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校对)第22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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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中堂,求你不要问了。”张万强哭丧着脸答道:“你就是剐了奴才,奴才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明珠和王煦面面相觑,一起心中叫苦,可是军情似火——这道军情塘报更是冲天大火,稍有耽搁就可能导致难以想象的恐怖后果,所以明珠和王煦也是没了办法,只得一起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张公公请带路吧,我们会小心的。”
  张万强答应,这才领着明珠和王煦进宫,一路领到了康麻子和赫舍里夫妻单独相处的寝宫门外,因为在穿过前殿时,又看到前殿中密密麻麻跪满了太医,明珠和王煦这会更既是紧张又害怕,但又不敢多问,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在门外走廊之上,等待张万强进去通报。
  片刻后,房间中响起康麻子难听的公鸭声音,带着无尽的怒气大吼道:“什么事?奏!”
  “完了!”明珠和王煦心里都是一凉,彼此对视了一眼后,明珠这才小心翼翼的答道:“回主子,能否请主子暂且移驾,奴才再向主子奏报!”
  “放屁!”康麻子大怒吼道:“朕正在亲自照顾皇后娘娘,怎么可能移驾?”然后又传出赫舍里小声的安慰声音,请求康麻子收遏怒气,善待臣子。
  “主子,奴才斗胆,坚请主子移驾。”明珠颤抖着说道:“事关重大,娘娘凤体不适,奴才实在不便当面禀奏。”
  “到底出什么事了?”这次换康麻子和赫舍里夫妻面面相觑了,以至于还一起生出了一个念头,“难道说,明珠和王煦也知道吴军准备毒害赫舍里母子的消息了?”
  “皇后,你先等一等,朕去去就来。”想到这里,康麻子忙起身说道。
  “皇上。”赫舍里拉住康麻子的袖子,珠泪涟涟的说道:“如果这事和臣妾有关,那臣妾一定要听,即便再不好的消息,臣妾只要能够知道,也好过疑神疑鬼,茶饭不思……皇上,臣妾求你了……”
  康麻子沉默,半晌才又向门外说道:“直接说吧,皇后娘娘凤体吉祥,再坏的消息,她也支撑得住。”
  “主子,那奴才可就说了。”明珠无奈,只好颤抖着说道:“不过在奴才禀奏之前,还请主子和娘娘千万撑住,千万不要急。”
  房间中重新沉默下来,许久后,才又响起赫舍里坚强的声音,“明中堂,你请说吧,本宫撑得住,也不会急。”
  “你是应该不会急,不过皇上就难说了。”明珠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才清了清嗓子,无比小心的说道:“启禀主子,安西将军席普臣从汉中城发来的八百里加急,大清康熙十三年二月十四日,鉴于吴逆贼军攻破朝天关,西北重镇汉中全线告急,安远平寇大将军、多罗郡王鄂札鄂王爷,会同陕甘总督莫洛、陕西提督王辅臣,起兵一十三万,向朝天关发起反击,并一战夺取朝天关,迫使吴三桂老贼退守四川保宁,多罗王爷亲自率军追杀,兵临保宁城下。”
  “光复朝天关了?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康麻子一楞问道。
  “回主子,奴才还没有说完。”明珠嘴唇颤抖,无比艰难的说道:“大清康熙十三年二月二十一日,陕西提督王辅臣狗胆包天,于汉中府宁羌州(宁强)起兵反叛,杀害陕甘总督莫洛,夺取我大清陕甘大军的宁羌粮仓,并封锁朝天关,切断了多罗王爷的退路与粮道。多罗王爷亲自率领的十万大军,目前已被吴狗包围在保宁府境内,无粮无援,进退不得,情况万分危急。”
  “安西将军席普臣推测,王辅臣狗贼起兵反叛一事,肯定已经是早有预谋,吴狗退出朝天关,也很可能是吴三桂老贼诈败,其目的,就是为了把我大清陕甘主力诱入保宁,再让王辅臣狗贼起兵反叛,切断我大清陕甘主力的归路与粮道,妄图一战,歼灭我大清……陕甘主力……但是席将军他,手中仅有不到三千兵力,又肩负守卫汉中重镇重任,实在无力救援……”
  说到这里,明珠的声音已经比蚊子哼哼还低,而房间中却是鸦雀无声,就好象康麻子夫妻根本就没有听到这个噩耗一样。过了许久后,房间中忽然传出砰的一声,然后赫舍里的哭喊声也响了起来,“皇上!皇上!皇上你怎么了?来人,来人,快来人,皇上他吐血昏过去了!”
  “主子!主子!”张万强的哭喊声也响了起来,“来人,来人,快传太医!”
  “主子!”明珠一跃而起,冲进房中仔细一看,见康麻子果然已经昏睡在了地上,嘴角边还挂着黑色脏血,赫舍里和张万强则一左一右搀住他,一个给他揉胸一个给他掐人中,明珠顿时嚎啕大哭,扑上去搀康麻子,大哭骂道:“张万强,王煦,你们两个狗奴才是死人啊?快把主子抬到床上,快把主子抬上床!”
  大哭声中,泪流满面的赫舍里、张万强、明珠和王煦四人合力,七手八脚的把体重已经超过一百六十斤的康麻子抬上龙床,在前殿中跪侯的太医们听到消息,也已经连滚带爬的冲到了房中抢救。但就在这时候,新的变故发生了,哭成泪人一般的赫舍里忽然捂着滚圆的大肚子惨叫起来,“疼!本宫的肚子,怎么这么疼啊?!”
  呻吟间,赫舍里的裤裆还忽然一片精湿,裤管内竟然还流出浓水来——夹着血丝的浓水。见此情景,在场的太医个个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的惨叫起来,“不好,皇后娘娘动了胎气了!快!快!快叫稳婆来啊!”
  “天啊——!”
  康麻子这才刚刚吐血昏迷,赫舍里又动了胎气,羊水破裂流产在即,接连的打击之下,明珠忍不住仰天痛哭起来,喃喃道:“我们大清究竟是做什么孽了?为什么要遭这样的报应?为什么要遭这样的报应?!”
  ……
  康麻子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时间已经是当天的深夜二更过半,而出现在康麻子面前的,除了十几个满头大汗的太医之外,再有就是康麻子的几个铁杆心腹明珠、索额图和张英等人,另外还有孝庄老妖婆、贵妃钮轱禄氏、惠妃叶赫氏、荣妃马佳氏和德妃乌雅氏,还有郭络罗、卫氏和戴佳氏等好几十个贵人,就连康麻子目前唯一一个没有被阎王大叔收走的长子胤禔也被乳母抱着跪在一边,却惟独不见康麻子最为宠爱的皇后赫舍里氏。
  见康麻子悠悠醒来,众人都是面露喜色,纷纷上前问安,康麻子则在太监搀扶下艰难坐起,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强打精神说道:“朕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放心,天塌不下来,大不了朕御驾亲征,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换了以前,康麻子一提到御驾亲征的事,孝庄老妖婆和螨清众臣都是肯定马上出言劝谏的,但这一次不同,包括孝庄老妖婆都是沉默不语,就好象没有听到康麻子嘴里吐的这个词一样。康麻子有些诧异,忙问道:“祖母,你们都怎么了?鄂札只是被吴狗包围,朕的五万大军也正在星夜赶赴陕甘战场的途中,并不是毫无机会把鄂札的十万大军重新救出来,有什么可值得担忧的?”
  “皇上,有一个坏消息,你可要撑住了。”孝庄老妖婆叹息一声,无力的说道:“皇后动了胎气,早产了,是个阿哥,太医虽然尽了力,但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保住。”
  康麻子又一次呆若木鸡,差点再一次又昏过去,嘴唇颤抖了许久,终于沙哑着嗓子吐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中毒吗?”
  “回主子,象是中毒。”太医院医正胡宫山赶紧磕头,颤抖着答道:“娘娘她血流不止,怎么都止不住,象是被人下了慢毒,不然的话,奴才们是有把握把娘娘和阿哥救回来的。”
  书中说明,赫舍里确实只是惊吓过度和情绪波动过度引起的早产,偏偏赶上胎儿过大又宫缩无力,这才母子双亡。只是天助恶人,害怕承担责任的众太医暗中商议,把罪责全都推到了那个子虚乌有的凶手身上,一口咬定赫舍里是中毒而死,众太医们即便有责任,也大不到那里去了。
  康麻子痛苦的闭上眼睛——康麻子虽然歹毒残忍,残暴无情得几近变态,但是对漂亮原配赫舍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许久后,康麻子睁开眼睛,颤抖着嘴唇叫道:“张英。”
  “微臣在。”张英赶紧双膝跪下。
  “拟旨,加封吴逆降将韩大任为勇略将军,云贵总督,挂兵部尚书衔,赐子爵。吴逆降将韩元任为偏沅提督,勇忠将军,赐男爵。”康麻子淡淡吩咐,张英赶紧磕头答应,用心记住。
  “再给希尔根去一道旨意,连同给韩家兄弟的任命诏书,一起用八百里加急送给希尔根!”康麻子忽然提高声音,歇斯底里的咆哮道:“让他在接旨十日之内,务必攻下九江,全歼九江吴狗贼军!还有那个卢一峰狗贼,绝对不许放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他办不到,就去给鳌拜老贼做伴去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大战序幕
  吴老汉奸亲手安插在螨清军队内部的最大内应王辅臣终于发挥作用,一出手就干掉了被螨遗们吹捧上天的螨清重臣武英殿大学士莫洛,顺带着端掉螨清陕甘主力的粮仓,切断螨清陕甘主力十万大军的退路,端的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十年磨剑无人识,一朝成名天下知!其导致的直接后果与间接后果之严重,以至于号称千古第一鞑帝的康麻子听了,也都当场吐血吓晕——顺带着还帮着卢胖子要了康麻子老婆孩子的小命。
  康麻子也没法子不气晕,与吴军开战之初一度达到六十五万之巨的螨清军队,现在已经只剩下江南和陕甘这两支主力还能维持十万以上的兵力规模了,其中骑兵众多的陕甘军队,也已经是康麻子在野战中与吴军对抗的唯一翻身本钱了,可就这么一支意义重大又至关紧要的军队,却偏偏出了王辅臣这么一个超级叛徒,和吴老汉奸联手,把十几万陕甘主力引入绝境,逼到悬崖,面临随时可能全军覆没的全军危险,康麻子的心理素质再好,也是说什么都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恐惧与愤怒之下,再加上最喜爱的老婆和还没见过面的儿子同时被卢胖子的走狗‘毒死’,急需寻找一个出气筒的康麻子自然盯上了清军形势唯一占据优势的赣北战场,勒令赣北清军的主帅希尔根尽快进兵,在已经确认真心归顺大清军队的韩家兄弟协助下,拿下九江城,全歼九江吴军和卢一峰狗贼,为自己的老婆儿子报仇,雪恨!
  出人意料的是,康麻子这道在极端愤怒中颁布的干涉前线军队战术的旨意,在螨清朝廷的决策层中竟然没有出现半点反对声音,这倒不是说螨清朝廷的中堂尚书们都已经丧失了斗志,准备由着康麻子胡乱折腾而置之不理,而是明珠和索额图等人都认为,以螨清朝廷目前的情况,再不打一个大胜仗来鼓舞士气,振奋人心,窃居华夏的螨清朝廷搞不好就真的完了,不管是军心、民心还是官心,都有可能一蹶不振,彻底完蛋了!
  既然急需一场大胜来鼓舞士气振奋人心,目前各个战场上,清军唯一完全占据着绝对优势的赣北战场,也是螨清朝廷唯一的选择了。在赣北战场上,清军不仅占着兵力、地形、骑兵与战船的绝对优势,还拥有着两个爷爷辈的老将希尔根和赵国柞,战场经验丰富得完全能够和吴军主帅吴老汉奸相比。而吴军方面,除了火器和单兵战斗力占据优势后,其他全落下风,赣北战场上绝不能少的水师更是弱得连港口都不敢出,内部还有将帅不和与大将叛变的隐患,这样的软柿子不捏,还去捏谁?
  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螨清朝廷的决策层包括老谋深算的孝庄都一致拥护康麻子的英明决策,惟独让索额图、明珠和张英等人战战兢兢提出的意见的,也就是康麻子给希尔根规定的时间了,觉得十天时间实在太短了,很可能导致希尔根和赵国柞举止失措,为了完成差使而冒险轻进,给初出茅庐却已经以奸诈多谋而名闻天下的卢胖子可乘之机。而康麻子经过慎重考虑后,也终于同意把时间延长一倍——给希尔根二十天时间!
  康麻子的两道所谓圣旨用八百里加急送到赣北战场时,正巧赶上韩大任兄弟派伊坦布把胡国柱的书信送到希尔根面前,在给韩大任兄弟的回信上,胡国柱算是把两个表外甥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除了骂他们擅自出击导致吴军大败的愚蠢举动外,还有就是大骂韩家兄弟公报私仇,故意造谣中伤卢胖子,妄图诱使自己这个表舅干涉卢胖子的临阵决策!最后胡国柱又威胁韩家兄弟,要韩家兄弟收敛做人,老实听话,要是再闹出类似私自出击的事,那么不用卢胖子动手,胡国柱第一个大义灭亲!
  仔细看完胡国柱给韩家兄弟的回信,又听完伊坦布对韩家兄弟观察的报告,老奸巨滑的希尔根愁眉深锁,实在拿不准究竟是否应该就此信任韩家兄弟,还是继续考验这两兄弟,以免中了那个外号涂油泥鳅的卢胖子的诡计?但就在这时候,康麻子的心腹侍卫李煦,也捧着康麻子的两道圣旨进到中军大帐了,希尔根不敢怠慢,赶紧让人摆设香案,亲率众将跪接圣旨。
  康麻子这两道圣旨内容如何,相信在这里就不用复述了,总之当李煦念完之后,希尔根当场就傻了眼睛了,连恩都忘记谢,直接就惊叫道:“主子这么快就信任韩家兄弟了?还要奴才在二十天内攻下九江,全歼九江吴狗?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希老将军,你还没有谢恩?”李煦小心提醒道。
  “奴才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希尔根飞快磕了个头,然后猛的跳起来,冲着李煦问道:“李侍卫,你一定得告诉老夫,究竟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皇上这么快就相信韩家兄弟,给他们这么重的封赏?还要老夫在二十天内攻下九江城?”
  李煦默然不答,只是静静的取下官帽,向希尔根一亮,希尔根也这才发现,李煦官帽上本应该是红色的丝质帽纬,竟然已经变成了代表大丧的黑色!希尔根心头一跳,颤抖着问道:“难道说,皇后娘娘……”
  “不只是皇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刚诞下的龙子,也一同……”李煦无精打采的说道:“要不了几天,皇后娘娘的事就应该用邸报明发天下了,老将军可以早做准备,该准备的孝衣孝服,都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皇后娘娘——!”当着李煦的面,大帐内的清军众将都像模像样的干嚎了起来。希尔根则又提心吊胆的问道:“那原因呢?李侍卫能否方便告诉老夫。”
  “主子让奴才捎一个口谕给老将军。”李煦很是无奈的说道:“皇后娘娘的事,老将军你算是有功,但还是晚了一些,没能把皇后娘娘救回来,所以这事,主子决定,对你不赏也不罚了。”
  “皇后娘娘……!”希尔根向着东北的京城方向,缓缓双膝跪下,嚎啕大哭道:“是奴才害了你啊,奴才如果早些知道那个消息,早些把消息急奏到主子面前,或许你就不会……奴才有罪,奴才罪该万死啊!”
  大哭间,希尔根冲着京城方向连连磕头,情真意切之至,李煦和清军众将虽不知道他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也都赶紧上来相劝。而好不容易让希尔根收住泪水后,李煦又叮嘱道:“希老将军,不要怪奴才多嘴,主子这一次命令你二十天内攻下九江,或许你虽然会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但主子这一次是非常认真的,老将军如果让主子失望,那么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所以,万望老将军慎重。”
  希尔根含着眼泪点头,并不说话,考虑许久后,希尔根转向副手哈尔噶齐吩咐道:“哈大人,马上派人和韩大任兄弟联络,让要他们兄弟尽快过湖一人,与老夫协商大事。顺便告诉他们,是好事,主子已经给他们颁赏了。”哈尔噶齐抱拳答应,匆匆下去布置安排。
  ……
  韩元任和清军的联系方法是这样的,双方选定了鄱阳湖畔的团山为联系地点,将往来书信藏在一棵做有标记的树洞中或者树根下,双方每日派人巡查一次,检查有无书信往来,所以哈尔噶齐给韩家兄弟的书信,当天下午就被送到韩家兄弟手中,也被送到了卢胖子的案前。而在取得卢胖子的同意后,韩大任当夜又亲自过湖,到清军营中与希尔根见面。
  韩大任这一次过湖的时间比较长,直到第二天、同时也是康麻子十三年的三月初十早上,方才重新回到九江城中,与提心吊胆等待了一夜的韩元任和卢胖子见面。而当韩大任将康麻子册封自己兄弟高官显爵的消息如实禀报之后,卢胖子反倒被吓了一大跳,惊叫道:“这么快?满狗皇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册封你们官职爵位?难道是希尔根老狐狸在反给我们下套?”
  “回大将军,应该不是。”韩大任满面红光的说道:“因为末将在满狗营中,还见到了一个戴有重孝的满狗侍卫,一个你肯定认识的满狗侍卫!”
  “谁?”卢胖子紧张问道。
  “李煦!”韩大任回答,又满面笑容的说道:“大将军,看模样你的仇家也不比末将兄弟少啊,那个李煦向末将再三叮嘱,如果有机会能生擒大将军你,就一定要把大将军你生擒活捉,先给他出口恶气,然后再押往京城献给满狗皇帝凌迟处死!”
  “是那小子啊!”卢胖子恍然大悟,笑道:“本大将军的仇家是不比你们少,说不定还是你们的几十倍几百倍——不过都在满狗那边。”
  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一起大笑,末了,韩大任又报告道:“大将军,李煦那个汉奸戴着黑色官帽,亲口告诉末将说,满狗皇后已经不幸死在了朱神医的慢毒之下,还有满狗皇后肚子的里孽种,也跟着满狗皇后一起滚到阎王爷那里告状起了。又是末将兄弟虽然揭发得慢了一些,但也算揭发有功,又主动弃明投暗归顺满狗,所以满狗皇帝封了末将兄弟高官厚爵。等到满狗攻破九江,把大将军你生擒活捉,满狗皇帝还重重有赏。”
  卢胖子闭上绿豆小眼,肥指头敲打着桌子仔细盘算,心道:“历史上的康麻子十三年,赫舍里确实是难产而死,但具体是什么时间死的,我回忆不起来了。现在时间无法确定,赫舍里又带着胤礽那个小崽子提前到十八层地狱报到去了,是真还是假?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会不会是希尔根那条老狐狸识破了我的妙计,反布陷阱来坑我?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东家,这会不会有诈?”同样提出类似疑问的还有王少伯,王少伯沉吟着说道:“会不会是希尔根老狐狸故意装成已经信任韩将军,反过来给我们下套?”
  “这个可能有,但不大!”卢胖子停止敲击桌面,严肃说道:“原因很简单,希尔根和李煦两条满狗,应该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拿满狗皇后的死讯来开玩笑!不然的话,他们即便得手,满狗的麻子皇帝也饶不了他们!所以我认为,至少有九成可能此事不假,希尔根老狐狸也已经基本信任韩将军了。”
  王少伯点头,对卢胖子的判断深以为然,然后王少伯又转向韩大任问道:“韩将军,那么接下来,希尔根那条老狐狸又有没有向你交代什么差使?或者说,那条老狐狸有没有向你介绍他下一步有什么行动?”
  “那条老狐狸十分狡猾,只给我交代了两个十分含糊的差使,一是继续耐心潜伏,等待满狗渡湖攻城时再起事内应。”韩大任如实答道:“第二个差使是,在满狗渡湖登陆时,末将要尽力劝说大将军不要出城野战,要劝大将军先以坚城消耗他们的兵力与锐气,然后再出城决战不迟。至于满狗主力什么时候渡湖攻城,在什么地点渡湖登陆,那条老狐狸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不肯告诉你满狗主力渡湖的时间和地点,固然有谨慎的原因。”卢胖子又敲起了桌子,沉吟道:“不过以我看来,老狐狸恐怕想向你吐露也办不到,因为在他的心里,恐怕也还没有拿定主意,到底在什么时候渡湖,选择那个渡口登陆。”
  “这倒有可能。”王少伯附和道:“对于安庆满狗来说,最有利的渡口是两个,一个是渡湖航线最短的九江梅家洲渡口,二是航线最长但处于满狗赵国柞部控制的南康府渡口(今星子县),两个渡口都各有利弊,都有可能遭到我军伏击,所以希尔根老狐狸也很难取舍。”
  “满狗选择那个渡口登陆,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卢胖子微笑说道:“满狗主攻我军主守,我军内线作战,调遣行军容易,满狗无论选择那个渡口渡湖,我们都可以后发制人,半渡而击之。所以对我们来说,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到底是选择半渡而击之,还是在九江城下野外决战?”
  “东家,那我们干脆把满狗放过湖来再打如何?”王少伯建议道:“学生认为,把满狗放过湖来打,有三个好处,一是让满狗更加信任韩将军,再利用这一层关系在守城战中布下陷阱,大量消耗满狗兵力,便于我军全面反击。二是我军把满狗放过湖后,满狗背水作战,又没有那么多船只从水路一次性运走所有军队,便于我军在九江战场上歼灭满狗的赣北主力;第三个好处是我军即便无法在九江战场上歼灭满狗主力,安庆满狗再想撤退也只能往南昌撤退,这么一来,对满狗来说最重要的安庆城,兵力就彻底空虚了。”
  卢胖子不说话,只是仔细盘算王少伯的建议,良久后,卢胖子才迟疑着说道:“再等等看吧,现在满狗究竟有没有下定决心渡湖攻城,我们都还没有确定,现在还用不着考虑得这么长远,先观察一段时间的敌情,等到确认满狗渡湖攻城,然后再制定对策不迟。”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决心观敌而后动的卢胖子派出了大量斥候监视对岸清军动静,然而斥候的回报则是清军正在不择手段的收集大小船只,并且派出大量斥候船只巡视各条渡湖航线,同时清军水师的战船又也出动频繁,多次逼近九江北面的水门城墙,勘探水文航道,只是惧于吴军已将所有火炮集中到了九江北面的水门城墙上,清军水师不敢向吴军水师发起攻击而已。而卢胖子也再三勒令胖子军水师李国栋部不许出击,不给清军水师半点可乘之机,保留这支唯一的水师以备大用。
  吴军在鄱阳湖西岸严密戒备,希尔根则在鄱阳湖东岸忧心忡忡,因为情况正如卢胖子所料,希尔根确实还没有拿定主意,究竟该选择那个渡口渡湖登陆,梅家州渡口虽然近,但是离九江城也最近,最利于吴军半渡而击之也最危险;南面的南康渡口虽然相对安全,但距离实在太远了,从湖口到南康渡口的航线足足有近百里水路,不仅耗时耗力,还有一战之力的吴军水师也可能在漫长航线上钻到空子,给运兵船上的清军步骑兵以致命一击!各有利弊,各有优劣,实在难以选择。
  清军这边也有能人,当希尔根把这个难题放到进兵会议上讨论时,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和各抒己见,清军众将给希尔根总结出了两个解决方案:第一,命令赵国柞率领南康清军北上,到梅家州渡口构建临时工事,阻击吴军的打渡军队,湖口清军乘机在优势水师的掩护下渡湖。第二个方案则十分保守,赵国柞军继续按兵不动,湖口清军拔营南下,到南康府东面的猪头山一带扎营,再从猪头山横渡鄱阳湖,在赵国柞军的掩护下登陆渡湖。
  “让赵国柞移师北上?”希尔根心里盘算,“赵国柞的军队一动,吴狗肯定马上明白老夫是要在梅家州登陆了,有可能提前在梅家州设伏,同时赵国柞的军队也比较危险,有可能被吴狗分兵阻击,有可能遭到两路同时失败的危险。我军主力移师猪头山渡湖,安全倒是安全了,但这么一来,吴狗也马上明白老夫准备在南康登陆,同样有着充足时间反应调整,老夫照样有被吴狗半渡而击之的危险,而且那条航路还是长了一些,船只往来折反太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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