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当更强(校对)第11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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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战持续,秦军的战阵缺口也越来越大,太阳才刚开始落山,秦军的战阵就已经几乎被楚军撕成了两截,发现情况不妙,苏角只能是赶紧派人回去求援,请求章邯和王离赶紧派兵过来增援,以免自军战阵被楚军割裂后士卒崩溃,酿成更为严重的后果。
  苏角的求援动作稍微慢了些,还没等大惊失色的章邯和王离派来的援军赶到现场,秦军战阵就已经活生生的被楚军撕了两段,左右失去直接联系。然而项羽却不肯罢休,竟然放着已经被撕裂的苏角军不管,又催动军队继续前进,迎头杀向匆匆赶来救援的秦军后队,还命令力战之后体力下降的英布暂且后退,亲自率军担任锥尖,继续冲击来援之敌。
  项羽的疯狂吓呆了秦军将士,看到他的帅旗出现在楚军队伍的最前方,早就习惯了双方主将都躲在背后遥控指挥的秦军将士没有一个不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而当项羽亲自率军冲到近前时,楚霸王的盖世雄风更是让秦军将士吓破了胆!
  “还有谁?!”
  单手一矛戳穿一个秦军士卒的胸膛,项羽连长矛都懒得收回,直接挑起那秦军士卒的死尸横抡,直接就砸翻了三四个秦军士卒,继而又是一矛刺出,竟然直接捅穿了两个秦卒,抡着他们的尸体左右猛砸,把前方的秦军士卒砸得东倒西歪,筋断骨折,恐惧惨叫不断,“鬼神!鬼神下凡了!”
  被项羽的盖世雄风激励,他身边的楚军骑兵同样个个勇猛无比,吼叫着一个比一个冲杀得更加亡命,就如烈火掠过草原,锐不可挡,而秦军援军本就来不及排列战阵迎战,又遇上了当世第一猛将项羽亲自率军冲阵,溃散得自然远比苏角所部为快,天色才刚微黑,匆匆来援的两万秦军就被楚军杀得土崩瓦解,连求援信使都来不及派出就已经直接溃散。可项羽却还是不肯满足,竟然再次扔下了秦军溃军不管,带着楚军主力继续前进,直接冲向漳河渡口。
  关键时刻,章邯的冷静避免了漳河因为秦军死尸堵塞而不流的厄运,才刚收到援军也被楚军击溃的消息,已经带着直属军队撤过漳水的章邯立即扔下军队,只带少许随从重返漳水北岸,一边命令秦军停止渡河,一边让没有过河的秦军就地结阵,排列起队形严密的数阵保护渡口桥梁,以猛烈箭雨迎击迅速杀来的楚军主力,凭借着此前抢修的防御工事,好不容易才挡住楚军冲击,暂时将楚军逼得暂且后退,这才没给楚军直接冲溃渡口秦军的机会。
  这时天色已然全黑,在没有提前准备火把干粮的情况下,楚军诸将都劝项羽暂时撤退一段距离,让楚军将士可以稍做休息和准备夜战火把,待秦军继续渡河时再发起突击。然而项羽却断然拒绝,吼道:“战机难得,不能后退!就地结阵,看谁耗得过谁!”
  拗不过项羽的狗熊脾气,四万多楚军只能是在距离秦军仅有里许的位置就地结阵,在几乎没有火把照明的情况下继续与秦军对峙,章邯见了连珠叫苦,还没来得及撤过漳水的王离却是火冒三丈,跑到章邯面前说道:“楚贼欺人太甚!我们不能忍让,得主动进攻,杀退这帮得寸进尺的楚贼!”
  “不能冒险!”章邯这次终于没给王离面子,断然拒绝道:“楚贼结阵而战,我军一旦不能迅速冲溃他们的兵阵,被拖入混战,其他的贼军又突然杀来,我们的损失就只会更加惨重无比!”
  “那怎么办?”王离不服气的问道:“这么耗下去,等其他的贼军杀来,我们还不是照样损失惨重?”
  “打仗要用脑子。”章邯冷冷的顶了王离一句,然后才向自己的亲兵吩咐道:“去南岸传令,让我们已经过河的将士把一部分辎重车辆推进漳水上游,暂时阻拦河水!”
  传令兵领命而去,章邯这才冲王离说道:“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吧?先和楚贼对峙,等暂时阻断了河流,我们可以迅速过河,我亲自率军殿后,你带着大队先撤,这样才可以更多的保全我们的将士。”
  没想到章邯还有这么一手的王离闭嘴,也这才对章邯稍微服气了一些,但是很可惜,秦军方面开始动手堵河后,消息才刚被斥候报告到了项羽的面前,项羽就果断命令道:“传令全军,擂鼓而进,正面冲击暴秦军队!”
  “前将军,再等一等吧,我们的援军很可能马上就要到了。”旁边的冯仲劝道。
  “闭嘴!”项羽大喝,道:“暴秦军队已经在动手堵河,等他们暂时截断了漳水河流,我们就没机会歼灭北岸之敌了!进攻!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冲阵!”
  招架不住项羽的淫威,又累又饿的楚军将士被迫无奈,只能是在全靠星月微光照明的情况下再度进击,正面冲击秦军的密集数阵,还硬是顶着秦军的密集箭雨冲到了近处,与秦军展开近身激战。
  这时候,之前溃散的北岸秦军也在苏角等将的率领下重新回到渡口附近,还壮着胆子再次加入战场,与守卫渡口的秦军联手夹击楚军主力,项羽却是毫无惧色,带着楚军主力奋勇作战,耐心等待秦军必须要渡河南逃那一刻。
  这一刻也终于被项羽等到,接近二更的时候,北面远处先是光面渐明,接着火把的光芒也越来越是清晰,证明了已有其他反秦义师正在迅速赶来,虽说最先赶来的只是齐国叛将田安的军队,战斗力不强还只有万余兵力,可是发现这一点后,之前已经被项羽杀破了胆的苏角等部首先慌乱,本就不是很强的攻势立即放缓,无数士卒探头探脑,努力张望漳河目前的水流情况,楚军则立即士气大振,在项羽的率领下冲杀得益发卖力,也把北岸秦军杀得更加的心惊胆战,不敢再和楚军僵持下去。
  终于,田安率领的援军抵达战场场边缘的时候,楚军队伍中立即欢声震天,士气大振下战斗力猛然爆发,秦军阵中却突然齐发一声喊,无数将领士卒拔足就跑,争先恐后的冲向漳水,淌着已经变浅了许多的河水过河逃命,王离根本阻拦不住,也只好在亲兵的保护下冲上浮桥逃命,而之前已经过河的章邯则赶紧指挥直属军队做好迎战准备,以免被楚军乘势又冲溃了南岸秦军。
  战场也因此完全呈一面倒的局势,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楚军将士完全忘记了饥饿与疲惫,凭借着微弱的月光照明,象砍瓜切菜一样的疯狂屠杀秦军败兵,把无数秦军士卒捅死砍死,继而砸成肉酱,河滩上和浅水中的秦军士卒尸体层层叠叠,先是飘满河面,然后又再一次堵塞了已经变浅的河流。然而楚军将士却依然不肯罢休,又在项羽的率领下淌水过河,差点再次击溃了章邯亲自率领的秦军殿后队伍,也逼得章邯被迫提前南撤,这才避开了楚军将士的如潮攻势。
  是日,项羽率领的楚军主力连创奇迹,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也在准备极不充足的情况下,楞是打出了三胜一平的惊人战绩,直将秦军杀得是尸横遍野,血流积洼,漳水一度为之不流,重创了秦军长城兵团的主力,也让先后赶来的反秦联军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相信楚军所创造的战场奇迹。
  再接着,和历史上一样,无比崇敬的吹捧了一番项羽的盖世雄风后,各路反秦联军的统帅也心甘情愿的公推项羽为反秦盟主,主动表示愿意在项羽的号令指挥下携手反秦,项羽则得意洋洋,稍微谦虚了几句就接受了诸侯劝进,风光无限的坐上了反秦盟主的宝座。
  但也有不和谐的声音,至少昨天临阵生病的项伯就站出来提醒项羽,道:“贤侄,不能放虎归山,要趁热打铁,立即发起追击,尽快擒杀章邯匹夫。不然的话,如果让康儿抢在了你的前面,擒杀了章邯匹夫,楚国上将军的位置,可就是他的了。”
  想起已经提前卡在前面的项康,项羽犹豫了一下,说道:“阿弟如果能亲手为叔父报仇,我当然愿意尊他为上将军。不过暴秦军队如果想要撤往棘原,就还得渡过洹水,这个战机我们不能错过,我们也是得立即发起追击。”
第一百八十一章
坚决执行的战术
  再来看看项康这边的情况,用卑鄙手段迅速拿下了濮阳重镇后,还没等城里的秩序稳定下来,项康就立即着手操办两件大事,第一是派遣军队尽数收缴濮阳一带的所有船只,抽调精通水性和能够驾驶船只的士卒组建临时水军,以便截夺秦军主力的运粮漕船——起家于水网密集的淮泗一带,少帅军队伍里的水手数量当然十分充足,做到这一点毫不困难。
  第二件事是项康决定趁热打铁,派遣郑布和郦商二将率领七千军队西进去打白马,准备乘着秦军机动部队董堪所部还没来得及回师救援的机会,抢先拿下白马县城,控制住黄河中游的著名渡口白马津,控制濮阳战场的主动权。
  项康的第一个决定当然没有人反对,郑布和郦商也十分欢喜的领命,立即就要率军西进,去打少帅军主力之前来不及拿下的白马城,然而在魏国不得重用的周叔却突然找回了他在魏国军中喜欢招人怨恨的感觉,跳了出来阻拦道:“且慢。右将军,末将有些不解,我们为什么要立即分兵去打白马?”
  “为什么要立即去打白马?”项康被问得一楞,然后才说道:“当然是为了控制白马津,掌握濮阳战场的主动权啊?拿下了白马津,我们进可以从容渡过黄河,配合我们的主力夹击暴秦军队,退可以扼守渡口,让暴秦主力无法南下,保证我们的主力安全啊?”
  “右将军恕罪,恕末将直言,你这次的思虑有些不周。”周叔摇头,说道:“拿下了白马控制住白马津,我们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是要想再从容渡河,配合我们的主力作战,却是难上加难。因为这个时候,被我们骗去了敖仓的暴秦军队肯定正在日夜兼程的回援濮阳,到了白马津发现濮阳已经失守,我军正在进攻白马或者已经拿下了白马,暴秦军队决计不会冒险渡河,只会就地立营扼守北岸渡口,我军再想北渡黄河,必然是难上加难。”
  “原来周将军是耽搁这点啊。”项康恍然大悟,又轻松笑道:“这点我也有考虑,倘若从敖仓回援的暴秦军队扼守白马渡口,那我们就马上从濮阳直接渡河北上,抢在暴秦主力回师濮阳之前把他们击破就没问题了。”
  “右将军,你忘记考虑可能会从棘原回师来救濮阳的暴秦军队了。”周叔提醒道:“我们奔袭濮阳这么大的动作,留守棘原的暴秦军队不可能会视若无睹,也很可能立即分兵来救濮阳,倘若他们这么做了,从棘原西进的暴秦军队很可能在一两天内就回师到濮阳附近,到时候棘原来的暴秦军队渡住濮阳渡口,从敖仓来的暴秦军队渡住白马渡口,我们还怎么渡河北上,配合主力作战?”
  的确忘了考虑这个可能,项康不说话了,周叔则又说道:“右将军,倘若你决心要配合我们的主力作战,那我们就必须要弄一点险,暂时别打白马,先带着我们的主力渡过黄河,抢在暴秦援军抵达濮阳之前移师黄河北岸,然后再利用暴秦军队匆忙行动联系困难的机会,把分别从敖仓和棘原回援濮阳的暴秦军队各个击破,然后我们才有机会配合主力作战。”
  考虑到历史已经改变得太多,自己的霸王堂哥未必有机会创造破釜沉舟的奇迹,同时如果不能打败章邯和王离的主力,自己也没办法抽身奔袭关中,很有大局观的项康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周将军所言极是,我们是不能浪费时间去打白马,只能是抓紧时间立即渡河,先把主力拉到黄河北岸再说。”
  见项康对自己如此言听计从,在魏豹帐下十分不得重用的周叔当然是倍感欣慰,可是好不容易捞到出战机会的郦商却不肯死心,插嘴说道:“右将军,周将军的见解或许很有道理,但是从棘原回援濮阳的暴秦军队如果不走黄河北岸的道路,选择了走黄河南岸的道路怎么办?到时候我们的主力到了黄河北岸,濮阳的渡口又距离城池比较远,暴秦军队乘机堵住了渡口不让我们回来,那我们岂不是要落入被动?”
  这次没用周叔开口,项康马上就摇了头,微笑说道:“郦将军放心,从棘原回援的暴秦军队绝不会从南岸回来,一是因为他们不敢担保能不能抢在我们拿下濮阳之前抵达濮阳战场,只有走北岸的道路才最安全;二是章邯匹夫之前安排在河内的机动兵力是驻扎在黄河北岸,只有走北岸的道路才可以和河内的暴秦军队会师,暴秦军队绝对不会忘记考虑这个问题。”
  见项康已经料定秦军援军的行军路线,郦商也只好悻悻作罢,当下项康立即放弃了分兵攻打白马的计划打算,让军队抓紧时间休息,同时派遣斥候细作探听秦军援军的动向。而当民船迅速筹集到位后,拿下濮阳的第二天下午,项康便安排了周曾和大将晁直率军五千守卫濮阳,自领主力直接从濮阳北渡黄河,以便迎战必然要回援濮阳的秦军援军。
  为了节约时间,少帅军并没有在水面过于宽阔的黄河之上架设浮桥,选择了直接以舟船渡河,又因为携带了大量军需辎重的缘故,少帅军直到当天深夜才尽数渡过黄河,建立起临时营地休息过夜,好在周边已无秦军可以威胁到少帅军主力的安全,所以期间也没发生什么意外。然而让项康和周叔都颇为意外的是,顺利渡河后过去了一整天时间,派去东面棘阳方向探听消息的斥候和细作竟然都没有一个人报告秦军的动静,不见有秦军从棘原回来援救濮阳。
  “怪事了,掐算时间,棘原那边的暴秦军队如果派兵回援濮阳,肯定应该已经被我们的斥候细作发现了啊?”
  项康或许是在白担心,带着这个疑问又在黄河北岸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召开例行的军事会议时,帐外突然有亲兵入报,行礼说道:“禀右将军,晁直将军使人过河禀报,他麾下的斥候已经发现了从棘原回援濮阳的暴秦军队。”
  “终于来了。”项康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突然醒悟过来,也马上跳了起来,难以置信的大喝问道:“什么?晁直派人过河禀报?是他麾下的斥候发现了从棘原回来的暴秦军队?棘原来的暴秦军队是从那条路来的?目前已经到了那里?”
  “回禀右将军,暴秦军队是走黄河南岸的道路回援濮阳。”入报亲兵先是啪的一记耳光抽在项康的小脸上,然后又说道:“晁将军麾下的斥候发现暴秦军队时,暴秦军队距离濮阳已经只有三十余里,兵力大约两万左右。”
  项康更加傻眼了,在军事方面连韩信都惊叹不己的周叔则比项康更加傻眼,无比茫然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项康和周叔还异口同声的哀叹了一句,“失算了,这次我们弄巧成拙了。”
  项康和周叔一起哀叹的时候,中军大帐里当然已是一片大哗,郑布、龙且和钟离昧等将纷纷请令,要求立即率军南渡黄河,回兵去救只留下了五千军队守卫的濮阳重镇,项康也几乎张口就想答应。可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之后,项康只思索了片刻,很快就摇头说道:“不能过河,这个时候渡河,我们的兵力无法立即投入濮阳战场,顶多只能保住濮阳,把棘原来的暴秦军队逼走,没机会把他们一战击破,还会错过把暴秦军队的敖仓守军歼灭的机会!”
  “但我们如果不立即回师救援濮阳,周祭酒和晁将军那里如果顶不住怎么办?”郑布担心的问道。
  “濮阳城池坚固,周祭酒为人谨慎,晁直又擅长治军,守住濮阳一段时间肯定没问题,我们用不着为他们担心。”项康再度摇头,又说道:“战机难得,为了我们将来能够配合主力作战,这一次我们只能是将错就错,把各个击破的战术实施到底,先不救濮阳,立即移师白马津,到那里去迎战从敖仓回来的暴秦军队,然后再南渡黄河,回师来救濮阳。”
  少帅军众将还是有些担心,但项康决心已下,还是坚持实施各个击破的战术,少帅军众将无奈,也只好是服从了项康的决定。当下项康一边命令少帅军主力准备出发西进,一边派人去令周曾和晁直,让他们坚守濮阳不许出战,等自己干掉了从敖仓回来的秦军再回头救他。同时为了缠住从棘原来的秦军,利用濮阳城防消耗秦军的兵力和士气,项康还越俎代庖,给周曾和晁直制订了一条诱敌计,让他们安排部下出面诈降,诈称要献城投降,引诱从棘原来的秦军向濮阳坚城发起正面强攻。
  还是在项康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少帅军众将依令而行时,周叔才满面羞惭的来到项康面前请罪,承认是自己大意轻敌,低估了秦军援军的胆量和决心,导致少帅军主力落入被动。项康则哈哈一笑,说道:“没事,先不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谁都有失算的时候,这次分析暴秦军队动向的时候,也是我先料定从棘原来的暴秦军队不敢从南岸冒险进兵,所以说到责任,还是我的责任更大。”
  话虽如此,项康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忍不住随口说了一句,道:“不过周将军,如果我们以后不小心碰上了一个叫韩信的敌人,那我们倒是绝对有任何的大意,绝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韩信?”周叔莫名其妙,暗道:“没听说过这个人啊?怎么右将军会这么忌惮他?”
  就这样,在不小心错过了首先击破棘原来敌的机会后,项康冷静决断,毅然留下濮阳守军单独应对棘原来敌,立即率领着少帅军主力和船队从黄河北岸西进,奔赴白马津继续实施将秦军援军各个击破的战术。而少帅军主力的动向被秦军斥候发现后,统领两万秦军从棘原赶来救援濮阳的秦军大将苏驵也马上明白,项康是准备先干掉北岸的秦军再回头来救濮阳,所以苏驵同样没有迟疑,除了立即派遣信使西进去和友军联络告警外,又派人仔细探听濮阳的情况,借以判断能否抢在项康回师救援之前拿下濮阳。
  探听的结果让苏驵心里异常难受,濮阳城里的少帅军兵力虽然不是很多,仅有四五千人,在兵力处于绝对下风,但是濮阳的城池却十分坚固,秦军未必有把握可以保证能够迅速破城,而城池一旦久攻不下,军队疲惫,项康又突然带着少帅军主力杀回濮阳,秦军就是想不吃败仗都难。所以麾下将领虽然纷纷建议乘机攻城,苏驵却始终踌躇不决,难以下定这个决心。
  这个时候,自然是轮到项康授意濮阳守军安排的诈降使者出面了,当天下午时,晁直的部将武通派遣了一个亲兵出城,将一道请降书信递交到了秦军手中,声称说自己素来与晁直不和,平时常被晁直欺辱,想借着这个机会报仇雪恨,承诺在秦军攻城时发起内应,接应秦军杀入濮阳城内。还看过《三国演义》的苏驵见书大喜,还道是天上掉下了大馅饼,信以为真下再不迟疑,当即命令秦军士卒加紧准备攻城器械,决心在第二天就向濮阳城发起正面强攻。
  与此同时,最后从敖仓撤来的少帅军偏师朱鸡石所部也抵达了白马附近,好在项康并没有遗忘他的存在,早就派人与他取得了联系并且交代了机宜,所以朱鸡石也没急着回援濮阳,依照项康的命令直接北上白马津,盯住了白马城里的秦军守兵,也随时准备掩护主力在白马津直接南渡,同时也向项康报告了秦军敖仓守军并没有出兵直接救援濮阳的重要消息,让项康放心了不少。
  次日一早,在内应的诱惑下,苏驵所部果然还是向濮阳发起了正面强攻,而已经顺利移师到了白马津北岸的项康虽然也很清楚濮阳的战事必然无比激烈,却还是定下了心来不去理会,耐心只是等候必然要从敖仓回来增援濮阳的秦军机动部队,还早早就准备好了大量的干粮和火把等物,以便夜间作战。
  在此期间,少帅军斥候还成功拦截了苏驵派去与友军联系的信使,缴获了苏驵向友军董堪所部告警的机密书信,但是很可惜,仔细的审问了被俘的秦军信使后,项康等人却无法确认苏驵是否派出了不止一个信使,有没有漏网之鱼跑去与敖仓来敌取得联系,更没办法确认白马秦军提前派人从黄河北岸西进,向敖仓来敌报告了濮阳已经失守的情况。
  少帅军众将也因此普遍的焦躁不安,尤其是到了下午的时候,在仍然没有发现敖仓来敌逼近白马津的情况下,少帅军众将难免更是心急如焚,纷纷向项康说道:“右将军,敖仓来的暴秦军队会不会已经知道濮阳的情况了?怎么我们从敖仓撤回来的军队昨天就到白马了,暴秦军队到现在还没动静?”
  “沉住气。”项康很是冷静的说道:“朱鸡石扔下营帐辎重轻装撤退,走驰道大路,都还是昨天才到的白马,暴秦军队比他晚动一步,又是走黄河北岸的普通县道,速度肯定要比他们慢上许多,今天之内赶不到白马很正常。”
  “但他们如果提前收到了濮阳已经被我们拿下的消息怎么办?”钟离昧很是担心的说道:“如果白马的暴秦军队抢先派出了信使,和敖仓来的暴秦军队取得了联系,暴秦军队见回援无望,肯定会放慢速度,说不定还会选择驻守朝歌观望动静啊。”
  “这个可能是有,但很小很小。”项康很是轻松的说道:“因为白马的暴秦军队不可能知道他们北岸机动军队的动向,就算派遣信使告急,也只会派人联络驻守敖仓的司马尽,或者驻守棘原的暴秦军队主力,不可能派人到北岸大海捞针,四处寻找章邯原先部署在朝歌应急的军队,所以董堪那个匹夫能够和白马守军取得联系的可能绝对很小。”
  见项康如此自信,少帅军众将也再没办法,只能是强行按捺住焦急心情,各回各自的军队休息备战,项康却是闲得无聊,还忍不住向没有离开的周叔说道:“可惜周将军你那位大侄女薄爰止留在了砀县,不然的话,这个时候请她来跳一曲舞,倒是可以让我们放松放松。”
  “右将军想她了?”周叔嘿嘿一笑,说道:“如果右将军真的舍不得的话,反正距离也不是太远,要不末将就占你一个便宜,安排人去替你和魏媪说说,让她把女儿直接许给你,让爰止可以随时陪伴在你左右,随时可以给你跳舞。魏媪那人我知道,只要右将军你把金子给够了,她不会不答应。”
  “算了。”项康笑笑,说道:“爰止姑娘人不错,我又已经成了亲有了正妻,让她做侧室,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可末将看得出来,爰止侄女她对右将军你也有意思,恐怕愿意受这个委屈。要不就这么定了吧,末将这就写信,给右将军你做……。”
  恶有恶报,为人比较古板的周叔难得开窍,正准备献出朋友的漂亮女儿讨好项康的时候,帐外忽然有一个满身尘土的斥候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来不及行礼就大声喊道:“右将军,来了!暴秦军队从西面来了!走的是北岸的县道,距离白马津已经只有二十多里了,速度还特别的快!”
  听到这话,正打算给项康做媒的周叔和旁边的陈平等人倒是满面狂喜,无不庆幸终于等到了秦军的机动部队主动上门送死,项康却是哈哈一笑,道:“正说到关键处被打断,看来我和薄姑娘是真的没有缘分啊。不过算了,军务要紧,吹号,召集众将入帐听令。”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尽到努力
  和项康分析的一样,得知濮阳被少帅军迅速攻破后,秦军的白马守军虽在第一时间发出告警,却仅仅只是派人联系棘原的秦军主力和驻守敖仓的秦军司马尽所部,并没有通知秦军的机动部队董堪所部——想通知也做不到,不知道董堪军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位置,所以从广武北岸撤回濮阳的董堪军都已经快要抵达白马津了,都不知道濮阳其实已经被少帅军拿下,同时少帅军主力也已经移师黄河北岸,以逸待劳等他回来送死。
  不过被章邯委以了机动重任的董堪也不是什么粗心大意的人,再是如何的着急回援濮阳,也没忘了派遣斥候在前面开道,尽可能的提前掌握前方情况,没有傻乎乎的只知道往前冲,结果这点也给秦军争取到了一定的预警时间,项康才刚带着少帅军主力离开渡口码头西进不久,秦军斥候就很快把情况报告到了董堪的面前,给了秦军提前应变的时间。
  得知前方突然出现了少帅军主力,董堪当然是大吃一惊,除了下意识的立即命令军队停止前进外,又赶紧询问少帅军主力目前的位置和大概兵力,秦军斥候则如实回答,说少帅军主力距离秦军已经只有十来里路,兵力是两万多人。董堪听了眉头更皱,然后立即抬头去看天色情况,又随口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申时初刻刚过。”旁边的部将咎德立即答道。
  “距离天黑最快也还有一个时辰。”董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很快就拿定了主意,说道:“传令全军,即刻结成战阵,抓紧时间喝水吃干粮,准备作战。分派人手,砍伐树木赶造火把,以便夜间使用。”
  “董将军,为什么还要结阵?”咎德赶紧问道:“敌众我寡,我军又行军疲惫,应该抓紧张时间撤退啊?”
  “就是因为我们的将士疲惫,所以才不能撤。”董堪说道:“我们一路急行而来,如果不做休息立即撤退,肯定会很快就被以逸待劳的贼军主力追上,到时候我们想不吃败仗都难。只有即刻结阵,让我们的将士抓紧时间休息片刻,再以我们拿手的阵战迎敌,力战逼退项康贼军,然后才能借着夜色掩护迅速撤退,摆脱贼军的追击。”
  咎德等秦军将领醒悟,忙一起抱拳唱诺,并迅速传令全军,让急行疲惫的秦军将士抓紧时间喝水吃饭和暂时休息,以便迎战即将到来的少帅军主力,同时分派人手砍伐附近的树木,准备夜间行军用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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