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董卓大传(校对)第1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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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权军败逃中,向康鹏献诈降书的韩当座船被蔡瑁率船队包围,韩当几次冲杀都被挡回,船体严重受创,船身几乎半沉,忠心耿耿的韩当不愿被擒受辱,带领最后的二十多名亲兵杀上蔡瑁座船,被蔡瑁座船水手包围,韩当亲兵全部战死,背伤未痊愈的韩当砍倒十余名董卓军水手后气力不继,被超过二十支长枪活活钉死在甲板上。
  孙权军大将潘璋死得更惨,他率领的十余只大小战船被董卓军子母战舰洛阳号与咸阳号堵住,潘璋座船被两艘庞然大物合力生生挤碎,潘璋不愿跳水逃命,将水手全部赶下水后高坐船楼之上,被挤成肉酱,以身殉舰,潘璋部队其余战船无路可走,只得挂起白旗投降。
  孙权的垂死挣扎中,受伤害最大的是江南的下一代,早在孙权下令撤退之前,大将邓当的座船就已经和董卓军大将甘宁座船展开近身肉搏战,双方战士你来我往,互相杀上对方战船死斗。倾家荡产建造了六十多艘五牙战舰后,孙权军再无力建造载兵数量巨大的大型战船,邓当座船士兵再勇猛,无奈只有区区四百人,在同样勇不可当甘宁战船上千水手面前,纷纷倒在血泊中。孙权发出撤退命令时,邓当的身边只剩下一名十五、六岁的半大士兵,当最后那名半大孩子被数十名董卓军士兵砍翻在甲板上的时候,邓当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阿蒙!”挥着已经遍布缺口的大刀冲向仇人,直到他也被砍倒,那个孩子是邓当爱妻唯一的弟弟,名字叫吕蒙,今年不到十六岁……
  鲜血染红了长江水,密密麻麻的尸体与战船残骸飘满十余里的江面,吕蒙,丁奉、朱然、李异、谢偃、谭雄、全祎、周善……,还有以前的凌统,历史上东吴中后期的栋梁之材,在初平五年九月十四这个晚上、在他们还没有手中粗糙的木枪高的时候,就此夭折,江南的后备人才几乎一空,只剩下一个陆逊,靠着祖父为孙权舍命冒险,侥幸没有被强征入伍,成了历史上人才鼎盛的江东此战后唯一的独苗。
  血腥的一夜渐渐过去,天色微明的时候,孙权的二十万大军十停已经折了八停,只剩下三万多人还在亡命逃窜,因为是黑夜在水面上作战,孙权军战船被撞沉砸沉后,造成董卓军抢救愿意投降的落水水手非常困难,死亡率极高,近一半的士兵战死或者受伤后无力游泳而淹死,极少数上岸逃命,剩下的一半都向董卓军投降,战前接到康鹏嘱咐的董卓军部队没有难为他们,伤兵给予治疗,老弱士兵都发给了粮食路费放他们回家,饶是如此,想到在战争死去的亲人,孙权军战俘中还是哭声震天。
  康鹏并不知道他已经和孙权、周瑜联手残害了江南的下一代中的俊杰,正亲自率领着大军追杀孙权与周瑜的康鹏,心中现在只关心吕布那一支分兵是否挡住了刘备援军?是否与张绣联手封锁了长江江面?马超他们有没有完成包围鄱阳湖的任务?
第四十九章
封锁鄱阳湖
  初平五年九月十四日傍晚,康鹏率领的董卓军主力还在准备出发的诸项事宜时,董卓军的两路分兵已经分别逼近鄱阳湖湖口,吕布、赵云和魏延率领的西凉铁骑速度最快,一路狂奔,酉时之前便占领了湖口以北,而增援孙权军的刘备军部队已经抵达湖口东北外不足百里。三员大将商量一番,赵云的意思是按照康鹏的命令坚守湖口,等待张绣赶到长江南面协助张绣封锁江面,以逸待劳迎击刘备援军;吕布却提出分兵留守湖口,再主动出击,发挥西凉铁骑擅长的突袭特点迎战刘备军,掌握战术主动;立功心切的魏延赞成吕布的决定,赵云也明白吕布主动出击的建议不无道理,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三人又按老规矩猜拳决定出由赵云带兵留守湖口,吕布和魏延各率一万铁骑向东北移动,去寻找刘备军主力决战。
  吕布与魏延率军走后,赵云立即着手布置长江沿岸的防御,一面派士兵收集小船渡江,在江面上拉上一道道粗长的绳索,以方便拖拉铁锁;一面在浅滩码头等容易登陆的地区拉上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康鹏将科学天才黄月英骗到手后,因为工艺与生产力的关系,火枪一直没有做出来,铁丝的生产线倒先搞出来了,这半年中雍州生产并积累了大量的铁丝,康鹏便毫不客气的抄袭后世的铁丝网技术,用到阵地防御上来。
  ……
  与此同时,马超、张绣、庞德、高顺、严颜和张任六员大将率领的八万董卓军已经绕道赶到柴桑口,高顺率陷阵营突袭毫无准备的柴桑,孙权军柴桑守将贺齐忽闻董卓军攻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命点兵时,身着环甲刀枪不入的陷阵营已经冲进来不及关闭的城门柴桑城内,一路狂奔直取官厅,贺齐措手不及,被高顺亲自斩杀,孙权军在城内不满一千的老弱士卒不敢反抗,全部向董卓军投降,高顺顺利接管城防。片刻后,严颜率军赶到城下,与高顺连夜布置鄱阳湖沿岸防御。
  酉时三刻,董卓军赶至赣江汇入鄱阳湖入口处,董卓军迅速征集民船携绳渡江,在赣江江面上拉起数道铁索,以随军携带的木板及民船搭起浮桥,征集民船时,董卓军先以重金购买,有部分渔民不肯卖船,董卓军没时间与他们纠缠,当即扣押这些渔民,强夺渔船,待以后再行补偿。一个时辰后,三道简陋而又结实的浮船建成,董卓军留下庞德继续封锁赣江,其他军马火速通过赣江。
  亥时二刻,董卓军再度分兵,张任率五千人马连夜突袭豫章,孙权军豫章守将张承已经到董卓军突过赣江的消息,张承立即率领本部一千五百士兵上城防御,张任见豫章已有准备,心生一计,命副将来敏率四千士兵全力攻打西门,自率一千人马携带锹钎等攀城工具绕到东门外埋伏。来敏在西门攻打甚急,因为孙权军已将绝大多数兵力抽调至武昌,张承兵力不足,见其他三门没有压力,便逐渐将其他三门兵力抽调至西门增援,待到丑时,豫章东门仅有不足一百的守军,张任部队乘机自墙角攀城,又从城墙上抛下绳索,方便后军上城,待攀上百余人后,张任军一起发难,杀尽东门守军,南北二门救之不急,被张任军打开城门,张任乘机杀入城内,里应外合打开西门,董卓军大队入城后,孙权军已无还手之力,被包围在西门城楼上,张承长叹一声,拔剑自刎,余者皆降,豫章落入董卓军手中。
  ……
  另一方面,吕布与魏延部队已经与刘备军前锋相遇,当地突降大雨,浇熄了两军火把,伸手不见五指,因为情报显示董卓军还在江夏,正在扎营避雨的刘备军前锋周仓、王甫二将开始还误以为对面来军是孙权军,没作太多提防,王甫还想出阵与董卓军答话,周仓拉住他,疑惑道:“不对,对面来的是全是骑兵,江南不产马,孙权小儿就算当掉裤子,也买不起养不起这么多战马啊。”
  王甫再看远方,见瓢泼大雨中,对面黑影具是骑马,王甫惊道:“对,天下除了袁绍和董贼,没有谁养得起这么多战马,很可能是董贼的军队!”周仓与王甫二人深知在平地上骑兵有多恐怖,急命士兵架起拒马枪,列阵迎敌。但为时已晚,赤兔马驮着吕布已经冲到二人面前,吕布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对着王甫迎头劈下,王甫急举刀去架,却哪里招架得住,一声大响,钢刀立碎,王甫双手虎口流血,吕布又是一声大喝,方天画戟破空刺出,王甫此刻胸中气血翻腾,连一个躲闪的动作都无力做出,被方天画戟刺个透心凉,堕马而死,吕布速度之快,王甫身边的周仓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救援动作。
  吕布两戟刺死王甫,后面的魏延已经急得大叫,“温侯,说好一人一个的,你旁边那个敌人给我。”吕布大笑,随手架开周仓刺向自己的钢刀,反手一戟直刺周仓左肋,信用之差,学足了他那个名誉上的义父,周仓避无可避,方天画戟正中胸肋,但周仓只是胸口血溅,退后数步,并不像吕布想像那样当场坠马,吕布先是一惊,随即恍然大悟,大笑道:“好家伙,原来是天生板肋,难怪中了我吕布一戟还能不死,来来来,我们再来打过。”
  “你就是吕布?”周仓捂着被方天画戟刺碎的肋骨惊叫道,听到吕布的名字,后面的刘备军士兵几乎吓得尿了裤裆,不等周仓的命令,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撒开双腿逃命,见敌人如此害怕自己,吕布更是张狂大笑。
  “可听得义阳魏文长否?”魏延冲上前来,长枪舞出枪花,斜挑周仓胸口,可惜魏延和吕布都犯了同样的错误,周仓天生的板肋挡住了魏延的钢枪,只是将周仓刺伤,并未致命。周仓虽然没听说过魏延的名字,但刚才又中这枪,周仓已经明白自己不是魏延的对手,不敢再耽搁,回马就跑,可惜赤兔马快如闪电,周仓逃出不到十余丈,方天画戟已经拍到他后脑,周仓惨叫一声,脑浆崩裂而死,后面西凉铁骑汹涌而上,顷刻间便杀散了刘备军前锋部队,在魏延的抱怨声中,吕布傻笑着收拢部队,以抓来的俘虏带路,继续向前挺进。
  ……
  寅时正,马超与张绣部队赶到鄱阳城下,张绣按康鹏事前的命令绕过鄱阳城,直奔鄱阳湖湖口,留下马超攻打完成包围鄱阳湖战术的最后一座城池,因为地处偏远,鄱阳守将边洪做梦也想不到董卓军会对鄱阳这座边陲小城感兴趣,早早就让士兵关闭城门,自己回家睡觉去了,城上只有几支巡城队在来回巡逻,并未作太多防备。
  马超在远方用望远镜观察鄱阳城上一番,断定自己的军队能够攻下这座小城,但自己一方士兵已经非常疲劳,如果强攻,那自军损失肯定不小,马超沉思片刻,叫来十余名籍贯在江南的士兵,对他们交代鼓舞一通,许诺事成后重赏,十余名士卒大喜领命而去。
  不一刻,那十余名江南籍董卓军士兵换上孙权军士兵装束,故意将身上弄得湿漉漉的,又在地上打几滚,这才跌跌撞撞的跑向鄱阳城,他们刚到鄱阳城守军视野内,城上的巡城士兵便大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三更到鄱阳来?”
  “不要放箭!”一名江南籍董卓军士兵大喊道,“我们是大都督的直系属下,我军在三江口吃了败仗,大都督派我们来通知边将军,让他加紧戒备,小心敌人偷袭鄱阳。”城上孙权军士兵细看来人,见他们满身尘土,都穿着孙权军军服,又是江南口音,还是来通知自己们小心防守的,不再起疑,便打开城门,准备放他们进城去见边洪。
  不一刻,城门缓缓打开,吊桥落地,一队孙权军巡逻队还迎出城来,巡逻队长对着那十余名董卓军问道:“看你们衰成这样,我们在三江口吃的败仗难到很大?敌人打到那里了?”
  “敌人已经打到这里了!”开始喊话那名董卓军士兵大喝一声,手起刀落,那巡逻队长人头应声落地,其他董卓军一拥而上,将那队巡逻兵砍瓜切菜般剁翻,鄱阳城上大惊,正要放箭,城外已经杀声震天,董卓军骑兵席卷而至,迅速砍断吊桥绳索,占领城门,后面的步兵一涌入城,马超亲率一军杀至官厅时,鄱阳守将边洪刚披着单衣从被窝里爬出来,到门外查看,见马超骑着白马冲到面前,边洪二话不说,飞快跪下大叫道:“我投降,不要杀我。”
  “窝囊废!留你何用?”马超抬手一枪,将边洪钉死在地上,马超的弟弟马铁提醒道:“大哥,大王不许我们杀俘,你怎么把他杀了?”
  “糟糕,我忘记了!”马超拍着脑门惊叫道,旁边一名小校拍马屁道:“马将军,我们都没看到你故意杀俘,是马将军实在太勇猛了,收手不及才钉死敌人的。”其他马超士兵立即马屁横飞,称赞马超的武艺,并表示自己们看到的都是马超收手不及才杀死边洪——也是边洪运气实在太糟,将马超拍得哈哈大笑。
  天色微明,吕布与魏延率领的西凉铁骑已经杀到刘备军大营外围,刘备军的斥侯可不像孙权军那么烂,吕布和魏延的军队还在距离刘备军大营十里的时候,刘备军军师诸葛玄已经收到董卓军铁骑逼近的消息,诸葛玄不敢怠慢,连忙找来关羽和太史慈,对他们出示的刘备的手令道:“云长将军、子义将军,董贼军队既然能挺进至此,孙权定然凶多吉少,主公的意思是,如果孙权军败亡,董贼必定进逼建业,乌程侯的家眷也将遭到董贼荼毒,我们应该立即转战建业,去接回乌程侯家眷,以免他们被董贼残害。”诸葛玄说得非常好听,名誉上保护孙权的家眷,但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大家也应该心知肚明。
  刘备和诸葛玄的算盘打得虽然好,无奈关羽看不起诸葛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关羽傲然道:“军师此言差矣,我军既与孙权军结盟,无论孙权军是胜是败,我军都要与董贼决一胜负,以尽盟友之责。何况董贼大军已经杀到我军营前,我等不战而逃,不免被世人耻笑。”在刘备军中,关羽无疑是说话最重的人,就连刘备都得让他三分,平时里诸葛玄都不敢用命令的口气对关羽说话,至于黄忠和太史慈,关羽更不放在眼里。
  如果在平时,诸葛玄肯定妥协,但今天晚上诸葛玄不敢再让,争辩道:“云长将军不可冲动,这是主公的命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关羽抬起他高傲的头颅,对太史慈说道:“子义,你我速速点起兵马,出营迎战。”太史慈也有些心动,他也不愿不战而逃,但他是标准的军人,一切以命令为重,没有附和关羽的冲动,而是将目光转向诸葛玄。
  诸葛玄咳嗽一声,正要再劝关羽,帐外却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名满身是血的刘备军士兵,扑到关羽面前大哭,关羽一眼认出他是自己心腹周仓的亲兵,厉喝道:“发生什么事了?周仓那里去了?我们的前锋军怎么样了?”
  那周仓亲兵大哭道:“禀告关军侯,周将军他、他阵亡了,王将军也完了,我们的前锋军全军覆没!”
  “周仓!”关羽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一把抓起青龙偃月刀,大步冲出大帐,对已经集结在帐外的本部军马大喝道:“徐州的儿郎,与吾去阵前杀敌!”身为刘备军第一大将,关羽确实有骄傲的本钱,刘备军士兵都把他当着天神看待,关羽的命令一下,本部一万兵马立即出营,朝董卓军赶来的方向迎去。而诸葛玄与太史慈呆立半晌,诸葛玄还是咬牙道:“子义将军,云长将军太过冲动,恐怕有危险,你速速点起两万人马去接应云长将军,我组织军队拔营起寨,我军无论胜败,都要转战建业。”
  ……
  与此同时,筋疲力尽的张绣军终于赶到鄱阳湖东面江边,赵云早在江上拉起无数胳膊粗的麻绳,只等张绣军将铁索拴在麻绳上,赵云军再拉过江去钉结实,就可完成阻止孙权军向下逃窜,可在此刻,连续赶了两天两夜路的张绣军上下又累又饿,哪里还有力气将沉重的铁索钉牢并拴在麻绳上。
  “咻!”江对面的赵云军发出催促行动的烟花,张绣趴在马背上喘息片刻,看到胡车儿还在欢蹦乱跳的大啃牛肉干,张绣气不打一出来,破口大骂道:“胡车儿,你这个蠢货!呆会再吃牛肉,先把铁锁栓在麻绳上。”
  胡车儿含糊的答应一声,飞快把一块至少半斤以上的牛肉干塞进嘴里,一跃而起,从四匹马才能拉动的车上抱下一团七八百斤重的铁索一头,飞一般跑到江边,将铁索栓在两根麻绳上,拉动麻绳,江对面开始拖拉铁索。幸亏康鹏事先考虑到董卓军这次只需要暂时阻止孙权军几个时辰,用的铁索比较细,每环仅重一斤左右,如果真按三十斤一环的规格打造铁锁,董卓军用陆路运输这么长重的铁锁,就算用再多的战马,也不可能将铁锁及时运到鄱阳湖湖口。
  眼看着铁索渐渐被拉到江对面,张绣松了口气,哪怕先拉上一条铁索,张绣军就有足够的时间休息,恢复体力,并拉上更多的铁索,完成封锁江面的战术命令。
  “敌人!”离江面最近的胡车儿忽然怪吼一声,张绣大惊,忙在马上站起,长江上游果然驶来一艘孙权军快船,挂着全帆,距离张绣军所在部已经不到五里。
  “快,钉牢铁索!”张绣大吼道,既然孙权军败逃的第一艘船只已经出现,也就意味着孙权军败逃的大队即将赶到。
  “呼!”胡车儿怪吼一声,平时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忽然变得灵活了许多,三步作两步蹿到马车旁,抱起十余根重二十斤的铁钎,飞快蹿回江边,张绣军疲惫不堪的士兵也不知从那里冒出力气,与赵云军协手将铁索拉紧,胡车儿将一根铁钎插入铁索索环中,大喝一声,镔铁大棒砸下,火星四溅,再砸一下,四尺长的铁钎便钉入江边岩石一半,胡车儿又抓起第二根铁钎如法炮制,“当!当!当!”砸下第五根铁钎时,满帆而行的那艘孙权军快船已经撞在铁索上,乒的一声闷响,那艘孙权军快船尾部甩到与船首平行,便定在江上不动了。
  “万岁!”长江两岸的董卓军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其中自然夹杂着胡车儿招牌似的大吼,“我的牛肉,终于没跑掉!”张绣在战前许诺,每拦住一艘孙权军快船或者大船,就赏给胡车儿一头牛,虽然董卓军的凉州大草原上盛产牛马,肉牛价格相对比较便宜,可是战后统计了准确数字后,张绣还是大哭破产,并想方设法赖账……
第五十章
天性凉薄
  汉初平五年九月十五日清晨,辰时三刻,初冬的太阳终于不情愿的从地平线上爬起,薪春至鄱阳湖湖口的那段战火弥漫的长江江面上,破碎的木板、木块、断裂的旗帜与泡得发白的尸体随波漂流,鲜血顺着无人驾驶的木舟隙缝口缓缓流入已经被染成淡红色的江水中,触目惊心而又惨不忍睹。幸存的伤兵趴在船只残骸上呼救,不时有伤兵力气耗尽,惨叫着被卷入遄急的水流,直至全部消失在水面上。
  康鹏立于长安号之顶,见到孙权军伤兵的惨象,命令道:“各船全力搭救落水水手,只要他们投降,就不许杀害。”
  亲兵答应一声,正要去通知旗手,贾诩拉住他,对康鹏抱拳道:“大王,时间紧急,我军全力抢救敌人落水伤兵,势必影响我军追击速度,而孙权此子天性凉薄,见我军抢救水手,定会将他船上的伤兵抛入水中,借以拖延我军,一旦子龙将军与守达将军不能拦住敌人,让孙权逃出我军包围圈,逃回建业,我军再平定江东,那就千难万难了。以诩所见,这些水手还是等我军后队赶到,再让他们营救。”
  康鹏面无表情,两只铜铃大的丑眼紧盯着远方一名在水中挣扎呼救的水手,淡淡说道:“孤相信子龙与守达,孙权想尽失军心,就尽管来吧。”贾诩虽然有些遗憾,但没有争辩,默默的退开,心中嗟叹不已,董老大的脾气确实完全变了。
  长安号指挥台上打出旗号,刚才还在风驰电掣追杀孙权军的董卓军船队全体放慢速度,放下一艘艘小船营救落水的孙权军水手,生死关头,孙权军水手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忠贞不二、舍身成仁了,纷纷向董卓军投降,爬上小船逃生,但董卓军船队与孙权军船队的距离,也迅速被拉大了许多。
  孙权在旗舰上看到董卓军的举动,大喜过望,连声道:“快,将我们船上的重伤员全部抛到江中,用他们拖住董贼。”
  “主公,不可。”也挂了彩的程普急谏道:“伤兵都是为你出生入死而受伤,是我们的功臣,你再将他们抛入江中,于心何忍?”
  “程老将军,你没看到董贼正在抢救我军落水伤兵吗?”满脸包着染血布条的周瑜微笑道:“既然董贼假仁假义的收买人心,我们就成全他,他每救一名我军伤兵,就多耽搁一刻,我们就可以多撤远一些,同时这些重伤兵到了董贼手中,董贼就要腾出人手去照顾他们,他们也会大量消耗董贼的军粮与药品,使董贼后勤紧张,又可以牵制董贼一部分兵力去押运粮草,于我军反攻大大利。”
  “放屁!”程普向来就不喜欢周瑜,此刻更是破口大骂,“我程普跟着乌程侯南征北战二十年,从来就没丢下一名弟兄,你竟然要把为主公卖命的弟兄丢下长江,只为了给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你还是人吗?你不怕弟兄们寒心吗?”
  周瑜被程普骂得满面羞愧,畏畏缩缩的躲到一边,而程普对孙权双膝跪下,磕头大哭道:“主公,请你收回命令,昨夜我们已经对不起十几万家乡父老了,今天不能再对不起为我们受伤流血的……,啊!”程普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胸前鲜血四溅,倒在孙权脚下。
  孙静慢慢从程普背上抽出染血的宝剑,在脚底擦去鲜血,一脚踢开程普死不瞑目的尸身,冷冷道:“临阵违抗军令,妖言动摇军心,罪当处死。”
  在孙权军重伤员的哭泣哀求声中,上千名全身染血的孙权军士兵被流着眼泪的同伴抛下战船,一名一只手已经砍断、另一只手也被倒塌的帆杆砸断的孙权军士兵在同伴手里挣扎着大哭道:“兄弟,你们不能丢下我,我已经没有手了,到了水里只能被淹死。”他的同伴流着眼泪说道:“兄弟,不是我们要丢下你,是主公的命令,你……,你为主公尽忠吧。”那伤兵哭喊道:“不,我不,求求你们了。”可他的同伴看到孙静的亲兵队已经提着钢刀过来,还是哭着将他抛下战船,又抓起另一名躺在担架上的重伤员……
  “果然禽兽不如!”康鹏在望远镜里看到孙权军的举动,咬牙切齿的大骂道,康鹏又吼道:“暂缓追击,先救人要紧。”董卓军战船抛下定舱石,放下无数小船,尽全力营救被孙权军抛下重伤员,不光是孙权军的重伤员感激得大哭,董卓军的水手也泪流满面,不仅是为同情这些可怜的重伤员而哭,更为自己的幸运而哭,主将对敌人尚且如此,假如那天自己们也落到地步,那主将更不会抛弃自己了。而孙权军船队乘着这个机会,一口气将董卓军甩开三四十里。
  “一将功成万骨枯。”孙权在旗舰上平静的对亲信们解释道:“慈不掌兵,为将者,要懂得取舍道,只有争取时间,我们才有机会逃回建业,与刘备援军会合,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虽然孙权说得不无道理,陈武、周泰等孙权军老将还是泪湿连襟,孙静、周瑜等孙权亲信却大拍马屁,赞扬孙权的当机立断。
  孙权不去理会陈武与周泰的伤心与无奈,只是转头问周瑜道:“公谨,你算一算,刘备军已经到了那里?什么时候能与我们汇合?”
  周瑜掐指计算片刻,答道:“回禀主公,按路程计算,刘备军在前面鄱阳湖湖口就可以与我军会合,我军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就可以抵达鄱阳湖,时间完全赶得及。”孙权微微点头,不再说话,只是在心里盘算,如何让刘备军挡住董卓,消耗董卓与刘备的实力,让自己尽快逃回建业。
  时逢北风大作,孙权军的船队速度陡然加快,孙权心中更喜,暗暗感谢上天,转眼船队已到鄱阳湖湖口以北,孙权不住往江北张望,却不见半个刘备军的影子,孙权心中正狐疑间,忽然听得下游喊杀声震天,孙权顿时脸色大变,急令道:“快,去看看!”
  孙权军船队再往下数里,只见江面上已经拉起了数十条铁索,近百艘孙权军快船小船被堵在江面上,而在长江两面,是严阵以待的董卓军铁骑。孙权气得双眼喷火,掐住周瑜的脖子大吼道:“董贼的军队是那里冒出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他们什么时候绕到我们前面封锁长江的?”
  周瑜被孙权掐得脸色发青,可又不敢还手,只是张着嘴喘粗气,倒是孙静拉开处在发狂边缘的孙权,低声道:“主公,是末将的错,从九月十二日午时之后,末将就再没有收到任何监视董贼的细作的情报报道,末将曾经以为是董贼加紧了防守,细作输送情报困难,过几天就没事,所以没有多加重视。”
  不知为了什么,孙权对孙静总是言听计从,立即放开周瑜,狠狠道:“董贼,我誓杀汝!你们,你们赶快给我想办法,怎么冲破敌人的铁索阵!”
  “有三个办法。”在董卓军的铁索阵上吃过大亏的周瑜立即答道:“第一,船队立即转入鄱阳湖,从陆路撤走;第二个办法,用火船去烧铁索,第三个办法,即刻登岸,杀散董贼在岸上部队,砍断铁索。”
  “鄱阳湖不能进!”孙权沉吟道:“董贼在湖口以东布下铁索阵,摆明是想把我们逼进鄱阳湖,湖中定有埋伏。烧铁索也不可能,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我们的火油硫磺等物资都丢在武昌,没有足够的燃料烧断物资;看来,我们只有上岸死战这一条路了。”
  孙权抬头去看幸存那些伤痕累累的将领,目光最后定格到周泰身上,周泰见孙权看他,立即翻身跪倒,抱拳道:“主公,末将愿领兵上岸,去为主公杀出一条生路。”
  孙权扶起周泰,垂泪道:“幼平,你千万要保重,我等你回来,你上北岸吧,或许刘备的援军能及时赶到。”
  十余艘隶属周泰的孙权军战船靠岸,周泰一马当先跳下战船,周泰的本部士卒纷纷跟上,抱着必死的决心杀向赵云部队,孙权军也只有这支军队能为孙权卖命了,刚才孙权抛弃伤员的举动,已经让所有孙权军士兵心寒,只有平时爱兵如子的周泰带的本部,才愿意跟着周泰去拼命——虽然他们也很不齿孙权的狠毒与凉薄。
  “啊!啊!”周泰军士卒碰到铁丝网时,纷纷发出惨叫,尖锐的铁丝划破了他们单薄的军衣与皮肤,在他们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划出一道道横七竖八的伤口,包括周泰在内,都被这些看上起丝毫不起眼的铁丝网划得遍体鳞伤。
  “砍断这些鬼东西!”周泰冒着手掌被划破的危险拉开一段缠绕在他身上的铁丝,挥刀猛砍,周泰本部咬牙效仿,而在他们前方,汹涌而来的西凉铁骑已经拉开了弓箭……
  “点火船!”周泰刚与西凉铁骑缠斗上,孙权立即命令周瑜与孙静点起火船,放火船去烧铁索,孙权压根没指望士气低落的周泰军能在以逸待劳的西凉铁骑面前砍断铁索,对他来说,周泰不过是一枚弃子,一枚吸引董卓军注意力的弃子,真正的逃生指望,还是要靠火船去烧断铁索。
  十余艘本属于周泰部队的战船上燃起熊熊大火,借着水流向铁索冲去,铁索前的孙权军战船慌忙闪避,可还是有几艘战船被引燃——孙权要的也是这个目的。而江边的张绣急得直跺脚,这些为方便运输而粗制滥造的铁索一旦被烧断,那董卓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权扬长而去了。
  烈焰在铁索上熊熊燃烧,眼看着铁索渐渐转红,可董卓军水军还没有出现,张绣急得团团转,而胡车儿还在旁边大嚼牛肉,张锈气得过去重重给他一脚,把他踢了跟斗,张绣破口大骂道:“我叫你还吃,敌人就快要烧断铁索了,跑掉一艘船,你这辈子休想再吃牛肉了。”
  “不要!”胡车儿惨叫一声,飞快从地上爬起来,大叫道:“将军,敌人用火烧铁索,我们可以用水浇铁索,敌人就烧不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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