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相(精校)第1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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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兵队伍最高军官?好大的口气。”韩震和廖莹中等宋军高级军官都笑了起来,陈宜中也微笑道:“这位李小哥,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大宋马匹稀少,以水军和步兵为主,骑兵仅是辅助,分派在各军之中分散使用,并没有专门的骑兵编制,这你难道就不知道吗?”
  “这位是就陈宜中陈大人吧?”那李圆目光如电,锐利的盯到陈宜中身上,冷笑道:“听闻陈大人原是大宋太学生,学识渊博,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想不到陈大人竟然这么孤陋寡闻!”
  “我那里孤陋寡闻了?”陈宜中脸上变色,追问道。李圆冷笑道:“大宋现在是没有专门的骑兵队伍,但百年前却有一支靠缴获组建的岳家骑兵,由大宋名将岳飞之子岳云亲自统领,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打得金人哀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陈大人连这个典故都不知道,岂不是孤陋寡闻?”
  “这……”陈宜中哑口无言,他倒不是不知道这个典故,只是南宋习惯了以步兵的血肉之躯抗衡金国和蒙古的铁骑,陈宜中一时转不过这个弯来而已。贾似道却没有陈宜中等人的局限,稍一思索就问道:“听你的口气,你是想建议本相效仿岳武穆,把骑兵集中使用,用缴获的战马组织一支骑兵队伍,与蒙古铁骑相抗衡?”
  “不愧是大宋丞相,果然聪明。”那李圆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细牙。贾似道则沉吟道:“这个建议是很不错,但我大宋的将领都习惯了步战水战,并没有能训练骑兵的军官,更别说有能领导骑兵的优秀将领了。”
  “不用担心,你面前就有一个精通金国拐子马战术与蒙古帕亚提骑兵战术的优秀将领,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比蒙古鞑子里的任何一个骑兵将领差。”那李圆微笑着答道。贾似道上下打量那李圆良久,嘴角逐渐露出坏笑,笑道:“口气很大,不过本相该怎么相信你呢?先不说你有可能是在吹牛,你也许还是蒙古鞑子派来的细作,想把本相缴获的战马骗回去,你的出身和来历都没告诉本相,本相实在不该相信你。”
  “我的出身和来历,等到了一定时间,我一定会告诉你。现在我所能告诉你的只有一点,我之所以向你毛遂自荐,是因为我与蒙古鞑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发誓要杀光所有蒙古鞑子,所以才借助你的力量。”那李圆骄傲的说道:“至于我的骑术,你只要借给我一匹战马,我就可以向你证明。”
  出乎李圆的预料,开始还态度和蔼的贾似道忽然一耸肩膀道:“不用浪费时间了,本相对你没兴趣。”说罢,贾似道竟然转头就走。李圆先是一楞,然后大急叫道:“贾丞相,你怎么说走就走?你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保证我没有吹牛。”
  “就算你没有吹牛,本相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本相要是任命一个女人做骑兵统领,在朝上非被御史言官骂死不可。”贾似道头也不会的摆摆手,又说道:“本相再送你一个忠告,下次化装成男人的时候,记得要装一个假喉结,还有把耳朵上耳环眼堵上,否则瞒不了象本相这么英明神武的人。”
  “女人?!真的是女人!丞相果真明察秋毫,令旨英明,算无遗策,大宋有丞相在朝,真乃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呵呵,太夸奖本相了——不过本相也这么觉得,哈哈哈哈……”
第一卷
鄂州鏖战
第四十章
危险人物
  “贾丞相,等一等,请你再听我说一句。”李圆快步想追到贾似道身边,无奈被贾似道的亲兵拦住,李圆只能在贾似道亲兵的刀枪拦截前大喊,“贾丞相,我真的没有吹牛说大话,我也不是蒙古鞑子的细作,就是想借助你的力量报国仇家恨,我真的能带骑兵。”
  “贾丞相,贾丞相。”李圆又叫了几声,但贾似道还是不肯回头,反而越走越远,李圆无奈,只得改口叫道:“好吧,贾丞相,就算我是女人,做不了大宋的骑兵统领,我可以命令我的部下协助你训练骑兵,他们个个都精于骑术,还有与蒙古鞑子骑兵做战的经验。”
  李圆这回的话总算起到了作用,贾似道停住脚步,回头招手道:“让她过来。”李圆大喜,忙推开亲兵飞快跑到贾似道面前,气喘吁吁的问道:“贾丞相,你相信我了?”贾似道摇摇头,“没有,你连自己的真名字和真实身份都不肯告诉本相,叫本相如何能相信你?本相只是听到你说你有一些手下,对这件事有点兴趣而已。”
  “我,我……”李圆用未束自小的脚在地上踢了几下,犹豫片刻才说道:“我的真名是叫李妴,妴和圆字同音,美好的意思。”说着,李妴用小足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妴’字,解释其中含义,又低着头的说道:“我是西夏国都中兴府人,我们国家被蒙古鞑子铁木真所灭,中兴府惨遭屠城,蒙古鞑子连鸡和狗都没有放过。我要向蒙古鞑子报仇,苦于力量不够,所以才向你主动请缨,想借助大宋国的力量杀光蒙古鞑子。”
  “西夏国是在三十二年前被蒙古鞑子灭亡的,你今年才多大?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还一心想着报仇?”通晓蒙古情况的宋京狐疑问道。李妴抬起头来,蒙满灰尘的脸蛋上尽是悲凄,惨声说道:“不错,中兴府被屠城的时候,我是还没有没出生,是我父亲逃了出来,但我的祖父和祖母全家人都惨死在蒙古鞑子屠刀下。我父亲为此郁郁一生,在临终前嘱咐我,让我一定要杀光蒙古鞑子,为我的祖父祖母、为西夏国无辜惨死的军民百姓报仇!”
  “当年铁木真攻打中兴府的时候,渡过黄河占领积石州,已经切断了中兴府的退路,你的父亲能够从中兴府逃出来,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你父亲究竟是谁?”宋京一席话问得李妴哑口无言。贾似道也问道:“还有,刚才你说你有部下,而且可以命令他们,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能做到这点,肯定是靠家传余荫,你的身份绝对不是中兴府遗孤那么简单!”
  “李姑娘,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你的父亲又是谁?”贾似道厉声追问道。李妴又低下头,迟疑着不愿回答。贾似道再三追问仍无结果,也没时间与这个女扮男装的李妴纠缠,便摇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等你准备对本相袒露实情的时候再来找本相吧。”说着,贾似道色眯眯的双眼忍不住在李妴苗条的身段上转了一圈,然后才说道:“再见,希望后会有期。”
  ……
  与此同时的蒙古军工场中,数以千计的工匠正在黄药师的指导下辛勤忙碌,或是将成片成块的硝石和硫磺放进衬有皮毛的木臼中用木球粉碎,或是将木炭捣碎,或是将混合好的药粉制成药饼,再粉碎成颗粒,当然也少不了粉碎黄药师指定需要的金子和白银和各种希奇古怪的药粉,制成金粉银粉添加进火药中——靠抢劫起家的蒙古人才不会在乎这么‘一丁点’金子和银子呢。
  “真可爱啊。”看着金子和银子,黄药师立即把不能和外界联系的苦恼抛在一边,开始流着哈喇子琢磨起如何将面前成堆成堆的金子和银子装进自己荷包了,每每乘旁边的人不注意揣上几锭,很快便装得包满怀涨,不过这老小子的小动作也没完全逃过其他人的眼睛,一个好心的工匠劝道:“道长,你不能拿了,要是让将军们发现,你会被杀头的。”
  “怕什么?”黄药师顺手把一小锭黄金塞进鞋子里,低声说道:“这么多金子,拿上一锭两锭有谁能发现?别犯傻,这个帐篷里没有蒙古人,乘着这个好机会装一些,将来也好留给儿孙。”提醒黄药师那工匠有些迟疑,盯着亮闪闪的金子想拿又不敢,仅是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黄药师存心拉他下水好堵他的嘴,便抓起两锭金子塞进那工匠怀里,“拿着吧,没人能发现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就得了。”
  “那……谢谢道长了。”那工匠始终没能拒绝金子的诱惑,终究还是把金子收下。但有一就有二,黄药师和那工匠的动作也被不少附近的工匠看到,于是乎,心存贪念的工匠也开始往怀里包里偷偷揣金子,加上金子体积小分量重,只片刻功夫就把一共一千两的金锭金叶子偷了大半。最可气的是黄药师身为监工不但不制止,反而煽动道:“藏好些,别听其他人看到。蠢货,你装银子干什么?银子有金子值钱吗?”
  “你们在干什么?”众工匠正在黄药师率领下监守自盗偷得不亦乐乎间,一个提着皮鞭的蒙古监工进来,正好看见几个工匠在往怀里藏金子。那监工勃然大怒,冲上来对着那些工匠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皮鞭,大骂道:“狗蛮子,竟然敢偷四王爷的金子,老子抽死你!”那几个工匠被他打得头破血流,跪地哀求不止,但那蒙古监工仍不肯罢休,又揪起一个工匠的头发,破口大骂道:“都站起来,跟老子去见军器官,看军器官怎么杀你们的头!”
  “军爷,饶命啊。”几个汉人工匠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大哭求饶,可那蒙古监工不依不饶,坚持要带那些偷金子的工匠去见军器官。黄药师急中生智,暗暗拿起两片金叶子走到那蒙古监工身后,将金叶子飞快塞进那蒙古监工头上毡帽的帽沿中,这才打稽道:“这位军官,你为何无故打人?”
  “你是?”那个蒙古监工是刚从弓箭工场调来协助生产火药的,并不认识黄药师,只是见黄药师身着华贵道袍,知道黄药师不是凡人,这才没有对黄药师举鞭就抽,仅是凶狠的叫道:“你眼睛瞎了?没看见这些贼蛮子偷金子吗?”
  “他们没偷金子。”黄药师信口雌黄道:“他们拿了金子,不过那是我叫他们拿了加工成金粉的,并不是偷。不信的话,我可以叫他们把金子全部拿出来称量,保管一分一毫都不少。”说罢,黄药师转过头去对那些工匠连使眼色,嘴上说道:“刚才还谁拿着金子准备加工?赶快把金子放回原处,一会军器官来了要称量的。”
  “遵命。”众工匠知道黄药师是在救他们,感激之余七手八脚掏出私藏的金子藏回原处。那蒙古监工则气得浑身发抖,举起皮鞭大骂道:“狗蛮子,臭牛鼻子,竟然敢包庇这些贼蛮子,找死!”说话间,那蒙古监工举鞭就要往黄药师狠狠抽下,但就这时候,帐篷门口响起一个威严的呼喝声,“住手!不得对黄道长无礼!”
  “王爷。”那蒙古监工回头一看发现出现在帐篷门口的人竟然是忽必烈,吓得赶紧住手。可他还没来得及给忽必烈行礼,黄药师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冲了上去,指着那蒙古监工向忽必烈大叫道:“四王子,你要的新式火药贫道实在没办法生产了。这个监工跑到帐篷里来偷金子,这金子可是新式火药必须的原材料,要是让他都偷走了,贫道还怎么替你制造新式火药啊?”
  “我偷金子?”那蒙古监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黄药师大骂道:“狗蛮子,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偷金子了?分明是你和这些狗蛮子一起偷金子,还来冤枉我!”
  “放屁!”黄药师一蹦三尺高,指着那蒙古监工大叫道:“刚才你溜进来偷金子,这里的工匠发现后劝你住手,这金子是四王子的东西。你不但不住手,还一边毒打工匠,一边骂忽必烈算什么东西和忽必烈是个只会打败仗的蠢货,还不如跟着阿里不哥小王爷混的好!这里的所有的工匠都可以做证,你休想抵赖。”说罢,黄药师又向众工匠问道:“你们说说,刚才是不是这个监工偷金子?”
  众汉人工匠当然知道不承认就得掉脑袋,那还有不大点其头随声附和的道理。那蒙古监工则差点气晕过去,冲上来就要和黄药师拼命。但忽必烈身后立即窜出两个怯薛,一左一右包夹住那监工,并将他反锁双肩按倒跪下,其中一个怯薛还发现那蒙古监工的毡帽边有金光,伸手一摸便拿出那两片金叶子。那怯薛立即举起金叶子,向脸色已经铁青的忽必烈禀报道:“王爷,在他身上搜出来的。”
  “拖下去,重责三十军棍。”忽必烈咬着牙说道。那蒙古监工吓得魂不附体,连声辩驳却没有人理会,径直便被拖出帐篷,被打得哭爹喊娘不提。当然了,忽必烈也知道那蒙古监工很可能是被冤枉的,但忽必烈急需黄药师所制那种新式火药,也不想和黄药师过多追究,仅是交代了几句加快生产,扔下几句让‘黄叔父’保重的客套话,便出帐去巡查火药生产的其他环节,帐篷里很快便只剩下黄药师和那群汉人工匠。
  “多谢仙长救命之恩。”那些汉人工匠全靠黄药师才死里逃生,赶紧过来给黄药师磕头谢恩。黄药师也很是檫了把冷汗,扶起那些工匠间,黄药师心中忽然一动,低声的向那些汉人工匠说道:“你们自己要明白,我只能救你们一次,救不了你们一世,再过一两天,开始那个蒙古监工就有可能来找你们算帐。在蒙古人的眼睛里,咱们汉人的性命比驴子和马还不值钱,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仙长,这道理我们当然明白,可有什么办法?这是我们的命,我们的命啊。”几个汉人工匠哭泣着答道。黄药师绿豆眼一翻,低声说道:“那你们想死还是想活?如果想活的话,只要听我的吩咐,也许我还有办法救你们。”
  “想活,我们当然想活,请仙长指点生路。”那一共二十来名汉人工匠又跪倒在黄药师面前,黄药师溜到帐篷门口观察,发现没有人接近和偷听后,黄药师这才溜回那伙工匠面前蹲下,压低声音问道:“那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火药在没点火的情况下就爆炸??”
  “仙长,你想干什么?”几个工匠都低声惊叫起来。黄药师赶紧向他们做一个禁声的手势,低声说道:“不要管,只要你们帮我想办法让火药自动爆炸,最好是在运输途中爆炸,我就有办法救你们离开蒙古军营。”
  那些汉人工匠隐约猜出黄药师的目的,全都吓得面面相窥,不敢做声,倒是一个被蒙古监工打得头破血流的工匠咬咬牙,凑到黄药师耳朵边说道:“仙长,其实也不难,只要一点点生石灰、石蜡和水就成,先把水装在一个薄铁管或者薄铜管里,再把融化的石蜡灌一些进薄管里,等石蜡变硬了封住水,然后把生石灰放在石蜡上面,再把薄管封好放进火药里。等到搬运火药发生颠簸的时候,石蜡就会破碎,水和生石灰碰在一起发热,就有可能把火药引燃。如果再在薄管外面涂上一点硫磺,那效果就更好了。”
  “那太好了,赶快给我这么做几个。”黄药师大喜过望,忙向那帮工匠百般许诺威胁,引诱他们给自己做点火装置……
  ……
  “贾丞相,请等一等。”眼看贾似道再度走远,李妴一跺脚追上前来,咬着牙说道:“西夏国最后一位皇帝李睍是我的祖父,我父亲名叫李检,是西夏王妃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所生,也是西夏国最后一位太子,而我是西夏国最后一位公主!我那些部下,则是高良惠、德任、西壁氏和嵬名令公等西夏忠良之后,所以他们听从我的调遣。”
  “三十二年前,中兴府即将遭到蒙古鞑子合围。”为了取信于贾似道,李妴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贾似道想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我西夏贤相为高良惠为了给西夏皇族留下血脉,征得我祖父同意,见一批珠宝与机密书籍连同我年幼的父亲一起送出中兴府,我父亲才逃过蒙古鞑子的屠杀。后来我父亲为了复国和报仇,先是投奔金国,但金国也被蒙古鞑子所灭,我父亲再度出逃,本想投奔宋国寻求保护,但你们宋国的皇帝昏庸,朝中大臣一个比一个贪生怕死,我父亲去到临安拜见宋国皇帝时,不但没见到皇帝,还险些被你们的大臣抓去送给蒙古鞑子,我父亲不得不逃到北方,流浪颠簸,后来郁郁而死。”
  “竟然有这种事?”贾似道大为诧异,在他印象里,南宋后期好象没有什么西夏太子投奔宋国。宋京和陈宜中等人也是不肯相信,一起追问道:“你说你父亲到临安觐见我大宋皇帝,险些被大臣抓去送给蒙古鞑子,到底是那一个大臣这么无法无天?”
  “当时我还小,记不太清楚,具体要问我嵬名叔父才能知道。”李妴回忆道:“我只记得那个大臣是什么侍御史,好象是姓丁。”
  “丁大全!”贾似道的四大走狗一起惊叫,尤其是被丁大全从太学贬到军中充军的陈宜中更是咬牙切齿的大骂,“国贼!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情!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不可听信一面之言,先听李姑娘把话说完。”贾似道喝住四大走狗,通过韩震和廖莹中等人的介绍,贾似道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右丞相只是一个虚衔,丁大全才是手握重权的真正右丞相,贾似道并不想现在就和丁大全翻脸——要是丁大全在贾似道大军的粮草后勤上做点手脚,贾似道可得吃不了兜着走。贾似道又向李妴问道:“那后来呢?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投奔本相?”
  “我父亲死后,我就接替他做了西夏遗臣的首领。”李妴神情哀怨,缓缓说道:“这一次忽必烈领兵南征,我们得知消息后尾随而来,想找机会杀掉忽必烈出口恶气,但……那有那么好的机会。”说到这,李妴清秀的双眼露出神采,“不过这次南下也不是毫无收获,我看到了你率领宋国军队大战蒙古鞑子的英勇与智慧,觉得你能帮我们西夏遗族报仇血恨,是我们的希望,所以我就不顾部下的反对来找你了。”
  “贾丞相,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已经不指望再能复国了。”李妴凝视着贾似道说道:“我们现在所想的,只是想多杀几个蒙古鞑子,为我们无辜死难的亲人和同胞报仇。贾丞相,给我一个机会吧,我和我的部下都精通骑术,为了复国,又从小学习金国和蒙古的骑兵战术,对你一定会有帮助的。”说到这,李妴已是珠泪涟涟,在沾满尘土的双颊上冲出两道雪白的肌肤,哽咽道:“贾丞相,求你了。”
  “真是个倔强命苦的女孩。”贾似道心中感动,上前拉起李妴柔软的小手,柔声说道:“公主殿下,请不要如此伤心,我贾似道一定会尽我所能……”贾似道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心腹走狗宋京就凑了上来,在贾似道耳边低声说道:“恩相,我知道你很久没碰女人了,但这个女人绝对碰不得,会出人命的。”
  “为什么?”贾似道瞟了宋京一眼。宋京又低声说道:“因为她如果没撒谎的话,那她的祖母是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你知道铁木真是怎么死的吗?就是被她那个漂亮的祖母咬断男人的那个地方,活活疼死的!”
  “妈呀!”贾似道放下李妴小手的动作,简直比甩脱一条毒蛇的速度还快——顺便说一句,后来某个女人经常威胁某个男人的一句话就是,“你想让我学我祖母吗?”
  注:关于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任意一个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得知。
第一卷
鄂州鏖战
第四十一章
尔虞我诈
  领着自动送上门来的那个西夏公主步行回营,时间已经过了午时,贾似道本想设宴款待李妴,心急如焚的李妴却要求立即渡江,去寻找她在长江以北的西夏旧属,说服他们到贾似道帐下任事。同样求贤若渴的贾似道当即同意,按派两条小船护送李妴到远离战场的长江下游,避开蒙古军的巡逻船渡江登岸,李妴拜谢而去。
  先不说李妴渡江去说服她那些顽固的部下,贾似道一行在大帐中共进午餐并商讨军情,席间自然集中到李妴主动投奔贾似道这件事上。和一心接纳李妴等人的贾似道不同,贾似道那几个擅长内讧窝里斗的走狗却对此持谨慎意见。第一个表示担忧的自然是狗头军师廖莹中,“恩相,西夏遗族这件事,只怕没想象中那么简单,恩相一个处理不好,只怕会招来麻烦。”
  “会招来什么麻烦?”正幻想着自己麾下有一支和岳家骑兵一样能征善战善战骑兵的贾似道一楞,忙抬头问道。廖莹中恭敬的说道:“恩相明鉴,最大的麻烦就是那个丁大全。恩相虽然挂名右丞相,但这个右丞相只是在蒙古鞑子兵围鄂州,皇上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才在军中给恩相加封的衔,实际上恩相掌握的只是枢密院,丁大全才是真正手握大权的右丞相。所以说,如果那个西夏公主没有撒慌的话,那么恩相一旦收留她们,就等于说是和丁大全做对——咱们的军需、粮草和军饷什么的,可都要靠丁大全调拨啊。”
  “这个道理本相当然明白。”贾似道摘下官帽搔搔头,也很头疼这个问题。另一个狗头军师陈宜中也说道:“恩相,麻烦不只丁大全一个,我大宋南迁以前,西夏国就一直和我大宋交战不休,打打和和,和和打打,从来就没消停过,可谓我大宋世仇之一。我大宋南迁之后,西夏又先依金国后依蒙古,复又依附金国,反复无常,与我大宋关系没有丝毫改善,仍然算是敌国。恩相若是在未经朝廷同意就收留敌国公主及遗孤,消息传扬出去,朝廷上那些御史言官的口水只怕能把恩相淹没。”
  “陈大人言之有理。”宋京附和道:“尤其是左丞相吴潜那个老顽固,肯定会带着他手下那帮酸腐文人对恩相群起而攻之,他们那些参奏恩相的奏章用来当柴烧,只怕够我们十三万大军做一天的饭。”
  “这些贪官污吏和迂腐文人,大宋都成这模样了,他们还在打横拳闹窝里斗,全都是误国奸臣庸臣!”贾似道恨恨的骂起来。贾似道的几个走狗听得直翻白眼,心说恩相你如果不是窝里斗打横拳的行家,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吗?高达等武将则鼓掌叫好,“丞相骂得好,真是入骨三分,我们大宋就是那些奸臣和迂腐文人害成这样的。”
  “总之一句话,不管后果如何,本相决心已定,为来我大宋不再用士兵的血肉之躯去抵达蒙古鞑子的骏马弯刀,本相一定要组建大宋骑兵!”贾似道一掌拍在饭桌,咬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是丁大全还是吴潜,不管他们是背后下绊子还是对本相口诛笔伐,本相见招拆招!本相就不信斗不过他们!”
  “全凭恩相安排。”贾似道的几个走狗对贾似道窝里斗的本事还是满有信心的,加上阿谀奉承的本性,自然不敢违抗贾似道的命令。而高达等武将则哄叫道:“丞相放心,如果有需要,我们一定拔刀相助!现在不同以往了,我们军队说的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这边贾似道顶住压力决定收留西夏皇朝的遗孤,但是快到亥时的时候,仍然是身着男装的李妴则带来了不那么好的消息。李妴被领进大营后,贾似道见她身边并没有其他西夏遗孤不由一楞,赶紧问道:“公主殿下,你的部下呢?你不是去说服他们来投奔本相吗?怎么一个都没来?”
  “丞相,对不起,李妴无能,没能说服他们。”李妴蒙满灰尘的脸蛋上尽是惭愧,不好意思的说道:“他们坚持说大宋与西夏是世仇,怕来到大宋军营后你出尔反尔,反悔食言,把我们押送到大宋朝廷请功。”
  “丞相,那些家伙太顽固了,我们冒险渡江去接他们,他们还差点和我们动手。”护送李妴渡江的宋军队长也气呼呼的说道:“他们当自己是谁?竟然要求丞相你亲自渡江去请他们,他们才肯相信丞相的诚意。”
  “要本相亲自渡江去请他们?”贾似道皱起眉头,他亲自渡江登岸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被蒙古军队发现了,忽必烈的十几万大军还不象疯狗一样扑上来啊。李妴误会了贾似道的意思,忙辩解道:“丞相,小女那些同伴是被以前的事情吓怕了,绝对没有加害丞相的意思,请丞相相信小女。本来他们已经不赞成小女再过江见你,但小女为了不辜负你的期望,坚持又过江来了。”
  “那你要本相怎么办?亲自与你渡江去请你的部下吗?”贾似道皱眉问道。尽管涂着遮盖容貌的灰尘,但李妴脸上还是一红,轻轻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不等贾似道说话,宋军众将便一起大叫起来,“丞相,不能去,太危险了。”“恩相,小心有诈。”“恩相,军不可一日无帅,你不能冒这么大的危险。”“丞相,长江以北被蒙古鞑子把持着,你如果贸然过江,后果不堪设想。”更有脾气暴躁的冲李妴吼了起来,“臭丫头,你究竟是什么居心?竟然想骗丞相冒险过江,你是不是想加害丞相?”
  “我没有……”李妴的眼泪很浅,被宋军众将骂了几句眼中便有眼泪打转,当她被一名宋将指责为以女色勾引贾似道时,她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贾似道不愿自己的大帐变成女孩子撒娇的地方,挥手道:“公主殿下,请不要哭了,你的要求——很抱歉,本相不能答应。”
  “贾丞相,你也不相信我吗?”李妴哭得益发伤心,泪眼模糊的看着贾似道,“丞相,我只是想借助宋军的力量多杀些鞑子,为我的同胞和家人报仇,对你没有丝毫敌意……你,你真不相信我吗?”
  “本相不是相信你。”贾似道耐心解释道:“但本相不能按你的要求去做,因为本相是一军之帅,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必然军心崩溃,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本相只能对你说抱歉了。”贾似道越是解释,李妴却越是哭得厉害,哭得贾似道有些心软,只得改口道:“这样吧,过了一段时间,本相将要发动反击打过长江去,到时候本相再和你去请那些西夏遗孤,这样总可以了吧?”
  “好是好,可时间来不及啊。”李妴抽泣道:“我答应他们,如果三天之内不能说服你亲自去请他们,我就要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到西域去,我们听说蒙古鞑子在西域也吃了败仗,打算去那里寻找向蒙古鞑子报仇的办法。”
  “三天?”贾似道稍一计算,本想说三天内也许有可能发动反击。但恰在这时,帐外进来一名传令兵禀报道:“禀丞相,统领彭云祥求见。”听到彭云祥的名字,贾似道这才猛的想起一事,先是传令让彭云祥进来,然后才当着彭云祥的面向李妴说道:“公主殿下,十分抱歉,三天之内本相实在无法渡江去请你的同伴,因为根据本相的情报,蒙古鞑子至少要与我军僵持十天,到那时候才是我军发起反击的时候。”
  “十天?十天后我们起码已经过了黄河了。”李妴继续恳求道:“丞相,请你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本相还有军务要办。”贾似道抬高声音道:“来人啊,安排公主殿下下去休息,好生款待,如果公主殿下想要离去,不得阻拦。”李妴大急,忙又上前几步想要再求贾似道,无奈贾似道的亲兵已经拦在她的面前,礼貌的说道:“公主殿下,丞相还有军务,请。”李妴无奈,只得流着眼泪离开大帐。即将出帐时,李妴又回头看了贾似道一眼,噙满泪水的杏眼中尽是哀求,但贾似道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李妴的哀求眼神立时暗淡下去,回头哽咽出帐。
  “彭将军,深夜求见本相,所为何事?”送走了李妴,贾似道这才向彭云祥问道。彭云祥满脸欢笑,单膝跪下道:“回禀恩相,经过末将一个下午的劝诫后,末将之弟彭云瑞已经同意归降大宋,另有一部分蒙古俘虏也答应了归降大宋。”
  “好,辛苦彭将军了。”贾似道高兴得直搓手掌,一边连声吩咐将同意归降的彭云瑞等人领进来,一边大笑道:“太好了,本相正打算利用缴获的战马组建一支大宋骑兵,却苦于没有骑兵良将,有了彭将军兄弟帮助,大宋骑兵有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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