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校对)第11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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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大才子的爷爷故意放慢速度,可是被卢胖子救过一次的索敏泰当然在加快速度,为了报答卢胖子以德报怨的搭救之恩,手握第二道圣旨的索敏泰这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为的就是尽快把这道还恩人清白的圣旨尽快送到恩人面前,帮助恩人尽快摆脱牢狱之灾——所以说,好人有好报,虽然卢胖子当初做好事未必是安了什么好心,但还是收到了好报。结果也自然而然的,晚出发半个多月的索敏泰,也就楞是差不多和曹寅同时把圣旨送到卢胖子面前了。
  除了还卢胖子清白的圣旨之外,索敏泰还好人做到底,还带来了卢胖子期盼已久的两样东西——任命卢胖子为云南曲靖知府的圣旨和吏部公文,让卢胖子持公文和圣旨直接回曲靖上任,正式出任曲靖知府。幸福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听完这道圣旨后,就连卢胖子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声向索敏泰问道:“索侍卫,你没搞错吧?我弃官离任,皇上还让我连升三级,出任曲靖知府?”
  “恩公,圣旨在此,敏泰敢弄错吗?”索敏泰微笑说道:“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恩公你离职期间勘察凤凰山银矿有功,同时鉴于你在曲靖办差勤勉,造福百姓,所以皇上决定对你弃官一事不以追究,另外官升三级,放回曲靖出任从四品知府。”
  心愿终于达成,也再也不用担心之前在曲靖的苦心经营打了水漂了,幸福终于降临的时候,卢胖子激动紧张得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了。索敏泰则又压低声音说道:“恩公,家兄索额图让小弟给你带一句话,这次皇上决定放你回曲靖上任,云贵总督和新任云南巡抚朱国治都在其中出了很大的力,甘文焜更是亲自给你做保,皇上这才终于下定决心放你回曲靖。所以,这次你回到曲靖,可千万不能慢怠了这两位大人。”
  “多谢索兄弟指点,卢一峰记住了。”卢胖子赶紧点头,又苦笑说道:“说了不怕索兄弟笑话,感觉真是意外了,卢一峰虽然说过一定要从那里跌倒就从那里爬起来,一定要回云南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就宁可永远当一个老百姓,也绝对不再出仕为官,可是真是说什么都没想到,皇上竟然还真的答应了我的这个请求。”
  “老实说,家兄和明中堂他们也很意外。”索敏泰老实答道:“本来我兄长和明中堂他们都认为,皇上就算重新起用恩公你,也肯定是要把你放到其他省份去为民造福的,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四格格和熊赐履竟然也在皇上力荐你重回曲靖,还说既然恩公你心意已决,与其浪费恩公你这样的人才,不如就让顺了你的心意,让你重回曲靖为皇上效力,说不定又会在曲靖给皇上带去什么惊喜,再加上甘文焜和朱国治的举荐,皇上这才终于下定决心,让你重回曲靖。”
  “孔四贞和熊赐履也举荐我重回曲靖,他们吃错药了?”卢胖子开始还有一些惊奇,可是仔细一想,卢胖子不由又哑然失笑——孔四贞和熊赐履的举动,不正是自己的借敌之力计划起到了效果么?自己已经给孔四贞制造了只要不回曲靖就绝不让她安生的印象,她扛不住来自各方面达到压力,也只好乖乖把自己送回曲靖了。还有经过了这件事后,想必那个婊子也该安生一段时间了,不会再时时刻刻盯着曲靖,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对了,恩公。”索敏泰忽然又想起一事,从亲兵包裹中取出一个密封的信袋,交给卢胖子说道:“恩公,这是皇上让我带给你的,说是密旨。”
  “什么密旨?”卢胖子大为好奇,赶紧行礼接过被火器仔细密封着的信袋,打开一看时,见信袋之中竟然装着一卷画轴,再展开画轴仔细一看时,却见画上并且一个字,只是画着一个胖子和一个王爷拔刀相向,还有一个女子被绳子捆着,跪在那个胖子的背后。
  “这件事,相信是结束了,小麻子也应该基本完全相信我了。”卢胖子叹了口气,一边慢慢卷着画轴,一边在心底喃喃说道:“旧的终于结束了,新的就要开始了,新的开始,会象我期望的那样,一帆风顺吗?”
  ……
  在苏桥临近的永福县城里休息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索敏泰和垂头丧气的李煦、曹寅押着已经被打入囚车的戴良臣离开了永福——以孔四贞的德行和脾气,就算路上不把戴良臣杀人灭口,到了京城也会不择手段逼着戴良臣把所有的罪责扛下来,等风头过后再慢慢想办法让戴良臣东山再起,不过期间肯定要吃无数苦头,这也是肯定了的事。
  孙延龄也走了,在这件事中,他虽然没能抽打卢胖子一顿出上一口恶气,却意外的因为戴良臣倒台,直接接过了戴良臣军队的控制权,手里有了兵,孙延龄的日子怎么也会过一些,算是不无小补,所以孙延龄虽然还对卢胖子之前耍弄自己当出头鸟的事余怒难消,但也怨气为之大减。至于这位绿帽王将来还会不会象历史上一样,因为戴良臣表兄王永年拔刀砍杀自己还不受半点惩戒而一怒起兵,响应三藩之乱,就谁也说不准了,也不是卢胖子现在所能考虑的问题了。
  送走了还算有点良心的索敏泰和绝对没有良心的孙延龄,已经从索敏泰手里直接拿到吏部公文的卢胖子不用进京陛见,本应该是直接从永福启程返回曲靖上任的,可是考虑到缐家对自己确实不错,还为了自己差点发动兵变,为自己担了这么大的干系,现在缐国安都病得快要断气了,自己不回去看上一眼确实说不过去,另外朱方旦和方世玉也还在南宁城里等着自己的消息,所以卢胖子还是决定再回南宁一趟,然后再回曲靖正式上任。
  用了七天时间,卢胖子和全节等人重新回到南宁府时,让全节等南宁将士喜出望外的是,缐国安这个老东西在朱方旦的全力抢救下,不仅没有断气,病情反而还有了一些起色,已经重新能够下床走动了。卢胖子也松了一口气,只要在广西军中德高望重的缐国安还活着,小麻子和孔四贞就绝对不敢利用南宁军队袭击钦差这件事大做文章,指挥军队袭击钦差的缐虞玄也暂时不用担心被秋后算帐,南宁暂时还可以保持稳定平安。
  不过很自然的,经过这么多事情,对孔四贞彻底死心寒心的缐国安也终于放弃了坚持,同意了缐虞玄的建议,与平西王府正式秘密签订盟约,投入平西王府的怀抱,并且接受了平西王府的钱粮支持,与平西王府联手开发凤凰山银矿。吴老汉奸和胡国柱等人既得到了凤凰山银矿这个特大聚宝盆,还买鸡带笼白拣到了广西军队中最为精锐的缐国安军,将势力范围扩大到了广西境内,当然是一个个笑得嘴都合不上,对卢胖子赞不绝口——这个死胖子,真是平西王府的第一福将啊。
  当然也不全部是好事,至少在南宁城门前和缐虞玄再次见面时,卢胖子就陷入了万分尴尬的处境之中——刚一见面,在无数人的众目睽睽之下,长得很象女人的缐虞玄竟然象一个女人一样,主动扑到卢胖子怀里,把脸埋在卢胖子胸口肥肉之中,抱着卢胖子嚎啕大哭,眼泪几乎把卢胖子的胸口衣襟完全打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卢胖子只好哀求道:“缐三将军,你这么关心下官,下官感激不尽,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别抱得这么紧哭得这么凶好不好?”
  缐虞玄对卢胖子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抱得紧,哭得更是激动,而在场的南宁众将和朱方旦等人看着卢胖子的眼色都变了,个个都在心里嘀咕——这个卢胖子,该不会有那种爱好吧?
  “先生,先生。”缐虞玄的弟弟缐奇宇也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凑热闹,拉着卢胖子的袖子,大眼睛中闪烁着泪花,问道:“先生,听说你又要回云南去当官了,是不是真的?你说过教我那些厉害的学问怎么办?你走了,谁来教我?”
  “奇宇,这是没办法的事。”卢胖子拍着缐奇宇的脑袋,无奈的说道:“曲靖那边离不开先生,先生也离不开曲靖,所以先生必须得走。”
  “那我念书的事怎么办?”缐奇宇也哭了出来,说道:“你说过要教我厉害的学问,让孔四贞和孙延龄跪在我面前,求我饶她们不死,现在你走了,谁还来教我那些厉害的学问?”
  “可先生也没办法啊。”卢胖子苦笑着说道:“曲靖离南宁这么远,先生就算想教你也不没办法教啊。这样吧,你先把四书五经念好,把基础打好,然后再到曲靖来向我学那些厉害的学问吧?”
  “不,不!我要你教我。”缐奇宇大哭起来,说道:“除了你教,别人教的我都不学,我都不听。”
  “奇宇乖,你是男子汉,千万别象女人一样的哭鼻子。”卢胖子语带双关的说了一句,又拍拍缐奇宇的脑袋,说道:“这么吧,如果你父亲和你哥哥同意,那你就和先生一起回曲靖去吧,先生在曲靖教你,怎么样?”
  “好,好,我和你去曲靖。”缐奇宇破涕为笑,赶紧拉着缐虞玄的袖子哀求道:“哥,我想和先生去曲靖,可以吗?我想去学先生那些厉害的学问,怎么样?”
  有了缐奇宇帮忙,缐虞玄终于放开卢胖子,抹着眼泪盘算,既然自己们缐家已经投靠了平西王府,那么按照平西王府之前的要求,是得把缐奇宇做为质子送到云南去委托平西王府照看的,虽然平西王府现在还没有正式提出这个要求,那么自己与其将来为难,还不如现在就把缐奇宇送到曲靖,交给比较靠得住的卢胖子照顾,既主动向平西王府表示了忠心,又可以最大程度保护弟弟的安全,比把弟弟直接送到昆明更加安全。
  盘算到这里,缐虞玄抹去漂亮脸蛋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你能这么听卢大人的话,……哥哥当然求之不得,这样吧,等哥哥和父亲商量一下,争取让你跟着卢先生去曲靖学学问。”缐奇宇闻言欢呼,赶紧跑回家去找缐国安哀求了,卢胖子也在缐虞玄等南宁众将的簇拥下,重新回到了阔别数日的南宁城中。
  当夜,缐国安父子少不得大摆宴席,为卢胖子接风洗尘,庆祝卢胖子的沉冤得雪和官升三级,还有顺便为即将离开南宁的卢胖子饯行,一顿饭就有这么多意义,倒也为穷了许久的缐国安父子省了许多银子。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卢胖子不擅饮酒的弱点自然也是暴露无遗,被胡同春和全节等粗豪汉子灌得天昏地暗,最后干脆是被下人抬回卧室就寝的。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口干舌燥的卢胖子在头疼欲裂的感觉中醒来,连声呼唤道:“来人,来人,水,水,我要茶水。”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白影子端着茶盘走了进来,人还隔着老远,已经许久未近女色的卢胖子就闻到了一股如兰似麝的少女幽香。借着窗户中洒进来的月光,抬头仔细一看时,却见端茶进来的果然是一名身材婀娜的妙龄女子,穿着一身又轻又薄的白色纱衣,飘然若仙,头上不知道为什么包着乳白发纱,遮住了一头秀发,脚步轻盈的走到了卢胖子床边,款身坐到卢胖子身边。
  “大人,请用茶。”少女的声音十分清脆动听,白嫩如脂的小手端着一杯温热茶水,直接喂到了卢胖子嘴边,喉咙里快要冒烟的卢胖子自然是一饮而尽,少女又马上给卢胖子斟上一杯茶水,又喂了卢胖子喝下。而当口渴稍解时,从来就不是好东西的卢胖子自然少不得仔细打量起这名少女的容貌,但很可惜的是,因为房中没有点灯,少女的容貌很难看得真切,只觉得这少女的容貌五官清秀异常,绝不在卢胖子的正牌老婆尚婉欹之下,还好象在那里见过一样。
  “大人,再饮一杯吧。”那少女又将第三杯茶水喂到卢胖子唇边,卢胖子顿时又闻到一阵诱人甜香,情不自禁的借机捏住那少女的白嫩小手,只觉入手嫩滑,仿若凝脂,肌肤想接间,那少女娇躯虽然一颤,却没有甩开卢胖子的魔爪,只是红着小脸任由卢胖子抚摸。
  “有戏!”见那少女不肯反抗,从离开曲靖后就再没有碰过女人的卢胖子色心大动,干脆一把将那少女揽入怀中。那少女更是害羞,却还是没有反抗,只是把滚烫脸蛋埋进卢胖子的胸口肥肉之中,还主动的轻轻摩擦。卢胖子大喜过望,魔爪索性直接伸进她薄薄的胸衣,抓住那对小白鸽揉捏,那少女则星哞半闭,喘息着轻轻呢喃,“大人,轻点,轻点,疼。”
  “美人儿,叫什么名字?”卢胖子淫笑问道。
  “虞儿。”那少女羞答答的答道。
  “虞儿?好可爱的名字。”卢胖子笑得更是淫贱,低声问道:“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你们家缐三公子,还真是小气,象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儿,竟然直到我快要走了,才派你来服侍我。”
  那少女声音忽然有点古怪,许久才带着笑意说道:“是啊,三公子就是小气,确实奴家早就想来服侍大人的,可是三公子就是不准,明天大人你就要走了,他才准奴家来服侍大人你一夜。”
  “这么说来,你是你们三公子的禁脔了?你来这里服侍我,他不吃醋?”卢胖子忽然为这个叫虞儿的少女有些不值——跟着那个不男不女的缐虞玄,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三公子吃不吃醋,虞儿不知道。”虞儿既是偷笑又是害羞,羞答答的说道:“不过,三公子要虞儿一定要好好服侍大人,报答大人对我们缐家的恩德。”
  “那你愿不愿意呢?”卢胖子还算有点人性,虽然这会都已经是精冲上脑了,却还假惺惺的说道:“如果你怕你家三公子吃醋,今后对你另眼相看,那我不勉强,你现在就可以走。”
  回答卢胖子的,是那虞儿主动上的香甜樱唇,还主动吐出丁香小舌,与卢胖子的舌头紧紧纠缠在了一起。卢胖子也不客气,马上由卢三好化身为卢禽兽,三下两下就把那虞儿身上的薄薄纱衣扯得精光,不过在粗暴进入那虞儿的身体时,卢胖子又有些疑惑了,“虞儿,你叫这么惨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应该没那么疼吧?”
  “大人,虞儿……,真是第一次啊。”
  “不可能吧?你们三公子没碰你?”
  “嗯……,他……,从来就没碰过虞儿。”
  “可怜的娃啊。”卢胖子又哀叹起来,“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竟然要陪着那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过一辈子,可惜了。不行,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也为了可怜这个小姑娘,我绝不能让她虚度这一辈子!”
  明月隐入云中,房中更是昏黑一片,只剩下一浪高过一浪的喘息呻吟声音,许久后,随着一声虎吼,呻吟声音嘎然而止,片刻后才又响起大口大口的喘气声音。又过了许久,房中忽然又响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虞儿,你的头上怎么只有一个小辫子?这么丑的头发,你也敢梳?!”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新的开始
  大清康麻子七月二十六这天,卢胖子是在数以万计的曲靖百姓夹道欢迎中回到曲靖城的,而当卢胖子从前任知府张皋谟手中正式接过知府大印的时候,曲靖百姓的欢呼声音之巨,差点就把曲靖城新修的城门楼子给震塌了。卢胖子那努力保持平静微笑的肥脸之上,也终于出现了如释重负和趾高气扬到了极点的神情。
  不容易啊,确实不容易啊,离开曲靖这近半年的时间里,心怀鬼胎的卢胖子自己都数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次从噩梦之中被警醒,或是梦到自己不慎暴露,被螨清统治者抓住破绽,抓到北京象查如龙一样被凌迟处死或者被就地处斩;或是梦到因为自己改变了历史,吴三桂忽然暴毙或者顺利撤藩,导致自己前功尽弃,自己的心血反倒便宜了狗娘养的螨狗;要不然就是梦到吴三桂忽然起兵,自己无法及时赶回云南,被外地汉奸就地扣押,自己在曲靖军队中倾注的心血白白便宜了吴老汉奸。
  各种各样的最坏可能,让卢胖子夜不能寐,食不甘味,没有一个晚上能够安然入睡。而现在,终于是轻松了,过了这一关,对卢胖子来说,已经是前途一片坦荡了,接下来的问题,也就是怎么在最短时间之内,逼反或者诱反吴三桂这个反水之王了。
  回到了曲靖,尚婉欹少不得带着卢邦静到卢胖子面前哭闹一番,舅舅秦川武和表弟秦勇、秦墨,还有卢胖子留在曲靖的铁杆走狗李天植和刘家兄弟等人,也少不得抱着卢胖子号哭几声,互叙别来之情,这些场面虽然感人,但也着实无味,所以这里也就不一一详述了。唯有卢胖子之前在曲靖的副手、现在已经正式出任曲靖知县的陈斗,还是那副卢胖子欠了他八百两银子的阴沉难看脸嘴,不过一双老鼠眼中偶尔流露出来的喜悦光芒,却又让卢胖子感觉无比温暖——还是曲靖好啊。
  天生是忙碌命,在知府的位置上屁股还没坐热,甚至还没抽出时间按例接见曲靖府一县一卫三州的文武官员,新任云南巡抚朱国治的心腹亲信沙象德就拿着巡抚衙门的公文,来到了卢胖子面前,将公文递交到了卢胖子手里。卢胖子打开公文一看时,却见内容是命令自己随沙象德到昆明走上一趟,拜会云南巡抚朱中丞。
  “沙班头,不是下官不肯遵命。”拿着公文,决心收敛锋芒不再招人注目的卢胖子表情有些为难,低声下气的向朱国治衙门衙役班头沙象德说道:“只是下官刚刚接任,还没按惯例接见曲靖府的大小官员,还有现在正值秋收,八旗福寿膏的割药、熬膏和收种等等杂务一大堆,实在难以走开。能不能麻烦沙班头回禀中丞大人一声,等下官忙过了这一阵,再去昆明拜会中丞大人?”
  要换了别的知府,巡抚召见都敢推托,在云南声名狼藉绝不在朱国治之下的沙象德早把脸拉下来了,难听的话也早说出口了。不过鉴于卢胖子的后台强硬,还有顶撞上司和整治上司的凶名昭著,得过朱国治嘱咐的沙班头倒也难得的没有发火,只是努力挤出些笑容来说道:“卢府台,你的难处,卑职当然明白,可是这个是中丞大人召见,也是中丞大人对府台大人的特别关爱,府台大人如果都要拒绝,卑职就实在无法向中丞大人交代了。”
  “可我这里真的太忙了啊。”卢胖子万分为难,试探着问道:“沙班头,烦你回禀中丞大人,下官二十天……,哦,半个月后,下官一定到昆明拜见中丞大人,这可以吗?”
  “府台大人,如果卑职能替中丞大人做主,那么不用府台大人吩咐,卑职马上就答应了。”沙象德笑得益发谦卑,可是却不肯做半点让步,只是满面笑容的说道:“可是卑职来曲靖之前,中丞大人特别交代了的,要卑职一定要把府台大人请到曲靖,否则的话,一定治卑职的办差不力之罪。所以,也请府台大人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当差的难处,千万不要让卑职为难。”
  沙象德态度如此坚决,卢胖子一时之间倒也有些为难和束手无策,这时,站在一旁的陈斗忽然向卢胖子打了一个手势,右手掂了几掂,卢胖子这才恍然大悟,暗骂自己几天没有当官就把官场那套忘得干干净净之余,赶紧招手把肖二郎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交代几句,肖二郎领命匆匆而去。
  片刻后,肖二郎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包裹从门外回来,跑到沙象德面前,先将小那个包裹放到沙象德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沙班头,你老远来曲靖,一点点土特产不成敬意,还望你千万不要嫌弃。”
  说罢,肖二郎又把大那个包裹放下,赔笑说道:“至于这一包土特产,是我家少爷孝敬中丞大人的一点点不起眼的东西,不值什么钱,还请沙班头代为转递一下。辛苦之处,我家少爷将来定有厚报。”
  沙象德顺手掂了掂卢胖子给自己的包裹,发现重量至少在百两之上,顿时满面的笑容,马上起身拱手说道:“谢府台大人赏,请府台大人放心,卑职回到昆明之后,一定向中丞大人如实禀报府台大人的难处,请中丞大人多给府台大人一些时间,等府台大人把公事办完了再去昆明。”
  “既如此,那就有劳沙班头了。”卢胖子拱手还礼,又吩咐道:“二郎,请沙班头下去用饭,让伙房上最好的酒菜,一定要让沙班头宾至如归。”沙象德连声道谢,欢天喜地的随着肖二郎下去了。
  沙象德和肖二郎刚走,卢胖子就向陈斗苦笑道:“多谢陈大人提醒,半年没当官了,这一套差点都忘了。”
  “府台大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陈斗淡淡说道:“不过下官还得提醒府台大人一句,今天你这几百两银子,肯定打发不了咱们那位中丞大人的,咱们那位中丞大人这次来云南上任,收银子可是明码实价标了价的。光是见面礼,一等州府的知府每人都得三千两银子,其他州府每人两千,县令一级,一等县每人一千,二等县八百,三等县六百,许多不许少。”
  “还有这事?”卢胖子大为好奇。
  “千真万确。”陈斗郑重点头,说道:“大理知府冯甦,在咱们西选官中算是凤毛麟角级的清官,因为拿不出这笔见面银子,被咱们的中丞大人逼得都哭了出来,最后还是王爷替他垫了三千两银子,这才勉强对付过关。”(注:史实,载于《甲申朝事小纪》和《滇事总录》。)
  “连冯老实都这么的敲诈?闹成这样,王爷也不管管?”卢胖子更是惊奇。
  “会拍马屁呗。”陈斗不屑的说道:“四月赏牡丹时,王爷做了一首牡丹诗,他不但马上自己做诗唱和,还逼着在场的所有官员做诗相陪。还有,别的督抚拜见王爷,包括上一任在林中丞在内,都是行打千礼,惟独他是行跪拜礼,所以王爷虽然瞧不起他,但是看在他的马屁份上,也就懒得搭理他了。毕竟,对王爷来说,让一个贪污受贿的马屁精来当巡抚,比让一个象甘文焜那样的人来云南巡抚要强得多。”
  “呵呵,还真是这样的极品啊。”卢胖子笑出了声,又情不自禁的想起后世螨遗剧中的朱国治,清如水明如镜,气死海瑞羞死包公,末了还杀妻杀子以身殉螨——至于这些螨遗编剧的脸皮到底是由什么样子的超强度金属铸成,卢胖子就说什么也研究不透了。
  笑罢,卢胖子又说道:“这么说来,这个老东西这次召我回昆明,八成是想从我这里大捞一笔了?不过没关系,只要用银子能打发的,基本上就比较好对付。”
  “只怕没这么简单。”陈斗摇头,脸色凝重的说道:“下官怀疑,朱国治这次急召大人返回昆明,只怕十有八九和八旗福寿膏的征税问题有关,这个问题,这段时间朝廷上的风头实在太紧了。下官还担心,朱国治搞不好要利用曲靖府是云南唯一允许民间种植八旗福寿膏的州府这一点大做文章,让大人起一个带头作用,配合朝廷在八旗福寿膏征税问题上向王爷施压。”
  卢胖子呆了一呆,半晌才一拍茶几,叫苦道:“最好不要被你料中,不然的话,我可就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了!站在朝廷那边,赞成对八旗福寿膏征税,征收重税,那王爷还不得把我撕了?站在王爷这边,坚决反对朝廷对八旗福寿膏征税,那我好不容易才摆脱的嫌疑,不又回到我身上了?”
  “下官也希望自己猜错了。”陈斗很是无奈的说道:“不过从种种迹象分析,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大了。下官甚至还怀疑,朝廷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大人你放回曲靖担任知府,说不定又是大人你的对头搞的鬼,为的就是把你逼到进退两难的处境中。”
  卢胖子目瞪口呆,仔细盘算分析了半晌,卢胖子忍不住拍着肥额头哀嚎起来,“高兴得太早了,高兴太早了啊,搞不好又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了,我竟然还乐成这样?他娘的,这次八成又是那个孔四婊子搞的鬼,故意举荐我回曲靖当知府,目的是想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啊。”
  ……
  “阿嚏!阿嚏!”
  卢胖子这次似乎还真是冤枉了孔四格格,几乎就在同时的京城之中,正光着身子骑在熊赐履大学士身上辛苦努力的孔四格格忽然连打两个喷嚏,熊大学士赶紧关心的问道:“四格格,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换一个姿势?”
  “用不着,老娘又不是豆腐捏的,在七月天里还会着凉?”孔四贞非常自信的哼了一句,又疑惑的问道:“倒是你,这几天为什么老是无缘无故的偷偷冷笑?刚才也是这样,还笑得这么开心,拣到大元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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