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校对)第1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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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个道理,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朱方旦深感赞同,又问道:“那东家要不要好人做到底,给缐家父子指点一下?”
  卢胖子不说话了,只是微笑着上下打量朱方旦,看得朱方旦满头雾水,差点都怀疑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半晌回过神来后,朱方旦又一拍自己的额头,懊恼道:“学生真是越活越倒退了,跟了东家这么多年,怎么还说这些傻话?”
  “当然了,缐家对我们不错,也不能看着他们掉到井里也不拉一把。”素来狼心狗肺的卢胖子忽然又难得大发慈悲一次,说道:“这样吧,一会你替我起草一封书信给王爷,把凤凰山银矿的事向王爷详细禀报一下,切记,一定要把凤凰山银矿的储量写明!王爷愿不愿意向缐家伸出援手,怎么向缐家伸出援手,缐家愿不愿意接受王爷的帮助,怎么接受王爷的帮助,咱们就别管了,容易得罪人。”
  “学生明白。”朱方旦心领神会的答道:“这么重大的问题,还是让王爷和缐家自己头疼去,反正东家你是头号功臣,不管他们谁吃下了这个银矿,最后都少不了东家你这一份,犯不着再去搀和。”
  说到这,朱方旦也忍不住阴阴一笑,补充道:“而且更妙的一点是,这个银矿不管是落到了王爷手里还是缐家手里,都和孔四婊子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想不彻底撕破脸皮都不行了。”
  “聪明,朱师爷果然是大有长进。”卢胖子夸奖了一句,又轻轻锤打着自己的额头,叹息道:“王爷和咱们是自己人,什么事都可以敞开了把话说明白,所以这件事倒好办,可是朝廷那边,我就真的有点头疼了。我现在都在担心,咱们的那位麻子皇帝,就算对我消除了所有猜疑,也再也不会放我回云南去了。”
  “这也正是学生最担心的。”朱方旦紧张说道:“东家你的才华这么出众,咱们的麻子皇帝就算不再猜忌你,也会担心把你重新放回云南去又帮了王爷大忙,甚至担心东家你把命丢在云南,白白浪费了东家你一个人才,就说什么都不肯把你放回云南了。”
  卢胖子继续轻锤额头,喃喃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只有继续留在广西、等待风头过去再回云南了。可是这么一来,在这期间万一王爷和朝廷的矛盾忽然激化,我再匆匆赶回昆明时间也许就晚了,而且到时候我也很难重新掌握曲靖绿营这支嫡系了。还有,我又该如何向平南王府交代,平南王府好歹是婉欹的娘家,他们认我这个女婿请我回老丈人家,我如果坚持拒绝,又怎么向婉欹交代?”
  “东家,还有一点。”朱方旦提醒道:“如果东家你坚持不肯离开与云南毗邻的广西,也不接受朝廷和麻子皇帝委派的其他官职,只怕又会引起一些人的疑心。”
  卢胖子不答,半晌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观点,忽然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恨恨说道:“关键就是孔四贞那个婊子,如果她不在麻子皇帝面前卖弄风骚,领着一帮面首奴才煽风点火,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麻子皇帝那有这么多心思经常留心我?总有一天,老子要让那个孔四婊子尝尝西洋的木桩刑,让她彻底爽到死!”
  “东家说得对,如果没有孔四贞那个婊子煽风点火,麻子皇帝绝对不会这么留心到你!全国几百上千个县,麻子皇帝那来多的精力,专门留心你这个曲靖县令?”朱方旦附和,又说道:“可惜上次王煦王总宪没能彻底扳倒孔四婊子,还无意中把孔四婊子带回了京城!否则的话,说不定麻子皇帝早就忘了东家你是谁了,东家你也可以轻松许多了。”
  “王煦当然不可能扳得倒孔四婊子。”卢胖子冷哼道:“孔四婊子对麻子皇帝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她控制的广西,可以直接威胁到王爷的云贵腹地,又可以切断王爷和广东、福建的联系,这么重要的地方,麻子皇帝敢放其他人来?还有,孔四婊子还掌管着十三衙门,替麻子皇帝秘密监视着鳌拜、王爷和全天下的藩王官员动静,麻子皇帝舍得让她倒台?”
  说到这里,卢胖子忽然心中一动,脱口说道:“咦?我怎么忘了这一点?”
  “东家,你忘了什么?”朱方旦好奇问道。
  卢胖子没有急着回答,挥手制止朱方旦打断自己思路,沉吟了许久后,卢胖子才缓缓说道:“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既然孔四婊子是麻子皇帝的绝对心腹,又是绝对扳不倒她的,她又和我们不共戴天——那么,我何不借她的力量,让我重回云南,同时让麻子皇帝不再猜忌于我?”
  “东家,你昏头了?”朱方旦惊奇问道:“孔四婊子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死对头,那还想借她的力量让你重回云南?让麻子皇帝不再猜忌于你?”
  “朱师爷,如果你是孔四贞。”卢胖子表情有些激动,问道:“那么在什么情况下,你会让我这个死对头回云南?还有在什么情况下,你才会让麻子皇帝不再留心到我,让我在云南自生自灭?”
  “在什么情况下?让东家你回云南又让麻子皇帝不再留心东家你?可能吗?”朱方旦更是糊涂,说道:“东家你的才具,就好象黑夜里的火山一样醒目,麻子皇帝怎么可能不留心到你?”
  “不用拍马屁。”卢胖子坚决摇头,说道:“我现在问你的是,假如你是孔四贞,在什么情况下,你会想方设法劝说麻子皇帝把我放回云南,然后让我在云南自生自灭,再也不来主动招惹我?”
  卢胖子的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些,朱方旦苦起了脸,仔细盘算了许久,朱方旦才迟疑着说道:“除非……,除非……,如果学生自己是孔四贞,除非东家你如果不回云南,就会要了学生的命,学生才会劝说麻子皇帝把东家你放回云南。还有,如果东家你一旦离开云南,就有可能威胁到学生的脑袋,学生才会想方设法的阻止东家你离开云南,让东家你在云南自生自灭。”
  卢胖子脸色凝重,仔细考虑许久后,卢胖子又一拍桌子,说道:“有办法了!朱师爷你说得对,除非我只有在云南,才不会威胁到她孔四婊子的脑袋和利益,她才会想方设法的让我回云南!只要抓住了这个要害,咱们就有法子了!”
  “东家,什么好法子?”朱方旦迫不及待的问道。
  卢胖子笑着摆手,示意朱方旦稍安勿躁,盘算了许久后,卢胖子才缓缓说道:“朱师爷,你会丹青吗?”
  “丹青?”朱方旦楞了一楞,搔头答道:“会一点,但不是很精通。”
  “没关系,只要能画就好,麻烦朱师爷辛苦一下,今天晚上替我画两幅画。”卢胖子沉吟着说道:“画的内容很简单,第一幅画请师爷画三个人,第一个穿着王爷服饰,手里拿着武器,第二个人画一个胖子县令,张手拦在那个王爷面前,第三个人是女人,站在县令背后,手里拿着一把刀子,捅进了那个县令的脊背。”
  “第二幅画嘛,照样画这三个人,不过那个女人要画成躺在地上,还没有了脑袋。然后那个胖子县令手里也有武器,和那个拿着武器的王爷打斗。嗯,就这些就足够了,画上的人只要服装的特征明显就行了,脸部可以画模糊一些,那个王爷甚至可以背着脸,这样更省事。”
  “明白了,东家放心,明天早上,保管你能拿到那两幅画。”朱方旦也不笨,马上就心领神会了卢胖子的用意。末了,朱方旦又问道:“不过东家,你现在已经辞官了,打算用什么渠道把这两幅画送到麻子皇帝面前?”
  “这个就太容易了。”卢胖子微笑起来,说道:“朱师爷忘了,就在这南宁城里,就有好几个朝廷大员可以帮我们这两幅画送到麻子皇帝面前的。还有,他们也是我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他们不是想让我帮他们发财和发大财吗?不给我卖点力气,我凭什么要帮他们?”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公然宣战
  和朱方旦商量好借敌之力重回云南的方略,又仔细盘算好了计划的大概细节,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夜没睡脸上带着浓浓黑眼圈的卢胖子就找到了缐国安和缐虞玄父子,恳请缐家父子出面,以他们的名义,邀请正在南宁城中的金光祖和尚之节等人过府赴宴,并且再三强调一定要把金光祖、马雄镇、马雄、尚之节和黄掌丝等人同时请到现场,以便自己行事。
  本来卢胖子当然也可以用自己的名义邀请,正有求于卢胖子的金光祖等人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只是卢胖子的官职身份实在太过低微了一些,同时请这么多大员权贵,就算人家都给面子也不好开这个口,所以也就只好拜托缐家父子帮忙了。而缐家父子当然不会拒绝卢胖子的这么一个小小要求,马上以缐国安的名誉送出请贴,邀请金光祖等人过府一聚,同时也坚决拒绝了卢胖子自掏腰包的请求,由自己们掏银子杀猪宰羊,张罗宴席款待金光祖等大员权贵。
  广西老提督缐国安的面子显然比卢胖子的面子好使一些,巳时刚过,尚之节就第一个兴冲冲的赶到了缐府赴宴——手里除了礼物之外,还真提有一根绳子,摆出了要把妹夫绑回广州的架势,紧接着黄掌丝和马雄镇一前一后被迎进了缐府,然后不等缐国安和缐虞玄父子亲自出迎,老丘八马雄没有通报就直接进了缐府,拉着缐国安这个老战友哈哈大笑着叙旧,最后则是官职最高的金光祖,是被缐国安父子从街口一直迎到家中的。
  虽然缐国安的老面子确实管用,不过金光祖等人显然不是冲着缐国安这顿饭来的,进得府来,一个个东张西望找的就是卢胖子这个活财神,而卢胖子也没让他们失望,难得亲自辅导缐奇宇读了一遍《三字经》就来到客厅,陪着缐家父子款待这几个豺狼饿虎。
  喝着茶说了一通家长里短缐虞玄越来越漂亮之类的废话,金光祖放下茶杯,第一个满面微笑的向卢胖子问道:“卢大人,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你辞去大兴县令的奏折,好象到现在还没有批下去吧?”
  “回金部堂,没有。”卢胖子老实答道:“算路程和时间,草民的辞官折子应该送到京城才有几天时间,不过按朝廷的惯例,官员上表辞官并主动离职者,吏部不仅立即批准,还记大过一次或者永不叙用,所以草民估计,卑职的折子吏部应该批了。”
  “那可不一定。”金光祖笑了起来,说道:“以卢大人你的才具能力,还有在曲靖三年来的表现,即便真的递了辞官折子,吏部也未必会批准,八成会回文拒绝,让你继续到大兴上任,或者给你换一个差使。”
  “就算是这样,草民也坚持要辞,了不起再上一道谢恩请辞折子罢了。”卢胖子斩钉截铁的说道:“草民心意已决,对官场仕途更是心灰意冷,再也不想出仕为官了,而且目前也不打算离开广西,想在广西这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多呆一段时间。”
  “妹夫,你这什么话?”尚之节急了,赶紧说道:“就算你不想当官了,你也用不着在广西麻烦马中丞、马军门和缐老将军,跟六舅哥回广州去,那里才是你的家。还有,把我妹妹和我外甥也带上,父王和母妃可是天天在念着她们。”
  “不麻烦,不麻烦。”马雄马军门比尚之节更急,抢着说道:“一峰贤侄,既然你想留在广西,那你也别客气,跟伯父我回柳州去,那里的风景比南宁更好。”
  “马军门,柳州的风景当然好,可是我们广西那里的风景不好了?”马雄镇接过话头,又转向卢胖子说道:“卢大人,既然你不想到天寒地冻的北方当官,那你到风景如画的桂林去任职如何?桂林山水甲天下,你到了那里,桂林府的大小官职你随便挑,本官一定全力保荐,就算你已经是无意仕途,那也可以到本官的幕府之中暂且安身,不知卢大人的意下如何?”
  “马中丞,柳州也是你管的地方,柳州好了,还不是你的政绩?”马雄反驳问道:“只要一峰贤侄愿意留在广西,在那个州府对你来说不是一样?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四格格和一峰贤侄有些误会,他敢去桂林么?”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我相信误会应该不大吧?”虽然小麻子和螨清朝廷严密封锁了许多的深层内幕,所以马雄镇还真不知道卢胖子和孔四贞早已经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只是好奇又好心的问道:“对了,卢大人,你能不能告诉一下本官,你和四格格到底有什么误会?为什么四格格那个家奴戴良臣要派人来南宁抓你?本官看看,能不能替你们化解一下?”
  “是啊,姑老爷,你和四格格到底是有什么误会,能不能对我们说一下?”黄掌丝也是满头雾水的问道:“我们在广州只是听说你和四格格有过一些误会和冲突,可究竟是什么误会和冲突,就连平南王爷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你能不能对我们说一下,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到你?”
  “还是不说算了。”卢胖子摇头拒绝,说道:“总之一句话,我和四格格,早就已经是势不两立了。”
  卢胖子拒绝回答这个敏感问题,马雄、马雄镇、黄掌丝和尚之节等人当然不依,一个劲只是追问原因,还好,同在现场的金光祖身为两广总督,知道一些旁人难以企及的机密,站出来为卢胖子打圆场道:“各位大人,既然卢大人不肯说,那你们也别勉强他了。而且据本督所知,有一些事,一峰确实不方便说,但过错绝对不在一峰身上,一峰这次负气辞官,也和这些事情有点关系。”
  金光祖开了口,众人当然不敢继续逼问,尚之节则乘机说道:“妹夫,别怕,不就是得罪了一个定南王府的四格格么?只要你回到了广州,天大的事也有我们平南王府给你担着,谁也用不着怕!而且还能帮你讨回所有公道!”
  卢胖子低头不答,偷偷酝酿感情,那边金光祖则又说道:“卢大人,六王子的话,话糙理不糙,眼下你最好还是随着我们回广州的好,有平南王府为你做主,你的所有冤屈委屈自然能够得到伸张,同时你还能帮着你的岳父平南王爷、还有帮着本督一起造福两广百姓。届时你既向岳父尽了孝心,辅佐他成为一代贤王,自身又能尽展所长,功成名就,岂不妙哉?”
  “这样吧,到了广州,你想在两广境内担任什么官职,尽管开口,本督与你岳父一起联名保奏,两广总督加平南王府联名力保,朝廷还能不给这么大的面子?恐怕你就是想要一个布政使的差使,恐怕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吧?”
  金光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地步了,卢胖子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早已被冷落在一旁的真正主人缐家父子则是提心吊胆,生怕卢胖子经受不住诱惑,真的就撒手离开云南。直到过了许久后,卢胖子才缓缓抬起头来,用很沉重的声音问道:“各位大人,各位长辈,还有六舅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尚之节一拍桌子,吼道:“我是你嫡亲的六舅哥,我的话你也敢不听?”
  “六舅哥,你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卢胖子表情痛苦的摇头,说道:“其实各位大人和各位长辈最希望我去做的事,我心里都明白,我也做得到。就好象你们希望的八旗福寿膏大规模种植吧,这点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只要让我实地勘探一番,我就能知道那个地方到底能不能种植八旗福寿膏,种子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云南那边的种子就是我找到的,我再想找还不容易?”
  “而且,我这几年来一直在钻研八旗福寿膏的提炼工艺,也已经取得了成果,可以这么说吧,我只要愿意,两广种出来的八旗福寿膏只要经过我的新技术提炼,就一定能抢光云南的八旗福寿膏生意。”
  “还有六舅哥,根据我的研究,南宁凤凰山的这个银矿是我大清第二大银矿,但大清最大的银矿是在这么地方?你知道么?……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就在广东!只要给我一段时间勘察寻找,就一定能找到!”
  “马中丞,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去年广西的粮食自给好象还不到八成吧?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帮你把广西从粮食输入省,变成粮食输出省!你可以不信,但我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马军门,马伯父,你的驻地柳州有的是石灰石和白云石,这些东西虽然一文不值,可我知道,西洋有一种法子,可以把这些东西变成宝贝。平西王爷那边已经有一个叫孙殿英的在搞了,这个法子我也会,只要你在那里也能搞出来,那么靠着柳州发达的水路码头,就可以直接卖到西洋商人手里,牟取暴利。”
  滔滔不绝的吹到这里,卢胖子又抬头看了一眼垂涎欲滴的金光祖等人,缓缓说道:“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难事,可是我就是不想去干!各位大人,各位前辈,你们如果希望我能去帮你们做这些事,那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尚之节迫不及待的说道:“妹夫有条件赶快说,自家人用不着客气。”
  “我想要一样东西。”卢胖子郑重说道:“卢一峰斗胆,想用这些学问换一样东西,那位大人或者那位长辈给了卢一峰这东西,卢一峰就把这条命交给他了!”
  “卢大人,你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金光祖好奇问道。
  “我想要——”卢胖子一字一句说道:“孔四贞的脑袋!”
  “你说什么?”包括缐国安和缐虞玄父子都惊得站了起来,尚之节更是失声惊叫道:“妹夫,你疯了?要四格格的命,你想让我们平南王府跟着你被满门抄斩!”
  “六舅哥,你误会了。”卢胖子摇头,说道:“我不是想请你们去暗杀或者刺杀孔四贞,我只是想求你们按着朝廷的规矩来,上本弹劾孔四贞的累累罪行,请皇上和朝廷把她明正典刑,斩首问罪!还饱受她荼毒的广西百姓一个公道,也还我一个公道!”
  说到这,卢胖子又环视一眼在场众人,严肃说道:“各位大人,各位前辈,孔四贞在广西倒行逆施,横行不法的累累罪证,我相信你们手里已经掌握得有不少了吧?我手里也有一部分,如果你们能将她的这些罪行公诸于众,请朝廷把她明正典刑,灭门抄家,还我一个公道,那么我这条命就是你们的了!如果不然的话,卢一峰就宁可终老山林,也绝不再与孔四贞这样的人共事一朝!”
  大厅中鸦雀无声,许久后,金光祖才努力用平静的口气说道:“卢大人,你和四格格之间,真的已经到了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了?”
  “早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卢胖子冷笑一声,又表情惨淡的说道:“这次卢一峰辞官之后,放着岳父的平南王府不去投奔,却偏偏来到这广西南宁投奔缐老将军,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等着她孔四贞亲手来杀的!还有就是随便多收集一些她孔四贞的罪行,期盼有朝一日能够将她的这些罪行呈献御前,请皇上将她绳之以法,明正典刑。”
  金光祖和马雄镇等人个个张口结舌,不敢言语——本来以孔四贞的德行,能够把她杀头抄家的罪名罪证那是一抓就有一大把,这些两广的地方官员收集起来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为了卢胖子去和孔四贞拼命,金光祖和马雄镇等人当然就得掂量掂量后果了。
  “呵,我就知道是这样。”卢胖子苦涩一笑,摇摇头,说道:“各位大人,各位前辈,还有六舅哥,现在你们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投奔平南王府的原因了吧?不是我不想去,是我怕连累岳父一家啊。”
  “谁怕你连累了?”尚之节抢着说道:“你只要到了广州,她孔四贞敢动你一根毫毛,六舅哥把脑袋给你!”
  “既然如此,那六舅哥敢不敢上表朝廷,折子明发,弹劾她孔四贞的累累罪行,请皇上把她明正典刑?”卢胖子反问。
  尚之节哑口无言,半晌才勉强说道:“不是我不敢,只是她孔四贞身份特殊,要想动她,必须得先经过父王的同意。”
  “呵。”卢胖子又是一声苦笑,说道:“六舅哥,黄叔父,那么就烦劳你们给岳父大人和大舅哥带一句话,他们的女婿,他们的妹夫,被孔四贞给害得走投无路了,只能到广西领死了!他们如果还想要我这个女婿,要我这个妹夫,那么就请他们给我主持公道,为我洗刷冤屈!否则的话,我也不想去广州连累他们,请他们忘了我这个亲戚吧。”
  说到这,卢胖子顿了一顿,又说道:“还有,请顺便告诉老泰山和大舅哥,我在来广西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婉欹母子的归属,家有良田六百亩,店铺十二家,她们母子不会为生计发愁。只求老泰山看在父女情份上、请大舅哥看在兄妹情分上,给她们一点保护,别让她们又被孔四贞欺负了就行。”
  “妹夫,你这话……”尚之节被卢胖子挤兑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尴尬说道:“有什么话回广州,你当面对父王和王兄说不更好?再说到了那里,你也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我绝不离开广西。”卢胖子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就是要死在这里,让天下人都看清楚孔四贞的真面目,有朝一日我的沉冤得雪,她孔四贞多一条骂名,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这小子真的发疯了,准备和孔四贞拼命了。”众人心里都是一惊,知道卢胖子这次是公然对孔四贞宣战,不斗出个你死我活就绝不罢休!
  “各位大人,这是卢一峰弹劾孔四贞的奏章。”卢胖子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密封的信袋,双手捧起送到金光祖等人的面前,沉声说道:“卢一峰现在已经辞官为民,没有资格通过驿站将这道奏章送到京城,送到皇上面前——卢一峰斗胆,想请一位大人代为转递,不知那位大人可以帮卢一峰这个忙?”
  金光祖、马雄镇和马雄三个有资格把奏表直接送到小麻子面前的大员都咽了一口口水,全都犹豫着不敢作声,尚之节和黄掌丝更是有多远躲多远,而卢胖子对此也早有心里准备,假惺惺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各位大人都不肯帮卢一峰这个忙,那卢一峰也不敢勉强,没关系,我另外想办法就行了。”
  说罢,卢胖子将那个密封信袋收起,拉开衣服又要塞进袖子里,不曾想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枯瘦的老手,将那个信袋接了过去,卢胖子惊讶抬头一看,却见接过信袋的人竟然是病得半死不活的广西老将缐国安。缐国安一只手扶在缐虞玄肩上,一只手拿着信袋,咳嗽着说道:“卢大人,凤凰山的事,老朽没什么可报答你的,就用替你转递这道奏章报答你吧。你放心,不管用什么办法,那怕是敲登闻鼓告御状,老朽都会把这道奏章送到皇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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