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当才子(精校)第182部分在线阅读
“熊督师,如果是这样,那么对不起,下官不能把主帅剑印交给你。”袁可立摇头。熊廷弼勃然大怒,跳起来拍着桌子吼道:“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带军队,能比我干得更好?还是你以为把军队交给了我,我就会把大明主力丢光?或者说,你想自己带兵去打建奴?”
“熊督师误会了,下官绝对没有这意思。”袁可立摇头,严肃说道:“下官在来辽东之前,也曾幻想过自己能够跃马沙场,杀敌斩酋报效国家,可是跟在张少保身边这么多天下来,下官已经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领兵打仗也不是想象中和茶馆说书那么简单,军队如果由下官指挥,那么也许要不了三天,我们就有可能全军覆没!在统兵打仗这方面,张少保是天才,熊督师你是人才,下官却是蠢才,所以下官绝对不敢与你争夺兵权。”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外号熊大臭嘴的熊廷弼嘴巴确实够臭,袁可立都已经让步到这地步了,熊廷弼不仅没有半点谦虚,还又向袁可立伸出手,“那你现在可以把主帅剑印交给我了吧?”
“给你可以,可是在下官把主帅剑印交给督师之前,熊督师必须答应下官一件事。”袁可立平静说道:“那就是熊督师接掌兵权之后,不能再和建奴打下去了,要立即撤兵撤回山海关据守!而且假如建奴追得太紧的话,熊督师你连宁远都不许去夺回来,必须保证大明十三万将士全部安全返回山海关!”
“为什么?”熊廷弼跳了起来,双手紧握拳头须发怒张的狂吼道:“兔崽子好不容易把仗打成这样,你要让我把他的心血全部弄得前功尽弃么?”
尽管早就对熊廷弼的狗熊脾气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熊廷弼激动成了这样,袁可立还是摇了摇头,叹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黄绢,忽然喝道:“大明皇帝圣旨,熊廷弼跪听!”
“皇上什么时候送来的圣旨?我怎么不知道?”熊廷弼大吃一惊。袁可立沉声答道:“这道圣旨,是大明北伐大军出征之时,皇上秘密交给下官的,为的就是预防万一,准备着在张少保不幸病故之时颁发给你。熊督师,跪听吧。”
“微臣熊廷弼跪接圣旨。”被三纲五常封建毒素彻底洗脑的熊廷弼被逼无奈,只得乖乖双膝跪下,粗声粗气的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袁可立展开圣旨念道:“太子少保张好古公忠体国,抱病出征,朕虽许之,奈张好古爱卿病势沉重,沙场厮杀,征途颠沛,只恐在军中忽然亡故,于军不利。故朕密旨辽东经略使熊廷弼,张好古爱卿一旦于军中亡故,熊廷弼可立即接管军队,统率北伐大军撤回山海关坚守,以卫京畿安全,保全我大明北伐大军,以备重整军伍之后再次北伐。卿切不可贪功冒进,若有差池,朕定不轻饶,勿误。钦此。”
“熊督师,皇上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袁可立叹着气说道:“你如果接旨,并且保证率领北伐大军撤回山海关,那么我立即把主帅剑印交给你。否则的话,我宁可冒险自己带兵撤退,也绝不敢把主帅剑印交给你。”
熊廷弼脸上表情阴晴变幻,咬牙切齿了许久,熊廷弼才无可奈何的答道:“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这回答,袁可立松了口气,赶紧上前去搀扶熊廷弼,安慰道:“熊督师,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也看到了,张少保不幸为国捐躯这件事,对我们的士气打击有多大?现在在这里的大明军队,都是我们大明的精锐,也是我们大明朝廷最后的家底,容不得有半点损失啊。”
说着,袁可立赶紧把主帅剑印和明熹宗密旨双手捧上,借以平息熊廷弼的怒气。熊廷弼恨恨接过,愤怒说道:“这绝对是那个兔崽子的主意,咱们的皇上,那有这么长远的目光?那个兔崽子,连他死后的事情就安排了,就是信不给他的老丈人!”但发泄了一通脾气后,熊廷弼还是无可奈何的坐了下来,开始制定讨论撤兵计划。
“大明军队就要撤军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女真王又飞走了,同样参与了这个军事会议的阿敏难免开始动起脑筋起来,“现在这种情况,我跟着大明军队撤到了山海关里,大明朝廷会怎么对我?现在老八继承了汗位,人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我是不是应该和他稍微联系一下……?”
……
第二天清晨,同时也是大明天启十年十月二十的清晨,北风一天比一天更紧的辽东终于降下第一场雪,雪花纷飞中,小凌河战场上的八万明军也开始了全面南下后撤,熊廷弼亲自率领战斗力最强的屠奴军与满桂骑兵断后,袁可立和曹文诏叔侄率领中军先行,驻扎在笔架山的马世龙军动作更快,早已连夜将屯粮辎重装车,搬运到官道之上,与主力会合之后便即一起南下撤退。建奴斥候探查到这一情况后,赶紧飞马回营禀报新任建奴斥候皇太极,也几乎是在刹那之间,建奴大营中便响彻起了直冲云霄的欢呼之声,“蛮子跑了!跑了——!”
“熊廷弼老蛮子,跑得还真快!”明军撤退得如此之迅速,让新任建奴大汗皇太极很是失望了一把——本来以明军现在的士气斗志,皇太极再和明军打上三天,将明军士气消磨殆尽,熊廷弼即便撤军,士气崩溃之下军队也会混乱无比,给皇太极创造更多的追杀拦截机会,现在熊廷弼刚刚打了一个败仗就立即撤军,士气尚有保存,留给皇太极的机会自然也不多了。但皇太极也没有太过失望,立时就喝道:“传令下去,全军拔营而起,追杀蛮子败兵,解救宁远友军!”
“大汗,要么不追,要追就要全力追杀!”范文程疯狂的叫嚣道:“追上蛮子的殿后军队,狠狠杀他们一个尸横遍野,把蛮子彻底打怕,杀怕!这么一来,蛮子的军心士气才会崩溃,我们打起山海关来,才会更容易一些!”
“那是当然。”皇太极冷哼一声,命令道:“让我的大儿子豪格率领正黄旗精锐和杜度率领镶白旗轻骑追杀,我亲自率领主力随后而行,锦州到山海关四百里,至少要给我杀完一半蛮子!”
第三百六十章
乐极生悲
当张大少爷的死讯传进建奴大营时,建奴大营里欣喜若狂,欢呼的声音之巨大,夸张得差点把建奴中军大帐的帐篷顶都给掀翻了!可是真正夸张的还在后面,当这个消息传进宁远城时,正在宁远城楼上讨论如何尽快把建奴援军拉到宁远来的山宗核心成员,欢呼声差点就把宁远刚抢修的两座临时炮台给震塌了,而已经剃去头发蓄上小辫子的袁崇焕,发出的欣喜若狂声音分贝之高,简直比得上一架重型轰炸机满载弹药起飞时的引擎轰鸣声了。
“消息确认吗?张好古小蛮子出了名的狡猾,大汗那边会不会又被他骗了?”欢呼过后,袁崇焕赶紧一把抓住皇太极派来的使者方吉纳,紧张的问道:“还有,既然张好古小蛮子已经死了,努儿哈赤大汗打算什么时候南下宁远,解救宁远之围?”
“王爷莫急,请听小使慢慢说来。”老牌建奴使者方吉纳鞠了一个躬,不慌不忙的说道:“第一,现在的大金汗已经不是努儿哈赤大汗了,张好古小蛮子死后,因为身体问题,努儿哈赤大汗已经把汗位禅让给了四贝勒皇太极。第二,张好古小蛮子之死,是我大金新汗皇太极与大金首席文臣范文程范大人亲眼得见,绝不会有假。第三,就在昨天早上,迫于我大金新汗威严,接替张好古小蛮子的熊廷弼老蛮子已经带着蛮子军队全面撤军,我大金主力全力追击蛮子败兵,保守估计,现在我们大金军队至少已经追杀了添桥一带,最迟两天之内,就能抵达宁远城下,解除宁远之围!”
“好啊,大汗恩德,微臣末齿难忘!”袁崇焕彻底放下心来,赶紧向方吉纳拱手道谢,激动的说道:“多谢方吉纳大人冒险海上传信,小王无以为报,在平南王府里准备了一桌酒宴,为方吉纳大人接风洗尘。等方吉纳大人用完酒席,小王再给大人安排几个漂亮的汉人闺女,保管大人满意。”
“酒席的事等会再说,大汗派我冒险从海路南下与你联系,也不光是为了给你传达这个喜信。”方吉纳摇头,又忽然提高声音,大声说道:“大金天聪汗口谕,平南王袁崇焕跪听。”
“奴才袁崇焕,跪接大汗口谕!”袁崇焕十分熟练的双膝跪倒,额头直接贴到了地上。方吉纳复述道:“大汗口谕:袁崇焕,朕已经替你耗死了张好古蛮子,大军也在南下解救宁远重围的路上,为了配合大金军队行动,朕命你即日起派遣宁远守军出城,攻打围困宁远的蛮子孙传庭部,伺机阻击蛮子主力,全力切断蛮子主力归路,务必不使蛮子主力轻易从宁远城下通过!钦此!”
“这……”一听到要自己出城野战,袁崇焕就有些傻眼,赶紧说道:“方吉纳大人,奴才的军队连日大战,伤亡惨重,目前自保尚且困难,阻击蛮子主力就完全是心有余而力足了。大汗的这道旨意,奴才实在很难办到啊。”
“这我就没办法了,大汗的旨意放在这里,听不听你看着办吧。”方吉纳一耸肩膀,显示自己的无可奈何,又说道:“不过平南王,下官认为你也用不着太过担心,现在张好古小蛮子已经战死的消息,十有八九已经传到了孙传庭蛮子军中,蛮子军队肯定已经是士气大挫,兵无战心,你现在出城死战,取胜的把握还是相当之大的。”说罢,方吉纳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不是成功招降了蛮子的王牌军队疯狗军的一些将士吗?在这次大战中,平南王你可以把他们派出去,多招降一些疯狗军的士兵过来,只要他们肯投降,荣华富贵金银美女要什么给什么,他们对我们大金十分重要。”
“那奴才,试试看吧。”事到如今,袁崇焕再想推托也没那个胆量了,只得硬着头皮接受了皇太极的旨意。末了,袁崇焕又耍了一个小心眼,说道:“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宁远四门都是被我封死的,拆除砖石需要时间,召集众将商量出战计划也需要时间,方吉纳大人,我明天再出兵攻打蛮子如何?”方吉纳也知道袁崇焕是故意保存实力想少打一仗算一仗,但是考虑到明军主力还在撤退返回宁远的路上,便也没有强求,只是微笑点头答应。袁崇焕大喜,赶紧恭恭敬敬的把方吉纳全进平南伪王府,美酒美女的一起招待,同时召集山宗核心成员商议军情。
出乎袁崇焕意料的是,他的部下们明显不如他的贪生怕死,面对皇太极的出战命令,山宗叛军的将领们不仅没有畏缩,反而纷纷拍手叫好,争先恐后的主动请缨担任先锋,弄得袁崇焕差点以为自己的部下一夜之间全部被战神附体了,根本不象往日胆怯畏战的作风。最后还是祖大寿说了一句大实话,“宗主,其实打野战我们不是怕和孙传庭蛮子拼命,而是怕把孙传庭蛮子打跑了,惹得张好古小蛮子掉头南下来打我们现在张好古小蛮子已经死了,有大金做靠山的我们还用得着怕谁?”其他的山宗将领纷纷附和,都认为祖大寿说出了自己们的心声,袁崇焕则哭笑不得,无可奈何的批准了主动出战的行动。
到了第二天清晨、同时也是大明天启十年十月二十一的清晨,躲在宁远城里龟缩了一个多月的山宗叛军果然主动打开城门,向围困己方一月有余的明军孙传庭部发起反扑。在战场上,士气高昂的山宗叛军象打了鸡血一样的猛冲猛打,前仆后继悍不畏死,甚至还极其出现了山宗将领带伤杀敌的热血场面,给孙传庭军制造了巨大的压力,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就连建奴使者方吉纳都赞不绝口,也让袁崇焕为之气结,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支顶着隆隆炮火还敢呐喊向前的军队——就是自己原来那支军队!
山宗叛军难得超常发挥一次,但很可惜的是,他们碰到的则是历史上明朝的最后一个猛人猛将孙传庭,还有孙传庭麾下那支秦兵,山宗叛军打得顽强,孙传庭军却打得更顽强,凭借着先前修建的反突围工事牢牢挡住了山宗叛军的冲锋脚步,以死相拼,死不退让,即便几次被山宗叛军突破防线,也很快能把山宗叛军打回去,重新抢回阵地工事。还有孙传庭发明的原始坦克铁火车,也在这场野战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让山宗叛军吃尽苦头。结果到了天黑收兵之时,士气高昂到了极点的山宗叛军和孙传庭军各自伤亡两千余人,基本上还是打了一个平手。
又是一夜时间过去,到了十月二十二这天上午,袁崇焕抗不住众将的请战要求和方吉纳的严令,只得再一次出城野战,继续尝试击溃孙传庭军以便阻击明军主力。而到了战场上后,山宗叛军果然再次超常发挥,和孙传庭军打得旗鼓相当,为了在即将到来的主子面前露一把脸,出了名喜欢珍惜小命的袁崇焕心腹孙仲寿、张国柄和周文郁等将更是极其难得的身先士卒,带着敢死队向孙传庭的旗阵发起了多次冲锋,好几次都差点杀到孙传庭面前,结果弄得孙传庭都万分纳闷,几乎以为建奴从海面给宁远派出了增援军队——还是最精锐的王牌军队。鉴于敌人攻势过猛,加上张大少爷阵亡的消息也极大的影响到了孙传庭的军心,孙传庭被逼无奈,为了减少士卒伤亡不得不放弃围城工事,退回十五里外的大营坚守,山宗叛军则欢声雷动,争先恐后的卖力追杀,差点就乘胜攻破了孙传庭大营。
第四天,同时也就是十月二十三这天,第一支从小凌河战场上撤退下来的明军队伍抵达宁远,同时给孙传庭带来了熊廷弼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将山宗叛军堵在宁远城里,保护明军归路。孙传庭无奈,只得又一次兵临城下,与收到消息出城阻击的山宗叛军浴血奋战。而信心大增的袁崇焕则破天荒的离开宁远坚城,亲临前线指挥战斗,准备在新主子面前好好表现一把,多增加一点印象分数。这么一来,宁远战场就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了,雪花纷飞中,孙传庭军和袁崇焕军围绕着已经被破坏殆尽的围城工事展开反复拉锯厮杀,阵亡士卒难以计数,士兵的尸体几乎把防马壕沟填满,雪地被鲜血染红融化,又很快被纷飞大雪淹没,消失在一片茫茫白雪之中。
十月二十四,靠着孙传庭军的拼死掩护,明军最重要的粮草辎重总算是顺利通过了宁远城下,接着四川名将张令的神弩兵也投入了宁远战场,总算是稳住了孙传庭已经摇摇欲坠的阻击防线。而在宁远以北的寨儿山一带,建奴主力则向明军殿后军队发起了最为猛烈的强攻,十二万军队分为三队,日夜不停攻打明军阻击阵地,由屠奴军和满桂铁骑组成的明军殿后军队虽浴血奋战,无奈寡不敌众,仅仅是支撑到了天色全黑便被迫放弃阵地,一边以膛线火枪杀敌一边缓缓南撤,为主力大军争取撤退时间。而十分幸运的是,夜里四更,当熊廷弼亲自率领的殿后部队抵达宁远城下时,明军主力已经尽数撤过了最为危险的宁远城下,熊廷弼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赶紧与阻击山宗叛军的孙传庭、张令部会师,一起向南撤退。建奴轻骑追杀,主力则不紧不慢的缓缓南下,并于天色大亮时与山宗叛军正式会师。
公元一六三零年,大明天启十年十月二十五日,反败为胜的建奴主力全数抵达宁远,与袁崇焕率领的山宗叛军正式会师一处,长达三十九天的宁远之围也随之解除,明军夺取宁远并歼灭山宗叛军的战术目的也彻底宣布破产。会师之时,建奴军中与山宗叛军军中欢声如潮,笑声不断,歌舞喧天,群魔乱舞,宁远城中不甘屈服的汉人军民百姓则暗自垂泪,情知宁远汉人百姓已经难逃被异族奴役命运。
雪还在下,天气也越来越冷,袁崇焕黑瘦的脸上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热情笑容,双膝跪倒在宁远正门之前,向着缓缓行来的、以努儿哈赤和皇太极为首的建奴队伍必恭必敬的磕头,大声叫道:“正黄旗奴才袁崇焕,率属下将士叩见大金天聪汗、天命汗,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太上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太极在马上一挥马鞭,微笑说道:“太上汗龙体有恙,正在车中歇息,朕替太上汗赐你平身了。”
“奴才叩谢大汗。”袁崇焕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才从雪地上爬起来,满脸谄媚的说道:“大汗,太上皇的龙体有没有大碍?其实现在熊廷弼老蛮子和他的军队已经是丧家之犬、无冢之魂,太上汗和大汗完全用不着御驾亲征的,只消派一员上将或者一名贝勒主子,就足以收拾他了,何必要给他这么大的面子?这要传扬出去,别人还以为他熊廷弼老蛮子真有多么厉害呢。”
“本来我也想劝阿玛留在后方将养的。”皇太极顺口解释道:“可是阿玛和蛮子打了一辈子仗,最大的心愿就是攻下山海关君临中原,现在机会这么好,阿玛就坚持来了,说什么都要看到大金军队攻破山海关时的英资。”
“奴才等一定尽心竭力,奋勇当先,让太上汗一偿所愿。”袁崇焕赶紧又跪下磕头。皇太极笑笑,下马招手说道:“起来吧,咱们君臣携手进这宁远城。这次宁远大战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干得漂亮,远远超过了朕对你的期望,不仅顽强抵抗住了蛮子夺取宁远的计划,打破蛮子美梦,还在被围三十九天后,向蛮子军队发动强力反扑,虽然没能挡住蛮子,但也消灭了不少蛮子的精锐,迟滞了蛮子的撤退速度,为我大金主力咬住蛮子主力尾巴争取了许多时间!干得好,打得漂亮,朕一定要重重封赏于你!”
“这都是多亏了大汗和太上汗的洪福齐天,将士用命,奴才不敢居功。再说了,奴才没能亲手砍下熊廷弼老蛮子的首级,缴获张好古小蛮子的棺材,让大汗和太上汗开棺戮尸,奴才已经是犯下了滔天大罪,那里还敢要大汗的赏赐……?”滔滔不绝的马屁声中,袁崇焕和皇太极手拉手并肩走进了宁远城正门,山宗叛军和建奴士兵山呼万岁,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也在宁远城头上剧烈回荡起来。北面的建奴主力源源不绝的开到宁远城下,建起临时行营,一队接一队,一眼望不到头,终于,建奴最后的十二万大军、同时也是建奴最后的家底,全部抵达了宁远城下驻扎……
……
当天夜里,宁远城里的建奴平南伪王府府邸中灯火通明,丝竹悦耳,酒肉飘香,数之不尽的仆役与美貌侍女、丫鬟、歌姬舞姬穿梭不绝,而在大堂之上,建奴文臣武将列座一堂,皇太极当中而坐,袁崇焕和范文程分坐两侧,正在召开着建奴出征以来的庆功宴会。惟有年老多病的努儿哈赤为了实现亲眼看到建奴攻破山海关关城的最后心愿,已经早早安歇,倒也方便了年轻人们无拘无束的欢聚庆贺,堂中欢声笑语一片,声传数里。
说了一通庆祝建奴终于熬死张大少爷这个超级瘟神和宣誓攻破山海关的废话,酒过三巡时,皇太极先是收到了一封战报,又举杯说道:“各位爱卿,请静一静。”袁崇焕和范文程不敢怠慢,赶紧又是叫又是喊又是挥手,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宴会大厅很快就安静下来。皇太极这才接着说道:“各位爱卿,刚才接到最先战报,一个时辰前,蛮子的败兵主力已经抵达了沙后所一带,而蛮子的殿后军队,因为豪格和杜度两位将军的奋力追赶,已经被压迫到了距离蛮子主力不到五里的地方,相信在天明之前,我军前锋就可以把蛮子殿后军队逼入主力队伍之中,蛮子主力所携带的粮草辎重,也将向我大金主力招出手来了!”
“大汗万岁!大金万岁!”范文程和袁崇焕异口同声的欢呼,满脸都是发自内心的狂喜神色。而建奴众将和山宗众将也争先恐后的跳了起来,一起欢呼道:“大汗万岁!大金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位爱卿别急啊,朕的好消息还没说完呢。”皇太极笑得益发开心,得意说道:“另外朕的爱子大阿哥豪格还向朕禀报了一个好消息,迫于我军神威,已经叛变大金的阿敏迷途知返,暗中派出了使者与豪格联系,不仅向大阿哥报告了蛮子主力撤退的决策经过和兵力部署情况,还表示为了将功赎罪,将在我军主力对蛮子败兵发动总攻之时,起义归来,从背后狠狠捅上蛮子败兵一刀!”
“大汗洪福齐天,二贝勒迷途知返,我大金已稳操胜券矣”范文程无比激动的嚎叫起来——没有人比范文程更清楚阿敏决定再度叛变的意义有多重大了,别的不说,光是阿敏军队在山海关中忽然叛变,从内部打开关门,建奴大军就可以轻而易举拿下山海关,稳赢不输而其他的建奴将领也是欣喜若狂,争先恐后的向皇太极双膝跪下,马屁如潮,“多亏了大汗的洪福保佑,阿敏贝勒才又良心发现,迷途知返啊!”“错了,阿敏贝勒一定是大汗和太上汗派去蛮子那边诈降的,否则的话,张好古小蛮子那会死在给阿敏贝勒准备的迎降仪式上?”
好不容易等到马屁声歇,袁崇焕赶紧问道:“大汗,接下来该怎么打?请下命令吧!奴才手里还有将近两万军队,愿意担任先锋,追杀蛮子败兵!另外奴才在山海关里也还有几个卧底,相信到时候一定能派上大用场!”那边建奴将领也纷纷说道:“大汗,你和太上汗就留在宁远城里静侯佳音吧,让奴才们去追杀蛮子就足够了。”
“不!”皇太极斩钉截铁的说道:“朕要亲自领兵追杀蛮子!两年前,张好古小蛮子在六州河,利用我军渡河之机施展无耻诡计,杀害我大金三万将士,这一次,朕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同样利用蛮子大军需要渡过六州河首尾难顾的机会,将蛮子军队杀上一半!以祭我大金三万将士的在天之灵!”
“大金必胜!蛮明必败!”范文程第一个大喊,袁崇焕第二个大喊,无数建奴将领和山宗将领也振臂高呼起来,“大金必胜!蛮明必败!张好古小蛮子让我们流的血,我们要让蛮子百倍流回来!”
“不错,张好古小蛮子让我们流的血,一定要让蛮子百倍流回来!哈哈哈哈哈哈……!”皇太极仰面狂笑,志得意满之至!其他的建奴将领也是纷纷狞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建奴大军杀入中原,中原百姓血流成河的景象。也就在这时候,又一个建奴斥候匆匆跑了进来,跑到皇太极面前单膝跪下,皇太极收住狂笑,举杯微笑问道:“又有什么捷报?快说出来给朕助助酒兴!”
“启禀大汗,不知何时,我军北面的塔山一带出现了一支蛮子军队。”建奴斥候满头大汗的说道:“那支蛮子军队的兵力大约在一万五千到两万之间,正在塔山道路最狭窄的高桥一带拼命修筑垒墙,构建鹿角栅栏,象是要阻截我军归路一样。”
“啪!”皇太极手中的酒杯砰然落地,摔得粉碎,目光也呆滞了下来。范文程则大叫道:“怎么可能?蛮子的军队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们来的时候,明明已经仔细搜索过,没有蛮子伏兵啊?”
“海路……”皇太极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说道:“蛮子的水军,从海路登陆了塔山,朕这几天只顾着追杀蛮子,怎么就忘了这一点?”
满厅哑然,许久后,袁崇焕才结结巴巴的说道:“那蛮子水军为什么要在塔山登陆?他们的骑兵步兵已经快被我们追到六州河了,张好古小疯狗也已经死了,熊廷弼蛮子也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蛮子水军就算拦住了我们的退路,也没有半点意义啊?”
没有人能回答袁崇焕的疑问,包括皇太极和范文程都没有办法——其实以他们的聪明,不可能一星半点都猜不到,只是这对主奴已经不敢往那方面想了——稍微只是想象一下那种可能,皇太极和范文程主奴就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在这时候,第三个建奴传令兵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宴会大厅,还没来得及向皇太极跪下,直接就面无人色的喘着粗气惨叫道:“主子!张好古!张好古蛮子!又出现在蛮子军队里了!还设下了伏兵,三面夹击大阿哥和杜度旗主的追兵我们中计了!张好古蛮子!没死他没死啊——!”
没有惊叫,也没有惨叫,宴会大厅中只有接连不断的酒杯落地声,还有建奴将领和山宗将领受不了刺激晕厥倒地的声音,也有忽然弥漫起来的尿骚味和屎臭味,包括面如死灰的皇太极在内的建奴权贵将领,裤裆都是一片精湿。
第三百六十一章
人格魅力
公元一六三零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凌晨零时,大明天启十年十月二十五日午夜二更过半,诈死多日的张大少爷忽然在军中现身,已经被建奴追杀二百四十余里的明军士气大振,立时向建奴追兵发起反击。与此同时,由天津水师、登莱水师和四川白杆兵组成的明军奇袭军队,也于此前海面迂回奇袭,登陆塔山,在建奴必经归路高桥一带构建阻击阵地,切断建奴粮道与归路。至此,熊廷弼、王在晋与高第三任大明朝廷辽东经略使精心布置、苦心经营、以辽西走廊为陷阱设计的关门打狗战术,终于在张大少爷手中达成!辽东决战,随之掀开崭新一页!
当然了,再好再宏伟的战术计划,也需要军队和军队里的每一个普通士卒去执行,军队没有战斗力再好的战术计划也是扯谈——就好象同样担任过辽东经略使孙承宗提出的宁锦碉堡防线计划一样,在没有足够的野战能力保障情况下,分布在大大小小几十个碉堡里的明军士兵简直就是一群被圈养的绵羊,等待的就是被建奴以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命运,就算派出援军不能打野战也是白白送死。同样的道理,在战斗力基本相等的情况下,军队的士气和士兵的斗志就又成了决定战场成败的关键,而咱们被建奴恨之入骨又深得军心的张大少爷死而复生,对双方的士气斗志影响具体有多大呢?
时间稍微回转,回到张大少爷忽然重新露面之前那一刻的建奴前锋军中,当时由六千正黄旗和四千镶白旗组成的建奴精锐近万骑兵,在皇太极长子豪格和努儿哈赤长孙杜度的率领下,已经追击着明军殿后军队越过了沙后所逼近黑庄窝堡,同时还成功的把明军殿后军队逼到了护送粮草辎重的中军队伍之中——粮草辎重的移动速度之缓慢众所周知,基本上,粮队一旦被敌方轻骑逼近五里之内,这支粮队基本上也就注定了被劫被焚烧的命运。面对如此有利局面,已经在打主意继承再一下任建奴大汗的豪格自然是欣喜若狂,不顾天黑雪大,举起马刀就疯狂大叫道:“弟兄们,蛮子的粮草辎重就在前面了,给我冲啊!夺下蛮子的粮草辎重,回去每人赏一个蛮子娘们!”
“杀啊——!”已经打了两百多里顺风仗的建奴骑兵纷纷大吼,忘记了严寒,也忘记了疲倦和饥渴,再度夹马加鞭奋力冲锋,那生龙活虎的模样,仿佛回到了五年之前,建奴在遇到张大少爷之前面对明军时的无双气势。可就在这时候,南面乱糟糟的明军队伍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更为猛烈百倍的欢呼声,“万岁!大明万岁!”欢声冲天而起,直插云霄,震得群山回响,树木积雪蔟蔟而落。
“出什么事了?”杜度敏锐的发现明军士气的变化,下意识的勒住马头。恰在此时,一个让所有建奴目瞪口呆的画面出现了——如星火把照耀中,已然消失多日的大明七省总督帅旗忽然在明军队伍之中再度出现,迎风飘荡,而在大旗之下,刚才还乱糟糟不成队形的明军队伍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重新整理了队伍,掉转头来列阵以待,“大明万岁”和“张少保千岁”的口号声此起彼伏,不少明军士兵还在阵前痛哭失声,但身体却在建奴铁蹄之前站得笔直,与前几日的仿若丧家之犬判若两人。
“张好古蛮子的旗帜?”托有一个识字阿玛的福,豪格也能认识几个汉字,但也正因为如此,豪格的惊叫声才比任何人都大,“张好古小蛮子不是死了吗?怎么旗帜又出现了?”
“大明!大明!大明!大明!大明——!”有节奏的欢呼声中,数十名明军大将簇拥着一人走出阵来,无数火把照耀中,为首那人头戴代表三品以上官员的金线三梁忠静冠,身着朱红花犀袍,上缀锦鸡补丁,身材削瘦,目若朗星,唇若涂朱,五官之俊秀绝不逊色于绝色处子,不是让建奴君臣主奴、将领士卒闻名丧胆的张好古张大少爷是谁?
“狗建奴,你们又中老子的计了!”张大少爷还真是天生的五行不正,时隔多日再次露面,刚一张口就是脏话连篇,哈哈大笑道:“回去告诉皇太极小儿,这一次,老子一定要把你们建奴杀光杀绝,鸡犬不留!”
“张好古蛮子——!”看到张大少爷那副熟悉的丑陋狰狞面目,又听到张大少爷那熟悉的夜枭鬼泣声音,豪格和杜度两个建奴的无畏猛将当场尿了裤子,差点就摔下战马当场吓晕过去。而他们的部下将士们就没有他们的坚强神经了,精神坚强点的是魂飞魄散的鬼哭狼嚎,意志软弱点的干脆就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当场吓昏坠马者不计其数——没办法,建奴们实在被张大少爷坑得太惨太惨了紧接着,张大少爷甚至还来不及发出反攻命令,上万建奴已然整齐一声惨嚎,掉转马头撒腿就跑,马步争驰,自相践踏,自相碰撞,无数建奴骑兵因为太过害怕,手脚无力坠落马下,或是四肢着地连滚带爬向北逃命,或是被潮水般涌来的自军败兵马蹄踩成肉酱,死者无数。
“一群废物,这么没用?”看到建奴大军被自己吓成这样,张大少爷都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脏话,然后猛的一挥手,喝道:“擂鼓,总攻!”
“杀啊!”震天动地的战鼓声中,八天来好象得了集体阳痿病的明军将士就好象每人吃了十颗八颗金枪不倒丸一样,争先恐后的冲锋向前,杀向魂飞魄散狼狈逃窜的建奴骑兵。而这八天来一直象打了鸡血一样的建奴骑兵却又象一条条被拔掉了牙齿的癞皮狗,惨叫嚎叫着只是拼命逃跑,包括豪格和杜度在内,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过掉头迎敌,一个劲的只是猛踢马腹,拼命逃窜。这时,建奴败兵前方的官道西面黑暗之中忽然也是杀声四起,明军猛将黑云龙和麻登云各领一支骑兵杀出,与明军追兵三面夹击建奴。建奴将领士卒手足无措,队伍瞬间崩溃,争先恐后逃向没有伏兵的道路东面,明军追杀不止,一路将建奴败兵驱赶至渤海海边。恰在此时,渤海海水忽涨大潮,海水呼啸着奔腾上岸,建奴败兵人马尽被卷入海中,哭声喊声,回荡数里,被海水淹死冻死者不计其数,明军则沿岸砍杀,疯狂收割建奴败兵性命,建奴死者降者无数。结果一番血战下来,上万建奴轻骑仅有不到三千杀出重围,逃往宁远去了,皇太极长子豪格则不幸被潮水卷入海中,活活呛死,尸骨无存。
杜度败兵连滚带爬的逃回宁远城时,张大少爷已经亲自率领着明军主力杀回宁远西南的宁远河南岸驻扎,并且公然打出七省总督张好古旗号,威慑群宵。宁远城内城外的建奴军队和山宗叛军则早已乱成了一团,建奴将领和山宗将领不断深入军中鼓舞士气,稳定军心,却始终效果不大,建奴士卒和山宗叛军士卒无不人心惶惶,一日数惊,都道末日已近,自己们这次怕是片甲难回辽东。而皇太极、塔拜、巴布海和赖慕布等建奴高层表明镇定,不断在军中高喊口号说张大少爷真的已死,现在出现的不过是冒牌假货,可背底下却一个比一个惊慌恐惧,所以杜度逃回宁远城中时,皇太极甚至都来不及询问亲儿子为什么没能随军逃回,直接就揪着杜度的衣领吼道:“你看清楚没有?昨天晚上出现在战场上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张好古小蛮子?”
“隔得太远,没完全看清楚。”杜度擦着脸的血污,哭丧着脸答道:“不过看模样,还有听声音,应该是张好古小蛮子不假。”
皇太极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失魂落魄的放开杜度衣领,杜度则抢过侍女送来的奶茶,先把茶汁倒在嘴里,又象饿死鬼投胎一样的掏出剩下的茶叶、葡萄干和核桃等物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的说道:“八叔,这事有点不妙,张好古那条小疯狗太可怕了本来侄儿和豪格堂弟都快把蛮子败兵冲垮了,可是小疯狗的旗帜刚一打出来,那些蛮子兵马上就象疯了一样的反杀回来,吼叫的杀声喊得连侄儿都胆寒,凡是跑得慢点的弟兄,才一眨眼就会被砍成碎片!还有那些蛮子兵,身上就算被我们的箭射中了,砍中了,也不会有一个跑一个逃,反而砍杀得更凶更猛,我的副手穆尔祜本来已经把一个蛮子骑兵右手砍断了,可是那个蛮子骑兵竟然用左手勒住穆尔祜的腰,用牙齿死死咬住穆尔祜握刀的手,结果其他的蛮子骑兵冲上来,乘机就把穆尔祜给乱刀砍死了。”说罢,杜度又抢过一碗奶茶喝下去,这才又说道:“所以侄儿认为,我们现在最好是赶紧撤兵,乘着张好古小蛮子还没堵死我们撤退的道路,赶紧撤回地形开阔的锦州一带再说,否则的话,我们就危险了。”
“贝子爷,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范文程小心翼翼的说道:“张好古小蛮子已经派水军从海面北上,抢占了塔山一带,在高桥附近构建了阻击阵地,我们的退路,实际上已经被蛮子给切断了。”
“啪!”目瞪口呆间,杜度手里的奶茶碗摔得粉碎,然后杜度才心惊胆裂的惨叫起来,“什么?蛮子已经切断了我们的退路了?那我们这场仗还怎么打?”
没有人能回答杜度的问题,许久后,皇太极才慢慢的走回原位坐下,嘶哑着嗓子问道:“各位爱卿,范先生,现在的情况你们也清楚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