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董卓大传(校对)第79部分在线阅读
康鹏一跃而起,吕布和张绣部队一直没有消息,康鹏一直都在焦心,光着屁股飞快跑到帐帘之后,肥手伸出帐外,“拿来。”康鹏着急的模样让文鹭大为解气,“恭喜了,你的干儿子一定吃了败仗,来向你求援了。”
“乌鸦嘴!”康鹏暗骂一句,可看完吕布的战报后,康鹏马上一蹦三尺高,飞快冲到床前,抱起文鹭一阵狂吻,“美人儿,这回不用你相公动手,葭萌关也要破了,你的干儿子还真给本相争气!”
第一十四章
鬼神奉先
益州军其实完全可以让吕布和张绣部队无法踏足川中一步的,原因就是吕布军经陈仓入川,必须要走那条开凿在峭岩陡壁上,仅宽六尺、却长达二百二十里的陈仓栈道,陈仓城虽在董卓军掌握中,但栈道却是被益州军掌控着大半部分,只需烧毁这条自秦朝开凿的栈道,那么董卓军空有数万雄师,也将望山兴叹而无路可进了。
早在制定吞并益州的计划之时,康鹏与贾诩等人就考虑到这点,所以在指示魏延等人在益州闹事挑衅之前,康鹏就提前将吕布部队的兵力布置到陈仓一带,初平三年九月初一点将出征时,吕布部队实际上只有吕布与张绣在长安听命,真正的部队早已在陈仓枕戈待旦,只等主将抵达便可出发,打益州军一个措手不及。
时间回到汉初平三年九月初二,吕布和张绣与主力分别之后,向陈仓方向出发不到十里,张绣就找到正在与貂蝉温存的吕布,向他提议道:“温侯,兵贵神速,我军进川的关键就是能否控制陈仓古栈道,所以末将建议,请温侯骑赤兔马先行,率三千轻骑出散关,在益州军尚未知道我军动向之前抢占栈道,末将领大军随后,可保万一。”
吕布虽然觉得张绣的建议很好,可看到车中抱着幼女的娇妻貂蝉,又觉得不太放心,吕布正犹豫间,貂蝉看出吕布的心思,轻声道:“温侯,大事要紧,张将军的建议有理,你应该以军事为重,奴家自己能照顾自己。”张绣也说道:“温侯请放心,小人一定保护夫人安全,温侯不必挂怀。”
貂蝉和张绣都这么说了,吕布也不好意思不答应,又对张绣千叮嘱万嘱咐照顾貂蝉之后,吕布这才率几名侍卫快马赶往陈仓,赤兔马奔走如风,不到两天时间,吕布便从长安赶到陈仓,只是苦了吕布的侍卫,他们的坐骑可没有吕布的赤兔马那么变态,都被吕布甩下,只得随后赶去,未能与吕布一起抵达陈仓。
吕布到达陈仓之后,也不休息,直接选出三千名能征善战的西凉铁骑,吩咐大军等待张绣,自己率铁骑直出散关去了,而此刻把守栈道的益州军,连董卓军已经与益州军交恶的消息都不知道。
汉初平三年九月初五晚,吕布军抵达散关,吕布本想连夜赶路,但散关守将劝住他,认为吕布军初来乍到,对地形不熟,栈道道路复杂又危险,路旁都是悬崖峭壁,黑夜根本无法赶路,好说歹说总算让吕布同意休息一晚。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吕布就急不可待点齐士兵,踏上充满艰难的险阻的栈道。
陈仓栈道,又称陈仓道,始于秦朝年间,北起散关,南接勉县,是秦朝时代咸阳连接西蜀的咽喉要道,古时技术落后,秦朝为了修建这条在悬崖之上凿孔筑路的栈道,耗费人力物力不可计数,而数百年来,这条栈道又数经战火,多有破败,刘焉更是借口栈道坍塌与汉室中央断绝联系,停止向汉室纳粮上贡,妄图在蜀中自立割据,自然不会主动修复这条栈道,也只有狼子野心的康鹏借口通商不遍,这两年来借商人之手大肆贿赂守道官军,悄悄修复破损道路,使得栈道复通,董卓军也进川有路。饶是如此,吕布率领的轻骑还是在栈道上行进困难,速度缓慢。
换成是在平地上,二百二十里路对西凉铁骑来说不过半天路程,可在这狭窄曲崎的栈道上,西凉铁骑却有力使不出来,狭窄的道路使得铁骑无法疾驰,偶尔破损的栈道更要董卓军将士修理之后才能通过,从清晨到正午,吕布部队仅前行不到四十里。
“快!”吕布以方天画戟指着前面破损严重的栈道命令道:“赶快抢修,这样的路过不了多少人就得坍塌。”
董卓军士兵虽然飞快用随身携带厚木材板铺道修路,可吕布还是觉得太慢慢,一个劲的只催促,“快!快!兵贵神速,不准拖拉!”
“温侯。”吕布的副将侯成凑过来,“军士们已经尽力了,我们的速度也还算不错,据末将了解,常人过这栈道,至少要五天时间,照我们的速度计算,三天之内一定能走完栈道,而刘焉假如有烧毁栈道的命令,最快也要五天时间才能送到勉县,我军的时间还算充裕,完全能赶得急抢占勉县。”
“你懂什么?三天太迟了!明天正午之前,一定要赶到勉县!”吕布恶狠狠训斥侯成一通,心说蝉儿和我女儿还等我回去照顾她们,如果不赶快一些,岂不是耽误我与蝉儿相处的时间?可这些儿女情长的事自然不能拿来作为教训部下的借口的,吕布想破脑袋,终于想出一个理由,“照路程计算,成都的命令自然不能这么快送到勉县,可你别忘了驻扎在剑阁的张任,他和本侯一样的有勇有谋,又敢作敢当,连本侯的义父都对他顾忌三分,如果他自作主张下令烧毁栈道,我们的时间就不够了,明白吗?”
“是,是,明白,明白。”侯成虽不服气,可他非常清楚的吕布的性格,这时候敢顶撞只是找死,只得唯唯诺诺的答应,催促士卒加紧抢修道路。吕布则遥望蓝天,仿佛在天上看到貂蝉那美丽的倩影,吕布嘴角一挑,心道:“蝉儿,别急,为夫很快就能来接你了。”
吕布没有想到,他为了早些回到貂蝉身边而胡乱编撰的借口,居然误打误撞猜中了张任的心思,魏延在广元挑衅雷铜部队之后,雷铜便命人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往成都,途中经过剑阁之时,使者按雷铜的吩咐,特意把消息报告给川中大将张任,正如吕布猜测那样,张任立即判断出这是董卓军准备全面进攻益州的信号,顾不得征求刘焉同意,立即遣使通知镇守勉县的益州将领邓贤,命他即刻烧毁陈仓栈道,以免将来面临陈仓方向的压力。此刻,张任的使者距离勉县仅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了。
夜色已暮,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吕布军仍然没有休息,而是就着雨水吃些干粮,继续打着火把在狭窄危险的栈道上前行,雨水将每一名董卓军将士的身体都淋得尽湿,但在吕布的高声催促下,没有一名董卓军胆敢退缩,都是拼命前行,争取宝贵的时间。
与此同时,张任的使者将书信送到正在小妾温暖被窝里的勉县守将邓贤手中,邓贤心不甘情不愿的紧急接见了来使,可邓贤看完来书,不禁对张任使者为难道:“张将军太让末将为难了,陈仓栈道乃是川中联系雍并凉三州的咽喉要道,不仅关系百姓民生,更关系我军与三州的粮盐交易,没有主公的命令就擅自烧毁,这可是杀头大罪。”邓贤这句话没说完——陈仓栈道也关系到他邓贤的腰包,每当有商旅从栈道通过,他邓贤都可以从中大捞一笔,过往的税赋、商人的孝敬和董卓军官员的贿赂,这可是日进斗金的生意,邓贤那舍得轻易放弃。
张任使者大急,“邓将军,张将军在信中已经说过,董卓军公开挑衅,证明他们已经想要向益州下手,栈道不烧,无疑是给饿狼进川的机会,时间紧急,邓将军不要再犹豫了,快下命令吧。”
邓贤摇头道:“不行,没有主公的命令,这命令我不能下。”
张任使者见无法说动于邓贤,便又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交与邓贤道:“邓将军,这是张任将军与严颜将军联名的军令状,烧毁栈道有什么后果,由两位将军一力承担,不需邓将军担待任何责任。”那使者又补充一句,“如果将军不烧栈道,致使董卓军由栈道入川,那一切后果就由邓将军一力承担了。”
邓贤大怒,正要发作,可仔细一琢磨,教训甚至宰掉这个胆敢威胁自己的使者只是举手之劳,可张任和严颜那个老东西可不是自己所能招惹的,暂时不说他们比自己更得刘焉看重,就是在私下动起手来,自己的这点武艺比之这两家伙还是有一定差距。
思来想去,邓贤最终还是妥协道:“好吧,既然有二位大将作保,那本将明日就下令烧毁栈道。”
张任使者急道:“将军,兵贵神速,还是现在就下命令的好。”
“没看到天上在下大雨吗?”邓贤恶狠狠回敬道:“栈道狭窄危险,夜色昏暗,本将绝不拿士卒的生命去冒险。再说董卓军会飞吗?他们想走完这二百二十里狭窄曲崎的栈道,至少要三、四天时间!”
当下邓贤再不理会张任使者,又回房去与小妾亲热去了,他这个新纳的小妾生得貌美如花,年方十九,是并州的一个俏寡妇,去年到川中战略要地勉县寻亲不遇,孤身一人在勉县无依无靠,甚是可怜,机缘巧合下与入串的咽喉要地勉县守将邓贤偶遇,自荐枕席成了邓贤的小妾,虽然性格贤淑温顺乖巧,又不贪财争宠,几乎没有什么缺点,但生性好奇,最喜欢向邓贤打听各种事务满足她的好奇心,今天晚上自然要问他去做什么,邓贤也没多留心,把事情的原委与经过对小妾说了一通,也很奇怪,邓贤那个小妾平时对房事虽然精通,可并不太喜欢主动与邓贤亲热,这天忽然像吃了春药一般,对邓贤百般挑逗,加倍亲密,直将邓贤缠得精疲力竭方才罢休。
第二天日上三竿,邓贤才在张任使者的再三催促下疲惫的爬下床来,到军营去布置烧毁栈道事宜,可邓贤刚出门,他睡得昏沉沉的小妾又突然来了精神,匆匆梳洗出门到了长安艾家在勉县开设的商户,不到一炷香功夫,店中飞出一只白鸽,长安艾家在勉县的掌柜又带着大批金珠去军营寻找邓贤,表示自家有一批货物要运往长安,希望邓贤能开一张路引,让商队通过栈道。邓贤看在钱的份上,答应了掌柜的请求,但要求商队在正午之前一定要出发,过期不候。
艾家的这个掌柜似乎不太会做生意,又不太善于组织,正午已到,他的商队还在磨磨蹭蹭装载货物,只得对看守栈道的益州士兵大洒金钱,希望军爷们能行行方便,益州士兵们其实也舍不得烧毁这条发财路,又拿人的手短,也跟着磨磨蹭蹭的准备,并不急于破坏栈道。
未时都快过了,如果不是张任的使者到栈道发现栈道竟然还没烧毁,艾家商号的掌柜几乎能拖上一整天的,张任使者大怒,马上找邓贤交涉,邓贤才发出第二条催促的命令,艾家商号这才磨磨蹭蹭的启程出发,益州军也才提着火油前行,准备将栈道烧毁二、三十里。
与此同时,吕布军已经距离勉县不到五十里了,董卓军将士虽然个个风尘仆仆十分疲劳,可吕布许诺,只要今天能拿下勉县,那么每名士兵就赏金币百枚,顿时把士气提升起来,速度陡然提高不少。
正行进间,吕布忽然发现前面有一匹快马冲来,直奔到自军面前,马上那人扑到吕布面前单膝跪倒,“暗月组六十五号禀报温侯,邓贤小儿已在准备烧毁栈道,暗月组六十四号与燕子组六十一号正在设法拖延,但估计拖不了多久了。”
吕布大惊,当机立断吩咐道:“侯成,你领军加快速度,本侯先去夺取道路!”言罢,吕布一拍赤兔马,一骑当先冲去。
后面侯成立即大叫道:“弟兄们,勉县的狗贼要烧道了,快!勉县的大姑娘小媳妇还在等着我们,不能让她们失望!”董卓军的丘八大爷一阵狂笑,纷纷加快了速度。
吕布一马当先,他所骑的赤兔马速度天下无双,又极通灵性,遇见道路曲折不待吕布驭使便能自行转弯跳跃,不一会便把后军远远抛开,吕布也不顾自己只是单枪匹马,只是横举着方天画戟狂奔,险峻崎岖的栈道上,只剩一人一马在风弛电闪。
“把货车推下栈道,贴墙站立,让路!”艾家的那个掌柜——也就是暗月组六十四号远远看到那匹火红马及金冠银铠,还有那条长达丈余的方天画戟,马上明白是谁来了,立即让伙计推车下山,让出道路。艾家商号伙计刚把货车全部推落山崖,吕布便像一道闪电般从他们身旁掠过,艾家的人连他什么模样都没看清,一个伙计好奇的问暗月组六十四号道:“掌柜,这人是谁?简直比风还快!”
暗月组六十四号自豪的答道:“天下第一武将!温侯吕奉先!”
“挡我者死!”吕布狂吼一声,声若巨雷,震得正在泼洒火油的益州军士兵耳膜嗡嗡作响,没等益州军士兵看清来人,就已经被一股排山倒海的神力打下山崖,惨叫着跌落深渊。
“让开!让开!”赤兔马速度丝毫不减,吕布的方天画戟左右挥动,借着马的冲力与人力一道将栈道之上的士兵逐一打落山崖,没有丝毫停滞,只听得益州士兵惨叫连连,一人一马穿梭弛纵。
“鬼呀!”一个益州军士兵远远看到无数同伴如雨点落石般跌落山渊,在那个死神面前如同风吹落叶般在空中翻滚惨叫,不禁心胆俱裂,不等吕布靠近,自己先跳落山崖,摔个半死也比死在那个魔鬼手中强,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吕布还没有靠近,益州军士兵大半已经主动跳崖。
“杀!杀!杀!”吕布的全身上下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一人一马就像一团跳跃再的火焰,视前面的千军万马如同无物。不消半个时辰,吕布便跑出栈道,直接杀入勉县境内。
此刻的栈道口,邓贤也在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奇景,自己的士兵在翻腾着跌落,而一团火焰却在栈道上穿梭,邓贤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准备弓箭,来的只是一个人,把他射成刺猬!”
邓贤的命令连发几次才得到执行,被吓得心惊胆战的益州军这才手忙脚乱的拉弓搭箭,可是在吕布的威势惊吓之下,他们的双手颤抖,箭矢大部分失去准头,绝大部分不知射到那里去了,极少数射到吕布面前的也被吕布轻易拨落,连干扰吕布前行速度的作用都没有起到。
“鬼!快跑啊!”眼看吕布越来越近,被吓得六魂无主的益州士兵不知是谁带头大喊一句,扔下武器扭头就跑,全然忘记了来的只是一人。只有张任的使者仗剑而立,大喝道:“来者何人?”可他的话音未落,吕布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不等他举剑迎敌,吕布的方天画戟已经闪电般削去他半个脑袋。
“我乃温侯吕奉先!”吕布大喝道:“挡我者死!降我者活!”
吕布的威名谁没听过,益州军士兵听说来人就是有战场死神之称的吕布,个个心胆崩裂,纷纷抛下武器跪地投降,只有邓贤稍微有些胆气,躲在士兵之中壮着胆子颤声大叫道:“吕布反贼,为何杀我军士?”
吕布扫了邓贤一眼,知他便是主将,也不答话,倒提方天画戟,怒睁双眼,径直杀向敌阵,益州军士兵如同波开浪裂,纷纷而散,吕布径直杀到邓贤面前,大喝一声,“逆贼受死!”方天画戟斜劈,便是开山破石的一戟,邓贤被吕布威势压得连呼吸都困难,勉强举枪迎戟,戟枪相交,发出一阵金石之声,邓贤被震得口吐鲜血,长枪脱手飞去,吕布紧接着一戟砍掉他的头颅,邓贤身旁的士兵早已被震得目瞪口呆,不是撒腿就跑,就是跪地投降。
吕布高挑邓贤首级,历喝道:“贼将已是,汝等若想活命,便归顺于我,否则这是下场。”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益州军已经没有勇气看这个变态到极点的超级猛将了,个个跪倒伏地,连看吕布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这时,侯成也率军冲到道口,迅速收缴降兵武器,又与吕布一起杀入已经混乱无比的勉县县城,轻松占领了这个入川咽喉。
大事定后,吕布也不休息,直接吩咐侯成道:“侯成,你和宋宪把好勉县,谨守栈道,我去去就来。”言罢,吕布又拍马就跑,往那栈道口奔去。
侯成大急,冲着吕布的背影大叫道:“温侯,你累了两天了,不休息去那里?”
远远飘来吕布幸福的声音,“我去接蝉儿,告诉她我打胜仗的消息!”
第一十五章
吕布死了
紫金冠,分三叉,红抹额,茜红霞,绛袍似烈火,雾锁绣团花。袋内弓弯如秋月,壶中箭插皆钢铁。跨下南海赤兔马,匣中宝剑常带血。声名扬四海,英勇战三杰。相貌无人比,文高武又绝。画戟横担定,威风气像别,沧海抒豪情,敌阵立大功,唯有温侯吕奉先。
单骑平勉县之后,为了在娇妻爱女面前显摆,吕布意气风发,临阵当先,遇敌抢功,只是苦了沿路关隘城池的守军,只消胆敢出战,便在吕布面前无一合之士,无不化作方天画戟戟下之鬼,即便闭关不出,也在这个马步近战皆是变态的吕布身先士卒之下,被董卓军杀上关墙,落得关破人亡的下场。从勉县到下辨,董卓军势如破竹,沿途益州守军只有两条路,一是降,二便是全军覆没,没有一支守军能拖延阻挡这支董卓军偏师一天半日。好在有比较理智的张绣与貂蝉同在军中,益州守军只要投降,董卓军便对他们秋毫无犯,或收或放,倒也免去许多杀孽。并不像康鹏那样初次带兵,在巨大压力下连连举止失常,逼得益州军民拼死抵抗。
初平三年九月二十一,吕布军杀至下辨城外,张绣提议先派使者劝降,吕布允诺,使者入城见下辨守将杨怀,递上吕布亲笔手书,言明只需杨怀率军投降,便可饶他不死,并许以功禄爵位。杨怀大怒,命斩来使祭旗,自领五千精兵出城去战吕布。
两军阵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杨怀挺枪大骂道:“三姓家奴,反复无常的鼠辈,安敢犯我益州郡县,快快下马受降,免得污了本将钢枪。”
吕布在貂蝉面前被杨怀戳中心头伤疤,暴跳如雷骂道:“反国逆贼,竟敢斩我使者,受死!”双腿一夹,赤兔马仰天长嘶,闪电般冲向杨怀,抬手便是石破天惊的一戟,杨怀举枪一接,顿时被吕布震得虎口崩裂,胸口如同被巨石撞击,差点当场吐血而亡。只一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杨怀嚣张全无,回马就跑,吕布哪里肯舍,仗着马快飞快追上,抬手又是全力一戟,正中杨怀后心,将他打得筋断骨折,内脏破裂当场毙命,张绣乘机檑鼓驭军赶杀,益州军群龙无首,被董卓军杀得大败,董卓军又乘势夺取了下辨城。
“恭喜温侯,斩将立功,我军又是大胜,相信太师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战斗结束后,张绣向吕布贺喜道。可吕布板着脸,一言不发,似乎有什么心事,张绣知他心情不好,不敢再打扰他,马上借口出榜安民,溜之大吉去了。
吕布板着脸寻一处坐下,正烦恼间,貂蝉抱着他的次女吕绮灵寻他来了。貂蝉猜出他的心事,坐在他的身旁柔声道:“温侯,可是因阵前敌将辱骂你之事而烦恼?”
吕布闷声闷气的说道:“开始的时候,丁原对我很好,又说我有胡人血统,只有认他为义父,他才能提拔重用于我,我为了不让一身本事露于荒野,委曲求全认他为父,后来,丁原待我越来越刻薄,脏活累活都是我去做,官职却一直是一个并州主簿。是董义父发现了我,连他珍若性命的赤兔马都赏给我乘骑,又命我去杀丁原,董义父本是大汉丞相,官职比我和丁原都高,他的命令,我能不听吗?我奉朝廷命令行事,想不到现在却落下这反复无常的三姓家奴骂名。”
貂蝉心说你没完全说老实话,董卓不光是给了你赤兔马,还给了你大批金银珠宝,但是你知错能改,也不算坏到极点。貂蝉柔声道:“温侯做得对,丁原不义,太师仁慈爱民,你杀丁原而投太师,乃是弃暗投明,无愧于心,何必去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呢?”
说到这里,貂蝉又轻声道:“温侯,你是不是反复无常,解释是没用的,只能用你的行动去证明,助你那仁慈关爱天下的义父早日扫平天下,让天下重归一统,百姓安居乐业,这样才能堵住骂你的嘴,才能向世间证明,你是天下无敌的精忠温侯。”
吕布虽然大有长进,可头脑毕竟还是比较简单,刚才的郁闷被貂蝉三言两语一扫而空,站起来大吼道:“好,我要帮助义父一统天下,向天下证明,我是天下无敌的精忠温侯!”
吕布大吼远远飘出,董卓军将士都不明所以,但都不敢过来询问,只有张绣在心中苦笑,张绣心说,“希望如此吧,当初大军出征之时,包括我叔父和李傕、郭汜在内的西凉军旧将都反对你单独带兵,就是怕你反复无常,也是太师和贾军师顶住了压力,才让你我单独出兵的,希望你不要让太师失望。”
破下辩之后,虽然崎岖的山道仍然在困扰着西凉铁骑,但沿途守军再没有人敢像杨怀那么傻帽了,董卓军所到之处,沿途关隘不是开关投降,就是弃城而逃,吕布、张绣的另一个重要目标略阳守军更是在董卓军刚到城下之时,便哗变杀死企图迎战的主将,开城投降董卓军,使得董卓军长驱直入,进军速度反而远超过康鹏率领的主力部队。
这一日,吕布、张绣部队杀到阳平关前,这是进川的另一道咽喉关口,依山傍水而建,地形之险恶甚至朝过康鹏久攻不克的葭萌关,关前仅有一条凌空飞建的木质栈道可以通行,尤其关前地形更为狭窄,几乎全在关上弓箭手的射程之内,不仅投石车无法部署,就连脚踏弓手都不能布置多少,守卫阳平关的严颜自然是不会投降的,而且他手中还有贾龙下的死命令——不许出战,只准坚守。
张绣先领军到关前巡视一圈,见关前地势险峻,便不急于攻打阳平关,而是回营与吕布协商道:“温侯,这阳平关天险果然名不虚传,我军若是强攻,士卒伤亡必然众多不说,还不一定能拿下,依末将看来,这阳平关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张绣的看法很有见地,可是吕布和他那个冒牌义父一样,都是被一连串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吕布大咧咧的说道:“守达(PS:张绣的字正史无记载,此字出自小说《寇奴传》)莫慌,量此区区小关,弹丸之城,能耐我大军如何?守达暂且安座,待本侯去取下阳平关,回来与你共饮庆功酒。”
张绣吓了一跳,忙阻止道:“温侯不可轻敌,这阳平关可不比我们路上遇到的小关隘,地势之险要,甚至超过潼关,何况守将严颜乃是川中名将,有勇有谋,太师临行前再三交代小心的三人之中就有他的名字,我们还是慎重为好。”可吕布那里听得进去,不顾张绣劝阻,自行领军而去。
吕布的海口是夸下了,可到了阳平关前,吕布还是傻眼了!心说世上怎么有建在山谷半空的关口?就关前的那块空地和狭窄的半空栈道,布置一千步兵都困难,别说是投石车了,就是脚张弓也无法部署!
眼见阳平关险峻如此,但吕布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空手回去,硬着头皮到关下叫骂,想引严颜出战,可严颜却死活不肯出战,只是领军在关上回骂,反倒是脾气暴躁的吕布几次被严颜激怒,直接杀到关前,却都被关上雨点般的弓箭射回。从正午骂到夜色全黑,严颜说不出来就不出来,吕布也只得空手而归。
“温侯不必着急。”张绣安慰窝着一肚皮火回营的吕布道:“阳平关地势虽险,但守军无论装备与训练都不如我军,我军只需引守军出战,那么我军必胜。”
“我骂了半天,严颜老儿就是不出。”吕布没好气的说道:“老东西脸皮奇厚,怎么引他出战?”
张绣一笑,洋洋得意道:“温侯,你忘了西凉军第一骂将是谁了?”张绣奸笑道:“我已经想好骂他的词,‘盐腌老儿,盐巴腌出来的老儿!’温侯您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