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校对)第21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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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什么?”董卫国大喝道:“佟国栋,你也不要怪本官无情,吴狗将你俘虏又释放一事,十分蹊跷,你如果想证明你自己确实只是向吴狗假意归降,那你最好就不要有半点隐瞒!不然的话,小心本官军法无情,朝廷国法无情!”
  “吴狗卢一峰,又让罪将带一封书信回城。”佟国栋无可奈何,只好从怀里掏出一封火器密封的书信,无力的说道:“卢一峰狗贼告诉罪将,吴狗贼军在九江城中,早已埋伏有一个内线,吴狗之所以能在瑞昌反伏击我军成功,就全赖这个内应提前提供消息。只是这个内应派去与吴狗联络的信使,那一夜已经不小心死与乱军之中,吴狗又没有进城与这个内线取得联络,就让末将把这封书信带进城交给他,要罪将一切听他调遣,协助他呼应吴狗,帮助吴狗攻破九江,歼灭我大清在赣北的诸路大军。”
  “我们中间有内奸?”彰泰猛的跳了起来,脸上病色一扫而空,激动大叫道:“难怪本贝子这次输这么惨,原来这一点都不能怪本贝子,全是内奸叛徒作祟啊!”
  “卢一峰狗贼,要你把这封信交给谁?”董卫国也是紧张追问,一双眼睛则迫不及待的扫向在场众文武官员,以杨捷和九江知府江殷道为首的文武官员则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生怕佟国栋吃错了药说出自己的名字,把自己全家都送上断头台。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佟国栋竟然始终保持着沉默,低着头不敢说话,董卫国等了半天不见动静,不由大怒道:“佟国栋,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说这个叛贼的名字?”
  “快说!”彰泰贝子爷也是精神十足的大喝道:“说出来,不管是谁,本贝子都为你做主!”
  哈尔噶齐虽然没有催促,但也竖起了耳朵,等待佟国栋的答案,可佟国栋却还是不肯说话,只是偷眼去看董卫国,董卫国不由大怒道:“怎么不说话?吴狗卢一峰,到底是要你把封信交给谁?!再不说,军法从事!”
  “回总督大人。”佟国栋的声音颤抖起来,半晌才艰难的说出一句话,“吴狗卢一峰,是要罪将,把这封书信……,交给你。”
  “交给我?”董卫国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回过神来后,董卫国顿时就目瞪口呆了,指着自己的鼻子,失魂落魄的问道:“什么?交给我?”
  “交给总督大人?”哈尔噶齐和彰泰等螨清文武官员也个个都是张口结舌,说什么也没想到佟国栋口中的吴军内应清军叛徒,竟然就是江西总督董卫国。
  “总督大人,罪将当时也怀疑自己听错了。”佟国栋颤抖着答道:“可是吴狗卢一峰告诉罪将,说是总督大人你早已投降了吴狗,被吴三桂老贼亲自册封了伪招讨大将军,兼伪两江总督,所以他的这封信,一定要奴才亲自交到总督大人你的手里。”
  “卢一峰狗贼!我操你娘的十八代狗贼!”董卫国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起来,大吼道:“哈大人,贝子爷,你们千万不要相信吴狗的鬼话!这是离间计!反间计!卢一峰狗贼的无耻诡计!奴才对皇上主子和大清朝廷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叛主子背叛朝廷,接受吴三桂老贼的伪职?!奴才可以对天明誓,奴才没有啊!”
  “总督大人,罪将也相信你绝对不会这么做!”当事人佟国栋也大叫道:“总督大人你对皇上忠心可鉴日月,怎么可能会给吴狗充当内应?这一定是卢一峰狗贼的诡计,所以他才这么容易就放了罪将!”
  哈尔噶齐和彰泰面面相觑,在场的清军文武官员也全都是面面相觑,对董卫国的赌咒发誓和佟国栋的辩解将信将疑,既觉得董卫国叛变螨清朝廷太过匪夷所思,又觉得只怕事有万一,绝对不能等闲视之,所以看向董卫国的眼神之中,难免也多了许多疑惑和一点点怀疑。而看到这样的目光,不仅董卫国更觉委屈,就连佟国栋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拿起那封信大叫道:“总督大人,吴狗的伪信,不看也罢,奴才这就把它给撕了!”
  “慢着!”董卫国、彰泰和哈尔噶齐三人大喝阻止,董卫国又大吼道:“佟国栋,你如果不想让本总督背上不白之冤,就别撕,把信献给彰贝子,哈大人。”
  “把信拿过来!”哈尔噶齐也知道事关重大,一挥手让两旁亲兵上前,按住佟国栋把那信抢了过来。末了,哈尔噶齐接过信说道:“贝子爷,你我同看此信,董大人,你请稍安勿躁。”
  “奴才是冤枉的,身在不怕影子邪,请哈大人和贝子爷细看。”董卫国很有风度的说道:“如果哈大人和贝子爷觉得下官实在可疑,可以立即把奴才拿下,打入囚车运往京城请主子万岁发落,奴才绝不反抗。”
  “总督大人,下官也认为你肯定被冤枉的。”哈尔噶齐也很有风度,“只是信既然已经送来了,佟国栋将军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下官和贝子爷如果不看看这封信,也没办法向朝廷和主子交代,请总督大人恕罪。”
  董卫国点点头,不再说话,彰泰则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和哈尔噶齐一起拆开那封火漆密封的书信,展开信笺共同细看,旁边的佟国栋、杨捷、赵应奎和江殷道则都是提心吊胆,既好奇信的内容,又始终不敢吭上一声。
  信的抬头是写给大周招讨大将军兼两江总督董卫国,落款是大周征东大将军卢一峰,还盖有卢胖子的朱砂大印,内容则是卢胖子先向董卫国道谢,感谢董卫国遣使告密,泄露了彰泰布置埋伏准备伏击吴军的计划与地点,帮助吴军反设埋伏取得东征第一捷;然后卢胖子又告诉董卫国,说是董卫国派来的信使已经不幸死在了乱军之中,自己的信使又无法潜入戒备森严的九江城,所以希望董卫国尽快另派使者与吴军联络,重新建立方便快捷的联络渠道,以免误了大周的军机大事。
  除此之外,卢胖子又告诉了董卫国自己已经将佟国栋招降的事,佟国栋也表示愿意与董卫国共为吴军内应,建议董卫国重用和重赏佟国栋。而到信的最后,情况就更严重了——卢胖子警告董卫国千万不要着急暴露身份,也千万不要急着打开九江城门,更不要让九江守军出城野战,以免九江守军在野战中损耗过大,导致九江失去坚守价值,更导致安庆和南昌两地的满狗军队不肯救援九江。
  所以,卢胖子建议董卫国,一定要以坚守九江为诱饵,劝说要求南昌满狗和安庆满狗出动重兵增援九江,以便吴军在擅长的野战之中歼灭这两支满狗援军,两路满狗援军一破,南昌和安庆自然也就可以顺利吴军之手,最后董卫国再打开九江城门迎接吴军入城,满狗的赣北防线自然土崩瓦解。
  看完卢胖子这封阴险歹毒得一塌糊涂的书信,之前还对董卫国颇有信心的哈尔噶齐和彰泰难免有些动摇了,哈尔噶齐是暗暗疑惑,现在吴狗还没有兵临城下,董卫国为什么就要着急催促安庆派出重兵增援九江?要知道,安庆可是江南重镇南京城的最大屏障啊,安庆一旦落入吴军之手,南京和大半个江南就将无险可守!
  “难道这封信上说的是真的?”彰泰也在疑惑,暗暗心道:“不然的话,之前本贝子要求领兵出战,董卫国为什么要坚决反对?还有本贝子天衣无缝的伏击妙计,为什么会被吴狗识破?难道真是有人向吴狗告密?”
  “哈大人,贝子爷,你们觉得怎么样?”看到彰泰和哈尔噶齐凝重脸色,董卫国忽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试探着问道:“奴才,能看看吴狗的这封伪信么?”
  哈尔噶齐和彰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发现对方点头之后,这才将书信递给董卫国,乘机仔细观察董卫国的神色变化,而当董卫国屏息静气的将这封书信看完之后,不由仰天长叹起来,“卢一峰狗贼,你真是一个坑人害人的天才啊!早早就料准了本官的一切反应,让本官百口莫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狗贼啊!本官就不明白了,你那个说好话、存好心、做好事的三好之名,是那个混蛋蠢蛋喊出来的啊?”无比委屈的哀叹一句,董卫国也没敢把那封信撕毁,只是向哈尔噶齐和彰泰双膝跪下,将书信双手举过头顶,含着眼泪说道:“哈大人,贝子爷,吴狗奸毒至此,奴才实在是百口莫辨,奴才只想说一句,奴才绝没有背叛大清,更没有背叛万岁主子!”
  “奴才也知道,两军交战之际,最怕的就是内讧内乱,互相猜忌猜疑,所以奴才也不想辩白解释,只想用实际行动表示奴才的忠心——请哈大人和贝子爷即刻摘去奴才的顶带花翎,押往奴才该去的地方,九江的防务与军队,奴才也情愿移交给彰贝子。但是,奴才还是那句话,安庆与南昌必须未雨绸缪。马上出兵增援九江,不然的话,九江一旦失守,安庆与南昌不能互相呼应救援,赣北危矣!”
  “总督大人,不能啊!九江不能没有你啊!”佟国栋带着哭腔大喊起来,“哈大人,贝子爷,这封信是奴才带回来的,一切后果由奴才承担,与总督大人无关!奴才愿领一军出城去与吴狗死战,杀退吴狗生擒卢一峰狗贼,为总督大人洗刷清白啊!”
  “你闭嘴!”董卫国回头厉喝道:“佟国栋,你如果还认我这个上司我这个总督,你这几天就老实给我在九江城里呆着,你如果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更是跳进鄱阳湖都洗不清嫌疑了!”
  “哈大人,贝子爷。”在场的清军众将和文职官员全部离座跪下,磕头说道:“末将(卑职)等认为,总督大人对皇上万岁和大清朝廷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忠心可鉴日月,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卖国的恶行,请贝子爷与哈大人明查。”
  “末将愿用满门性命为总督大人做保!”还有清军将领大喊道:“如果查出总督大人有半点对不起朝廷对不起万岁的事,请杀末将全家!”
  一语刚出,立即又有好几个清军文武官员附和,表示自己们愿意用满门性命为甚得军心官心的董卫国做保。见此情景,本就对董卫国叛清投周一事将信将疑的哈尔噶齐和彰泰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起起身过来联手搀起董卫国,哈尔噶齐安慰道:“总督大人请放心,这很明显就是吴狗的离间计反间计,下官虽然愚昧,但也不至于被这样的粗浅小计欺瞒,请总督大人尽管放心继续守城,下官一定会尽力劝说希尔根将军,让他早日派出援军增援九江。”
  “是啊。”彰泰贝子爷附和道:“本贝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吴狗的这点粗浅小计,岂能瞒过我的眼睛?总督大人请尽管留在九江,本贝子一定会与你齐心协力,共守此城,誓死不让吴狗继续东进一步!”
  “多谢哈大人,多谢贝子爷,多谢你们的信赖。”董卫国感动得泪流满面,哽咽说道:“再请两位代为上奏朝廷,禀报定南大将军,只要奴才还有一口气在,九江城就一定还在大清手里,还在皇上万岁的手里!”
  “下官相信一定是这样。”哈尔噶齐点头,又从董卫国手中接过那封书信,很是和蔼的说道:“总督大人,你请不要多下官的心,下官职责所在,所以这封信……”
  “哈大人不必说了,下官明白,下官不会怪你。”董卫国无可奈何的答道:“这封信请哈大人看着办,不管是上交希尔根将军,还是直接呈献给主子万岁,下官都无权干涉。清者自清,下官也相信,主子万岁和希尔根将军一定会拨乱反正,还下官一个清白。”
  “多谢总督大人通情达理,既如此,那下官就对不住了。”哈尔噶齐又检查了一遍那封信,发现并没有在董卫国手中被掉包的嫌疑,这才小心翼翼的装进袖子里。
  “对我多少还是有点疑心啊。”看到哈尔噶齐的这番举动,董卫国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一声,同时董卫国也感觉有些大惑不解,暗暗心道:“卢一峰狗贼的这个诡计,并不是十分高明啊?如果他凭这么一封书信就想让我军内乱,让我大清赣北各路兵马互相猜疑,互相提防,不敢互相救援,那他就把美梦做得太好了。”
  “难道说,这个出了名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的卢一峰狗贼,还有其他什么后着不成?他的真正目的,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二百七十二章
杀人灭口
  大周元年、螨清康麻子十三年正月二十的正午,行军谨慎的胖子军主力,终于抵达了东征的第一个目的地——九江城下,并且选择营地为九江城西北的官牌夹一带背靠长江下寨,距离九江城大约十余里,与占据着顺风顺水优势的胖子军水师李国栋部互成犄角,采取了一个相对保守的布营策略。
  胖子军扎营的同时,卢胖子少不得领上一帮或忠或奸的走狗帮凶和一支精兵亲自来到九江城下,亲自探视九江城防琢磨破城诡计,同时又派出大量斥候严密探视周边情况,尤其是刺探与九江城隔湖向望的湖口动静,判断安庆清军是否已经派兵增援九江,破坏自己的攻城大计。
  大概是因为作恶多端的缘故吧,当卢胖子的大旗出现在九江城下时,九江城上顿时响起了一大片的破口大骂声音,即便隔着两里多路,仍然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其中还严重不乏骂得特别难听恶毒的话语。只可惜,咱们卢三好的脸皮厚度一向惊人,所谓的良心廉耻心也从来不和自己为难,所以卢胖子就好象没听到一样,笑嘻嘻的只是仔细观察九江城防,并且要求走狗帮凶们发表意见,共谋破城大计。
  和吴军的前几个攻坚硬仗打的武昌城、荆州城比起来,九江的城防显然要不如这两座湖广重镇一些,只有北面被长江拱卫,东西南三个方向都可以展开兵力便于攻城,但也绝对不是那种可以手到擒来的偏废小城,城高壕深,工事完善,如果正面强攻的话,即便能够拿下,攻击方的损失绝不会小到那里,而且具体需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攻下这座城池,即便是一向狂妄自恋的卢胖子也不敢随便打保票。
  “卢兄弟,这场仗不好打啊。”高得捷最先发表意见,道:“以我军的实力,正面攻打这样拥有坚固城防的坚城,最终获胜虽然有很大把握,但是伤亡绝对小不到那里,速战速决更是没有半点把握。”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反对直接打九江。”韩大任难得和高得捷站在一起,冷笑说道:“如果先打南昌的话,即便耗时多上一些,起码不用担心满狗的援军全面杀到。直接打九江,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安庆和南昌的满狗南北出击,一起杀到,不要说攻破城池了,不被满狗前后夹击就阿弥陀佛了。”
  “满狗不会增援九江。”卢胖子语出惊人,微笑说道:“最起码,安庆的满狗不会增援九江,至于南昌的满狗,就算来增援九江,兵力也不会太多。”
  “卢大人,你有这个把握?”王绪有些惊奇的问道:“安庆距离九江最近,又有安全快捷的水路可走,为什么不会增援九江?”
  高得捷和韩大任也斜起了眼睛,等待卢胖子的解释,卢胖子则微笑着含糊说道:“他们没这个胆子,总之一句话,你们不用担心安庆的满狗,我已经做好安排了,在九江满狗出现致命危机之前,安庆满狗绝不敢提前出兵增援九江。”
  高、韩、王三将和吴军诸将都是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卢胖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信心。最后,对卢胖子还算信任的王绪说道:“卢大人,就算安庆满狗不会提前增援九江,那我们也不能将战事久拖,不然的话,不管是安庆还是南昌的满狗,只有一支军队突破我们的封锁进驻九江城,我们这仗就更难打了。”
  “王绪将军言之有理。”李天植附和道:“卢兄弟,我提议明天即发动攻城,乘着我们之前在瑞昌重创满狗已经动摇九江满狗的军心,挫动了他们的锐气,利用我们火器犀利的优势,一鼓作气拿下这九江城!”
  “末将愿为攻城先锋!”猛将胡同春迫不及待的请令道。
  “不!明天不攻城!”卢胖子再次语出惊人,“我已料定,快的话明天晚上,晚的话后天白天,总之三天之内,城中满狗必然再次出城决战,等到我们在野战中再次重创满狗,彻底瓦解满狗的士气斗志,然后再发起攻,才更有把握。所以,今天下午和明天一个白天的时间,我军都必须抓紧时间休息养足体力,还有准备攻城器械!”
  “满狗三天之内会再次出城决战?”吴军众将都惊呼起来,韩大任则抓住机会大笑道:“卢大人,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笑话了,满狗刚刚才在野战里吃了一个大亏,又有坚城可依,还会再次出城决战?”
  “不信的话,我们再打一个赌如何?”卢胖子转向韩大任,笑道:“如果三天之内满狗没有主动出城决战,我就上表王爷请罪,顺便请王爷让你接替我的征东大将军一职。”
  “真的?”韩大任差点没有欢呼出声,好不容易克制心中的激动后,韩大任努力保持平静的问道:“那如果末将输了呢?”
  “如果你输了,那你就给本大将军担任攻城先锋。”卢胖子冷冷说道:“本大将军在野战中再次大败满狗,再次动摇满狗的军心斗志,给你打下这么好的基础,你如果还攻不下九江城,那本大将军可就要军法无情了!”
  韩大任有些傻眼,说什么也想到卢胖子会提出这么一个苛刻的条件,一时间难免有些犹豫。旁边的高得捷和高洪宸兄弟则乘机火上加油,笑道:“韩将军,卢兄弟这个条件这么公平,你还不赶快抓紧机会?要是你赢了,以后我们可就要叫你韩大将军了。”
  “赌就赌!”韩大任把心一横,心说老子就不信满狗会那么蠢,放着城高壕深的坚城不守,会选择再次出城送死!所以韩大任果然伸出右手,喝道:“请大将军击掌为誓!”
  卢胖子也不说话,只是坦然伸出肥手,与韩大任重重一拍,转身喝道:“收兵回营,传令下去,全军着手准备攻城器械,越多越好,没有本大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向九江城防发动攻击!违令者,斩!”
  ……
  各怀鬼胎的卢胖子、韩大任和等着看笑话的吴军众将倒是笑嘻嘻的收兵回营了,紧张防范的九江守军却有些糊涂了——现在才刚到下午,时间还很充足,兵锋正锐的吴军怎么就不向九江发起攻城战事呢?最后还是之前在吴军面前吃过许多大亏的杨捷解释了答案,说是吴军攻城喜欢选择在夜间,利用夜色掩护,减少城上守军的弓箭火枪威胁,还有就是发挥吴军的火炮轰城威力——夜间视线不清,城上自然得保留大量守军士卒。
  听到杨捷的解释,彰泰与董卫国等清军将领恍然并大骂吴狗奸诈之余,赶紧下令多备火把火油,做好夜间迎战准备,还有就是分派差事,明确责任墙段,准备着夜间给吴军迎头痛击,一报前日瑞昌惨败的血仇!但很可惜的是,九江清军这一次又失望了,整整一个晚上过去,驻扎在官牌夹的吴军大营除了不断派出斥候四处探察之外,并没有丝毫的其他动静,更没有杨捷介绍的经验一样,在深夜里出动大军攻打坚城。
  白等一夜还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最让董卫国和彰泰头疼的还是援军问题,派去南昌的求援信使虽然带回了回音,南昌守将赵国柞和席布虽然表示会在适当时候派出援军。但是吴军夏国相部的四万大军已经杀进了与袁州,兵力远不如九江的清军袁州守将甘度海和倭赫等人也已经向南昌派去了求援信使,让赵国柞和席布非常为难,即便可以坐视袁州沦陷不理,也不敢过于抽调兵力,所以赵国柞和席布希望董卫国和彰泰能够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等到赣北吴军陷入攻城战泥潭,然后再伺机派出援军。
  南昌的援军暂时指望不上,彰泰和董卫国也就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周边并无战事的安庆清军身上,然而统率安庆清军的螨清定南大将军内大臣希尔根,在看完卢胖子给董卫国的书信后,却心中生出疑惑,现在吴军对九江城连一次攻城都没有发动,为什么董卫国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安庆清军请求援军了?天杀的吴狗贼逆卢三好,可是信上说得很清楚的,要董卫国尽快的调虎离山把安庆清军骗到九江城,自己现在就派出大军增援九江战场,如果中计怎么办?
  还真不能怪咱们的希尔根将军多疑胆怯,关键是安庆实在是太重要了,没有了安庆,螨清的钱粮重地江南就无险可守,就好象剥光了衣服的美女一样暴露在卢三好这条肥色狼面前,那希尔根将军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同时九江的地形特殊,东面是鄱阳湖北面上长江,没有陆路可通,东征吴军又有着一定的水面力量和让清军水师闻风丧胆的自杀舢板战术,安庆清军派往九江容易,撤不回来怎么办?万一九江城里真有吴军内应,在安庆清军增援九江后忽然打开城门,那么派往九江的安庆援军还想有几个人活着回来?
  鉴于这些情况,出于稳重着想,反复再三的权衡利弊之后,希尔根将军也只能遣使答复董卫国,说安庆乃是江南第一要冲,关系重大无比,自己未经请旨,不能随意调动任何一支军队,所以自己暂时不能出兵,必须要等到九江守军在城下拖住吴逆一段时间,等到吴逆师老人疲战机成熟,然后才能出兵增援。——除此之外,希尔根将军当然还有另一层意思,如果董卫国真不是在打调虎离山的主意,那么自然会在九江出力死战,自己只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就能辨别真假。
  安庆和南昌的友军都不想出死力,只想拣便宜,这么认为的彰泰贝子爷自然是破口大骂;董卫国则既是失望又是伤心,明白说鬼话、存歹心、做缺德事的卢三好施展的离间计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已经让希尔根对自己产生的顾虑与怀疑,所以才生出观望风色的念头。
  “没有援军就没有援军吧。”无可奈何之下,董卫国董总督也只能暗暗安慰自己,“不算鄱阳湖水师,九江城里都还有两万五六的军队,又有九江坚城可守,粮草足够支应一年,吴狗再厉害,以九江现在的力量挡住他们一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在九江城头和吴狗血战几场,老子身上背的嫌疑冤屈,想来也能洗干净了。”
  下定这个决心后,董卫国拼命加固城防的同时,又让士卒在城中多挖深穴埋上大缸,以防吴军故技重施地道攻城,还有就是派出大量斥候严密监视吴军动静,以免卢胖子这条涂了油的肥泥鳅又生诡计,又施展出什么缺德计策。然而,让董卫国、彰泰和杨捷等清军守将都大惑不解的是,吴军抵达九江战场的第二天,同时螨清康麻子十三年正月二十一这天,整整一个白天过去,吴军竟然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傍晚初更时分,撒出去的斥候轮流换班回城,都回报说吴军并没有任何异常迹象,亲自守在九江西门城楼上的董卫国难免更是狐疑,心中暗道:“不对啊?吴狗放弃两翼直取中宫,最需要的就是速战速决,现在吴狗行军谨慎缓慢就算了,怎么抵达九江两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发起一次攻城?卢一峰那个天杀的狗贼,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总督大人,我要见总督大人!”这时候,城楼下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吵嚷声音,董卫国心细辨声,发现声音最大的恰好就是自己的心腹爱将佟国栋,便让亲兵下去打听消息。亲兵领命而去,很快又上楼奏道:“启禀总督大人,是佟将军,他在城楼下闹,说是一定要见你,但是彰泰贝子爷的人不许他上楼,所以吵了起来。”
  “这个家伙。”董卫国更是无奈,只得吩咐道:“去让他上来,顺便告诉贝子爷的人,佟国栋是我部下,他有事求见,我不得不见,一会我会亲自去给贝子爷交代。”
  亲兵再次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佟国栋被领进城楼大堂,刚一见面,佟国栋立即向董卫国双膝跪倒,嘴一张就哭出声来,“总督大人,是末将不好,是末将……害了你!”
  “起来,起来,你我不是外人,用不着行这样的大礼。”董卫国亲自来搀佟国栋,微笑说道:“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象个小孩子一样,哭成这样?”
  “总督大人,是末将无能,中了卢一峰那个狗贼,害了你!”佟国栋嚎啕大哭道:“末将就不应该相信卢一峰那个狗贼的话,带什么鬼信回城,害得总督大人你身受不白之冤!末将罪该万死,请总督大人治罪,末将甘愿以死谢罪。”
  “你在胡说什么?”董卫国笑了,拍着佟国栋的肩膀笑道:“你什么时候害得我身受不白之冤了?卢一峰狗贼那封离间假信,城里有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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