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当才子(精校)第11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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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种好事?”铁公鸡张大少爷眼睛一亮,惊喜问道:“那人有没有才学?真的一两银子都不要?”
  “真的不要,学生家中小有家产,也不缺这点银子。”房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非常诚恳的说道:“学生只求能为总督大人略效犬马之劳,辅佐总督大人杀贼逐奴,保国安民,生平所愿也足矣。”
  “咦?这声音,好象有点熟悉?”张大少爷有点疑惑。这时,房外那秀才打扮的男子已经从门外进来,向张大少爷一鞠到地,朗声说道:“总督大人,无锡一别已有三年,总督大人不仅风采依旧,而且已是名动天下,威震寰宇,学生钦佩之至,只求能够留在总督大人幕府,为总督大人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史可法?!”张大少爷一下就跳了起来,原来出现在张大少爷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曾经在东林大会与张大少爷唇枪舌剑又名震后世的史可法史老令公!——当然了,这位史老令公现在才二十七岁。惊喜之下,张大少爷赶紧冲上去搀起史可法,抓着他的手惊讶问道:“史年兄,你不是在江南吗?怎么跑到山西来了?”
  “回总督大人,学生与阮大铖阮公祖(知府)交厚。”史可法恭敬答道:“这次阮集之出任宣府知府,学生听闻此举出自总督大人举荐,又惭愧当年在东林大会对总督大人的所作所为,还有敬仰总督大人破盛京、驻鞑靼的惊世骇俗之功,便放弃本科江南乡试,陪伴阮集之北上赴任,只求能够与总督大人再次见面,当面向总督大人道歉,以谢前罪。到了宣府后,学生先陪着阮集之安顿下来,理顺了差事,就马上赶到宁武拜访大人,不曾想刚到了衙门门口,就看到大人你的衙役贴出招募告示,学生不自量力,也就生出了想为总督大人效力的心思,还望总督大人恩准。”
  “太阳,想不到阮大铖那个白脸奸臣还有史可法这样的哥们——简直是给奸臣丢脸嘛。”张大少爷心里嘀咕,脸上则假惺惺的笑道:“史年兄太客气了,东林大会那样的陈年旧事,还提他作甚?倒是史年兄你放弃本科江南乡试,却是有些糊涂,现在国家正在用人之际,年兄你应该奋发图强,科场入仕,报效国家,上安君王下抚百姓,怎么能为了一时意气,放弃乡试而错失良机呢?”
  “张大人教训得是,但张年兄也曾经说过一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史可法极为诚恳的说道:“学生虽然只是一介秀才,但总督大人只要愿将学生收容幕府,辅佐总督大人保国安邦,开疆拓土,同样能够为百姓,为国家,为我大明江山贡献一分力量。学生再次恳请,总督大人容许学生入幕为宾!”说着,史可法又向张大少爷深深一拜。
  “这个……”张大少爷有些迟疑,本来以史可法的德行才学,给张大少爷当一个幕僚是绰绰有余,只是张大少爷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自己干的不少事都非常不光彩——比如这次准备拒绝孙承宗的出兵请求,就有些很不地道。把史可法这样的直性子大忠臣留在身边,只怕会毁灭自己在史可法这个民族英雄心目中的高大形象。但话虽如此,不管张大少爷怎么婉拒推辞,史可法都坚决要给张大少爷当一个小小幕僚,而且还差点给张大少爷跪下恳求,张大少爷无奈,也只好点头同意。史可法大喜,再三拜谢后当即提笔,为张大少爷书写回复孙承宗的书信。
  “史年兄,我口述内容,你看着润色吧。”张大少爷假模假样的拿起一本公文,装出自己很忙很累的模样,向史可法吩咐道:“你给我回复孙阁老,告诉他说,本督新到宣大,诸事未顺,兵马粮秣无一不缺,北面又有鞑靼诸部蠢蠢欲动,还有张家口八大奸商的余孽也还没有全部肃清,实在无法立即出兵府谷,与孙阁老合力剿匪,所以孙阁老信中所提之事,恕我不能答应。不过你也请孙阁老放心,只要他的军队向府谷乱贼发起总攻,必要之时,我必然出兵府谷,助他荡清贼匪,平定府谷贼乱。——对了,另外帮我向孙阁老问安,嘱咐他保重身体。”
  张大少爷的借口冠冕堂皇,帮着阮大铖接任宣府知府的史可法也知道新官上任后理顺政务不易,信以为真之下洋洋洒洒替张大少爷著书万言,详细说明了宣大现在面临的困境,理直气壮的拒绝了孙承宗的求援。——不过老奸巨滑的孙承宗可不象史可法这么不会转弯,所以史可法代笔的张大少爷书信送到西安城后,孙承宗气得当场这封万言书给撕得粉碎,骂道:“小滑头!不想消耗你的实力就明说,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兵马粮秣无一不缺,你当老夫是傻子,不知道你每次向朝廷求粮求款,兵部户部都没敢给你少一颗粮食,少一两银子!”
  “人人都说张好古奸猾,以前下官还不信,但现在下官算是见识了,这家伙确实比泥鳅还滑。”陕西巡抚洪承畴也哀叹道:“他知道陕西贼乱难平,就说什么也不肯踏进这泥坑,宁可把乱贼赶回陕西,也绝不愿出兵剿匪!否则的话,他一不小心就可能坠了他不败战神的威名不说,还会一脚踏进陕西这个陷坑,想收都收不回去。”
  “阁老,张好古能把流窜进山西的乱贼赶回陕西,那我们可以把乱贼又赶进山西啊。”再次担任孙承宗幕僚的鹿善继早就看张大少爷不顺眼了,乘机阴阴的说道:“只要乱贼的主力进了山西,威胁到张好古的汾河防线,张好古就算想不出兵,也不成了。或者,我们还可以直接和乱贼联系,鼓动他们进宣大就粮!”
  “胡说八道!”孙承宗知道鹿善继和张大少爷不对眼,恼怒道:“国家大事,岂能因一时意气之争而互相拆台?宣大百姓不是大明百姓,你鼓动乱贼东进,残害的难道不是大明百姓?以后再说出这样的话,老夫决不轻饶!”
  鹿善继被孙承宗呵斥得老脸一红,唯唯诺诺的退下。洪承畴则觉得鹿善继的话有些道理,忍不住说道:“阁老,其实鹿先生的法子,抛去后面那句直接与乱贼联系,对我们陕西来说也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我们在贼军之中的细作探报,二十九路乱贼首领齐聚府谷,就是商量推举首领指挥全局,还有贼军下一步的侵犯方向,这些乱贼如果顺利捏成一团,势头就非同小可了。他们如果决定东进宣大,那一切都好说,可如果他们决定南下,袭扰巩昌、汉中和凤翔这些相对平定的陕西州府,那我们的压力可就更大了。”
  “可问题是,我们手里的力量,不足以将乱贼主力赶进宣大啊。”孙承宗其实也很恼怒张大少爷的见死不救和保存实力,也很想再让这样乱贼到张大少爷的防线上再去吃吃苦头,借张大少爷的手消耗起义军的总体实力。孙承宗皱眉道:“而且乱贼二十九部如果的捏成一团,统一作战,那我们再想把他们赶进宣大,也就更难了。”
  “阁老,我们赶不走,可以拦啊。”洪承畴阴笑着说道:“如果下官没有料错的话,实力最强的乱贼王嘉胤应该能够顺利当选贼首,这个王嘉胤以前连府谷县城都还没有攻下时,就已经封官拜相,不自量力的设立六部,看来其志不小,他如果成为二十九部乱贼的贼首,必然不会容许分兵而行,导致二十九部失去控制!这么一来,府谷乱贼的主力如果想要南下,必然要经过延安府城,我们如果把重兵集中到延安府城之中,全力堵截乱贼的南下大道,乱贼久攻不克,不也只有东进宣大一条路了?”
  “这个法子……,值得一试!”孙承宗迟疑了许久,终于点头,又微笑说道:“张好古那个小兔崽子奸猾,咱们被他坑到陕西这个泥潭来,吃了两年的苦,受了两年的罪,也该他给咱们一点报酬了。”
第二十八章
奴影再现
  二十九路乱贼在府谷县城里召开大会,商议推举总首领和制订对抗官军的策略,这个情报,已经在陕甘扎根两年的孙承宗和洪承畴,当然能通过亲手布置的内线和情报网络获得消息。而同样重视情报工作又有东厂和镇抚司情报系统撑腰的张大少爷也不甘示弱,起义军决定在五月十六这天召开会议,张大少爷当天晚上就已经收到了密报,但不管怎么说,张大少爷始终都是新来乍到,情报网络还不完善,根本没有机会直接把手伸进起义军内部,掌握第一手消息,所以起义军下一步的举措,张大少爷就只能靠自己拿手推理和超人的历史见识来判断了。
  “乱贼推举总首领,谁能当上贼头可以不去管他,对我们宣大来说并不重要。”召集山西镇四品以上文武官员讨论对策时,张大少爷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重要的是,乱贼在推举出新的总头领后,必然要制订下一步的主攻方向,这对我们宣大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事。”
  “乱贼最好来打宣大,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张宪台你大明第一战神的威风!”比较热血的新任宣大总督幕僚史可法抢着大喊,“乱贼送上门来送死,还省得宣大军队长途跋涉,去陕西境内追杀他们!”喊到这里时,史可法忽然发现有些不对了——因为在场的宣大文武官员所有人,正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
  “我……,我说错了什么吗?”史可法实在受不了这么多人注视,声音也小了许多。那边张大少爷咳嗽一声,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向在场下属介绍道:“各位大人,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史可法史宪之,本督新请来的幕僚——他的老师,是前任左佥都御史左光斗左大人。”
  “哦,怪不得!”在场的文武官员一起恍然大悟,心说难怪,左光斗的学生嘛——迂腐蠢直确实和左光斗有得一拼。经张大少爷同意,山西巡抚耿如杞站出来开导道:“史公子,你可知道,我们宣大的汾河防线有多长?经过几个县境?我们宣大军队在山西境内的机动军队又有多少?”
  史可法茫然摇头,耿如杞苦笑一声,介绍道:“汾河防线共长九百四十里,沿途经过七个县境,而我们宣大的军队中,除去镇守地方的军队,能够在山西境内机动作战的军队不到四万人。而且主力骑兵还得随时准备着,北上增援宣府和大同的长城防线。这么一来,乱贼主力如果移师宣大,在汾河防线上游动骚扰,四面出击,那我们的主力军不要说彻底歼灭乱贼了,就是四处救火都得累死!”
  “史年兄,打仗不是书本上的那么轻松,你没经验,要多看多听。”张大少爷教训得比较委婉。史可法则明白张大少爷让自己少张嘴的言下之意,脸一红躬身退下,老实说道:“学生冒昧了,张宪台请见谅,各位大人也请见谅,各位大人请发表意见,学生虚心学习。”
  “这家伙还算不错,起码没他老师那么顽固,喜欢不懂装懂。”耿如杞等山西文武官员暗暗点头,对史可法的印象算是有点改观。耿如杞又转向张大少爷说道:“张大人,依下官看来,为了防止乱贼主力西进。荼毒我宣大百姓,我们宣大军队应该做好迎战准备,只要乱贼的主力敢东进一步,我们就坚决还击,务必要把乱贼的主力重新给打回陕西去。”
  “那陕西的百姓不是更遭殃了?”史可法心中嘀咕。可山西总兵张鸿功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史可法更加大开眼界——张鸿功建议道:“总督大人,为了显示我宣大军威,光是做好准备迎敌怕是不够,依末将看来,我军应该全线西进,把防线推进到黄河沿岸去,借助黄河天险抵御乱贼,既可以让宣大防线固若金汤,又可以收复被乱贼侵占的山西失地,对朝廷也是一个交代。”
  “我反对。”正好来到山西巡查摊丁入亩新政推行和巡阅高产作物种植情况的宣大巡抚马士英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把防线向西推进到黄河沿岸,对我军来说,确实可以让防线更加牢固,但我们现在的财力物力,并不足以支持维持黄河防线的供给。因为把防线推进到黄河之后,我们的辎重运输距离就要拉长四百多里——就这,还是直线距离,以我们手中的人力物力而言,很难保证前线的粮草供应充足。而且防线西进之后,被乱贼破坏的几个州县的难民,也就成了我们宣大的负担,我们不仅无法养活如此之多的难民,这些难民很可能成为我们宣大内部不稳的引子!所以我认为,守好现在的汾河防线。对我们来说才是最佳选择。”
  “那沦陷区的宣大百姓呢?”史可法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颇有些怒火的问道:“他们怎么办?看着他们被乱贼荼毒,看着他们饿死?”
  马士英哑口无言,开始后悔当初举荐好友阮大铖复仕了——阮大铖你从江南来宣大做官,来就来吧,怎么把这个迂腐的家伙带来?这时候,张大少爷开口了,严肃说道:“史年兄,我大明太祖起兵之时,攻占了应天府为基业,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大明太祖都没有向北一步,去解救被蒙元荼毒的北方汉人——为什么?力量不足!我们现在的情况,和大明太祖当时的情况很是相象,想要解救被乱贼荼毒的大明百姓,可是力量不足,有心无力,怎么办?还不是得韬光养晦,养精蓄锐,等积攒够了力量,才能一举拯救被乱贼荼毒的大明百姓于水活啊!”
  这次换史可法哑口无言了,半晌才拱手说道:“学生冒昧,请总督大人恕罪。”张大少爷挥挥手。先让史可法退下,又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忽然往岢岚山以西的岢岚州州城一点,沉声说道:“本督认为,要想防范乱贼主力东进宣大,最好的法子就是光复岢岚州城!再以此城为据点,驻扎重兵,为汾河防线提供纵深,逼迫乱贼主力放弃东进计划,逼着他们南下陕西!”
  “妙!”张鸿功带头鼓掌。叫好道:“夺回了岢岚州,岢岚州、山西镇和老营堡三镇互为掎角,就对乱贼主力形成了三角包围,乱贼的总首领即便想要东进,也会掂量掂量后果,逼着他们南下。”
  “此策可行。”最为了解宣大财力情况的马士英也点头,赞成道:“光是一个岢岚州的话,我们还是养得活的,而且岢岚州距离山西镇只有一百二十里,粮草补给也比较方便,还可以利用岢岚山的山脉,给汾河防线提供纵深。”
  “不错,夺回岢岚州,确实是最好的防范乱贼主力东进的法子。”其他的宣大文武官员也很赞同张大少爷的这个三角防御体系,纷纷出言赞同,不少将领还站起来主动请缨去收复岢岚州——控制岢岚州的贼头李晋王手里才有三千多能打的军队,这么简单的难度,宣大众将当然乐于在张大少爷面前表现一把了。
  “如果光是岢岚州城里的乱贼李晋王,难度倒是不高。”张大少爷又说道:“唯一的麻烦是,岢岚州距离乱贼老巢府谷太近,如果乱贼主力铁了心想要东进,必然要出兵救援这个东进据点。所以我们这次的军事行动一定得快,要快得让乱贼根本来不及派出援军!”说到这,张大少爷眼中凶光一闪,沉声说道:“这次行动,用本督直辖的屠奴军打前锋!本督要杀鸡儆猴让那些乱贼们看看,与本督的屠奴军为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省得他们的脑袋发昏,跑到宣大来给我添麻烦!”
  虽说做出了用屠奴军打前锋的决定,但是对付李晋王手下那些连三流军队都算不上的乱贼,已经扩编至一万二千人的屠奴军全体出动无疑就是杀鸡用宰象刀,所以张大少爷只打算动用屠奴军四队的其中一队,以老带新顺便让新兵见血练胆。而屠奴四队中,除了正在宣府练兵的卢象升天雄队外,剩下的三队为了这个打仗练兵的机会,可就争得不可开交了,吴六奇、吴三桂和赵率伦三将都想拿岢岚州的起义军练兵。让自己们已经扩编到三千人的队伍迅速成型,出征机会又只有一个,这三个将领自然也就争得头破血流了。最后还是通过抽签抓阄,年仅十七岁的吴三桂才幸运的脱颖而出,在赵率伦和吴六奇羡慕的目光中领兵出征。
  和在蓟门时一样,屠奴军堪比土财主的上好伙食一直是其他山西军队羡慕的对象,也是众多友军眼红的对象,所以吴三桂率领的狼骑队这次出征,不仅肩负着延袭屠奴军不败威名的重任,还担负着让眼红友军闭嘴的责任。而几乎每一支山西军队都在私下里议论嘀咕,屠奴军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能打?到底能不能顺利打下岢岚州,或者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打下岢岚州?一些颇有经济头脑的将领士卒,还利用这个机会大开赌局,赌屠奴军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拿下岢岚州。
  “下了啊,下了啊。”五月十八,狼骑队出征后的第三天傍晚,山西镇军营中,刚刚结束了一天的紧张训练,一个兵痞就拿出一个帐本,挥舞着向在场的明军士兵吆喝道:“赌屠奴军打不下岢岚州,一赔十!十天内打下岢岚州,一赔五!十五天内打下,一赔三,二十天内打下,一赔二!下注了,下注了,发财的机会到了啊!”
  “本督下注!”参与赌博的众士卒背后,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本督和你们打赌,屠奴军三天之内,必然拿下岢岚州!”
  “张宪台!”在场的明军士兵都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向张大少爷行礼。张大少爷笑着挥挥手,领着史可法和一大帮亲兵走到设赌的兵痞面前,向他微笑道:“本督和你打赌,三天之内,吴三桂的狼骑队必然拿下岢岚州,你敢不敢接本督的赌注?”
  “三天?”那老兵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的问道:“总督大人,你不是开玩笑吧,山西镇距离岢岚州可有一百二十里啊,就算是快马,也得走一天才能抵达,只剩下两天的攻城时间,真能攻下吗?岢岚州的城墙,可不是太矮。”
  “没开玩笑。”张大少爷点头,郑重说道:“本督和你们打赌,三天之内,狼骑队必然攻下岢岚州!如果本督输了,山西镇军队的所有将士,这个月一律发双饷!另外再输五百两银子给你!”
  “发双饷?另外再输五百两银子给我?”那老兵痞眼睛一亮,赶紧问道:“总督大人,你如果赢了的话呢?”
  “本督如果赢了,那么在一个月内,军内刑罚一律加一倍。”张大少爷微笑说道:“比如象站岗值夜时偷懒睡觉,被逮到是打军棍十棍,在这一个月内,被抓到的一律打二十棍!另外你从明天起,每天的训练量加一倍,期限也是一个月,还有你开设赌局赢的银子,也要全部拿出来买酒买肉,请大营里的弟兄们享受。怎么样,你敢不敢赌?”
  “赌!怎么不赌?!”那老兵痞叫嚷起来,“好,小人就斗胆和总督大人赌一把!如果屠奴军三天内打下了岢岚州,那小人就把赢来的钱全部买酒买肉,请弟兄们吃饭,另外训练量也加一倍!”
  “很好。”张大少爷点头,又转向其他士兵微笑问道:“那你们赌不赌呢?如果你们赌赢了,这个月一律加双饷,赌输了,军法也就加一倍了。”
  “赌——!”在场几乎所有的明军士兵都喊了起来。不曾想话音未落,张大少爷身边的史可法已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指着那些士兵笑道:“你们这些笨蛋!上总督大人的当了!你们知不知道,刚刚吴三桂将军已经派人送来了战报,他的狼骑队,在昨天下午就已经打下了岢岚城了!还有乱贼头目李晋王的脑袋,也被信使一起带来了。”
  “啊——!”在场的明军将士个个目瞪口呆,说什么也想不到屠奴军这么牛叉,前天早晨从山西镇出发,昨天下午就已经拿下了岢岚州城。张大少爷则微笑着拍拍那老兵痞的肩膀,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到本督的总督衙门前看看李晋王的脑袋?”
  “不……不用了。”那老兵痞当然不会认为张大少爷在撒谎,楞了半天才期盼的说道:“总督大人,小人能和你说话,也是一个福分,你能不能再赐小人一个福分,把小人调到屠奴军队伍里去?”
  “可以商量,但要看你的表现。”张大少爷大度的一挥手,喝道:“练好本事,等你在战场上砍下十颗敌人的脑袋后,拿着敌人的脑袋来见本督,本督就把你调进屠奴军!”说到这,张大少爷又微微一笑,“不过现在呢,你是不是该把你收到的银子都拿出来,请这里的弟兄们喝酒吃肉了?”
  ……
  张大少爷确实没在吹牛,吴三桂率领狼骑队出征后,果然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杀到岢岚州城下,归属于王嘉胤统辖的岢岚州守军将领李晋王措手不及,只能一边关闭城门死守不出,一边派出快马向盘踞在府谷、保德的王嘉胤军求援。不曾想吴三桂的狼骑队上来以后,二话不说就用狙击手在超远距离外干掉了在城楼上指挥战斗的李晋王,然后膛线火枪又在弓箭射程之外对着城头一阵乱轰,打得守军心惊胆裂,不敢抬头,其后全部身披白袍的狼骑队士兵又下马步战,抗着云梯发动冲锋,吴三桂身先士卒鼓舞士气,仅一个冲锋就杀上城头,岢岚州守军士气彻底崩溃,争先恐后的从其他城门逃命,吴三桂顺势夺下了岢岚州城,还撵着起义军败军屁股追出了三十多里,把败军全部赶回了府谷。整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仅仅用了不到三个时辰。
  岢岚州败军逃回府谷后,已经被二十九路起义军推举为总首领的王嘉胤闻讯大惊,其他的起义军头领也是个个心惊胆战,都说张大少爷这个点子太过扎手,最好不要东进去招惹这个瘟神,还是南下去和孙承宗、洪承畴躲猫猫比较安全。只有无意中被张大少爷逼反的八大王张献忠比较顽固,大声吼道:“南下干什么?大半个陕西都被我们抢光了,就算南下,能抢到饭吃么?只有向东,去抢有钱的山西,我们才有饭吃!”
  “八大王,那你去打前锋怎么样?”撞塌天刘国能讥讽道:“只要你的队伍能干掉张狗官的屠奴军,那其他的官兵都交给我们,到时候过了汾水抢到了粮食金银,你拿大头。”
  “对,只要八大王能够收拾了张狗官的屠奴军,我们就向东进宣大!”其他起义军头领唯恐天下不乱,轰然叫好。张献忠哑口无言,他虽然悍勇无敌,可是想到自己的队伍要去正面对抗几千人就把十几万鞑靼铁骑打得丢盔卸甲的屠奴军,张献忠却又有些小心肝发颤。这时候,外号曹操的罗汝才忽然领着一个青年文士走进了会场——也就是曾经的府谷县衙大堂,罗汝才向高坐正中的王嘉胤行礼道:“陕王,我有一位先生想要引见给你认识,这个人对我们非常重要,可以给我们提供参谋和帮助。”
  “是他么?”王嘉胤指指站在站着罗汝才背后的青年文士,发现那文士生得甚是儒雅,相貌俊秀,可以说是风度翩翩,只是左手始终藏在袖中,显得有些唐突。那边张献忠发现不对,忙过去一把抓住那文士的左手,喝道:“干什么?想行刺陕王?”话音未落,张献忠却先楞住了,因为那文士的左手被他强行举起之后,竟然露出一截光秃秃的手臂,齐腕以上的手掌,早就不知道被什么人给砍断了。
  “这位将军,一定就是八大王张献忠张将军吧?”那文士被人发现断手后也不尴尬,仅是文质彬彬的向张献忠行礼,自我介绍道:“小生陈文范,拜见八大王,王爷万福金安。”
  “陈文范?你找我们干什么?”张献忠放下陈文范的断手,狐疑打量着陈文范问道:“你这个残废模样,应该不会是来加入我们义军了吧?”
  “八大王圣明烛照,小生确实不是来投军的。”陈文范温文尔雅的点头一笑,又说道:“小生今天拜见各位王爷,是来送两份大礼的。”
  “送两份大礼?什么大礼?”在场的贼头都被陈文范勾起了好奇心。陈文范爽朗一笑,答道:“小生的第一份大礼,是辽东大金帝国的正式赐封,第二份大礼,是钱粮无比充足的宣大山西!只要各位大王愿意,宣大和山西唾手可得!”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是不报时未到
  “只要各位大王愿意,按小生的计策行事,那么钱粮丰足又人口众多的宣大不仅唾手可得。”化名成陈文范的范文程不紧不忙,慢悠悠的向着大堂中的二十九路贼头说道:“而且我们辽东大金帝国的大汗,还将赐予各位大王正式的王爵,让各位大王成为名正言顺的王爷。”
  “辽东?你是建奴?”别看在场的都是没什么文化的草头王,可其中还是有几个比较有见识的,曾经当过边卒的王嘉胤也醒悟了过来,吃惊叫道:“你是建奴?府谷离辽东有十万八千里,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那边张献忠也十分惊讶,冲着把范文程领到现场的罗汝才嚷道:“曹操,你傻了,把一个残废建奴领来做什么?”
  罗汝才的曹操外号是陕西贼头送给的他的,原因就是罗汝才为人阴狠毒辣,奸猾狡诈,是公认足智多谋的人物,所以此刻面对张献忠的质问,罗汝才仍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微笑着说道:“八大王,我把他带来,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我觉得,我们如果真的按照这位陈先生说的一样做,或许真的能拿下钱粮丰足的宣大,远胜过南下回头去抢已经被我们抢过的穷陕西。”
  “他能给我们出主意,帮我们打下宣大,那倒不错。”张献忠大模大样的说道:“至于接受辽东建奴册封就算了,我们本来就是王爷,用不着建奴册封。”
  “说得对,我们本来就是王爷,用不着别人封!”其他贼头一起叫好附和,都对范文程主动送来的建奴封爵嗤之以鼻。不曾想范文程忽然哈哈大笑一声,大声说道:“自封的草头王,算得上真正的王爷么?”
  “狗建奴,你说什么?!”二十几个贼头一起脸上变色,不少脾气冲动的干脆直接拔刀。范文程则毫无惧色,继续大声说道:“各位王爷,如果你们没有听清楚的话,那学生可以再说一遍——各位王爷自封的草头王,算不上真正的王爷!”
  “他娘的!”人高马大的张献忠暴跳如雷,一把揪住范文程的脖子,把范文程直接提了起来,醋坛子大的拳头一举,吼道:“老子自封为王又怎么了,难道杀不了你?”
  “八大王自封为王,当然杀得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区区在下。”尽管被张献忠的蒲扇大手掐得脸色发青,可范文程还是非常镇定,不慌不忙的说道:“可八大王自封为王。能够威服天下么?能够让天下人心悦诚服的叫八大王一声王爷么?况且,自古以来,那一个自封为王的草头王成就了大业?真正成就大业的刘邦,是被楚义帝赐封的汉王,还有同样成就帝王大业的朱元璋,是被韩林儿赐封的吴王,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真正王爷,并以王爵为基础,成就了帝王霸业。和他们同一时期的张士诚和陈友谅,还有陈胜和吴广,那一个不是自封的草头王?可他们又有什么下场,八大王你难道不清楚么?”
  张献忠哑口无言,倒是罗汝才叫了起来,“八大王,放开陈先生吧,咱们自封的王爷,别人认不认无所谓,关键是咱们自己人认就行,还是先听陈先生把话说完。到时候你如果觉得陈先生说得没有道理,说得不对,想打想杀我绝不阻拦。”张献忠瞪着眼睛喘了半天粗气。终于还是把范文程放了下来,其他的贼头也暂时退下,打算等范文程把话说完。
  这时候,大贼头王嘉胤终于开口,瞪着范文程喝道:“陈文范,你在建奴那边,是什么官职?有什么凭证?”
  “小生在大金官居书房官,为大金第一汉臣,此次出使陕西,又暂代大金国使一职。”范文程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道诏书,高举过头,朗声说道:“此乃大金皇帝亲赐之诏,委任学生为大金国使,请陕王过目。”
  范文程拿出的诏书是用满文写成的,而努儿哈赤命令额尔德尼和噶盖二人参照蒙古文字母创制的老满文问世不到三十年,王嘉胤和在场的老贼头当然一个都不认识,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分不出真假。不过王嘉胤好歹还是有一些见识,疑惑问道:“建奴第一汉臣,好象是范文程吧?他的名字我听说过,听说建奴打进沈阳的时候,他单骑仗剑守在沈阳城门前,砍死了不少企图关门的大明官军,所以被老建奴努儿哈赤封为了第一汉臣。”
  “陕王,你把陈文范先生的名字倒过念,就明白了。”罗汝才阴阴的说道。王嘉胤先是一楞,然后站起来惊叫道:“你就是范文程?!”其他的好几个贼头也惊叫起来,“你就是范文程?听说张狗官正在通缉你,脑袋比我们的脑袋还值钱。”
  “不错,学生正是范文程。”范文程向王嘉胤打千行礼。彬彬有礼的微笑说道:“陕王和各位王爷勿怪,只因学生乃是蛮明第一要犯,这次潜入宣大之时,不慎暴露了一点行踪,正被张好古小疯狗到处通缉,所以不得以用了化名,请陕王和各位王爷恕罪。”
  “范文程,你胆子不小啊,你敢在我们面前自报身份,就不怕我们把你抓起来,交给张狗官去换赏金么?”张献忠阴阴的问道。范文程一笑,大声答道:“八大王,学生不怕,因为各位大王眼下的头号敌人,就是张好古小疯狗,我们大金国的头号仇敌,也是张好古小疯狗——敌人的敌人就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大金既然与各位大王是最好的朋友,学生又怎么会害怕各位义薄云天的大王狠心加害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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