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校对)第17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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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应良并没有站在帅案后吩咐,而是越过帅案,走到了刘长恭的面前,柔声说道:“刘大哥,这道命令,我不是以全军主帅的身份向你下令,而是以你兄弟的身份向你下令,这条命令是……。”
  说着,陈应良突然张开双臂,当众拥抱住了刘长恭,说道:“刘大哥,兄弟我给你的命令是,活着回来!你是我的好大哥,讲义气,把我当手足兄弟一样照顾爱护,所以,你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
  说着,陈应良还紧搂了刘长恭一下,又说了一句一定要活着回来,话音里还带上了哽咽,刘长恭则呆了一呆,然后眼泪也不由润湿了眼角,同样张臂抱住了陈应良,紧搂着陈应良,哽咽说道:“好兄弟,大哥一定会活着回来,我们以后还要继续做兄弟!做亲兄弟!”
  陈应良点点头,这才把令箭交给了刘长恭,然后抹去了脸上的眼泪,重新回到帅案后,拿起第三支令箭,朗声说道:“王世充听令,今夜初更三刻,你率领一万五千江都勤王军出营,缓缓北上,发现刘长恭遇袭,你马上假意前去增援于他,遭遇突厥拦截后,你假意战败,把突厥军队引向雁门城正西方向,退到山脚处与突厥结阵而战!待到突厥败退,全力追击!”
  “末将遵命!”
  王世充也是出列唱诺,也期盼着女婿能象对待刘长恭一样对待自己,给自己一些发自肺腑的叮嘱关心,可惜陈丧良的小陈世美外号却不是白叫的,又吩咐道:“还有,我会安排阚稜率领一军随同你行动,遭遇突厥后,你必须全力掩护阚稜军队优先撤退,结阵而战时也要全力保护于他,是否参战,何时参战,由阚稜队伍自行决定,情况再危急,你都不能让他们遭遇敌袭,更不能强迫他们参战!”
  看了一眼满脸难色的王世充,陈应良淡淡说道:“王郡丞,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嫡系,阚稜军是今夜大战的关键,关键中的关键,阚稜军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能扭转整个战场的局势!我之所以放心把他们交给你,也是因为我信得过你,同时更为了保护你,有他们在,就是有百万突厥军队围攻你,你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这么厉害?”王世充将信将疑,但考虑到不肖女婿不太可能在这种场面说笑,王世充还是抱拳唱诺,大声说道:“末将明白,请大帅放心!”
  陈应良点点头,这才把令箭交给王世充,然后喝令云定兴出列,向云定兴吩咐道:“云老将军,今夜二更,你率领两万左屯卫将士出营,在营前三里处集结侯命,收到王世充遇袭的消息或我的命令,你马上提兵北上,假意救援王世充,遭遇突厥拦截,且战且退向西面退却,吸引突厥追击,退到山脚下结阵而战,待到突厥败退,也是给我全力反击!记住,牵制住越多突厥军队越好!不必担心危险,突厥军队假如死战不退,我自会援军给你!”
  “末将领命。”云定兴恭敬唱诺,又好奇问道:“大帅,你把右武卫、江都军和末将的左屯卫主力都派出去了,五路主力只剩两路守卫大营,你还怎么派遣援军啊?”
  “老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应良微笑说道:“总之你放心,我是你小侄子,不会放着你不管。”
  云定兴很没脸皮的笑笑,这才退回班列,陈应良这才又喝道:“李建成、齐王杨暕听令!今夜二更正,你们尽提太原勤王军出营,左右列阵,与我的谯彭中军联手迎接始毕贼酋!今夜这一战,我们一定要取下始毕贼酋首级,冲进雁门城拜见皇帝陛下!”
  “齐王殿下。”陈应良又补充了一句,微笑说道:“破敌之后,你第一个率军入城拜见陛下,陛下与你父子连心,你也应该第一个拜见陛下!”
  “末将遵命!”杨暕欢天喜地的答应。
  “末将遵命。”李建成很温和的回答,又主动说道:“大帅,开战之后,末将请为前部先锋,率先冲击敌阵。”
  陈丧良笑笑,也很温和的说道:“准你所请。”
  命令颁布之后,隋军众将立即告辞回去整军出战,陈丧良与众人一一拱手告辞,互道珍重,直到把众人都送走后,陈丧良才把阴世师叫到面前,问起突厥假传令兵的准备情况,阴世师答道:“请大帅放心,十个假传令兵,还有二十个随从,全都准备好了,军衣、战马、盔甲和武器,全都天衣无缝。”
  “很好,一会把他们带来,我要亲自向他们颁布命令。”陈应良笑着点头,又吩咐道:“阴太守,今天晚上你和李靖一起随我出战,把李渊带上,大营这里,我交给魏徵和袁天罡他们守卫。再有,把李大使的假人头给我准备好。”
  阴世师含笑答应,这才下去安排十名假传令兵前来领命,结果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以幕僚身份陪同陈应良召开会议的长孙无忌才凑上前来,在陈丧良的耳边低声说道:“兄长,小弟之前仔细想过,如果今天晚上我们故意不把假人头交给突厥军队,李世民那小子,岂不是……?”
  陈丧良笑笑,笑容还颇苦涩,答道:“这一点,应该也在李世民的预料之中,他很清楚,以我的性格,只要能够增加一个拿下始毕贼酋首级彻底奠定胜机的机会,我就会按他的指点去做。而且以我和他兄长的交情,也不可能故意弄死他,不然的话,将来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李建成?”
  “不过嘛。”陈丧良又在心里暗暗说道:“李二你千算万算,肯定算不到一点,我不想弄死你,是我不想彻底改变历史进程,不想失去和雨儿好事成双的机会。”
  与此同时,十三万勤王大军也已经展开了大战前的最后准备,领取干粮火把,擦亮刀枪剑戟,清点弓弩羽箭,检查武器装备,喂饱战马准备草料,互道珍重暗留遗言,负责鼓舞士气的军法队成员在各个营地来回奔跑,大声呐喊,“将士们,想想我们的陈应良陈大帅吧,天下人谁不知道?两年多前,他落魄得拣菜叶子熬粥,被人逼着退婚,可是现在,他已经是我们十几万勤王大军的主帅了!为什么?就是因为他精忠报国,奋发图强,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打出了今天,想要变成第二个陈大帅,今天就是你们最好的机会!最好的机会!”
  “呸!狗娘养的!”左屯卫中有一个校尉重重吐了一口浓痰,然后瞪着旁边的士兵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检查装备?别听那些军法狗吹,那小子连鸡都没杀过,一刀一枪打出今天?狗屁!”
第二百四十四章
雁门决战(一)
  时已深秋,昼渐短,夜渐长,天气也逐渐转凉,酉时初刻才刚刚过去,纬度很高的雁门战场就已经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中,夜星稀疏,残月穿行在厚薄不匀的云彩之中,地面上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却也是视线不畅,难以看清稍远处的情况。
  看到这样的夜色,始毕可汗和阿史那一家多少都有一些皱眉头,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中作战,突厥军队最拿手的骑射绝技,会因为看不清楚目标的缘故而受到不小影响,整体战斗力也多少会打点折扣,将不利于突厥军队今夜一举击破勤王隋军的后续计划。
  不过还好,一战击破隋军勤王大军只是突厥方面的后续计划,在局势不利的情况下,突厥方面也大可以不去攻打隋军营地,只需要全力歼灭陈应良派给雁门城的援军,对突厥而言照样是一场不小胜利,所以在天色全黑没有之前,突厥军队实际上也已经做好了各种夜战准备,安排好了伏击计划和参战队伍,也安排好了预备队和继续围困雁门城的军队,还有未必一定出战的始毕可汗中军嫡系队伍,也未雨绸缪的做好了在夜间出营作战的安排,只等始毕可汗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簇拥着始毕可汗出营南下,直捣隋军大营。
  突厥方面的伏击计划是这样的,为了确保全歼增援雁门城的两路隋军,针对走滹沱河西面大路北上的隋军援军,阿史那果断放弃了在大营西南角和西北角伏击隋军的机会,把伏击战场安排在了突厥营地的正北面,雁门城西门十里外这个位置,只待隋军踏入陷阱,埋伏在突厥营地北门外的突厥军队就立即两路杀出,一路冲击隋军侧翼,一路切断隋军进入雁门城的道路,同时又有一支突厥从营地西面杀出,包抄袭击隋军援军的背后,三面包夹隋军援军,既不给隋军逃回南面大营的机会,也乘机尝试引诱雁门守军出城交战。所以阿史那一家对这个战场也十分重视,足足安排了三万军队布置埋伏,另外还安排一万预备队预防万一。
  看到这里朋友们可能要问了,既然突厥兵力充足,那为什么不在雁门城的东北面也安排一支军队,四面包夹隋军援军?答案就三个字,没必要。雁门城的东北面确实是突厥保卫圈的缺口,但隋军往那个方向逃命,就将再没有返回隋军大营的机会,同时也将彻底失去与隋军主力的联系,机动力强大的突厥军队大可以从容追杀,在追击战中施展骑射绝技,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既然如何,又何必把隋军援军逼得走投无路,和突厥军队拼一个鱼死网破?
  对于滹沱河东岸小路的隋军偏师,东有太行余脉西有滹沱河,鉴于地形狭窄的缘故,想要左右包夹隋军偏师显然不可能,所以始毕可汗和阿史那一家干脆布置了一个关门打狗的伏击计划,把伏击军队分为两队,南队在雁门城南面十里处埋伏,北队在雁门城南面五里处埋伏,待到隋军偏师北上,南队偃旗息鼓故意放隋军偏师北上,由北队负责拦截隋军偏师,然后南队再从南向北杀来,关门打狗前后夹击隋军偏师。考虑到这个战场的地形狭窄,不利于兵力展开,阿史那一家倒是只在这个战场安排两万五千军队,其中相当一部分兵力还用不着参与伏击,专心防范雁门守军出城突击。
  除此之外,鉴于陈丧良诡计多端的缘故,已经吃过不少亏的突厥军队还准备了大量的预备队,时刻准备出击应变。同时也因为拓羯胡兵已经靠不住的缘故,为了避免伏击计划走漏消息,始毕可汗和阿史那一家干脆就没有提前让拓羯胡兵知道今夜将有大战的消息,准备着待到伏击发动,再命令拓羯胡兵备战侯命,然后再根据战场情况临时决定如何使用这些拓羯胡兵。
  伏击计划和应变计划都安排好了,但是让始毕可汗和阿史那一家颇为伤神的是,他们并不知道隋军的出兵时间,只能是坐着干等消息,连觉都不敢睡的等待战事展开。但还好,阿史那一家这次身边还有一个比较合格的内奸叫李二,主动给始毕可汗和阿史那一家排忧解难道:“可汗请放心,虽然陈应良蛮子此前并没有安排出兵时间,但是夜战奇袭一般都是在半夜展开,晚辈斗胆揣测,陈应良小蛮子应该是在二更以后出兵,三更过后才可能展开战事。”
  “有道理,应该是这样。”
  阿史那一家纷纷点头,都劝始毕可汗耐心等待,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以便指挥战事,始毕可汗也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打着盹耐心等待战事展开。反倒是之前信誓旦旦的李二心中冷笑,“你是得抓紧时间休息了,今天晚上这场大战,对陈应良来说是越早展开机会越多,我如果所料不差,陈应良这次肯定会一反常态,提前动手,今天晚上这场大战,也肯定比任何人预料的更早展开!”
  ……
  耐心等待的同时,始毕可汗和阿史那一家当然怎么都有一些提心吊胆,不过和隋军先锋刘长恭比起来,这点提心吊胆实在算不上什么,而随着右武卫将士的出营集结,队列逐渐成形,刘长恭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也更加强烈,紧张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刘长恭只是性格粗豪马虎,并不傻,傻的话也爬不到今天的位置,早在陈应良与他拥抱告别的那一刻,刘长恭就已经明白好兄弟是把最危险的任务交给了自己,危险程度还非同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刘长恭当然也有些埋怨陈应良不够义气,不交派给自己轻松一些的任务,但刘长恭也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不了硬仗恶仗,好兄弟把负责诱敌的逃跑任务交给自己,多少也是让自己有一展所长的打算,加上军令难违,所以刘长恭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接过这个任务,去帮好兄弟引诱敌人分兵。
  为了不让突厥猜疑,隋军大营里的灯火并不密集,刘长恭的队伍也没打多少火把,万余担任诱敌任务的隋军将士携带着三天的干粮,静悄悄的在大营正门外排列成队,尽管除了少数隋军将领,这些隋军将士并不知道他们将要面临什么样的艰难困苦,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这些隋军将士还是很少有人言语吭声,都明白今天晚上有一场恶战苦战等着自己,这些隋军将士所能做的,除了依令行事外,也就只剩下了祈祷,祈祷此战大胜,也祈祷上天保佑自己平安渡过今夜。
  军队集结完毕后,戌时初刻的出击时间也随之到来,副手贺兰宜低声提醒,询问刘长恭是否下令出发?还反复问了两次,正在紧张不安中的刘长恭才如梦初醒,先是慌忙点头,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夜幕下的隋军大营,还有高高飘扬的好兄弟帅旗,刘长恭这才低声说道:“传令下去,出发!”
  命令传达,身兼重任的万余右武卫将士小跑向北行进了,在马邑向导和刘长恭旗帜的指引下,默默的小跑向注定充满鲜血与杀戮的修罗战场。而在他们身后,一万五千江都将士与两千多谯彭将士,也开始了最后的战前检查,时间的指针再指向初更二刻时,这些江都将士也在王世充的亲自率领下出营集结,还把那些扛着丈长陌刀和携带着布包武器的谯彭将士簇拥在了队伍中间,以血肉之躯替他们充当墙壁护盾。
  没有人知道那四百余名谯彭将士携带的是什么武器,他们手里的武器只有四尺多五尺长,并不粗,还全都用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象一根包着的棍子,让人无法得见端倪,包括王世充都对这种武器充满好奇,但即便是王世充亲自出面打听情况,要求看看这些麻布包着棍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却遭到了这些谯彭将士的断然拒绝,率领这支古怪军队的三狗子还向王世充稽首赔罪,说是没有陈应良的命令,他绝对不能让人看到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让王世充碰了一鼻子灰。
  江都将士出营的同时,提前渡过滹沱河的右武卫偏师,也在陈应良老战友谢子冲的率领下,沿着滹沱河东岸的狭窄道路向北挺进了,消息送到了隋军中军大帐,正在大帐耐心等待的陈应良点点头,向旁边的阴世师和李靖等人说道:“开始了,我敢打赌,今天这个晚上肯定很长,也许还将是我一生中最长的一夜。”
  说罢,陈应良又拿起帅案上的公文观看,却不知因为什么,拿起的公文却碰翻了帅案上烛台,烛台跌落翻滚,众人都吃了一惊,陈丧良也不由开口自嘲道:“想不到我还是有点紧张。”
  众人会心微笑,惟有天黑后就被提到中军大帐的李渊面无表情,还在心中冷哼,骂了一句沉不住气的穷小子,但悄悄骂完了,李渊却发现自己的腿在无意识的轻轻颤抖,心里也不由又嘀咕了一句,“二郎,你可千万别玩邪的,害了你父亲的老命啊。”
  ……
  还是来看看隋军先锋刘长恭这边的情况吧,按照陈丧良的作战要求,隋军先锋是以小跑走完了前十里路程,速度并不太快,直到越过了十里路程,进入了突厥军队的防区,刘长恭才低声下令全军加速,并且尽量靠近西面的吕梁山脉向北行军,以最快速度通过突厥大营侧面,东都保卫战结束后补充了大批精锐的右武卫将士依令而行,速度陡然加快,队形也没有出现大的混乱,掉队极少。
  接下来这十里路对于一个身体健康的青壮男子而言,当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但是对于隋军主帅陈应良而言,却是最为备受煎熬的时间——倘若突厥军队不在后营设伏,而是在前营设伏或者营旁设伏,那么陈应良的一切作战计划都将被彻底打乱。所以当收到斥候报告后,紧张之下,陈应良干脆大步走出了帅帐向北眺望,倾听山谷回声,生怕传来对自己最不利的喊杀声音,心理所承受的压力之巨大,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与此同时的突厥这边,尽管始毕可汗为了请君入瓮,已经故意收回了之前一度活动猖獗的突厥哨骑,但怎么都少不得要在南面路上安排一些伏路斥候,探察隋军动静,刘长恭率领的隋军先锋队伍又颇为庞大,这么大规模的行军,当然也很难瞒得过突厥斥候的眼睛,所以当隋军先锋距离突厥营地还有三里路程的时候,突厥斥候就已经把消息飞奔送回了大营,送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始毕可汗面前。
  “已经来了?!”此前没有料到隋军会这么快动手的始毕可汗大吃了一惊,跳起来去看帐边的漏钟时,发现时间才开始接近二更,顿时惊讶说道:“还没到二更就来了?陈应良蛮子为何出手如此之早?”
  “可汗,这是陈应良蛮子的惯用手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旁边的李二指出道:“晚辈之前说过,举凡夜间奇袭,出兵时间通常都是在二更左右,三更或四更动手,但一些用兵行家却并不拘泥于这个常规,或是傍晚动手,或是黎明之前动手,其目的仍然不外乎出其不意,抢占先机。陈应良小蛮子奸诈过人,用这样的手段并不奇怪。”
  觉得李二的分析有理,始毕可汗便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往深里去分析陈应良此举的真正目的,旁边的阿史那一家却有几人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汗,是否出兵接战?”
  “蠢货,我们早就布置好了埋伏,这时候就动手,把蛮子打跑了怎么办?”始毕可汗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脏话,喝道:“佯做不知,让蛮子军队越过我们的营地,等他们进了陷阱,那伦会好生收拾他们!再有,继续严密监视蛮子动静,一有异动,马上来报,不得有半点延误!”
  靠着始毕可汗的有意放纵,隋军先锋很是顺利的来到了突厥营地的西南角,并且以更快速度飞快向北挺进,迂回赶往三十里外的雁门城。与此同时,右武卫偏师在滹沱河的动向,也已经被突厥斥候飞报到了始毕可汗的面前,而因为占据地利的缘故,始毕可汗最不担心的就是滹沱河这个偏师战场,收到消息不仅没有半点吃惊,还冷笑道:“赶快来吧,那条路距离雁门城虽然要比大路近出十来里,但那里的地形,哼哼,进了我在那里布置的陷阱,你们这些狗蛮子一个都别想跑!”
  这也是两军斥候传令兵注定要辛苦奔波的一个晚上,二更正刚到,隋军斥候把刘长恭队伍顺利进入突厥大营西面开阔地的消息送到了陈应良面前,陈应良却不仅没有因为进展顺利而欣喜,相反还脸色更加凝重,只一挥手就打发辛苦策马冲锋了二十里的斥候离开,然后又把目光转向营外,而此刻在营北三里处集结的隋军队伍已然换成了云定兴率领的左屯卫主力,此前第二波出营的江都勤王军则早在一刻钟前就已经按照既定计划缓缓北上,节约时间和路程,同时也故意让突厥那边察觉。
  这时,接替三狗子率领军法队保护陈应良的阴世师来到了面前,向陈应良拱手说道:“大帅,云老将军的队伍已经进入了既定位置,我军主力何时出营?请大帅示下。”
  “不既,确认了前方开战再说。”陈应良摇头,又攥了攥拳头,发现自己的手心尽是冷汗。
  时间仿佛凝固,走得无比之慢,两军主帅都在提心吊胆的等待间,刘长恭率领的隋军先锋,终于还是毫无声息的越过了突厥营地侧面,在突厥营地相对比较开阔的东北角掉头向东,脚步不停的奔向雁门城。而与此同时,还有一支隋军队伍正在向着北面挺进的消息,也被突厥斥候送到了始毕可汗的面前!
  自愿留在突厥营内担当人质的李二也终于面临了第一个考验,听到隋军还有后军的消息,始毕可汗立即转向了李二,大声喝问道:“蛮子为什么还有后军?此前你向我们介绍蛮子战术时,并没有提到这支蛮子后军啊?”
  “可汗恕罪,晚辈也不知道为什么。”李二满脸的惶恐,赶紧说道:“父亲在向我介绍陈应良蛮子的战术计划时,并没有提到这支蛮子后军,晚辈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
  “可汗,或许是陈应良蛮子临时调整了战术计划。”突厥军中为数不多的文官参谋执思迷力分析道:“派遣军队迂回增援雁门城,一旦被我们发现,肯定是无比危险,陈应良蛮子为了预防有变,安排一支后军接应并不奇怪。这支军队也许还有可能是声东击西,故意徉攻我们的大营,引诱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南面,然后蛮子援军就可以冲进雁门城。”
  “可汗,这个可能很大。”阿史那·郁射也说道:“我们也用不着担心,此前我们为了提防有变,也准备了数量绝对足够的预备队,蛮子后军佯攻我们的大营,我们守营就行,蛮子后军如果跑去救援他们的前军更好,我们的预备队马上就可以从西门和南门出营,冲击他们的侧翼,也切断他们的归路,这样我们的斩获还肯定更大一些。”
  始毕可汗听了点头,然后又心中一动,忙吩咐道:“快,给我盯紧这支蛮子后军的情况,查清楚他们到底是那里来的蛮子军队,看看是不是唐公爵的军队,是的话就糟了。”
  帐中附离应诺,立即下去安排,那边李二则赶紧说道:“可汗,绝不可能是我父亲的军队,如果这支后军是我父亲的军队,那他肯定是马上派人来和你联络了。”
  “有点道理。”始毕可汗点点头,这才想起如果隋军后军是李渊队伍的话,李渊肯定是马上就派人来与自己联络了,但是到现在都还没发生这一情况,足以证明李渊仍然还在隋军营中,突厥军队也还有着一举击破隋军主力砍下陈应良人头的希望。
  再接下来的时间就更缓慢了,陈应良和始毕可汗相距二十余里,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在中军帐里背着手兜起了圈子,陈应良还很不讲卫士的啃起了指甲,脸色凝重如水,始毕贼酋则更不文明的当众把一个帐中侍女拉进怀里,伸手进她的衣内粗暴揉捏,发泄心头的紧张不安,直把那侍女全身揉捏得到处都是青紫淤血,眼泪不断流下。
  二更二刻已过,正当时间的指针即将指向二更三刻现代时间夜间十一点三十分时,正当陈应良几乎把左手拇指的指甲啃光时,也正当始毕可汗忍无可忍把怀中侍女上衣撕开,趴在她身上啃咬时,滹沱河的东面率先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战鼓声和铜锣声。听到这声音,都已经咬得满嘴是血的始毕可汗猛然抬头,接着突厥营地的正北面也同时响起喊杀声和鼓锣声,突厥军的两处伏击阵地,在相距不到一分钟的情况下,竟然同时打响了第一枪。
  “开始了!”始毕可汗吐出了嘴里的生人肉,把已经胸前已经一片血肉模糊的侍女一把推开,恶狠狠说道:“终于开始了!狗蛮子,来吧,来多少都行!”
  突厥军队的两处伏击阵地都距离隋军营地很远,大战打响的声音虽大,却还传不了那么远,陈应良必须要等待斥候禀报才能知道这一情况,所以一时半会还没收到这一消息。然而这两个战场距离雁门城却都只有十里路程,黑夜里声音传得极远,如此大的喊杀声,当然是只用了十几秒钟就已经传进了雁门城内……
  听到这喊杀声,明天早上就得断粮的雁门守军当然是大喜过望,刚和萧皇后睡下的隋炀帝也马上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问明原因后马上祈祷苍天保佑,让忠臣陈丧良的作战成功。但来护儿、宇文述和裴仁基等战场老麻雀冲上了城墙查看情况时,却全都是脸色阴沉,因为他们全都一眼看出,陈应良派给他们的援军,中埋伏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雁门决战(二)
  确实开始了,首先打响的是滹沱河东岸的偏师战场,走小路近道北上的隋军偏师谢子冲部刚来到距离雁门城十里处的位置,前方马上就射来了狂风暴雨般的弓箭,同时路旁的山上也有大量的乱箭滚木落下,再紧接着,大批的突厥军队也就打着火把出现在了隋军偏师的前方和右旁高地上。
  还好,隋军偏师在开战之前就知道此行必然会遭到伏击,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和应变准备,度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谢子冲一声令下,隋军将士立即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大步向着来路撤退,并没有出现突厥军队所期望出现的混乱崩溃场面,但突厥军队也不肯放过这个全歼隋军偏师的机会,立即大步发起追击,狭窄的滹沱河东岸也顿时变得喊杀震天,战鼓号角声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走西岸宽阔大道北上的右武卫隋军主力,也在距离雁门城西门只有十里的位置遭到了伏击,借着夜色埋伏在突厥营地北端的突厥军队两路出击,一路直接冲击隋军侧翼,一路冲向隋军通往雁门城的道路当道拦截,同时突厥营地的西面也一军杀出,先是抢占道路切断隋军归路,然后直接杀向隋军背后。之前还漆黑一片的突厥营地北面开阔处,也迅速变得火光通明,密密麻麻的火把直接以数万计,把营北开阔地映得明如白昼,喊杀声与马蹄声也远比。
  考验刘长恭应变能力的时刻到了,但好在朋友们都知道,咱们的刘大将军打硬仗苦仗那是三流水平,临阵逃命那却是一等一的高手,还没等突厥骑兵杀到面前,刘长恭就已经下达了逃跑命令,还安排得颇为仔细,大吼道:“弟兄们,中埋伏了,但是别怕,跟着我的帅旗逃!贺兰宜,你殿后!”
  大吼着,刘长恭带头拨转马头,直接冲向了雁门城东北面的开阔无敌处,他的将旗紧紧跟上,右武卫将士则在刘长恭的旗帜下发足飞奔,全力逃命,刘长恭的副手贺兰宜则率领一支右武卫精锐队伍殿后,掩护着主力向东北方向逃命,上万大军临阵撤退,露出屁股给突厥军队踢砍,却几乎没有多少凌乱,先行者不躁,殿后者不慌,屁股后带着滚滚黄砂逃得飞快,有条不紊仿佛当年的崤函道逃命战再现。
  还没接战隋军就已经开跑了,突厥军队在没有什么斩获之余当然也不肯罢休,主持这个伏击战场的突厥大将那伦不断呐喊咆哮,催促三路突厥全力追赶,赌咒发誓要把这支隋军队伍全歼消灭,一雪数日前偷袭隋军营地几乎全军覆没的奇耻大辱。三路杀出的突厥也个个争先,人加鞭马加蹄,如同三道洪流潮水,势不可挡的冲向败逃中的隋军队伍,也在不知不觉间逐渐远离了突厥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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