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好孩子(校对)第9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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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道路远近的关系,曹老大当然远比陶应更早知道李傕郭汜大火并的事,也马上明白这是一个混水摸鱼的天赐良机,同时曹老大麾下的智囊们也毫不犹豫的提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馊主意。但是和陶应一样,曹老大也很担心陶袁曹三家联盟中的带头大哥袁绍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更担心贸然出手和袁绍的队伍撞车,导致曹袁翻脸——那么就肯定会白白便宜曹老大最痛恨的陶副主任了。
  所以还是和陶应一样,在暗中做好浑水摸鱼准备的同时,曹老大又迫不及待的派出了大量人手赶赴冀州,不惜代价的刺探袁绍对于长安动乱的态度。而在此期间,陶应的暗示书信虽然提前送到了曹老大的面前,曹老大也一眼看出了陶应的花花肠子,但曹老大还是不敢轻易下注,一边借口政务繁忙暂时无法与陶应当面商谈,一边耐心等待冀州消息。
  曹老大没有白等,当兖州的冬小麦顺利收割入仓时,冀州方面终于传来了准确消息——大袁三公对天子根本不感兴趣!大袁三公的谋士沮授虽然也建议大袁三公出手劫驾,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遭到了谋士郭图和大将淳于琼的全力反对,认为汉室衰微已久,现在天下群雄争霸,没有一个诸侯把天子放在眼里,与其把天子劫回冀州事事请示增加麻烦,倒还不如天子早点断气的好,这样大袁三公才可以更加顺理成章的逐鹿中原,登基成帝。而一度企图立刘虞为帝的大袁三公也看不上董卓立的汉献帝,采纳了郭图和淳于琼的主张,拒绝了沮授的逆耳忠言。
  确认了这一消息,曹老大顿时笑开了花,一边不惜代价的打听长安情况,一边调兵遣将把兵力提前调往陈留,做好随时出手浑水摸鱼的准备,至于和陶应当面协商迎驾——大袁三公都已经表态不要天子了,曹老大还用得着和军力仍然不如自军的陶应协商?乘早那凉快死那里去吧!
  曹老大显然又低估了陶副主任的脸皮与赖皮,曹军探马刚送来了汉献帝在杨奉、董承的帮助下逃到弘农的消息,同样确认了大袁三公对汉献帝不感兴趣的陶应就又把一封书信送到了曹老大面前,在第二封书信上,陶应除了再一次打听天子情况和对天子大表忠心外,再有就是提出了一个新建议——由陶应出面劝说大袁三公出手,陶袁曹三家联手把汉献帝迎回中原,定都邺城,扶汉室于将倾,救万民于水火!
  “这个无赖小贼!”看完信后,曹老大无可奈何的骂了一句,知道陶应实际上是在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不让徐州军队在这件事中分点好处,那么陶应就会出面怂恿袁绍迎驾,让曹老大半点好处都捞不到。
  无奈之下,曹老大也只好向旁边的郭嘉吩咐道:“奉孝,替吾给陶应小贼回书,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可以派五十人之内的队伍北上,与吾同去迎驾!至于当面商谈,吾没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和他讨价还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对手选择
  南方的收获季节要比北方来得早,兖州的冬小麦才刚开始收割,徐州的彭城、广陵和下邳三郡的小麦就已经基本收割入仓,让陶应和徐州官绅军民都十分开心的是,今年徐州的小麦年景虽然称不上大熟,但收成仍然相当不错,三郡平均亩产达到了每亩四石八斗,仅仅稍次于初平二年那年徐州大熟的平均亩产。同时北面的琅琊和东海两郡也是喜报频传,没有一个县厚着脸皮报歉收要补助,估计就算亩产量比不上南方三郡,也肯定差不到那里。
  更让徐州士族门阀们欣喜若狂的还是徐州的豆麦轮种实验田,先种过大豆又种小麦后,每亩田都能比往年能多收四斗还多,而那些用过蚯蚓粪土施肥的豆麦轮种田,竟然难以置信的每亩增产将近九斗,没有经过豆麦轮种的普通田地在用过蚯蚓粪土施肥后,也增产了四斗以上!喜笑颜开的陶应把这些增产诀窍毫无保留的公诸于众后,徐州的豪族巨户和普通百姓也毫不犹豫的纷纷效仿,争分夺秒的在麦田里种下大豆,又各想办法的挖蚯蚓养蚯蚓,竭尽全力的为自己来年的好收成打下一个好基础。
  收割完了今年的冬小麦,再加上去年想方设法节约下来的军粮,徐州五郡的粮食库存量一下子创造了一个小新高,手里有了粮食,两年来一直处于守势的陶副主任心底潜伏的勃勃野心,自然也象那小麦地里的大豆苗,难以遏制的疯狂滋长起来。这不,刚结束了小麦大豆的抢收抢种工作,陶应不顾曹灵随时可能分娩生子,马上就召来了两大帮凶陈登和鲁肃,与他们商量下一步的徐州战略——徐州扩张战略!
  陪着陶应忙了半个多月的抢种抢收,又基本上都呆在露天野外,与陶应同属小白脸的陈登和鲁肃明显都被晒黑了不少,但情绪都很兴奋,刚一起向陶应行了礼,鲁肃就笑着说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听说就在这一两天内,曹夫人就能给主公诞下麟子,肃预先恭喜主公了。”
  “多谢,多谢。”陶应拱手道谢,又微笑说道:“不过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说不定是一个女儿。”
  “一定是儿子,一定是。”饱受重男轻女封建思想荼毒的鲁肃给陶应打气,又说道:“听说曹夫人找了不少高人卜算,都说是公子,甚至就连大名鼎鼎的许劭许子将的真传弟子替夫人看过相后,都说曹夫人是宜子之相,一定是儿子。”
  “哈哈哈哈,子敬,你怎么连那个江湖骗子的话都信?那个江湖骗子自称是许子将的真传弟子,又拿不出证据,也只有灵儿那个想生儿子想疯了的傻丫头愿意相信。”陶应大笑,但陶应并不想和鲁肃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缠,说笑了两句便招呼鲁肃和陈登坐下,这才转弯抹角的说道:“子敬,元龙,今天请你们来这里,是有件大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不知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徐州军队是不是闲得有点太久了?是不是该动一动了?”
  陈登和鲁肃都不是笨人,听了陶应这番话,自然马上就明白了陶应的弦外之音,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陈登微笑说道:“主公所言极是,自竹邑大战结束后,我们徐州军队虽然一直都在加强训练,但精兵强将也不是仅仅只靠训练就能练出来的,没有经过实战考验的军队,永远不能成为百战之师。况且徐州五郡也不是守成之地,主公若是想将老主公留下的基业光大兴盛,仅靠守成绝对不行,惟有不断进取,以攻代守,方可永保徐州平安,让徐州五郡兴盛强大。”
  “主公此言大确。”鲁肃也点头说道:“主公即将迎娶袁绍之女为妻,曹操惧怕袁绍被迫与我军停战缔和,又因为李郭内讧很可能主力西进,我军北线危机已经基本化解,确实是时候改变一下徐州战略,改守为攻了。”
  说到这,三人中最稳重的鲁肃顿了一顿,又不放心的提醒道:“不过,以肃之见,我军当向何处用兵,该选择那一个对手,又要如何制订破敌策略,都必须慎重三思,万不可……请主公恕在下直言之罪,万不可象老主公一样,扩张策略一塌糊涂,几次打出徐州都是乱打一气,毫无章法,白白损失许多兵马钱粮一无所获不说,还给徐州招来了无数滔天大祸。”
  鲁肃的提醒当然不是毫无来由的胡说八道,之前徐州还是陶谦当家的时候,也曾发起过几次扩张战争,比方说初平三年攻打过袁绍,初平四年用武力加政治手段经略过吴郡、会稽和沛国,同年还出兵抢过泰山太守应劭的几座城池,甚至就是在曹老大猛攻徐州的期间,陶谦都出兵打过吴郡太守许贡。可惜过程结果却都向鲁肃形容的一样,简直就是毫无章法的乱打一气,不仅没有抢到敌人的土地城池,还给徐州树立了无数敌人,招来了大袁三公和曹老大这样神一样的对手,又给徐州带来了小袁三公和公孙瓒这两个猪一样的队友,得不偿失,空费无数兵马钱粮,此外还赔进了赵昱、张紘、张昭和王朗等好几个内政长才,白白便宜他人。
  便宜老爸的扩张战略确实笨得可以,陶应自然不会责怪鲁肃对自己便宜老爸不敬,不仅没有责怪,陶应还点头附和,感叹道:“子敬所言虽对家父不敬,身为人子也不该指责父过,但事实就是事实,父亲他老人家的扩张战略确实是一塌糊涂,毫无半点章法。”
  说到这,陶应又恨恨的举例道:“比方说初平四年那次,父亲通过结好李傕、郭汜的政治手段,用朝廷旨意一口气把沛国、吴郡、广陵和会稽四个郡的太守换成了四个自己人,本应该把力量集中在江南巩固新占郡县的统治——可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那时候父亲为什么还要挑起泰山郡的战火,与同时得到袁绍和曹操支持的泰山太守应劭开战?两线作战结果好嘛,突然袭击打下的几个县全部丢光了不说,吴郡和会稽两个大郡也白白便宜了袁术和刘繇,徐州军队在江南再无半寸立足之地!我就搞不懂了,父亲他人家当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初平三年的事,登是当事人。”陈登苦笑说道:“当时在下也劝过老主公,要把力量放在巩固新占地方面,建立徐州军队在江南的桥头堡。可惜在下人微言轻,老主公不肯听从,选择了听取糜竺、曹豹和赵昱的建议,出兵攻打鸟不生蛋的泰山郡,配合公孙瓒南北夹击袁绍。在下私以为,老主公当时是被政治上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过高的估计了徐州军力,也严重低估了袁绍和曹操的军力。”
  陶副主任又叹了口气,还是痛恨便宜老爸的无能——如果陶谦能把吴郡和会稽也当做遗产留给陶副主任,那该有多好啊?叹息之后,陶应又摇了摇头,道:“算了,过去的事后悔也没用,我们汲取些教训也足够了。子敬,元龙,依你们之见,现在我该挑谁下手最有把握?同时也能最大限度避免重蹈能打下来却拿不稳的覆辙?”
  终于轮到了鲁肃的强项,鲁肃正要开口说话,旁边在陶谦时期始终没能得到机会大展拳脚的陈登却抢先开口,向陶应拱手说道:“主公,其实早在老主公时期,登就已经开始考虑这个问题,我们徐州究竟该向什么方向进兵,才能拓展土地与站稳脚步?结合现在的形势,登有几点拙见,或许可供主公参考。”
  “元龙请直言。”陶应高兴的答道。
  “诺。”陈登拱手答应,又清清嗓子,朗声说道:“主公,徐州五郡乃四战之地,边境几乎普遍都是无险可守,周边又强敌环伺,守卫十分困难。但这样的地形也有一个巨大的优点,那就是我军打出去后,我们的敌人也同样无险可守,同时我们周边敌人环伺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我们可以随意选择进攻方向,随意选择作战敌人,可以柿子拣软的捏,避强而击弱。登苦思多日,认为我军目前有下中上三个个选择。”
  陶应点头,又请陈登详细分析,陈登答道:“登所认为的三个选择,下选是吞并豫州,中选是渡江去攻刘繇,上选则是北上去攻青州。首先豫州这边,豫州固然空虚,无甚强敌存在,周边的曹操、袁术和刘表等辈,也对豫州不够重视,控制力度远远不足,我军攻取豫州易如反掌。但是豫州情况复杂,袁术与曹操在豫州都有各自利益,贸然攻打豫州很可能会导致与他们全面开战,同时豫州受黄巾荼毒最深,人口锐减,土地基本抛荒,即便拿下来也对主公大业帮助不大,所以豫州虽然最容易打,也最有把握,却最没有夺取的价值。”
  陶应再次点头,徐州军队虽然基本控制有豫州沛国北部半郡,但这半个沛国郡也是倒贴钱粮的存在,如果不是半个郡里还有小沛、竹邑和萧关等几个咽喉险要的存在,精打细算的陶应或许早就把沛国这个赔钱货捏在手里了。所以点头之后,陶应又说了一句,“不错,豫州就是我军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与其空耗钱粮把豫州打下来继续贴补钱粮,不如再放一段时间,等以后我们的实力强大到有富余的时候,再把豫州拿下不迟。”
  “中选是刘繇和许贡、严白虎等江南诸侯。”陈登又道:“或许主公觉得奇怪,这些江南诸侯远比青州的公孙瓒、田楷为弱,为什么他们反倒不是我军首选?登是这么认为的,江南诸侯确实较弱,但他们却有长江天险可守,我们徐州的水军又相对薄弱,贸然发起渡江攻势,把握实在不大。”
  “除此之外,我军还与袁术不共戴天,袁术性格骄狂好滋事,又一直视江东土地为他的囊中之物,绝不会坐视我军吞并江东于不顾,不仅肯定会出手参战,说不定还会与刘繇、严白虎、许贡等辈结为联盟,共抗我军!更危险的情况是,就算我军渡江成功,袁术的优势水军只需从九江顺水而下,立即就能把我军的江南远征军切为两段,让我军的首尾无法相顾!”
  其实早把江南菜鸟们当做待宰羔羊的陶应心中有些震惊,这才想起自己的江南战略还有这么一个巨大的隐患,就算自己孤注一掷的水战侥幸成功,江南远征军幸运登上长江南岸的土地,上游的小袁三公也随时可以顺江而下,消灭徐州的弱势水军,把徐州军队拦腰切断!
  “主公,问题又回来了,既然公孙瓒的实力远强过江南诸侯,为什么他的青州却是我军扩张的上选?”陈登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陶应,便继续说道:“公孙瓒的实力确实较强,但他的主力现在却正被实力更强大的袁绍压着打,我军攻打青州,根本不用担心公孙瓒的主力南下救援,仅仅只面对田楷一军之力。与此同时,主公你身为袁绍女婿,出兵攻打袁绍的死敌公孙瓒,也必然得到袁绍的全力支持,甚至直接从侧面出兵援助,这也将大大分担我军的正面压力。”
  “而打下青州之后呢?”陈登又为陶应分析道:“首先我军打下青州能站得住脚,袁绍为了让我军继续分担军事压力,肯定能够容许我军在青州立足,同时青州民风彪悍,盛产强兵,粮产也能勉强自给,既可以为我军提供源源不绝的兵源补给,又不增加我军的钱粮负担。除此之外……”
  说到这,陈登压低了声音,“我军主力出兵青州,必经琅琊,主公大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巩固一下对琅琊郡的控制,把尹礼昌豨这些不太靠得住的队伍推到青州郡内,避免他们象当年的臧霸将军一样,在琅琊坐大到了老主公无法控制的地步。”
  想起琅琊相萧建三天两头的告密文书,陶应难免开始心动,可就在这时候,三国时代数得着的战略大师鲁肃开口了,向陈登问道:“元龙,有一个问题,我军师出何名?当年曹军兵临城下,田楷孔融可是全力来救的,且救出徐州后,田楷孔融也没有索要任何报酬,很痛快的就撤出了徐州土地,主公扩张第一战就拿他们下手,用何借口出兵?”
  “田楷和孔融确实对徐州有恩。”陈登坦然答道:“但田楷是公孙瓒部将,公孙瓒收容纵容刘备犯我徐州在先,又听刘备挑唆,对我徐州趁火打劫无礼勒索,遭主公拒绝后还悍然撕毁盟约,切断徐州战马来源,借此限制我徐州军力发展,背信弃义在先,我军用此借口向公孙瓒开战,理由充足,师出有名。”
  “确实,这是一个很好的开战借口。”鲁肃点头,又道:“但是元龙不要忘了,公孙瓒决意与我军毁盟断交时,田楷曾经再三劝阻,又几次寄书主公居中调和,虽然调和没有成功,但我们徐州始终亏欠田楷良多,对他开战虽然有理,却不义,更有损于主公的仁义之名。”
  陶应看了鲁肃这个军师一眼,心中万分犹豫,虽然觉得青州田楷确实是最软的柿子,但是又觉得鲁肃确实言之有理,田楷并没有亏欠徐州什么,徐州却亏欠田楷良多,自己的扩张第一战就拿田楷下手,好象是有那么一点忘恩负义。
  “主公,不必烦恼。”鲁肃看出陶应的犹豫,先安慰了陶应一句,又转向陈登诚恳的说道:“元龙,我也不是针对你,你的下中上三个选择条理分明,分析得也很有道理,毫无差池——但是,你却漏掉了一个上上之选!”
  “上上之选?”陈登一楞,然后眉毛一扬,试探着问道:“子敬所言的上上之选,莫非是袁术?”
  “正是袁术!”鲁肃点头,又沉声说道:“主公对袁术开战的借口就不用说了,几次犯我徐州疆界,背信弃义吞匿传国玉玺,自称徐州伯蔑视我军蔑视徐州两代主公,随便拿一条借口出来,都可以让我军将士对袁术义愤填膺!而且袁绍与袁术兄弟互相漫骂仇视,主公身为袁绍女婿,随便找一个替岳丈出气的借口,就可以获得袁绍对我军攻打袁术的支持,进而可以利用袁绍牵制曹操,让我军北线后顾无忧!”
  “我也不只一次的考虑过建议主公对袁术下手,可是袁术太强了。”陈登担心的说道:“我军与袁术竹邑淮阴两次大战,虽然都获得胜利,但都是惨胜,我军自己也付出了不小代价。同时袁术的淮南兵多粮足,且还有历阳的张勋精兵毫发无损,足以和我军周旋一段时间,我军攻打袁术不仅要付出巨大代价,还很可能旷日持久,急切难下。”
  “我军周边诸侯之中,除了袁绍与曹操之外,最强的确实是袁术。”鲁肃大力点头,然后又微笑道:“不过,袁术却是强而无助,他的周边诸侯之中,实力最强的刘繇与刘表都与袁术不共戴天,见我军攻打袁术,刘繇刘表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可能出兵帮助袁术。且袁术性格骄狂自大,目中无人,想要他低头向刘表刘繇之辈认错求援,那是比杀了他还难受的事,所以我军讨伐袁术,不必担心周边诸侯增援于他,可以大大减少我军压力。”
  “除此之外,袁术还有一个致命弱点,人心不附!”鲁肃慢条斯理的说道:“肃是淮南九江人,比谁都清楚淮南百姓究竟有多痛恨袁术匹夫!袁术匹夫穷兵黩武,骄奢淫逸,对淮南百姓横征暴敛又毫无恩德,淮南百姓也早恨袁术匹夫入骨,主公兴义兵讨袁术,袁术匹夫治下的百姓不仅不会帮着袁术反抗,还一定会担壶提浆,恭迎主公义师入境!这一点,我军的其他对手,谁都赶不上!”
  “哈哈。”陶应大声笑了,笑道:“子敬,认识你也快两年了,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你我在面前骂人,能让子敬你这样的仁厚长者都能骂出匹夫二字,看来小袁三公在淮南还真是不只一般的深得人心啊。”
  鲁肃尴尬笑了笑,道:“主公见谅,做为曾经的袁术治下百姓,肃确实对袁术的倒行逆施与法纪散乱恨之入骨,忍不住就骂了一句。不过主公攻打袁术确实是有百利无一害,淮南的钱粮有多丰足,主公你是亲眼见过也亲身体验过的,所以攻下淮南之后,主公首先就可以获得一个绝不亚于徐州五郡的钱粮重地,然后主公又可以控制江南的长江上游,拉长江南诸侯的长江防线,大大增加我军攻取江南的胜算。同时我军讨伐袁术,粮道也可以直穿沛国直抵九江,后勤压力较小。”
  “子敬之言,确实有理,我也再三考虑过先拿袁术匹夫祭旗。”陶应沉吟着说道:“可我也和元龙一样,担心袁术太强,急切难以歼灭。况且袁术和袁绍毕竟是兄弟,袁术事到临头时,未必就不会向本家兄长袁绍低头,袁绍也未必会容许我真的干掉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主公,你还真想把袁术彻底歼灭啊?”鲁肃很是奇怪的问道:“利用我军马步兵优势,夺占九江和庐江二郡,把袁术赶过长江不是更好?以袁术的脾气和德行,到了长江南岸后,怎么可能与刘繇严白虎之辈友好相处,让他们互相狗咬狗不是更好?”
  “对啊,我急着干掉袁术做什么?先把他赶过长江不就行了?”一语点醒梦中人,脑袋钻了牛角尖的陶副主任一拍大腿,胸中的所有担忧也一扫而空。
  “难怪主公一直都说,军师的战略目光远在我等之上,登今日才算是明白主公的识人眼光。”陈登叹了口气,又建议道:“主公,如果你决意采纳子敬先生的建议,那么登也有一个建议,主公在出兵之前,还是先和袁绍打一个招呼为上,最好是借口为袁绍出气而出兵,这么一来,主公既可以对袁绍有一个交代,又可以争取让袁绍替我们牵制曹操,预防万一。”
  “这事好办。”回到战术层面,满肚子坏水的陶副主任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马上就大咧咧的说道:“子敬,元龙,马上替我写两封信,一封信给袁绍,告诉袁绍说鉴于袁术屡屡无礼,我决定出兵攻打袁术为他这个岳父出气,顺便把袁术藏匿的传国玉玺抢回来献给他。第二封信给袁术,告诉他我已经当上袁绍女婿的事,叫袁术把我的传国玉玺交出来,献给袁绍处置,如果不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主公,给袁术的书信就不必了吧?”鲁肃反对道:“先不说以袁术匹夫的骄狂性格,送信给的人肯定得丢命,还会让袁术有所准备。”
  “必须得写。”陶应眨巴着奸邪的绿豆眼笑道:“只有这么做了,袁术匹夫才会认为我揍他是出自袁绍指使,既痛恨袁绍不会立即向袁绍低头,也不会随便动勾结曹贼夹击我的念头。”
  鲁肃恍然大悟,拍了几个马屁后,赶紧与陈登各自提笔,替从不亲笔写信的陶副主任写信。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一个已经在大厅外等了不少时间的陶府丫鬟才得到陶应卫队允许,怯生生的进到大厅,向陶应行礼说道:“恭喜使君,贺喜使君,二夫人她已经生了。”
  “灵儿已经生了?”陶应大喜过望,赶紧跳起来喝道:“为什么不马上来报?我看到你刚才就在门外等着了,怎么现在才进来?”旁边的鲁肃和陈登也赶紧放下毛笔,一起向陶应道喜。
  “是二夫人的交代,二夫人进产房时有过交代,如果使君正在议事,那么就不许奴婢打扰,不能因为二夫人她的事,耽误了使君的政事。”丫鬟胆怯的答道。
  “这个丫头,终于懂事一点了。”陶应有点感动,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恭喜使君,是个女孩。”
  丫鬟的回答让其实很希望早些后继有人的陶副主任有点失望,但是失望过后,初为人父的陶副主任仍然是喜不自胜,一边快步跑往后院去探望曹灵,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刚决定先打袁术就生了个女儿,看来这是老天爷在提醒我,要我尽快把大乔小乔孙尚香接回来生儿子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绝对现实
  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的养胎十月,结果却生了一个女儿,母以子贵的希望落空,饱受重男轻女思想荼毒的曹灵小丫头难免哭得死去活来,陶应虽然再三安慰,说什么自己更喜欢女儿还表示一定再给曹灵机会生下儿子,可是曹灵却始终闷闷不乐,因为颇有政治头脑的曹灵小丫头非常清楚,自己错过了这个抢先生下长子的唯一机会,再过两三个月袁芳嫁进陶府,再让身为正妻的袁芳生下长子,自己这个自作自受的侧室也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失望也没用,曹灵再怎么的盼子心切,也不可能把女儿变成儿子,饱受男女平等思想洗脑的陶应再怎么无其所谓,也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陪伴和安慰曹灵小丫头了,因为在短时间内,还有三件复杂而又重要的大事等着陶应去办,一是准备婚礼正式迎娶袁绍的女儿袁芳——虽然陶应到现在都不知道袁芳到底长什么模样生什么脾气,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袁绍的第几个女儿;二是联手一直以来的死对头曹老大迎驾,在营救献帝这个行动中捞一些政治分;第三就是着手准备发起南征战事,收拾小袁三公和抢他最精华的地盘。
  三件事中,迎娶袁绍之女虽然是陶应自己的个人私事,但是徐州文武官员们却大都十分拥护陶应的这个配偶决定,认为只要徐州抱上了大袁三公的粗大腿,富庶但又弱小的徐州五郡就有了大靠山,周边诸侯轻易也不敢随便打徐州五郡的主意,所以即便是陶应的个人私事,仍然有许多的徐州官员争着抢着替陶应操办婚事,替陶应分担最讨厌的繁文缛节,陶应也因此减轻了不少负担。
  联手曹老大迎驾这件事也好说,不用陶应开口解释为什么要和死对头曹老大联手,麾下就跳出了无数的名士清流,争先恐后的请求挑起迎驾重担,冒着丢命的危险到曹老大的队伍中去,与曹老大的军队一起西征,救天子于为难,扶汉室与将倒——顺便扬个人美名于天下。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陶应放着徐方、郑玄和陈群等名满天下的名士大儒不用,却偏偏选择了徐州刺史府中声名最狼藉的杨宏杨长史担任迎驾使者,去执行这个注定要名扬天下的美差。
  更让徐州名士们跌破眼镜的还在后面,迎驾救驾在他们眼里虽然是可遇不可求的美差,可是在现实主义者杨宏杨长史的眼里,却是苦得不能再苦的苦差,觉得带队去迎驾不仅有掉脑袋的危险,还没有半点油水可捞,远比不上替陶应操办婚事那么油水丰厚,更赶不上陪同陶应南征那么威风和方便捞钱,所以杨长史坚决推辞这个差使,借口自己熟悉淮南民地理,要先替陶应操办婚事,然后陪着陶应南征袁术——顺便替陶应管理南征袁术的钱粮。
  陶应当然不敢把钱粮交给杨长史管——那么徐州南征大军的后勤供应肯定就要悬乎了,同时考虑到杨长史在淮南的狼藉名声,把杨长史又带到淮南去显然不利于徐州军队争取民心,再加上迎驾期间有几个任务也只有杨宏最适合去办,所以陶应说什么都要杨长史率队迎驾。好说歹说,最后陶应干脆许诺只要杨长史办好迎驾一事,迎驾结束后就可以马上赶赴淮南接手清点战利品和查抄袁术党羽的差使,最绝对的现实主义者杨长史这才勉强挑起了这个重担,同时也接过了陶应暗中交代的秘密任务。
  最难办的是第三件事南征小袁三公,这倒不是徐州的钱粮辎重不允许陶应发起南征,也不是徐州军队惧怕小袁三公士气不振——恰恰相反,上次的竹邑大战已经给足了徐州军队对阵小袁三公的信心,徐州军队的重将许褚、臧霸、陈到、高顺、曹性、侯成和徐盛等人也没有一个对小袁三公有半点畏惧,曹性和宋宪新加入徐州军队的将领还争先恐后的到陶应面前请战,要求担任先锋去为大军打第一战,上上下下的士气都十分高昂。
  反对南征的主要是陶谦留给陶应的徐州老人,陶谦几次打出徐州都遭到惨败,心理阴影一直在笼罩在这些徐州老人的心头,袁术四世三公的威名与淮南的兵多粮足也是这些徐州老人担心的重点,所以陶谦留下的曹豹、许耽、陈群和徐方等徐州文武都坚决反对陶应贸然南征,甚至就连徐州老狐狸陈珪也忧心忡忡,担心陶应贸然南征以弱攻强胜算不大,不肯支持陶应征讨小袁三公。
  还好,陶应身边除了一大帮急于求战的军队将领外,还有鲁肃和陈登两个足智多谋的少年新锐,在讨论会议上,面对徐州老人们的一片反对浪潮,鲁肃和陈登站了出来力挽狂澜,坚决支持陶应的南征行动。鲁肃还当众指出了徐州军队与袁术军的优劣之势,点明徐州军队有四胜,袁术军有四败,认定徐州军队此战必胜,袁术军此战必败!
  “袁术法无纲纪,任用惟亲,内失军心,横征暴敛,穷兵黩武,外失民心,此乃袁术第一败!我徐州法令分明,用人惟贤,轻徭薄赋,爱惜民生,此乃我徐州第一胜!”
  “袁术虽出身四世三公,却骄狂自大,狂愚而逞,滥用武力,欺凌弱小,对内无一恩德施于百姓,对外开罪天下群雄,至亲如袁本初亦与之互为仇怨,失道寡助,此为袁术第二败!我等主公陶使君年龄虽少,但谦和宽厚与急公好义之名早已名满天下,曹军阵前以命救徐州万民,昌邑城外舍地换徐州旧友,百姓拥戴,诸侯爱慕,得道多助,此为我徐州第二胜!”
  “袁术士卒虽众,但精兵稀缺,滥竽充数者十占九成,兵虽多却难堪大用,此袁术第三败!我军士卒虽寡,但精兵强将不计其数,以一当十者比比皆是,兵虽少却皆争致死,此我徐州第三胜!”
  “袁术勇而无断,多疑无谋,色厉内荏,遇变而乱,遇险而惧,兵粮再多也不知用,此袁术第四败!而我主勇谋兼备,用兵有方,用计如神,即便号称天下奸雄的曹孟德尚且畏惧三分,何况袁术愚夫?且我主外柔内刚,遇变不乱,遇险不惧,身处惊涛骇浪犹如弄潮,泰山崩于前仍应变有方,此乃我徐州第四胜!我主我军有此四胜,袁术袁军有此四败,何愁淮南不破,袁术不灭?!”
  虽然鲁肃的马屁把脸皮奇厚的陶副主任都拍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反对南征的徐州老人们还是出现了动摇,觉得鲁肃的分析颇为有理,之前老陶谦打不过小袁三公,并不代表现在陶应就暴不了小袁三公的菊花,南征袁术未必不可一试。然后,终于在陶应麾下得到重用的陈登也站了出来,指出徐州乃四战之地如果一味守成,迟早会被层出不穷的敌人活活拖垮耗死,惟有主动出击,以攻代守,这样才能既收到守成之效,又可为徐州军队争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间。二人联手之下,这才终于说服了徐州老人们支持南征,徐州军队也终于开始了全面的扩张侵略准备。
  五月中旬,陶应送走了杨宏率领的五十人迎驾使团后,派去与小袁三公联系的徐州使者也回到了徐州——准确说是使者的人头回到了徐州,这个与糜竺暗中有勾搭嫌疑又没有主动到陈珪坦白罪行的倒霉徐州官员抵达了淮南后,刚向脑袋长在头顶上的小袁三公呈上了索要传国玉玺的书信,想当皇帝都快想疯了的小袁三公马上就暴跳如雷,一边大骂着亲哥哥大袁三公和侄女婿陶副主任,一边毫不犹豫的砍下了侄女婿使者的脑袋,又主动送给了侄女婿一个理由充分的开战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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