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校对)第12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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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图海答应,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份军情塘报,恭敬说道:“启禀恩相,沅州守将、都统觉罗巴尔布加急奏报,贼将高得捷于大清康熙十一年正月二十九这一天忽然北上,偷袭湖广门户玉屏关,我守关将士虽浴血奋战,奋勇杀敌,无奈贼兵势众,沅州守军增援玉屏之前,还是被高得捷攻关得手,玉屏守军被迫退守晃州城与蜈蚣关。战斗持续近一天,我守关将士阵亡五百一十二人,杀敌约六百余人。”
  “但很奇怪的是。”图海顿了一顿,又说道:“高得捷攻打玉屏关得手之后,并没有乘势攻打晃州城,仅是在玉屏修补关墙,巩固关防,摆出了长期固守的架势。觉罗巴尔布将军请示,是否出动沅州大军反攻,夺回玉屏关?”
  “你怎么看?”鳌拜问道:“你认为,高得捷为什么要这么做?”
  “卑职怀疑,高得捷很可能是在故意诱敌。”图海沉声答道:“高得捷贼军的兵力是已经再三确认了的,主力军队仅有五千,镇远和思州等地方军队不到一千五百人,还只能起到辅助作用,兵力仅有觉罗巴尔布的三分之一。我众敌寡,而敌主攻,故意激怒我军,引诱我军出击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就是这个道理。”鳌拜一拍桌子,大有还是和聪明人说话轻松之感,又斩钉截铁说道:“高得捷这个蛮子老夫了解,在吴三桂麾下算是难得的智勇双全大将,吴三桂派他为前锋与我军正面对抗,打的算盘就是利用他的随机应变战术激怒我军,诱使我军入黔决战!这个蛮子故意以弱势兵力偷袭玉屏关,很明显就是在故意挑衅,引诱觉罗巴尔布和老夫的主力反扑。”
  说到这里,鳌拜又是冷哼一声,恼怒道:“倒是这个觉罗巴尔布,两千兵力驻守的玉屏关,在高得捷蛮子面前竟然都没能撑上一天,简直就是废物一个!”
  “恩相,那要不要让觉罗巴尔布反攻,夺回玉屏关将功赎罪?”图海小心翼翼问道。
  “用不着,区区一个玉屏关,吴三桂老贼喜欢尽管可以拿去。”鳌拜再次冷哼,冷笑说道:“加急快马传令觉罗巴尔布,切不可反攻玉屏,只要在老夫的主力抵达战场之前,守住晃州城、蜈蚣关和沅州城几处要害,老夫就不追究他的丢失玉屏罪责了。其他地方,高得捷蛮子喜欢可以尽管去拿,就怕他吃得下去,拉不出来!”
  “恩相,这是不是太长吴贼志气、灭我军威风了?”图海担心的说道:“战事刚开,我军就丢失玉屏要地,对士气的打击是不是大了一些?”
  “两军交战,切不可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鳌拜冷笑说道:“吴三桂老贼的战略目的是诱使我军主力入黔决战,老夫的目的是诱使吴三桂老贼出黔决战,如果为了区区一个玉屏关就放弃既定战略,那还不得让吴三桂老贼笑掉了大牙啊?不能反攻,只能给我守,和吴三桂老贼对耗!”
  “还是恩相成算过人,卑职明白了,这就去办。”图海沉声答应。
  “慢着。”鳌拜又叫住图海,吩咐道:“顺便传令下去,全军战船放慢速度,改每日行军八十里为四十里,让吴三桂老贼去着急去。”
  “遵命。”图海心领神会,狰狞一笑后,赶紧起身出舱命令。
  ……
  鳌拜的主力大军放慢行军速度的消息传到云贵时,吴三桂的主力七万大军也已经抵达了安顺一带,以安顺城为中心,背靠镇宁布下三座前中后大营,同时扼住了贵州通往云南的水城路和普安路两条大道,吴三桂和大批的平西王府文臣武将也移居安顺城中,仅有郭壮图、刘玄初和冯甦等人留守云南,以作后援,卢胖子的两千多军队则被划归前营,被推到位于安顺东北的水桥屯前营——方便随时推到最前方充当诱饵或者炮灰。
  其实凭心而论,吴老汉奸虽然极度瞧不上卢胖子惨淡经营、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曲靖军队,但是对卢胖子本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平西王府大军中仅有两人同时身兼文武二职,一个是吴三桂的长女婿胡国柱,同时兼着金吾左将军和中书省参书政事两个最重要的文武职位;另一个就是吴老汉奸的长孙女婿卢胖子,同时曲靖将军和中书省承旨两个文武职位。
  这曲靖将军一职,当然是吴三桂架不住卢胖子坚持要上前线的苦苦哀求,开恩赏给卢胖子的安慰奖——至于曲靖将军统属的军队嘛,自己想办法!不过中书承旨这个职位却代表着卢胖子可以参谋军机,参与制定全军战略战术,却又是吴三桂日益重视卢胖子军略才能的证明。所以也正因为如此,卢胖子才有幸成为了吴三桂军中第一批知道鳌拜故意放慢行军速度消息的狗腿子,也得以再一次在吴老汉奸面前展露自己对战略战术的独到见解。
  “鳌拜老贼已经识破了我们的方略了!”卢胖子斩钉截铁的对吴老汉奸说道:“他看破了我们打算诱使他入黔决战的目的,就故意不中此计,故意放满速度,让我们心浮气躁,露出破绽,然后把我们诱出贵州,在对他有利的贵州与湖广交界的沅州一带决战!”
  “孙婿甚至可以断言,鳌拜老贼的主力抵达沅州之后,也必然不会踏进贵州一步,只会拼命加强封锁,与我军对耗粮草物资,利用云贵两省粮草无法自给这一致命弱点,迫使我军出动出击!从而占据战局主动!”
  吴老汉奸等人一起沉默,许久后,胡国柱才沙哑着嗓子说道:“如果一峰不幸言中,那我们这一场仗就有得打了,起码得做好一年之内无法决出胜负的心理准备。”
  “一年或许还远远不够,两年甚至三年都有可能。”方光琛缓缓说道:“鳌拜老贼背靠湖广产粮区,又有长江水道可以随时从江南运来粮草,根本不用为粮草不足而烦恼,如果他铁了心要耗死我们,不管多少时间,他都会等下去。”
  “那有什么对策?”吴老汉奸沉吟着问道。
  “屯田屯粮,做好长久驻扎准备。”方光琛答道:“安顺这一带地势开阔,水源充足,适合农耕屯田,我们的军队在训练之余,可以多开垦一些荒地,种上包谷(玉米)、洋芋(土豆)和番薯等高产粮食,减少对后方依赖。还有云南和贵州的产粮州府,今年也不能种八旗福寿膏了,必须都得种上粮食,并且对百姓说清楚,等消灭了鳌拜,八旗福寿膏随便他们种,但现在必须多种粮食,做好长期苦战的准备。不然的话,今年种的八旗福寿膏卖不出去,那情况可就糟糕了。”
  吴老汉奸缓缓点头,同意了方光琛的这个建议。那边汪士荣则又说道:“廉州那边,也应该加快速度把港口建起来了,多吸引一些南洋商人来廉州贩卖粮食,只要那里搞好了,我们就有了一条稳定的海外粮食来源了。还有缅甸和安南那边,乘着他们现在还没有封锁我们,可以用高价多进口一些粮食,那怕加上运费比云贵自产粮食贵上一倍也得买!”
  “反正我们现在有凤凰山银矿,银子来源不用过于操心,不然的话,将来安南和缅甸这两个墙头草一旦在满狗威逼下对我们也采取封锁政策,那我们就是有再多银子也花不出去,买不到粮食了。”
  “屯田的事,献延先生你带着詹圣化、李世培他们搞起来。”吴老汉奸难得当机立断一次,马上命令道:“动作要快,正月底了,千万不能耽误了农时。至于进口粮食的事,交给郭壮图和茂遐先生。告诉他们,云南剩下的四百万两银子,他们只要留一百万两压库银用作日常开支,剩下的,不管什么价格,全都给我换成粮食!银子没了,将来可以挣可以抢,粮食没了,可就会饿死人了。”
  胡国柱和方光琛等人一起答应,赶紧各自提笔写信下令,一手毛笔字写得比鸡爪还难看的卢胖子则没有上去搀和,只是向吴老汉奸说道:“祖父,孙婿认为,屯田屯粮只是被动之法,鳌拜老贼如果铁了心要耗死我们,那么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他都会耐心等待下去。所以孙婿觉得,我们在做好最坏准备的同时,最好还是想一个法子,逼着鳌拜老贼进贵州和我们决战。”
  “那你有什么法子?”吴老汉奸沉吟问道。
  “孙婿觉得,最好的法子,当然是利用鳌拜和满狗皇帝君臣不和这一点大做文章。”卢胖子阴笑说道:“祖父可以让高得捷将军在沅州前线散布两条谣言,第一条,说鳌拜离京之后,满狗皇帝已经乘机收权,随时准备杀掉鳌拜全家和他的走狗,再让满狗安亲王岳乐或者顺承郡王勒尔锦除掉鳌拜,接管兵权。”
  “那第二条呢?”吴老汉奸不动声色的问道。
  “第二条嘛,当然是鳌拜故意不进云贵,是准备和我们谈和,联手干掉满狗皇帝了。”卢胖子奸笑道:“谣言可以这么说,鳌拜老贼这次南征云贵,其实根本就不想和我们交战,只是借着满狗这次精华尽出的机会,乘机控制满狗精锐大军,消耗满狗国力,再乘机以军法杀掉忠于满狗皇帝的满狗将领,最后再和我们联手讨伐满狗皇帝,鳌拜老贼做皇帝,封王爷你为西南王,把湖广和广西送给王爷你做封地。”
  “会有用吗?”吴老汉奸沉吟问道。
  “一时半会之间,肯定见不到效果。”卢胖子自信满满的说道:“但时间长了,随着谣言的传播,还有战局的僵持和满狗粮饷的消耗,这些谣言就能派上大用场了,鳌拜和满狗皇帝互相猜忌之下,就会顺着我们的安排来,进贵州和我们决战了。”
  “那就试试吧。”吴老汉奸笑笑,说道:“你也去把你的计划写成书信,我派人送去给高得捷,让他依计而行。”
  “孙婿遵命……”卢胖子答应,但话刚说完,卢胖子的绿豆眼一转,忙又说道:“祖父,要不就不用写信了,干脆直接让孙婿去思州前线了,孙婿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随机应变,协助高得捷将军实施诱敌计划。顺带着,还可以了解一下满狗的新式火器,做到心里有数,知己知彼。”
  “那好,反正这场大战要打不少时间,把你这坏小子留在后方也是浪费人才。”对卢胖子缺德性格颇为欣赏的吴老汉奸笑道:“希望这一次,你这个小滑头又能给本王带来一个惊喜,帮助本王尽快把鳌拜那个老滑头给引进贵州来。”
  “孙婿尽力而为。”卢胖子恭敬答应,又叮嘱道:“祖父,上次孙婿建议祖父的事,还望祖父千万不要忘记——请祖父一定要利用各种渠道给满狗皇帝多上奏表,要求他颁布诏书,准许你讨伐鳌拜清君侧诛国贼,只要满狗皇帝动心,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祖父你都可以先答应下来,拿到了他的狗屁诏书,鳌拜的二十多万大军,马上就四分五裂,变成一堆土鸡瓦犬了。”
  “罗嗦!知道了,本王会记住的。”吴老汉奸笑骂,嘱咐道:“在前线要多加小心,满狗那边恨你入骨,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的孙女还没过门可就得守寡了。”
  卢胖子感激涕零的答应,当下领了公文与吴老汉奸和胡国柱、方光琛等人告别之后,卢胖子匆匆回到水桥屯前营,把嫡系军队委托给表弟秦勇和铁杆狗腿子李天植,又带上肖二郎、方世玉和洪熙官等铁杆狗腿子,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但是就在准备出发的时候,卢胖子却又猛然想起一事,忙又向李天植吩咐道:“李大哥,你派个人去找孔凡林,叫他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思州。”
  “带他干什么?”李天植一楞,说道:“孔兄弟斥候经验丰富,这段时间正在帮我们训练斥候,我想他留在后方练兵的作用比较大吧?”
  “训练斥候的事,就拜托给罗克敌吧,孔凡林和我一同去,也有大用。”卢胖子沉吟着说道:“不知道你们还记得不?当初甘文焜父子三人曾经说过,贵阳东面的龙里,有一条小路途经青岩堡,可以直抵猫猫洞旁边的云贵官道,他们当初就是走这条小路摆脱李开先的追兵,暗中潜入云南的。”
  “我有一种预感,这条小路如果适合行军,到了将来王爷主力和满狗主力决战的时候,一定能派上大用场!”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两败俱伤
  卢胖子一行一路仔细观察着地形山川,待到抵达吴三桂军与螨清军队正面对峙的贵州思州府时(今岑巩),时间已经是螨清康麻子十一年的二月二十二日。与此同时,鳌拜的主力军队约十五万人也已经抵达沅州,玉屏关压力陡增,高得捷已经亲自去了玉屏关现场指挥,卢胖子只好连思州城都没进,领着肖二郎和方世玉等狗腿子又直接来到了玉屏关下。
  手里拿着平西王府的令牌和公文,自然很顺利就进到了已经全面戒严的玉屏关中,又在玉屏关东侧的关墙之下,见到了颇为熟识的吴老汉奸走狗高得捷,还有高得捷的副手参领高洪宸。刚一见面,高得捷就迫不及待问道:“一峰,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王爷准备放弃诱敌入黔决战的战略,准备全面反攻了?”
  “高将军,在冲锋陷阵和战术指挥上,下官对你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卢胖子先拍了一个马屁,又小心翼翼说道:“不过在战略方面,还是希望高将军能够慎重行事,诱敌入黔决战,是我们平西王府综合各种因素,慎重制订的全军方略,并且为此付出了无数人力物力先行准备,那有随意更改的道理?”
  “那王爷派你来玉屏关干什么?”高得捷有些失望的追问道。
  “王爷断定鳌拜老贼必然会采取对耗方略,全面封锁云贵,迫使我军主动出击,在对满狗有利的贵州和湖广交界处决战。”卢胖子老实答道:“所以王爷派下官前来协助将军,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法子打乱鳌拜老贼的如意算盘,尽快把他的主力诱入贵州腹地决战。”
  “是吗?”高得捷更是失望,摇头说道:“不过,一峰你这次怕是要白跑一趟了,鳌拜那个老东西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就上当了。”
  卢胖子一楞,忙问原因,高得捷不答,只是把卢胖子拉到关墙城楼之上,将西洋单筒望远镜塞进卢胖子手里,叹息说道:“你自己看吧,鳌拜那个老东西的主力是前天抵达沅州的,你看看他的主力正在远处做什么?”
  卢胖子赶紧举起望远镜,向东仔细一看时,却见玉屏关东面的大道之上尘土飞扬,大约五六里外的地方,无数螨清士兵担土挑石,树木支角,挖沟掘壕,正在抢修防御工事,而且这道工事长度极高,北接镇阳江,南连大围山,呈弧形包围了贵州东门玉屏关,摆出了坚决要把吴三桂军彻底封死在云贵境内的架势。
  “看到没有?”高得捷苦笑说道:“其实这个座玉屏关,虽然是我用武力从满狗手里硬抢回来的,但是满狗主力只要全面总攻,我马上就会放弃这座关城全面西撤,但是鳌拜老贼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宁可耗费人力物力另修一道关墙,彻底堵死我们的东进道路,也不肯冒险来攻打玉屏。这样的老滑头,你还拿什么诱使他入黔决战?”
  看到鳌拜的这个举动,卢胖子也有点心里发虚,宁可保险一点再修一道关墙堵死道路,连一个举手可夺的玉屏关也不肯冒险攻打,鳌拜老滑头耗死吴老汉奸的决心之大,可见一斑,在这样的战场老狐狸面前,自己这个战场初哥能是他的对手吗?
  “高将军不必担心。”心虚归心虚,卢胖子嘴上还是无比强硬的说道:“鳌拜老贼只是在战场上比较厉害,不过引他主力入黔,主要是从政治层面下手,这是他的弱项,又是我的强项,只要高将军能够听从卑职的建议,审时度势依计而行,就一定能诱敌得手,完成王爷交给将军的重托。”
  “真的?”高得捷将信将疑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牛皮吹到了这个地步,卢胖子也没了退路,只得复述了自己之前编造的那两条谣言,让高得捷命令士兵在民间广为传播,再利用百姓之间的口头传播,借以动摇螨清军心,离间鳌拜和小麻子本就恶劣的关系。而高得捷虽然觉得光靠散播谣言就左右鳌拜战略决策有些太不靠谱,但是散播几条谣言并不费什么事,还是用心记住,召集基层将领四处散播谣言了,留下卢胖子在关墙之上苦苦思索。
  “以鳌拜的本事,就算听到了我散播的谣言,恐怕也会一眼识破,绝不上当。”卢胖子心里苦苦思索,“而且就算这两条谣言发挥效果,过程也肯定十分漫长,能不能集中爆发,影响到鳌拜的战略决策,还得看运气和机缘。诱敌入黔决战的方略又是我第一个提出来的,绝对不能失败,否则我以后有再多再好的战略建议,吴老汉奸恐怕都不会言听计从了,所以这个方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到底有什么办法让鳌拜改变战略决策呢?”坐在关墙上的箭垛上,卢胖子抓耳挠腮的搔起了光秃秃的头皮,“情报不够啊,如果能多掌握一些满狗主力的情报就好了,起码得先摸清楚能够影响到鳌拜决策的满狗将领都是那些,然后才好对症下药啊,看来应该请高得捷去帮我抓几个舌头了解情报了。”
  “还有,最好还是和满狗军队建立一条联络渠道,这样才能实施反间计离间计什么的乱敌妙计,可是,又该用什么法子和满狗建立联络渠道呢……?”
  “快去禀报左将军(高得捷),满狗那边有大将抵临工地!”城楼上了望哨的报告打断了卢胖子的盘算,卢胖子随意举起望远镜细看之时,却见清军工地之上,果然多出了一面平黄大旗,再细看旗上旗号时,卢胖子猛的站了起来——因为那面大旗之上,不偏不倚就是一个‘图’字!
  这时,高得捷的副手高洪宸也已经冲上了城墙,举起望远镜观察敌情,卢胖子忙凑上来问道:“洪宸将军,你知道那个图字大旗是谁的旗帜吗?”
  “满狗抚远将军,图海。”高洪宸顺口答道:“听说那是什么大学士,我们的细作报告说,这个叫图海的,还是鳌拜老贼的副手。”
  “图海?他竟然没死?还又出现了?”卢胖子又惊又喜,一拍箭垛欢喜叫道:“天助我也!洪宸将军,快,辛苦你一下,派一个使者打着白旗过去和满狗交涉,就说曲靖知府卢一峰请抚远将军过来答话。”
  “卢大人,你开什么玩笑?”高洪宸吓了一大跳,“图海可是满狗的副帅,会冒险过来和你答话?”
  “我敢拿脑袋打赌,他绝对会过来!”卢胖子一拍胸口,说道:“洪宸将军你只管派人过去和满狗交涉就是了,出了事我担着!快啊,我们能不能完成王爷的命令,搞不好就着落在这个图海身上了。”
  高洪宸将信将疑,匆匆上城观察敌情的高得捷也是将信将疑,但是都拗不过卢胖子的苦苦哀求,最后还是派出了一名大嗓门的骑兵出关,打着白旗小跑冲向螨清工地的图海旗号处,远远大声喊出了卢胖子的要求。而让高得捷和高洪宸目瞪口呆的是,自军使者喊出口号之后,本应该一口拒绝的图海竟然就象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吓得图海身边身后的螨清骑兵步兵都是一片大乱,赶紧冲上来拦住图海。
  借着这个时代已经颇为先进的欧洲望远镜和开阔的地形,高得捷和高洪宸都清清楚楚的看到,官高位显的图海在战马上状若疯魔,提着马鞭冲着阻拦自己的将领士兵又抽又打,似乎还在破口大骂,最后螨清将领士兵无奈,只得迅速调出一队长盾手和大量的弓箭手、火枪手,簇拥着图海向这边小跑过来。高得捷和高洪宸不敢怠慢,赶紧命令全军准备,以防满狗乘机攻城。卢胖子则不知道从那里找出来一个铜皮喇叭,拿在手里准备喊话——顺便还接过水葫芦大喝几口滋润嗓子,准备得十分充足,也不知道究竟准备和图海说些什么。
  “卢一峰!狗贼!狗贼——!”图海的队伍隔着关墙起码还有一里地,图海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声音,就已经远远传到了玉屏关关墙之上,“狗贼!卢一峰,给老子滚下来!老子要和你决一死战!给我的妻子报仇!给我的儿子报仇!给我可怜的女儿报仇——!”
  “两位高将军,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卢胖子难得有些尴尬,向表情古怪的高得捷和高洪宸问道:“别听满狗胡说八道,你们觉得,我象是那种会对满狗女人下手的人吗?”
  “象!”高得捷和高洪宸异口同声,回答得异常干脆。卢胖子闻言无语,差点就想找一面镜子照照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长得满脸作奸犯科模样?
  “卢一峰,狗贼!狗贼!”咆哮声越来越近,最好差不多是到了弓箭和火枪的最远射程位置,图海的战马才总算是被螨清将领拉住,螨清长盾手则迅速组成盾牌阵护住图海,其他军队也是迅速排开,拉弓搭箭架起火枪对准关门,以免吴军骑兵忽然杀出——高得捷最拿手的就是骑兵突击,这一点原来的螨清沅州守军可是领教过的。但图海对这些完全都是视若无睹,血红着眼睛只是吼叫,“卢一峰!狗贼!滚出来!给老子滚出来!”
  “图中堂,不用喊了,我就在这里。”卢胖子站出箭垛,冲着图海摇晃铜皮喇叭,还无比亲热的大叫道:“图中堂,别来无恙否?三年不见,图中堂还是神武依旧,神采飞扬,下官实在太高兴了!啊,下官该死,下官竟然忘记给图中堂请安了,实在该死。”
  说着,卢胖子还真的在关墙上冲着图海行了一个打千礼,图海却气得双眼喷火,疯狂吼叫道:“狗贼!少假惺惺的给老子来这一套,滚下来!老子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把你千刀万剐,凌迟活剥,为我的妻子儿女报仇!”
  “图中堂,你的妻儿老小怎么了?”卢胖子满脸的惊讶,很是关切的大声问道:“中堂的夫人怎么了?中堂的公子和小姐,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图中堂,你快告诉我!”
  图海差点被卢胖子的惫懒模样气得吐血,情不自禁的破口大骂道:“狗贼!少给老子来这套!老子的夫人,被你害得投井而死,老子的儿女,被发配到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儿子在冰天雪地里活活饿死,女儿雅利奇……,雅利奇她……”
  “雅利奇小姐怎么了?”卢胖子无比紧张的大声问道:“她怎么了?她现在在那里?过得好不好?”
  “狗贼!”图海差点气疯过去,拔刀拍马就要冲上前来把卢胖子剁成饺子馅,幸得周围的螨清将领拼死拉住,“图中堂,不能,不能啊!”
  “哈,你这条满狗也有今天?”卢胖子心中暗乐,嘴上则很是惊讶的问道:“还有一件事,图中堂,卑职一直对大清忠心耿耿,对你老人家更是敬畏有加,平时也从来没有半点得罪的地方,你怎么如此不顾身份的恶毒咒骂卑职?卑职到底有哪里冒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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