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之乱臣贼子(校对)第19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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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可凡捧着密折张口结舌,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要求过看这道折子,左瑞则是瞠目结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左瑞赶紧一把抢回密折,手忙脚乱的塞进怀里,心里也暗叫不妙,“糟!这事有问题!”
  的确有问题,牢门突然大开间,几个狱卒冲了进来,接着张高年和几个穿着普通服装的男子也跟着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容貌平常的中年男子微笑问道:“左师爷,梁先生,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你是什么人?”左瑞警觉的喝问道。
  “领知府衔,湖北情报局总办。”那男子微笑回答道:“张德坚。”
  “你就是张德坚?”
  听说过张德坚大名的左瑞和梁可凡同时惊叫,张德坚微笑点头,说道:“不错,本官就是张德坚。左师爷,梁先生,不好意思,本官刚才在窗外无意中看到,梁先生你把什么东西交给了你左师爷,左师爷你又飞快的塞进怀里,觉得非常奇怪,也知道这事不合朝廷的规矩,所以进来看一看,打扰之处,万望谢罪。”
  言罢,张德坚又转向了旁边的张高年问道:“高年兄,朝廷规矩,为防串供,被关押的犯人不得与外界有任何的书信来往,与外人接触间,任何纸条书信,那怕是一张白纸,也必须由狱卒检查后方才能带出监牢,我没记错吧?”
  “德坚兄弟当然没记错,你怎么会记错?”张高年满脸谄媚的连连点头,又转向左瑞笑道:“左师爷,不好意思,请拿出来吧,小人要检查。”
  “你……”左瑞终于醒过味来,指着张高年的鼻子怒吼道:“你是吴超越的人?”
  “左师爷,你太抬举我了。”张高年笑着说道:“我小小一个牢头,那来的福分高攀我们湖北的抚台大人?我这么做,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笑着说完,张高年又催促道:“左师爷,请拿出来吧,不要逼小的动手。”
  话音未落,几个狱卒就已经围住了左瑞,作势要抢,左瑞赶紧按住了怀中密折,尖叫道:“都别动!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我们吉祥吉藩台写给皇上的密折,上面还有皇上朱笔御批!敢抢这东西,你们要不要脑袋了?”
  还别说,左瑞的恐吓还真吓住了张高年等狱卒,然而很可惜,张德坚却不吃这一套,还马上就冷笑说道:“那就太好了,左师爷,请你再解释一下,皇上亲笔批注的密折,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我们吉大人要我带来的,具体你去问他。”左瑞硬着头皮回答道。
  “没问题。”张德坚一口答应,说道:“请左师爷随我到抚台衙门走一趟,本官这就亲自到吉藩台的府上登门拜访,请吉藩台一起到抚台衙门对质。”
  “我不去!”左瑞杀猪一样的惨叫道:“张德坚,你一个只管刺探长毛军情的探子,有什么资格抓我?难道我是长毛细作?”
  “左师爷,本官没说你是长毛密探,只不过你口口声声说你怀里的东西是皇上朱笔御批的密折,本官身为朝廷官员,必须维护皇上的尊严一查到底,所以必须要请你到抚台衙门走一趟。”
  张德坚微笑着和左瑞强词夺理的狡辩,同时示意自己带来打手上前抓人,左瑞拼命的反抗挣扎间,意外却突然出现,一个狱卒忽然急匆匆的跑进来,说是臬司衙门的班头杨知寒奉了李卿谷的命令,前来押解梁可凡过堂受审,要张高年立即去拜见。张高年也赶紧向张德坚问道:“兄弟,怎么办?”
  事情太过意外,张德坚难免也有一些措手不及,那边的左瑞却是象碰到了救星一样,赶紧象杀猪一样的惨叫,“来人啊!救命!救命!有人要绑架我!杨班头,快来救我啊!我是藩台衙门的左师爷啊!”
  还别说,左瑞的吼叫还真引来正在牢房门前等候的杨知寒,领着差役匆匆来到了现场,看到梁可凡的牢房里一片大乱,杨知寒也赶紧问起原因。张德坚无奈,只能是借口说自己到牢里核对和太平军细作有关的犯人,恰好赶上了这件事,那边的左瑞则是又吼又叫,说道:“杨班头,这是陷阱,这是陷阱,这是张德坚故意设的陷阱!”
  事情太大,杨知寒小小一个班头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是赶紧派人回去向李卿谷报信,左瑞则是得意洋洋,一边点头哈腰的恳求杨知寒也给吉祥报信,一边不断怒视张德坚,咬牙切齿到了极点。张德坚无奈,又没有权力直接把左瑞带走,便只能是也派人赶紧去给吴超越报信。
  下面当然就得看李卿谷的反应,然而对吉藩台和左师爷来说很遗憾的是,虽然李卿谷也对牢房里发生的异变瞠目结舌,大为不解,然而听说左瑞左师爷怀里揣着一份密折,还有吴超越的心腹走狗想要把左瑞和密折一起带走后,李卿谷马上就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难道是份大功劳?有可能,皇上朱笔御批的密折,被吉祥的人带进牢里交给在押犯人观看,吴超越的人收到消息想要人赃并获,这份密折肯定很重要!好,既然上天给本官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本官就绝对不能错过!”
  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李卿谷没做任何的犹豫,立即就命令把左瑞和梁可凡一起押来臬司衙门大堂审问,又吩咐让张高年也过来对质,还有邀请张德坚同来审问。除此之外,李卿谷自然少不得要求动作越快越好,打时间差不给吴超越抢功劳和吉祥做出反应的机会。
  在李卿谷的严令下,左瑞和梁可凡二人很快就被押到了大堂上,张德坚和张高年也一同来到了大堂上对质,而匆匆向张高年问了事情经过后,李卿谷马上就一拍惊堂木,冲左瑞怒喝道:“大胆左瑞,你虽非朝廷命官,却也是吃衙门俸禄的人!为什么要与在押犯人暗通书信纸条?你可知罪?”
  喝罢,李卿谷还迫不及待又是一拍惊堂木,怒喝道:“还有,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你怀里揣的,乃是有当今皇上朱笔御批的密折?如此重要之朝廷机密,你是从那里得来的?又为什么要带到牢里,交给在押犯人观看?”
  左瑞有恃无恐的冷哼,答道:“臬台大人恕罪,关于这件事,最好还是等吉藩台来了再说,他会给你一个交代。”
  “大胆狂徒!竟然敢对本官无礼?他吉祥虽然是从二品,本官只是正三品,但本官乃湖北按察使,这个案子正在本官的职权范围之内,他吉祥就算来了,也无权插手本案!”
  本来就恨吉祥恨得蛋疼,再听了左瑞这么一个小小师爷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李卿谷当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惊堂木怒吼道:“来人,搜!”
  左右差役应诺,冲上前来就按住左瑞搜身,左瑞挣扎却双拳难敌四手,那道密折很快就被搜了出来,又被差役双手捧到李卿谷的面前。知道密折关键内容的左瑞见了魂飞魄散,赶紧大喊道:“李臬台,我劝你一句,最好不要看!你看了,我担保你会后悔!”
  “掌嘴!”
  李卿谷又是重重一拍惊堂木,先是喝令差役猛抽左瑞的耳光,然后才一边打开那道密折观看,一边冷哼道:“担保本官会后悔?本官倒要看看,什么样的折子,能让本官……后……悔……”
  话还没有哼完,李卿谷就已经脸色大变了,看着那道密折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额头上汗水淋漓,继而身体开始发抖,抖得就象是打起了摆子。而已经被打得嘴巴红肿的左瑞却是含血狞笑,道:“我就说过,你会后悔,这一次,我看你怎么收场?!”
第二百九十七章
八旗败类
  湖北按察使李卿谷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升不上去,被吴超越这个后生晚辈就算了,李卿谷认了,因为无论是背景靠山,才干能力,功勋声望,吴超越的确都稳稳吃死李卿谷,李卿谷在吴超越面前输得心服口服,也没敢生出过把吴超越取而代之的念头。
  李卿谷不明白的是自己为什么连只高半级的布政使都升不上去?论资历,李卿谷在湖北当按察使的时间比吴超越当巡抚的时间都还长,自州府以上,就没一个官员比李卿谷的资格更老。
  论政绩官声,李卿谷虽然算不上什么一尘不染的清官,却至少没有草菅人命,也没象其他省份的按察使一样,为了捞银子连填白鸭的缺德事都做得出来,湖北这些年政通人和,府县安宁,就连吴超越和花老狐狸都得承认有一份李卿谷的功劳。无论吏部考核,官场口碑,李卿谷都有资格升任权柄更大的布政使!
  李卿谷一度以为只是汉人身份妨碍了自己的升迁,然而直到亲眼看到了咸丰大帝亲笔批注的吉祥密折之后,李卿谷才总算知道了原因绝不只是自己的汉人身份这么简单,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连自己的靠山吏部汉尚书周祖培,都不是十分热衷的卖力提拔自己——因为自己的性格确实有缺陷,只顾着眼前之利,竟然忘了一条官场铁律!
  这条官场铁律就是,不知道的事,最聪明的选择就是不要去知道,知道得越多,麻烦就越大!
  “怎么办?现在我该怎么办?把这件事继续深查下去,追究吉祥的泄密之罪,那这道密折的内容岂不是就要公诸于众了?皇上能放过我?把这道密折还给吉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我已经看在了眼里挖不出来了,皇上知道我已经看过这道密折,能不担心我那天突然说漏了嘴,被别人知道了这份密折的内容?麻烦,真是大麻烦。”
  可怜的李臬台心中不断叫苦的时候,左瑞却是在堂下得意洋洋,说道:“臬台大人,学生没说错吧,你现在后悔没有?如果你后悔了也许还来得及,赶紧把我们吉藩台请来,和他一起商量怎么善后。”
  瞟了一眼小人得志的左瑞,李卿谷一度有些心动,不过再冷静一想后,李卿谷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瞒着吴超越和吉祥私下处理这道密折,等于就是上了吉祥的贼船,从此被吉祥要挟控制不说,还得被迫和靠山强硬的吴超越为敌,从此不但更难有出头之日,还随时有可能被吴超越一巴掌拍死!
  “冷静!再冷静!”李卿谷心中天人交战,在心中飞快说道:“皇上在吉祥的密折上说得很清楚,他只是不放心让吴超越出任湖广总督掌握所有的湖广军队,却没说不想用吴超越,吴超越的巡抚位置看来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调整,吴抚台的靠山肃中堂又在朝廷里一手遮天,我得罪他是找死!”
  “得罪吉祥如何?得罪吉祥,好处是吴抚台肯定会更加把我视为左膀右臂,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坏处是皇上会不满,但这件事不是我挑起来的,是吉祥自己脑子进水,让一个师爷把这么重要的密折带了出来,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不是我把这道折子抖到朝廷上,皇上就算想撒气也应该是找吉祥,牵连到我的可能性不算太大。”
  迅速权衡利弊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吴超越驾临的消息,心中比较倾向于吴超越的李卿谷不敢怠慢,赶紧撇下众人亲自迎出了大门去,恭恭敬敬的向吴超越行下官礼。而已经知道一些事情经过的吴超越也没隐晦,一边亲手搀起李卿谷,一边低声说道:“李臬台,放心,我知道你是无意中被牵扯进来的,这口大黑锅不会让你背。”
  李卿谷一听稍稍松了口气,赶紧把吴超越请上大堂入座,又把那道密折递给了吴超越,吴超越接过后也有些犹豫,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打开了折子观看,结果大概看了一遍后,吴超越心中的疑团也顿时迎刃而解,终于明白了咸丰大帝为什么会在密折上直接说自己当不上湖广总督。
  这道折子还和山西巡抚王庆云及山西团练总办徐继畬有关,吉祥是在离开山西布政使任上时给咸丰大帝写的这道密折,奏报了王庆云和徐继畬的来往情况,还有徐继畬手中的兵力情况,并进谗说山西境内相对比较太平,徐继畬手中的团练明显有些偏多,而且王庆云在钱粮方面也明显偏向徐继畬,建议咸丰大帝予以重视。
  第二段内容最重要,吉祥就接任湖北布政使一事向咸丰大帝表明了态度,也还没上任就对吴超越手中的权柄过大表示了担忧,说吴超越控制掌握湖北民政财政,还因为花老狐狸病重的缘故实际上掌握湖北军队,同时湖北道府官员又多是吴超越举荐,还几乎全是汉人。所以吉祥担心自己到了湖北上任后会被吴超越架空,无法实际控制湖北财政和藩库,更无法时刻监视吴超越的一举一动,请求咸丰大帝给予援助。
  再然后就是咸丰大帝的朱笔御批,为了给吉祥打气,咸丰大帝除了安慰和鼓励之外,再有就是明白告诉吉祥,自己会派一个满人总督来接替花老狐狸掌握湖广军队,要吉祥和新总督齐心协力,一个掌兵一个掌钱,共同替咸丰大帝看好湖广两省。
  合上了折子,吴超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心里则是在不断问候咸丰的祖宗十八代,那边的李卿谷则是不断擦拭冷汗,问道:“吴抚台,这事怎么办?怎么善后?”
  “等吉祥到了再说。”吴超越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李卿谷忙不迭的点头间,吴超越又把张德坚叫到面前低声问清楚了情况经过后,没过多久,堂外就传来了吉祥抵达的报告,李卿谷下令有请后,连官服都来不及换的吉祥很快就冲上堂来,先是大概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又突然看到那道密折正在吴超越手上时,吉祥先是脸色一变,然后才恶狠狠说道:“吴抚台,你太过了吧?你的官职虽然比下官高,但你手上的折子,好歹也是下官写过皇上的密折,未经皇上和下官同意,你凭什么擅自观看?”
  “那么吉藩台,请你解释一下。”吴超越冷冷问道:“这道密折既然如此重要,那你为什么要你的师爷带进大牢里,让一个犯人观看?”
  “这你管不着!”吉祥怒吼道:“关于这件事,主子那里,我自然会有交代!现在,吴大人,请你把密折还给我!”
  “不能还。”吴超越一口拒绝,又说道:“不但不能还,吉大人,我还要问问你,你挖空心思,绞尽脑汁,伪造这么一道皇上朱笔御批的密折,意欲何为?”
  “伪造?!”
  吉祥和李卿谷同时一愣,然后一起回过神来后,李卿谷心头狂喜,心神大定。吉祥却是放声狂笑,还向吴超越挑起了大拇指,狂笑道:“吴抚台,高!高!难怪这么年轻就能封疆一省,你的确是高!一口咬定这道密折是伪造的,既保住了皇上的颜面,又逼着皇上不得不杀我,你高!够狠!”
  “但你也太狠了吧?!”吉祥突然怒吼道:“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就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我到底那里得罪你了?!”
  吴超越默然,也知道吉祥的确有点冤,但吴超越也没办法,只能是平静说道:“吉藩台,你没有得罪我,相反的,你和我父亲同龄还能向我屈膝行礼,这点我还有点惭愧。但是没办法,吉藩台,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只能向朝廷如实上报,请皇上和朝廷治你的伪造朱批之罪。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你可以把这件事压下来!”吉祥也是急红了眼,吼叫道:“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也当这道密折不存在,这事就可以了啦!吴抚台,李臬台,我吉祥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还别说,吴超越还真有些动摇,几乎就想放过的确罪不该死的吉祥,然而考虑到自己升任湖广总督的大事,还有起兵反清的大计,吴超越却又摇了摇头,说道:“吉藩台,抱歉,事太大,知道的人也太多,我不敢放过你。”
  吉祥彻底绝望了,也隐隐猜到了吴超越的真正目的——逼咸丰大帝证明清白,借以获得接任湖广总督的机会。所以吉祥也不再哀求,只是伸出了手,说道:“那好,请吧,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认栽。”
  “来人,把伪造皇上朱批御笔的吉祥拿下。”
  吴超越越俎代庖的下令,在场的臬司衙门差役却毫不犹豫,立即就把吉祥拿下捆了,吴超越这才向李卿谷使了一个眼色,李卿谷会意,忙和吴超越一起进到后堂单独密谈。然后吴超越也没客气,直接就问道:“李臬台,这道折子,你来上如何?”
  扑通一声,李卿谷向吴超越双膝跪下,满脸可怜的向吴超越哀求道:“吴抚台,你饶了下官吧,下官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上折子和把吉祥那道密折呈递进京啊!”
  吴超越当然知道李卿谷是在怕咸丰大帝事后报复——就算咸丰大帝为了面子,会一口咬定那道密折是伪造,也会丢车保帅砍了吉祥,甚至还肯定会给李卿谷一点嘉奖。但风头过后,咸丰大帝绝对不会轻饶了让他丢了大脸的李卿谷。
  吴超越在这件事上也不干净,当然不能把李卿谷逼急了,但事情到了这步,再想找人背黑锅明显已经不现实,所以稍一盘算后,吴超越便吩咐道:“那李臬台,你以我的名誉写折子,我签字用印,以我的名誉发出去。”
  “多谢抚台大人,多谢抚台大人。”李卿谷连连磕头,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抚台大人,但你也要三思,你的将来更远大,发出这道折子,短时间内倒是没什么,可以后你如果稍微有什么闪失,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
  吴超越默然,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同样的十分冒险——假如二鸦战争没能把咸丰大帝逼死,或者二鸦战争延缓几年爆发,自己只要稍有闪失,咸丰大帝同样绝对不会轻饶了自己!更何况,吴超越麾下还有王国才那个现成的把柄可抓。
  犹豫难决的时候,后堂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吴大赛的焦急声音,说道:“孙少爷,十万火急,制台府的戴师爷派人送来急信,叫你和李臬台马上去制台府,还说越快越好!”
  “难道花爷爷要不行了?!”吴超越心中一惊,赶紧招呼李卿谷和自己一起出门,连轿子都不敢坐,各自领了几个从人就打马直奔望山门内的湖广总督衙门。
  让吴超越和李卿谷都有些意外的是,当他们急匆匆进到了花老狐狸的病房时,平时里基本上都处于昏迷状态的花老狐狸不但已经醒转,还难得坐了起来,正在喝着一碗参汤。吴超越和李卿谷赶紧上前行礼时,花老狐狸先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问道:“慰亭,德诚,听说你们把吉祥抓了,为什么?”
  “回花爷爷,吉祥伪造圣上朱批,晚辈和李臬台不得不抓他。”
  吴超越恭敬回答,同时赶紧观察花老狐狸的神情模样,发现他瘦得皮包骨头的脸颊上带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吴超越的心里也顿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回光返照?”
  “哦,他伪造的朱批带来没有?让老夫看看。”
  花老狐狸吩咐,吴超越赶紧从袖子拿出了那道密折,双手呈到了花老狐狸的面前,花老狐狸接过大概看了一遍,很快就笑道:“不错,果然是伪造的,吾皇万岁尧舜禹汤,德配文景,如何可能如此猜忌提防臣下?”
  笑罢,花老狐狸又随口吩咐道:“文节,替老夫写弹劾奏折,弹劾吉祥伪造圣上朱批,间离帝臣,罪不容诛。再有,派人去臬台衙门把吉祥押来,请皇上赐给老夫的王命旗牌,在督署辕门前把吉祥当众问斩!”
  “花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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