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校对)第6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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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数朵,各表一枝,时间稍微回转,回到卢胖子从曲靖出发赶往昆明拜见吴老汉奸顺便举行婚礼的当天夜里,当卢胖子开始在易龙堡里杀猪一样惨叫的同时,一只展翅翱翔的灰色信鸽已经穿过了广西的崇山峻岭,飞入广西庆远府境内,笔致插向庆远府西北端的南丹城,最终飞进城中最为豪华那座宅院落下,信鸽腿上捆绑的细小字条,也迅速被送到这个宅院里的一个房间之中,送到了一对正在坦诚相对和深入了解的年青男女面前。
  这对正在坦诚相对和深入了解的青年男女,女的叫孔四贞,因为自告奋勇代表广西军队议饷惨败,磨磨蹭蹭不敢回桂林。男的叫周昌字培公,因为被某个祸害的祥瑞光环荼毒,惨遭发配充军到了广西南宁,幸得同病相怜的老情人孔四贞相助,在南丹把总萧迟的军营里当了一个书办,侥幸摆脱了劳役之苦。为了报答老情人的援手之恩,周培公当然得以身相谢,鞠躬尽瘁的满足孔四贞近乎无穷无尽的欲望了。
  “四格格,末将方便进来吗?”南丹把总萧迟在门外敲门,小心翼翼的说道:“曲靖那边有消息过来了,末将也按你的吩咐,第一时间把消息送来了。”
  房间里的呻吟喘息声并不停歇,直到孔四贞又发出几声歇斯底里的无意识呐喊之后,又过了片刻,孔四贞才在房间里哼哼道:“进来吧,门没闩。”萧迟答应,赶紧推开外房的房门,又直接进到内房,却见男女衣服散落一地,孔四贞瘫软无力躺在床上,单薄被子随意盖在身上,露出许多雪白的赤裸肌肤,披散的头发被汗水沾湿,紧贴在肌肤之上,黑白分明,诱人无比。周培公则穿着一条短裤坐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休息。
  “他娘的,到底还是小白脸吃香,天天晚上都可以陪四格格过夜。”萧迟羡慕的在肚子里骂了一句,这才把信鸽带来的小纸条双手捧起,毕恭毕敬的递到孔四贞面前,说道:“四格格,这是你布置在曲靖那边的眼线刚刚用信鸽送过来的,看模样,曲靖知府李率祖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培公,你看了说过我听,我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了。”孔四贞呻吟着有气无力的吩咐道。
  “遮。”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的周培公更加有气无力的答应,从萧迟手里接过那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纸条,仔细看了片刻后,周培公说道:“回四格格,从李率祖管家李景福的报告来看,李率祖的情况确实不太妙,因为被卢胖子当众弹劾,林天擎又公然偏袒卢胖子,李率祖已经把林天擎也咬上了,一边上表云贵总督卞三元,弹劾卢胖子贿赂林天擎,一边把他的老婆任泽玉也派往了京城活动,还带上了任泽玉五年前给康王爷生的儿子,看模样,李率祖是打算动用他在朝廷里的最后一张底牌了。”
  “把林天擎也咬上了?”孔四贞冷哼起来,“李率祖那个老小子是老糊涂了,连林天擎都敢咬?虽然林天擎那个老东西平时不哼不哈,只喜欢和稀泥,可这个老东西实际上和朝廷六部的大员都有密切联系,人脉深厚无比,李率祖咬上他,简直就是叫花子端碗进茅厕——找死!”
  “四格格,学生到认为李率祖做得很对。”周培公说道:“李率祖这一步虽然是险棋,可是他也是看准了才走了。既然林天擎故意偏袒卢胖子的迹象很明显,李率祖如果只是在云南境内和卢胖子斗,那么他必败无于,轻则降级调任,滚出云南,重则就是杀头抄家,成为卢胖子的又一块垫脚石。”
  说到这,筋疲力尽的周培公顿了一顿,拿起床头的茶杯喝了几口水,这才接着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李率祖唯一的法子,就是把林天擎也拖下水,把这场争斗扩大化,这么一来,林天擎因为涉案需要避嫌,无法继续偏袒包庇卢胖子,李率祖就搬掉了地方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同时又争取到了一定的宝贵时间,让他的老婆任泽玉有时间进京活动,把康亲王这座强硬靠山搬出来,这样李率祖才有希望反败为胜啊。”
  “当然了,李率祖这一步也是非死即生的险棋!成功了,他反败为胜,卢胖子轻则丢官免职,重则杀头抄家。”周培公补充道:“可如果这一步李率祖如果赌输了,那他也就彻底的万劫不得翻身了。在官场上,卢胖子和上司针锋相对确实不招人喜欢,可是李率祖这种把上司拖下水的作法,更是招人嫉恨——不管什么样的上司,对待这样的下属都只有一个策略,让这样的下属死无葬身之地!”
  “有道理。”孔四贞恍然大悟,抬起白生生的大腿,用小脚丫子在周培公脸上轻轻一点,娇笑道:“不枉我疼你一场,果然头脑清醒,看事清楚,你这番见解,比起你先前那个主子图海来也不遑多让了。”
  “谢四格格谬赞。”提起之前的主子图海,周培公语气异常低落,叹息道:“可惜学生无能,至今都想不明白,图中堂到底是为了什么被抄家入狱,还全家都住进了刑部大牢,天天饱受末等小吏折磨凌辱,学生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啊。”
  “图中堂的事,我也非常痛心,可是也是无能为力。”孔四贞有些心虚——图海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可也是出了一分力落井下石的。当下孔四贞急忙转移话题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图中堂蒙冤入狱,八成又和这个卢胖子有关,所以我们要想为图中堂翻案,要想找出他蒙冤入狱的真相,就一定得先把这个卢胖子收拾了,至少得先让他丢官罢职,沦为平民,这样我们才可以对他下手,查出这一切的真相。”
  说罢,孔四贞赶紧又问道:“培公,你说说,李率祖这一招险棋,能不能把卢胖子给收拾了?要不要我们帮他一把?”
  “很难,学生认为,如果光凭李率祖一人之力,这一着险棋很难成功。”周培公摇头,沉声说道:“为什么说李率祖这一着险棋很难成功呢?这其中有三个关键,第一个关键是云贵总督卞三元,卞三元很听吴三桂老东西的话,又和林天擎颇有私交。如果卞三元为了讨好吴三桂和林天擎也偏袒卢胖子的话,那么他大可以把这个案子压在云贵境内,以云贵总督的身份查办此案,抢在朝廷做出反应之前,定李率祖一个污蔑上司的罪名,将李率祖捉拿下狱,把案子给结了,那么李率祖再想翻过案来就更是千难万难了。”
  “第二个关键,康亲王的态度。”周培公接着说道:“倘若康亲王不肯为了李率祖得罪林天擎,不肯得罪林天擎背后的庞大人脉关系网,对李率祖见死不救,那么李率祖更是得死无葬身之地。”
  “说得很对,第三个关键是什么?”孔四贞追问道。
  “第三个关键,是皇上。”周培公压低了声音,更加严肃的说道:“如果皇上继续被卢胖子的虚伪面目所骗,决心要用卢胖子在曲靖监视吴三桂,那么不管李率祖翻起多大的风浪,都伤不到卢胖子的一根毫毛了。”
  孔四贞不说话了,因为孔四贞实在太清楚小麻子对卢胖子的宠信了,而且孔四贞更知道,就连之前对卢胖子保持高度警惕的太皇太后孝庄老妖婆,现在也一改初衷,对卢胖子赞誉信任有加,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过气家族出身的李率祖,能把卢胖子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盘算了许久,孔四贞用被子半掩着酥胸坐起,沉吟着说道:“这么说来,李率祖这一次注定是又要倒在卢胖子脚下了?”
  “如果光凭李率祖一人之力和卢胖子抗衡,失败的可能性确实极大。”周培公阴阴的说道:“但是,如果四格格你在这件事向李率祖伸出援手,给他一点帮助和指点,那么李率祖扳倒卢胖子的成功希望,也就大大增加了。”
  “我向他伸出援手?”孔四贞眼睛一亮,忙说道:“快说来听听,我该怎么帮李率祖那个老东西?怎么给他帮助和指点?”
  “四格格,如果你想为傅弘烈和图中堂报仇的话,可以分两步走。”周培公竖起两根指头,表情无比阴狠的说道:“第一步,四格格你出面向云贵总督卞三元施压,不让他把这个案子压在云贵境内,得把林天擎受贿案上报朝廷,更不能让他抢在朝廷做出反应之前迅速结案,要让他稍微拖一些时间,给李率祖的老婆在京城活动争取时间。”
  “这个主意好!”孔四贞大为兴奋,说道:“我和卞三元老东西还算有点交情,又拿得有他的一点把柄,我写封信给他,应该有希望说服他。”
  “四格格,为了稳妥起见,给卞三元的压力不能太大,也不要逼着他和林天擎老东西翻脸。”周培公建议道:“只要他把这个案子拖上两三个月时间了,反正要调查一个巡抚的受贿案,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轻率定案的,最多只要他拖上三个月,李率祖那里就有希望了。”
  “反正这里离贵阳没多远,明天,老娘亲自去一趟贵阳!”孔四贞哼道:“老娘亲自出马,就不信卞三元老东西不给这个面子!老娘不但要他拖上三个月,还得让他把这个案子上报给朝廷!”
  “谢天谢地,明天晚上终于可以解脱了,否则的话,再这么下去,老子非得精尽人亡不可。”周培公心中暗喜,忙又说道:“四格格如果下定了决心,那么第二步就是该指点李率祖了——学生建议,四格格可以立即写一封信送去给李率祖,教他怎么告卢胖子。”
  “教他怎么告卢胖子?”孔四贞追问道。
  “很简单,只要让他在弹劾卢胖子的奏章加上一句话就行了。”周培公语气益发阴冷,“这句话是——卢一峰回云南之后,每每向人夸耀,称今上中其反间之计,玩弄于鼓掌之间,蔑君之意,溢于言表。如此狂悖犯上,不惩之恐有玷圣威!”
  “这话什么意思?”孔四贞大为惊奇,“你还没汲取图海的教训?又想说卢胖子实际上是吴三桂老东西的反间了?你有什么证据没有?”
  “四格格,错了。”周培公阴阴说道:“不是学生说,也不是四格格说,是李率祖说!四格格你和学生说,皇上也许不信,会怀疑我们是对卢胖子坏恨在心,诬陷报复——可是李率祖并没有参与京城的议饷之争,他对皇上说,卢胖子得意忘形,回到云南就到处吹嘘说皇上中了他的反间计,皇上会怎么想?还会继续完全倒向卢胖子一边吗?”
  孔四贞沉默不语,许久后,孔四贞忽然展颜一笑,伸手一把将周培公拉到自己身上,用春葱一样的手指连戳周培公的小白脸,娇笑道:“你这条小色狼,可真够狠的!这道奏章送上去,皇上想不猜忌卢胖子也不行了!”
  “谢谢四格格夸奖,学生也不过是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三人成虎这个道理。”周培公满脸得意的答道。
  “这个灵机动得好啊!”孔四贞娇笑着在周培公脸上捏了几把,笑容又忽然停住,犹豫说道:“可是李率祖会听我们的吗?他就不掂量一下这么做的后果?”
  “四格格请放心,李率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周培公沉声说道:“学生建议,四格格这封信最好派一个口齿伶俐的信使送去,向李率祖说明各种情况,告诉他,他除了破釜沉舟告卢胖子这一个刁状之外,已经注定不可能打赢这场官司!学生认为,以李率祖的性格,听从我们这个劝告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那你去吧。”孔四贞又活动起来,把小手伸进周培公的短裤之中,熟练的挑逗捏摸着,娇笑道:“你口齿伶俐,熟悉情况,又是图海身边出来,再拿着我的介绍信去,李率祖不会不相信你的话。”
  “学生不是推脱。”周培公有些为难,抬头向一直在旁边垂涎三尺不说话的南丹把总萧迟一努嘴,说道:“关键是,现在学生还在是待罪充军之身,要想离开南丹去给四格格办差,必须先得萧把总同意和准假。”
  “呵。”孔四贞嫣然一笑,抬起另一只小手向萧迟招招,让萧迟走到自己面前,又伸手去抚摸萧迟早已支起帐篷的裤裆,娇笑说道:“萧把总,奴家求你给周昌准几天假,能答应吗?”
  “四格格开口,末将那有不许之理?”萧迟涎着脸说道:“能为四格格效劳,这是末将的荣幸,末将愿意鞠躬尽瘁,竭尽全力。”
  “是吗?”孔四贞笑容益发娇媚,吃吃笑道:“那奴家今天晚上可要看看了,萧将军你是怎么为奴家竭尽全力的。”说罢,孔四贞又向萧迟抛个媚眼,娇声说道:“还不脱衣服?看在你给奴家办事尽心的份上,奴家今天晚上要好好的奖励一下你和培公。”
第九十二章
事闹大了
  卢胖子和尚婉欹的婚礼是在三月初八这天举行的,在这方面一向大方的吴三桂为了收买人心,同时为了打老对头尚老汉奸的脸,不仅自掏腰包承担了婚礼的一切费用,还在平西王府里腾出了一个院子给卢胖子当新房,另外又把平西王府的点翠厅借给了卢胖子当彩堂,捞足了爱才惜才的面子,也把老对头尚老汉奸的老脸打得是啪啪作响。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婚礼贺客之中,竟然出现了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的影子,靖南王府那边是耿精忠派来的使者,代表耿继茂和耿精忠父子给卢胖子送了一份不厚不薄的贺礼,并且言明仍然承认尚婉欹这个亲戚,也承认卢胖子这个拐弯抹角的亲戚,给足了卢胖子面子。而平南王府那边,则是尚之信以个人身份给卢胖子送了一份厚礼,言明不管尚可喜老汉奸和尚之信的其他兄弟怎么看,尚之信都认尚婉欹这个妹妹和卢胖子这个妹夫,着实让尚婉欹感动了一番,觉得尚之信这个大哥虽然心肠狠毒残暴了一些,但还是要比其他兄弟姐妹更有一点人情味。
  婚礼的男方长辈代表是卢胖子从大理赶来的舅舅秦川武——他也是卢胖子唯一在世的亲戚了,女方长辈代表则是吴三桂的弟弟吴三枚——他也是吴三桂特意安排了来打尚老汉奸脸的。婚后第三天,因为尚婉欹的娘家已经不认她这个女儿,吴三桂的原配张氏和陈圆圆把尚婉欹接去她们的院子住一天,权作回门礼,卢胖子则得开始张罗返回曲靖的准备了,另外还得抽出时间去拜见刘玄初,与他单独共商大事——准确来说,应该是商量怎么干一些理应被大清朝廷抄家灭门的大事。
  这次师徒密谈是在刘玄初的小院中举行的,赶走了书房中侍侯的丫鬟仆人后,刘玄初开门见山的向得意门生问道:“一峰,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干?”
  “回恩师,当然是积极着手准备。”卢胖子恭敬答道:“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火器的问题。托恩师和二王子的福,学生已经秘密参观了王爷的军队火器装备,发现王爷军队装备的火枪倒是和朝廷的火枪一样,都是相对比较先进的火绳枪,但是在火炮方面就差太多了,不要说鞑子军队里已经普遍装备的红夷大炮了,就连前朝嘉靖年间就已经有的佛朗机炮都少得可怜,装备得最多的火炮,竟然是前朝洪武年间铸造的铜炮。”
  “这样的火炮笨重巨大,射速慢,射程短,威力也小得可怜,将来到了战场之上,必吃大亏。马宝和高得捷这些将军支持学生在怒勒峰搞火器工地,也是明白这个弱点。”卢胖子自信满满的说道:“不过没关系,以学生对西洋学问的了解,只要给学生足够的人手和一两年时间,学生一定能为王爷铸造出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火炮,一举解决将来的攻坚难题,在战场上和鞑子火炮对射也绝不吃亏。”
  “不错,如果你真能做到这点,是能解决我们在火炮方面吃亏的大问题,也能给王爷增加不少的信心。”刘玄初点头,又问道:“那么在应付朝廷方面,你又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虚与委蛇了。”卢胖子笑了,说道:“之前学生已经秘密向恩师禀报过了,鞑子皇帝其实很欣赏学生的,还想把学生留在他的身边重用,但是在学生自己的要求下,鞑子皇帝还是把学生放回了曲靖,为的就是利用学生监视王爷的动静,还给学生了密折直奏权,急报可以绕过地方督抚和朝廷六部,直接送到他的心腹索额图手里,再由索额图直接送给他或者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
  “在这种情况下,学生不和鞑子皇帝秘密联络是没办法交差的,所以学生打算采取避重就轻的法子,一边向鞑子皇帝鼓吹王爷的忠心,一边适当的禀报一些关于军队调动、将领升迁和财税收入这方面的不轻不重的关系,关键时刻,还可以扔一些鞑子皇帝喜欢的消息给他,免得他对学生产生疑心。”卢胖子振振有辞的说完,又补充道:“不过学生得求恩师一件事,学生如果在曲靖干出了政绩,王爷想要给学生升官调任,学生倒不是怕别人摘桃子,就是怕在曲靖做的大事前功尽弃。”
  “这是当然,怒勒峰火器工地一旦顺利建成,我当然是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调任,王爷也没那么蠢。”刘玄初点头,又严肃说道:“不过你打算和鞑子朝廷虚与委蛇这点,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和朝廷虚与委蛇是大错特错?”卢胖子有点怀疑自己的老师是老糊涂了,苦笑说道:“可是向鞑子朝廷报告云南贵州天下太平,鞑子朝廷能信吗?学生总不能对鞑子朝廷说,王爷成天里秣马厉兵、积草屯粮,准备造反驱逐鞑虏吧?”
  “不错,你就应该这么向鞑子朝廷报告!”刘玄初语出惊人,无比严肃的说道:“老夫今天约你单独密谈,就是要命令你,务必要把王爷那些不当举动向鞑子朝廷如实禀报,甚至可以夸大一些,夸大王爷的兵力,夸大王爷的野心,夸大王爷对鞑子朝廷的怨恨!”
  “恩师,你疯了?”卢胖子怀疑自己听叉了,压低声音惊叫道:“这么做,王爷不就更被鞑子朝廷猜忌了?还有,让王爷知道学生这么做,还不把学生给剐了?”
  “你不如他知道不就没事了?你和索额图是单线联系,你向鞑子皇帝说了什么,除了你和鞑子皇帝、索额图知道,还能有谁知道?”刘玄初冷笑,又压低声音说道:“至于这么做,导致王爷益发被鞑子朝廷猜忌——这也正是我的目的!”
  “恩师这么做的目的……”卢胖子并不笨,很快就猜出刘玄初的真正用意,“莫非是想借鞑子的手,把王爷逼反?”
  “聪明。”刘玄初点头,又压低声音说道:“为师跟着王爷也快有二十年了,说句不客气的话,为师对王爷的了解,甚至还在王爷自己对自己了解之上。他这个人啊,十分之不争气,打仗的本事有点,但野心和魄力都远远不足。说客气点是得过且过混日子,说得不客气点,那就是鼠目寸光逆来顺受,典型奴才,不被真正逼得狗急跳墙了,绝不敢反咬主人一口!”
  “但是没办法,他也是我们汉人最后的希望了。”刘玄初摇了摇头,苦笑说道:“尚可喜和耿继茂你也见过,是不是觉得他们比我们的王爷更烂,更没指望?至少老夫是这么认为的,耿继茂的亲爹耿仲明因为收容逃人,被鞑子朝廷逼得上吊,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每天里只会欺负欺负老百姓,横征暴敛,奢靡无度,比我们的王爷更不成器。至于尚可喜,那就更不用说了,卖国求荣卖得连裤子都不要——老夫甚至可以肯定,要是鞑子皇帝那天痔疮犯了要用到他,他肯定会伸出舌头去给鞑子皇帝舔屁眼,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当然了,台湾郑经或许在气节志向上比王爷强点,但是台湾的内乱太过严重,郑经连个台湾都控制不好,就更别说反清复汉驱逐鞑虏了。”刘玄初的笑容益发苦涩,“正因为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更烂,所以为师也就死了指望他们反清复汉的心思,全心全眼辅佐王爷,希望有一天他能够幡然悔悟,高举大旗反清复汉,驱逐鞑虏,光复我们华夏江山。”
  说到这里,刘玄初又摇了摇头,叹息道:“现在,你该明白为师为什么要您这么做的原因了吧?我已经老了,身体也越来越差,如果能在死前看到这一天,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刘玄初感叹的时候,卢胖子一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日益苍老的老师,看到刘玄初已经满是皱纹的脸上的落寞表情,还有白多黑少的辫子,卢胖子忽然有些鼻子发酸,便点了点头,略带哽咽的说道:“学生明白,请恩师放心,学生一定不会让恩师失望,一定会让恩师看到这么一天。”
  说罢,卢胖子还抹了抹眼角,刘玄初不由笑道:“眼窝子怎么这么浅?这可不是好现象。总之有你说的这些话,为师就欣慰许多了,为师能在垂暮之年收到你这么一个有骨气有志向的学生,也是上天垂怜,给我最大的安慰了。不过……”
  说到这,刘玄初换了一副疑惑表情,问道:“不过为师很奇怪的一点是,你在文章文笔方面是一塌糊涂,怎么又那么精通西洋学问?为师还在世子的信上看到说,就连正宗的西洋神甫,都对你掌握的西洋学问惊叹不已,佩服之至,你说老实话,你到底是在那里学到的这些东西?”
  “恩师,学生不想骗你,所以学生不说可以吗?”卢胖子犹豫着反问道。
  “你不愿说或者不方便说,为师当然不会强迫你说。”刘玄初很是通情达理,叹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反清义士之中能出现你这么一个学究中西的全才,是我们汉人之福,华夏之福。还有,也是鞑子的丧钟,螨清的灾难。”
  “恩师过奖了。”卢胖子难得的肥脸一红,正要谦虚。刘玄初却忽然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卢胖子不要说话,又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卢大人,卢大人。”果不其然,院子里响起了平西王府下人的声音,“卢大人,听说你在这里,林巡抚林大人派人来了,说是有急事找你,要你马上去昆明城里的巡抚衙门见他。”
  “林天擎这么急着找我干什么?”卢胖子先是一楞,然后猛的醒悟过来,转向刘玄初说道:“老师,看样子八成是学生和李率祖那件事闹大了,学生得立即去一趟巡抚衙门,就先告辞了。”
  “小心些。”刘玄初本想和卢胖子同去,但考虑到自己名声颇响,贴了铁杆平西王府支持者的标签,和卢胖子一起到已经不可靠的林天擎巡抚衙门去,只怕会招人怀疑。无奈之下,刘玄初只得叮嘱道:“小心行事,李率祖的背景也不简单,你虽然不输给他,可还是小心两败俱伤。如果需要为师帮你做什么,只管开口,为师尽力而行。”
  “多谢恩师,但没关系,学生早就在李率祖身边埋伏得有棋子了。”卢胖子拱手道谢,又微笑说道:“而且只要学生在曲靖撑过了半年,无论是谁,都扳不倒学生了。”
  “自信是好事,可过于自信就是狂妄了,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刘玄初笑笑,说道:“快去吧,林天擎还算有点良心,对你不算差,你也要对他尊敬一点。”卢胖子答应,这才出门匆匆而去。
  ……
  骑了一匹快马离开五华山,没用多少时间,卢胖子就顺利进到了昆明城,又一路来到了巡抚衙门前。刚到衙门口,卢胖子就看到云南布政使崔之瑛,看到卢胖子,前几天还卢大人长卢大人短亲热无比的崔之瑛马上发挥墙头草特长,把脑袋一缩,连招呼都不打一个,钻进轿子就连滚带爬而去,就好象生怕自己沾上什么霉运一样。不过卢胖子也懒得理他,上前递了名刺,又直接进了巡抚衙门。
  “一峰,情况不太妙啊。”在巡抚衙门的二堂见到林天擎,林天擎立即就劈头盖脸的对卢胖子说道:“一峰,你和李率祖的事彻底闹大了,老夫这次也彻底陷进去了,你可要做好事情闹到朝廷上的心理准备了。”
  “怎么?卞部堂的门路,林伯父你没走通?”卢胖子好奇问道:“卞部堂不是伯父你的好友吗?怎么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老夫也奇怪这事。”林天擎满头雾水的说道:“按理来说,以老夫和卞三元的交情,李率祖又是很明显的污蔑诬陷,老夫要求他把这个案子压在云贵境内解决,他没理由不答应老夫的这个请求,也不应该不给老夫这个面子的。可很奇怪的是,卞三元刚刚用六百里加急送来急报,告诉老夫,他已经决定把这个案子上报朝廷,请朝廷派遣钦差大臣调查了。”
  “用的什么借口?”卢胖子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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