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之乱臣贼子(校对)第41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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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恕罪,妹妹擅自做主,已经派安德海去这么做了。”慈禧向慈安福了一福,说道:“妹妹我刚才亲笔写了一道诈降信,派安德海带出宫去,交给我的弟弟桂祥,让桂祥马上带着书信去新安找吴贼,骗吴贼集中兵力来打盛京。小妹冒失,未经姐姐允许就擅自行事,请姐姐惩罚。”
  慈安更加目瞪口呆,结果也就在这个时候,安德海也被东宫太监强拉到了慈安和慈禧的面前,慈禧见了大怒,马上向安德海责问道:“小安子,叫你去给哀家的弟弟送信,你怎么还没去?误了哀家的大事,你该当何罪?”
  “西太后恕罪,是东太后……”
  安德海满脸的苦笑,根本不敢把话说完,慈禧也这才醒过味来,赶紧把嘴巴闭上,那边慈安则是渐渐回过神来,忙说道:“看来是个误会,小安子,西太后的信在那里?快拿过来,让哀家看一看。”
  慈禧不久前才写好的书信很快就呈到了慈安的面前,打开一看后,真相大白——满州王朝的好太后,咸丰大帝的好爱妃,康德大帝的好母亲,确实是写信向卑鄙邪恶的吴贼军队招降,欺骗吴军说满州国的东西太后和康德大帝已经决心与盛京城共存亡,要求吴贼军队赶紧来打盛京,西太后将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想办法打开盛京城门,迎接吴贼军队进城!
  没办法再形容慈安太后此时此刻的激动心情,还有对自己好妹妹慈禧的深深愧疚,慈禧太后则继续公而忘私,不但没有追问慈安为什么要抓回安德海的原因,还催促着说道:“姐姐,看完了吧?如果能行的话,就赶快让安德海把信送去交给桂祥,不然的话,城门一关,桂祥就出不了城了。到时候我们如果再派人特意给桂祥打开城门,桂祥又年轻不懂事在吴贼面前说漏了嘴,让吴贼知道是有人故意给他开门,说不定就会被吴贼看出破绽了。”
  本来就一向没什么主见,这会又对慈禧愧疚万分,慈安几乎没做任何多想,马上就把书信交还给了安德海,慈禧催促安德海赶紧去送信,又向慈安的贴身太监陈福吩咐道:“小福子,你安排两个太监陪小安子一起去,看着小安子把书信交给桂祥,回来把前后经过仔细禀报。小安子,你也给哀家把嘴巴看紧点,绝对不能让桂祥知道他是去诈降!”
  陈福下意识的看慈安,慈安下意识的点头,可是在陈福派人监视着安德海去给桂祥送信后,慈安却又回过了神来,忙问道:“妹妹,那你的弟弟桂祥怎么办?吴贼发现上当,能饶得了他?”
  “吴超越逆贼和我父亲有旧交,桂祥也和他认识,他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或许不会对桂祥下毒手。”慈禧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说道:“如果吴贼真的对他下了毒手,那也是他的命,我们叶赫那拉家世受国恩,应该报效……朝廷……”
  哽咽着说到这里,慈禧已然是泣不成声,慈安动情,与慈禧抱头痛哭,而这一次,慈安是真的在哭,流的眼泪是真的。同时在这一瞬间,慈安甚至还有把咸丰大帝那道遗诏付之一炬的冲动。
第六百八十四章
差之毫厘
  还是当天深夜的时候,鬼子六才知道慈禧派弟弟桂祥去行诈降计的事,虽然觉得慈禧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也颇为怀疑慈禧的真正目的,可是桂祥已经骑着快马出了城去了新民的方向,同时慈安也做证说自己把慈禧盯得很紧,保证慈禧没玩任何的其他花样,所以鬼子六也就没在这件事上过于深究,专心只是办帮助沙俄军队入驻沈阳城内和安排可靠人选护送慈安等人北上这两件大事。
  帮助沙俄军队入驻沈阳城内这件事倒是好办,在吴军大兵压境的情况下,伪满州朝廷实际上早就做好了允许沙俄军队入城驻扎的心理准备,沈阳又是大城,城内空间远比普通府城巨大,稍微腾出几条街道就能安置沙俄军队,鬼子六用不着在这方面怎么操心。
  让鬼子六操心的是慈安、慈禧和康德大帝等人的安全,这个时候显然已经不能再安排大批军队护送慈安等人北上,刚重新开发两年多的辽东又是地广人稀,道路崎岖难行,沿途山林中还时常有虎豹出没,安排的护卫太少肯定十分危险。所以鬼子六和负责护驾北上的惇亲王奕誴商量了许久,才提心吊胆的决定安排八十名身手最好的御前侍卫,骑乘快马化装成商队伙计,保护慈安等人乘车北上。
  护送计划呈报到慈安和慈禧面前后,没有多少民间经验的慈安倒是马上点头同意,曾经跟着娘家人在民间吃了不少苦的慈禧却一眼看出了其中弊端,马上就说道:“老六,你这么安排不行,兵荒马乱的,那家商号能拿出这么多好马给伙计骑乘?在路上如果遇到了吴贼的探马斥候,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这样的商队有毛病!”
  “皇嫂说得对,臣弟也知道这么安排很容易被别人看出毛病。”鬼子六苦恼地说道:“可臣弟是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去铁岭一百多里路不可能步行,直接化装成普通骑兵,带着一辆载人的马车,同样会让人怀疑。”
  “马上给我们安排一个假身份。”慈禧想都不想就说道:“给我们准备一份公文,证明我们是蒙古扎萨克土谢图亲王巴宝多尔济的正福晋和侧福晋,交给老五带着,再给老五准备一个假的蒙古佐领身份。这样一来,即便在路上不小心碰到了吴贼斥候,我们也可以打着蒙古福晋的旗号蒙混过关。”
  “皇嫂高明!”鬼子六猛然醒悟,鼓掌叫好道:“蒙古福晋走铁岭这条路回蒙古是名正言顺,吴贼那边又正在拼命拉拢蒙古王公,看到你们是蒙古的福晋,就很可能不会为难你们。”
  “妹妹,还是你聪明,这么快就能想到好办法,这下子我们在路上就可以放心多了。”
  慈安也是开口称赞,而经过这个波折以后,慈安和鬼子六对慈禧顿时放心了许多,然后鬼子六又匆匆给慈安和慈禧伪造了两个蒙古福晋的身份,到了第二天的天色微明时,慈安和慈禧就带着康德大帝登上马车,在惇亲王率领的侍卫保护下悄悄从沈阳东门出城,带着双重伪造的身份北上赶往铁岭。
  最后,还是在慈安和慈禧等人已经走远之后,鬼子六才向伪满州国的其他文武官员公布了这个消息,伪满百官大哗,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是乖乖的跪接慈安和慈禧留下的所谓圣旨,暂时服从鬼子六的领导指挥,准备分批北上赶往黑龙江和慈安、慈禧等人会合,在黑龙江城建立所谓的伪满州国陪都。
  与此同时,沙俄军队也在沈阳百姓恐惧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开进沈阳城内驻扎,还很快就分出军队强行接管沈阳粮仓,原先看守粮仓的清军将领和俄军交涉,还挨了带队沙俄军官的耳光和叱骂。统领沈阳清军的崇厚闻报大怒,找到鬼子六质问此事时,事前毫不知情的鬼子六则是一边暗骂着俄国人的得寸进尺,一边费尽口舌的劝说崇厚以大局为重,尽量保持克制。
  最后,几经交涉后,鬼子六好不容易才在热梅尼面前争取到了共管粮仓的决定——可是沙俄军队怎么调用粮草,伪满官员和军队却无权干涉。同时在热梅尼和卡扎凯维奇的逼迫下,鬼子六还哭丧着脸答应让近半的沈阳清军继续驻扎城外,守卫城外的营垒工事,为沈阳城和沙俄军队充当外围屏障,也换来了清军大将崇厚的咆哮怒吼……
  “这他妈的是我们的地方?还是他娘的是罗刹洋鬼子的地方?!”
  ……
  怎么都得该来看一看吴军这边的情况了,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为了不给沈阳清军太多的准备时间,拿下新民城的第二天,同时也就是慈安和慈禧等人决议北逃这一天,实际上吴军前锋江忠济军的主力就已经越过了辽河东进,率先向着沈阳开拔。而驻扎在净烟堡的俄军巴拉诺夫却没有兴趣孤军抗敌,刚发现吴军渡河就马上放弃挂名为堡其实只有一道土围子的净烟堡,大步向着沈阳撤退,江忠济军顺利占领净烟堡,却也没敢继续东进,老老实实的在净烟堡暂时建立营地,等待主力到来。
  同日,吴军主力也顺利渡过了辽河,却因为携带有大量的攻城重炮和粮草辎重,没有急着东进,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曹炎忠才亲自率领主力向沈阳开拔,江忠济军也离开净烟堡东进,与主力保持着一定距离,稳扎稳打的依次进兵沈阳。
  缺少良好保养的关外道路崎岖难行,吴军主力的行军速度始终快不起来,结果这一点也让吴军主帅曹炎忠更加担心——走陆路本来就粮草补给困难,这次北伐的主要敌人沙俄军队又十分狡猾的一味避战,甚至不肯和只算是吴军二线军队的江忠济兵团正面硬碰硬,宁可主动放弃净烟堡也不给江忠济把他们咬住的机会,所以曹炎忠难免有些怀疑沙俄军队是在打这样的主意——全面退守沈阳城内,凭借城防工事和吴军周旋,拖到吴军粮草补给出现问题。
  “得想办法引诱罗刹洋鬼子和老子决战啊,不然的话,想拿下沈阳就不知道要多花多少时间和代价了。”
  正在为这件事烦恼的时候,新的变故又突然发生,前方的江忠济军突然派快马送来了一个刚抓到的重要俘虏,还报告说这个俘虏的名字叫做桂祥,是伪满州国西太后慈禧的亲弟弟,带得有慈禧的亲笔乞降信。曾经在上海见过桂祥的曹炎忠听了一愣,忙喝道:“快,快把桂祥带来见我!”
  刚满十五岁的桂祥送到面前后,不用做什么身份鉴定,光凭桂祥那张和惠征长得十分相象的脸庞,曹炎忠就知道这小子就是曾经被自己抱过慈禧弟弟,也马上笑道:“小家伙,还记不记得你曹叔叔了?在上海的时候,你小子非要缠着我教你打枪,手把手教你开枪,你又给我吓得尿裤子。快快快,给这小家伙松绑。”
  “小侄桂祥,见过曹叔父。哇,大赛叔叔,你也来了?你说过等我长大了,要带我逛花船喝花酒,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欠我的花酒你可一定得请。咦,你好象是钱叔吧?”
  桂祥的记性不错,不但记得曹炎忠和吴大赛,还隐约记得当时在吴超越身边并不起眼的钱威,而欢天喜地向几位叔辈行礼之后,桂祥又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忙又向曹炎忠双膝跪倒,说道:“曹叔父,快去铁岭救我姐姐和我外甥!慈安那个臭婊子,还有恭王爷他们,要把我姐姐和我外甥劫持到黑龙江去!”
  “你说什么?你姐姐要去黑龙江?”
  曹炎忠听得一惊,忙去接江忠济军士兵转递来的慈禧亲笔信,打开了想看内容,那边桂祥则赶紧说道:“曹叔父,不用看,那道信是假的,是我姐给我找的送信借口,里面的字没一个是真的。”
  “假的?送信的借口?”曹炎忠彻底晕菜了,最后还是在桂祥的仔细解释下,曹炎忠才知道了事情的真正经过。
  原来,自从那次勉强让慈安打消了北上黑龙江的念头后,慈禧就料定慈安和鬼子六一定会再次逼着自己北上黑龙江,到时候自己如果坚持反对,很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慈禧也早早就布好了局,借着考察两个弟弟学业的机会,悄悄在桂祥的耳边交代了密令,让桂祥做好准备,只要自己派人让桂祥出面和吴军联系,那自己不管是用什么借口都是假的,真正的目的是让桂祥向吴军求援,请求吴军出兵救回自己和康德大帝!同时慈禧还早早料定,慈安一定会带着自己和儿子走铁岭这条路北上黑龙江,所以要桂祥请吴军出兵去铁岭营救自己!
  慈禧只有一点失算,那就是知道了真相经过后,同样算是她叔父的曹炎忠虽然十分钦佩她的胆大心细,料事如神,可也难免有些怀疑这是敌人的诱兵之计,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派遣骑兵奔袭铁岭,而是选择了仔细向桂祥询问其他的具体情况。结果也是慈禧倒霉,她的这个弟弟桂祥虽然和吴军众将熟识,却偏偏是个才干平庸的人,只会一个劲的哀求曹炎忠赶紧出兵去救他姐姐,花了许多时间都没能让曹炎忠完全相信他的话都是事实。
  最后,还是沈阳北部的开阔地形让曹炎忠下定了决心,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曹炎忠安排了丁汝昌率领吴军骑兵去铁岭碰碰运气,同时还一再叮嘱丁汝昌发现不对就马上撤退,丁汝昌领命,赶紧带上自己麾下的两千多骑兵脱离主力大队,取道老边站直奔沈阳通往铁岭的必经之路懿路站,搜寻慈禧和慈安等人的踪迹。
  情况不断发生变化,越过老边站继续向东后,丁汝昌率领的吴军骑兵先是面临了道路不够平坦的客观问题,队伍速度始终快不起来,到得水量颇大的懿路河后,吴军骑兵又因为没有渡船和桥梁,不得不寻找水流平缓的地方淌水过河,同时还得小心防备清军伏兵,所以直到下午的四点将至时,丁汝昌军才总算是赶到了懿路站。
  也是否极泰来,才刚到懿路站,吴军骑兵就从当地的村民口中打听到了重要情况——确实有一队骑士保护着两辆马车,在不久之前急匆匆冲过懿路站北上!丁汝昌闻报大喜,赶紧带着吴军骑兵一路紧追,气势汹汹杀向北面的铁岭方向,而当越过了范河城后,吴军上下就惊喜的看到,通往铁岭的道路上,确实有一队骑士在疾驰!
  但又很可惜,前方的骑士也几乎在同时发现了吴军骑兵的到来,马上就快马加鞭的冲向铁岭城,吴军虽然奋力紧追,却又因为一路跋涉而来,战马体力下降,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迅速拉近与那队骑士的距离,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队骑士疯狂踢打战马,逐渐逼近铁岭的城外街道,而此刻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铁岭的城门也依然还没有关闭!
  枪声已然在吴军追兵队伍中响起,可惜距离稍微有些远,吴军骑兵的左轮枪很难准确击中目标,虽然成功打落了一些骑士,却始终没能阻止那队骑士疯狂冲进已经乱成一团的铁岭城下町的街道,撞飞街边的各种杂物,撞飞踩死躲避不及的街上百姓,踏着路人百姓的血肉,冲向正在逐渐关闭的城门……
  一个个骑士接连冲进了铁岭城的南门,城门暂时停止关闭,两辆马车也先后冲过了护城河,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向城门,以丁汝昌为首的吴军骑兵将士急得个个放声大吼,却还是没办法抢到前面,拦住那两辆马车进城。终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还是成功冲进了城门,铁岭城门也随之马上关闭,冲在最前面的吴军骑兵才刚碰到城门,城门就已经被人从内顶住……
  “我操你娘!只差几秒时间啊!”
  丁汝昌和无数的吴军将士懊悔得几乎发疯,对着城门和城上接连开枪,可是却毫无作用,还是没办法打开城门,冲进去揪出那两辆马车的内部成员!相反的,城上还很快冒出了一些铁岭守军的枪口,对着吴军骑兵将士接连开枪,同时还砸下了石头灰瓶保护城门,把懊悔大叫的吴军将士逼回了护城河的对岸。
  当然,吴军骑兵也不是白白辛苦,至少有好几个敌人的骑士中枪落马或掉队后被吴军骑兵俘虏,一通拳打脚踢的逼供下来后,几个俘虏也先后开口,承认了马车里坐着的,确实是伪满州国的东西太后和康德大帝!听到这报告,丁汝昌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马上就吼道:“找一些百姓来,让他们挖断护城河的桥梁,封锁四门!给我们的主力报信!请曹制台派援军来帮我们攻城!”
第六百八十五章
就势而为
  再回过头来看看吴军主力这边的情况,分派骑兵到铁岭战场去碰运气后,吴军主力按照原订计继续东进,顺利在当天下午时赶到了净烟堡立营休息。同时吴军前锋江忠济部也在当天越过蒲河,并与驻守在大石桥的沈阳清军发生了一次战斗。
  经验和士气都不在同一水平线上,另外吴军江忠济部还有兵力优势,战斗结果当然是吴军将士获胜,顺利拿下大石桥打开了直抵沈阳城下的道路。可是获胜之后,江忠济军送到曹炎忠面前的却并不全是好消息,还有沙俄军队已经全面退守沈阳城内的重要情况,证明了曹炎忠此前最大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而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还有让曹炎忠气愤的事,沙俄军队全部躲进了最为安全的沈阳城里不说,将近一半的沈阳清军竟然还是驻守在沈阳城外的各处营垒工事中,这也就代表着说,吴军要想向沈阳城墙发起进攻,就必须先拿出一部分将士的生命,拼掉城外同样是黑发黑眼的沈阳清军,然后才能在地形十分不利的情况下与满身卷毛恶臭的沙俄士兵交战。
  所以收到了这一报告后,曹炎忠马上就气愤骂道:“狗奴才!什么是狗奴才?乱党朝廷就是狗奴才!自己给罗刹洋鬼子当狗不算,还逼着其他人也给罗刹洋鬼子当狗!天生的狗杂种!”
  “曹制台无需气恼,乱党朝廷这么安排布置虽然可恨,对我们来说却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随军幕僚吴观礼劝道:“乱党兵士也不是傻子,看到乱党朝廷这么安排,肯定也明白乱党朝廷是故意让他们送死,除去少部分冥顽不灵之辈外,其他的大部分人心里不会没有想法,因此心生异志者,也肯定不在少数,这样我们再想招降劝降,也可以容易许多。”
  “子携先生所言极是。”曹炎忠点头,又说道:“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怎么引诱罗刹兵出来和我们决战,看这架势,罗刹人是铁了心想拿乱党军队当替死鬼挡箭牌,再用沈阳城墙抵挡我们的进攻,和我们对拼粮草军需,所以我们就算可以迅速干掉城外的乱党军队,恐怕也只会收到反效果,更加坚定罗刹人凭城死守的决心。”
  左宗棠推荐给曹炎忠的吴观礼在钱粮文笔方面十分拿手,军争谋略却并不擅长,所以吴观礼也没办法在这方面为曹炎忠排忧解难,只能是安慰道:“制台大人不必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怎么引罗刹人出城决战,只能是等把军队开到沈阳城下再说,这个时候就犯愁,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只能是这样了。”曹炎忠叹了口气,心里却对这件事始终牵挂,甚是闷闷不乐。
  是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清晨时,按照曹炎忠的命令,吴军前锋江忠济所部继续向沈阳城下推进,寻找合适的立营地点及火力侦察沈阳清军在城外的布防情况,曹炎忠也率领吴军主力携带着大批粮草弹药和攻城重炮的向南开拔,不紧不慢的逼向沈阳城。
  上午十点将至时,吴军主力抵达蒲河,很小心的检查桥梁无误后才开始渡河,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丁汝昌派来和曹炎忠联系的信使也赶回了吴军主力面前,向曹炎忠报告了吴军骑兵在铁岭遇到的情况。曹炎忠听了大喜,忙喝问道:“确认了没有?被你们困在铁岭城里的那两辆马车,里面坐的到底是不是乱党太后和祺祥皇帝?”
  “回制台大人,再三确认过了。”丁汝昌信使欢天喜地地答道:“我们抓到的俘虏全都是这么交代,还说不但乱党的两个太后和祺祥皇帝被我们困在了铁岭城里,乱党的为惇亲王奕誴也被我们困在了铁岭城里。丁总兵他已经让百姓挖断了铁岭四门的护城桥,就等曹大帅你派人去抓他们了!”
  “好!干得漂亮!虽然没能直接抓住乱党的两个太后,但是能把她们困在铁岭城里,也是大功一件!”
  曹炎忠益发大喜,旁边的吴军大将钱威也是迫不及待,马上就说道:“曹二哥,让我带本部人马去铁岭攻城吧,小弟我敢保证,七天之内,一定把两个乱党太后和伪惇亲王抓回来给你发落!”
  下意识的就想张口答应钱威的主动请缨,然而话到嘴边时,曹炎忠却又把这个决定咽回了肚子里,拽动着马鞭盘算了一段时间后,曹炎忠突然命令道:“传令全军,加紧渡河,以最快速度赶到大石桥侯命!另外给江忠济去令,叫他把军队撤回大石桥,和我们的主力会合!”
  “曹二哥,你这是干什么?”钱威听得一愣,疑惑说道:“怎么不马上分兵?还有,把江忠济的队伍叫回大石桥干什么?”
  “不急,我自有安排。”曹炎忠摇头,又向钱威说道:“不过钱兄弟,这次要对不住你了,擒拿乱党太后和迎回祺祥皇帝的大功劳,我不能让你立。你的本部人马都是精锐,我必须留下来预防万一,以后才能想办法给你补偿。”
  知道曹炎忠从来就不是疾贤妒能的人,所以虽然心中万分奇怪,钱威还是大度地说道:“曹二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象我们这样当年一起跟着镇南王起兵,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兄弟,现在还剩几个?互相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说对不住的?放心,只要你觉得应该,这个大功劳就让别人去立,我留下来陪你!”
  “好兄弟。”曹炎忠拍了拍钱威的肩膀,然后催促道:“快,快,快去传令,赶紧渡河,赶紧把江忠济给我叫回来!”
  按照曹炎忠的要求,吴军主力很快就渡过了蒲河,急匆匆赶到了大石桥侯命,同时随军重武器不多的江忠济军也按照要求,满头雾水的急匆匆撤回了大石桥与主力回合。然后在大石桥小村的村口空地上,曹炎忠召集了江忠济、钱威、邓嗣源和吴大赛等吴军重要将领召开会议,先是公布了丁汝昌军成功将慈安、慈禧和康德大帝包围在铁岭城里的惊人了喜讯,然后宣布调整下一步的战术计划。
  “鉴于现在的情况变化,我决定先不打沈阳了!”
  曹炎忠的第一句话就震惊全场,然后曹炎忠又飞快说道:“钱威和吴大赛,你们率领本部人马留下来陪我,就在这个大石桥建立一座临时营地,负责保护粮草军需和弹药武器。邓嗣源,江忠济,你们两个各自率领本部人马北上铁岭,和丁汝昌联手攻打铁岭城,擒拿乱党东西太后和伪惇亲王奕誴,解救我们承认的祺祥皇帝!”
  除了陪同江忠济参加会议的李鸿章外,与会众人没有一个不是大吃一惊,同为吴军老将的邓嗣源抢先说道:“曹二哥,是不是分兵太过了?攻打铁岭小城,用不着让我和江军门一起去吧?我们走了以后,你这里就只剩下一万三千多点兵力,沈阳乱贼和罗刹洋兵如果乘机来攻,你会很吃力啊?”
  “曹制台,下官也觉得有些分兵太过。”江忠济也说道:“铁岭只是一座小城,驻军不多,城防也不如沈阳这边坚固,又已经有丁将军的骑兵在那里盯着,我和邓将军的兵马随便去一支就有把握拿得下,要不……”
  说到这,性格一向自私的江忠济犹豫了一下,破天荒地说道:“要不让邓将军带兵去打铁岭吧,我留下来陪你守卫营地。”
  “不必了。”曹炎忠摇头,说道:“我意已决,你们两个一起率兵去打铁岭,我和钱威留下来守营地,抗击沈阳乱党军队和罗刹洋鬼子。”
  不明白曹炎忠为什么这么固执,邓嗣源和江忠济难免都有些糊涂,只有李鸿章看出了曹炎忠的真正用意,说道:“曹制台,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大石桥这里没有城垣可守,只能靠临时修筑的垒墙和栅栏抵挡沈阳敌人,必须要在营防上投入大量兵力,你真正能够用来和沈阳敌人决战的军队,恐怕只有一半的兵力。”
  “少荃不愧是我们镇南王的师兄,果然高明,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真正目的。”曹炎忠微笑着赞许了李鸿章一句,然后才说道:“放心,我这么安排,第一是我得防着敌人大举北上增援铁岭,铁岭战场那边我们的兵力不足难以应对,第二是我不是在打无把握之仗。”
  “沈阳的敌人情况我很清楚,乱党军队不足为惧,在野战中起不了什么作用,罗刹洋兵挂名有一万多军队,实际上大部分是来东方打家劫舍的流氓无赖,没有大规模阵仗的经验,罗刹真正的正规军只有不到四千人,里面最厉害的,也就是一千五百人左右的哥萨克骑兵,这样的军队如果我都没把握对付,那我和钱兄弟麾下的军队,也就不配担任主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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