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校对)第173部分在线阅读
“那纯粹是巧合。”孔四贞如实答道:“我知道你在这里,还是在四天前,十三衙门一个以买卖中人为掩护的探子报告给我的。你因为曾经出面替世兄买了两间店铺开八旗福寿膏馆,被他盯上过,四天前他在大觉寺的粮菜采买队伍里见到了你,就跟踪到了这里,又向我报告了这事,被我给押了下来。其实我也不肯定你到底是不是义父的人,只是事情紧急,我又找不到办法把消息送给义父,就过来碰了碰运气,还好让我碰对了。”
“那就奇怪了?”杨起隆搔头说道:“那天,我发现那个老夫人进到大觉寺西侧配殿时,好奇过去看了看,结果马上被她藏在暗处的家丁发现,拉着我盘问了许久,吓得我赶紧躲到外面许久,直到昨天发现没有其他不对才回来。”
“或者是巧合吧。”孔四贞顺口说道:“这也是常有的事,满狗大户人家的福晋、侧福晋什么的,或是人老珠黄到外面偷情,或是因为争宠毒死了小妾丫鬟,怕遭报应到庙里祷告,这种情况,当然不允许你靠近。我安排十三衙门的人办差的时候,也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啊。”杨起隆松了口气,说道:“这样最好,当时可是把我吓得不清,心想那队人要是到我房间里搜查,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你也要小心,如果遇到我突然失踪或者连续两天没有公开露面的情况,那你马上得转移。”孔四贞叮嘱道:“十三衙门里,认识你的走狗也不是一个两个,要是我出了意外,你可就危险了。”
杨起隆大点其头,对孔四贞的叮嘱指点铭记在心。但就在这时候,孔四贞又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对了,杨大哥,刚才你说的那个老夫人,长什么模样?”
“六十来岁的年纪,衣着很华贵,圆脸,表情很慈祥,皱纹不算太多。”杨起隆回忆着答道:“对了,她没有裹脚,肯定不是汉人。”
“是蒙古人。”焦三插嘴,“她在大殿里对方丈说话的时候,我偶然听到一句,带着蒙古口音。”
“六十来岁?圆脸?表情慈祥话里带蒙古口音?”孔四贞有些疑惑,忽然心里又一动,猛的就站了起来,激动的追问道:“杨大哥,焦三哥,那么她身边,是不是随时不离一男一女两个仆人?男的五十来岁没有胡子,声音尖锐?女的年龄和她差不多,左脸颊下方还有一颗黑痣?”
“是有这么两个仆人,男的也没有胡子。”杨起隆和焦三一起点头,杨起隆又说道:“至于那个男仆人声音是否尖锐,还有那个女仆人脸是不是有痣,因为隔得实在太远,所以我就不知道了。”
孔四贞身体晃了一晃,险些摔倒,杨起隆赶紧把她搀住,关心问道:“四格格,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杨大哥……”孔四贞并不急着回答杨起隆的问题,反过来拉着杨起隆的手,心脏跳得砰砰作响,几乎蹦出胸膛,用激动得发抖的声音问道:“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在这座大觉寺里,是不是有一个叫行痴的和尚?四十来岁,脸瘦得象驴脸那么长,还有些龅牙,脸上坑坑洼洼的就象长了麻子一样?”
“有。”杨起隆飞快点头,答道:“听说他是从山西五台山来的,已经来了几年了,很少在大殿里露面,就连方丈都不敢对他大声说话,好象很有头脸。”
说到这,杨起隆也是猛然想起一事,忙补充道:“对了,那天那个老夫人,进的那个配殿,就是这个叫行痴的和尚住的地方。”
孔四贞脑袋又是一晕,差点就昏倒在杨起隆怀里,杨起隆赶紧将她扶紧时,孔四贞美目中泪水忍不住脱眶而出,哽咽道:“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就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藏在我的身边……!”
“四格格,你在说什么?”杨起隆惊讶问道:“终于找到他了?这个行痴,是你什么人?”
“是把我害成这样的仇人。”孔四贞声音沙哑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在我十二岁时,就把我奸淫的仇人,把我的嘴当夜壶用的仇人!也是你们的仇人!你们世子的仇人!平西王府的仇人!全天下汉人的仇人!!”
“他到底是谁?!”杨起隆压低声音惊叫起来。
……
是夜,汤台山大觉寺有一个叫做行痴的中年僧人失踪。两天后,他的尸体在二十里外的密林之中被人发现,捆在树上的尸体被剥皮抽筋,枭首破肚,头颅心肝不知去向,全身关节被人生生扳断钳碎,肌肉被人一刀刀割下,下身被人用乱刀剁成肉酱,胸前挂有一牌,上面用血写着四个大字——罪有应得!
同一天,御前侍卫血洗大觉寺,全寺上下无一活命,全部被凌迟磔尸!
还是在同一天,气红了眼的康麻子传唤孔四贞出动所有十三衙门走狗搜查凶手时,这才发现孔四贞早已失踪,不知去向。康麻子出动无数人手搜查寻找,却始终渺无音讯,天涯海角,不见芳踪。
多年后,被生石灰腌制的行痴头颅心肝再现人间时,先后出现在了扬州、嘉定、昆山、江阴、常熟、兴安、大同、朔州、浑源、南京、南昌、南雄、潮州、广州……,等等等等数之不尽的华夏城池,所到之处,百姓争相投石淬唾,号哭震天。
第二百二十四章
涂油泥鳅
花开数朵,各表一枝,康麻子、岳乐、尚可喜、杰书、勒尔锦和孔四贞等一帮螨清朝廷的酋长、走狗和叛徒在北京城里忙活的时候,吴老汉奸、胡国柱和卢胖子等平西王府的大小逆贼、叛贼和狗贼们,自然也没有在南方闲着。
时间稍微回转,回到康麻子十二年的二月中旬,这个时段,平西王府上下刚从军屯民屯的春耕抢播抢种繁忙中解脱出来,上上下下都才刚松了口气,吴老汉奸的新王府选址问题也提上了日程。一部分人出于军事考虑,建议吴老汉奸就长期留驻在武昌城中,一是有内城外城之分的武昌城规模本来就大,符合吴老汉奸身份,二是方便指挥最为重要的渡江战场,三是武昌一带物产丰富,粮草充足,也适合屯驻主力大军。
但也有反对意见,比方说吴应麒,就借口孝顺老爸,建议老头子把新王宫选定在后方安全地带,比方说长沙、衡州或者常德,都是物产丰足又安全舒适的好地方,最为适合老头养老,也方便指挥全盘——至于扼守长江水道可以抽取关税又可以展开双边贸易的武昌城么,这么重要的地方,吴老汉奸除了忠厚可爱的小儿子可以委托信任之外,还能有谁?
还好,吴老汉奸还没有老到患上老年痴呆症的地步,吴老汉奸最为信任的几个心腹胡国柱、方光琛和汪士荣也坚决反对让吴应麒独当一面——实在是被吴应麒的二百五性格给弄怕了,加上吴老汉奸痛心爱子之死,一意想要为子报仇,所以终于还是接受了胡国柱和方光琛等人提议,决定将新王府定址在武昌城中。同时为了方便安置降将及部分家眷,吴老汉奸又决定在衡州城中也修建一座王府,附带作用则是方便展开江西战役,从清军兵力薄弱的江西南部打开缺口,打通与福建耿精忠部的陆路联系。
吴老汉奸的想法固然不错,但是按照吴老汉奸要求,与五华山王宫一样奢华宽广的两座行宫的建筑费用,还有文武百官的大小府邸建筑费用一起估算下来,吴老汉奸身边的胡国柱和汪士荣都吓了一大跳——竟然高达纹银六百五十万两!这笔银子吴军现在虽然拿得出来,但是把巨资投入到了这些方面,来年与螨清军队展开决战后,万一粮饷不支怎么办?螨清朝廷还能象今年年初这样,拿出两千多万两纹银孝敬吴老汉奸?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人拥护吴老汉奸的穷奢极欲决定,至少吴老汉奸的小儿子吴应麒就高举双手赞同,因为吴二王子忽然发现,好象当一个包工头也能大捞一把,所以不仅坚决拥护,还执意要担任监工,为父亲修建养老之所。被一连串的军事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吴军高层也有不少人拥护赞成,认为自己们随着吴老汉奸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打下西南五省,也是时候享受享受了,何况反清大业也不是一蹴能就的事情,也得为长期‘苦’战做好准备。
老丈人和小舅子们鼠目寸光到了这地步,胡国柱想要坚决反对却又怕背上不孝骂名更怕得罪众多同僚,旁敲侧击又找不到好法子,直急得头顶生烟,口舌生疮,日夜难安。最后还是一向与卢胖子不对眼的汪士荣出了一个馊主意,“把茂遐先生那个滑头学生从嵇茄山叫回来,以他的奸诈油滑和能说会道,一定有办法劝说王爷收回成命,把银子花到刀刃上!”
“对,一峰一定能行!”胡国柱一拍大腿,无比赞同汪士荣意见。当下胡国柱连夜写信,将事情大概介绍,又派人日夜兼程送往嵇茄山火器营,让卢胖子尽快返回武昌一趟,设法劝说吴老汉奸改变决定,坚持艰苦朴素作风。而书信送到嵇茄山后,卢胖子也吓了一大跳,赶紧匆匆交代了手里工作,带着自己与徐正明联手打造的最新成果,领着少许随从,日夜兼程快马返回武昌。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没耽误功夫,待到回到武昌城时,时间才是康麻子十二年的二月月底,因为春耕才刚刚结束人手不足,吴老汉奸的新王府还没有开始破土动工,松了口气的卢胖子不敢怠慢,连好基友缐虞玄处都没抽时间去看上一眼,直接就来到吴老汉奸从螨清三省总督蔡毓荣抢来的临时行辕前,递上腰牌请求吴老汉奸接见,并且很快得到批准。
被吴老汉奸的卫士领到临时行辕狭小的后花园中时,吴老汉奸正领着一大帮亲信心腹在凉亭中饮茶议事,见卢胖子背着一个长包裹到面前行礼,心绪正佳的吴老汉奸顺手挥挥,笑道:“起来吧,嵇茄山那边的事忙完了?这次你好象没去多久嘛,才一个月就忙完了?”
“回祖父,其实铸造重炮的事,并不需要孙婿过多插手。”卢胖子行礼答道:“红夷大炮的铸造工艺,以前在云南的时候,孙婿已经倾囊传授给了云贵工匠,有他们以老带新,孙婿只要统一模具与统一规格,严格质量,就不用过多操心插手了。况且孙婿这次又有徐正明相助,很多东西他比孙婿干得更好,就更不用孙婿操心了。正好孙婿又有公事禀报祖父,所以就先回来了。”
“很好,你办事,我放心。你能从火器营那边腾出手来更好,可以在其他方面多帮老夫操一些心。”吴老汉奸十分欢喜,招手说道:“过来过来,看看咱们的新王府,还有武昌的新内城,公事一会单独谈。”
“谢祖父。”卢胖子道谢,赶紧起身走到吴老汉奸面前,吴老汉奸背后的胡国柱则向卢胖子连使眼色,要卢胖子乘机设法劝谏。
“一峰,你来看,这座王府怎么样?”吴应麒和卢胖子素来对眼,很是亲热的把卢胖子拉到桌旁,指着桌上平摊的宫阙图笑道:“和我们在五华山的王宫一模一样,还有武昌内城,也全部重建,做咱们的府邸,你看上那一块说一声,叔父给你修好点。”
“好,果然不错,雄观壮丽,咦……,连安阜园也照昆明的修一座?好!这次孙婿又可以到祖父的万卷楼赖书看了。”卢胖子一边装模作样的连声夸奖,一边连连点头,赞不绝口,就好象由衷的拥护吴老汉奸的这个英明决定一样。
“不错吧?”吴应麒很是满意卢胖子对自己工作的赞美,笑道:“是叔父我亲自安排的,让工草掌印刘应第按着五华山王宫的模样设计的,就连占地大小都一模一样。”
“占地大小一模一样?”卢胖子楞了一楞,忙向吴应麒拱手说道:“叔父,关于这一点,侄婿可就要冒昧说你一句了,现在我们的情况还是当时在云贵可比,为什么占地规模和和以前一样?这么小的王宫,配得上祖父现在的身份吗?”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王府的规模都太小了?”吴应麒和吴老汉奸等人都是一楞,那边胡国柱和汪士荣则眼珠子差点没有鼓出来,心说你小子疯了?我们叫你赶快回来,是让你来想办法劝王爷勤俭朴素,把银子钱粮用在刀口上,你怎么反倒来劝王爷更进一步大兴土木?
“当然太小了。”卢胖子点头,无比认真的说道:“叔父,你请仔细想想,祖父以前在云贵的时候,手中仅有两个天下最穷的省份,所以才委屈住进五华山那样的小王宫里。现在祖父手握五省一府,兵马二十万,一呼一吸天下震动,再住这么小的王宫,岂不是更委屈了?”
“所以,侄婿认为。”卢胖子斩钉截铁的说道:“祖父的新王宫要么就别建,要建的话,就一定得大建,让新王宫符合祖父现在的身份!不然的话,不要说委屈了祖父,满狗朝廷那边也会嘲笑我们,说我们吝啬小气,从他们手里弄到那么多钱粮,竟然都舍不得对祖父尽一点应尽的孝心!”
“说得对,还是一峰贤侄婿有见识!”吴应麒一拍大腿,马上转向吴老汉奸拱手说道:“父王,孩儿觉得一峰贤侄婿言之有理,要么就别建,要么就大建!孩儿认为,新王宫的规模,应该扩大一倍!”
吴老汉奸并没有急着说话,只是等待卢胖子的下一步话语——吴老汉奸并不傻,也隐约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大兴土木有些不太对劲,只是身边的大部分走狗都赞同修建新王宫,反对声音几乎没有,另外吴老汉奸自身也是极为贪图享乐的酒色之徒,所以即便觉得不妥,态度也十分犹豫暧昧,想建有些舍不得,不建的话又觉得对不起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自己——自己可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万一那天忽然两腿一蹬,再想享受可就是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叔父,恕侄婿直言,仅扩大一倍还是太小了。”卢胖子摇头,认真说道:“祖父原来的王宫,占地仅有两百余亩,扩大一倍也才四百亩。依侄婿之见,应该扩大五倍,让新王府占地达到一千亩!”
“一千亩?”吴应麒也被吓傻了,赶紧说道:“一峰你别乱开玩笑,世上那有那么大的宫殿?在内城里修一千亩的王宫,那文武百官的府邸怎么修建?”
“叔父,这点你就是在考侄婿了。”卢胖子笑笑,说道:“满狗皇帝占据紫禁城,不就是占地一千零八十五亩吗?依侄婿愚见,祖父的新王宫占地最起码得有一千零八十六亩,不能让满狗皇帝把祖父比下去!”
吴应麒瞪大了眼睛,打量卢胖子半天,发现卢胖子不象是在开玩笑,这才说道:“主意倒是不错,但现如今我们的银子钱粮怕是不够啊,修这么大的宫殿,我们上那里去找那么多银子钱粮?”
“那就暂时别修建。”胡国柱总算是明白了卢胖子的用意,赶紧开口帮腔道:“我也觉得一峰说得有道理,祖父是何等人,怎么能让康熙小儿给比下去?所以现在既然修不了超过紫禁城的宫殿,那就干脆暂时别修,等以后攒足了钱粮,再彻底大修不迟!”
“金吾将军言之有理。”汪士荣也是帮腔道:“而且武昌城也还是太小了,容纳不下那么大的宫殿,等王爷以后拿下了南京或者北京这样的更大城池,再修这样的宫殿不迟。”
“那我父王现在住什么地方?”吴应麒当然不服气,指着花园说道:“这么小的花园,配得上父王的身份吗?让别人知道父王还住在这么小的地方,不是要笑话我不孝?”
“应麒,可如果你修这么小的王宫给岳父。”胡国柱往吴应麒面前的王宫建设草图一指,苦笑着问道:“那别人不是更得说你不孝了?”
“这……”吴应麒有些傻眼,以他那点可怜的脑筋,自然无法与足智多谋的姐夫辩驳。旁边吴老汉奸文武走狗也是议论纷纷,或者认为胡国柱和汪士荣言之有理,或者认为卢胖子乱说大话,不顾吴军现实情况,也有人提议先修一座和云南五华山一样大的宫殿,暂时将就住着。惟有吴老汉奸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叔父,这事暂时放一边慢慢谈吧。”卢胖子忽然又转移话题,拉着吴应麒的手笑嘻嘻的说道:“孙婿给你看一样好东西,保管你见过以后,就觉得修这么小的王宫孝敬祖父太委屈了,也有办法给祖父修一座比紫禁城更大的宫殿了。”
“什么好东西?”吴应麒斜眼问道。
卢胖子不答,只是转向吴军的另一个著名二百五马宝,笑道:“马军门,还记得当年卑职对你的承诺不?卑职答应过,一定要给你造一支最好的火枪,后来因为卑职手艺不好,造出来的燧发枪你不满意。”
“当然记得。”马宝顺口回答,又一下子盯到了卢胖子背后的长布包上,惊喜问道:“你背的是什么?难道说,当年你答应我的火枪,已经造出来了?”
“铛铛铛铛!”卢胖子满面笑容的唱了一个节奏,取下背上长条包裹,扯去外面的包袱皮,露出了两支崭新的火枪,大声说道:“祖父,叔父,马将军,各位将军请看,后装击针枪!”
吴老汉奸跳了起来,吴军众将也是一涌而上,把卢胖子围到中间,却见卢胖子的这两支火枪十分古怪,引火洞口非常之大,有类似燧发枪的弹仓却没有装燧石,仅有一支很长的铁针。吴老汉奸不由惊讶问道:“一峰,这火枪怎么没有火石,怎么点火?还有,后面的引火洞这么大,一装火药不就漏了?”
“祖父,不需要装火药。”卢胖子从另一个小布袋里拿出几枚小纸筒,大声说道:“祖父请看,这就是孙婿早就对你说的纸壳子弹,徐正明妙手,终于造出来了。”
吴老汉奸并不说话,只是一把抢过纸壳子弹细看,却见子弹是用油纸包裹得十分结实,前尖后平,拇指粗细长约寸半多些,极象普通鞭炮,并没有十分希奇。卢胖子又解释道:“祖父千万不要小看这小东西,它分为三截,第一截是弹丸,第二截是雷汞,第三截是火药,装入枪中扣动扳机,撞针刺穿火药和雷汞,引燃火药,弹丸就可以发射出去。因为事先装好了弹药,又不需要点火,所以开枪放弹极快,是普通火枪速度的五倍以上!同时还不会炸膛!”
“开两枪我看看!”吴老汉奸将子弹递还卢胖子,用手一指三十步外的假山。卢胖子会意,赶紧当众将子弹装入枪膛,板紧枪托,瞄准假山扣动扳机,一声巨响后,假山上火星四溅,出现一个弹坑。不等众人欢呼,卢胖子又飞快塞进第二颗子弹,再拉枪栓扣动扳机,再次击中假山。
如此再三,闪电般的连开三枪,吴军众将已经情不自禁的一起欢呼起来,马宝和吴应麒更是双眼放光,赶紧从卢胖子手里抢过击针枪,照着卢胖子的办法装弹开枪,而击针枪的易操作性也绝对不是盖的,马宝和吴应麒第一次上手仍然速度飞快,同样准确击中假山。吴应麒乐得哇哇大叫,赶紧再去抢子弹时,卢胖子却不给了,苦笑道:“叔父,不能再打了,省着点子弹,这玩意太贵了,一颗子弹的造价在二十文以上啊。而且我来得匆忙,也还没造出多少。”
“少废话,我再打两枪过瘾!”吴应麒根本不给卢胖子辩解机会,硬生生又从卢胖子手里抢着两颗子弹,那边马宝也是如法炮制,也从卢胖子手中抢走两颗。
“一峰,这种火枪,一年之内,能造出多少?”吴老汉奸颤抖着声音追问——吴老汉奸好歹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丘八,自然能一眼看出这击针枪的重要性。
“如果人手足够,一年之内,造出这样火枪,应该能达到四、五千支,还有可以装备相应的刺刀。”卢胖子沉声答道:“子弹的话,还有改进余地,每支枪配百颗子弹应该没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吴老汉奸喝问。
“资金。”卢胖子苦笑答道:“子弹最贵的是雷汞,火枪最贵的是钢针和弹簧,都必须用最好的精铁才能制造,所以造价非常昂贵。”
吴老汉奸沉默,半晌后,吴老汉奸一咬牙,跺脚喝道:“王宫不建了,节约出来的银子,用来给本王造新火器!”
“王爷英明!”胡国柱、汪士荣和部分吴军将领一起欢呼,赶紧向吴老汉奸行礼。卢胖子则得了便宜卖乖,好心说道:“祖父,不必如此吧,让你住这样的小地方,是不是太委屈了?”
“混帐小子!”吴老汉奸瞪了卢胖子一眼,怒道:“是本王的反清大业重要?还是一座王宫重要?等本王拿下了南京北京,要多少宫殿没有?”
“祖父圣明。孙婿不分轻重,请祖父治罪。”卢胖子惭愧的低下肥脑袋。马宝等人则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是考虑到这样的武器到了战场上的威力,倒觉得还算值得。唯有吴应麒哭丧起了脸,悄悄撞了卢胖子一把,低声骂道:“混帐小子,都是你害成这样。”
“叔父恕罪,侄婿也知道你对祖父的孝心可鉴明月。”卢胖子答非所问,苦笑说道:“可是武昌城才有这么大点,咱们的银子钱粮又不够,怎么修建上千亩的宫殿?”
“我不是说你这个。”吴应麒有些闷闷不乐,但又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拉着吴老汉奸的袖子哀求,希望让自己的嫡系军队首先装备新式火枪,马宝也是如此,两个二百五互不相让,自然也就当众吵嚷起来。
“你呀!”吴老汉奸并没有理会宝贝儿子和爱将的争执,只是向卢胖子指了一指,含笑骂道:“难怪别人都叫你涂了油的肥泥鳅,果然一点不假!”
卢胖子也明白吴老汉奸是看出了自己的险恶用心,赶紧假惺惺的低头,表示认错。还好,吴老汉奸并没有和卢胖子计较,只是招手梢:“随本王到书房,昨天,你的恩师刘玄初从昆明来信了,提出了一个好建议,你来帮本王参详参详。还有国柱,良臣,你们也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