卫尉军使者将信将疑,出于谨慎起见,还凑了上来细看阎乐手中的赵高手令,阎乐则随他怎么看,还不耐烦的催促道:“看清楚了没有?是不是丞相手令?看清楚了就赶快把你们的人撤走,不然让盗贼跑了,丞相怪罪下来,你们郑卫尉也吃罪不起。”
仔细看清阎乐手中的赵高手令上确实盖着丞相大印,又知道赵高在朝廷里一手遮天,即便统领卫尉军的卫尉身为朝廷九卿,也不敢在赵高面前大声说话,卫尉军的使者不敢怠慢,忙向阎乐道了一个罪,飞奔回去禀报情况。统兵拦道的卫尉丞更加不敢得罪赵高,才刚问明白了情况,马上就命令卫尉军让开道路,不敢再继续阻拦咸阳县兵前进。
还是在看到卫尉军乖乖让道,其实心里一直捏着一把汗的阎乐才悄悄松了口气,赶紧带着咸阳县兵上前,直接越过卫尉军的拦截阵地,还向站在路旁的卫尉丞吩咐道:“把你的军队带回营地里去,如果有需要,再请你出兵帮忙。”
早就看清楚带队的就是大秦权相赵高的女婿阎乐,又见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阎乐竟然破天荒的对自己说了一个请字,卫尉丞竟然还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慌忙点头哈腰的答应,赶紧到着卫尉军撤回营内侯命,还随时准备着给阎乐帮忙,间接拍自己上司的上司赵高一个马屁。
卫尉军的畏缩给了阎乐带兵直接冲到望夷宫门前的机会,不过对秦二世胡亥来说还好,值守望夷宫宫门的郎中(侍卫)虽然都是赵高亲弟弟赵成的部下,带队的卫令仆射却偏巧不是赵成的心腹死党,见阎乐军直接冲来,这卫令仆射不仅立即命令手下郎中守住宫门,还亲自出面与阎乐交涉,大喝说道:“站住!尔等好大的胆子,宫门重地,也敢擅闯?”
目光阴冷的看了一眼那卫令仆射,阎乐突然向自己的亲兵喝道:“把他给我拿下!”
毕竟是阎乐的亲兵,不但早就被阎乐用钱喂饱,也早就习惯了无条件服从阎乐的命令,所以阎乐的话才刚出口,他的亲兵就马上一哄而上,七手八脚把那卫令仆射按住,那卫令仆射的手下郎中大惊,赶紧上来阻拦时,阎乐早就已经催军上前,把他们拦住。然后阎乐又拔剑一指那卫令仆射,大声喝道:“匹夫,你身为卫令仆射,奉命职守宫门,有盗贼进了望夷宫,你为什么不阻拦?难道你是盗贼的同伙?”
“有盗贼进了望夷宫?”那倒霉的卫令仆射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惊讶说道:“那有盗贼进了望夷宫?宫外有卫尉军,宫门有郎中,全都守卫森严,盗贼怎么可能进得了望夷宫?”
“还敢狡辩?本官分明清楚看到,刚才有盗贼冲进了望夷宫,你竟然还说没有?看来你果然是盗贼的同伙!”阎乐大声颠倒黑白,又喝道:“来人,把这个盗贼同伙当场斩了!快!”
倒霉的卫令仆射大声喊冤,阎乐的亲兵也有些迟疑,可是阎乐再次厉声催促后,一个拿着斧头的阎乐亲兵还是手起斧落,一斧头砍掉了那倒霉卫令仆射的脑袋,阎乐乘机又大声喝道:“冲进去抓贼,有敢阻拦者,杀无赦!快!冲进去!杀啊!”
出于服从命令的本能,咸阳县兵立即呐喊着冲进了望夷宫大门,守门的郎中不过区区数十人,根本无法阻拦,很快就被冲散,阎乐军直冲入宫,结果因为事发突然的缘故,宫城里的郎中宦官手足无措,只能是四散奔逃,只有少数几个人上来阻拦,阎乐则连声下令,逼着咸阳县兵迅速把敢于反抗的郎中宦官全部杀害。
这个时候,赵高的弟弟赵成也带着一帮他的心腹赶来与阎乐会合,给阎乐带路去找胡亥,阎乐乘机大声宣称说已经找到了盗贼,在赵成等人的引领下直冲胡亥目前所在的寝宫,还命令士卒一路见人就杀,望夷宫内也因此一片大乱,郎中、宦官和宫女惊叫着争相奔逃,许多躲闪不及的还直接葬身在了阎乐军的刀下,富丽堂皇的望夷宫内也因此充满了腥风血雨。
直接冲到胡亥的寝宫门外时,因为害怕露馅,阎乐和赵成都不敢直接冲进去和胡亥见面,很是狡猾的大声宣称说盗贼就在寝宫中,命令咸阳县兵对着殿内放箭,结果这一招也果然收到了效果,原本还想出来质问原因的胡亥左右见飞矢如雨,没有一个不是赶紧撒腿往后殿逃命,还不管胡亥如何呼喝催促都不敢出殿阻拦,然后一支羽箭射中了胡亥的龙袍后,胡亥也只能是赶紧在一个宦官的搀扶下逃往后殿,阎乐和赵成在殿外看到情况,也马上带着军队直接冲了进去。
从小娇生惯养,此刻又被吓得手抖脚软,连路都几乎走不了,胡亥当然很快就被阎乐和赵成率军追上并团团包围,结果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阎乐才终于图穷匕见,向胡亥亮出了赵高的手令,大声说道:“奉大秦丞相钧令,诛杀暴君胡亥,有敢违令者,立斩!”
“朕有什么过错?丞相为什么要杀我?”胡亥带着哭腔问道,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朕怎么就这么命苦,第一次上场,第一次说台词,怎么马上就要领盒饭了?”
“为什么要杀你?”阎乐大声冷哼,说道:“足下骄奢淫逸,狼戾不仁,滥杀无辜,天下人无不恨你入骨,人人得而诛之,亏你还有脸问为什么要杀你?聪明的话,自己了断,别等我们动手!”
“我要见丞相!”胡亥颤抖着大声喊道:“只要他饶我一命,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他!”
“丞相不想见你!”阎乐断然拒绝,又喝道:“还不动手自裁?!”
胡亥放声大哭,挣扎着趴在阎乐的面前拼命大声哀求,阎乐却害怕夜长梦多,根本不给胡亥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手起剑落,一剑捅进了胡亥的后背,胡亥大声惨叫,之前惟一搀扶胡亥逃命的宦官也大哭着扑到了胡亥的身上,还指着阎乐骂道:“你这逆贼,竟然敢弑君,你罪该万死!”
直接一剑捅进了那忠心宦官的胸膛,阎乐拔出宝剑,扯下胡亥随身携带的印绶拿在手中,又擦了一把脸上溅到的鲜血,大喝道:“收兵,带上胡亥的尸体回咸阳!”
咸阳县兵匆匆撤出已经彻底一片大乱的望夷宫时,守卫在宫外的卫尉军也急匆匆的再次集结,赶来望夷宫门前了解情况,阎乐和赵成不敢和卫尉军硬拼,选择了派遣一个赵成手下的郎中上前,向拦路的卫尉军大声说道:“奉大秦丞相令,诛杀暴君胡亥,现在胡亥已死,尔等立即返回各自营地,等待新君继位,如有违抗,以谋反罪论处!”
言罢,那郎中还马上一指阎乐亲兵抬着的胡亥尸体,结果看到仍然穿着龙袍的胡亥尸体后,卫尉军将士当然马上就是一片大哗,之前那个卫尉丞更是张口结舌,怀疑自己是身处梦中。阎乐乘机催动军队上前,大声呼喊,逼迫宫门的卫尉军让路回营。
也是阎乐和赵成的运气,统领卫尉军的卫尉丞是个没担待的人,看到胡亥的尸体后直接就吓得魂不附体,手足无措,丝毫不敢生出反抗的念头,更别说是什么乘着现在自己兵多,带着军队冲上去把阎乐和赵成等人乱刀分尸,为胡亥报仇雪恨,左右催问他如何决断时,他还满头大汗的来了这么一句,“先回营,看以后怎么办。”
撤退命令一下,军心早已大乱的卫尉军士卒立即一哄而散,连滚带爬的逃回自军营地,阎乐和赵成见了大喜,慌忙用马车装了胡亥的尸体,带着县兵匆匆返回咸阳,然后按照原订计划,赵成立即带着他的心腹部下赶往咸阳宫,接掌咸阳宫的郎中卫队,同时敲钟召集百官上朝,阎乐则带着胡亥的尸体返回赵高府交令。
事发太过突然,咸阳又已经宣布戒严,消息传递困难,还没来得及知道望夷宫发生的事,所以听到了咸阳宫里的上朝钟声后,秦廷百官出于职责,全都赶紧穿上官服赶来咸阳宫上朝,可是他们才刚进咸阳宫就马上发现情况不对了,宫城里的郎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赵成的心腹还守住了宫门,任何官员只要进了咸阳宫,就不许再出去半步。
即便发现情况不对也没办法,畏惧被赵高修改得面目全非的苛刻秦法,秦廷百官还是硬着头皮上殿列队,等候召开朝会,然后很快的,除了赵高一个人以外,有资格参加朝会的秦廷官员便全部到齐,而再接着,让秦廷百官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他们的丞相赵高竟然从后殿走进了前殿,还直接走到了胡亥的皇位前站定,腰间更是直接佩带着胡亥的印绶,手里也直接捧着秦国的传国玉玺。
更加让秦廷百官惊骇的事还在后面,赵高站在胡亥的皇位前只是拍了拍手,后殿马上又有郎中抬出了胡亥的尸体,直接放到秦廷百官的面前,秦廷百官也纷纷惊叫出声,“皇帝!皇帝的尸体!”
“静一静,静一静。”赵高终于开口,神情轻松的说道:“各位同僚,想必你们也看清楚了,这就是暴君胡亥的尸体,他是本相派人杀的,至于原因嘛,各位也肯定更清楚,这个昏君自登基以来,倒行逆施,残暴不仁,荼毒万生,将华夏九州陷入滔天苦海,致使天下大乱,关外六国纷纷起兵复国,实在是罪不容诛,死有余辜,本相为了救天下于水深火热,这才顺天应人,把这个暴君诛杀,各位同僚也一定赞同本相这么做吧?”
早就被胡亥和赵高杀得不敢说半句真话,秦廷百官全都是默不作声,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答腔,赵高则就坡下驴,又说道:“既然各位同僚都没有任何话说,那就证明你们都是赞同本相这么做的了。另外还有一件事,秦国本是一个王国,因先帝统一六国才改称皇帝,现在关外六国已经先后复国,秦国的疆域又越来越小,仍用帝号太不合适,本相的意思是,为了方便与关外六国和谈,结束战乱,我们秦国应该恢复旧制,皇帝改称秦王,你们以为如何?”
秦廷百官还是不敢吭声,赵高也有些来气,喝道:“为什么都不说话?你们以为如何?”
招架不住赵高的淫威,几个秦廷官员只能是点头哈腰的说道:“全凭丞相处置。”
“这就对了。”赵高笑笑,又说道:“那就这么定了,秦国恢复旧制,正式承认关外六国复国。不过有一件事很重要,国不可无主,各位同僚以为,我们应该拥立谁为秦王?”
问完了这句话,赵高又故意一亮自己腰间的胡亥印绶,还有手中的传国玉玺,暗示百官拥立自己为王,可惜赵高这一次却彻底失算了,包括之前被迫应和他的几个秦廷官员,在场所有的秦廷官员都是默不作声,垂下头以眼观鼻,以鼻观心,大殿上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赵高大怒,又喝道:“怎么都不说话,汝等以为,应该拥立谁为秦王?”
大殿上依然还是安静无比,只有赵高的亲弟弟赵成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丞相有大功于国,应该称王。”
赵高没搭理弟弟的话,只是紧张观察着百官反应,结果让赵高大失所望的是,秦廷百官个个都是垂头不语,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赵高的心里也顿时明白,秦廷百官谁都不愿支持自己称王。
按理来说,有玉玺印绶在手,宫城卫士又全都被赵成掌握,赵高大可以强行称王,逼着百官承认自己为王,但赵高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如果这么做了,只怕到了今天晚上,秦廷百官就能逃走一大半,关中军队和各地的地方官员也极有可能拒绝承认自己为王,各行其事乃至直接叛变,自己也将彻底失去与项康谈判投降的资格——大秦朝廷彻底土崩瓦解,人心离散,项康除非傻了才会继续和赵高谈判如何有条件投降。
也正因为如此,为了暂时凝聚住人心,留下自己与项康讨价还价的筹码,赵高只能是咬了咬牙,被迫启动备用计划,大声说道:“本相对大秦忠心耿耿,岂敢窥视王位?皇子子婴,乃先皇之侄,与先皇血脉最近,仁爱俭朴,理当继位为王,本相决定立子婴为王,诸位以为如何?”
秦廷百官还是不敢吭声,不过有好些人都悄悄抬头,偷看赵高的神情反应,赵高见了心中暗怒,知道这些人还是更愿意让子婴继位为王,可是事情到了这步,在必须要有一个傀儡才能暂时稳定人心的情况下,赵高还是扯下了腰间的胡亥印绶,连同传国玉玺一起捧了,大步走到就在殿上的子婴面前,恳求子婴继位称王。
知道就算当上秦王也不过是赵高手里的傀儡,子婴当然是百般推托,可是赵高却坚决不许,还和赵成一起强行把子婴拽到了王位上坐下,率领秦廷百官向子婴行臣下之礼。子婴无奈,只能是这么说道:“既然丞相与百官一起要我继位,那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我也不敢推托,但是继位大事不能儿戏,我必须依照礼仪,先在我的家中斋戒五日,然后再到宗庙告祖祭祀,然后才能接受玺印,正式称王。在此期间,一应的朝廷大事,全都由丞相裁决,百官以为如何?”
“大王英明,臣下等谨慎大王令旨。”秦廷百官这次倒是答应得无比整齐,赵高见子婴主动交权,心里也颇为高兴,一口就答应了让子婴在斋戒五日后再正式称王。
是夜,在始终没有等到项康答复的情况下,赵高当然少不得又派使者赶赴蓝田,要求自己的全权谈判代表赵卷尽快达成与项康的谈判,同时去令统领咸阳中尉军的奚腾,要求奚腾无论如何把少帅军挡在蓝田,给自己留下谈判投降条件的最后筹码。
赵高的白日梦当然做得太美了一些,他后续派出的使者才刚赶到蓝田,马上就被穿越者项康百般盘问,也很快就从他的使者口中掏出了秦宫政变的重要消息,而项康在大喜之余仍然沉住了气,并没有立即把这件事公之于众,而是耐心等到了少帅军派往咸阳的细作带来准确消息,证实胡亥已经被赵高所杀,同时还报告了赵高拥立子婴为王的情况,项康这才兴高采烈的召集少帅军文武,把咸阳发生的事正式公布。
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前咬牙错过了决战机会的少帅军文武当然是欢声雷动,无一不是喜形于色,项康则又派人传来了赵高的侄子赵卷,断然拒绝了赵高提出的一切投降条件,要求赵卷回去告诉赵高,让赵高劝说子婴率领秦廷百官和关中军队无条件投降,以此换取赵高一家能在投降后活命。赵卷听了魂飞魄散,忙问道:“右将军,你之前不是说过,只要我伯父能率众投降,就可以考虑和我伯父在关中裂土称王么?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以前可以考虑,但现在不行了。”上屋抽梯的项康理直气壮,振振有辞的说道:“你的伯父赵高以臣弑君,大逆不道,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如果与这样的逆臣在关中裂土称王,岂不是要让全天下的人耻笑?投降活命,这已经是我对你伯父格外开恩了!”
“那君侯,君侯也行。”赵卷赶紧改口说道:“右将军,我伯父在临行时对小人有过交代,只要右将军你能答应把他封为君侯,赏赐数县封地,他也可以率众投降。”
项康懒得理会,只是挥了挥手,帐中卫士会意,立即上前把赵卷强行架出中军大帐,赶出少帅军的营地。项康则向少帅军众将吩咐道:“把暴秦朝廷内乱的消息向我们的全军将士公布,鼓舞士气军心,顺便叫我们的将士赶造火把干粮,准备夜战。”
“还有。”项康又补充道:“遣使联络暴秦中尉军的统帅奚腾,许诺给他高官厚禄,劝他易帜投降。”
项康决定遣使招降咸阳中尉军,目的当然是为了暂时麻痹咸阳中尉军的统帅奚腾,方便少帅军在晚上施展拿手的偷袭劫营战术,可项康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举动,却引发出了让项康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后果……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秦还有救
与咸阳有着畅通的联络渠道,又可以通过驿站快马光明正大的直接传递消息,统领咸阳中尉军的秦廷中尉奚腾,当然比项康更早一步确认咸阳发生政变的消息。
得知胡亥被杀,对秦廷还算忠心的奚腾当然是天旋地转,一度还想立即带着中尉军回师咸阳,干掉一直让自己被迫忍气吞声的赵高给胡亥报仇,可是冷静下来后,奚腾却果断打消了回师念头,下令严密封锁消息,以免动摇军心,影响士气,葬送了中尉军这支惟一还能保卫咸阳的秦军主力。
暗恨赵高入骨的同时,奚腾也颇为庆幸秦始皇的侄子子婴能够继承王位,因为此前在胡亥和赵高诛杀蒙括兄弟的时候,满朝文武都不敢给蒙家兄弟说一句公道话,惟有子婴挺身而出,极力劝阻和反对胡亥、赵高杀害劳苦功高的蒙家兄弟,最后子婴的劝说虽然没能成功,却还是给奚腾和许多秦廷文武留下了深刻印象。
后来胡亥杀李斯时也一样,畏惧赵高的淫威,秦廷之中依然只有子婴站出来反对,让奚腾等秦廷忠臣对他印象更好,所以这会奚腾也真心希望子婴能够顺利继位掌权,挽救大秦朝廷于大厦将倾。
也正因为如此,严密封锁消息的同时,颇有政治头脑的奚腾又派遣可靠心腹秘密赶回咸阳,设法与即将继承王位的子婴联络,暗中向子婴表明忠心,请求接受子婴的号令调遣。
奚腾的决定虽然果断,无奈纸里包不住火,因为距离咸阳过近和一些特殊的原因,胡亥被杀的消息还是迅速在咸阳中尉军之中传开,很快就影响到了秦军将士的军心士气,秦军诸将和从武关一路败逃到了蓝田的秦军大将李采也大为恐慌,还一起来到了奚腾的面前探听消息的真假。
风声已经走漏,奚腾也毫无办法,只能是对秦军众将和李采等人说了实情,秦军众将闻听大惊,纷纷说道:“赵高老贼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皇帝?朝廷里那些大官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赵高干出这种事?”
“赵高老贼疯了?贼军都已经打到蓝田了,他居然还敢在咸阳弑君,就不怕我们中尉军大乱,贼军乘机发起进攻?”
“完了,大秦完了!大秦都已经乱到这个地步了,赵高老贼竟然还杀皇帝,大秦这次就是想不完都不行了。”
“都给我住口!”奚腾厉声喝住秦军众将的七嘴八舌,神情严厉的说道:“咸阳的事,自然有朝廷百官和皇亲国戚处理,我们这些当武将的不用去操心,也没资格去操心!对我们武将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统领好军队,杀退项康逆贼保住咸阳,其他的事只能是等以后再说!”
喝住了众将,奚腾又说道:“我把咸阳的事告诉你们,是让你们心里有一个底,但是你们到了下面,务必要告诉我们中尉军的每一名士卒,说咸阳没有出事,那些关于朝廷的传言都是子虚乌有,一定要给我把军心给稳定住,听明白没有?”
“诺。”秦军众将无奈抱拳答应,然后又有一名秦军将领怯生生的说道:“可是中尉,我们这么做肯定管不了多少作用啊,咸阳距离蓝田这么近,朝廷里出现的事,肯定还是会很快被我们的士卒知道啊?”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奚腾的语气更加无奈,说道:“总之我们中尉军绝对不能乱,如果我们中尉军也乱了,大秦江山就真的彻底完了。”
秦军众将再次无奈答应的时候,帐外忽然有士卒入报,说是项康派遣秦廷叛徒叔孙通为使,携带项康的书信前来与奚腾联系,请求奚腾亲自接见。认识叔孙通的奚腾一听大怒,愤怒说道:“这个逆贼,当年帮赵高老贼蒙蔽皇帝,致使关外群贼坐大,今天竟然还敢来和老夫见面?不见!叫他滚回去告诉项康逆贼,有什么事想和老夫联系,另外派其他使者来,但老夫不想见叔孙通这个无耻鼠辈!”
传令兵答应,正要转身回去传令时,奚腾却心中一动,忙喝道:“站住,不要传令了,老夫要亲自去迎接叔孙通!”
传令兵愕然,秦军众将也是个个莫名其妙,都说道:“中尉,叔孙通这个叛贼蒙蔽皇帝,又卖国求荣给贼军助纣为虐,你怎么还要亲自去迎接他?”
“不要多问,你们先下去稳定军心。”奚腾不动声色的吩咐道:“等老夫把叔孙通匹夫给打发走了,再找你们来商议军情。”
长年统领中尉军的奚腾在军中颇有威望,秦军众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乖乖下去暂时稳定军心,奚腾则迅速整理衣冠,真的领着亲兵亲自到大营门前迎接叔孙先生,结果看到秦廷重臣奚腾竟然亲自过来迎接自己,被项康逼着来劝降的叔孙先生当然是受宠若惊,慌忙向奚腾行礼道谢,奚腾则是神情失落,亲手搀起叔孙先生,语气沉重的说道:“叔孙先生不必多礼,老夫知道你的来意,有什么事进去再说吧。”
见奚腾神情愁闷,叔孙先生心中更喜,暗道:“好,看模样这个老匹夫肯定知道咸阳的事了,还肯定在为咸阳的事犯愁,劝降的事搞不好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