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校对)第14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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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思暮想的铲除鳌党美梦终于成真,可是小麻子却连志得意满的时间都没有了,因为促使小麻子下定决心忽然发难对鳌党动手的,就是来自西南的螨清最新战报——二十二万平叛大军在贵州几乎全军覆没,仅有不到三万的螨清遗孽逃回湖广,螨清精锐几乎为之一空!鳌拜战死!铁帽子王杰书被俘!顺承郡王勒尔锦被俘!其余被俘被杀的贝勒贝子,数不胜数!
  噩耗一个接一个传来,云贵大军全线反攻,主力进湖广,大军未至,螨清残军已经放弃偏沅大部退往岳州,偏沅巡抚卢震弃长沙奔岳州,亲自押粮送往前线的湖广四川三省总督蔡毓荣在途中闻知清军主力覆灭,居然连夜率军返回武昌,湖广震动,地方官员中弃职而逃者不计其数!云贵大军刀锋所指之处,竟无一城一骑胆敢阻拦,偏沅全境沦陷,已成定局!
  七月十九这天,新的噩耗传来,吴军偏师王屏藩部一万人马进四川,驻守重庆的简亲王喇布部两万人马竟然不敢出战,而四川总兵吴之茂和谭弘奉命增援重庆期间,竟然临阵倒戈投向吴军,打着清君侧诛杀鳌拜余党旗号,与王屏藩联手攻打重庆,喇布抵挡不住,被迫率军突围,从水路逃回岳州。四川境内,也已是再无一军能挡吴军刀锋,四川全境沦陷,也几乎成为定局!
  接二连三的告急奏疏送到京城,刚刚主政的小麻子措手不及之下,简直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成天红着麻眼破口大骂图海、岳乐和喇布无能,臭骂地方官员无能,更恶毒咒骂鳌拜其蠢如猪,罪该万死,竟然一下子把全国四分之一还多的兵力丢得精光!除此之外,小麻子更少不得大骂吴三桂老贼奸诈狠毒,身为奴才走狗,竟然胆敢反噬螨清主子,发誓要把吴三桂老贼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同样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还有小麻子的众多走狗们,急得头顶冒烟的还有小麻子的祖母孝庄老妖婆和螨清最后一个老臣遏必隆,除了下旨调动军队南下增援和疯狂征兵备战之外,小麻子还在遏必隆的建议下颁布旨意,命令图海和岳乐等人遣使北上,当面向小麻子奏报贵州大战的实际战况,以便制订应变策略。
  顺便说一句,虽然小麻子十分不满遏必隆的懦弱无能,很想象历史上一样把遏必隆也关进天牢,但是眼下形势危急,差不多已经是无人可用的小麻子也不得不改变主意,继续把遏必隆留在朝中听用了。
  还好,图海和岳乐等人也考虑到了小麻子很需要掌握真正的云贵战况,同时云贵战场上吴军队伍中出现的各种新式火器也必须向小麻子奏明,尤其得让小麻子知道不是自己们无能,而是云贵军队的火器实在太过恐怖——竟然还能飞在空中轰炸敌人!所以图海和岳乐在经过仔细考虑后,在全军撤往岳州之前,派出了小麻子用来监视鳌拜的眼线周培公为使者,让他提前返回京城,向小麻子奏报云贵实际军情,顺便递交图海、岳乐和察尼三人联名的军情塘报。
  周培公快马加鞭的回到京城时,时间已经是康麻子十一年七月二十四这天,虽然急红了眼的小麻子这会已经连把周培公剁了的心思都有了,可是为了掌握前线的真正战况,小麻子还是强压下心头怒火,当天即在养心殿中召见了周培公,同时让自己的几个重要心腹走狗旁听,一起研究对敌之策。因为事关重大,孝庄老妖婆和遏必隆也一起到达现场,与小麻子一起听取周培公奏报。
  周培公的奏报是从递交图海和岳乐等人联名塘报开始的,看着这份满纸胡说八道的军情塘报,本就恨鳌拜入骨的小麻子更是连把鳌拜全家剁了的心思都有了,不断大骂鳌拜辜负君恩,其蠢如猪,竟然不顾众将劝阻冒险轻进,把大清精锐在贵州丢得精光!末了还贪生怕死丑态百出,为了自己逃命耽误撤退良机,致使无数本有机会撤回湖广的大清健儿命丧沙场,简直罪不容恕,罪当灭族!
  当然了,图海等人这份军情奏报或许能够瞒过军事草包小麻子,却瞒不过自小就在战火烽烟中摸爬滚打长大的孝庄老妖婆,但疑惑这份奏报真假之余,孝庄却不肯开口提醒,指出其中疑点为鳌拜喊冤——毕竟现在鳌拜已经死了,图海和岳乐等人正在死守长江防线,这个时候为鳌拜喊冤指出图海、岳乐妄报骗功不仅毫无意义,而且不智!同样看出这份塘报肯定有问题的遏必隆也是不敢作声,不敢再在这个时候为鳌拜喊冤,让本就对自己十分不满的小麻子更有发作借口。
  “吴狗的士兵飞在天上?”看到图海等人奏报的云贵空军突袭一节时,小麻子不由勃然大怒起来,吼道:“吴狗的士兵是天兵天将?能飞在天上往地上扔火药?胡说八道也该有个限度吧?吴狗兵能飞在天上,那他们怎么不飞进紫禁城来?”
  “皇上,奴才敢拿脑袋担保没有撒谎欺君。”周培公战战兢兢的磕头说道:“奴才亲眼所见,吴三桂的贼军士兵飞在空中往地上扔火药,我们大清的军队就是被这一幕给吓坏了,所以才全军崩溃!奴才但有半句虚假言语,甘领欺君之罪。”
  “放屁!”小麻子红着眼睛吼道:“既然吴狗士兵能够飞在天上,那你们还逃得了?吴狗的军队直接从天上飞到湖广,直接把你们堵死在贵州境内不就行了?”那边孝庄和遏必隆等人也是面面相觑,说什么都不敢相信有人真能飞到天空。
  “皇上误会了,吴三桂的贼兵不是自己飞的,是靠着三条可以飞在天空的大黑鱼拴着竹篮,把他们给带到天上的。”周培公磕头解释,又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画,战战兢兢说道:“皇上,老佛爷诸位大人,奴才也知道人飞在天上很难想象,所幸奴才当时就在现场看清楚了吴狗是如何飞天而行,事后画了一张大概相象的图画,请皇上过目。”
  “快拿上来。”小麻子厉声催喝,养心殿太监总管张万强不敢怠慢,赶紧快步过来接过周培公的图画,又赶紧双手捧了送到小麻子面前,因为脚步过急,张万强在把图画递到小麻子手里时,还脚下一绊跌了一个狗吃屎,心情本就极度恶劣的小麻子也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借口,一脚踹在张万强脸上,把他踢了一个满脸开花,又大吼一声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然后才低下头来仔细去看周培公默画的吴军飞艇模样。
  别看周培公的人品极度糟糕,一手丹青还颇能入小麻子的麻眼,描绘的吴军飞艇模样也还算准确,不仅详细描画了吴军士兵乘座的下部藤舟,还把飞艇气囊的前翼、尾翼和背后的螺旋桨也详细描画了进去,而小麻子仔细端详许久后,也终于看出了一些名堂,迟疑着说道:“难道说,这是一种西洋机械?可以前怎么没听西洋人说过?”
  孝庄和遏必隆也凑了过来,与小麻子仔细观看许久后,孝庄也是迟疑着说道:“哀家不是很懂西洋的玩意,不过从模样来看,这些古里古怪的螺丝绳子,应该象是西洋人的东西,到底是谁帮吴三桂老贼造的呢?”
  “卢一峰!”孝庄的话音未落,在场的小麻子、周培公、熊赐履和孔四贞等人已经异口同声的惊叫了起来,“卢一峰!肯定是那个狗奴才!吴应熊也说过,卢一峰在这方面造诣绝对是天下第一!”
  “皇上,奴才也认为是卢一峰那个奸贼搞的鬼。”周培公磕头说道:“当时在贵州战场上,吴三桂的贼军接连使出了好几种新式火器,全都是见所未见,威力之巨大更是闻所未闻。奴才还在千里镜里亲眼看到卢一峰那个狗贼指挥吴狗贼军的火器队,不到半个时辰就杀害了我们大清两万多八旗铁骑!”
  “狗贼!卢一峰!狗贼!”小麻子又急红了眼睛,歇斯底里的疯狂大吼道:“当初,朕怎么就没把你这个狗贼一刀宰了?怎么就留下你这么一个祸害?!”
  看到小麻子那副歇斯底里的疯狂模样,包括孝庄老妖婆在内的在场众人都不敢吭声,生怕提起小麻子当年对卢胖子的愚蠢信任,让小麻子难堪到无地自容的地步。直到许久后,直到小麻子的声音都骂哑了,嗓子也骂干了,熊赐履才小心翼翼说道:“皇上,依微臣之见,不如把这副图画送去交给我大清第一能工巧匠戴梓戴文开,看看他能不能仿制?如果能,那我大清在战场也不用过于担心吴三桂贼军的飞天军队了。”
  “好主意,快……”小麻子大喜过望,正要举起周培公默画的那副草图时,小麻子又心中一动,改口道:“不,直接把戴梓传来,朕要当面问他,看看他有没有办法造出这种飞天武器。现在就传,要快!”
  太监和侍卫们领命而去,小麻子则又努力压住心头怒火,回头又去看图海和岳乐等人的军情塘报,另外还有就是从周培公口中盘问具体战况,而当听到又是卢胖子偷袭巴江城得手切断螨清大军归路时,小麻子差点又没气疯过去,拍着龙案大吼大叫,“卢一峰,狗贼!祸害!朕不杀掉你这个祸害,誓不为人!”
  “皇上,奴才有话想问问周大人,请皇上恩准。”一直几乎没说话的遏必隆忽然开口,得到小麻子准许后,遏必隆转向周培公问道:“周大人,你们奏报说是贼将卢一峰抄小道偷袭巴江城得手,切断了我军主力归路——可是据老夫所知,贵州的道路大都狭窄崎岖,小道更是艰难难行,贼将卢一峰纵然抄小道奇袭巴江,限于道路山川,穿插迂回之兵力必然不会很多,你们前后夹击,为什么还没能攻破巴江,重新打开道路?”
  “糟了,这老东西也看出破绽了。”周培公心中叫苦,脸上却不动声色,仿佛很老实的答道:“回遏中堂,事情是这样的,据我军回援将领报告,贼将卢一峰奇袭巴江的军队确实不多,但是只因为我军中军在鳌中堂率领下行军缓慢,康亲王率领的前军兵力又过少,这才没有攻破巴江,还导致了康亲王在亲自率军冲锋期间不幸被擒。”
  “鳌拜是那么贪生怕死的人吗?杰书小子也有胆量亲自率军冲锋?老夫没听错吧?”遏必隆心下纳闷,可是没有证据又不敢深究,只得勉强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如此,老夫明白了,皇上和周大人请继续。”
  “还好,这老东西没敢深究。”周培公察言观色,悄悄松了口气,知道遏必隆是不敢得罪前线将领,更不敢得罪神秘被擒的铁帽子王杰书,这才主动退让了下去。
  “鳌拜,老贼,老贼!”小麻子可不管那么多,只是一个劲的破口大骂鳌拜无能兼无耻,甚至怀疑鳌拜是故意败光自己的八旗主力,好让云贵军队可以从容全线反击。
  接下来,小麻子又详细盘问了吴军的新式火器情况,还有详细盘问了图海和岳乐等人为什么放弃偏沅大部退守岳州的原因,周培公则一边夸大吴军火器威力,不使自己们显得太过无能,一边把所有罪过都往已经无法为自己辩白的鳌拜身上推,一口咬定是鳌拜命令图海和岳乐等人退到长江以北,岳乐和图海等人还是在抗命不遵的情况下才只退到岳州和武昌,保住了这两个长江咽喉,所以图海和岳乐等人无罪有功,错全在鳌拜一人。
  螨遗们都把小麻子吹嘘得天下无敌,世上无双,文治武功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其实不然,历史上的小麻子亲自出征,以全国之兵去打雅克萨的几百哥萨克火枪兵,不仅没有占到半点便宜还把整个西伯利亚都拱手送人。三次亲征葛尔丹更是丑态百出,全国之兵还打不过葛尔丹的一个部落之力,最后葛尔丹马上风自己死在女人肚皮上,小麻子还在黄河大堤上欢呼雀跃,仰天庆幸,生生把心脑血管疾病的功劳安到自己身上。
  以这样的军事才能来看图海等人的军情奏报,小麻子自然也就看不出半点破绽和问题了,不仅丝毫没有怀疑图海和岳乐等人弄虚作假,还反倒暴跳如雷的把鳌拜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如果不是孝庄老妖婆冷静拦着,小麻子当场就已经下旨把鳌拜全家都给剐了。而好不容易看完图海等人这道冗长的军情奏报之后,养心殿外的太监来报,说是翰林院侍讲戴梓已经传到,小麻子也总算结束对鳌拜的臭骂指责,赶紧下旨传见。
  片刻后,已经颇得小麻子宠爱的戴梓被领进殿中,磕头行礼之后,小麻子马上让太监把吴军的飞艇图交给戴梓,询问戴梓是否能够仿制。而戴梓听到图画上的武器实际应用竟然是飞天杀敌之后,戴梓不由惊叫了出来,“怎么可能?云贵那边也有人造出可以飞上天空的武器了?”
  “戴爱卿,你这话什么意思?”小麻子疑惑问道:“云贵那边也有人造出可以飞上天空的武器?‘也’字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据微臣所知,苏州府吴县有一个叫徐正明的著名工匠,也造出了可以飞上天空的工具。”戴梓老实答道:“不过听说他造的飞天工具很小,只有一张椅子你们大,一次只能载着一个人飞起一尺多高,飞出十几丈远,不象云贵这样的飞舟,一次可以载起几个士兵,还能飞起几十上百丈高。”
  “他妈的,你们汉人蛮子怎么老是喜欢鼓捣这些奇巧淫技?一会飞天一会遁地,将来是不是还要潜水?”气红了眼的小麻子不顾身份破口大骂,又厉声喝问道:“那图画上的这些吴狗飞舟,你能不能仿造出来?”
  “回皇上,微臣造不出来。”戴梓摇头,答道:“图画上的飞舟太模糊了,怎么飞,为什么能飞,全都看不出来,微臣根本无法仿制。除非是让微臣见到实物,或许还有些希望。”
  “废……”心情焦躁无比的小麻子差点又破口大骂,看到孝庄老妖婆的眼神制止后,小麻子强压下怒气,无力的叹道:“难道说,我们大清军队以后注定要被吴三桂贼军的飞舟屠杀,毫无还手之力?”
  没有人能回答小麻子的问题,一想到时刻要防着来自天上的偷袭,在场唯一拥有着战场临阵经验的遏必隆光是想象便是不寒而栗,心里也在担心——吴三桂军如果拥有这么恐怖的飞天武器,岳州和武昌这些长江要塞真能守得住吗?
  “皇上,对付吴三桂贼军的飞舟,奴才倒有一个主意。”孔四贞忽然开口,小心翼翼的说道:“既然我们大清没有办法防范吴三桂贼军的飞舟,也没有办法仿造,我们何不把造这些飞舟的人争取过来?这么一来,我们大清不仅可以知道贼军飞舟的弱点,也可以造出更多的飞舟去剿灭吴三桂贼军了?吴三桂贼军的各种新式火器,不也成为皇上的囊中物了?”
  “把卢一峰那个狗蛮子争取过来?”小麻子心中一动,很快又怒道:“可能吗?朕对卢一峰那个狗贼都已经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了,他仍然还有脸辜负朕对他的期望,足以证明这个狗贼是天生反骨,铁了心要和朕做对,朕还怎么把他争取过来?”
  “皇上,世上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只有开不起价钱的人。”孝庄也是忽然开口,慢悠悠的说道:“况且,皇上,你真的对卢一峰做到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了吗?如果哀家没有记错的话,好象皇上你从来就没有真正重视过卢一峰这个臣子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英明神武康熙帝
  “朕对卢一峰狗贼,真的做到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了吗?朕对这个狗贼,真的从来没有真正重视过吗?”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在孝庄老妖婆的当头棒喝之下,仔细回想起自己对卢胖子的所作所为,小麻子忽然发现,自己对卢胖子,好象是做得不那么地道。
  首先,小麻子觉得自己对卢胖子好象没有正眼看过,康麻子六年年底卢胖子按例进京陛见那次,本来那一次是最有可能完全获得卢胖子效忠的机会,小麻子也亲眼见识到了卢胖子的种种才学,可惜小麻子却始终没有对卢胖子推心置腹过,更没有坚持把卢胖子留在身边,只是把卢胖子当成一个弄臣看待,打算让卢胖子去当监视吴三桂父子的细作。
  本来在小麻子看来,能够被自己当做弄臣看待的奴才,已经是这个奴才这一辈子最大的荣幸了,可是小麻子现在回思起来,却又忽然发现,自己以弄臣之礼对待一个学究天人的才子,把一个文武双全的国之栋梁派去干一些偷鸡摸狗之类的鸡鸣狗盗之事,那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才干才能够忍受?
  到了后来,小麻子发现自己对不起卢胖子的事就更多了,在图海、孔四贞、李率祖和杰书等人对卢胖子苦苦相逼、百般刁难的时候,自己不仅没有出面制止,给予卢胖子足够的支持与信任,相反还有意纵容包庇,几次都险些置卢胖子于死地,甚至还因为猜忌猜疑,把卢胖子逼得辞官为民,差点把命都丢在广西!种种大失人主风范的猜忌迫害,卢胖子就算对自己有再多的忠心,恐怕也早就被消磨得一干二净,心灰意懒了吧?
  相反的,吴三桂那边在对待卢胖子这个人才方面的手段就极其高明,也极具诚意,卢胖子拐走尚可喜小女儿为妻后,吴三桂不仅没有迫于尚可喜的压力重惩卢胖子,反而亲自出面做媒,替卢胖子与平南王府郡主完婚。抢走八旗福寿膏种子,却赐予卢胖子曲靖民间种植八旗福寿膏的特权,让卢胖子获得曲靖百姓的绝对支持。
  除此之外,更为关键的一点是,根据情报显示,吴三桂竟然敢砸出整个平西王府一半以上的财政收入给卢胖子挥霍,让卢胖子任意开发生产新式火器,这才有了现在的战场绝对优势,火器武器压倒性优势,在这样疑者不用、用者不疑的魄力面前,卢胖子能不对吴三桂死心塌地?能不为吴三桂老贼赴汤蹈火吗?
  想到这里,小麻子摇了摇脑袋,抿嘴盘算许久后,小麻子嘶哑着嗓子说道:“那就再试试吧,想办法和卢一峰取得联系,告诉他,只要他愿意悬崖勒马,弃暗投明,朕可以赦免他之前的一切罪过,另外再封他为工部尚书,……加赐上书房行走!他如果还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谢皇上。”孔四贞磕头,又小心问道:“不过请问皇上,这事交与谁去办?”
  “你管着十三衙门,就你去办吧。”小麻子随口答道。
  “皇上,不是奴才不肯效力。”孔四贞面露难色,为难说道:“只是奴才与卢一峰误会极多,如果交给奴才去办,只怕会是事半功倍啊。”
  “皇上,奴才觉得这事可以交给王煦王大人去办。”明珠站了出来,行礼说道:“王大人与卢一峰交情非浅,目前又管着兵部,交给他去办应该最为合适。”
  “那好,就让王爱卿去办吧。”小麻子沉吟着说道:“不过王爱卿不太擅长这些事,孔爱卿你得多多协助,具体该如何办,你去和王爱卿商量吧。”
  “奴才遵旨。”孔四贞磕头答应,心中微微窃喜着退下,旁边的熊赐履则满怀醋意的瞪了她一眼,心中冷哼。不曾想那边戴梓也站了出来,行礼说道:“皇上,微臣也想亲眼见见那个卢一峰,请让微臣也参与这事吧,微臣也想借这个机会,向那个卢一峰多讨教一些关于火器制造方面的学问。”
  “你?算了。”小麻子赶紧摇头,说道:“戴爱卿你是没见过卢一峰那个奴才有多油滑,别你向他讨教学问没学到什么,反倒把朕这边的火器机密被他套得干干净净。你还是在京城给朕老实搞火器吧,别搀和这事了。”
  “微臣遵命。”戴梓大失所望,又不死心的说道:“皇上,那请把这张吴三桂贼军的飞舟图借给微臣一用,微臣想誊抄一份,向其他高明工匠讨教,看看能不能设法仿造出来。”
  “这个可以。”小麻子一听十分满意,立即让太监把那张图画交与戴梓,戴梓鞠躬行过,双手接了小心装在怀里,心里则在琢磨,“是不是把这草图誊抄一份给苏州那个徐正明送去?他是最先造出飞车的人,说不定能给我更多的启发。”——当然了,事后小麻子也因为戴梓这个决定导致的后果,差点没亲手把戴梓掐死,这是遥远后话,暂时略过不提。
  决定了这件事后,天色已是全黑,众人包括小麻子在内都是又饿又累,见天色不早,小麻子只得下旨让众人回家休息吃饭,准备第二天早朝再讨论对吴军情,众人都磕头谢了,起身离开养心殿,惟有周培公没有起身,直到众人都走远之后,周培公才从怀里又拿出一道密封的奏折,恭敬说道:“启禀皇上,奴才受图中堂之托,还有一道密折呈与皇上,请皇上收纳。”
  筋疲力尽又心事重重的小麻子懒得说话,向旁边的太监一挥手,太监上前接过转递到小麻子面前,周培公又磕了一个头,这才心中阴笑着躬身告退,留下小麻子和孝庄老妖婆在养心殿中独处。而小麻子也强打起精神,拿起图海那道密折拆开阅读,但只随便看得几段,小麻子便是忍不住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孙儿,怎么了?”孝庄不动声色的问道:“图海奴才在密折里,说了什么?”
  “祖母快请看。”小麻子亲自将密折送到孝庄面前,激动的说道:“图海这个奴才还真有点长远目光,竟然建议朕速速将吴应熊处死,以使吴三桂老贼传位无后,为吴贼逆军日后内乱埋下伏笔。”
  “这个奴才还能看这么远?哀家之前怎么没发现?”孝庄有些惊讶,赶紧接过那道奏折仔细一看时,发现内容确实如此,图海不仅在密折中建议速速处死吴应熊,还详细分析了处死吴应熊后吴军的各种隐患,特别强调了吴三桂年龄已大,随时都有可能寿终正寝,然而吴三桂子息艰难,仅有一个吴应熊可堪大用,次子吴应麒粗鲁少谋,贪婪无能,长孙吴世藩年龄太小,都不是能够服众的吴军帅位继承人,基本上只要吴三桂一死,吴军内讧内乱必成定局!
  “想不到这个奴才也能看到这一点,算是他用上心了。”孝庄冷哼,“能够目光深远看到这一步,也算难得。”
  “祖母,这么说来,你是赞成这么做了?”小麻子激动问道:“那朕是不是即刻下旨,处死吴应熊那个逆种?”
  “别急,这事还得仔细商议。”孝庄老妖婆慢条斯理的说道:“是否处死吴应熊,关键还得看孙儿你是否决心与吴三桂老贼决战到底?不然的话,孙儿你如果处死了吴应熊这个逆种,吴三桂老贼大怒之下不肯善罢甘休,我们可就断了与吴三桂老贼谈判言和的所有希望了。”
  “祖母,你也认为孙儿必须与吴三桂老贼谈判言和?”小麻子麻脸脸色一变,表情顿时犹豫起来。
  小麻子有此反应并不奇怪,自打鳌拜兵败螨清主力覆灭的消息正式公布之后,螨清朝廷之中很快就出现了两个截然相反的声音,一是以索额图为首被吓破了胆的大部分文武百官,要求小麻子派遣使者与吴三桂军展开谈判,停战言和,理由也十分充分,吴三桂起兵打出的旗号只是清君侧诛杀鳌拜,并没有反叛意图,现在鳌拜已死,吴三桂军的战略意图也已达成,正是与吴军谈判停战的最佳时机。——顺便说一句,历史上的三藩之乱中,小麻子宠臣索额图也是老成持重的主和派领袖。
  比较对小麻子胃口的,是以小麻子另一个宠臣明珠为首的激进主战派,另外还有户部尚书米思翰和刑部尚书莫洛也是坚定无比的主战派,一致认为吴三桂老贼野心勃勃,绝不会永远甘于人下,所谓清君侧诛杀鳌拜不过是取巧借口,迟早要打出全面反叛或者割据西南的借口,与其做出让步养虎遗患,不如坚决打击吴三桂老贼的侥幸心理,与吴三桂老贼决战到底,彻底铲除这个大清祸害!——结果和历史上一样,内讧天才、军事白痴又自视极高的小麻子坚定站到了主战派一边。
  “孙儿,朝廷里这些天的声音,哀家在慈宁宫里也有所耳闻。”孝庄不紧不慢的说道:“有的人主战,有的人主和,孙儿你站在了主战派一边,索额图劝你派遣使者与吴三桂老贼谈判言和,还被你当众呵斥了一顿,压下了要求谈判言和的声音。可是孙儿……”
  说到这里,孝庄老妖婆顿了一顿,压低声音说道:“可是孙儿,我们现在不谈判言和争取时间行吗?我们大清一共才六十五万军队,在贵州一下就丢了二十万,再加上叛变的军队,投敌的军队,我们大清接近一半的军队已经烟消云散了。就算我们大清人口万万,富华天宝,征得到百万大军也养得起百万大军,可是征募这些军队,武装这些军队,训练这些军队,那一条不要时间?我们不争取时间行吗?”
  “祖母说的道理,孙儿当然懂。”小麻子不服气的说道:“可是我们大清还有长江天险,还有三十多万万众一心的满汉军队,只要我们守住了长江防线,同样可以争取到备战时间,又何必低声下气的去有求于人,哀求吴三桂老贼赐予我们和平?”
  “皇上,你这么认为,或许也有道理。”孝庄叹了口气,又低声说道:“可是现在,我们有把握守得住长江防线吗?今天的战报你也看到了,吴三桂老贼现在的火器已经厉害到了什么地步?两万多八旗铁骑,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杀了一个干干净净,吴三桂老贼还有可以飞上天空的飞兵,在这样的武器面前,我们的长江天险,还有把握守得住吗?”
  小麻子哑口无言,心中只是暗恨卢胖子——怎么就给吴三桂老贼鼓捣出那么多变态火器?仔细盘算后,小麻子又说道:“可是祖母,难道你认为吴三桂老贼会真心和我们谈判言和?我们如果把吴应熊狗贼交还给吴三桂老贼请求停战,吴三桂老贼没有了后顾之忧,假以时日,迟早还不是得再次反叛?届时他不仅有新式火器,还有湖广粮仓和四川广西两个兵源地,不是更难对付了?”
  “谁说祖母要你把吴应熊交还给吴三桂老贼了?”孝庄白了小麻子一眼,阴阴说道:“吴应熊不能放,也不能继续扣押,必须得死!吴三桂老贼的根必须得断!不然的话,吴三桂老贼才是会真正的野心大增,窥视中原!”
  “祖母,你这话什么意思?”小麻子听得满头雾水,忍不住问道:“祖母你一边希望孙儿与吴三桂老贼谈判言和,一边又要孙儿杀掉吴应熊,断掉吴三桂老贼的贼根,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傻孙儿,祖母有说要你当这个恶人去杀吴应熊吗?”孝庄微笑问道:“难道你就不能动动脑筋,让别人背上杀害吴应熊的罪名?然后孙儿你出面做好人,替吴三桂老贼报杀子之仇,平息吴三桂老贼的怒火,这么一来,你不就既断了吴三桂老贼的根,又争取到了与吴三桂老贼谈判言和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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