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校对)第18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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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这事还不能急。”朱方旦附和道:“这事一旦着急了,满狗皇帝马上就能发现情况不对,更加不会从湖广战场分兵了。”
  “所以我才头疼啊。”卢胖子习惯性的背着手转起了圈子,喃喃说道:“以康熙麻子的奸诈多疑,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肯定不会从湖广分兵。可如果时间拖长了,布尔尼被满狗平定了,耿精忠在浙江又有什么闪失,满狗的危急形势缓解,再想诱使满狗从湖广分兵,就不可能了。轻不得重不得,急不得缓不得,真是叫人头疼啊。”
  “没办法。”在房间里转了二十几个圈子后,卢胖子忽然停住脚步,咬牙说道:“看来只能赌一把正反面了,逼满狗皇帝做一个抉择。”
  “怎么赌?怎么逼?”王少伯和朱方旦异口同声问道。
  “请王爷遣使联系耿精忠。”卢胖子咬牙说道:“劝耿精忠上表,要求满狗皇帝仿照西南例,割土赔款,换取耿精忠与满狗皇帝停战!”
  “东家,你疯了?”王少伯和朱方旦异口同声的惊叫起来,“我们好不容易才把耿精忠逼反,现在你又想让耿精忠和满狗停战?”
  “我当然没疯。”卢胖子狞笑答道:“我还要请王爷告诉耿精忠,如果他耿精忠和满狗皇帝停战,那么我们平西王府立即扯旗造反,攻打南昌、九江、袁州和吉安,给他耿精忠争取巩固新占地盘控制的宝贵时间,便于将来再次起兵,再杀满狗一个措手不及。”
  “东家,你在做梦吗?”朱方旦目瞪口呆的惊叫道:“我们出钱出粮出军队,帮耿精忠从满狗那里争取时间和争取钱粮,王爷有那么傻?”
  “是……,等等!”王少伯本想附和,但大小不一的两颗眼珠子一转后,王少伯迅速醒悟过来,惊喜问道:“东家,你想制造我们平西王府和靖南王府车轮战,轮流耗死满狗军队的假象?”
  “说得对,不愧是贵州乡试第八名的高才生。”卢胖子点头,又狞笑说道:“不过你也说得太客气了,应该是轮流奸死满狗皇帝的假象!我们这个计划一旦被满狗皇帝知晓,必然会下定决心做出选择,暂时稳住我们或者耿精忠的其中之一,腾出力量专心歼灭其中之一,把我们各个击破!”
  “我明白了,就好象赌铜钱的正反面一样,要么是我们,要么是耿精忠。”朱方旦终于醒悟过来,惊喜说道:“耿精忠比我们要弱得多,满狗皇帝自然是柿子捡软的捏,选择先对付耿精忠的可能性更大。”
  “东家,请等等。”王少伯忽然又想起一件大事,忙提醒道:“东家,时间还来得及吗?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六了,距离我们预定计划中的十月初四已经只剩下不到五十天的时间,我们从这里给王爷送信,就算王爷马上批准,马上派人去福建和耿精忠联系,耿精忠再做出反应上表满狗皇帝,满狗皇帝再做出反应,这路上再来来回回的一耽搁,五十天时间可是说什么都不够啊。”
  卢胖子呆了一呆,半晌才无力的坐回椅子,抱着肥脑袋哀叹道:“是来不及了,我真是太懒了,怎么不早些预想到这样的情况,提前制订好应变对策,白白浪费这么多宝贵时间?我怎么就早些没想到呢?”
  看到卢胖子那痛苦自责的模样,王少伯和朱方旦都是既心疼又可怜,却偏偏爱莫能助。但许久后,卢胖子忽然又跳了起来,挥动肥胳膊喝道:“不行,我不能放弃,既然是冒险,那我就索性冒险到底,和满狗玩一次蒋干盗书!”
  “蒋干盗书?”王少伯又是一楞,疑惑道:“东家,你可别告诉学生,让满狗潜入王爷的书房,偷走王爷给耿精忠的书信?那怎么可能?这么老的计策,满狗还会中计?”
  “故意让满狗劫杀我们的使者?拿走王爷给耿精忠的书信?”朱方旦提出一个新方案。
  “当然不是让满狗潜入王爷书房,盗走王爷的机密书信,那康麻子会上当才怪。”卢胖子摇头,“让满狗劫杀我们的使者,虽然有点希望,但这么一来,满狗即便中计,也会认为王爷对满狗充满敌意,选择耿精忠做首先下手的对象时更加犹豫。”
  “那怎么盗?”王少伯好奇问道。
  “当然是从你身上盗。”卢胖子忽然一笑,用肥手指往王少伯脸上一指。
  “从我身上盗?”王少伯指指自己,满脸惊讶的问道:“怎么让满狗从学生身上盗?”
  “听好了,我的计划详细是这样的。”卢胖子压低声音,阴阴的说道:“第一,你们马上替我拟一封书信给王爷,请王爷传令看守行辕大门的卫士,借口我背叛王爷罪该万死,绝不允许我派去的信使进行辕求见,更不许通报和传递书信。”
  “第二,做为一个戴罪立功的囚徒,我自然得拼命想办法立功赎罪,换取自由,所以你们再以我的口气写一封血书,建议王爷按照我之前的计划联络耿精忠,和满狗展开车轮大战,逐步消耗满狗力量和蚕食江南土地。”
  “第三嘛,我做为罚做终身苦役之人,自然无法离开嵇茄山,血书也就只好拜托少伯你代为送去武昌了,而少伯你第一天在行辕门口遭到王爷的卫士拒绝后,第二天你又不死心的到行辕门口守侯,终于赶上王爷碰巧出门,你在王爷马前拦马哭诉,我这封血书,自然也就终于送到王爷手里了。至于在第一天晚上,应该发生些什么事——少伯,以你的智慧,相信不用我教你了吧?”
  “高,实在是高!”王少伯和朱方旦一起树起大拇指,大拍马屁。朱方旦还自告奋勇道:“东家,事不宜迟,学生这就去找一只鸡来,咱们一边写血书,一边吃干锅鸡吧。”
  “有劳,快去吧。”卢胖子得意答道。
  朱方旦答应,匆匆出门而去,而王少伯坐到书桌旁给吴老汉奸写约定演戏的书信时,又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开口说道:“东家,学生觉得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这个计策有两个冒险的地方,一是可能被满狗识破,二是计划成功结果却弄巧成拙,满狗皇帝选择先暂时稳住耿精忠对付我们,这两处不管那一环出现差错,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啊。”
  “任何计策都有风险,何况这本来就是险计。”卢胖子答道。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前考虑一下失败后的对策?”王少伯又建议道:“未虑胜,先虑败,这是兵家正理。这个计划一旦失败,满狗不肯从湖广分兵,那我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动手,东家是不是先准备一下?”
  “不用准备。”卢胖子顺口答道:“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王爷已经准备好了?”王少伯大惊,疑惑问道:“那东家怎么从来没对学生提起过?”
  卢胖子难得犹豫了一下,半晌才低声说道:“因为王爷也从来没对我提起过,我如果告诉了你,我已经发现了王爷暗中布置的后手,万一那天你不小心说漏了嘴,又不小心传到了王爷的耳朵里,那不是马上就招来一场滔天大祸?”
  “王爷还在暗中布置了后手?”王少伯更是惊奇,压低声音问道:“东家,能给学生一点点拨吗?”
  “云南四座火器大营,仅有洱海和怒勒山两座火器搬迁到了偏沅,合并成了现在这个嵇茄山火器大营。”卢胖子也是压低声音,阴阴说道:“剩下的楚雄和新兴两座火器大营,却一直没有停产,这两座火器大营生产出来的火器到那里去了?除了少部分卖给了耿精忠以外,广西的吴世综一支偏师,消耗得了这么多火器吗?余下的火器那里去了?”
  “余下的火器那里去了?”王少伯稍做盘算,很快就答道:“谢东家指点,学生明白了,到底还是东家心细如发,能从这方面发现王爷的暗中布置。”
  “明白了就好。”卢胖子点头,又警告道:“少伯,既然是暗中布置,那就最好藏在心里,不然的话,不仅可能坏了王爷的大事,还肯定会让你人头落地。”
  王少伯赶紧点头,把嘴闭上。卢胖子则在心里哼道:“吴老汉奸,我都表现得这么忠心了,王辅臣的事,你竟然从始至终都没在我面前吐露一个字,看来你对我还不是放心啊。不过没关系,你做得了初一,我自然就能做十五了,将来我有机会独立的时候,也不会对你客气了。”
第二百四十章
麻子抉择
  王少伯的乌鸦嘴准确度虽然比卢胖子小点,但也不是十分的差,当卢胖子将逼迫康麻子选择究竟与谁决一死战的计划呈报到了吴老汉奸面前后,不仅素来优柔寡断的吴老汉奸犹豫了,就连一向都对卢胖子十分信任并且言听计从的胡国柱也皱起了眉头,不敢立即表态支持。至于打一开始就看卢胖子不顺眼的汪士荣,那就更是坚而决之的强烈反对了。
  “王爷,茂遐先生这个主意,说好听点是画蛇添足,说难听点就是脱了屁股放屁,多此一举!”即便是当着吴老汉奸的面,汪士荣说话也是毫不客气,“现在满狗皇帝让噶布喇与我们展开秘密谈判,这足以证明满狗皇帝已经中计,也已经动心了,准备从湖广战场抽调兵力到福建去平叛了。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假戏真做继续和噶布喇秘密谈判,那么谈判一旦达成,满狗皇帝自然会从湖广战场抽调兵力,我们自然也就有了乘机强攻渡江的机会。”
  “既然如此,我们自己又何必节外生枝,多此一举,又弄这个反间计去诈满狗上当?万一被满狗识破,那我们的渡江计划立即暴露不说,满狗皇帝也必然不会从湖广抽调兵力。再退一步说,就算卢一峰的这个计划不被识破,让满狗信以为真,那么满狗皇帝也会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先和我们死战到底,二是先和耿精忠死战到底,万一满狗皇帝选择了我们,那我们不是彻底的弄巧成拙了?”
  汪士荣的态度和语气虽然都十分激烈,但吴老汉奸和胡国柱却都是情绪不见波动,只是一起的皱眉盘算,直到许久后,胡国柱才拱手鞠躬说道:“岳父,良臣先生言之有理,现在我们的战略欺骗计划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成功希望非常之大,用不着行这样的险计,逼满狗皇帝做非正即反的选择。”
  “是吧?我就说了,这时候再冒险就是画蛇添足。”见胡国柱难得在自己与卢胖子意见相反时站在自己一边,汪士荣不由露出了一些开心笑容——不曾想胡国柱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可是……”
  “可是什么?”吴老汉奸强打起精神,催促道:“一口气说完,本王听着的。”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何时达到诱使满狗皇帝从湖广战场抽调军队南下的战略目的,小婿又实在没有把握。”胡国柱无奈的说道:“现在察哈尔布尔尼的叛军兵力已经确定,才区区三千五百余人,蒙古诸王也全都不肯跟随布尔尼起兵,反而争先恐后的起兵帮着满狗平叛,相信不出三月,便是布尔尼覆灭之期。”
  “届时,满狗朝廷上上下下必然士气大振,满狗皇帝既可以得到一支经历战火考验的新建军队,又可以乘机征调大量的蒙古骑兵听用,大大缓解兵力不足的窘境,我军再想诱使满狗从最为关键的湖广战场抽调兵力,就更难了。”
  “所以,小婿现在是既觉得良臣先生言之有理,又觉得一峰这个冒险计划有冒险价值,实在是为难万分,也只能请岳父乾纲独断,拿定主意了。”
  “国柱,你这些话,说了等于白说啊。”吴老汉奸埋怨女婿一句,又捏着眉心说道:“本王如果不也是为难万分,又怎么会让你们发表意见呢?”
  长叹了一口气后,吴老汉奸又问道:“国柱,你和噶布喇秘密谈判,谈得如何了?”
  “回岳父,小婿和他都做了一些让步。”胡国柱如实答道:“除了准许岳父称帝这点没有争议外,目前小婿和噶布喇就是在岁币和土地上纠缠,小婿的最后开价是每年三百万两银子的军饷,外加南昌九江两府,还有接壤地带每个州府只驻兵一万。噶布喇则坚持每年只给五十万两银子的军饷,土地一分不让,接壤地带的州府,双方驻军都不能超过一万。”
  “其实这个条件完全可以答应了,反正孤也不打算把这新和约当一回事。”吴老汉奸笑笑,“只是答应这么爽快的话,康熙麻子那边肯定会更生疑心,更加不会上当受骗了。没办法,就采纳一峰的这个计划吧,逼康熙麻子赌一次正反面。”
  “岳父,你下定决心了?”胡国柱有些惊讶,说什么也没想到一向优柔寡断的汉奸老丈人会这么快就决定这么重要的事。
  “孤不得不下这个决心了啊。”吴老汉奸靠回椅背上,抬头看着房梁,许久才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马鹞子那边来密信了,他和满狗郡王鄂札,还有和满狗陕甘经略莫洛都相处得极其不好,满狗鄂札和莫洛都已经流露出了把他削去兵权,赶出陕甘的迹象,孤要是再不加快些速度,孤埋伏在满狗内部的最大钉子,可就要被满狗拔掉了。”
  “原来如此。”胡国柱恍然大悟,忙附和道:“还是岳父考虑得周到,如果不用一峰此计,继续给满狗时间,那么马鹞子迟早会暴露或者会失权。但用了一峰此计,不管成与不成,满狗的全国局面势必都会再度恶化,满狗情况一危急,对马鹞子来说,不管是继续潜伏,还是忽然起兵,都十分有利。”
  “可如果此计失败,那我们发动渡江战役的计划,可就前功尽弃了。”汪士荣不死心的说道:“我军水军既少且弱,正面突破满狗布防严密的长江防线,难度不只是一般的高啊。”
  “如果渡不了江,本王就兵分两路,一路攻江西,打通和耿精忠、郑经的陆路联系。”吴老汉奸的声音忽然阴冷起来,“另一路,孤以马鹞子为内应,攻取陕甘,下潼关直入中原!孤这一年多来,已经在四川秘密囤积了大量的新式火器,随时可以发起陕甘战役,让满狗首尾难顾!”
  说到这,吴老汉奸忽然又放缓脸色,微笑说道:“况且,也不是孤偏心一峰,只是这小子自打加入我们平西王府以来,提出的计划什么时候出过纰漏?孤相信,这一次,这个胖小子,说不定又会给孤的一个惊喜。”
  吴老汉奸都已经这么说了,胡国柱和汪士荣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当下吴老汉奸让胡国柱以信鸽回复卢胖子,批准依计而行,信鸽飞抵嵇茄山后,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王少伯马上快马赶往武昌城,并且按照卢胖子事先编造好的剧本,于康麻子十二年八月二十八这天,在吴老汉奸行辕门前,上演了一出忠仆为主哭谏平西王的好戏。
  还别说,做为卢胖子的得力走狗,王少伯还真有几分演戏天分,捧着卢胖子的血书,在吴老汉奸的行辕门前又是磕头又是落泪,哀求吴老汉奸能够见上自己一面,收下自己替主子卢胖子转递的血书,引来无数百姓路人围观。无奈卢胖子叛变平西王府的行为太过恶劣,王少伯受卢胖子连累,也早已被免去了一切职务,现在想见吴老汉奸自然不能再象之前那么容易,最终不仅没有见到吴老汉奸,反而被吴老汉奸的卫士给乱棍打了出来,加上天色已晚,王少伯无奈,也只好大哭着离去。
  是夜,王少伯投宿于武昌外城的小客栈中,在入睡前,王少伯悄悄把一根细发粘在卢胖子的血书封口处,然后才放心酣睡。到了第二日,王少伯起床检查包裹中的血书,发现封口处的毛发果然已经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又带上血书出门,再次来到吴老汉奸的行辕门前哭诉哀求。
  也是王少伯的运气,二十九这天赶上吴老汉奸出城巡视军队训练,乘着吴老汉奸的仪仗出门之时,王少伯赶紧冒死拦住吴老汉奸的战马,痛哭流涕的呈上血书。看在卢胖子和王少伯之前的功劳份上,吴老汉奸终于勉强收下了血书,当众看完血书之后,吴老汉奸又对王少伯吩咐道:“回嵇茄山去告诉卢一峰,他说的事,孤已经知道了,孤会慎重考虑的。让他安心服刑,等他在火器方面再给本王立下功劳,本王会考虑给他减刑。”
  “谢王爷,谢王爷。”王少伯大喜过望,赶紧连连磕头,又匆匆返回长沙嵇茄山,找卢胖子报喜去了。而在场所有吴军将士和路人百姓都万分好奇——大名鼎鼎的卢胖子在给吴老汉奸的血书上,到底说了一些什么?
  ……
  在场吴军将士和路人百姓恐怕做梦也不想到的是,还有正如吴老汉奸和卢胖子等人预料与期望的那样,就在同一天,卢胖子给吴老汉奸的血书抄件,还有吴老汉奸看完血书后说的每一个字,都被人详细抄录了装入信袋,火漆密封后当日送过长江,又通过螨清朝廷设立的驿站,用六百里加急,仅用了七天多时间,就送到了千里之外的紫禁城中,送到了螨清朝廷的现任最高酋长——康麻子面前。
  “狗娘养的卢一峰!”
  还是和卢胖子的预料一样,看完自己的血书抄件之后,康麻子对自己的恨意不仅更增三分,还拍起了伪龙案骂起娘来,破口大骂道:“天杀的肥贱狗,吴三桂老贼都已经让你终身为奴,还在想着帮吴三桂老贼祸害我们大清!等把你这条肥贱狗抓到,朕非得要亲手一刀一刀把你剐了,剁成狗肉酱喂狗!”
  “皇上请息怒,微臣觉得此事十分古怪。”一向少言慎行的大学士张英难得抢着说话,提醒道:“请皇上想象一下,卢一峰狗贼如果要给吴三桂老贼上书,就算他现在已经被降为奴役,也大可以委托昔日同僚故交转递,为什么非要派一个没有官职的普通部下专程送往武昌,引来我军使者注意,从而轻易盗得血书原件?况且,卢一峰知道吴贼那么多机密,又因泄密一事被罚为奴隶,又怎么能轻易与昔日部下见面,委托转递血书?请皇上三思。”
  “张爱卿的意思是说,此事有诈?”康麻子沉吟着问道。
  “微臣怀疑,这是吴三桂老贼故意安排的一场戏,故意演给我们看的,也是故意把书信内容泄露给我们知道的。”张英沉声答道:“书信究竟是否与卢一峰狗贼有关,恐怕还有待查证。”
  “那么,吴三桂老贼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康麻子盘算着问道。
  “有可能是打算恐吓朝廷。”张英迟疑着答道:“微臣认为,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耿精忠逆贼闹得越凶,对吴三桂老贼就越有利,这道血书中却流露出劝说耿精忠与皇上和谈的意思,这明显不符合情理。微臣斗胆揣测,吴三桂老贼或许是想恐吓朝廷,表明态度——就算皇上和耿精忠狗贼和谈,他也不会让皇上安生,只会和耿精忠联手,与我大清朝廷展开车轮大战,轮流消耗我大清国力,逐步蚕食江南土地。当然了,这只是微臣的一点愚见,事实究竟是否如此,还只能请皇上判断。”
  “张中堂的话,是很有道理。”索额图站了出来,恭敬说道:“主子,依奴才愚见,不管这件事是吴三桂老贼故意演戏恐吓,还是卢一峰狗贼愚顽不灵,继续蛊惑吴三桂老贼大逆不道,但这道血书中提出的车轮战术,主子不得不防。”
  “是啊,朕不能再委屈求全了。”康麻子大点麻头,恨恨说道:“朕之前就是对鳌拜奸贼让步,对吴三桂老贼让步,所以耿精忠、布尔尼、岳乐和尚之信这些狗贼才认为朕软弱可欺,才敢对朕登鼻子上脸,就连杨起隆那样的蛮子小丑,也敢在朕的京城之中小丑跳梁!朕如果再软弱下去,与耿精忠狗贼谈判言和,那么将来,指不定还有什么样的小丑蛮子跳出来,在朕的面前张牙舞爪,嚣张放肆!”
  “主子圣明。”螨清第一鹰派明珠赶紧磕头,“自古以来,谈判桌上低声下气换来的和平,就从来没有长久过!对敌人越是让步,敌人就越是得寸进尺,人心不足,耿精忠狗贼小丑跳梁,主子若是再仿照吴三桂老贼例,割地赔款向他求和,只会让更多心怀不轨的反贼逆贼看到希望,产生侥幸,使局面更加难以收拾。所以奴才认为,不管是吴三桂老贼,还是耿精忠狗贼,都只有坚决还击,坚决镇压,才能震慑更多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
  “明中堂,你又想要镇压吴三桂老贼,又想要镇压耿精忠狗贼,那你的军队、军粮、军饷和武器从那里来?”索额图斜眼看着明珠,冷笑说道:“目前我们大清朝廷还能在各条战线维持均势,主要就是因为乱贼之中实力最强的吴三桂老贼和朝廷暂时休战,朝廷还能有点余力,如果再和吴三桂老贼重新开战,那我们恐怕连这点均势,都难以维持了吧?”
  “那索中堂是不是又想请主子向耿精忠求和了?”明珠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索中堂是不是又想请主子派使者去安抚耿精忠,请他停止攻打浙江,请他退回福建,然后朝廷再仿造吴三桂老贼例,赏给他三千五百万两纹银的军饷,再赏给他五百万粮草?”
  “两位中堂请不要争执,下官还有话向皇上禀奏。”张英怕明珠和索额图又吵起来,赶紧打圆场,又转向康麻子拱手说道:“皇上,不知皇上可还记得秦灭六国之事?战国时期,秦国实力胜于六国任何一国,六国如果合力,又远胜秦国,但秦国最终却吞并六国,一统天下,皇上在其中,难道不能悟不出什么道理?”
  “张爱卿的意思是,远交近攻,各个击破?”早就动过这个念头的康麻子再度心动,沉吟着问道:“先稳住吴三桂和耿精忠两个狗贼的其中之一,集中力量,先歼灭另一方,然后再收拾剩下一方。”
  “确实如此。”张英点头,郑重说道:“远交近攻,各个击破,此乃千古不变之兵家正理,望圣上切不可意气用事,慎重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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