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校对)第1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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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胖子叹了口气,凝视孔四贞美目,缓缓的低声说道:“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孔四贞凝视卢胖子,如星美眸中光亮闪烁,眼角忽然渗出两滴泪水,低声说道:“虽然知道你是在骗我,可是能听到你对我这段话,我也满足了。”
  泪水滑落,孔四贞哽咽道:“谢谢,死胖子!死骗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
胖子版英雄救美
  任是卢胖子怎么的花言巧语,怎么的舌灿莲花,怎么的甜言蜜语巧舌如簧,可惜早就吃够了卢胖子苦头的孔四贞,却是说什么都不肯上当了——开玩笑,卢胖子号称三好,可实际上干的事,那一件不是缺德得祖坟冒黑烟?那一件不是把人卖了还要人帮自己数钱?螨清朝廷中对此最早为之警觉察觉的孔四贞,还敢再随便上当吗?
  还好,咱们的卢一峰卢胖子卢三好一向是通情达理又和善为人,见孔四贞始终不肯接受自己的爱意,更不肯相信自己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既没有情况激动的质问逼问,更没有恼羞成怒的大发雷霆,而是情绪低落的、黯然神伤的再也不发一言。孔四贞也是不再说话,只是不时偷看卢胖子那张绝对不算难看的肥脸,若有所思。
  就这么僵持间,绿帽大王孙延龄也回到了客厅中,也真的给卢胖子带来了武昌城里所能弄到的最好酒菜,邀请卢胖子入席用饭,却对孔四贞理都不理,最后还是卢胖子开口邀请,孔四贞才勉强坐到了桌旁。但到了酒席之上,孙延龄对孔四贞却始终都是不理不睬,就好象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人一样——不过说句良心话,以孔四贞的所作所为,孙延龄再怎么对她也合情合理,也不算过分了。
  “夫妻间的感情都到这步了,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散了,对双方都是一个解脱。”
  观察着孙延龄与孔四贞之间仿若路人一般的冷漠关系,卢胖子既是颇为同情,又替孙延龄和孔四贞都感觉无奈,他们的婚姻完全就是一桩典型的政治婚姻,出身相对低微又志大才疏的孙延龄必须依赖孔四贞的特殊身份,孔四贞出身于螨清贵胄之家,本身才具能力远胜孙延龄,无奈却身为女子,无法正式领军或出任要职,又必须通过孙延龄来延续定南王府血脉和控制定南王府旧部。双方谁都想离开对方,又谁也无法离开对方,婚姻生活自然也就只能用煎熬来形容了。
  “慢着,我何不利用这点做些文章呢?”想到这里,卢胖子忽然心中一动,又是一个缺德主意逐渐浮上心头。匆匆盘算一遍之后,卢胖子赶紧开口,严肃说道:“四格格,下官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四格格可愿听否?”
  卢胖子忽然如此严肃说话,孙延龄和孔四贞难免都是一楞,孙延龄赶紧竖起耳朵,孔四贞则柔声答道:“卢大人请赐教,奴家洗耳恭听。”
  “赐教不敢当。”卢胖子谦虚,认真说道:“下官只是觉得,孙军门与四格格你们夫妻,军门在西南,格格在京城,两地相隔千里,不仅难以朝夕相处,就连见上一面都难。而且孙军门和四格格的年龄也不小了,也该要一个孩子了,倘若如此下去,军门的孙家血脉,格格的定南王府血脉,如何延续?”
  “所以,卑职斗胆,想请四格格就此留下,一来能与孙军门朝夕相处,二来呢,也能乘机要上一个孩子,不使孙孔二门血脉断绝,岂不妙哉?”卢胖子表情诚恳的问道。
  孙延龄已经仿佛死灰的心头逐渐又燃起一线希望,眼角偷偷去看孔四贞答复。而孔四贞先是楞了一楞,说什么也没想到卢胖子会反过来招降自己,然后也是心头动了一动,想到今后能和卢胖子朝夕相处,天天见面,心头难免有些发热,但转念一想,想起吴老汉奸对自己的冷漠敌视,还有想到和孙延龄这样无情无义又志大才疏的草包蠢货长相厮守,孔四贞美目中闪过的一丝光芒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多谢大人美意。”孔四贞表情黯淡的答道:“但奴家身负皇差,又是御前一等侍卫,肩负拱卫皇宫安全重仁,没有皇上的圣旨,奴家实在不敢擅自留下。”
  “砰!”孙延龄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铁青着脸,指着大门喝道:“那你现在就滚!无耻贱人,你现在就给我滚,永远别回来!”
  “孙军门,孙军门,请冷静,冷静……”卢胖子急了,赶紧起身相劝。孙延龄却听都不听,只是拍着桌子疯狂大吼道:“臭婊子,滚!现在就给我滚!爱去那里去那里,永远别回来,老子就是当一辈子活鳏夫断子绝孙,也永远不想见到你这样的臭婊子!”
  如果换成了别人如此辱骂孔四贞,那么孔四贞肯定也只是把那个人恨之入骨,而不会有半点情绪波动。但事实上的丈夫孙延龄都这么骂自己,孔四贞却是说什么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羞怒交加下起身捂面,大哭着夺门而去,弄得卢胖子拉谁都不是,只能是向孙延龄又是作揖又是鞠躬,连连赔礼道歉,“孙军门,是下官失言,下官没考虑到四格格的立场,让四格格为难了,也让军门伤心了,下官该死,下官给军门赔罪,请军门原谅。”
  “卢兄弟,你用不着赔礼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你是不知道这个贱人在外面干的好事!我孙延龄英雄一世,一世威名,就是毁在这个无耻贱人手里……!”
  ……
  好不容易劝住了怒火冲天的孙延龄,卢胖子赶紧告辞离去,不过卢胖子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又去向孔四贞求爱,而是匆匆回到吴老汉奸临时行辕求见胡国柱,然后先是遵守承诺让胡国柱给孙延龄换一处大宅院,借以树立善待降将形象,然后又向胡国柱如实禀报了自己的计划打算。而胡国柱听完卢胖子的无耻诡计之后,先是目瞪口呆的大骂卢胖子卑鄙下流,其后又质疑卢胖子的计划究竟能否奏效?
  “姑父请放心,侄婿已经仔细思量过了,就算没有十成把握,起码也有五六成的希望。”卢胖子拍着胸口承诺,又压低声音说道:“而且侄婿认为,以孔四贞的奸猾为人,如果真是满狗皇帝命令她下的手杀害我们世子,那么她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肯定会给自己留下一个保命符和留下一条退路,如果此计成功,我们查明世子遇害一案的真相,指日可待!”
  胡国柱眨动着小眼睛细细盘算,许久后,胡国柱拍板道:“值得一试!反正就算失败,我们平西王府也不会有半点损失,但如果一举成功,那好处就无穷无尽了!”卢胖子大喜,赶紧又与胡国柱仔细商量了计划细节,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去找与自己关系极好的吴老汉奸高得捷,把他拉进密室,又在密室之中细细商量交代起来……
  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紧张准备,到了傍晚,胡国柱亲自向吴老汉奸建议,提议在第二天正午午时在武昌城外搞一次吴军阅兵,邀请螨清朝廷使团全体观看,并且解释说不仅可以鼓舞士气,而且还有立威之效,可以起威慑效果,逼迫螨清朝廷遵守承诺支付钱粮。吴老汉奸一听十分动心,加上卢胖子也拉着汪士荣高举双手支持,吴老汉奸当即拍板,决定派出高得捷麾下的一千精锐骑兵与吴应旌麾下的两千精锐步兵,联手举行阅兵仪式。
  是夜,胡国柱遣使知会王煦等人,邀请王煦率领螨清使团观摩阅兵,王煦和熊赐履等人也不傻,马上就明白吴老汉奸这是打算立威和炫耀武力,逼迫自己们遵守和约支付钱粮,但苦于人立屋檐之下,也不得不强作笑脸答应,并且命令螨清使团每一个人第二天午时的必须到场观摩,孔四贞自然也在其中。
  第二天正午,螨清使团全体抵达武昌东郊演兵场,平西王府的重要文武官员也大都奉命参与阅军,而就在一夜之间,吴军已在演兵场上搭起了一个巨大木台,木台上军旗飘扬,吴老汉奸的白底黑字平西王旗位居正中,两旁尽是吴军众将旗帜,台下三千吴军马步兵个个精神抖擞,在纷飞雪花之中肃立如岳,纹丝不动。而当吴老汉奸登上帅台坐下之时,指挥演练的吴应旌红旗一挥,台下三千吴军将士立即单膝跪下,整齐高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吴老汉奸满意点头,挥挥手,喝道:“众将士平身。”
  吴应旌红旗再挥,三千吴军将士整齐高呼,“谢王爷!”然后一起站起,动作整齐划一,壮观无比。
  吴老汉奸再挥手时,吴应旌手中的红旗第三次挥动,吴军战鼓立时敲响,号角长鸣,而参与演练的吴军步骑兵则按着防卫,随着吴应旌手中红旗进退演之阵,步兵奔跑变阵,虚劈刺砍,整齐如一,气势如山;骑兵势如狂飑,时而穿插冲刺,时而猛冲直撞,时而分出无数触角,合围包抄。演兵场上雪尘滚滚,军旗招展如飞,将士战马矫健如龙,直看得演兵场外围观的武昌百姓彩声如雷,掌声不断。
  步骑兵演练这样的事,王煦、熊赐履、周培公和孔四贞等人早在京城之时,就早已是见得腻了,除了觉得吴军精神士气略胜现在的八旗军队之外,并没有太过惊讶,唯一让他们的感兴趣与震撼的还是吴军的火器演练,不管是吴军的火箭连射,还是吴军的手雷投掷,都足以让王煦等人目瞪口呆,暗暗心惊。同时胡国柱和卢胖子为了警告清军,还故意拉来一条龙骨断裂已经失去修复价值只是漆得崭新的清军战船,当场演练步兵攻船,而当看到吴军的燃烧瓶瞬时之间将战船变成一条火船时,王煦和熊赐履等人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心知吴军一旦大量装备这种武器,水战之中,清军水师的各种优势,必然也将不复存在!
  看到王煦和熊赐履等人的苍白脸色,小人得志的吴老汉奸自然是万分得意,问道:“王尚书,熊中堂,看了本王雄师演练,可有什么感想评价不?”
  王煦和熊赐履等人一起沉默,半晌后,王煦才勉强答道:“西王雄师,果然是名不虚传,尤其是西王军中火器,绝对算得上天下无敌。”吴老汉奸一听大笑,志得意满之至,王煦又好奇问道:“下官再斗胆请问王爷一句,听闻王爷军中,还有一种可以飞上天空的巨船,怎么今日不见演练?”
  “那叫飞艇,今天……”吴老汉奸顺口纠正名称,本想介绍说今天北风过大,不适合飞艇出动,还好及时醒悟闭上嘴巴,这才避免吴军飞艇弱点暴露,只是指着旁边的卢胖子说道:“问你的好友一峰,飞艇是他为本王搞的,今天为什么没安排演练,你问他。”
  王煦好奇的目光转向卢胖子,卢胖子自然也不会暴露自军杀手锏弱点,只是微笑答道:“子撰兄勿怪,你是钦差天使,手捧圣旨如同圣上亲临,小弟如果安排飞艇演练,飞到子撰兄头上,只怕有不敬之罪,所以小弟就没安排。”
  王煦默然,半晌才摇头,遗憾说道:“可惜,不然的话,愚兄还真想厚着脸皮恳求贤弟,让愚兄也上天一游。”
  “子撰兄不必遗憾。”卢胖子微笑说道:“等到子撰兄上表朝廷,请朝廷速将军饷粮草按期送抵武昌交割之后,小弟自当奏请王爷,请王爷出动飞艇,接子撰兄上天一游,饱览我华夏壮丽河山。”
  王煦又是沉默,半晌才用哀求的口气向吴老汉奸问道:“王爷,军饷钱粮支付的时间,你就不能再考虑一下,适当给我们宽限一下?”
  “一峰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君子一诺尚且价值千金,更何况吾皇万岁?”吴老汉奸奸笑答道:“老夫身为人臣,自然不敢陷君主于不信不义之地,所以老夫实在不敢答应。”
  “那卑职以兵部尚书和钦差大臣的名誉,向王爷提出恳求呢?”王煦不死心的哀求道:“请王爷看在下官薄面之上,适当宽限一些时日,或者适当降低一些首付,给下官一点辗转腾挪的余地,所有后果,卑职一力承担,不知王爷能否答应。”
  “这个……”吴老汉奸有些犹豫,考虑是否稍微让步,给王煦一点面子又确保军饷钱粮能够到手。那边胡国柱却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岳父,王堂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露天之中雪大天冷,岳父年龄大了,也不方便久处此地,不如我们改日再在岳父的行辕之中讨论此事如何?这样也隆重一些。”
  王煦看看天上纷飞的雪花,又看看须发花白的吴老汉奸,无可奈何的点头答应,又问道:“那么,金吾将军能否确定一个准确时间?今天已经是十一月二十五了,我们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那后天正午如何?”胡国柱顺口回答,又转向吴老汉奸问道:“岳父,小婿斗胆如此安排,不知祖父可否满意。”
  “成,后天正午。”吴老汉奸点头,顺口答应。那边熊赐履和孔四贞等人则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们又获得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准备,能不能通过收买吴老汉奸心腹亲信的手段促使吴老汉奸做出让步,也就看这两个晚上了——不过还好,熊赐履收买吴军众将的行动还算顺利,现在吴应麒、夏国相和马宝三员与吴老汉奸关系无比密切的吴军老将,都已在螨清朝廷的奇珍异宝攻势下做出了承诺,答应尽全力劝说吴老汉奸适当让步了。
  并不知道熊赐履等人手段着急给康麻子答应的王煦大喜,赶紧拱手道谢,吴老汉奸又站起身来,吩咐重赏演阵将士,吴应旌将命令传达,三千将士之中,自然立时又响起了一片欢呼雀跃之声。而吴老汉奸又咳嗽着说道:“王大人,熊中堂,本王年老体衰,得先回去休息,就不陪你们了。国柱,一峰,你们俩就代本王赐宴吧,记住,款待热情一些,不要让别人说本王吝啬小气。”
  “谢王爷。”王煦、熊赐履等人赶紧行礼谢过。胡国柱和卢胖子等人也赶紧躬身答应,目送吴老汉奸在卫士的搀扶下离开。其后,胡国柱先是命令众军解散,收兵回营,然后才邀请王煦和熊赐履等人同行,到城中赴宴,王煦等人谢了答应,卢胖子又提议请来同在现场的孙延龄、尚之孝和耿聚忠等人,一起下台乘马。
  下到观演台上马的时候,高得捷正好领着吴军骑兵收兵回营,与胡国柱等人擦肩而行,其间又少不得互相见见礼,互相介绍介绍,可就在这个假惺惺行礼客套的时候,高得捷背后的吴军队伍之中,忽然响起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笑着问道:“四格格,还记得我不?”
  “这里也有人认得我?”孔四贞疑惑抬头,却见高得捷背后闪出一个穿着哨官服色的吴军基层将领,长得甚是眉清目秀,人模狗样,满脸淫邪的笑着问道:“四格格,好久不见了,又换男人没有?”
  “你说什么?”孔四贞俏脸猛然变色。那边孙延龄顿时握起了拳头,王煦、熊赐履和孔四贞等人则是不知所措,高得捷则回身喝道:“李崖,你乱放什么屁?”
  “回将军,末将不敢胡说八道。”那叫李崖的吴军哨官笑嘻嘻的说道:“末将上次奉命到京城公干时,这位四格格,曾经和末将有过一夜露水姻缘。当时四格格还说,她碰过的男人无数,我算是比较厉害的一个,比一个姓熊的什么中堂都厉害!”
  “哈哈哈哈哈……!”周围的吴军将士一起爆笑。孔四贞则俏脸发白,一时之间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和这个叫李崖的吴军将领发生过超友谊关系——因为实在太多了。而熊赐履和孙延龄脸上的表情则是一个比一个精彩,又青又白,又紫又红,偏偏又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混蛋!”胡国柱忍无可忍,冲上去一把把那个李崖拉了下来,先是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怒吼道:“那来的混帐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四格格是什么人,是你这种人可以随便侮辱的?”
  “金吾将军,末将没敢侮辱四格格,末将说的是实话。”李崖捂着脸,无比委屈的说道:“金吾将军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四格格——她大腿内侧,是不是有一颗半个指甲盖的红痣?如果没有,末将甘领死罪!”
  孔四贞的俏丽脸庞彻底白了,孙延龄、熊赐履、周培公、尚之孝和耿聚忠等人的脸色也更精彩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孔四贞身上确实有这么一个特征,尤其是尚之孝,还曾经在卢胖子面前吹过这事。雪花中,这些人和胡国柱、高得捷等人都是鸦雀无声,只剩下李崖的声音在回荡,“那一次,四格格还要末将出卖世子,但末将对王爷忠心耿耿,当然没有答应,只是顺便占了一点便宜……”
  “啪!”新的耳光声传来,卢胖子怒发冲冠,先是重重抽了那李崖一记耳光,又一把抽出腰刀,铁青着脸吼道:“你他娘的再胡说八道一句,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李崖看看卢胖子的凶神恶煞模样,终于闭上了臭嘴巴,高得捷也是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吼道:“拖回营去,重打八十军棍!再掌嘴一百!”
  高得捷身边的亲兵一涌而上,将那李崖拖起就往外走,卢胖子又冲着他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这才将腰刀扔给旁边的洪熙官,转向王煦、孔四贞和孙延龄等人一鞠到地,无比诚恳的说道:“子撰兄,四格格,孙军门,各位大人,末将等治军无方,纵容部下将士胡言乱语,抱歉之至!请各位放心,末将一定会禀明王爷,请王爷重处此人!”
  “是啊,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的不对。”胡国柱也赶紧行礼,掩饰道:“而且末将相信,以四格格的金枝玉叶,刚才那个狂徒说的绝对都是胡言乱语,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末将自当禀明王爷,请王爷把那个狂徒斩首示众,向四格格谢罪。”
  治军无方的高得捷也是赶紧谢罪,表示绝对拥护胡国柱决定。王煦和熊赐履等人却是默然无语,仿若不闻,孔四贞则表情木然的默立于雪花之中,任凭风雪将自己身上盖满,始终都是一动不动,就好象灵魂已经出窍一样。惟有孙延龄全身颤抖,脸上表情阴晴变幻,不断变色。
  忽然,孙延龄忽然一把抽出腰上宝刀,举刀冲向孔四贞,撕心裂肺的咆哮大吼:“贱人——!”
  钢刀临头,孔四贞还是一动不动,就好象已经准备坦然受死一般,而熊赐履和周培公等人则飞快后退,生怕遭受鱼池之灾。惟有咱们的卢胖子,不知道从那里冒出一股勇气,大吼一声“四格格”和身扑上,将孔四贞压在身下,用脊背替孔四贞挡住孙延龄钢刀。
  “砰!”金铁交加身中,一柄忽然伸来的钢刀架住孙延龄的腰刀,两刀相交,孙延龄的钢刀飞上半空。众人惊讶去看来人时,却见架住孙延龄钢刀的人,赫然就是随时不离卢胖子左右的斗鸡眼亲兵。胡国柱和高得捷等人则全都吓了一大跳,赶紧一涌而上,一起拉住孙延龄,大声劝解,“孙军门,孙军门,冷静!请冷静!”
  “放开!放开我!”孙延龄拼命挣扎,血红着眼大叫道:“放开我!我今天要和这个贱人同归于尽!我要和她同归于尽!”
  “一峰,你快把四格格带走!”胡国柱大吼吩咐道。
  “四格格,我们走!”死里逃生暗暗后悔自己亡命太过的卢胖子松了口气,赶紧拉起孔四贞就往外跑,孔四贞却好象木偶一样,丝毫不做挣扎,只是任由卢胖子拖拉着往无人地方奔跑,美目中泪花滚滚,却始终强忍着不肯流出眼眶。
  “你们不要拉我!不要拉我!我要杀了这个贱哦!我要和这个贱人同归于尽——!”
  孙延龄疯狂而又绝望的嚎叫声中,熊赐履、周培公、尚之孝和耿聚忠等孔四贞曾经的面首或是表情木然,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暗暗摇头遗憾,遗憾孙延龄刚才那一刀怎么就没砍死卢胖子这个祸害?却没有一个肯追上孔四贞,表示一下那怕象征性的奉劝安慰。而孔四贞回头看到这一情景后,美目之中积累已久的泪水,终于滑落脸颊,一点一滴,缓缓击打在被白雪覆盖的冰凉土地上。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好人有好报
  风雪益紧,纷纷扬扬越来越大,天地之间已经尽是一片皑皑苍茫,地面已寻不见道路田野,只有淹及脚髁的冰凉白雪。卢胖子拉着孔四贞,就是顶着这样的风雪,踏着这样的土地,深一脚,浅一脚,毫无目的的艰难前行,向着没有人烟的地方前行。
  可怜的卢胖子,刚开始顶着孙延龄可以杀人的仇恨目光,拉着仿若木偶一般的孔四贞在雪地中艰难跋涉,费力不讨好,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孔四贞忽然又想吃错了药一样的加快速度,反倒拉着卢胖子奔向北面的无人江岸,咱们的卢胖子本就心宽体胖吨位重大,又怎么能经得起如此折腾?直走得是一步三滑,三滑一跌,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只差就一个狗啃泥摔倒在雪地之上,杀猪一样嚎叫。
  就这么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孔四贞已经拉着卢胖子跑到了风雪飘扬的长江岸边,四周旷无人烟,雪雾中的长江江面上也是不见舟船,空旷荒芜得令人害怕,但孔四贞还是不肯停止脚步,拉着卢胖子一个劲的只是向前,向着江水奔跑。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卢胖子终于回过神来,赶紧死死拉住孔四贞,杀猪一样的大叫道:“四格格,不能啊!不能啊!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怎么能这么想不开?不能!不能啊——!”
  “四格格,不能!不能啊!”嚎叫着,卢胖子死死攥住孔四贞的小手,说什么都不让孔四贞再往江水靠近一步。终于,靠着体重方面的先天优势,卢胖子终于在铺满白雪的江滩上拉住了孔四贞,迫使孔四贞停住脚步。
  寒风夹卷着雪团不断拍打在孔四贞和卢胖子的脸上身上,不再扑向江面的孔四贞在江岸上呆立不动,仿佛已经入定一般,小手却还在死死攥住卢胖子的肥手,那力道,就好象攥住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自认为自己是无辜卷入此事的卢胖子也不敢说话,只是任由孔四贞就这么拽着,站在江岸上,任由风吹雪打。
  雪花越来越密,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呆立雪中的孔四贞和卢胖子也几乎变成了两个雪人,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孔四贞忽然开口,沙哑着嗓子,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有今天?”
  卢胖子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如果四格格愿说,卢一峰洗耳恭听,如果四格格不愿说,卢一峰也不敢追问,有些事,深埋心里虽然痛苦,但也好过让别人知晓。”
  “没关系,我相信你。”孔四贞淡淡说道:“你知道吗?我十二岁那年,我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哥哥姐姐也死了,全家十几口,死得只剩下我一个人。”
  “有所耳闻,听说定南王爷是被李定国那个乱贼杀害的。”卢胖子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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