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当才子(精校)第77部分在线阅读
“我怎么会在这里?”张大少爷大笑,一边打手势让两个狙击手准备,一边大笑说道:“四贝勒,吴克善已经死了,你还装什么装?不是你送信给我,我会事先准备好埋伏在喜峰口招呼吴克善?别楞着了,快让科尔沁的鞑靼军队放下武器投降吧,我带你去京城,领功受赏!”说着,张大少爷打出手势,张石头挥动旗号,数千名明军无声无息的站了起来,举着弓箭火枪对准了关下的科尔沁军队。
看到明军士兵数量忽然变多数倍,又听到张大少爷的话,几乎每一个能听懂汉话的鞑靼士兵都向皇太极瞪大了眼睛。皇太极则差点没气晕过去,劈动马鞭吼道:“张好古,狗蛮子,你又想……”话还没叫完,两个明军狙击手已经再度开火,两颗子弹第一颗击中皇太极的肩头,第二颗擦着皇太极的耳朵飞过,击中了皇太极背后的一个鞑靼将领战马马颈,战马惨嘶狂奔,顿时冲乱了鞑靼队伍,鞑靼军前队顿时大乱。
“张好古,狗蛮子,我要杀了你!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你!”咆哮着,皇太极掉转马头,逃入人群。正副主将一死一逃,明军超远距离的火枪又大显神威,鞑靼骑兵彻底大乱,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跑啊——!”只在眨眼之间,数千鞑靼骑兵就争先恐后的夺马狂奔,张大少爷见机不可失,当即命令手下唯一有战斗力的周镇领兵出击,追杀敌人扩大战果。
“可惜,如果我的屠奴军训练成熟,又全部装备上膛线枪在这里,这伙鞑靼跑不掉一个!”送上门来的大肥肉只咬得一小口,张大少爷难免大为惋惜,转念一想,张大少爷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懊恼道:“我也真是够蠢得可以,科尔沁鞑靼既然敢来偷袭喜峰口,皇太极又怎么可能不随军行动,出谋划策?我应该把他引出来干掉的,现在好了,膛线枪问世,干掉的第一个敌人就是我的亲大舅子!虽说他是罪有应得,但也真够不吉利的。”
第一百六十章
天不助我我自救
靠着膛线狙击枪的大显神威,还有擒贼先擒王的正确战术,科尔沁鞑靼骑兵的第一波偷袭倒是被打退了,周镇出关追击的五百名骑兵还拣了一点小便宜,生擒六人,斩首四十余具,但蓟门长城的危机仍然没有过去。张大少爷是在昨天晚上初更过后点燃的烽火报警,按照军法规定,蓟门九卫的军队应该在一天之内增援蓟门长城十八关,以铁桶阵防御游牧民族入侵——这也就是说,就算蓟门九大卫所那些废物将领和三流军队人品爆发,准时抵达长城增援,至少还在一个白天内,蓟门各个关口的防御还是非常脆弱,能不能挡住科尔沁鞑靼的全力进攻还是很难说的一件事。
六个俘虏抓回来后,靠着亲兵中东厂刑讯好手的帮助,张大少爷很快就拿到了他所急需的情报,而这些情报难免让张大少爷更加愁眉深锁——科尔沁鞑靼这次偷袭喜峰口长城基本上是倾巢出动,总兵力超过两万骑兵,而且算路程,现在科尔沁鞑靼的主力很可能已经与皇太极的败军会师了。有皇太极这条老狐狸的指点。科尔沁鞑靼仍然还有机会反败为胜的机会。
“宋师爷,鞑靼下一个可能进攻的关口,你认为应该是那里?”趴在蓟门防线的地图上,张大少爷紧张要求宋献策提供参考,帮自己分析皇太极可能选择的目标,又补充一句,“把旁边永平府的关口也算上,那段长城虽然是我老丈人负责,可他也需要时间增援调整,要是那边的关口出了问题,鞑靼杀进关来,关内的老百姓照样得遭殃。”
“学生认为,以鞑靼骑兵的行军速度,一个白天之内,他们有能力攻打的关口包括这几个。”宋献策紧张计算着路程和距离,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张大少爷仔细一看,发现今天有可能遭到鞑靼骑兵攻击的关口一共七个,永平府三个,分别是青山口、熊窝头和冷口,其中冷口最远,差不多是骑兵一天急行军的极限;蓟门长城关口四个,分别是潘家口、龙井关、洪山口和罗文峪,鲇鱼关和大安口也有可能,但可能性不是很大。
“麻烦,覆盖面太大,我的兵力不足,不可能面面俱到啊?”张大少爷捏起了下巴。盘算片刻后,张大少爷吼道:“周镇将军,你给我多派斥候出去,严密监视鞑靼军队动静,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摸清楚鞑靼军队的动向!张石头,让你的亲兵队也派一些人出去,带上望远镜!”
“东家,算路程时间,满桂将军的援军现在应该到大安口了。”宋献策建议道:“要不东家下一道命令,让满桂将军的援军驻扎在罗文峪或者洪山口?这样就可以填补我们蓟门长城的所有漏洞,确保蓟门境内万无一失。”
“也只有这样了。”张大少爷满意点头,又喝道:“还有,用我的名誉给三屯营的永平巡抚阎鸣泰写一封书信,提醒他务必眷顾到有可能遭到鞑靼袭击的冷口关。还有,如果他的兵力有空余的话,请他派遣两三千人过来增援蓟门,我会不胜感激。”说到这话时,张大少爷语气难免有些郁闷——本来以前的蓟门巡抚是应该兼管控制着永平府长城的,可是老丈人熊廷弼不放心张大少爷,硬是提出要把永平府防区划给山海关兼管,自己保护自己的粮道后路;魏忠贤为了方便随时调动张大少爷的‘心腹’军队。也是同意了这个要求,把张大少爷的驻地改为蓟州,而不是上任蓟门巡抚衙门所在的三屯营,造成张大少爷现在无法直接调动三屯营驻军的局面。
“算了,贪多嚼不烂,我还是专心先把我的屠奴军练好再说吧。”郁闷了片刻,张大少爷自我安慰一番,又努力冷静下来,仔细分析敌人下一步最有可能采取的动作。可就在这时候,张大少爷忽然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惊讶的走出望日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张大少爷不由目瞪口呆,气急败坏的脱口骂道:“太阳你娘!老天爷,你不会是这么玩我吧?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
……
时间稍微迁移,回到小半个时辰前,狼狈不堪的逃到九估岭旁边的宽河河畔,皇太极败军迎面撞上科尔沁奥巴亲自率领的鞑靼军主力,两军会师,闻知吴克善战死,奥巴少不得抚尸痛哭一场。肩膀被狙击手打伤的皇太极也是落下了眼泪,向奥巴磕头请罪道:“岳父大人,是我没有尽到保护大王子的责任,也没有料到张好古那个小蛮子竟然就在喜峰口,结果又中了张好古小蛮子的奸计,妄害了大王子的性命,请岳父治罪。”
“不怪你,这又有谁能想得到呢,张好古那个小蛮子竟然有能打这么远的火枪?”已经从吴克善亲兵那里了解了事情经过的奥巴抹着眼泪。嘶哑着嗓子吼道:“传令下去,全军向喜峰口进军,就算抢不到蛮子的粮食,我也要打破喜峰口,抓到张好古小蛮子千刀万剐,给我的儿子女儿报仇雪恨!”
“岳父,冷静啊。”皇太极一把拉住奥巴,焦急说道:“岳父,你是没见过张好古小蛮子的守城厉害,我们以前在锦州,十三万大军围着锦州打了一个月,都奈何不了他,现在他已经有了准备,我们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攻破他亲自镇守的喜峰口啊!而且张好古小蛮子已经点燃了烽火台报警,最多一天时间,蓟门境内的蛮子军队就会一起赶到长城增援了!”
“我管他厉不厉害?”奥巴甩开皇太极的手,吼道:“我只要给我的儿子、女儿报仇!”
“王爷,稍安勿躁,要想攻破蛮子长城,并非只有喜峰口一条路可走。”范文程又跳了出来,谄媚的说道:“根据奴才的了解,张好古小蛮子负责的蓟门长城一共有十八个关口,现在张好古小蛮子把重兵集中到了喜峰口。其他关口兵力空虚,至少在今天白天之内,蛮子援军还无法增援到所有关口——这也就是说,我们就算拿不下喜峰口,也可以掉头去打蓟门长城的其他关口!而不管我们拿下那一座关口,蛮子朝廷也饶不了张好古小蛮子——另据奴才所知,张好古小蛮子年少得志,在蛮子朝廷可是很遭人嫉恨的。”
“岳父,我认为范文程这个狗奴才说得很对。”皇太极附和道:“我们是肯定攻不下张好古小蛮子亲自镇守的关城的,但是我们轻松拿下其他还没有得到增援的长城关口,只要拿下一座关城。我们的蒙古铁骑不仅可以纵横中原,继而与大金军队里应外合,夹击山海关,还可以让蛮子朝廷以渎职罪将张好古蛮子下狱问罪!乃至处死!”
“我们肯定攻不下张好古小蛮子亲自把守的关城?”奥巴听出弦外之音,怒道:“我看你们是被张好古小蛮子打怕了吧?”皇太极和范文程哑口无言,目前他们是依附在奥巴部落内藏身,可没胆子去顶奥巴的嘴——再说奥巴说的也是实话。奥巴又拔出刀,吼道:“既然你们不敢去,那那么就给我滚,我今天倒要亲眼看看,让你们怕成这样的张好古小蛮子,到底有多厉害?”
“岳父……”皇太极本来还想力劝奥巴不可莽撞,免得丢掉了他垂涎已久的科尔沁鞑靼铁骑。可就在这时候,皇太极也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皇太极先是目瞪口呆,然后狂喜大吼起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张好古,你这个小蛮子做恶多端,今天遭到报应了!岳父,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让张大少爷气急败坏、让皇太极欣喜若狂的东西,其实都一样,它的名字叫,沙尘暴。
明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役的时候,曾经有两次被朱允文的平叛军队逼入绝境,差点就被朱允文军生擒活捉,可两次都是在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天上刮起了沙尘暴风!而且两次的方向都是对朱棣有利,让他的军队顺风进攻,让朱允文的军队逆风作战,不要说张嘴了,就是睁开眼睛都办不到,结果导致朱棣两次绝地反击,反败为胜,沙尘暴也几乎成了朱棣军队的福星。不过这一次忽然刮起的沙尘暴,却把继承了朱棣军队的张大少爷逼到了类似朱允文军的危险境地。还好。这一次的风向比较公平,风是西向东吹,张大少爷还没逼到顶着狂风作战的地步。但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沙暴天气中,张大少爷再想通过斥候侦察鞑靼军队的动向,也就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风越来越大,半个多时辰后,灰黄色的沙尘暴全面来临,狂风卷着黄沙,鬼哭神号地吹来,将喜峰口关口彻底笼罩到了一片雾蒙蒙的黄沙中,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蓝天变成黄天,降落着黄沙。地上的泥土草叶盘旋着飞向天空,半空中,黑黄上下,渐渐混合,结成一片深灰的沙雾,遮住阳光。太阳所在的地方,黄中透出红来,象剥去了蛋白的咸蛋黄。在这种环境中,张大少爷就算再能神机妙算、料事如神,也没了作用,只能挣扎着冲上关墙,瞪着被风沙吹得红肿流泪的三角眼大吼大叫,“所有士兵上关墙!随时准备作战!”一不小心,一团泥沙飞进张大少爷口中,呛得张大少爷咳嗽半天,赶紧躲到鱼大总兵背后,借着他庞大的体积躲避狂风。
漫天扬沙飞舞,沙石打在人的脸上,杠杠的疼,城楼上的瓦片不断飞起,落到关里关外砸得粉碎,坚守岗位的明军将士,除了个别人以外,没有一个不是被狂风东倒西歪、踉踉跄跄的,仿佛酒喝多了一样的站立不稳。风力最大的时候,身体单薄如张大少爷和宋献策之类的明军将士,只能用绳子把自己的身体捆在箭垛上,一边紧握刀枪坚守岗位,防备鞑靼军队借着风沙掩护偷袭,一边防止自己被狂风吹下关墙。——也只有咱们的鱼大总兵举重若轻,在狂风暴沙中屹立如山,恨不得高兴大喊一声,“怎么样?现在没人敢笑我胖了吧?知道身上肥肉多的好处了吧?”
沙尘暴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才稍微减弱,视野也变得开拓了许多,很幸运的是,皇太极显然是知道自己攻不下张大少爷把守的城池,并没有乘着这个机会攻打喜峰口,但张大少爷再把斥候撒出去的时候,却说什么也找不到鞑靼骑兵主力的踪影了。么一来,张大少爷的压力顿时加重了百倍——沙尘暴影响了援军增援的长城关口的难度,几乎可以肯定,天黑前援军已经可能抵达各个关口,而鞑靼骑兵又借着沙尘暴掩护转移得无影无踪,不知去了那里,自然也没办法准确判断鞑靼兵下一个进攻方向,这对手里只有一千二百名可战之兵和三百亲兵的张大少爷来说,无疑就是一个艰难考验。
“鞑靼主力到底去了那里?”吹去地图上落满的浮土,张大少爷再一次研究起鞑靼进攻的方向——如果鞑靼顺风而行,借着风势帮助,转移到永平府长城以北,天黑前攻打冷口关甚至河流口,肯定都是轻而易举。而鞑靼军队如果逆风西进,借着风沙掩护,虽说行军速度要受影响,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到潘家口、龙井关和洪山口这三座关口附近,发动突袭,轻松拿下这三座守军不足的关口任意一座。
“去给满桂传令的传令兵,肯定也受沙尘暴影响,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把命令送到满桂那里,更不知道满桂的军队现在究竟到了那里。”张大少爷紧张盘算,“这也就是说,旁边的潘家口、龙井关和洪山口三座关口只能靠我的兵力支援,到底是现在就提前分兵,未雨绸缪?还是静观其变,等到发现鞑靼兵再把提兵增援?如果不提前分兵,近处的潘家口和龙井关还好点,也许还赶得及增援,但如果是洪山口就麻烦了,没有三个时辰,根本没办法把军队投递过去啊……”
风沙虽然小了很多,却还在不断的刮着,视线还是严重受阻,叫来经验丰富老兵一问,说是估计不到夜里不会完全停下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鞑靼主力的动向还是没有查到,一夜没睡的张大少爷神经紧张得已经快要绷断了,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快到酉时的时候,永平巡抚阎鸣泰送来消息,说是他手里的军队正好被抽调了一部分到了开平,给辽东军队押运粮草军饷,兵力也不是很足,不仅没办法给张大少爷派遣援军,相反还向张大少爷恳求,说是他的永平府长城关口遭到袭击,请张大少爷务必伸出援手,出兵增援。
“太阳!老子的兵本来就不足了,你还好意思向老子求援?!”张大少爷三两下把阎鸣泰的书信撕得粉碎,狠狠扔出望日楼。看着纸片在风沙中飞舞,张大少爷甚至又恨上了当年的袁应泰和后来的王化贞,五年前为了让他们打赢辽东战争,大明朝廷可是把全国的精锐都抽调到了辽东战场交给他们赔得精光——而蓟门防线,也是兵力被抽调得最严重的地方,头号精锐戚家军都被调到辽东赔了进去!如果不是这些原因,张大少爷又何必如此的用兵捉襟见肘?
风沙还在有气无力的继续,等到快要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却已经是傍晚了。就在张大少爷还在为是否提前分兵而犹豫的时候,酉时初刻刚过,喜峰口东面的烽火台首先传来狼烟信号——永平府长城关口遇袭,袁应泰向喜峰口求援!看着那漆黑笔直的狼烟,张大少爷几乎要疯过去,既想过去救援,又害怕这是鞑靼的调虎离山计,以小股兵力袭击永平府关口,把自己的军队骗过去,主力则乘机攻打蓟门这边的其他关口!
“巡抚大人,快看,西面也有狼烟!喜峰口西面的蓟门关口也发现敌人了!”鱼大总兵第一个指着西面的烽火台惊叫。张大少爷扭头一看,果然看到西边的烽火台也是狼烟滚滚,东西两面同时告急,形势已经刻不容缓,张大少爷把牙齿一咬就吼了起来,“周镇听令,命你带五百喜峰口兵和一千遵化兵,到永平府救援!剩下的喜峰口主力,还有一千遵化兵,随我到西面关口救援!鱼总兵,喜峰口就暂时拜托你了!”
“末将遵命!”周镇和鱼大总兵一起抱拳答应,各自下去安排军队出动。鱼大总兵转过身去时,看到鱼大总兵那几乎成球状的肥胖身材,张大少爷心头一震,几乎是下意识的吼道:“且慢,都给我回来!”
“张大人,怎么了?”周镇和鱼大总兵莫名其妙的问道。张大少爷沾满尘土的俊脸上露齿一笑,笑道:“没什么,刚才看到鱼总兵那有点靠不住的背影,我忽然明白鞑靼军队真正的主攻方向了。”
“有点靠不住的背影?我?”鱼大总兵委屈得差点哭出来,纯洁的心灵明显很受伤害。周镇则惊喜问道:“张大人,鞑靼的主攻方向是那里?东面还是西面?”
“不是东面,也不是西面。”张大少爷摇头,又用脚尖点点地下,狞笑道:“鞑靼真正的主攻方向——就在这里,还是喜峰口。”
“还是喜峰口?”周镇和鱼大总兵目瞪口呆。张大少爷狞笑点头,缓缓说道:“皇太极终于长进了一点,借着沙尘暴掩护,让我以为他的主力已经转移了,先入为主认为他会去偷袭其他关口,又用两路虚兵,让我以为必有一虚一实,诱使我把主力分兵救援,调虎离山。而他的主力,真正的攻打目标,还是喜峰口。——还好,看到鱼大总兵你让人提心吊胆的背影,让我对喜峰口的安全产生担心,这才看破了皇太极的诡计。”
第一百六十一章
似曾相识
咱们的张大少爷外号既然叫张狗少。鼻子自然是和狗差不多一样的灵敏,皇太极计中套计的调虎离山计虽然高明,也险些第一次把张大少爷骗过,可就是因为一个让人不那么心安的背影,张大少爷马上就嗅出了这其中的危险味道!不过真要怪的话,关键还要是怪皇太极太过贪心和小心,为了减少科尔沁鞑靼士兵的伤亡,也为了预防万一,所以连用了两个调虎离山计,让两路虚兵分别攻打洪山口和冷口关,结果就被疑心病比曹阿瞒还重的张大少爷嗅出不对了——皇太极如果只用一路虚兵,张大少爷也许上当可能性还要大点。
确认了敌人主攻的方向,接下来的工作就轻松了许多,弓箭火药火枪的多准备一点,擂木大石和砖头火油什么的也多准备一点,照样的少打灯火装成守军很少的模样,诱使敌人上钩。果不其然,到了夜里二更,鞑靼骑兵主力果然再一次派人偷偷摸上门来做客,这一次张大少爷也不再客气,马上就让士兵拿弓箭火枪狠狠招待。还敲锣打鼓点烽火台,迫使鞑靼骑兵发动强攻。再接下来的场面就简单多了,一队接一队的鞑靼骑兵冲过来,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将领被明军狙击手操翻,招待普通鞑靼士兵的则是弓箭火枪和砖头石块。早就把黄金家族攻坚本领丢得差不多的科尔沁鞑靼撞上成名战就是守城战的张大少爷,结果很自然的,科尔沁鞑靼被打得哭爹喊娘,鬼哭狼嚎,不要说打破喜峰口了,就连摸到喜峰口的关墙都难如登天。
天亮的时候,来回乱跑的鞑靼兵也累得差不多够戗了,满桂的铁骑也赶到喜峰口增援了,张大少爷当即打开关门把满桂放出去砍人,满桂骑兵的战斗力也许是比建奴八旗差一点,可是和科尔沁鞑靼的蒙奸骑兵比起来,却又高出一截,一番冲杀下来,在攻城战中被折腾得筋疲力尽的蒙奸军队士气崩溃,足足被满桂追着砍了五十多里才重新站稳阵脚,满桂则带着八百多颗人头回去交差,为张大少爷出任蓟门巡抚的初战首捷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二次攻打喜峰口失败,宣告了皇太极偷袭喜峰口计划彻底流产,蓟门九卫军队的主力已经尽数赶到蓟门十八关增援,守得密不透风,永平府那边熊廷弼和阎鸣泰的军队也已经守死了永平九关,科尔沁鞑靼除了绕到古北口以西,去攻打昌平关口。否则已经捞不到任何便宜——当然了,这还得建立在科尔沁鞑靼军队粮草充足的基础上。无奈之下,奥巴也没什么脸再提给儿子报仇了,领上军队灰溜溜的就跑回了老窝,生怕跑晚了一步,恨科尔沁恨得蛋疼的林丹汗乘机就抄了他的老巢,那才叫真正的得不偿失。
第一次蓟门保卫战胜利结束,蓟门境内的明军阵亡三百余人,斩首一千二百余,俘虏百余人,缴获战马五百余匹,这样的战绩和张大少爷上一次的辽东大捷比起来,当然是显得有点微不足道。不过捷报和人头送到京城后,明熹宗和魏忠贤还是非常满意,下令兵部重奖了立功将士,犒赏三军,朝廷里对张大少爷年纪轻轻就出任蓟门巡抚要职的不满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朝廷的颁奖公文送到喜峰口,喜峰口将士欢声雷动,可是让仍然坐镇在喜峰口上的张大少爷摸不着头脑的是,连同颁奖公文一起送来的,竟然还有一道宣召张大少爷回京述职的诏书。
“回京述职?我来蓟门上任才刚满两个月?用得着这么快就回京述职吗?”张大少爷满头的雾水。叫来宣旨的太监询问,魏忠贤派来的宣旨太监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的,只说这是皇帝的意思,皇帝打算当面封赏张大少爷。太监的话难免让张大少爷更加摸不着头脑——这么一个小胜仗,连把张大少爷官升一级的功劳都不够,犯得着把张大少爷叫回京城当面封赏吗?不过糊涂归糊涂,皇帝的圣旨,还不是张大少爷现在可以置之不理的,张大少爷只能对迅速蓟门防线做出调整,借着蓟门九卫的军队赴援的机会,抽调各卫留守关卡,重新布置严密防御,又把剩下的事委托给宋献策和满桂等将,然后才骑上快马,带着张石头和十几个亲兵打马回京。
还好,张大少爷的防区基本上就在京城的门槛外面,从喜峰口骑快马走了两天,八月二十八的下午,张大少爷一行就赶到了北京城下。因为太阳已经垂西,估计进城去也见不到皇帝了,朝阳门外的官道上又是人来人往骑马不便,张大少爷索性便下马步行,打算直接回家去给家人一个惊喜。路过朝阳门码头时,码头旁边的一大群人忽然吸引了张大少爷的注意——人群中间树有两支高杆,中间系有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一名身材娇小的红衣少女正在麻绳上表演绳技,在细绳上翻滚跳跃,如履平地,不时激起围观百姓的阵阵叫好掌声。张大少爷不由也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
“少爷,看呆了?”张石头用手在张大少爷眼前摇晃,坏笑道:“那姑娘是长得不错,可两位少奶奶还在家里等你回去,你要是今天敢把她带回家,大少奶奶估计能把你吃了。”
“胡说八道!”张大少爷打开张石头的手,怒道:“我是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找来一些江湖艺人,帮助屠奴军士兵锻炼身体柔韧性,战场上,身体的柔韧性越好,动作也就更灵活!再胡说八道,回去我就告诉你老婆秀儿——你小子在蓟州偷偷逛窑子!而且还不只去了一次!”
“别啊少爷,我就开一个小玩笑,再说那几次还不是你带着我去的?”张石头吓了一跳,赶紧向张大少爷赔罪。张大少爷冷哼一声,挥手说道:“走吧。”说罢,张大少爷抬腿便走,可是张大少爷还没走出三步,目光瞟见那红衣少女已经跳下麻绳,那边的人群中又传出一阵巨大的叫好声,紧接着。一些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让开,让开,侯少爷来了!”“滚!别碍着侯少爷办正事!”还有一个声音叫道:“小娘子,你运气来了,我们侯大少爷看上你了!”
张大少爷嘴角露出笑容,心知定是那个朝中权贵之子看上了那卖艺少女,打算把她抢回家去糟蹋。张大少爷又向张石头笑道:“石头,有点耳熟哎,这些话好象以前你也说过吧?”张石头迅速点头,颇为感慨的答道:“是啊。记得少爷你十八岁的时候,我和你就在临清干过这事——为了这,我还被那个卖艺姑娘的父亲痛打了一顿。要不咱们过去瞅瞅,看看京城这帮人有没有咱们当年的水平?”
“那当然好。”张大少爷邪笑,领着张石头等人就挤了过去。挤进人群一看,果然有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公子哥领着一帮人在和艺班的人对峙,那公子哥的年龄和张大少爷相仿,似乎还有些面熟,手里提溜着一把春宫画扇,除了容貌远远不如之外,依稀便是当年临清张狗少。那红衣少女则只有十三、四岁的年龄,容貌出众,身材虽未完全长成,但也是前凸后撅十分诱人,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正在向那姓侯的公子哥怒目而视。
“滚开!别妨碍少爷我办事!”那有些面熟的公子哥十分嚣张,推开面前的卖艺男女,伸手就要去那红衣少女的小手,淫笑道:“小娘子,别害羞嘛,少爷我有的是钱,跟着我保管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这么辛苦的卖艺挣钱了。”——旁边张石头低声说道:“少爷,这话你以前也说过,还好几次!”
“公子,这位公子,有话好说。”一个中年男子拦到那公子哥面前,拱手作揖的操着山西口音说道:“这位公子,我这个女儿年纪还小,又出身卑微,实在不敢高攀,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吧。”
“糟老头子,滚一边去,别妨碍少爷我办事。”那公子哥抬腿一脚踹在那中年男子大腿上,想把他踹开,不曾想这一脚下去。那公子哥却觉得入踢铁板,疼得忍不住抱脚惨叫。那红衣少女冷笑道:“活该,没用的废物!”那公子哥勃然大怒,吼道:“小的们,给少爷我上,揍死这个糟老头子,把小美人儿给我抢回去!”那公子哥带来的七八个恶仆立即怪叫着冲上去,乒乒乓乓的和那些卖艺人打了起来。见此情景,张大少爷和张石头不由一起心道:“这场面,好象在那里见过?怎么这么熟悉?”
这伙卖艺人显然都有些武艺,尤其是那红衣少女,身手更是出众,没过片刻就把那公子哥带来的恶仆打得满地找牙,遍地打滚。那公子哥正胆怯间,正好有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士兵闻讯赶来,那公子哥顿时大喜,赶紧冲那队士兵吼道:“都他娘的给老子过来,老子是世袭锦衣卫指挥使、奉圣夫人的公子,给老子把这伙建奴细作拿下!”
“太阳,怪不得这么面熟,原来是老子的干兄弟!”张大少爷恍然大悟,原来这公子哥不是别人,正是张大少爷干娘、熹宗乳母客巴巴唯一的儿子候国兴,他身上的锦衣卫指挥使封爵,还是沾张大少爷辽东大捷的光封上的,只是张大少爷平时给客巴巴送礼都是请魏忠贤转交,和候国兴只是在喝酒时见过一面,随便客套了一下,所以印象不深。这时候,那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为了拍马屁,已经拔出武器把那伙卖艺人包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伙卖艺人一次牢狱之灾怎么也跑不掉了。
“算了,既然被我碰见,就算给小狗儿积一次阴德吧。”张大少爷暗叹一声,把马缰扔给亲兵,挤进人群喝道:“慢着!”张大少爷这一声吼,自然是招来满场目光,候国兴原本是想下意识喝骂,让张大少爷少管闲事,可是看到张大少爷的模样,觉得面熟的候国兴骂到嘴边的话顿时停住。那红衣少女则是美目一亮,心跳加速,满怀期待的注视张大少爷,盼望着这位气度不凡又俊美儒雅的公子能为自己主持公道,惩治恶少。
“干哥哥,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不?”张大少爷笑着向候国兴打招呼道。候国兴楞了一下,然后猛然醒悟,忙大叫道:“干弟弟,怎么是你?听说你已经当上蓟门巡抚了,怎么又回京城来了?”听到这些对答,那红衣少女先是一楞,然后大为失望,但还是抱有一点期待——希望张大少爷没坏到候国兴的地步。
“皇上下旨,让我回京述职,才刚回来。”张大少爷先回答一句,又笑嘻嘻的向候国兴说道:“干哥,艳福不浅啊,刚才我都看到了,这小妞长得不错,勉强配得上咱们兄弟。”
“什么?”那红衣少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候国兴则大喜过望,笑道:“还是兄弟你有眼色,这妞是不错,干哥我喜欢。”说着,候国兴又向那伙五城兵马司的士兵吼道:“眼睛都瞎了?认识这位是谁不?张好古张抚台,我的干兄弟,九千岁的亲儿子,还不快给他请安?”张大少爷的鼎鼎大名,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所以不光是那些五城兵马司士兵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行礼请安,那红衣少女也惊叫起来,“什么?你就是杀得建奴血流成河的张好古张大人?!”
“不错,是我。”张大少爷嘻嘻一笑,把得意洋洋的候国兴拉到那红衣少女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位姑娘,认识这位公子是谁不?他是我的干哥哥候国兴侯大人,世袭的锦衣卫指挥使,年少有为,英俊风流,我可以保证,你只要从了他,保管你这一辈子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受穷了。”
“你说什么?”那红衣少女彻底呆住了,做梦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张大少爷竟然是这个德行。候国兴则是笑得嘴都合不拢,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干弟弟你说得对。难怪魏良卿和傅应星那两个猴崽子都说你好话,说你合玩,果然是好兄弟。”
“多谢干哥哥夸奖。”张大少爷点头哈腰的一笑,又更加严肃的向那红衣少女说道:“这位姑娘,你放心,我这位干哥哥是一位负责任的人,不会干出什么始乱终弃的事。——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只要你现在就答应和我干哥哥成亲,我马上就带着你们去皇宫,请我干娘奉圣夫人和我亲爹九千岁为你们做媒,让我这个干哥哥娶你做正房夫人,今天晚上就把你们的亲事办了。从今以后,你也就是皇亲国戚了。”
“什么?”候国兴和那红衣少女一起惊叫起来。候国兴满脸的恐惧,一拉张大少爷说道:“干弟弟,这事可开不得玩笑,我要是娶一个卖艺的做正房夫人,我娘不打断我的腿才怪!别说娶她做正房了,就是纳她为妾都不行。”
“你不想娶她做正房夫人?那你想干什么?”张大少爷满头的雾水,疑惑的问道:“难道干哥哥你想玩强抢民女,霸王硬上弓?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干娘和亲爹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你在外面这么败坏他们的名声,那后果……”说着,张大少爷又认真说道:“干哥哥,为了干娘和亲爹他们老人家的名声着想,依我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干娘和亲爹,请他们给你做主娶妻,如果不行的话,我还可以直接帮你去向皇上求情。”
“别,别啊。”候国兴满头大汗,摆手拒绝道:“好兄弟,你的好意我领了,不过这事还是算了,这个小妞我不要了,你喜欢你拿去。我有事先走,改天一起喝酒。”说罢,候国兴挣脱出张大少爷的魔爪,领上恶奴挤出人群,抱着脑袋一溜烟就逃得没了影子,围观的人群中也很快响起了开心的笑声。
张大少爷笑笑,冲那些五城兵马司的士兵喝道:“还不快滚,下次再让我撞见你们干这些事,你们的饭碗就别想要了!”那些助纣为虐的士兵连连答应,赶紧也是收起刀枪抱头鼠窜。张大少爷又是一笑,转向那呈呆痴状的红衣少女随口问道:“姑娘,能请教你的芳名不?”
那红衣少女还是呆呆的没回神来,张大少爷摇摇头,从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随手扔给那红衣少女,说道:“我干哥哥妨碍了你们收钱,这点算我代他向你们赔罪的,以后自己小心点。”说罢,张大少爷领上张石头等亲兵就走,走出十几步后,那红衣少女才回过神来,赶紧红着脸冲张大少爷的背影叫道:“张大人,我们乡下人没名字,别人都叫我红娘子。”
“砰!”张大少爷象是踩了一块西瓜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领着亲兵匆匆回到家中,见张大少爷忽然从天而降,张老财夫妇十二人和熊瑚、大玉儿等人自然是喜不自禁,张大少爷则是从熊瑚怀里一把抢过自己到现在还没取大名的儿子,抱着笑道:“小狗儿,我的乖儿子,让父亲看看,你现在长胖一点没有?”熊瑚有些吃醋的笑骂道:“怎么刚回来就抱上儿子了?你难道忘了我爹教训你的,君子要抱孙不抱子?”
“切,我才没那么迂腐,儿子孙子我对抱。”张大少爷笑着答应。这时候,老管家张福忽然又跑了进来,向张大少爷禀报道:“少爷,张国公来了,他说有急事要见你。”
“张国公?他的消息倒很灵通嘛,我才刚到家他就来了?”张大少爷有些惊讶,可又不敢怠慢,匆匆交还儿子迎出大门,见到张惟贤已经背着手站在了大门前。张大少爷刚要上去行礼,张惟贤却一挥手,低声说道:“别弄这些虚礼了,带我去你的书房,你这次回京城述职,其实是我们的意思,有一件关于皇后娘娘的大事,要你去办。”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两面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