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当才子(精校)第119部分在线阅读
“开第一枪的绝对是额哲那个草包。”张大少爷微笑说道:“你们以为,我把黑云龙派去昂裩闹儿,真的只是把军队拉练一下?我敢和你们打赌,额哲回到昂裩闹儿营地后,绝对会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把你们这些宣府的狗官碎尸万段!”
……
张大少爷的乌鸦嘴是出了名的灵验,额哲灰溜溜的领军回到昂裩闹儿湖畔的蒙古军营地后,果然马上气得吼了出来——原来黑云龙的军队实战演练的战术,竟然是大明百年前与蒙古处于敌对状况时的明军火烧草原战术!五千明军骑兵四处游走,在草原上到处放火,现在又是农历八月的深秋季节,草木泛黄枯萎,季风劲吹,明军在这种季节四处放火,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昂裩闹儿湖附近的草原很快就燃起了冲天大火,烈火蔓延,一夜之间就烧光了以千亩计的关外草原,而且火头不歇,过火面积仍然在不断扩大之中。这么一来,虽说蒙古军营地紧邻湖畔,不受草原火灾威胁——可蒙古骑兵的战马牧草就成大问题了。
狂怒之下,额哲劈头盖脸的赏给留守大营的亲奴派将领寨桑和古英塔苏几个耳光,责问他们为什么不及时阻止明军火烧草原。寨桑和古英塔苏捂着脸委屈的答道:“蛮子军队是在傍晚的时候放的火,我们发现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蛮子黑云龙还说,他们是不小心引起火灾的,向我们道了歉。大王子你又说过,绝对不许主动和蛮子军队开战,黑云龙又没有动手,我们也就没敢主动和他开战。”
“他娘的,黑云龙那个狗蛮子现在在那里?老子要剥了他的皮!”额哲疯狂咆哮,“老子要他赔草原,赔老子的草料。”
“跑了。”寨桑垂头丧气的答道:“看着火势扩大,黑云龙蛮子就领着军队跑了,听斥候说,他是绕路走青边口回的张家口,所以没和大王子你的军队碰面。”
看着被烧成焦碳一般的草原和远处翻滚的浓烟火头,如果不是考虑到后果严重,额哲还真想带着军队原路返回,去一把火把张家口的边市给烧成灰烬!这时候,居心险恶的马国柱见时机已到,马上凑过来说道:“大王子,其实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战理由,蛮子烧了你的草原,让你的战马没有地方可以找到草料,你完全可以用这个借口,直接和蛮子军队开打。”
“打个屁!”额哲怒吼道:“昨天晚上在边市上,你没看到那些蒙古商人是什么态度?我如果去打张家口边市,那些混帐王八蛋绝对要大闹起来,到时候我拿什么向父汗交代?”
“大王子,你别急啊。”马国柱阴阴的说道:“不错,张家口边市对蒙古和蛮子明国确实都非常重要,冲这个地方下手,是有可能导致全蒙古的部落对你不满,可你对宣府的其他城池下手呢?那些蒙古部落还会不会这么反对?”
“对宣府的其他城池下手?什么意思?”额哲来了些精神。马国柱阴笑说道:“大王子你忘了?那个归降了我们的蛮子张中正曾经说过,蛮子军队把主力集中到了最重要的张家口和来远堡,这也就是说,蛮子宣府的其他城池都空虚无比,我们如果绕开张家口,从其他地方杀入长城,抢下一个蛮子的城池!到时候蛮子问取这件事,你就可以说我们是不熟悉地形,用了过期的旧地图,误入宣大境内,并且要求蛮子军队赔偿你被火烧的草原损失!”
“可这么做,父汗会不会责怪我没有他的命令就挑起战争?”额哲有些担心的问道。马国柱一笑,答道:“大王子,这是一笔糊涂帐,你拿下蛮子的城池不假,可蛮子烧了你饲养战马的草原也不假,大家都有道理。蛮子一旦沉不住气反攻被我们拿下的城池,我们蒙古不就有了足够的向蛮子明国开战的理由了?而且进了长城,中原就是一马平川的地形,大王子你的铁骑想打那里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额哲还在有些犹疑。马国柱沉下脸,严肃说道:“大王子,你要是再这么瞻前顾后的,可就什么晚了!难道大王子你忘了,明国蛮子的使者目前还在察汉浩特和你父汗讨价还价,要是你父汗上了蛮子的当,和蛮子明国达成了盟约,你就错过了这个一统中原的好机会了!蛮子故意烧你的草原恶气,也永远没办法出了!”
“他娘的,就这么办!”额哲本来就无比仇视大明,这几天来在明军面前接连吃鳖,又被马国柱这么一激,马上就拍板吼道:“好,先抢下一个蛮子的城池,到时候父汗问起,我就说我的士兵被蛮子烧死了好几百人,我不得不打!”
“大王子高明,这么高明栽赃法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马国柱嘴上奉承,心中暗笑。不曾想额哲忽然又指着马国柱喝道:“你说,我应该走那条路?去拿那一座蛮子的城池?”
“这……”马国柱一楞,心说你他娘的问我这个干什么?张家口位于阴山余脉之间,地形复杂,老子又不是宣府人,你们的地图又是几百年前元朝地图的,我怎么能知道宣府有那些道路可以偷袭?不过马国柱很快又回过神来,马上说道:“大王子放心,张中正那个蛮子已经答应给我们弄宣府的山川地形图了,我化装成商人亲自去一趟张家口,和那个张中正蛮子联系,把地图带回来,顺便把蛮子在宣府的兵力部署摸清楚。”
第二百四十三章
似曾相识
张家口是大明和蒙古开展贸易的第一边市,为了方便双方商人往来,明蒙商人进出张家口边堡时守军检查并不严格,基本上只要不携带武器,进出关门就没有多大问题,即便现在心怀叵测的蒙古军队正大军压境,手里只要拿着来远堡边市明军官员开出的证明,汉蒙商人照样可以轻松进出张家口堡关口。也正是因为如此,手里拿着张中正开具的路条的马国柱一行五人,没花多少力气就轻轻松松混进了张家口堡,来到与张中正约定的大发客栈中住下,并且在长期包订的二楼房间窗户外挂出布条暗号,命令张中正来此接头。
乘着还有点时间,马国柱借着逛街的机会,又暗暗窥视了一下张家口堡内的明军驻军情况,结果发现和张中正介绍的一样,宣府明军确实是把精锐主力都集中到了张家口这座宣府第一要塞中,以至于关口中原有的军营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军队,官府不得不临时征用了好几条街道的商号库房驻军——其实也就是倒霉的张家口八大蝗商原来的库房。同时张家口关墙上也是军队扎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大大小小的巡逻军队在附近的长城上关墙来往不绝,各种各样的守城武器堆积如山,甚至还放得二十门红夷大炮,守备十分之严密。——马国柱暗暗估计了一下,五万蒙古军队如果正面强攻,只要卢象升没有笨到家的话,蒙古军队正面攻破这座要塞的可能性连三成都没有。这么一来,马国柱难免更加坚定了绕开了张家口偷袭宣府后方的决心。
天快要黑的时候,马国柱一行回到了大发客栈,而张中正也带着一个年轻男子鬼鬼祟祟的摸进了客栈,在马国柱订下的房间里和马国柱见了面。刚一坐定,张中正先是给马国柱介绍了自己的同伴——也就是张中正的族弟张铁锤,然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马先生,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敢亲自来张家口和我接头?你不怕被我们的军队发现你的身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马国柱冷笑一声,又斜眼瞟着张铁锤说道:“你的胆子也不小啊,和我接头还敢带外人来?这人可靠吗?”
“绝对可靠,他和我是从小穿开裆裤时一起长大的,情同手足,他在军队里的差使也是我帮他弄的。”张中正解释道:“上次我和曹振彦见面的时候,他也在场,所以我们不必瞒他。我今天把他带来,也是想给马先生你们介绍一下,因为我帮卢抚台署理公文,经常脱不开身,必要的时候。我只能派他来和你们联系。”
“也对,算你有点头脑,这些细节也考虑到了。”马国柱点点头,又哼道:“这事情有多机密多危险,你比我更清楚,谅你也不敢耍花招。闲话少叙,我要你弄的宣府山川河流地形图,你弄到没有?”
“这……这个……”张中正语气吞吐,眼珠乱转。马国柱察言观色,断然喝道:“少耍花招,你到底弄到没有?你想让我把你写的那个东西,交给你们蛮子官府吗?”
“马先生,我上次写的东西,你带来没有?”张中正战战兢兢的问道。马国柱心知有异,故意冷笑答道:“带来了,你想干什么?”说着,马国柱又向随行的四个建奴高手使个眼色,叫他们做好准备。
果不其然,听到马国柱把自己的认罪书带在了身边,张中正马上露出喜色,忽然伸手入怀。猛的掏出一支手铳来指住马国柱的鼻子,喝道:“交出来,否则我就要开枪了!”那边的张铁锤则和身扑上,一把将马国柱按在桌子上,冲着马国柱的四个随从低声喝道:“别乱动,否则我们就开枪打死你们的主子。”
事发突然,马国柱也没想到张中正翻脸会比翻书还快,措手不及下被张铁锤按个正着,可是仔细一看张中正手中的手铳后,马国柱却乐了出来,那边马国柱的四个随从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弄得张中正是莫名其妙,连声低呼道:“不要笑,严肃点,我这挟持人质呢!我要杀人了,我要开枪了!”这边张铁锤回过神来瞟了张中正一眼,马上也是瞪着眼睛惊呼道:“大哥,你的火枪火绳都没点火,拿什么开枪?”
“啊?”张中正有些傻眼,仔细一眼自己手中的火绳手枪,发现引火之用的火绳确实没有点火,就算扣动班机也开不了枪。见此情景,张中正脸色大变,低声惨叫着赶紧去摸火石火棉,“糟了,我忘了点火了,……惨,我火石都没带!铁锤,你带火石没有?”
“狗蛮子。拿来吧你。”一个随从上前,一把抢走张中正的火枪,顺便一脚把张中正踹了一个四脚朝天,其他三个随从也一拥而上,三下两下就把张铁锤给按在了地上,饱赏拳脚。马国柱轻轻掸掸身上的灰尘,不慌不忙的站起来,走到躺在地上发抖的张中正面前,一脚踹在张中正腿上,狞笑道:“狗蛮子,胆子不小啊,竟然还想把认罪书抢回去,杀人灭口?”说着,马国柱又是一脚踢在张中正身上,阴笑道:“天底下怎么还有你这样的蠢货?你的认罪书,我怎么可能随身带在身上?我要是在张家口出了事情,当然会有人拿着你的认罪书,把你拉去给我陪葬,懂不懂?”
“马先生,饶命啊。”张中正确实是一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角色,刚才还气势汹汹用火枪指着马国柱,这会马上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嚎哭起来,蜷缩着墙角苦苦哀求。“马先生,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吧,我给你当牛作马,结草衔环,我一定会报答你,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晚了!”马国柱阴笑着打断张中正的哀求,又狠狠踢了张中正。阴阴说道:“你这个狗蛮子竟然敢拿火枪指着我,我已经生气了,我这就下令,让我的人把你的认罪书送到卢象升蛮子面前去——我相信,卢象升一定很乐意揪出他身边的叛国贼的。”
“不——!”张中正惨叫一声,坐在地上就抱住了马国柱的腿,哭泣着哀求道:“马先生,我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你绕了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你了,你叫我干什么都行,我对你们还有用,对你们还有利用价值啊,求你了……”哭着喊着,张中正的鼻涕眼泪都抹满了马国柱的裤子,情正意切之至。
“对我们还有利用价值?”马国柱当然不会傻到随便放弃这么一个能够接触明军机密的内线,故做狰狞的笑道:“既然你认为自己还有点利用价值,那我叫你弄的宣府山川地形图,你怎么还没有弄到?”
“我弄到了。”张中正见有一线生机,赶紧又伸手入怀,从贴肉处拿出一张巨大的地图,哭泣着解释道:“宣府军队用的地图太大了,我又不敢偷出来,只拿乘着没人的时候偷偷的抄画,所以现在才画得一小半,还没全部画完。”
“废物!”马国柱恼怒又踢了张中正一脚,一把抢过地图放在桌上展开一看,顿时松了口气,原来张中正偷画的这部分地图不是别处,正是马国柱目前最需要的张家口长城沿线的宣府西北部地图!图上将阴山余脉的大小道路、河流、山川、树林、城池、堡垒、关口和地形高低都标注得十分清楚,甚至还有宣府军队在各个关口、烽火台和城池的兵力部署,都标注得详详细细,一看就明白绝对是出自军队之手,民间绝对找不到这么机密的地图。而且墨汁甚新,显然是张中正手画誊抄而来。
“马先生,你再给我五天……不,三天时间。”大概是怕马国柱发怒翻脸,张中正又抹着眼泪哀求道:“只要再给我三天,我就能把剩下的全部画完,还有张家口堡和来远堡的兵力部署,武器装备的详细情况,我都可以给你弄来。”
“少废话,让我仔细看看。”马国柱粗暴的打断张中正的苦苦哀求,让随从拿来一盏油灯,盯着地图仔细琢磨起来。很快的,马国柱忽然眼睛一亮,盯到了张家口西面的万全右卫(今万全县)北部——在这个位置,不仅没有明军的关口,还有一条曲折弯曲的小道,穿过虞台岭和野狐岭之间的山谷,可以从关外直通万全城下!而在这条道路之上,虽然立耸有一座新开口堡,可是地图上却没有标注驻扎有明军守兵!疑惑之下,马国柱挥手让随从放开张中正,又把张中正叫到地图旁,指着新开口堡问道:“这座关堡,怎么没有驻军?是你写漏了?”
“回马先生,我没有写漏,新开口堡已经废弃了。”张中正战战兢兢的解释道:“新开口堡本来是防范从这条小路来敌的堡垒,有一些不法商人买通了新开口堡的守将许把总,利用这条小路走私逃税,后来张家口八大商号勾结大金军队走私资敌的案子发了,牵连到了许把总的身上,许把总在招供时供出了这条小路经常走私的情况,还供认新开口堡的士兵每一个人都接受过贿赂。卢抚台一怒之下派人用石头乱木把这小路堵死,彻底废除了这个从建成以后就从来没有用过一次的堡垒,所以这里没有驻军。”
“那这条路有没有重新打通的可能?”马国柱惊喜问道。张中正犹疑了一下,低声说道:“马先生,其实这条路已经悄悄的重新打通了,还是我和张铁锤派人打通的。”
“为什么?”马国柱更是惊喜万分。张中正扭捏了一会,这才羞红着脸说道:“我给张铁锤在万全城里活动了一个把总的官职,让他利用巡哨的机会,偷偷用这条小路走私盐,赚一点散碎银子。”
“这小子是万全城里的把总?”马国柱大喜过望,指着被按在地上的张铁锤问道。不等张中正回答,张铁锤抢着说道:“马先生,我确实是万全城里的把总,我这次是来和大哥商量,是不是扩大一点生意,听说大哥的把柄被你们拿住了,我们就商量着把把柄抢回来,我罪该万死。马先生,你饶了我吧,我愿意孝敬你二十两银子,你们如果要私盐,我也可以帮你们想办法。”
“天助我也!”马国柱在心里狂吼一声,又放缓脸色,挥手命令道:“放开他们吧,你们两兄弟,坐到这边来,我有些事和你们商量。”随从依言放开张铁锤,张铁锤谢过,这才小心翼翼的过来和张中正并肩而坐。
“我问你们,万全城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马国柱柔声问道:“现在里面的守将是谁,能不能打仗?军队有多少?百姓和粮草多不多?说老实话,我会有重赏。”
“我刚从万全城过来,那里的情况我最清楚。”张铁锤抢着表功道:“万全城里的主力军队都被调到张家口来了,只剩下三千多二线军队,将军是高根那个又贪财又好色的蠢货,打仗不行,刮地皮扣军饷比谁都凶!百姓有两万多人,至于粮草有多少,我不清楚详细数字,但绝对是多得无法再多!”
“为什么是多得无法再多?”马国柱疑惑问道。张铁锤答道:“万全右卫的军屯和民田刚刚收完粮食,粮食都堆在城里,还有张家口这边听说要打仗了,好多商人都不敢再把粮食和布匹这些东西往张家口送,运回宣府镇又太远,运费太高,就暂时放在距离张家口最近的万全城里,所以万全城里的粮食已经多得没办法更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马国柱不置可否的点头,心里却乐得差点大喊大叫出来。稍微盘算了一会后,马国柱向随从使个眼色,一个随从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双手捧到马国柱面前,马国柱接过,摇晃着银票微笑道:“张中正,张铁锤,你们两兄弟竟然敢算计我,本来是罪该万死的。可是看着你们办事还算上心,说话也还算老实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这两百两银子的银票,也赏给你们了。”
说着,马国柱把银票往张中正和张铁锤面前一摔,两兄弟同时眼睛一亮,赶紧你争我夺的抢起那叠十两一张的银票,用指头蘸着口水数了起来,反复数了几遍确认数目无误后,两兄弟顿时眉花眼笑起来,张铁锤还向张中正埋怨道:“大哥,你早说马大人这么大方多好?我们苦死苦活贩一引私盐,除去人工马料和孝敬上官,还挣不了五两银子,平分下来一个人才分二两五——那象给马大人办事,一出手就是二百两?”
“我也是怕啊,我怕马大人嫌我没把事办完,把我给卖了。”张中正哭丧着脸解释。马国柱冷笑一声,哼道:“蠢货,你这么有用的人,我怎么会舍得把你给卖了?放一百个心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还会赏给你更多的银子,将来等我灭了宣府的蛮子军队,还可以把你带到辽东去,让你去和你那个表侄子曹振彦见面,让你们叔侄俩一起给我们大金汗效力。”
“是,是,我一定听话。”张中正点头如鸡啄米。张铁锤则迫不及待的问道:“马先生,我听说你们大金国的大汗很大方,对我们这些汉人也很好,还把一个漂亮的孙女嫁给了一个汉人,汉人只要投降大金,就可以当上大官,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马国柱微笑点头。张铁锤狂喜过望,赶紧追问道:“马先生,那你能不能把我也带过去?我这个把总在这边太受气了,稍微是个官,见了面都得给他们行礼磕头,所以我做梦想的就是当大官,让别人给我磕头。”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去给我办一件事。”马国柱慢悠悠的说道:“只要你帮我把这件事办成了,我不但可以把你带到辽东去,请大汗封你一个大大的官,还可以再赏你一千两银子和两个美女!”
“真的?我还没娶媳妇啊!”张铁锤惊喜万分,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马国柱面前,谄媚的说道:“马先生,马大人,马恩公,你说吧,你要我干什么都行,上刀山下火海都行,我如果皱一下眉头,就叫我贩私盐的时候被张宪台或者卢抚台亲自抓到,行军法把我活活打死!”
“很好。”马国柱面露微笑,拍着张铁锤的脑袋微笑说道:“不用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只要你在我需要的时候,悄悄给我把万全城门打开就行了。”
“打开万全城门?马先生你想干什么?”张铁锤吓了一跳。马国柱微笑点头,语带诱惑的说道:“我要你打开城门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不是还没娶媳妇吗?只要你打开了城门,让我的军队进了城,万全城里那两个小娘子最漂亮,你就可以要那两个小娘子,明白不?”
“万全城里那个小娘子最漂亮,我就可以要那两个小娘子?”张铁锤喃喃复述,口水不知不觉间已经流出了嘴角,忽然间,张铁锤又一把拉住马国柱的手,恳求道:“马大人,我要三个美女行不行?我想要高将军新娶那房小妾,还有城北周财主的小女儿和绸缎庄徐家那个小寡妇,我想要她们三个不是一天两天了。”
“寡妇?看不出你小子还有这个爱好啊?”张中正惊讶的向张铁锤问道。张铁锤脸一红,羞答答的说道:“她虽然是寡妇,可她嫁过去冲喜那天,她丈夫就死了,现在肯定还是黄花闺女。”
“处女寡妇?让给我行不行?”满脸猪哥像的张中正哈喇子也流了出来。那边马国柱则哑然失笑,挥手说道:“好吧,三个美女就三个美女!张中正你也别急,等我们拿下了宣府,你可以在全宣府随便挑美女!”
“真的?多谢马大人!”张中正和张铁锤异口同声的道谢,一起向马国柱拱手道谢——那熟练劲,简直就象是经常干这种事一样。张铁锤又抢着问道:“马大人,你说吧,你要我什么时候悄悄打开城门?我好做好准备!你放心,我经常贩私盐出城,几个城门官我都熟,都被我喂饱了。”
“别急,让我好好想一想,到时候我会通知你。”马国柱笑得十分开心,“不过我可事先警告你们,你们如果再想象今天这样的耍花招,可别怪我下手无情!”
“马大人,你放心,我们绝对不敢了!”张中正和张铁锤表情极其严肃,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如果再敢耍花招,叫我们现在就掉进黄河淹死,下雨的时候被雷劈死,吃饭的时候被饭噎死,逛窑子的时候得马上风在女人肚皮上脱阳而死!”
第二百四十四章
自投罗网(上)
“大王子,大喜。大喜事啊!”刚一进到镶着搀铜黄金皮的牛皮大帐,马国柱威严了许久时间的脸上就堆满了笑容,紧提肥大裤,低头看二鸟,连滚带爬的冲到正依偎在女人怀里喝酒的额哲面前,无比潇洒的打个千儿,单膝跪下,喜容满面的叫道:“恭喜大王子,贺喜大王子!奴才给大王子,道喜了——!”
“喜从何来?”——很可惜,额哲的汉语水平实在是差得离谱,所以没能凑趣的这么问上一句,只能听完通译慢腾腾的翻译,额哲才继续依偎在女人怀里慢腾腾的说道:“给我道什么喜?我有什么喜事?是我兄弟死了还是我爸死了?或者是我父汗快蹬腿了,派人来叫我察汉浩特,让我继承汗位?”
“你兄弟死了还是你爹死了?”马国柱有些傻眼,头一次发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儿子。暗暗佩服一番额哲王子的童言无忌后,马国柱又满面堆笑的说道:“大王子,虽然大汗没有派人来通知你回察汉浩特继位,可那一天相信也不会太久了——只要大王子提师拿下宣府,和我们大金联手灭亡明国。在明国的土地上重现大元雄威,蒙古大汗就算不想立你为汗,蒙古的子民们也不会答应了。”
“哦,这么说你已经想到办法帮我拿下宣府了?”额哲来了些兴趣,从女人怀里坐直身体问道。马国柱从怀里掏出张中正偷画的地图,双手捧着开心笑道:“大王子,奴才不但替你想到了拿下宣府的法子,还替你想到了以最小代价杀进长城开疆拓土的法子。奴才经过仔细盘问张中正那个内线得知,在昂裩闹儿湖正南方的阴山山脉中,有一条小道可以绕开蛮子军队重兵防守的张家口堡和来远堡,直接杀入宣府腹地,而且还可以直接拿下张家口后方的万全右卫——大王子,这座万全城,可是宣府的一座重要粮仓噢!”
“真的?蛮子的粮仓,这可是好东西啊!快拿来我看!”额哲大喜过望,赶紧从马国柱手里抢过地图展开一看,额哲顿时就笑得合不拢了嘴。地图上,蒙古军营地的正南方,果然有一条小路可以绕开张家口直接进入宣府腹地,而且还巧巧的避开了明军在长城沿线建立的驻军堡垒,从虞台岭和野狐岭之间的峡谷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插宣府腹地,直抵万全城下。但是额哲再仔细一看,顿时泄气骂道:“蠢货,你到底会不会看地图?这条小路穿过阴山山脉的出口处,有一座蛮子的新开口堡,恰好堵死了出山道路,我们有你们容易过得去?”
“大王子。你放心,你的洪福齐天,这座新开口堡,已经被蛮子军队废弃了。”马国柱开心大笑,赶紧把自己和张中正接头的前后经过,还有张中正兄弟交代的机密军情,详详细细介绍了一遍。谁曾想马国柱刚刚说完,额哲马上就吼了起来,“来人啊,快,吹升帐号,老子要全军出动了!”
“慢着!”马国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赶紧拉住额哲劝道:“大王子,你先别急啊,张中正那个狗蛮子虽说已经投靠了我们,可时间还是太短了,他的话到底可不可靠,我们还不能完全相信,所以我们不能冲动行事,只能从长计议。”
“那不是废话?!”额哲忽然发起怒来,吼道:“既然你都不相信张中正那个狗蛮子。那你还去张家口和他接触干什么,还拿这张破地图回来对我说什么喜事?想耍我,让我白高兴一场?”
“大王子,你别急,听奴才慢慢给你道来。”马国柱无奈,只得赶紧解释道:“奴才的意思是说,张中正那个狗蛮子刚投靠我们,他提供的情报,我们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所以奴才认为,我们应该先派出少量斥候按着地图所示,前去探路,如果地图无误,新开口堡的蛮子驻军确实也被撤消了,那我们就可以完全相信张中正这个狗蛮子了。如果地图有假,我们也可以另做打算。”说到这,马国柱又小心翼翼的补充一句,“大王子,你也知道,举凡峡谷小道,虽然可以抄近道出奇兵,可也是无比危险的所在,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入陷阱,全军覆没,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啊。”
“那你还楞着干什么?”额哲鼓着金鱼眼吼道:“还不快派人去探路?看看这条路到底走不走得通,到底有没有埋伏?”
“奴才遵命。”马国柱抱拳答应,又不放心的补充一句,“大王子,为了谨慎起见。奴才想亲自前去探路,了解第一手情况,顺便和张中正那个族弟取得联系,让他在我军偷袭万全城时,打开城门迎我军进城。”
“那你还不快去?要带多少人去你看着办,全由你安排。”额哲心急如焚的催促道:“快去快回,别耽搁时间,要是我父汗和蛮子达成了协议,那可就来不及了。”马国柱也知道机会难得,拖延晚了只怕节外生枝,赶紧抱拳答应,安排了二十名精干斥候扮做蒙古商人,又带上自己辽东带来的四个随从,按着地图所示,匆匆赶往虞台岭与野狐岭之间的峡谷探路。
……
昂裩闹儿湖距离虞台岭峡谷远比距离张家口为近,马国柱一行马不停蹄,只用了半天时间就顺利抵达峡谷入口。可是到得目的地仔细一看,马国柱自己先吓了一跳——这倒不是张中正提供的地图有假,这里确实驻扎得大明军队重兵,实际情况其实和张中正介绍的一模一样,两旁被峡谷生生截断的宣大长城破旧不堪,连烽火台都已经彻底废弃,蒙古军队出入这里很难被明军发现。真正让马国柱吓了一跳的是峡谷出口的险要地形!在峡谷两旁,虞台岭与野狐岭高耸入云,岭上树木丛生,伏兵容易,同时峡谷最窄处不到半里,两旁的悬崖峭壁笔直如削,只要有三千明军埋伏在此,待蒙古军入谷后堵塞谷口,那么蒙古铁骑即便有十万大军,也休想冲出谷去!
“好险要的地形,难怪蛮子不在这里驻军。恐怕就是料定了没有那支敌军敢走这条路吧。”喃喃自语了片刻,马国柱又暗暗盘算,心说反正走这条路的是蒙古军队,又不是我们大金军队来冒险,再进去看看也没什么。想到这里,马国柱又一挥手,喝道:“继续往里面走,留心道路有没有大队人马行走的痕迹,还有注意有没有蛮子军队的埋伏。”
穿过了虞台岭与野狐岭之间的峡谷,地势稍微开阔了一些,部分地方甚至容许大队骑兵集结驻扎,但周围还是群山怀抱,树木密集,易进难出,同时马国柱发现这个地方的水源也明显不足,根本无法长期驻军,很明显,宣府明军就是因为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选择在这个位置建立堡垒,长期固守。与此同时,经验丰富的蒙古斥候和建奴斥候也在草丛中发现了一条小道,道路狭窄而车辙陈旧,还发现了几只民夫穿过的破草鞋,很符合张中正兄弟描述的走私小道特征,而且道路两旁的杂草枯败堆积,荆棘丛生,没有大队人马曾经行走的明显痕迹,这点又让马国柱稍微放下心来——因为这一点可以很明显的证明,除了少量小股的走私队外,即便是明军队伍,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走过这条偏僻的小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