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14部分在线阅读
“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项康随口说道:“周县令这么重情重义,又这么看得起我,不把我目前最宝贵的东西送给他,表达不了我的心意。”
“那你防身怎么办?你可就这么一把剑。”项声赶紧问道。
“以后再说。”项康回答得十分轻描淡写,说道:“等以后有钱了,我另外买一口。”
项家兄弟瞠目结舌,冯仲则是激动的拍了拍项康的肩膀,说道:“项兄弟,有你的,难怪周县令这么看得起你,果然是豪爽大方,任侠重义。放心,明天把事办了,我在县城里买一口剑送你,虽然肯定没你这口楚国名剑好,但起码可以用。”
“多谢大兄。”项康随口道谢,又在心里说道:“不过我也不要你另外送我一把剑,只要你能帮我把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给那个周县令就行,这点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其后,冯仲又打听了一些关于虞家的情况,项康不愿让冯仲知道自己设计黍叁的事,含糊应对过去,好在冯仲也没刨根问底,只是与项家兄弟把酒同欢,兴尽方散。
次日一早,仍然还是冯仲主动来到了项家,请项康和自己一起进城,项康也没耍什么花样,努力把自己打扮得周正一点就和冯仲出了门。路上项康倒是兴致勃勃,有说有笑,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冯仲却是提心吊胆,不断回头张望来路,生怕项家兄弟又出什么意外,又突然追上来把项康叫走。不过还好,这一次总算是没再有什么波折,项冯很顺利的就进了城,来到了下相官寺门前求见。
还别说,名字叫做周曾的县令或许还真的一个可交之人,听说项康再次前来拜访自己后,平时有些爱摆架子的周县令言而有信,还真的大步出房,亲自来到了官寺门前迎接项康——结果也马上在下相官寺里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官寺里的吏员差役纷纷互相打听,都在问到底是那位贵客来访,竟然能够让一县之尊亲自出迎?项康的微末小名也因此在下相官场上迅速传扬,还迅速流传进了民间。
也还好,项康的形象气质也没让屈尊出迎的周县令丢脸,容貌虽然算不上特别英俊,却也端端正正的让人看着顺眼,不卑不亢的气质更是与那些成天在周县令面前阿谀奉承的官吏富户截然不同,让周县令一见面就对项康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也让周县令赶紧亲手搀住了向自己鞠躬行礼的项康,亲热的说道:“项康公子,久仰大名了。”
“县尊客气,晚辈不过是下相民间一个无名小子,那敢当得大名二字?而且晚辈不过一介升斗小民,敢劳县尊亲迎,真是折杀晚辈。”项康的口才历来就不错,努力用一种诚恳的语气说道:“县尊恕罪,前天因为晚辈突遇急事,通报之后又被迫离开,让县尊空侯,晚辈之过,请县尊责罚。”
“项公子千万不能这么说。”周县令也很会说话,笑着说道:“公子重情重义,听闻朋友出事匆忙赶去援救,乃侠义所为,本官岂能责怪?怎么样?项公子你那位朋友的事,解决了吧?”
“多谢县尊关心,已经解决差不多了。”项康仍然回答得很模糊。
“那就好,那就好。”周县令连连点头,又邀请道:“公子快里面请,进去我们再细细叙谈。”项康道谢,与周县令并肩走入官寺,冯仲则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还破天荒的在县寺后堂里混到了一个座位。
在后堂里各分宾主坐定后,很会鼓动场面的项康马上解下了自己的腰间宝剑,将宝剑双手捧起,朗声向周县令说道:“县尊,自古登门不可无礼,晚辈别无长物,只有一把冰裂剑还算过得去眼,也是先辈留下来传给晚辈的祖传之物,今做为见面之礼送与县尊,万望县尊笑纳。”
项康的强调收到了让自己满意的效果,看了一眼那口花纹古朴却颇有些陈旧的宝剑,周县令虽不稀罕,却也颇为好奇的问道:“这口宝剑,是公子祖上传下来的?”
“正是。”项康点头,又努力回忆着上一个项康留下来的记忆,振振有辞的说道:“昭王时,秦昭王曾经对秦相范睢言道:吾闻楚之铁剑利而倡优拙。其间提到的宝剑就是楚剑,楚剑之中,又以冰裂剑最为珍贵。晚辈的祖上也是因为世代为将,才有幸获此名剑,世代传替,辗转到了晚辈手中,晚辈珍爱之至,时刻佩带在身。”
“既是公子祖传之物,本官如何能夺人所爱?”周县令推辞道。
“县尊不必客气。”项康说道:“红粉赠佳人,宝剑酬知己。县尊重义,能够理解晚辈前日不辞而别的苦衷,晚辈心中感动万分,又无以为报,只能是将祖传宝剑送与县尊,以表晚辈心中对县尊的一片敬意。”
冯仲还真没让项康失望,马上又补充说道:“县尊,这真是项公子的一片心意,他就只有这一把宝剑,送了你以后,他连防身的武器都没有了。”
冯仲的话虽然直接,还有些粗鄙,可是项康听了却是心中暗喜,悄悄称赞冯仲还算讲义气,那边周县令听了却是眉毛一跳,先无比欣赏的看了项康一眼,然后让差人上前,接过了项康双手奉上的宝剑,取到手中细细欣赏,还十分识货的仔细看了剑柄上的冰纹,赞道:“剑首冰裂,细腻雅致,果然名不虚传。”
“还好,果然是个识货的。”项康心里又松了口气,嘴上却谦虚道:“谢县尊夸赞。”
周县令点了点头,先放下了项康送给自己的宝剑,又取下了自己腰间佩带的宝剑,微笑说道:“项公子,你的祖传宝剑,本官收下了。厚赐无予为报,我这口宝剑是秦长剑,虽不及冰裂剑那么珍贵有名,却也还算锋利,也是本官的心爱之物,今天做为回礼送与公子,请公子务必收下。”
项康微微一笑,暗道:“熟铁的冰裂剑换青铜的秦长剑,虽然有点吃亏,但也不算亏得厉害。这个周县令不但有来有往,还没什么势利眼,确实值得交个朋友。”
第二十二章
以德报怨
互相交换了佩剑之后,项康和周县令之间的关系当然在无形中拉近了许多,言语虽仍然还有些客套,交谈的话题却变得逐渐多了起来,先是周县令打听项康的身世来历,项康如实相告,期间故意提起一些项家迁居到下相时发生的趣闻逸事,努力说得津津有味,让周县令听得十分入神,丝毫没有因为话题其实没有任何营养而感到无聊。
再接着,从冯仲口中打听过一些周县令底细的项康反客为主,佯做好奇的打听出身周地的周县令是否与西周王室有什么特殊关系,结果周县令倒也直爽,坦白承认了自己祖上不过周朝宫室的一个小吏,只是因为出身周地而改姓,又在项康有意无意的撩拨下聊起了周朝九鼎,说得是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再接着,项康又悄悄把话题延伸到了春秋列国曾经对西周王室的尊重上,结果这点又恰好挠到了周县令的心中痒处,让十分自豪自己出身的周县令谈兴大浓,与项康聊得更加热火朝天,有滋有味。
不过项康也有些小看了周县令,如此几个回合反复下来后,周县令就逐渐发现自己其实是被项康牵着鼻子走了,不甘心落于被动,同时为了考验项康真正的才学,周县令也很巧妙的把话题一转,突然提起了当今天下的时事,看似十分随意的说道:“项公子少年英雄,想必对当今时事也十分关心,不知公子认为当今天下的第一大事是什么?”
“开始考我了。”项康心中明白,脸上却不动声色,张口就答道:“回禀县尊,晚辈认为,当今天下的第一大事,应当是新皇帝如何施政,是否延续先皇旧法?是与民休息?还是将先皇功业继续发扬光大?”
“这竖子,口气好大。”周县令的心头一跳,很是惊讶项康竟然敢张口就提起秦二世的施政方针。稍一盘算后,周县令试探着问道:“项公子,那以你之见,今上当以何政治理天下。”
“当然是应该与民休息。”项康回答得既直接,又不犯忌讳——因为秦二世才刚登基,还没正式开始后来的一系列倒行逆施。然后项康又说道:“先皇虽然功高盖世,造福千秋,然而自春秋以来,天下毕竟已经动荡数百年,百姓疲惫,生灵涂炭,非先皇一朝所能恢复。所以晚辈认为,新皇应当与民休息,惠民养民,让天下万民有时间休养生机,恢复元气,如此大秦方可太平大治,辉煌万世。”
毕竟是一县之长,接触到的朝廷大事远比寻常百姓为多,所以听了项康的话后,周县令难免有些默默无语,不由想起了自咸阳传来的种种内幕消息。稍一停顿后,周县令也不敢把这个话题延续下去,改口说道:“不知公子可曾听闻,内史蒙恬因为涉嫌谋反,已经服毒而死?”
“什么?蒙恬已经死了?”身在民间,项康此前还真没听到过这个重要消息,这会周县令突然提起,项康难免也是心头一跳,脱口就反问了一句。然后项康又悄悄看了周县令一眼,心道:“这家伙胆子也不小,敢和我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提起这么敏感的话题。”
周县令点了点头,算是回答项康的反问,项康则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谋反罪行属实,那蒙恬是罪有应得,就是不知道县尊怎么看。”
“这小子,居然给我来一个以进为退。”周县令有些哭笑不得,可同样也不敢在这个话题上深谈,只能是含糊着说道:“公子说得对,如果蒙恬的罪行属实,那他就是罪有应得。”
彼此试探了一下,发现对方都在言语中十分提防,不敢随意品评朝廷大事,项康和周县令之间的交谈气氛难免有些压抑。好在周县令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又向项康问道:“项公子,对于本官在下相的施政,不知公子有何见解?”
“晚辈何才何德,如何敢品评县尊施政?”项康谦虚了一句,然后又说道:“不过和邻郡的凌县县令相比,县尊绝对可以算是爱民护民的一方好父母,下相能被县尊治理,实乃下相百姓之福。”
“哦,何以见得?”
没有人不爱听好话,周县令也不例外,赶紧向项康问起了原因。好在项康倒也不是乱拍马屁,马上就把之前凌县官吏到虞家巧取豪夺的事大概说了,又拿周县令的属下官员出来比较,说道:“……与凌县那边完全不同,在县尊你的治下,就从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如此可见县尊的御下之才,不但自己清廉如水,一尘不染,还能做到让下相官吏也上规下随,与民无犯。所以晚辈坚信,县尊你的前途之远大,必然远在凌县县令之上,倘若再能得贵人提携,必然不可限量!”
言罢,项康又微笑着补充了一句,说道:“再说一句谄媚县尊的话,拿县尊你和凌县的县令相比,实在是太过委屈县尊。”
周县令捋须大笑,很是满意项康的这句奉承话,然后周县令又接连出了几个问题试探项康的才学,项康则对答如流,既不张狂也不刻意低调,同时又极有见解,让周县令听得是连连点头,对项康益发的刮目相看——没办法,穿越者的优势放在了这里,随便抛出一点学识,都是积累了两千多年历史精华的独到见解,项康在这方面如果会被周县令考住,就太对不住穿越者的身份了。
又问了项康一个如何施政治民的问题后,发现项康给出的答案仍然颇有道理,周县令暂时停住了谈话,盘算了一点时间才向项康问道:“项公子,你如此博学多才,又对民政见解独到,却埋没在了民间,是否有些可惜?”
“县尊此言何意?”项康这次是真没有听懂周县令的弦外之音。
“不知公子可愿为吏?”周县令倒也坦白,十分直接的说道:“倘若公子有意入仕,本官可以征召公子担任本县吏员,协助本官造福百姓。”
继承了上一个项康留下来的记忆,项康知道什么是征召——就是官府了解了你的能力后,主动提拔你担任官吏。可项康还真想到周县令会主动提出征召自己担任官吏,也从没想过给秦二世当走狗爪牙,所以周县令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后,项康不由有些茫然失措,不知道该如何决定。
再往下细一思量,项康发现自己不应该接受周县令的好意,原因主要有三个,一是秦朝对官吏的管理十分严格,当上了吏员等于就是失去了人身自由,既被官府严格控制,又得帮着秦二世倒行逆施,自坏声名——刘某人就是不愿过于残害百姓,主动弃官跑去山里当了土匪强盗。
第二个原因是项康心里很清楚,知道周县令是颇为欣赏自己不假,但并不是特别的重视自己,好意提出举荐自己入仕,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的才干能力帮他治理百姓,只是把自己当成帮闲使用,不可能托以心腹。而自己如果接受,不但会降低周县令对自己的评价,还得领周县令一个大人情,今后再有什么事求到周县令,根本没有办法开口。
第三个原因最简单,项梁和项羽很快就要起兵造反了,项康如果接受了周县令的好意,到时候肯定会被猜忌防范不说,还随时有可能被官府突然拿下,杀头掉脑袋,远不及躲藏在民间安全。
考虑到了这些顾忌,项康很快就拿定了主意,摇头说道:“多谢县尊好意,晚辈自由散漫惯了,无心入仕,请县尊海涵。”
“公子真的没有这个打算?”周县令十分诧异,说道:“当上官吏,人前风光不说,每月还有禄米可领,还可以不必服更役戍役,好处多多,无数人挤破脑袋都想入仕,公子你一点都不动心?”
“懒散惯了,不愿被案牍劳形。”项康微笑回答道:“所以县尊恕罪,这个机会,还是给别人吧。”
周县令瞪大了眼睛,坐在下首的冯仲则是冲着项康杀鸡抹脖子一样的使眼色,心里不断埋怨项康不识抬举,白送到面前的当官机会都不想要,项康也发现了冯仲的小动作,却装做没看到。
还是被项康料中,虽然十分惊讶于项康的不识抬举,然而确定了项康是真心不愿为三斗米折腰后,周县令对项康不由又高看了一眼——能够坦然拒绝如此诱惑的人,周县令以前只是听说过,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所以点了点头之后,周县令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勉强。不过公子如果那天改变主意,可以随时向本官开口,本官是真心欣赏公子的才学为人。”
“多谢县尊抬爱,晚辈铭记在心。”项康的语气颇为真诚,也真的颇欣赏面前这个为官为人都还算不错的周县令。而话说完后,项康又突然瞟见了已经满脸失望表情的冯仲,心中一动,又拱手说道:“县尊,晚辈冒昧,想恳请你一件事,不知县尊能否答应。”
“公子请说。”周县令随口答道。
“请县尊施恩,提携一下我这位冯仲冯大兄。”项康用手指住了冯仲。
“什么?”
“什么?!”
周县令和冯仲同时惊讶出声,然后冯仲当然是满面狂喜,恨不得当场扑上来亲上项康几口。项康则振振有辞的说道:“县尊容禀,我这位冯大兄在侍岭亭担任亭长多年,办差一向勤勉,官声也颇为良好,只不过缺少机缘,一直没有大展拳脚的机会,晚辈是发自内心的替他感到可惜。今日晚辈有幸拜会县尊,想请县尊施恩,对我这位冯大兄不吝提携。”
听到这样的话,冯仲当然是更想亲项康了——好兄弟啊!可惜周县令却有些不为所动,还叹了一口气,说道:“项公子,不是本官不给你这个面子,是冯仲缺少功绩啊,无功而赏,只怕下面的人不服。”
“县尊恕罪,请容晚辈斗胆直言。”项康振振有辞的说道:“晚辈愚见,冯大兄缺少功绩,正是他最大的功绩。”
“公子此言何意?”周县令重新来了兴趣。
“因为冯大兄他是亭长。”项康沉声说道:“亭长一职,是负责亭内治安,捕拿盗匪,没有耀眼的政绩,也恰恰证明这位亭长的治下太平无事,百姓安居乐业,没有盗匪作恶。而相反的,倘若这位亭长政绩出众,今天抓到几个贼,明天拿到几个匪,岂不是说这位亭长的治下盗贼横行,百姓苦不堪言?如若不然,这个亭长上那里去抓这么多的盗匪?”
说完了,项康又补充了一句,道:“请县尊想想,倘若冯大兄功绩出众,天天在侍岭亭捕贼拿盗,你难道不该担心侍岭亭的民风败坏,百姓饱受盗匪骚扰,进而影响到整个下相县的太平稳定?”
周县令张口结舌,也这才发现冯仲这个无能亭长其实也还算干得可以,起码没给自己添乱,影响到自己在下相的官声政绩。而那边冯仲则是既紧张又激动,一边在心里把项康感激到要死,一边拼命渴求周县令能够张开金口,答应提拔一下自己。
周县令没让冯仲失望,仔细琢磨了一段时间后,周县令终于点了点头,说道:“项公子所言不错,冯仲虽然功绩不显,但他是负责抓捕盗贼的亭长,只要能够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就是他最大的功绩!好吧,本官答应你,本官会重新考虑对冯仲的任用。”
“项康兄弟!”冯仲在心里呐喊出声,看向项康的目光除了感激,就只剩下了感动,心里不断大喊,“好兄弟啊!我曾经带人去你家搜查,还打算抓你叔母问口供,你竟然这样回报我!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回报我啊!好兄弟,你放心,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忘了你的好!不会忘了你的以德报怨!”
看出冯仲心里的感激,项康也微微一笑,暗道:“卖给你这么大一个人情,以后记得还噢。你小子还算讲点义气,又有点胆小怕死,比较容易摆弄,顺手扶你一把让你掌握更多的权力,今后说不定会起到大作用。”
第二十三章
乌龙求亲
周县令的确对重情重义又不贪权势的项康颇有好感,答应了考虑提拔冯仲后,又主动提出邀请项康到自己家中吃饭,项康推辞不过,只得恭敬不如从命,然后不但领着冯仲在周县令家里混了一顿晚饭,还住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告辞离开。
此事过后,本就已经和项康化敌为友的冯仲更加感激涕零自不用说,同时让项康颇有些意外的是,事情才刚去一天,本地的乡啬夫(乡长)、三老和曾经带人到项家抓过项伯的伍游徼,竟然也一起带着礼物来到了项康家里拜访,不但半句没有提起项伯一度在项家现身的事,还客客气气的表示要和项康结交,恭恭敬敬的邀请项康到他们的家里做客,并表示一定要倒履相迎。
心里明白乡啬夫和伍游徼他们这么做肯定是和周县令礼敬自己有关,项康也不点破,很会做人的给足了这些乡级官吏的面子,还厚着脸皮跑到侍岭亭的酒肆找到老板陈大娘,提出用周县令回赠给自己的秦剑做抵押,赊酒赊菜款待乡长和伍游徼这帮人——然后准备着把他们送给自己的礼物还钱。
可能是因为乡长和游徼亲临,陈大娘不但很给面子的马上送上好酒好菜,还死活不肯收下项康用来抵押的宝剑,项康送走了乡长和游徼等人后,陈大娘又主动找到项康,把做为赊帐凭证的木券当面折断,坚持不肯再要项康还钱。
还道乡长、伍游徼和陈大娘这么做都是因为看在周县令的面子上,然而项康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也终于知道了这个时代对于游侠名士的尊崇,因为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下相县里的头号富户赵太公,还有县城里几个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竟然都带着价值不菲的礼物跑来侍岭亭拜会项康,一边高声歌颂项康的学识才华,任侠重义,一边主动表示愿意项康结交,邀请项康到他们家里做客。项康无奈,也只好不断的迎来送往,天天和这些人吃吃喝喝,也着实认识了几个下相县的名人大户。
对此,历来喜欢到处混吃混喝的项家兄弟当然是个个喜笑颜开,对项康敬佩万分,高升在望的冯仲也几乎是天天往项家跑,一边跟着项康结识县中名人,一边心甘情愿的给项康跑腿当差,纯粹是直接把项康当做老大对待,弄得冯仲自己花钱供养的几个食客门人也争先恐后的只是拍项康马屁,项康随便张张嘴,马上就有人主动跑断腿。
不过对于这一情况,最高兴的人并不是天天跟着项康混吃混喝的项家兄弟,而是多年来操持项家家务的两位叔母,因为项康也还算讲点良心,知道她们当家苦当家难,不管收到什么珍贵礼物都是全部交给两位叔母变卖了养家,同时来拜会项康的客人也个个对她们礼敬有加,所以两位叔母也见天的教训项家子弟,逼着项家子弟都向项康学习,多象项康一样的给项家争气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