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相(精校)第5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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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这事慢慢再说。”贾老贼怕极了李妴的唠叨,赶紧转移话题道:“世杰,郭靖,你们抓捕刺客的过程中。除了那张带有临安禁军标志地神臂弓外,可还有其他有关刺客情况的收获?”
  “少傅,这个问题请让小人来回答吧。”一直没有说话的陆秀夫站出来,手捧一叠刚整理好的材料,平静说道:“下官虽然没有参与抓捕刺客的行动,但下官先后咨询了少傅的亲兵、殿帅军、临安府官员、衙役和当时在场地酒楼客人、老板、店小二与过往路人,整理出一份比较详细的材料,并发现几条有用的线索。”贾老贼早就想给陆秀夫发挥的机会,便点头道:“很好,你来汇报吧。”
  “谢少傅。那下官说了。”陆秀夫翻开自己整理好的材料。平静说道:“据少傅的亲兵介绍,少傅遇刺的时间是在接近正午的巳时三刻过后。地点位于少傅每天上下朝必须经过的御街中段;而据那家酒楼的老板和店小二交代,今天巳时正酒楼刚开门时,一个做举子打扮、略带北方口音、容貌俊美地青年书生带着一个包裹就进到酒楼,包下了二楼地一个雅间——也就是发现凶器神臂弓那个房间,叫了一桌价值二十两银子的上等酒席,又赏给上菜地小二半贯会子,并借口等朋友共进午餐,一直等到少傅的轿子从酒楼下经过方才动手。放箭之后,那个刺客又留下一锭重约二十二两的银锭结帐,赶在少傅的亲兵包围酒楼前从后门迅速溜走。”
  “这么说来,这个刺客是早就观察了本官的上下朝路线与时间,选定了刺杀位置和看准了逃跑道路,所以才在那里埋伏的。”贾老贼分析道。陆秀夫补充道:“少傅,还有一点你遗漏了,这个刺客叫的是二十两银子一桌的上等酒席,又用大锭白银结帐——证明该刺客手头颇为宽裕,不可能是穷苦人家出身。另据小二交代,该刺客是用盏杯饮酒,并再三交代要求器皿清洁,谈吐也十分斯文有礼,证明这名刺客受过良好教养,不太象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反而有可能出身于富贵世家,甚至有可能是一名世家子弟——下官还调查了白银上的印鉴,发现是临安富顺银号所铸造之白银,富顺银号没有开设当铺,顾客都是临安权贵与富商巨贾,很少有普通百姓交易,也可从侧面证明这点。”
  “世家子弟?接着说?”贾老贼习惯性的敲起了桌子,心中不断回忆自己得罪了那些名门世家,竟然能逼着一个世家子弟铤而走险来刺杀自己——自己的人缘还真是够不错。陆秀夫又说道:“除此之外。下官还调查了那一把凶器神臂弓地来历,根据神臂弓各个部件上铭刻的工匠姓名核对,下官查到这把武器的主人本应该是临安一个部将(相当于主力连长)所有,那个叫林家良的部将是在两天前遗失这把神臂弓的,当时他孤身一人在酒铺中喝醉,露宿街头,连同腰刀一起丢失——有酒铺老板可以做证。因为这样的事情在陈大方的军队中常有。他便没做声张,今天少傅遇刺之时他正在清波门值勤。证人众多。为了谨慎起见,下官调查了这个林家良地家世背景,发现他是临安兵户,父母妻儿都住在禁军营中,家境平常,近期没有暴富迹象,所欠之外债也没有归还。基本可以排除他被刺客收买的嫌疑。”
  “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李妴插嘴问道。陆秀夫平静答道:“他和所有人证一同被临安府羁押,目前被关在大牢里,估计跑不掉丢失兵器地责任,至少要几十军棍。”
  “活该!”李妴气呼呼的哼道——刺客那一箭虽然没能射死贾老贼,却在贾老贼鼻子上留下一条血口——那刺客也是傻啊,怎么不会涂毒药?贾老贼又问道:“那马光祖怎么说?他采取了什么手段捉拿刺客?”
  “马光祖正在挨个审问人证,尚未做出反应。”陆秀夫淡淡说道:“不过下官估计,马光祖应该会把主要精力放在捉拿那名容貌俊美的举子身上。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派出衙役,领着见过那名举子的酒楼老板和伙计,挨个盘查客栈、会馆等举子聚集之处,从中寻找刺客。”贾老贼点头,表示赞同陆秀夫的看法,又微笑道:“君实啊。难怪祥甫当初放你走——不到半天时间就能调查得如此仔细,还整理得有条不紊,果然是内政长才。好好干,本官不会亏待你的。”
  “谢少傅夸奖,但下官还是想回到扬州,回到李大人身边。”陆秀夫地语气异常平静,坚持想要回到有知遇之恩的李庭芝身边。旁边的宋京和廖莹中等人大怒,一起叫道:“陆秀夫,你少身在福中不知福!贾少傅这是看得起你,象陈宜中那样。想要留在临安。贾少傅还不要。”
  “下官知道留在临安比扬州好,但下官在临安无事可干。下官不想做一个吃闲饭的闲人。”陆秀夫的语气还是没有半点波动,平静面对宋军和廖莹中等人的指责。贾老贼则一阵头疼——眼下贾老贼还没从丁大全那里把政务处理权抢过来,陆秀夫这样的民政长才自然没有用武之地,不过贾老贼又很舍不得放走陆秀夫这么一个好帮手。琢磨片刻后,贾老贼灵机一动,微笑道:“君实,既然你觉得自己无事可干,那你以后就常陪本官枢密院去,帮本官料理一下公文军务,先干一段时间再说。要是你还不喜欢,坚持要走的话,本官决不拦你。”
  “谢少傅,下官遵命。”陆秀夫向贾老贼拱手答谢,英俊地脸上也总算露出些笑容。贾老贼又笑道:“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本官忙于公务,很少有时间教妙儿琴棋书画——本官可不信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抽一两个时辰,教妙儿学习琴棋书画如何?”
  “这个?”陆秀夫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旁边贾老贼的几个心腹走狗则马上听出贾老贼的弦外之音,一个个妒忌得眼睛都红了;李妴也看出贾老贼的良苦用心,便娇笑道:“陆大人,恭喜你了,据我所知,妙儿不仅性格贤淑文静,聪敏好学,对你的印象也非常不错——你们之间,一定会相处得十分愉快的。”贾老贼也微笑道:“怎么?嫌妙儿太笨?所以怕教不好,不肯答应?”
  “下官不敢,下官遵命。”陆秀夫慌忙下拜答应,抬起头来时,陆秀夫地表情还是颇为平静,不过在唯一好友张世杰的低声恭喜和李妴的娇笑声中,陆秀夫英俊的面孔终于开始泛红了。这时,贾老贼站起来总结道:“好了,这件事情就到这里吧,这次事发突然。本官也不处罚谁了。但从今以后,你们得加强安全工作,不要再给刺客机会。”
  “谢大人宽宏大量,小人以后一定用心保护大人,绝不给刺客任何机会。”一直担心自己要被处罚的郭靖大喜过望,赶紧向贾老贼道谢。贾老贼又奸笑道:“说起来这个刺客也是帮了本官一个忙,竟然用丁大全心腹军队武器刺杀本官——你们出去多放放风。一口咬定是丁大全在幕后指使,让皇上和临安百姓去找丁大全算帐。”
  ……
  和陆秀夫猜测地一样。临安知府马光祖果然把调查刺客案的重点放在那名神秘的举子身上,只是这次来临安参加科举的举子足有数千之多,仅凭几个人证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查了两天都没查到刺客的一根毫毛,对此贾老贼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贾老贼地仇家多得自己都数不过来,即便抓到一个背后还有一窝,无关痛痒。倒是丁大全对这事情十分关心。一天三催地逼马光祖尽快破案——丁大全也是没办法,那刺客用地是丁大全心腹军队地武器,刺客一天不抓到,丁大全就一天无法真正洗刷嫌疑,而且贾老贼地身份特殊,丁大全不赶快洗清这个嫌疑,不仅视贾老贼为大宋保护神的南宋军民对丁大全骂不绝口,就连宋理宗也对丁大全没什么好脸色——因为民间可是有传言说是丁大全勾结蒙古人刺杀贾老贼了。
  为了进一步给丁大全施加压力。贾老贼故意连续三天称病未上早朝,给人制造一种他遇刺受惊的印象。不出贾老贼所料,到了第三天早朝上,当临安知府马光祖又一次向宋理宗汇报仍然没有抓到刺客时,宋理宗的脸色益发难看,忍不住喝道:“马光祖。三天了,你竟然还没有抓到刺杀贾爱卿的刺客?是不是以后有人在大街上刺杀于朕的时候,你也是永远抓不到刺客?”马光祖神色黯淡,磕头答道:“臣万死,微臣实在无能,无法抓到刺客。”
  “马大人,你的手段太软弱了。”丁大全知道宋理宗是在怀疑自己指使马光祖拖延办案了——谁叫马天骥儿子一案中是丁大全保住了马光祖,已经让马光祖打上了丁大全一党地印记。为了尽快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丁大全建议道:“既然已经明知刺杀贾少傅的刺客藏身于举子当中,就应该派出衙役把全临安城内的举子集中起来。把他们集中在各路会馆。让见过刺客的证人一一辨认,不就可以找到刺客了?”
  “丁丞相。你在开玩笑吧??”马光祖吓了一跳,赶紧反驳道:“科举临近,临安城中举子成千上万,将他们集中起来一一辨认,需要多少时间?耽误了举子的学业不说,要是引起举子抗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宋理宗也觉得丁大全有点小题大作,出言道:“丁爱卿,国家开科取士,是为朝廷选拔人才,无故怀疑城中所有举子,限制他们自由,只怕会让举子心中不安,上了科场也做不出好文章。更有可能招来学子不满,危及社稷。”
  “皇上明鉴,微臣此举,其实也是为了举子安全着想。”丁大全巧舌如簧道:“那名刺客既然是隐藏举子之中,又无法知道他的身份,倘若那刺客在科举考场之中突然发难,凶性大发伤及考场举子,岂不是让我大宋颜面扫地?各地学子心中更加不安?”
  “有道理。”宋理宗被丁大全的话说得心中一动,如果刺客在考场中突然发难,随便伤害或者杀死一两个参加科举地举人,天下震动,那宋理宗的面子可就要丢得一干二净了。丁大全乘机说道:“皇上,其实集中举子一一排查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微臣可以让临安禁军参与协助,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把那个刺客找出来。”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办吧。”考虑到科举考场的安全,宋理宗终于首肯。丁大全大喜,刚散朝就迫不及待的叫来统管临安禁军的心腹陈大方,布置他率领军队去协助马光祖捉拿刺客,又交代道:“记住,如果发现那个刺客,就一定要抓活的,绝对不能杀死他或者让他自杀,他还有大用。”
  “恩相,不是末将不听话,只是下官觉得你对贾老贼太忍气吞声了。”陈大方揉着身上被张世杰和郭靖等人打出地淤青,恨恨道:“贾老贼遇刺是好事,虽然我们有嫌疑,但没有证据,那些草民再乱嚼根子又怎么样,能动我们一根毫毛吗?你何苦如此着急的捉拿刺客洗清嫌疑,这只会让别人以后你已经怕了贾老贼,不如让那个刺客继续逍遥法外,也许能替我们除掉贾老贼。”
  “你懂什么?”丁大全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冷笑道:“你以为本相不知道市面上的谣言是贾老贼搞的鬼?你以为本相是真怕背上嫌疑?”
  “恩相,那你还为什么这么急着抓刺客?”陈大方狐疑问道。丁大全蓝脸上尽是得意,冷笑道:“你知道本相为什么急着要你去抓刺客吗?本相是想和这个刺客联手,除掉贾老贼这个祸害!”
  “和刺客联手?”陈大方似懂非懂,试探着问道:“我们制造机会,帮他刺杀贾老贼?”
  “不可能了。”丁大全摇头道:“本相收到情报,贾老贼已经加强了护卫,不仅从军队中补充了一批精锐士兵充当亲兵,又让张世杰和一个叫李妴的高手贴身保护,再想刺杀他很难成功。”
  “不能刺杀贾老贼?那和刺客联手有什么用?”陈大方越听越是糊涂,丁大全冷笑道:“如果你就是那个对贾老贼恨之入骨的刺客,落入本相手中之后,本相让你一口咬定是受贾老贼指使你假装刺杀,然后嫁祸本相,借以扳倒本相独掌朝政,你会不会答应?”
  “让刺客反咬贾老贼一口?”陈大方琢磨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大笑道:“末将明白了,恩相果然高明!那个刺客既然敢单独刺杀贾老贼,肯定对贾老贼恨之入骨,恩相给他一个机会扳倒贾老贼,那怕就是到了公堂上用酷刑逼供,他也会一口咬死贾老贼了!”
  “明白了就赶快去做,记住,一定要活的!”丁大全狞笑道:“贾老贼啊贾老贼,你故意装病向本相施压,又散布谣言中伤本相,你以为本相看不出来?本相将计就计,让你背上企图独霸朝政、架空皇上的罪名,看你还能嚣张到多久?!”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二十六章
弄巧成拙
  “所有举子,到各自的行路会馆集合!回到所在的行路会馆去!”一队队杀气腾腾的临安禁军吆喝着,提着明晃晃的钢刀长枪冲上大街,冲进小巷,冲进街道两旁的酒楼茶肆,青楼瓦子,见到进京赴考的举人就抓,见到穿着学子衣服的人就赶,直弄得临安城里鸡飞狗跳,摊洒车翻,混乱不堪。配合禁军行动的临安衙役对待学子的态度还好些,还能耐心的解劝,说服学子回到会馆配合调查,陈大方手里那批负责临安城防的临安禁军可没那么好说话,仗着背后有丁大全撑腰,对那些举子动不动就拳打脚踢,破口大骂,“滚!滚回你们的行路会馆去!不准在街上闲逛!再不滚老子揍你了!”
  “凭什么打人?我们都是圣人门徒,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们?我们又没有触犯王法,为什么要捉拿我们?”虽然在后世被阎崇年之流不断抹黑,但宋朝的书生却不象清朝的文人那么软骨头,民间习武风气也极盛,即便面对如狼似虎又全副武装的临安禁军,这些手无寸铁的学子书生仍然奋起反抗,一边义正言辞的质问陈大方军队为什么捉拿自己,一边以柔弱之躯与豺狼之师对抗。不到半个时辰时间,只在临安城最繁华御街一条街之上,就爆发出上百起流血冲突,将繁华似锦的临安城化做了一处血腥战场。
  见此情景。策马赶来巡视抓捕学子情况地陈大方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一群蠢货!怎么在大街上公开打?这不是给我们大宋临安禁军脸上抹黑吗?”陈大方又命令道:“传令下去,遇到胆敢反抗的人,让弟兄们要小心动作,不能用刀砍枪刺,用刀柄枪柄砸!注意打人要脸上不见血,身上不见伤。周围不见人!以超短快捷的连环式动作一次性做完,不留尾巴!不要在百姓面前公开打人。如果无法避开围观的百姓。就要以较为缓和的手段进行,最好是几个士兵抓住一个反抗者,把他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再动手!”
  “得令!”十余名传令兵四处奔走,匆匆将陈大方的命令传达到临安禁军当中,“将军有令,打人要脸上不见血,身上不见伤。周围不见人!不可当着百姓地面殴打举子,把胆敢反抗的人带到没有人地地方再说。”
  随着陈大方的命令传达,有着军队训练经验的临安禁军有了行动章程,动起手来自然是如鱼得水,更加无法无天,把那些敢于反抗暴政的举子拖到暗处打得是嗷嗷乱叫,捆上绳索象押犯人一样把举子押往各行路会馆。大部分没有和陈大方部队动手的进京举子见势不妙,只好乖乖的按命令赶回自己所在的行路会馆。免得遭受皮肉之苦。但眼看陈大方就要大功告成地时候,贾老贼在临安城中唯一能调动的部队、也就是张世杰率领的枢密院直属卫队快步冲到了现场。
  和陈大方的军截然不同,张世杰这支军队人数很少,仅有三百余人,在陈大方率领的四千军队面前简直微不足道,但是在军队阵形整齐与军容军貌上却远胜于陈大方军队。三百余人排出的长队彼此之间距离异常整齐。即便在快步奔跑中,前后左右的距离就象用尺子量过一般都是标准的一步远,跟随着张世杰地脚步就象尖刀一样直插到陈大方军队与举子之间,将陈大方军队与众举子隔开。张世杰将手中六十三斤的钢枪往地上一顿,手指陈大方军队士兵沉声喝道:“住手!再敢伤害大宋百姓,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来的兔崽子,竟然敢管爷爷的事?”因为枢密院卫队的士兵服色和其他衙门的守卫士兵服装一样,所以被张世杰指到地一个陈大方部队部将没认出这是枢密院的守卫队,不仅破口大骂,那部将还倒提着刀冲上来想打张世杰耳光。“他妈的!给老子滚!”但那部将的手掌还没挨近张世杰的脸颊。张世杰已然闪电一脚踹在他小腹上,将他踹得凌空飞起。直接摔进后面的陈大方队伍中还砸翻了三四个士兵,嘴里鲜血狂喷不止,当场晕厥过去。另一个陈大方部队副将大怒,“他妈的!竟然敢打我们的弟兄?给我上,砍死这个兔崽子!”
  “将军,不能打啊。”一个认识张世杰的士兵忙拉住那副将,在他耳边低声道:“他就是张世杰!就是上次在长平街瓦子里一个人打翻我们九个弟兄的那个张世杰!”那副将听说过张世杰地鼎鼎凶名,吓得再不敢言语辱骂,只是连声催促道:“快,快去禀报陈将军,请他来亲自交涉。”士兵依令而去,那边张世杰则命令属下士兵取出金疮药,为被陈大方军队打伤地举子治伤,两支军队便在御街之上对峙起来。
  不一刻,陈大方率领一军飞马赶到,见到张世杰持枪傲立御街之上,有若鬼神一般威武,吃过张世杰苦头的陈大方不敢靠近,隔着十余丈就勒住马头,向张世杰抱拳赔笑道:“张将军,别来安好?”张世杰一言不发,微一点头算是客套。陈大方心中有气却不敢发作,只得又赔笑道:“张将军,本将奉丁丞相之命公干,召集临安举子,不知将军为何阻拦?还打伤我地部下?”
  “本将奉大宋贾少傅之命,保护遭受欺凌的各路举子,依令行事。”张世杰面无表情,沉声说道:“你的部下先动手袭击本将,本将不得不反击。”陈大方听得一楞,吃惊问道:“张将军,我没听错吧?丁丞相让本将召集进京举子,是为了让证人指证刺杀贾少傅的刺客——这也是贾少傅着想。贾少傅竟然还派你来阻止本将?”
  “丁丞相地好意,贾少傅已经心领。”张世杰沉声说道:“但你们的手段太粗暴,进京举子乃是我大宋英杰,岂能被你当做犯人对待?肆意殴打污辱?所以贾少傅命我先来阻止你的暴行,又带病入宫,向皇上请旨停止此事——贾少傅宁可永远抓不到那个刺客,也绝不愿意大宋学子受到伤害。在这之前。请你们停止残害大宋学子,否则本将绝不客气!”说到这。张世杰将手中钢枪重重一顿,砸得垫路的青石石屑乱飞,生生裂出数条长缝。见张世杰威猛至此,那些被张世杰军队救出的举子个个叫好惊叹,又对贾老贼的‘广阔胸襟’赞不绝口!而陈大方军队的将官和士兵个个面如土色,心说如果陈大方下令动手,自己可千万不能靠近这个煞星。
  “难道贾老贼已经知道了丁丞相打算从刺客身上下手?所以派张世杰来阻止破坏?”陈大方心念一转。立即喝道:“大胆,张世杰你一个鞑子降将,两姓家奴,竟然敢对本将口出威胁?你这分明是企图挑起我大宋军队不和,图谋不轨,想要再次背叛大宋!”
  “你说什么?”张世杰地几个副手大怒,纷纷抽出腰刀怒视陈大方。表面粗豪但心思细腻的张世杰却拦住他们,向陈大方微笑道:“陈将军。杨继业杨老令公也是归降大宋地降将,依你的意思,杨老令公也是两姓家奴了?”张世杰的几个副手恍然大悟,忙一起叫道:“好啊!陈大方当街骂杨老令公是两姓家奴,我们都听到了,我们一定要上报朝廷!”
  “我们也听到了!”后面的举子一起大叫。好几个举子还叫道:“五月十八入闱,我们一定要在考卷里控诉你辱骂杨老令公,让皇上和朝廷都知道这件事情。”
  “胡说八道!我那有污辱杨老令公?”陈大方脸色有些发白了,宋朝不杀文人,举子们在文章诗句里针讽时弊十分常见——当初陈宜中一个太学生就敢上表揭露丁大全的罪行,要是这些举子真在科举考卷里揭露陈大方污辱大名鼎鼎的杨家将,那宋理宗一定会非常高兴——高兴得找陈大方算帐!这时候,张世杰又开口道:“陈大方,你要是识趣的话,就等贾少傅进宫讨下旨意回来。要是你想来硬地……哼!那你就来试试吧!”
  “砰!”张世杰手中钢枪又一次砸在地面上。枪尾入石近尺,陈大方脸色更加苍白。虽对张世杰恨之入骨,却又不敢再说一个字。但张世杰军队背后的举子忽然走出一人,双手抱拳向陈大方叫道:“陈将军,你不必害怕,只管拿下这横蛮霸道的张世杰,即便闹到皇上那里,你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相反,你还能得到皇上的奖赏!”
  “你说什么?”被陈大方军队荼毒的举子一起大怒,纷纷将目光转向那挺身而出帮陈大方说话的举子,就连张世杰都忍不住回过头去,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忘恩负义。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举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歪瓜裂枣一副奸佞模样,反而生得颇为秀气,大大的眼睛,小小地嘴,只是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让人产生一种不敢亲近的感觉。陈大方则又惊又喜,叫道:“那边的先生,不知高姓大名?仙居何处?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下郦君玉,浙江东路绍兴府翠竹镇人,也是绍兴府举人。”那郦君玉一拱手,又朗声说道:“陈将军,你乃临安禁军都统制,归皇上直接统属,奉命执行公务,贾似道不过一枢密院使,有何资格命令阻拦将军?贾似道私派军队阻拦于你,这就是在僭越!大不敬!目无君主!所以说,陈将军你只管大胆将张世杰拿下问罪,再到皇上面前状告贾似道持功自傲,欺君犯上!并且有收买士子人心之嫌!”
  “对啊,我是临安都统制,负责临安城防务,他贾似道有什么资格阻拦我执行军令?”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郦君玉一语惊醒梦中人,使得陈大方猛然想起张世杰阻拦自己已是越权犯上,不由乐得大叫。而那郦君玉周围地举子们则个个怒目园睁,纷纷骂道:“忘恩负义,刚才如果不是张将军及时赶到,你还不是要被打得头破血流。”“马屁精,肯定是想拍主考官丁大全的马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张世杰则是暗暗心惊——贾老贼确实是在故意收买人心,所以才故意等陈大方手下那批素来横行霸道的临安禁军闹出事端才派张世杰来阻止,只是没想到被这个郦君玉看破。仅有那郦君玉还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仿佛周围举子并不是在骂他一样。
  “张世杰,你要是识趣的话,马上给我滚开!”心花怒放的陈大方学着张世杰的口气叫道:“要是你想来硬的……哼,怕是你的主子贾似道也保不了你了!”张世杰一阵为难,动手打吧,贾老贼越权犯上的罪名就要坐实,不打吧,又实在看不惯陈大方那副小人得志地模样,更还得失去替贾老贼收买地举子人心。还好就在这时候,御街上飞奔来一队人马,为首一人正是贾老贼的死对头丁大全,丁大全远远就叫道:“陈大方,皇上口谕,命你立刻停止召集举子地行动,让这些举子各自散去,安心备考。”
  “为什么?难道皇上答应了贾似道的恳求,那我们岂不是又输了一局?”陈大方惊讶问道。丁大全下马,低声阴笑道:“没输!贾老贼虽然求得皇上收回了圣旨,又表示宁可抓不到刺客,也不愿耽误到举子的学业——但他收买人心那套嘴脸做得太明显了,皇上借口他越权私派军队阻拦你的行动,把他狠狠训了一顿。相信在皇上心里,已经认准了贾老贼是一条擅作威福、不守为臣之道的白脸狼。”
  “散了,散了。”没了军队阻拦,那些举子很快就各自散去,张世杰也铁青着脸领军离去,听得陈大方汇报刚才情况的丁大全却拦住了准备悄悄离去的郦君玉。丁大全满脸笑容道:“郦先生,多谢你刚才仗义执言,想不到先生年纪轻轻就敢批驳权势熏天又嚣张跋扈的当朝少傅,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本相有意与先生攀谈攀谈,不知先生可否赏光到本相家中一叙?”
  如果换了其他赴考举子被主考官邀请,那他肯定会乐得不知东南西北。但这个郦君玉却低头盘算了片刻,直到丁大全再一次诚意邀请之时,郦君玉方才拱手答道:“既如此,那小生就多谢丞相抬爱了。”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二十七章
将计就计
  “不是,不是他。”丁大全府大厅的窗户外,几个做店小二打扮的人借着窗户的缝隙与窗纸上的小洞,端详打量坐在大厅中品茶的郦君玉良久,几个曾经见过刺杀贾老贼刺客的店小二都大摇其头,赌咒发誓的说道:“绝对不是他,那个刺客年龄看上去比他大几岁。”“那个刺客的相貌虽然很俊美,但是也很有男子气概,不象里面这个娘娘腔。”“那个刺客和里面坐着这位客官虽然都是瓜子脸,但现在这位客官眉毛要淡得多,不象那天那个刺客的眉毛那么浓。”“嘴也不同,里面这位客官的嘴要小一些。”
  “怪事了?”丁大全听得一阵糊涂,喃喃道:“既然这个郦君玉不是刺杀贾老贼的刺客,那他为什么那么恨贾老贼呢?本相开始还断定他就是刺杀贾老贼的刺客,莫非本相所料有误?”旁边的陈大方低声说道:“相爷,不奇怪,你不是说过贾老贼的仇人遍天下吗?这个郦君玉肯定是贾老贼的另一个仇人!再说这个郦君玉看上去十分文弱,怎么也不象是刺客。”
  “既然他不是刺客,又对贾老贼恨之天骨,那他对本相来说,也许还有更大的用处。”丁大全沉吟半晌,觉得这个郦君玉虽然不是刺客,但头脑灵敏又与自己共同仇视贾老贼,是个可以笼络的对象。想到这里。丁大全先是让人把那几个叫来辨认刺客地店小二带回临安府,又命令道:“摆下宴席款待,叫府里的幕僚都来参加,顺便考验一下这个郦君玉的才学,看他究竟有多少本事。”说到这,丁大全又命令道:“你再跑一趟礼部,查查郦君玉的来历和家世。看有没有可疑之处。”
  不一刻,更换了官服的丁大全也领着一帮子心腹和家里幕僚食客进到郦君玉所在的客厅。先向郦君玉介绍了众心腹走狗,丁大全又指着郦君玉得意洋洋的道:“诸位,这位少年英雄,便是在御街之上当众怒斥贾似道欺君妄上地郦君玉郦先生!郦先生不光是才华出众,更是胆色过人,一席话驳得气焰嚣张的贾似道走狗张世杰心惊胆裂,吓得那厮抱头鼠窜。使得贾似道老贼不守为臣之道地无耻嘴脸暴诸于青天白日!我大宋有郦先生如此人才,真乃是皇上之幸,苍生之福!”
  “丞相太过奖了,郦君玉不过是仗义执言,那敢当得相爷如此夸奖?”郦君玉谦虚道。丁大全大笑道:“就因为郦先生敢于仗义执言,才能当此评语啊。想那贾似道,仗着鄂州微功专横跋扈,鱼肉百姓。欺凌同僚,就连皇上他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朝廷百官敢怒不敢言,惟有郦先生不畏强暴,以举人身份当众怒斥此贼,说出百官想说而不敢说的话,少年英雄——当之无愧!”
  “丞相谬赞。郦君玉愧不敢当。”郦君玉仍然是谦虚无比。而丁大全那伙走狗见丁大全这么夸奖郦君玉,马上围上来大献殷勤,没口子的称赞郦君玉英雄少年、正直勇敢、士林义士、文坛侠客、初生牛犊不畏虎、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大碗大碗的迷魂汤几乎把郦君玉淹没,涂蜜抹糖的嘴差不多把郦君玉腻死。其中一个叫欧阳锋的食客还亲热拉住郦君玉的手连声感谢,“郦先生,谢谢你替老夫出了这口恶气,老夫只恨当时没能身在现场,为先生斥责老贼地义举鼓掌叫好。有朝一日先生若是高中状元,效仿包龙图仗三尺天子之剑。怒斩老贼枭首示众之时。请一定叫上老夫,老夫愿为先生捧剑侍立。”
  “欧阳先生。你也很恨贾似道?”欧阳锋的话正好打在郦君玉心坎上,让郦君玉不得不对眼前这个相貌猥琐的欧阳锋高看一眼。不等欧阳锋开口,旁边的其他丁大全食客先笑了起来,纷纷说道:“郦先生有所不知,这里的人当中,恐怕就数这位欧阳先生最是痛恨贾老贼了——听欧阳先生说,他在宿迁的侄子欧阳克就是死在贾老贼手里,欧阳先生大哭了一场,如果不是丁丞相爱惜欧阳先生的人材极力阻拦,只怕欧阳先生早就找上门去和贾老贼拼命了。”欧阳锋也咬牙切齿道:“老夫与贾老贼不共戴天,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碎尸万段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欧阳先生放心,贾老贼多行不义,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先生的大仇,必然能报!”郦君玉与欧阳锋同病相怜,很快就找到了共同语言。这时候,丁大全让仆人地安排酒席摆上,丁大全忙招呼众人入席,极给面子的请郦君玉坐了客桌首席,一举杯共祝贾老贼今日在皇宫遭到皇帝痛斥,二举杯愿贾老贼早日罪行败露,遭受千刀万剐之刑,三举杯则是向郦君玉这位不畏强权的少年英雄致敬。酒过三巡,陈大方拿着一本礼部记档匆匆回来,翻看那本记档之后,丁大全向郦君玉笑道:“原来郦先生是前淮南东路统制皇甫敬将军的外甥,将门之后,今年才高中的浙江东路解元,失敬失敬。不知皇甫老将军现在身体如何,可还在世?”
  “这么快就查到了我的来历,好快——幸亏少华哥提前有准备。”郦君玉大吃一惊,忙答道:“回相爷,舅父大人因为被无故罢官,郁愤成疾,前年已然不幸病逝了。”丁大全嗟叹一番,又翻翻记档问道:“皇甫老将军不是有一位公子叫皇甫少华吗?怎么不见他参加行路会试地记载?”
  “回相爷,表哥精于武艺,弓马娴熟,在文才上却稍有欠缺。所以没有参加文举,仅是参加了武举会试,只是今年未开武举,所以没能同来临安。”郦君玉毕恭毕敬的答道。为了让丁大全相信自己,郦君玉又主动说道:“相爷,小人舅父皇甫敬,曾是贾似道之父贾涉帐下将领。因遭受贾涉排挤陷害,还被贾涉借故罢官。舅父这才只好回家养老。”其实郦君玉这句话完全多是余,因为丁大全手里地报告中已经说到了皇甫敬被贬的原因——贾老贼的老爸贾涉怀疑皇甫敬与一名蒙古将领有私底下的书信往来,为了保证军队安全这才强迫皇甫敬辞官回家。
  “不错,这个人可用。”明白了郦君玉与贾老贼之间的仇怨,丁大全再无怀疑,举杯笑道:“郦先生放心,令舅之事。本相一定设法查明真相,为皇甫老将军洗清冤屈。”郦君玉慌忙举杯道谢,与丁大全言谈甚为投机,加上极能拍马屁的欧阳锋在旁边插科打诨,大厅中更是笑声不断,宾主皆欢。
  “三公子到。”正当欧阳锋绘声绘色的提到贾老贼在蒙古人面前被吓得尿裤子惹得满堂大笑时,丁大全地小儿子丁寿翁出现在大厅中。十分能察言观色地丁寿翁得知老爸今天赢了贾老贼一局,知道老爸必然十分高兴。立即跑到丁大全旧事重提,与众人见过礼后,丁寿翁便迫不及待地向丁大全说道:“父亲,孩儿上次对你说过的亲事问题,不知道父亲可有安排。”
  “天还没冷,被窝也不要捂。这么就急着讨媳妇了?”丁大全心情甚好,一句下流话说得满堂又是一阵淫笑,然后丁大全才抿着酒说道:“放心,那家人地情况为父已经派人打听了,那个姑娘确实还没许配人家,她父亲也是与贾老贼不和的李芾旧部,和你正好相配,为父同意你和她的婚事。”
  “多谢父亲,不知父亲什么时候派人过去求亲?”丁寿翁大喜问道。这时,最近甚讨丁大全喜欢的欧阳锋开口说道:“相爷。依老夫看择日不如撞日。难得相爷今天心情这么高兴,老夫自告奋勇讨一个媒人的差事。这就带上小公子地生辰八字去求亲如何?”难道赢了贾老贼一局,心情极好的丁大全立即同意,“好,就麻烦欧阳先生跑一趟,去给寿翁议定这门亲事。”
  “多谢父亲,多谢欧阳先生。”丁寿翁大喜过望,一想到意中人那妩媚娇俏的容貌,丁寿翁的心跳就跳动得几乎蹦出胸膛。但丁寿翁并不知道的是,他这门亲事所给他带来的,并不是幸福美满,而是难以想象的残酷……
  ……
  因为有欧阳锋这么一个好幕僚的缘故,丁大全接见郦君玉地前后经过、谈话内容和郦君玉的来历家世,到了晚上就完完整整的送到贾老贼及他的心腹走狗面前。看完情报,白天在皇宫里挨了宋理宗一顿臭骂的贾老贼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眼珠子乱转,盘算应对之策。倒是贾老贼地几个走狗先急了,宋京第一个叫道:“少傅,丁大全太狠了,他竟然想让那个郦君玉在考卷里大肆攻击你居功自傲和专横跋扈!要是身为主考官的丁大全故意让这个郦君玉考上贡生,那么郦君玉就有资格到金銮殿上参加殿试,到时候这个郦君玉在考卷中捏造罪名污蔑少傅,那少傅就很难招架了。”
  “少傅,宋京此言有理,你不可不防啊。”廖莹中也担心道:“这个郦君玉的舅舅皇甫敬和老太医有仇,加上在御街上他当众攻击少傅越权犯上,证明他对少傅你积怨极深,他很有可能按丁大全的吩咐行动,打少傅你一个措手不及。”翁应龙更是直接叫道:“少傅,让下官带人去做了这个郦君玉吧,下官按你的吩咐在色目人俘虏中收买了一批杀手,专门用来执行特殊任务,这回可以派上用场了。”
  “不错,用色目人去做了郦君玉,既不用招来怀疑,又可以一劳永逸。”韩震也赞同翁应龙的意见。贾老贼却仍然一言不发,不肯点头答应翁应龙去做掉郦君玉,过了许久后,贾老贼那张还算俊美的脸上终于露出令人恶心的奸笑,缓缓道:“人才难得,郦君玉不能杀。这个人,对本官有很大用处。”贾老贼的几个走狗目瞪口呆,半晌才一起惊叫道:“少傅,你该不会是想招揽郦君玉吧?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贾老贼神秘地微笑道:“本官地外甥女瑞国公主赵娥明是皇上唯一地女儿,去年皇上曾经打算选状元为婿(注1),在是周震炎那个蠢货自己不争气,没被我的公主外甥女看上。事情就耽搁了下来。今年公主已满十六,皇上更急着给她找满意地驸马。这个郦君玉不是才貌出众又尚未婚配吗?他要是考上了状元,就有可能入了皇上和公主的法眼,到时候本官再帮帮忙让他迎娶公主成为驸马,也就成了本官的外甥女婿,本官再笼络他,不就是轻而易举了?”
  “少傅,恕属下冒犯——你想得太容易了。郦君玉与少傅有家仇大恨,即便迎娶公主也未必领少傅地情,反倒只会误了公主一生。”廖莹中是贾老贼最得力的参谋,所以敢在贾老贼面前说一些别人不敢说地话。贾老贼也不生气,微笑道:“莹中啊,你的话虽然难听,但确实是为了本官最疼爱的外甥女着想,本官不怪你——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本官打算让这个郦君玉做状元乃至做驸马,其实……呵呵,不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你们就按本官的话去做。到时候本官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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