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校对)第28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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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出于唇亡齿寒的考虑和不良女婿的将来威胁,迅速订立了与李密的正式盟约之后,王世充一边派人把宇文温连同松树炮图纸送往洛口仓,一边立即着手布置出兵事宜,攻打宇文化及的背后为李密分担正面压力,结果这么一来,自然也就苦了可怜的化及兄。
  尽管在实力方面远远不及化及兄,但王世充手里还是有一点本钱的,最起码他从江都带来的淮南嫡系骨干还在,这些精锐在单兵战斗力方面其实并不亚于普通的骁果军士兵,武器装备更是不相上下,在守城战中也一直都被王世充当做预备队使用,始终没有暴露真正实力,而这一次,为了在野战中给化及兄施压,王世充毫不犹豫的投入这支数量大约八千人左右的精锐强兵,辅之以万余人的新编军队,直接向化及兄关押文武百官和隋炀帝后妃的金镛城发起了进攻。
  已经习惯了在野战中藐视天下对手的宇文军也犯了轻敌错误,探得王世充突然出兵向金镛城杀来,留守金镛城的化及兄心腹元武达与许弘仁不仅没有闭城死守,还十分狂妄的仅仅派出了万余军队,由许弘仁率领了出城迎战,与王世充会战于洛阳白马寺。
  宇文军为他们的轻敌付出了惨重代价,战阵尚未列定,东都猛将王仁则就率领三百重骑兵发起了冲锋,迂回着从侧翼杀入许弘仁阵中,来回冲刺,杀出杀入,凶悍如飞,过于轻敌的骁果军则没能以密集步兵队列拦住这支骑兵,被同样武装到了牙齿的王仁则接连冲破三个方阵,右翼一边大乱。接着王世充又马上下令前军进攻,抢在许弘仁发起冲锋前,抢先用五千新军缠住了骁果军的正面,不求败敌,只是不给许弘仁任何的先下手为强机会。
  如果许弘仁军是抢先发起进攻的话,那么凭借他的整体实力和如虹气势,就算赢不了王世充也不会吃太大的亏。但是很可惜,老奸巨滑的王世充无比明白士气可鼓不可泄的道理,从一开始就咄咄逼人的主动进攻,鼓舞自军的士气,并向敌人施加心理压力,已经习惯了在顺境中象砍瓜切菜一样屠杀敌人的骁果军陡逢逆境,就象当初张须陀麾下的齐郡精兵一样,不仅士气顿时受挫,心理上更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慌乱,继更加影响士气和动摇军心,形成了致命的恶性循环,失败也就无法避免了。
  最先崩溃的反倒是许弘仁的左翼,右翼已经被疯子一样的王仁则搅乱,正面又被王世充的步兵缠住,为了扭转局势,沉不住气的许弘仁选择了命令左翼出击,去反冲王世充的战阵。然而许弘仁军很快就绝望的发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支装备和他们同样精良的淮南军队,一支身材普遍稍微矮小但战斗经验却比他们更丰富的王牌军,王世充亲自率领皇牌出击,主动碰向许弘仁左翼,象洪流冲击土坝一样,瞬间就把许弘仁的左翼冲得土崩瓦解。
  不是骁果军将士不能打,是他们的对手同样能打还更知道这么打,不是骁果军将士不够勇敢顽强,是他们的对手更勇敢更顽强,当年穿着单薄皮甲的淮南步兵连突厥骑兵都敢正面硬扛,人挨马身顶骑的抬着头和突厥骑兵刀刀见血,让陈丧良和李渊等乱世枭雄都为他们的表现大吃一惊,现在穿上了东都洛阳最为精良的上等盔甲,拿着集大隋天下之力打造的最锋利武器,又有局部的数量优势,如果淮南军还打不败许弘仁的左翼,历史上的王世充也就不配在偃师上演黑八奇迹了。
  如潮攻势中,悍不畏死的淮南将士紧随着王世充的帅旗大步前进,刀砍斧劈枪捅身体撞,红着眼睛只是拿武器往敌人身上招呼,金铁碰撞的火花处处可见,让人牙酸的钢铁摩擦声不绝于耳,那怕是重伤倒地,也要抱着一个敌人同归于尽。自打江都兵变后,就从没遇到这么疯狂勇猛敌人的骁果军将士迅速的开始慌乱了,不知不觉的开始胆怯和出现逃兵了,淮南将士则高歌猛进,如潮之势迅速打垮了许弘仁左翼,继而又继续冲向许弘仁的旗阵。
  有了骁果军的败兵当前锋,淮南军直接杀到许弘仁的旗阵面前更是易如反掌,靠溜须拍马才获得化及兄重用的许弘仁第一次看到这么疯狂的敌人冲来,顿时就吓得是面无人色手脚发软,下意识的掉转马头撒腿就往金镛城跑。已经被王仁则搅乱的许弘仁军右翼见了心慌,将领士兵下意识的撒腿逃跑跟上,继而影响了原本占据一定优势的正面前军,让他们在慌乱下也选择了撒腿逃命,王世充乘机下令发起总攻,许弘仁军也就再没了翻盘的希望。
  闻得许弘仁兵败,元武达大惊之余立即派兵出城接应,然而统帅力严重不及格的许弘仁却慌不择路,和许多菜鸟将领一样,看到那里的自己人多就往那里跑,本意当然是寻求友军保护,结果却是带动他的败兵直接冲击自家援军的正面,免费替王世充冲乱了援军的队列,也顺势影响到了援军的军心士气,让元武达派来的援军在还没有和王世充正面交手的情况,就已经自形凌乱,军心惶恐。
  天上突然掉下这么大的一个馅饼,王世充再不接住就不配做乱世枭雄,驱赶着许弘仁的败兵为前锋,王世充军一路狂冲猛打,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轻而易举的就冲垮了接应许弘仁的敌人,继而驱赶着先后两支敌人败兵继续向前,一路冲杀到了金镛城下,象砍瓜切菜一样的疯狂砍杀来不及入城的宇文军败兵,战获十分巨大。
  这一天绝对是骁果军自成军以来最屈辱的日子,白雪皑皑的旷野中,装备、训练和战斗力参差不齐的王世充以弱胜强,把一万多装备精良的骁果军将士砍得是丢盔卸甲,血流成泊,穿着上好盔甲的骁果军将士尸体铺满雪地,他们手里的锋利兵器则迅速成为了王世充军中新兵的杀人利器,更加有力和方便的砍杀骁果军败兵。骁果军士兵则只顾着逃亡入城,在慌乱中你推我搡,自相践踏,也在王世充军高喊的投降不杀口号中跪地投降无数。
  如果不是王世充下令鸣金收兵,王世充军就是想乘机杀入金镛城都有一线希望,结果鸣金铜锣敲响后,淤积在狭窄城门前的骁果军士兵倒是如蒙大赦,争先恐后的只是赶紧回城,已经杀得满身满脸是血的王仁则却冲回了王世充的身边,劈头盖脸的喝问道:“叔父,为什么要鸣金?我们有希望乘机杀进城里啊?”
  “见好就收吧,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得防着他们的垂死反击重创我们。”王世充冷冷答道:“我们手里总共就只有八千强兵,现在就打残了,今后还怎么打?先保住我们的现有战果,这一仗,也足够让宇文化及匹夫感觉肉疼了。”
  说罢,王世充又吩咐道:“立即传令下去,举凡投降的骁果军士兵,一律不许杀害和虐待。告诉他们,只要愿意加入我们,等我破了宇文化及逆贼之后,我会让他们返回关中和家人团聚,还会立即通知我的爱婿陈应良,让他替我善待他们在关中的家人!”
第五百一十六章
极品前锋
  如果化及兄也是一个穿越者的话,他一定会觉得自己象小胡子和小鬼子一样的苦逼,面前的对手明明都已经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了,却偏偏怎么都摆不平,为了各种利益掉转头去揍容易打的吧,看似举手可灭的弱小敌人却又突然变得无比的顽强,再怎么输就是不投降不屈服,然后之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敌人又马上从背后捅刀子了,腹背受敌,首尾难顾,看上去连战连捷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是苦逼得无法更苦逼。
  历史上的偃师大战后,因为邴元真为翟让报仇,故意把洛口仓城献给了王世充的缘故,心灰意冷的李密觉得没了东山再起的希望,干脆带着残兵败将和残余地盘投了老李家;被陈丧良妖蛾子翅膀改变的现在,童山大战中李密虽然遭到了惨败,但天下最大的粮仓洛口仓仍然还在李密手中,缓过了这口气炮灰军队要多少有多少,还有希望重回颠峰,所以这一次,李密打得和王世充一样的顽强。
  顽强的李密当然坑苦了可怜的化及兄,费了不少力气打造出了一批攻城武器,迫不及待的向洛口仓发起进攻时,志在必得的化及兄却遭到了最为顽强的抵抗,被化及兄接连屠堡逼上绝路的李密军将士同仇敌忾,寸步不让,凭借着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唯一优势,死死扛住了骁果军接连六次攻城,虽然也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却也给化及兄带去了不小伤亡。化及兄为此大为恼火,不顾天色将黑与士卒疲惫,执意不肯收兵,坚持发起夜战继续攻城。
  接连不断的攻击固然对路,战斗力强大的骁果军虽然疲惫,李密军的守城主力却更加疲惫,所以到了天色全黑时,李密军的洛口仓防线终于开始摇摇欲坠。然而就在这时,李密却突然发出了信号向外部求援,之前一直躲在偃月城和黑石堡里龟缩不出的李密军孙长乐与高季辅两部立即舍命出击,各自率领三百敢死队猛冲化及兄的背后和侧翼,吃饱喝足的敢死队贪图杀一个敌人得钱五贯的重赏,红着眼睛拼命上前,把又饿又累的骁果军杀得一时有些混乱。
  化及兄还犯了瞎指挥的毛病,偃月城和黑石堡的敢死队完全就是靠一口气撑着,侧翼和后军只要稍微顶住一段时间,凭借装备和人数的优势想要干掉李密军敢死队其实是易如反掌,但化及兄却调动了军队分头前去迎战,军队调动间,原本无比整齐的阵形顿时就露出了破绽。
  接下来自然是轮到李密的王牌内军骑兵出击了,王伯当和裴行俨两名猛将各领三百骑兵,突然从洛口仓南门和西门出击,兵分两路各自冲击化及兄调动军队后露出的破绽,结果李密不惜代价武装出来的内军骑兵也没让他失望,借着夜色的掩护,在骁果军的阵内左冲右突,奋勇杀敌,虽不至于动摇化及兄的阵脚,却也将化及兄的阵内搅出了不少混乱,化及兄又匆忙调动军队前堵又追,好不容易逼着王伯当和裴行俨带着总共已经只剩下一百余骑的内军骑兵逃出他的战阵,他的阵形却已经为之大乱。
  按照事前的约定,突出化及兄战阵的王伯当和裴行俨并没有撤回洛口仓,给化及兄追兵乘势入城的机会,选择了直接撤向三十里外的虎牢关寻求保护。然而令李密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暴跳如雷的化及兄竟然出动了大批骑兵追杀王裴二将的百余骑兵,把手里的精锐力量一分再分,李密大喜之下抓住时机发起反击,预备队迅速上城一通猛冲猛杀下来,终究还是打退了化及兄原本很有希望成功的第七次攻城。
  愤怒的化及兄原本还想再发起第八次攻城,然而司马德戡和陈智略等部将却不干了,因为骁果军将士从上午攻城到了这会天色全黑,上上下下都是又渴又累,疲惫不堪,且阵列已乱,攻城武器也消耗巨大,再想攻城十分困难,所以全都要求化及兄暂时收兵,待重整旗鼓后再来攻城。化及兄也是个没主见的人,觉得众将言之有理便下令鸣金,在李密军将士庆幸的目光中收兵返回了原地。
  化及兄的军队撤退后,已经紧张了整整一天的李密一屁股坐在了洒满鲜血的城墙上,左右侍从搀都搀不起他,看着化及兄灰溜溜撤兵的背影,李密还发自肺腑的哀号了一声,“险啊!再来一次,我肯定就扛不住了!”
  对李密来说是否极泰来,对化及兄来说是雪上加霜,休息了一夜过后,元武达和许弘仁在王世充面前吃了败仗的消息又突然传来,本就为攻城受挫而满肚子火气的化及兄更是大怒,竟然又要掉转头去攻打王世充。但这次就连宇文智及都不干了,都劝化及兄暂时冷静,说元许二将虽败却有城池可守,后方出不了什么大问题,与其让军队百里来回奔波,不如先拿下眼前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洛口仓。
  算是一个好哥哥的化及兄听了二弟的建议,没再去瞎折腾,选择了一边下令元武达等将全力固守金镛城,一边让军队补充攻城器械,准备休息一天后再发起攻城。然而与此同时,已经得到王世充技术支持的李密军工匠也全力赶造出了三十多门松树炮,架在了洛口仓城头准备迎战,王伯当和裴行俨二将也在当夜悄悄回到了洛口仓城,继续为李密统领内军骑兵,准备迎接更为残酷的血战。
  接下来的洛口仓保卫战自然更加的血腥和残酷,但接连受挫的骁果军将士却明显有些士气衰退,李密军突然使出的松树炮也让骁果军将士再次措手不及,攻城势头不大如前,李密军则士气得到恢复,信心逐渐回到身上。此消彼长之下,骁果军虽然在攻城战中仍然占据绝对上风,却再也无法象前天那样,经常能够冲上城墙给李密军施加巨大压力,几次攻城都被局限在城墙下,伤亡不小却毫无建树,间隔一天的再次强攻也最终是无功而返回。
  接二连三的挫折自然严重打击了化及兄的威信,本来就缺少寒衣的骁果军将士牢骚满腹,军心逐渐开始动摇,司马德戡和赵行枢等骁果军将领也终于再次确认,他们是把一头没脑子的蠢猪给扶上了丞相的位置,对化及兄更加的不满和不信任。同时也到了这个时候,在用计方面能够和陈丧良一较长短的李密也终于出手,间接宇文军的将帅关系。
  没有对历史先知先觉能力的李密在施展离间计方面,或许是差着穿越者陈丧良一截,但是用来对付普遍重点去长了肌肉的宇文军将帅却也足够——很简单的一个使者出城,很简单的一道给司马德戡的书信,很简单的阿谀奉承拍马屁一番,劝说司马德戡干掉无能无用的化及兄,与密公联手平分天下,然后不管这道书信能不能送到司马德戡的手里,密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密公当然不知道历史上化及兄和司马德戡曾经相爱相杀,密公只是从俘虏口中审问得知,江都兵变时主力军队是由司马德戡统领,化及兄是被司马德戡领着一帮骁果军将领抬上了高位,仅凭直觉就认为化及兄和司马德戡之间的关系可以利用,抓住化及兄接连受挫士气下滑的机会,抱着就算失败也不过损失一名使者和少许礼物的心思,用出了这条离间计。
  离间计的效果好得密公本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他的信使虽然没能把书信送到司马德戡的手里,在路上就已经被骁果军斥候拿下,连人带信一起送到了化及兄的面前,结果化及兄看到了书信后,却马上就对司马德戡生出了疑心和担心,生怕拦得住这次拦不住下次,迟早有一天会让手握兵权印把子的司马德戡动心,加之又顾忌司马德戡的兵权和威望,化及兄细一琢磨,干脆就借口金镛城告急,让司马德戡率领五千军队回援金镛城,变着法子的逐步剥夺司马德戡的手里兵权。
  司马德戡为这事当然和化及兄争执了一番,理由也当然是金镛城虽然战败却并不告急,用不着回兵去助守,化及兄却疑心更大,更加强迫司马德戡离开洛口仓前线。最后是细胳膊扭不过粗大腿,受制于人的司马德戡满肚子窝火的率军返回金镛城,对化及兄的怨气塞满胸膛,化及兄麾下因此自折一员重将不说,与司马德戡相善的赵行枢、李本等将也大为不满,将帅更加离心,士气也因此更加下滑。
  费了不少的劲探到这一结果,李密大喜过望的重赏王玄策之余,又得意狂笑道:“本公还真是高估了他宇文化及匹夫,想不到如此一条简单小计,就能让他自折臂膀,自乱军心,如此无能之辈,就是给他百万雄师,其实也毫不为惧!本公与王世充联手,足以攻破此贼!”
  “魏公,暂时还不能太过乐观。”同样深得李密喜爱信任的柴孝和恭敬说道:“宇文化及虽然无能,但他毕竟兵强马壮,军力强大,我们与王世充联手,在力量上仍然还要逊他一筹,不管是我们还是王世充,稍有闪失,仍然还有可能重蹈童山覆辙。以下官之见,最好还是尽快吧陈应良奸贼拉入战场,让他也替我们分担一部分压力,我们才可以做到真正的高枕无忧。”
  听到了死对头陈丧良的名字,李密黑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果这时候能够把陈应良奸贼拉入战场,我们是可以稳操胜算。但是这个奸贼不可能有这么好心现在就出兵,只会找尽各种理由借口拖延推辞,不让我们和宇文化及匹夫耗一个筋疲力尽,他就不会出手来拣便宜。”
  “魏公高才,难道就不能想个什么办法,引诱他陈应良奸贼尽快出兵?”柴孝和问道。
  “那有那么容易,想让那奸贼中计,比登天还难。”李密重重的哼了一声,又盘算了片刻后,李密又说道:“不过怎么都得试一试,我这就给他陈应良奸贼去一道书信,就说我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他如果再不出兵来帮忙,我就只能是放弃洛口仓撤回虎牢关,看他是什么态度。”
  “魏公妙计。”柴孝和喜道:“宇文化及若是拿下了洛口仓,必成陈应良的心腹大患,陈贼就算不出动主力,怎么也得派偏师给我们分担一些压力,他只要出了兵,我们就有机会祸水西引,让宇文化及匹夫去找他的麻烦。”
  李密点点头,哼道:“陈贼奸诈,虽然轻易不会上当中计,但宇文化及匹夫对他毕竟也是重大威胁,这一次,我就要看他敢不敢赌我军会主动让出洛口仓,让宇文化及在东都战场站稳脚步!”
  “既如此,魏公何不在求援信上再加上一段?”柴孝和建议道:“就说宇文化及匹夫遣使提议,要求用黎阳仓交换洛口仓,并允许我们带走部分洛口仓粮食,魏公你因为同盟之义,断然拒绝了。”
  李密又笑了,大力顿首道:“可以加上这一条。”
  ……
  怎么都该来看看丧尽天良陈丧良这边的情况了,现在的陈丧良确实是还没有出兵东都战场不假,但陈丧良却每天都在关注着东都战场的情况发展,从函谷关到洛口仓的官道上,每天都有背插红旗的驿卒快马来回,每日一报东都战场的军情变化,同时为了谨慎起见,陈丧良还让贺延玉和姚懿在函谷关准备了可以直飞大兴的信鸽,准备着在关键时刻以信鸽告急。
  但这还是远远不够,函谷关距离东都和洛口仓毕竟还有一段距离,斥候细作也得冒着被敌人发现的危险侦察敌情,传播消息,陈丧良通常每天只能收到五六天前东都军情塘报,再想收到关于洛口仓的军情塘报更是困难耗时,所以不仅陈丧良为此担忧不已,以房玄龄和魏徵为首的帮凶参谋也忧心忡忡,生怕王世充和李密的其中之一有什么闪失,让宇文化及成功在东都战场立稳脚步,继而严重威胁到陈丧良的关外利益。
  还是那句话,化及兄虽然无能,但他麾下的军队太强大了,全力西进的话,陈丧良就算可以凭借地利挡住他,也非得耗费无数时间和力量,白白便宜其他敌人。所以早在确认化及兄进驻金镛城的时候,陈丧良控制的大兴朝廷里就响起了一股声音,建议陈丧良尽快出兵对宇文化及施压,多少替王世充和李密分担一些压力,免得他们被化及兄所败,无法替陈丧良完成神圣而有光荣的三败俱伤任务。
  陈丧良也不止一次的考虑过派遣一支偏师先行东进,接管已经被李密军抛弃的渑池和新安二城,多少对化及兄施加一些压力,但这么做无疑又有惹火烧身的危险,狡诈如狐的王世充和李密也绝对不会错过这个祸水西引的天赐良机,所以陈丧良又每一次都打消了这个念头,仍然按兵不动不去理会。
  还好,在内线的暗助之下,陈丧良如愿以偿的让王世充和李密达成了同盟,让他们联手替自己牵制和消耗骁果军,但危险只是稍微降低了一些,作战主力大部东进的骁果军仍然还有可能拿下洛口仓立足,在兵精粮足的情况下掉头向关中进兵。所以陈丧良不得不再度考虑派遣偏师进兵渑池新安,稍微牵制一下化及兄,也给李密和王世充壮壮胆,鼓鼓气,让他们继续替自己消耗化及兄的实力。
  这么做仍然还有惹火烧身的危险,在与一干幕僚亲信讨论的时候,陈丧良就不无担忧的指出,自军一旦进兵东都距离化及兄过近,王世充和李密两个无耻小人铁定不惜代价的怂恿化及兄出兵西进,和自己的前锋干上,继而甚至还有可能纵容和直接化及兄全力向西来打关中大兴。所以陈丧良最后总结道:“为了预防万一,也为了我们将来出兵抢战果方便,我们是应该派遣一支前锋军队进驻渑池新安,拿下整个崤函道保证将来进兵,但我们的前锋绝对不能和骁果军直接干上,把宇文化及这条疯狗给引上来乱咬我们。”
  “丞相如果既想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也不是没有办法。”杜如晦苦笑说道:“丞相如果拉得下脸,不去顾忌名声道义,只要派遣一使请求与宇文化及联手,就绝不会出现那样的事……。”
  杜如晦的话没说完就自己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很清楚大隋头号伪君子陈丧良绝对不会采纳这个建议,陈丧良也苦笑说道:“克明,难得听到你出一个馊主意啊。这样的事我如果干了出来,天下人还不得马上用指头戳断我的脊梁骨?”
  杜如晦尴尬的笑笑,把嘴巴闭得更紧,那边已经逐渐被陈丧良带坏了的孙伏伽却若有所思,开口说道:“丞相确实不能这么做,但我们派去接管渑池新安的将领却可以这么做,我们如果安排前锋将领私下里与宇文化及言和通好,暗中缔结互不侵犯和约,那么岂不是就既给王世充、李密壮了胆,又一举拿下了崤函道战略要地,还不必担心宇文化及出兵来打我们了?”
  “主意是个好主意。”陈丧良苦笑说道:“但谁不怕担这个骂名?就算有人不怕背骂名,他又如何能让宇文化及相信,我们真的不会在关键时刻捅他一刀?不管王世充和李密如何的煽风点火,都不会冲着我们的军队发起进攻?这样的人,上那里去……?”
  话还没有说完,陈丧良突然楞了一楞,脱口道:“咦?”
  “咦?”房玄龄也突然失神惊呼。
  “咦?!”杜如晦和魏徵异口同声,同时发出惊讶声音。
  再然后,陈丧良、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徵四人异口同声,脱口说道:“我们怎么把他忘了?派他统兵去抢崤函道战略要地,让他出面私下和宇文化及缔结和约,约定彼此互不开战,王世充和李密就是跪下来给宇文化及磕头哀求,宇文化及也不会和他开战啊!”
  “丞相,几位尚书,你们说的是谁?”孙伏伽满头雾水的问道:“大兴城里,还能有这样的人?这样招骂的事,他能拉下脸来去做?”
  “他绝对拉得下这张脸!”陈丧良和房玄龄等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说罢,陈丧良还拍案而起,斩钉截铁的大声说道:“伏伽,马上替我给王世充和李密去信,就说薛举和李轨勾结窥视关中,我军主力暂时不能东出崤函道,但同盟之义不可负,翁婿之情不可忘!我们的前锋军队,在十天之内,必然会走出崤函道,进驻新安城,替他们牵制宇文化及,分担压力!”
第五百一十七章
援军为谁而来
  东都大混战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化及兄、王世充和李密三家都在刻意的做空西线,任由渑池和新安这两座很有战术意义的小县城空在西线,谁也不去争,谁也不去抢,之前一度占据新安城的李密军杨德方部,还抢在宇文军南渡黄河之前,主动放弃了新安城撤回偃师,故意让出了化及兄西进关中和陈丧良东出崤函道的道路。
  目的嘛,王世充和李密的目的当然是想把陈丧良尽快拖入东都战场,免得他一味的躲在关中看热闹拣便宜,更指望着奇迹出现,化及兄能够带着主力直接西进崤函道,直接去找陈丧良的麻烦,所以根本就用不着在西线布置半点兵力。
  可惜化及兄在这点上并不傻,知道自己一旦率领主力西进崤函道,王世充和李密这两条白眼狼就肯定会在他的背后搞风搞雨,同时将门出身的化及兄再是无能也知道地利的重要性,明白崤函道这条路上易守难攻,如果能把陈丧良的军队诱出崤函道交战,对骁果军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化及兄也一直都没去理会西线。而到了两线作战都进展不利的时候,化及兄当然更加不想屯兵西线,去开辟第三战场。
  三股势力的心照不宣当然白白便宜了陈丧良,渑池和新安两座城池虽然又小又破,被战火荼毒得城内居民还不到千人,但陈丧良只要出兵接管这两座小城,就等于是控制了整个崤函道天线,近而东都战场的战术主动权。可是这个诱惑放在面前,素来喜欢占便宜的陈丧良却难得按捺住了性子,死活不肯出兵东进,让着急把陈丧良拉进东都混战的王世充和李密望眼欲穿,急得喉咙里都快伸出爪子,也让化及兄军中那些有头脑的将官心中窃喜,只盼陈丧良最好是永远不要出兵东都。
  该来的总是会来,正当王世充与李密在化及兄强大军力的淫威下瑟瑟发抖时,腊月初一这天,一匹快马终于还是带着陈丧良的亲笔书信冲进了东都徽安门,给苦苦等待的王世充带了一个比天还大的喜讯——腊月初七之前,大兴隋军的前锋军队必然赶到新安一带参战,为王世充分担来自宇文军的压力!
  此外,虽然因为薛举和李轨缔盟进犯关中的缘故,陈丧良暂时还不能亲自率领主力东出崤函道,但陈丧良却在书信中明白告诉了王世充,自己的前军兵力规模为步兵万人和骑兵两千人,合计一万两千步骑,就算无法打败化及兄,也可以对化及兄形成实质威胁!
  鉴于陈丧良为人奸诈却素来信誉良好的缘故,王世充一直紧提在嗓子眼的心脏总算是平安放回了肚子里,如释重负的露出笑容,王世师和王世恽等王家众人也是个个都是喜形于色,都说这次总算是可以省不少心了。惟有王仁则不肯满意,还很不满的说道:“才一万两千军队,能起多大作用?了不起就是逼着宇文化及匹夫分兵几千万把人去提防他们,如果宇文化及匹夫铁了心的只守不战,五千军队进驻新安,就足够牵制关中前锋。”
  “别不知足了,贤婿能够出兵一万两千,已经算不错了。”王世充倒是比较乐观,微笑说道:“应良贤婿用兵一向是贵精不贵多,那怕是去征讨拥兵十几万的李密李渊这些匹夫,出兵规模也一直控制在五万左右,还照样把李密李渊这些奸贼打得穷于招架,他这次能够一口气派来一万两千援军,老夫已经十分满意了。”
  “没错,他派来多少军队不要紧,只要他出兵和宇文化及匹夫干上就行!”王世恽恶狠狠说道:“只要他和宇文化及匹夫开了战,我们就可以想方设法的嫁祸关中,让宇文化及匹夫全力去对付!”
  “五弟,依愚兄之见,最好是想办法让宇文化及匹夫知道这件事,越快越好。”王家老大王世师建议道:“宇文化及匹夫知道陈应良即将出兵东都,肯定要调动军队去拦截迎战,他动起来不仅会露出破绽,给我们反击机会,我们面临的压力也马上可以小上许多。”
  “这事好办,马上就把消息公布出去,连同大兴军队腊月初七前抵达新安的消息一起公布出去,让我们的军队都知道,也让东都全城百姓知道。”王世充轻松的说道:“这么一来,我们的士气不但可以得到鼓舞,宇文化及匹夫那边也肯定很快就能知道了。”
  王家众人大喜,一起称善,接着王家老二王世衡也建议道:“贤弟,最好派几个信使去与李密联系,让他也知道这个好消息,坚定他与宇文化及匹夫死战到底的决心。就算宇文贼军封锁得严,我们的信使在路上就被宇文贼军拿下,也可以让宇文化及匹夫直接知道这件事,打击他的军心士气。”
  王世充听了无比满意,立即点头采纳,也马上安排了炮灰信使准备送信,而到了王世师提笔替王世充为李密写信时,王世充才终于发现了一个小问题,骂道:“这个应良,怎么如此的疏忽,竟然没在书信里提起他的前军主将是谁?”
  王家众人也这才发现陈丧良确实忘了提及这点,但这明显只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便谁也没有放在心上,都安慰王世充说没关系,等陈丧良的前军到来就知道谁是主将了。王世充也没怎么上心,只是在心里说道:“没事,不管是谁来都一样,男人有几个不爱金银珠宝和漂亮美女的?到时候把大把的珠宝美女往他面前一送,不愁不能把他立即拉进战场。”
  和王世充预料的一样,当他全力开动宣传机器,把关中援军保证在腊月初七之前赶到新安的喜讯公布出去后,目前已经只剩北城半壁的东都军队上下确实是欣喜若狂,士气大振,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纷纷喜笑颜开,都说爱民如子的陈丧良终于还是回来了,好日子又有指望了。而顺理成章的,宇文军的细作斥候当然也迅速探听到了这个重要消息,并且立即报告到了金镛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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