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校对)第3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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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还算好,隋军的士卒疲惫情况严重,郑军的更严重,士卒伤病更多体力下降更大,战场优势仍然牢牢把握在陈丧良手中,同时陈丧良此前制订的搂草打兔子战术也决定了隋军主力不必急于攻打洛阳皇城。所以陈丧良与一干帮凶幕僚经过商议后,干脆也没急着发起东征攻打洛口仓和虎牢关的战事,让隋军将士就地休整休息,同时又驱使百姓和战俘深挖壕沟,高筑营垒,修建工事包围洛阳皇城,以便下一步分兵东进后有效困死王世充。
  同样是残酷奴役百姓,陈丧良的手段无疑要比王世充狠毒许多,瞅准了洛阳百姓缺粮少盐的窘境,陈丧良不但为服徭役的百姓提供饮食,还承诺修完工事后每人发盐半斤和钱三百文做为工钱,哄得可怜百姓们高高兴兴扛起锄头为陈丧良做近乎免费的义工,工程进度很快,七八天时间就把壕沟和垒墙给弄出了雏形,还在龙光门外修筑了一座高过城墙的炮台,让隋军的火炮可以直接打进皇城核心处的宫城内。
  在此期间,城内郑军并没有出城阻挠隋军修建围城工事,让指望着再削弱岳丈一些力量的不孝女婿陈丧良很是失望了一把,同时隋军将士还一度劫杀了一名从皇城里溜出来的郑军信使,从他的尸体上搜出了王世充写给长子王玄应的亲笔书信,书信上王世充除了要求王玄应全力坚守洛口仓和虎牢关两处重地外,又要求王玄应代他出面务必恳求窦建德出兵来援,而一旦确认了窦建德出兵后,那么不管想什么办法,王玄应也一定要把消息送进洛阳皇城。
  也正是因为缴获了这道书信,陈丧良立即下令加强了对洛阳皇城的封锁力度,严禁让岳丈与大舅子取得联系,然而连陈丧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手还真起到了立杆见影的效果,三月二十七的下午,隋军巡逻队就真的给陈丧良押来了一个郑军信使,还呈上了一道火漆密封的书信。
  刚开始,没怎么把这当会事的陈丧良还神情轻松的问明了那郑军信使是大舅子王玄应派来与王世充联络的,然而再拆开书信仔细一看时,陈丧良的狰狞笑容就顿时凝固在了脸上,还惊得差点张口大叫,幸得及时醒悟过来,为了避免影响军心赶紧闭上乌鸦嘴,向那几个押解俘虏来的斥候挥手说道:“这次你们干得不错,下去领赏吧,继续给本王盯紧大小道路,再有贼军信使过来,务必要给本王拦住,本王还会有赏。”
  几个斥候大喜,赶紧行礼告辞而去,然后陈丧良又命令卫士把郑军信使暂时押到帐外等候处置,而郑军信使被押走后,早就看出陈丧良神情不对的房玄龄和袁天罡等帮凶忙纷纷问道:“殿下,出什么事了?”
  “窦建德要来了。”陈丧良脸色有些阴沉的回答道:“如我所愿,窦建德已经决定亲自率军来给王世充帮忙,但是让我意外的是,窦建德竟然会这么快就拿定这个主意,这下子我们的时间就仓促了。”
  说罢,陈丧良将缴获的书信递给了房玄龄等人,房玄龄等人接过书信细看时,发现书信的内容确实是王玄应向王世充报告窦建德已经答应出兵,并且说明窦建德将要亲自率军前来救援洛阳,但是还没有确定出兵日期,同时又禀明了窦建德是在三月十六日这天的朝会上公布的这个决定。
  除此之外,王玄应还向王世充报告了一件小事,就是王世充曾经的谋主兵部侍郎戴胄向王玄应献计,建议王玄应在必要时刻可以放弃洛口仓城,集中兵力优先固保虎牢关,以便在窦建德援军抵达后可以确保洛阳战场的战术主动权,王玄应虽然觉得戴胄的建议很有道理,但多少还剩一些粮食的洛口仓就这么放弃又太过可惜,所以王玄应不敢做主,只能是随信征求王世充的对此意见。
  看完了这道书信后,房玄龄和袁天罡等帮凶难免也是面露愁色,因为现在隋军的围城工事还没有完全竣工,还不能确保可以用部分偏师堵死王世充的出城道路,主力东进后兵力空虚下来,王世充说不定就有了还手之力。而更关键的是,隋军队伍现在还没有拿下战术位置至关重要的洛口仓和虎牢关,一旦窦建德军抢先进驻虎牢关,那么隋军主力在洛阳战场上就会彻底失去战术主动权,什么时候打和怎么打都是窦建德说了算,隋军主力却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处境万分不利。
  愁眉不展的盘算了片刻,陈丧良很是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了,只能是赶紧分兵去打虎牢关和洛口仓了,只有先把这两个鬼地方拿下来,我们才有机会把窦建德和王世充各个击破,不然的话,别说是把他们围城打援各个击破了,就是想不被窦建德逼着退兵都难。”
  “但是王世充在皇城里还有一万八千左右的军队,我们的主力东进后,王世充如果乘机发起反击怎么办?”屈突通担心的说道:“且不说我们不可能拦住所有的王玄应信使,就算能够全部拦住,看到我们的主力东进,王世充老狐狸也肯定会抓紧机会发起反击啊?”
  搔着头盘算了半晌,陈丧良拿定了主意,说道:“主力留守洛阳,虚打我的旗号,我亲自率领偏师去攻打洛口仓和虎牢关。”
  “殿下,这么做恐怕把握不大吧?”房玄龄赶紧提醒道:“虎牢关和洛口仓都是王世充的命根子,两地互为犄角,总兵力超过三万八千,我们仅凭偏师进击,势单力薄恐怕把握不大。还有,我们的火药爆破攻城战术已经让王世充吃过两次大亏,王玄应那边很可能已经有所防备,再想迅速拿下这两处重地,只怕更难。”
  陈丧良沉默不语,心里仔细盘算着用兵数量和攻城战术,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向手里拿着书信的封德彝招呼道:“封内史,把书信拿来,我再仔细看看。”
  马屁精封德彝慌忙把那道刚缴获的王玄应书信呈到陈丧良面前,陈丧良接过再次细看,心里不断琢磨各种阴损点子,然后很快的,肚子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坏水的陈丧良眼睛一亮,喜道:“有办法了!”
  深知陈丧良之能的房玄龄和袁天罡等人忙问有什么好办法,陈丧良却没有回答,还把那道书信重新递给了封德彝,吩咐道:“封内史,乔松兄,你们都是书法高手,快替我看看,这道书信上的王玄应笔迹里,是否有什么防伪暗记?”
  封德彝和房玄龄唱诺,赶紧接过了书信细看,然后很快的,封德彝和房玄龄就禀报道:“殿下,有暗记,笔迹中有两处暗记,信笺的右下角边角上还有个小墨点,有可能也是暗记。”
  “很好!”陈丧良大喜,忙又吩咐道:“你们谁,马上替我伪造一道王玄应的亲笔书信,笔迹一定要一模一样,但暗记不能模仿,右下角那个小墨点也不能点上。”
  靠笔杆子吃饭的封德彝和房玄龄一起答应,还抢着问道:“殿下,书信写什么内容?”
  “用不着写什么特殊内容。”陈丧良笑着说道:“把王玄应的这道书信抄写一遍就行了,一个字也不用改。”
  “为什么?”房玄龄和封德彝一起傻了眼睛,惊讶问道:“把王玄应的书信照抄一遍,还故意做成可以被敌人看破的伪信,这是为了什么?想让敌人看到同样的内容,把原件送去不是更好?”
  “不能让王世充看到原件,只能让他看到伪造的书信原件。”陈丧良把脑袋摇得象拨浪鼓,又微笑说道:“至于原因嘛,你们可以设想一下,假如你们是王世充,看到了这道书信又发现是伪造,你们心里会怎么想?”
  按照陈丧良的吩咐设身处地的仔细想了一想,封德彝第一个回过神来,脱口说道:“圈套!这是殿下你设下的圈套!书信内容肯定是假的,殿下你别有目的!”
  “还是封内史聪明。”陈丧良称赞了一句除了人品抱歉外确实很聪明的封德彝,又笑着说道:“既然王世充认定了这道书信的内容是伪造,是我们故意布置给他的书信,那么他看到我们分兵西进时,心里会怎么想?”
  “引蛇出洞!”这次轮到已经被陈丧良彻底带坏的袁天罡首先回过神来,惊喜说道:“王世充看到窦建德即将出兵的假信,又看到我们分兵西进,肯定会认为我们这是想引蛇出洞,设下圈套把他骗出城来加以歼灭,他反而不敢轻易出城作战。这么一来,我们的分兵就可以乘机东进攻打虎牢关和洛口仓,不必太过担心后方告急!”
  隋军众文武恍然大悟间,陈丧良却又赶紧摇头,说道:“不,还远不止这些!更关键的,这道书信上还恰好有一条内容,是王玄应询问王世充是否可以在关键时刻放弃现在已经没有虎牢关重要的洛口仓,优先固保虎牢关,王世充看到这条内容后,一定会认为我们是想诱使他同意这个建议,然后乘机轻松拿下洛口仓,然后王世充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给王玄应送去命令,要求王玄应全力坚守洛口仓不给我们空子钻,再这么一来,我们更好的机会就来了!”
  “殿下,我们还有什么更好的机会?”屈突通赶紧问道。
  “当然是声东击西,明攻洛口仓,实取虎牢关。”陈丧良冷笑说道:“反其道而行之,先打虎牢关,关门打狗再取洛口仓!”
  盘算了不少时间,一干帮凶走狗才总算是弄明白陈丧良这么故弄玄虚的真正目的,虽然都很清楚声东击西先取虎牢关后取洛口仓不是说说就能办到,但是出于对陈丧良在坑蒙拐骗方面的绝对信任,众帮凶还是纷纷点头称善。然后很快的,陈丧良先是吩咐封德彝替自己伪造书信,又向房玄龄吩咐道:“乔松兄,我和段达的关系你清楚,替我写一道书信给段达,劝他干掉王世充开城投降,语气尽量诚恳点,封赏也不妨给大点。”
  房玄龄唱诺,然后又有些担心的问道:“殿下,这道招降信怎么送进城里交给段达?我们没办法把书信直接递到段达手里啊?”
  “谁说我这道书信是要给段达看的了?”陈丧良笑着反问。
  “那是给谁看的?”房玄龄又是一楞,然后看到陈丧良脸上的猥琐奸笑后,房玄龄也很快就醒悟过来,一拍额头骂了一句自己够笨,然后马上就替陈丧良写信招降段达了。
  ……
  于是乎,该发生的事当然就在晚上发生了,当天晚上,还是王玄应从洛口仓带来的那个使者,带着书信乘黑摸到了洛阳皇城的西面城下,高声表明身份要求入城,皇城守军用吊篮把他绞上城后,那使者也很快就得到了王世充的亲自接见,鬼扯了一通他惊险万分的送信经过,然后立即向王世充双手呈上所谓的王玄应亲笔书信。
  再然后的事就十分简单了,打开宝贝儿子的书信看了内容发现没有事前约定的防伪暗记,心下通明的王世充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马上就喝令卫士将那倒霉使者拿下拷问。然后还没等王世充的卫士动手,那知道事情不妙的倒霉使者就已经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做了坦白,说明自己在路上曾经被隋军将士拿下,还得到了陈丧良的亲自接见,被陈丧良用金银官职收买变节才又跑来送信用计。
  倒霉使者交代得很彻底,还连陈丧良早已经拆开过书信观看内容这样的细节都向王世充做了报告,同时也报告了王玄应已经在洛口仓和虎牢关公布窦建德即将亲自提兵来援的喜讯。然而很可惜,老奸巨猾的王世充却是说什么对不敢轻信他的任何一句话了,一边继续盘问各种细节,一边喝令卫士仔细搜身,再然后无比自然的,陈丧良写给段达那道招降信,也就顺理成章的从那倒霉使者的衣服夹层里搜了出来。
  再接下来,那祖上不积德偏巧碰上了陈丧良这个阴损货的倒霉使者就是长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他所说的每一句大实话也就马上都变成了可能受陈丧良指使的胡说八道。所以尽管那倒霉使者一再声明他穿的衣服是陈丧良新赏给他的,疑心大起的王世充还是不肯再相信一字半句,除了下令把他押到殿外重刑拷打审问口供外,王世充自然如同陈丧良所预料的一样,拿起了那道事实上是真书信的伪信细看琢磨,研究不孝女婿此举的真正目的。
  不能说王世充笨,也不能说是陈丧良高明,完全就是人性使然,在知道书信是伪造的情况下,聪明过人的王世充就只能是反过来琢磨研究这道书信。接着更加顺理成章的,王世充很快就断定不孝女婿在近日内有所行动,还很可能是示敌以虚引蛇出洞,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上当中计!再然后很快的,洛口仓很可能在近日内遇险的判断,便立即出现在了王世充的脑海中。
  效果比陈丧良期待的还好,王世充很快就叫来了三名心腹卫士,让他们化装成普通百姓连夜出城走不同道路去洛口仓给王玄应带去一道口谕:“优先固守洛口仓!可以适当抽调一些虎牢关军队加强洛口仓防御,陈贼在近日内很可能会偷袭洛口仓!”
  三名卫士应诺,把王世充的口谕背熟之余,又有卫士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陈贼军队封锁严密,卑职等如果过不了陈贼封锁,能否立即回城?”
  “放心去吧。”王世充微笑收到:“陈贼的封锁是很严密,但朕可以断定,你们今天晚上一定会很顺利的突破陈贼封锁,因为陈贼希望你们去给朕传旨。”
  三名卫士将信将疑的应诺间,王世充又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道内容相同的假信,预防不孝女婿故意放走一两个又抓捕其中一个,让卫士在不慎被俘时可以献上书信换取活命,寻机再脱身回来,但见到王玄应后必须说明不必看这道假信。三名心腹卫士见王世充安排周全,这才放心告辞离去。
  “小贼,敢和老夫玩心眼,你还嫩了点!”这是王世充的心里话。
第六百零一章
故弄玄虚
  知不孝女婿者莫过老丈人,如老狐狸王世充所料,料定奸诈老丈人肯定会派遣信使出城去洛口仓与王玄应联系,陈丧良果然命令值夜军队故意放松了一些防范,即便发现一个信使出城也故意没有阻拦,有意让郑军信使摸过隋军封锁线,连滚带爬的溜向东面。
  确认了城内果然有信使连夜出城,陈丧良心下大定之余,立即着手安排东征计划,决定亲自率领三万五千军队东进攻取虎牢关和洛口仓,让袁天罡和屈突通率领后军继续围困洛阳皇城,也继续修筑尚未完成的围城工事,又交代一旦遭遇敌人出城反击,万不可出兵迎战,只需闭营自保即可。
  袁天罡和屈突通都劝陈丧良多带一些军队去东线,因为郑军在东线不仅有将近四万的军队,还有坚城雄关可守,陈丧良带去的军队在兵力运用方面实在有点捉襟见肘,同时隋军主力即便在三场大战中都蒙受一定损失,但是又补充了刘黑闼和秦琼两支偏师,总兵力仍然还有九万以上,陈丧良就算再往东线增派上万军队,后军的力量也还足够把王世充困死在皇城内。
  陈丧良谢绝了袁天罡和屈突通等帮凶的好意,因为刘黑闼和秦琼这两支偏师接连大战,士卒疲惫不堪,伤病情况也很严重,战斗力受到不小影响,同时隋军主力现在也并不是处于最佳状态,时刻防备王世充狗急跳墙的同时还得担起押粮、守营和督促百姓降卒修建工事的重任,压力半点都不比攻打虎牢关和洛口仓小。所以陈丧良坚持留下大部分军队包围洛阳,也把刘黑闼和秦琼这两支疲惫之师留在了洛阳战场,让他们承担守卫营地的相对比较轻松的任务,给他们麾下的疲惫士卒以休息机会。
  至于在出征将领方面,桀骜不驯的罗士信陈丧良当然是必须把他带上才敢放心——不然袁天罡和屈突通还真压不服他,还有擅长打突击战的王伏宝也必须带上,尉迟敬德、木兰、丘行恭、史万宝、殷开山和报国军诸将也随军同行,辅之以封德彝和孙伏伽等文官。除此之外,陈丧良还出人意料的点名把新降将徐世勣也带到了军中,又特意从战俘中挑选了五百多名新降郑军士卒随行,并且把这些新降士卒交给了徐世勣统率。
  另外也有一个旗号问题,原本陈丧良还打算让袁天罡和屈突通虚打自己的旗号恐吓敌人,自己则打上屈突通的旗号去东线招摇撞骗,但考虑到以老丈人的性格自己不管怎么做他都肯定会生出疑心,陈丧良干脆来了一个以不变应万变,大摇大摆的打上自己那面张牙舞爪的唐王大旗发起东征,后军则只建袁天罡和屈突通的旗号,实则实之,虚也虚之,让狡猾老丈人去疑神疑鬼。
  还别说,陈丧良这一手还真让伪郑朝廷费了不少琢磨,在城墙上看到隋军偏师打着陈丧良的旗号西进,不要说是老奸巨滑的王世充了,就是许多的伪郑朝廷文武官员也是满肚子狐疑,怀疑陈丧良到底有没有率军离开洛阳战场——没办法,陈丧良在这方面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一些。所以王仁则、张童儿和董睿等莽夫建议乘机出城反击时,不但挨了王世充的训斥,他们的同僚也纷纷警告道:“几位将军,不能莽撞,陈贼诡计多端,最擅用谋,他亲自率军脱离主战场这点十分可疑,我军万不能轻易出击,一旦中计,后悔晚矣!”
  敌情不明,洛阳郑军不敢轻易发起反击,愣头青陈丧良却是顾头不顾尾,带着三万多隋军将士一路轻车急行,只用了一个白天时间就赶到了偃师,与仅见几面的鸟贼表叔李客师会师在了一处。见面后互叙了叔侄主臣之礼,陈丧良立即向李客师问起洛口仓和虎牢关的最新情况,李客师则赶紧奏道:“禀殿下,我军斥候不久前探得消息,就在今天上午,王贼军队约五千人,突然从虎牢关移驻到了洛口仓城。”
  “王玄应从虎牢关抽调军队回援洛口仓城?”陈丧良一听大喜,忙问道:“为什么?有没有探得原因?”
  “没有。”李客师摇头,又十分疑惑的说道:“末将也正在奇怪这事,无缘无故的,王玄应怎么会做这样的调整?如果说他是探到了殿下你亲自率军东征的消息,这才赶紧抽调军队增强洛口仓防御,那时间上也来不及啊?殿下你今天清晨才出兵,他怎么能在今天上午就做出反应?”
  “王世充老狐狸果然上当了,王玄应那小子也果然和以前一模一样,对他老爸的话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违抗。”陈丧良心中暗喜,也没有急着向表叔解释原因,只是又赶紧问起敌人在虎牢关和洛口仓目前的兵力部属情况。
  李客师又如实回答,说王世充的长子王玄应目前就驻扎在洛口仓中,补强兵力又接纳了从回洛逃来的郑军席辨残部后,总兵力估计有两万七八千人,其中包括大约四千左右的骑兵,主要部将有陈智略、席辨、郭什柱和葛彦璋等人;虎牢关那边则是由王玄应的副手杨公卿驻守,兵力大约一万二三千人,其中骑兵数量也很少,主要文武有戴胄、沈悦、王行本、裴孝达和张升等——其中王行本还是王世充的侄子受封荆王,但没多少战场经验难托重任,所以王玄应才让经验丰富的大将杨公卿担任虎牢关主将。
  首要目标虎牢关的守军还没次要目标洛口仓的一半多,这点当然让陈丧良的心中更加欢喜,但是虎牢关的坚固城池毕竟放在了那里,就是守军再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同时一万二三的守军也是一支绝对不容忽视的力量。所以陈丧良还是不敢有半点的疏忽大意,又决定从偃师驻军中抽调四千军队一同东行参战,补强自己有些不足的兵力,同时又封赏了追随李客师来此参战的降将郝孝德不提。
  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后,仅带有十天粮草的隋军偏师次日便渡过了洛水向洛口仓开拔,郑军斥候把情况报告到王玄应面前,王玄应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下令全城戒严,紧闭四门准备作战,还早早就部署了四门守军和责任将领。然后到了下午时分,隋军队伍果然开抵到了洛口仓城下,王玄应又慌忙登上城墙,观察隋军的立营情况。
  王玄应并没能看到隋军立营,相反还看到隋军将士刚抵达石子河河畔,立即就着手在河上搭建多道浮桥,似乎准备立即渡过石子河。王玄应见了大奇,惊讶说道:“申时已经快要过半了,陈贼为什么还不抓紧时间建立营地,怎么还在搭浮桥?难道他要把大营建立在石子河东岸,那他攻打洛口仓不就变得不方便了?”
  “陈贼的目标真是洛口仓吗?”郭什柱也无比狐疑的说道:“想攻打洛口仓,他就必须要把营地安置在石子河以西,这刚到洛口仓就马上渡河,怎么看都不象是准备攻打洛口仓的模样啊?”
  “唐贼的真正目标会不会是虎牢关?”有些喜欢咬文嚼字的陈丧良家门陈智略看出其中门道,说道:“反其道而行之,绕过洛口仓先取虎牢关,得手后形成关门打虎之势,掉过头再来攻打洛口仓?”
  听到陈智略这话,王玄应多少有些动摇,但仔细一想后却又摇头说道:“不象,我军细作探报,陈贼军队这次带来的辎重车辆并不是很多,他如果直接去攻打虎牢关,一旦久战不下粮草必然告急,有我们钉在他的粮道咽喉上,他想补给粮草也难。再说了,父皇他已经查明陈贼这次的真正目标是洛口仓,绝不可能是虎牢关,父皇不会错的。”
  讨论了许久都猜不出陈丧良的真正用意,王玄应干脆也来了一个以不变应万变,坐视隋军搭桥过河,等待妹夫有了新的动作再决定如何应对。结果隋军队伍还真的就在当天就全部渡过了石子河,傍晚时在石子河东面十里处建立临时行营过夜,然后也有郑军将领提议乘夜劫营,无奈王玄应却谨记父亲坚守洛口仓的命令,又害怕这是奸诈妹夫的诱敌之计,断然拒绝。
  王玄应第二天就为他的决定悔青了肠子,次日清晨,近四万隋军在陈丧良的率领下继续向虎牢关开拔,没花多少时间就抵达虎牢关城下,在距离关门只有五里的位置安营下寨。斥候把消息报告到王玄应面前,王玄应瞠目结舌之余,也顿时陷入了两难境地,出击吧,既给了奸诈妹夫野战机会又得违背父亲只许守城不许出战的命令,不出击吧,虎牢关那边一旦沦陷,洛口仓彻底孤立无援不说,窦建德即将派来的援军也再没办法直接开抵洛阳城下解围。左右为难,本身才具很是一般的王玄应算是彻底的束手无策了。
  王玄应左右为难的时候,陈丧良早已迫不及待的亲自来到了虎牢关城下窥视敌情,结果发现虎牢关这边果然对自军的火药爆破战术做了一定防范,在城下加修了一道羊马墙阻止尖头木驴逼近城墙,同时也加深了护城河,加装了夜叉檑和修建了大量的拒马鹿角,想尽一切办法阻止隋军攻城武器靠近城墙,守备甚是严密,正面攻打的话,这次并没有携带沉重火炮的陈丧良把握还是和上次一样不大。
  看着虎牢关的坚固工事皱了皱眉头,陈丧良叫来了点名随行的徐世勣,向他问道:“徐将军,记得当初李密是靠地道拿下了虎牢关,他挖掘了几条地道?”
  “就末将所知,就是一条。”徐世勣如实答道:“但是那条地道是通向虎牢关东门外,得手后李密还下令把那条地道重新填塞,以免被敌人重新利用。”
  尽管对此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但是得到了这个绝情回答后,陈丧良仍然还是万分失望。那边徐世勣则悄悄看了看左右,向陈丧良低声问道:“殿下,末将冒昧问一句,你让末将新降士卒,是否想让末将率领这些新降兵进虎牢关诈降?如果是的话,末将何时动手?”
  “聪明,本王果然看错你。”笑着称赞了徐世勣一句,陈丧良坦然承认自己确实有这个打算,然后又说道:“但这事不能急,敌人也不是傻子,我们的军队刚到城下你就跑去投降,任谁都会怀疑你是诈降,你不但会有性命危险,就算敌人暂时相信你,也肯定会解除你的武装,把你暂时拘禁。你的诈降想要得手,得等机会出现。”
  徐世勣应诺,然后赶紧在木兰的虎视耽耽中稍微退后,与陈丧良保持一定距离避免瓜田李下,陈丧良则心中飞快盘算,暗暗琢磨,“只有十天粮草,今天是第三天,就算距离不远可以撤回偃师补充粮草,我也最多只剩下六天时间拿下这虎牢关,错过了这个机会,敌人肯定会重新补强虎牢关兵力了,我的时间很宝贵。现在我的有利条件是不怕野战,还有敌人应该还在怀疑我的真正下手目标,也肯定会怀疑我有什么办法迅速破城,我该怎么……?”
  心下飞快盘算时,虎牢关西门城上突然传来了叫喊声,陈丧良抬头看去时,见城上出现了几个穿着华贵的郑军文武,同时还有士卒飞报说王行本出面邀请自己过去答话。陈丧良本想同意,但策马刚动,陈丧良却又改了主意,暗道:“不能去,我还有一个有利之处就是敌人肯定还在怀疑我究竟有没有亲自来到虎牢关下,我这时候露面只会让敌人确认这个疑点,只能让他们继续疑神疑鬼去。”
  想到这里,陈丧良重新勒住战马,又稍做盘算后,就命令徐世勣出面,宣称说自己不想搭理王行本,顺便放出狂言让王行本洗干净脖子等死,七天之内,必然取下王行本首级为自己的祖坟报仇!徐世勣依令上前答话,结果虎牢关城上也很快响起了辱骂声,还有人拉弓放箭想射死叛徒徐世勣,幸得徐世勣反应快早早逃了回来。
  狼狈逃回陈丧良身边后,徐世勣擦了一把脸上汗水,向陈丧良说道:“殿下,末将之前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还是刚才看到了他才突然想起来,有这个人在虎牢关城里,末将去诈降恐怕很难成功。”
  “什么人这么厉害?”陈丧良好奇问道。
  “王世充的兵部侍郎,戴胄。”徐世勣如实答道:“这个匹夫十分狡诈,算得上足智多谋,诡计多端,王世充打败李密的战事中,有不少胜仗实际上就是靠他的出谋划策,是王世充麾下的首席谋士,连李密对他都有些忌惮。”
  戴胄这个名字陈丧良不止一次听说过,但因为他没在电视上露过面的缘故,陈丧良还真的没怎么仔细留意过这个人,这会听了徐世勣的介绍当然是兴趣大起,赶紧又问关于详细情况时,这才知道戴胄是在自己进关中后才在王世充麾下逐渐崛起的谋士,一度成为王世充的谋主,只是因为极力反对王世充称帝才被发配到虎牢关任职。但即便这样,王世充称帝后仍然还是给戴胄封了一个兵部侍郎的要职,这点也可以戴胄在郑军之中的分量。
  听完了徐世勣的介绍,陈丧良象是在一团迷雾中突然看到了一个方向,但如何确定这个方向陈丧良却一时半会办不到,又不愿在城下逗留过久被敌人确认身份,陈丧良索性就下令撤回营地,准备回营后再仔细琢磨如何以计破城。但陈丧良还真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个无心之举,反而给他创造了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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