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相(精校)第4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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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是要逼贾老贼表态一般,宋理宗对赵孟关的请求不置可否,仅是向贾老贼微笑问道:“贾爱卿,信王想到你手下学习,不知你意下如何?”这下子场面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所有人地目光都集中到了手握兵权印把子的贾老贼身上,丁大全更是幸灾乐祸,暗喜贾老贼被逼到站位得罪人地位置。而贾老贼脸上微笑,心中却叫苦不迭,但贾老贼毕竟是贾老贼。稍一迟疑就有了主意。拱手答道:“回万岁,既然是万岁钦点。信王理应参与谈判——只是忠王爷此次在前线屡立大功,熟悉敌情,这次与鞑子谈判,也不应该少了忠王参与。”
  “老滑头。”所有的人都在肚子里骂了起来。宋理宗闭目也是稍一思索,终于点头道:“也好,就让忠王与信王协助贾爱卿,让两个年轻人都有参与的机会。”
  “微臣领旨谢恩。”贾老贼松了一口气,赶紧向宋理宗谢恩。同时贾老贼为了避免再被赵孟关纠缠,又主动的与宋理宗走在一起,连说一些令人恶心的阿谀奉承言语,迅速从赵孟关、魏峻父子身边溜开。见贾老贼离去,微笑慢慢从赵孟关英俊的脸庞上消失,又低声向魏峻问道:“父亲,贾似道这是什么意思?把那个傻子也拖进谈判中,难道他是铁了心要保那个傻子?”
  “别急,贾似道是个老滑头,自然不会轻易表态。”魏峻冷笑,低声说道:“如果为父没有猜错的话,贾似道也是想观察你和那个傻子,看你们中间谁继位对他更有利。贾老贼手握兵权,又深得军队拥戴,你想继位,离不开他地支持——所以你在他手下要放机灵点,明白吗?”赵孟关恭敬点头,魏峻又低声说道:“贾老贼素来好色贪财,你自己把握。”
  “孩儿明白。”赵孟关微笑,又偷眼去看了一眼远处满脸呆相的赵禥,恶毒冷笑起来……
  ……
  庆功的宴会一直到将近子时方才完结,百官陆续散去,贾老贼也向宋理宗拜别,领着一帮子因为获得实权而欢天喜地的走狗离开皇宫,启程回家。可出了皇宫刚准备登车的时候,赵孟关却领着一群人,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郭靖等亲兵赶紧拦在贾老贼前面,手按腰刀警戒,生怕赵孟关暴起伤人。贾老贼只得命令道:“郭靖,你们闪开,这位是信王爷,不得无礼。”郭靖等人依言退下。
  “不愧是贾少傅的亲兵,果然雄壮非凡,难得的是还对贾少傅忠心耿耿,小王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一定是从各支军队精挑细选出来地大宋勇士最精英者吧?”赵孟关口才极佳,一张嘴仿佛涂了蜜。直夸得郭靖等亲兵眉开眼笑。贾老贼和他那帮走狗却都是见过世面地人,静静的等待赵孟关自承来意。而赵孟关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向贾老贼拱手道:“贾少傅,小王听闻少傅为官清廉,家中连仆人丫鬟都买不起几个。所以小王斗胆,为少傅送来两名容貌粗鄙的丫鬟,服侍贾少傅的饮食起居。还望贾少傅千万不要嫌弃。”
  赵孟关嘴上说他送的女人容貌粗鄙,可是他身后地两名少女站出来时。贾老贼和他的走狗不由眼睛都是一亮,原来这两名少女虽然算不上倾城倾国,却也是花容月貌,楚楚动人,丝毫不比全玖手下那两个美女间谍逊色。贾老贼盘算片刻,终于点头道:“如此就多谢信王了,信王厚赐。改日贾似道一定登门拜谢。”
  “贾少傅客气,区区薄礼,那敢劳动贾少傅大驾。”赵孟关没想到贾老贼这么爽快就收下自己送地女人,大喜之下几乎当场笑出来,不过赵孟关也没受说废话,又拱手道:“既如此,贾少傅归途疲惫,小王不敢打扰少傅休息。告辞。”贾老贼微笑,与赵孟关拱手道别。但赵孟关的身影刚刚消失时,贾老贼地狗头军师廖莹中就低声说道:“少傅,这两个女人,小人觉得你不应该收——别忘了忠王那边。”
  “没事,本官自有主张。”贾老贼摇摇头。又命令道:“你们几个,与本官挤着些同乘一辆车,本官有事要交代。”廖莹中、韩震、宋京、陈宜中和翁应龙几个贾老贼走狗不敢违命,果然一起挤着坐上了贾老贼的马车——不过实在太挤,陈宜中和翁应龙这两个级别比较低的只能坐在驾车位置。
  “韩震,那天在武阳关,本官为了救高达,打了你两巴掌,一直没给你补偿。”马车驶动后,贾老贼首先对大走狗韩震说道:“一会那两个美女你就领回家去。算是本相补偿你受的委屈。”韩震大喜道谢。又假惺惺的客气不收。贾老贼却摇头道:“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别让这两个女人接触到你地机密。”
  “小人明白,一定小心。”韩震连声答应,宋京和廖莹中等人却心中懊悔——那天贾老贼干嘛不是扇他们耳光?安抚了大走狗后,贾老贼又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听好,朝廷里地立嫡之争已经开始,但皇上的态度暧昧,在没有明确谁是太子人选之前,咱们不能表态支持任何一方!否则一步走错,那就永无翻身之日,明白吗?”
  “明白。”贾老贼地几个走狗一起点头——得罪了未来的皇帝,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廖莹中又问道:“少傅,话虽如此,但你已经收下赵孟关送的女人,拿人手软,这话可不好说。”
  “这句话问得对,也是本官要交代你们的。”贾老贼低声说道:“从现在开始,忠王与信王送咱们的东西,咱们不用拒绝,照收无误。但为了我们地前途,礼照收可以,具体支持谁继位,咱们一不能表态,二不能行动,必须得看准了皇上内心默认谁是继位人、还有看准了谁继位后对咱们最有利,咱们才能把赌注押在他的身上。”
  “少傅高明,小人们明白。”贾老贼的几个走狗心领神会,一起点头奸笑。贾老贼也是奸笑,不过贾老贼心里很清楚,他手下这几个心腹走狗也不是百分之百可靠,他说的这些话,迟早会传到赵禥和赵孟关耳朵里——但贾老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驶到了贾老贼家大门前,而李妴、张一刀和陆秀夫等人已经先到贾老贼家中落宿,并与心急如焚的贾老贼爱女贾妙在门房中等候已久。见贾老贼平安归来,素来端庄文静地贾妙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扑进贾老贼怀里便是嘤咛大哭,看到号称临安第一美人的贾妙在贾老贼怀中哭得梨花带雨,韩震和廖莹中等贾老贼走狗是见惯了贾妙的,仅是称赞贾老贼父女父慈女孝,第一次见到贾妙的陈宜中却目眩神摇,更加瞄准了贾老贼女婿的位置。
  因为被许久不见父亲的贾妙拉着撒娇,贾老贼也没机会去和众走狗再说什么,仅是吩咐管家贾薄让给众走狗安排房间落宿,贾老贼自己则与哭哭啼啼的贾妙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家常,互叙别来之情,直至天色微明,贾妙才抵抗不住疲倦,带着泪水与微笑在慈父在怀中昏昏睡去。捡来个便宜女儿的贾老贼苦笑之余,只好和李妴一起,亲自将贾妙送回闺房休息,并细心为女儿盖上棉被,仿佛真有几分慈父模样。
  从女儿房间出来时,贾老贼已经疲倦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但贾老贼还没来不及去稍作休息,老管家贾薄就捧着一堆请柬来了,“老爷,天还没全亮,就有十几位大人派人送来请柬,请你中午或者晚上去他们家赴宴,这些大人都是位高权重,老奴不敢不收。请柬都在这里,老奴按顺序整理好的,请老爷示下。”
  “妈地,简直不给老子一点点休息时间。”贾老贼打着呵欠问道:“都有谁啊,一个个念来听听。”贾薄依令打开第一份请柬,念道:“第一份请柬是九江郡开国公魏峻魏大人与四郡主,他们请老爷中午过府,为老爷接风洗尘。”
  “赵孟关地老爹老娘?他们可真急啊。”贾老贼冷笑,“告诉宋京,让他代替本官去魏大人府上拜访,宋京知道该怎么做。”贾薄点头,又展开第二份念道:“左丞相吴潜,在自家设下粗茶淡饭,也是在中午请老爷过府。”
  “那个老顽固说是粗茶淡饭,就肯定是粗茶淡饭,但本官不得不去啊。”贾老贼哀叹,“算了,今天中午就算本官吃素拜佛了——去回吴丞相的家人,中午本官一定到府。”贾薄答应,又念了几份拜帖请柬,全是朝中达官显贵请贾老贼去吃饭地,贾老贼从他们平时的墙头草立场判断这些人只是看到自己势力大张而趋炎附势,全都让贾薄婉拒谢绝,并不随意得罪。不过贾薄在念到最后一份请柬时,贾老贼的惺忪睡眼立即睁得浑圆——因为这最后一份请柬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贾老贼在朝上的死敌丁大全。
  “丁大全请我?这可摆明了是鸿门宴。但如果不去,等于就是说本官怕他。”贾老贼皱起眉头,盘算半晌方才喝道:“回丁丞相,本官今晚一定过府拜访!本官倒要看看,他丁大全能玩出什么鬼花活?”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六章
左右丞相
  吴潜说是用粗茶淡饭招待贾老贼,结果饭菜端上来以后,还真是绝对的粗茶淡饭——素炒青菜,拌香干,鸡蛋炒韭菜,糖醋白菜,外加一个香菇豆芽汤和糙米饭,再加上吴潜恪守的食不言、寝不语规矩原则,一顿饭吃下来,直吃得贾老贼全身别扭,大叫阿弥陀佛,发誓这辈子都不再来吴潜家里做客——那怕吴潜把他漂亮的孙女许配给贾老贼都不来。
  陪着吴潜细嚼慢咽,好不容易把饭吃完,吴潜又命人取来茶水漱口,青盐擦牙,做完这一切后,吴潜才将贾老贼请到他的书房,摆出贾老贼单独密谈的架势,而贾老贼敬佩吴潜是一个忧国忧民、清廉如水的清官,也任由吴潜安排。在书房坐定,吴潜正襟危坐,开口道:“贾少傅,今日吴潜请少傅过府,是想向少傅打听一些事情,望少傅看在同朝为管的份上,实言相告。”
  “吴大人尽管问,你与家父、恩师具是故交好友。大人问话,贾似道一定知无不尽。”贾老贼很恭敬的答道。吴潜满意的点点头,径直问道:“敢问贾少傅,听闻少傅在前线之时,曾经数次对蒙古鞑子言而无信,签定和议之后又反悔攻敌,可有此事?还有,皇上与忽必烈使者签定和约后,听说鞑子又再度反悔,杀害我大宋将士,导致少傅又起大军,将鞑子赶尽杀绝。其中真相如何,还望贾少傅如实告知。”
  “你这老顽固烦不烦?怎么老是纠缠这些事情?”贾老贼心中有气,但贾老贼深知自己要在朝廷上斗倒丁大全取而代之,大展拳脚改革军政民政,必然离不开吴潜的支持,更需要吴潜帮忙压制那帮满口之乎者也地清流名士。所以反复盘算后,贾老贼决定如实相告。“回吴丞相,不错。在前线之时,为了迷惑敌人制造战机,贾似道确实是两次对忽必烈言而无信,利用假和约欺骗鞑子贼酋忽必烈,使之对我军不做防范,贾似道乘机率领我军反攻。”
  “果然是这样。”出乎贾老贼的预料,吴潜并没有象他想象中那么暴跳如雷。仅是微微点头。吴潜又问道:“那第三次鄂州和约呢?鞑子还没开始撤军,贾少傅就密调淮东军千年赴援,截断鞑子归路——贾少傅可别告诉老夫,你有后知五百年之能,提前算定鞑子要撕毁和约,并且要杀害我军将士,所以贾少傅才密调的淮东军?”
  贾老贼皱起了眉头,密调淮东军完成包围蒙古主力的战术是他和宋理宗共同商议的结果。设计让蒙古军背上重新挑起战火的罪名,也是宋理宗点头同意的——这件事如果告诉吴潜,等于就是往宋理宗脸上抹黑,吴潜如果在宋理宗面前提起,那贾老贼可就没脸向宋理宗交代了。所以思来想去,贾老贼最终答道:“吴丞相。贾似道虽然没有后知五百年之能,却也知道鞑子乃是化为蛮夷,不通王化,而且素来言而无信,为防万一,贾似道才密调地淮东军入援鄂州——没想到最终还是派上了用场。”
  吴潜差点被贾老贼的狡辩把鼻子气歪,指着贾老贼愤怒道:“好,就算是你事前准备,那我军与鞑子军队决裂之前,吕文德已经率军撤回襄阳。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在九谡山?这你又如何解释?”吴潜穷追不舍。贾老贼也有些愤怒了,忍不住顶撞道:“吴丞相。不管怎么说,我军已经全歼鞑子获得了胜利,难道吴丞相希望我大宋军队全军覆没,让鞑子军队长驱直入,一举毁灭我华夏文明吗?”
  “本相当然不希望我军打败仗,本相也对鞑子横蛮侵略恨之入骨。”吴潜大怒,厉声问道:“可你地手段实在太卑鄙了,身为一军主帅,大宋丞相,竟然三次背信弃义,视三纲五常如无物,置生人的教诲于何地?置朝廷威严于何地?倘若我大宋百官都象你这样,谈何治国?谈何驭民?”
  “如果鞑子打到临安城下,鞑子会和吴丞相讲三纲五常吗?”贾老贼冷笑反问道。吴潜语塞,虽然心里很清楚贾似道讲的是事实,但贾老贼在前线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触犯了吴潜的理学信仰,更触犯了吴潜奉若神明的仁义之道,所以吴潜又是大怒,“贾少傅,你可知道?君子治国,仁义为本,以德服人。你如果连最基本的遵守承诺信义一点都做到地话,那你纵然再能打仗,再能打胜仗,到头来也绝对逃不过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如果贾似道的千古骂名与遗臭万年能换来大宋江山万年,汉人百姓不受鞑子荼毒,华夏文明万古流芳,那贾似道认了。”贾老贼实在无法忍受吴潜的迂腐,站起来拱手道:“吴丞相,贾似道告辞。”说罢,贾老贼抬腿就走,并冷哼一句,“宋襄公!”
  “站住!”贾老贼快要出门的时候,吴潜忽然又喝了一句。贾老贼慢慢回过头来,准备开始与吴潜的第二轮争吵。但吴潜却没有再度指责贾老贼,也没有对贾老贼把他比做迂腐不化的宋襄公而愤怒,仅是喘息着犹豫了片刻,然后才问道:“听说皇上赐给你的金银,你自己并没有留下,全都分给了军队士兵,可有此事?”
  “有这事,战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比本官更应该受赏,怎么了?”贾老贼很爽快的承认,此举虽然是为了笼络军心,但贾老贼也没吃亏——前线大捷,宋军缴获地蒙古军留下的金银财宝,贾老贼自己才留下了区区二分之一,贾老贼的心腹将领和走狗分了另外的四成半,剩下地半成。贾老贼可是如实上交了大宋国库。吴潜又有些迟疑,最终还是说道:“你自己注意一些,已经有几个人用这条参你笼络军心,图谋不轨;虽然他们的奏章被老夫压下,但难保将来不会有人在这方面做文章。”
  “这么快?”贾老贼吓了一跳,自己早上才下令将金银分给士兵,中午就有奏章送到吴潜这里参自己。看来自己在朝廷里地敌人不只一个两个啊。吴潜又说道:“老夫与你确实是政见不合,但老夫也知道你是大宋长城。为了大宋的黎民百姓,你自己好自为之。”
  “谢吴丞相教导。”直到此刻,贾老贼才算真正的有点钦佩吴潜这个老顽固,虽然迂腐,内心却有一杆秤,起码比起丁大全来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
  从吴潜家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是接近申时。因为晚上还要去死对头丁大全家里赴鸿门宴,贾老贼也没有心情在街道上鬼混和欣赏临安美女,直接便下令打轿回府,准备召集众走狗商量如何对付丁大全。但贾老贼的轿子还没走出五条街,在经过一条妓院勾栏密集地繁华街道时,他的轿子就被人拦住,“贾少傅,贾少傅。请稍停一停,小人董平高求见。”
  “董太监地侄子,他又想干嘛?”贾老贼心中纳闷,但贾老贼眼下正需要还算讲义气的董宋臣帮忙,也不好不给董平高些面子。先是命令落轿,又将已经喝得满脸红扑扑的董平高叫到轿前。直接问道:“董大人,你不是已经被封知梅州府了吗?怎么又来拦住本官轿子,难道你还不满意?”
  “贾少傅,我要是满意,那我就是龟儿子养地!”董平高打着酒嗝,抱怨道:“贾少傅,梅州太偏远了,又穷又热,听说连漂亮小娘们都没有,过去当知府实在没什么意思。那比得是贾少傅门生文天祥封地扬州府?捞钱容易。漂亮姑娘一抓一大把。”
  “封你做知梅州府是皇上的旨意。本官实在爱莫能助。你如果真不愿去,可以求你叔叔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给你换一个地方啊?”贾老贼皱起眉头——如果不是看在董宋臣地面子上,贾老贼肯定一脚就把这个满身酒味地董平高揣进路旁阴沟里了。董平高却毫不知足,又醉醺醺的说道:“贾少傅,我已经找叔叔闹过了,但他也没办法,现在四处都没有空缺。后来我自己想了一个主意,贾少傅……嗝……你看成不成?”
  “什么主意?”贾老贼眉头皱得越紧,董平高又打了几个嗝,摇头晃脑的说道:“贾少傅,你能不能给我在禁军里谋一个位置?让我再到你的军队里任职,一来禁军驻扎临安,方便我随时服侍叔父大人,二来少傅你再领兵出征,小人也好跟着沾光是不是?”
  “就你那德行,也想进军队当将军?”贾老贼心中不屑。董平高却接着说道:“少傅,其实不光是我想进军队,我有很多朋友,听说我在前线立了大功,也想跟着进军队里捞些功劳……少傅请看,那些都是想跟我进军队朋友。”董平高指指路旁,贾老贼扭头看去,发现路边果然有一大群歪带帽、披散衫、一看就是纨绔子弟的公子少爷,一个个喝得昏天黑地,连走路都打哆嗦,却在拼命的向自己点头微笑。
  “少傅,你看怎么样?只要你答应,我们还可以把我们的家丁仆人都带进军队,单独组织一支军队。”董平高重回军队的兴致益发地高,连声向贾老贼问道。贾老贼的三角眼乱转几下,点头道:“只要你能说服你叔父不反对,那本官可以向禁军统制范文虎打个招呼,让他给你一个统领的位置,把你的朋友单独编为一支军队,由你率领。”
  “谢贾少傅,谢贾少傅。”董平高乐得大笑,扭头叫道:“兔崽子们,我现在是禁军统领了,你们也是我的兵了。”那伙纨绔子弟公子哥一阵欢呼,乱七八糟的向贾老贼磕头感谢。董平高又得寸进尺道:“贾少傅,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你地虎锐军现在已经是临安城的英雄,连茶馆酒楼里都有人把他们的英雄事迹编成书来说。你能不能也给我这支军队取一个名号,将来我们在战场上打了大胜仗。立下功劳,回到临安城里,也好有个名号让临安百姓欢呼啊。”
  “成,别人都叫你董衙内,就叫衙内军吧。”贾老贼顺口说道。在宋朝衙内倒不全是贬义,所以董宋臣对衙内军这个名号欣然接受,并大叫道:“好。谢贾少傅,从今天起。我率领地军队就叫衙内军了!”那伙纨绔子弟又是一阵欢呼,互相拥抱在一起大叫,“我们是衙内军!衙内军!”
  “一群蠢货!”贾老贼心中冷笑。虽说贾老贼的历史不怎么好,可贾老贼也知道现在的禁军统制范文虎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常败将军,一辈子没打过胜仗的超级蠢材,把这支衙内军交给范文虎,那将来就有得乐子看了。话虽如此。可贾老贼做十八辈子梦都没想到的是,他在花街柳巷上组建的这支衙内军,到了宋蒙战场上不仅没成为炮灰,反而成了……
  ……
  为了摆脱董平高等一帮衙内地纠缠,贾老贼迅速打轿回府,先是召集众走狗商议,又准备了在丁大全家中所有突发情况地应对方案。待一切准备完善后,贾老贼这才领着韩震、宋京、廖莹中、翁应龙和陈宜中等心腹走狗倾巢出动。新被贾老贼提升为心腹地陆秀夫和张世杰两人本不想去。无奈贾老贼命令放在那里,他们也不得一起跟上,再加上郭靖率领地亲兵,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向丁大全家中开拔——摆出了一副要把死敌丁大全吃穷的架势。
  “宋京,今天你去魏峻家,情况如何?”路上无聊。贾老贼让自己的轿子与宋京的轿子并头齐行,隔着轿窗向宋京问道。宋京一耸肩膀苦笑,“还能怎么样?不断说少傅你的好话,又不断要小人把他们说地好话转告给少傅,临走的时候,魏峻还送了小人一口小箱子——大约值五百两银子。”
  “赵孟关没露面?”贾老贼又问道。宋京点头,“没有。”贾老贼心中明了,知道是因为自己没亲自去魏峻家,所以赵孟关才没有亲自露面,免得既自降身份。又给自己看出他急于与赵禥争夺太子位置的迫切心情。想到这里。贾老贼在心中自言自语道:“虽然立一个白痴皇帝比较有利,但白痴就是白痴。既容易被我操纵,也容易被别人操纵——何况那个白痴背后还有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看来我有必要多观察观察这个赵孟关,先别急着把赵禥推上去,也许立这个赵孟关比赵禥好处还多。”
  “少傅,有一件事小人很奇怪。”宋京想想,又对贾老贼说道:“少傅你回临安之后,不仅收了赵孟关送的女人,还派小人到赵孟关父亲家中赴宴,这么多信号放出去,忠王和王妃那边怎么还没动静?难道他们会看不出来,赵孟关正在千方百计的寻求少傅你的支持?”
  “本官也很奇怪,怎么今天的请柬中没有忠王地请柬?”贾老贼也一直在奇怪这件事,但贾老贼马上心头一紧,“妈的!我这段时间和全玖关系一直不怎么样,那个臭婆娘该不会狗急跳墙,打算把那个东西拿出来整我吧?”
  “恩相,丁大全家到了。”贾老贼正为全玖会不会狗急跳墙而紧张时,轿子不知不觉间已经落到了丁大全家大门前,轿帘刚掀开,贾老贼就看到丁大全府门前已是张灯结彩,门前侍从如云。见贾老贼轿子落定,门前侍从赶紧给来给贾老贼行礼,并飞跑进去报信。不一刻,生着一张蓝脸的丁大全便领着一大帮人迎出府来,假惺惺的叫道:“少傅驾到,蓬荜生辉,丁大全有失远迎,贾少傅可千万不要怪罪啊。”
  “那里,那里。”贾老贼哈哈大笑,拉着丁大全的手亲热得象是多年不见的知交好友,又象是自幼失散地同胞兄弟——简直怎么看怎么不象是死对头。贾老贼又亲热的说道:“丁丞相,今天下官告诉手下,说是丁丞相想请我们吃临安醉仙楼一百五十两一桌的顶级宴席,结果这帮小兔崽子一个个都吵着要来,都想尝尝临安丁级宴席的味道,丁丞相可千万别怪贾似道叨扰噢——人也不多,加上贾似道才四百多人。”
  “四百多人?一百五十两一桌?”公认的官场铁公鸡丁大全恨不得一脚把贾老贼踹死。不过话已出口,丁大全心里再恨也只能强笑,“好说,好说,贾少傅放心,下官这就派人去醉仙楼把厨师全请过来,加做饭菜,一定不会贾少傅带来的人饿着肚子回去。”
  “如此便多谢了。”看着丁大全那张心痛扭曲的蓝脸,贾老贼心中一阵大快。这时候,一个蒙古打扮的中年男子从丁大全身后走出,操着熟练的汉语向贾老贼拱手道:“小使弘吉剌仙童,见过大宋贾少傅。”
  “蒙古鞑子?”贾老贼脸上变色,马上猜到丁大全邀请自己赴宴的原因。想到这里,贾老贼冷起脸,拂袖道:“丁丞相,告辞。”说罢,贾老贼转身就走,但贾老贼还没走出三步,一个十二三岁地小姑娘就窜了过来,张臂拦住贾老贼,用略带生硬地汉语叫道:“站住,你好大的胆子,我父亲向你打招呼,你竟然敢不理我父亲?”
  “南必,不得对贾少傅无礼。”蒙古侍者弘吉剌仙童叫道。贾老贼听得一楞,“南必?不就是忽必烈最后地那个皇后吗?”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七章
狗咬狗
  虽说贾老贼的历史不是很好,可也知道南必在历史上可是一位赫赫有名的美女,她不仅是忽必烈即位后的第一位皇后察必的侄女,又与察必同嫁忽必烈,在察必病势后成为忽必烈的第二名皇后。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在忽必烈晚年,一度还干预朝政架空了忽必烈,成为元朝的最高统治者,这份野心和能力,可都远在她的姑姑察必之上了。所以贾老贼在得知眼前这名稚龄少女便是鼎鼎大名的南必时,忍不住也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这位未来的元朝武则天。
  年纪仅有十二、三岁的南必在身材上自然无法与她正值妙龄的姑姑察必相比,一张粉白润嫩的小脸却已生得是琼姿花貌,明眸皓齿,假以时日定然不在她的姑姑之下。而且还有一点,北方女孩发育得早,小身段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饶是贾老贼一向不喜欢泼辣女孩,也不禁看得暗咽口水,暗暗羡慕忽必烈大小通吃的齐天艳福。而南必也好奇的打量贾老贼半天,突然冒出一句,“你就是贾似道?就是那个把王爷无敌铁军歼灭、把察必姑姑耍得哭兮兮的贾似道?”
  “南必,不得无礼。”弘吉剌仙童眼下正有事要求贾老贼,赶紧喝住南必的无礼举动。而贾老贼被小美人南必这么一夸,忍不住得意洋洋起来,“本官就是贾似道,不过你姑姑被耍得哭兮兮是她自找的,你可不要学你姑姑。”
  “我当然不会象姑姑那么傻——不过我一定要替她报仇。你给我等着。”南必在弘吉剌家族中最受宠爱,说起话来毫无顾忌。贾老贼自然也不会把一个乳臭未干地小女孩放在眼里,又见南必那白得透明的脸颊实在可爱,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南必脸上一捏,微笑道:“好啊,本官等你,最好你带着你姑姑一起来找本官报仇。”贾老贼又在心里补充一句。“这样我也有机会学学忽必烈,把你们姑姑侄女一锅端。”
  “原来贾老贼改性子了。现在喜欢嫩的了。”丁大全心下雪亮,自以为找到了贾老贼自前线归来后性格大变的原因。那边南必却又拉住贾老贼衣袍叫道:“等等,你别打岔。刚才我父亲向你招呼,你竟然扭头就走,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父亲?看不起我父亲就等于是看不起我?”
  “本官可没看不起你父亲,是因为你父亲是蒙古使者,本官是奉旨与你父亲谈判的官员。在私下里与你父亲接触,会被别人说闲话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贾老贼不免沉下性子,微笑着耐心向粉雕玉琢般可爱地南必解释道。这时候,丁大全忙上来拱手道:“贾少傅,你避嫌的心情下官理解,但这一次是下官同时宴请贾少傅与弘吉剌仙童大人,光明正大。谁要是敢说闲话,本官第一个饶不了他。”
  “丁丞相,这话可是你说地。”贾老贼转转三角眼,心中已有主意,便径直说道:“既然如此,下官不走也可以。但为了谨慎起见,下官还请丁丞相将同时宴请下官与蒙古使节团一事书于文字,将来皇上如果问起,丁丞相你又不小心忘记的话,下官可就无法交代了。”
  “贾少傅架子果然够大,丁丞相好意宴请于你,竟然还要丁丞相书于文字,改日贾少傅的饮食起居,是否都要请史官记载下来呢?”丁大全背后的一个黑胖子武官阴阳怪气的说道。丁大全忙喝道:“胡大昌,不得对贾少傅无礼。贾少傅肩负皇差。一举一动自然要谨慎小心。”喝退了死党胡大昌,丁大全又要来纸笔。一边在心里臭骂着贾老贼奸猾,一边写下证明,签好名字交于贾老贼。贾老贼这才一挥手,领着一帮窃笑不已的走狗大步走进丁大全府邸,丁大全和弘吉剌仙童对视苦笑,也只好赔笑跟上。
  身为掌管官员升迁调遣、国策制订执行和国库开支预算等等大权的右丞相,丁大全地府邸自然是华贵得远超过常人想象,楼台亭阁无不精雕细琢,花草树木与家具摆设无不名贵罕见,给贾老贼准备的宴席也是山珍海味一应具全。但是最让贾老贼吃惊的还是他派来丁大全家卧底的黄药师——那老小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短短几天就在丁大全府混到了一个幕僚位置,还在贾老贼邻桌混到了一个位置——后来贾老贼才知道,原来年近七旬的丁大全在那方面已经严重不行,偏巧黄药师炼制补肾壮阳丹颇有神效,丁大全仅服下两颗便立杆见影,黄药师也就顺利在丁大全府食客幕僚中站稳了跟脚。
  宾主到齐,各自落座,先是丁大全的三个儿子来给贾老贼见礼,然后丁大全又依次给贾老贼介绍作陪客人,除丁大全外,赫赫有名的朝中三犬另两犬陈大方和胡大昌也都在场,此外还有丁大全的一干心腹党羽,卓梦卿、吴衍、周震炎、陈鸿彦和陈立民等走狗一应在场。丁大全这些走狗又以叛出贾党地周震炎对贾老贼态度最为恶劣,向贾老贼鞠躬行礼又快又浅,还轻蔑冷哼一声,弄得韩震、廖莹中和宋京等贾老贼走狗火冒三丈。为了拍贾老贼马屁,宋京乘周震炎退下经过自己面前时,故意将脚支到周震炎脚下一勾,正摆出一副不畏权贵模样的周震炎立足不稳,立即摔了一个大马趴。
  “宋京,狗杂种!”宋京的这个动作等于是在素来不和的贾丁两党中间点了一个火药桶,不等贾老贼和丁大全喝止,周震炎已经咆哮着跳上来,双手直掐宋京咽喉,宋京毫无惧色,反骂周震炎狗叛徒,也是掐住周震炎咽喉。两边贾丁走狗一涌而上,嘴上叫着“不要打了”和“同殿为臣。以和为贵”之类的面子话,互相之间你掐我咽喉,我踹你腰眼,当场上演狗咬狗好戏。其中丁党中因为有出身武官地陈大方和胡大昌,在狗咬狗中大占上风,一边推开韩震、陈宜中等人,一边对宋京下黑腿。但陈大方刚往宋京腿弯上踹第三脚时,旁边忽然飞来一脚踹在他脚脖子上。陈大方只觉得象是被铁锤砸了一下,疼得眼泪鼻涕乱飞,抱住腿满地打滚,杀猪一般嚎叫。旁边地胡大昌大吃一惊,可他还没看清楚贾老贼一党中冒出什么高手,一个醋坛子大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他的鼻子上,直砸得胡大昌满面开花。鼻血飞溅,惨叫之凄厉丝毫不比陈大方差。
  “张世杰,别闹出人命。”贾老贼赶紧喝道。一拳一脚解决陈大方和胡大昌的张世杰仿若不觉,蒲扇大手又一把抓住周震炎的脑袋,象老鹰提小鸡一样把周震炎提起来。宋京见有便宜可占,马上揉着喉咙连下黑脚,连踹周震炎两腿之间,把周震炎踹得眼冒金星。疯狂惨叫。而韩震和廖莹中等人见自方有一流高手张世杰保驾,气焰更是嚣张,不顾贾老贼的喝止,抓起酒壶、菜碟、椅子就往丁大全党羽头上身上乱砸——就算打不赢,张世杰也回过来补上一脚。一时间,好好一个宴会大厅彻底变成了贾丁两党走狗狗咬狗地场所。叫骂声和喊杀声乱起,吓得旁边的侍侯丫鬟侍女放声尖叫,四处乱跑,场面更是混乱。
  “保护少傅!”这时候,贾老贼地亲兵队长郭靖听到打架声音,马上领着四百名贾老贼亲兵冲进大厅,一边保护贾老贼,一边气势汹汹抽出雪亮腰刀。那边丁大全的亲兵也不肯示弱,也是拿着武器冲进大厅,一边保护丁大全。一边与贾老贼亲兵对峙。气氛剑拔弩张。直到此刻,丁大全才算有机会大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地官窑细瓷碗!我地鸡杉红木桌椅啊!啊——我的吴道子真迹和范宽真迹啊!”原来贾老贼地几个亲兵为了抢占有利地形,跳到靠墙桌上,不仅踩烂了丁大全家的十几个北宋官窑碗碟,还把挂在墙上地几副画摔进酒水汤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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