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校对)第93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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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吕、霍二人,早在光芒乍起一瞬间,也同样被转挪移至外间。
  张衍在妖蝗发动神通时,就立刻认出此是“乱空劫煞”与“无方劫煞”。
  前一种神通可放出“乱空神光”,此光无比锋锐,几乎可斩灭一切,而后一种神通,则可定拿灵机,锁住方圆万里之内一应物事。
  万年前那场争斗之时,这两法一起发出之时,若不提前有了防备,只要落在神通波及范围之内,几乎无有人能逃了出来。
  不过那一瞬间,他却并未选择躲闪,身上自然而然浮起一层形如琉璃的壁障来,凡是乱空神光过来,好似被挪去了另一个界域之中,无有一个沾得他身。
  这门“玄转天罗璧”,因是蚀文所传,任何一人修习起来,都是与他人有所不同,落至他手后,又重作了一番推演,笼罩之地只有身前三尺,但却是念动即生,用来守御自身,却是正好。
  两道劫煞持续了不过一二呼吸之后,那高崖之上却是浮现出一层层光华,却是华钦洲布置在此的禁制受得感应,发动了起来,不过须臾,所有异状就一起纷纷消弭不见。
  有这方禁制和宝华钉束缚,妖蝗方才一击,至少有半数以上威能被化解了去,不然三十六崆岳怕也难以起得作用。
  战圈之外,一缕缕法气重新聚起,牧守山重又现出身形来,只是他神情略有疲惫,好如常人大病了一场。
  他摇了摇头,若不是有造生潭在,又竭力护住了神魂,只方才消耗的精气法力,就足够自己死上一回了。他一抬头,远远言道:“诸位,牧某损折不小,看来需得稍作调息了。”
  张衍点头言道:“这处有我三人,牧真人自便就好。”
  牧守山打个稽首,就往远处退去。
  也幸好华钦洲将妖蝗束缚在了观空崖上,他才走得这般容易,否则连再度聚化法体的机会也不会有。
  而山崖之上,妖蝗接连牵引精气使了三门神通出来,原本那昂扬之态也变得萎靡了几分,似连自己身躯也有些支撑不住。
  张衍看了过去,感应之中,此妖气息比方才弱了至少三成左后,只照眼下情形来看,要是其把六门神通俱是试了出来,当也是离死不远了。
  他言道:“牧真人不在时,便由我来压制此妖,两位真人可退得稍远一些,望能全力镇住此方浮屿。”
  霍、吕两人知他法力强横,猜测他是要施展什么厉害手段,道了声小心,就依言往外退开。
  张衍到了正前方,把身一抖,将法相放了出来,浑浑沉沉的玄气很快铺天穹,遮蔽四方,把这个浮屿都是包裹入内。
  此时此刻,他大袖飘拂,立在前方,却是单独一人面对妖蝗,心下则忖道:“大劫在前,正好在妖身上先试试手段。”
  他心意一动,背后有五色光华一闪,变化为五道通天气柱,闪耀不定,肩膀微微一晃,其中那一道黄光忽然一倒,如天柱倾塌,就往下压来。
  妖蝗三十六只镰足一动,想要转至崖后,可在此时,一股庞然灵机压来,居然将他一下定住,立知是中了定拿之法,它只浑身一抖,就将这束缚挣开,但已来不及脱离出去,于是索性不再躲闪,背脊一拱,与那黄芒撞在了一处。
  只是预料之中的碰撞却并未传来,反而是全身一僵,陡然间变得无法动弹,六只眼眸同时一转,却是发现那黄芒压在身上萦绕不去。
  张衍神意一引,背后那一道金光大柱往下倒落,不过与前番不动,却是一闪之间,就到了眼前,随后自对方身上一划而过。
  妖蝗顿觉身躯之中好似少了些什么,正惊疑之间,金光又一次从他身上闪过,来回劈斩数回之后,头脑变得一阵昏沉,身躯好似空空荡荡起来,这才猛然惊觉,此光带走的竟是他身上精气神魄!
  这下他也是惊惶起来,若被此光斩中数十上百回,岂不是要丧命在此?当下一声嘶鸣,腹部孔隙大开,又一次放了精煞出来,将笼罩在身的土行真光消解了去。
  张衍微微一笑,这金行真光固然能斩去其些许精气神魄,但也就是起初几道最是厉害,越到后来,威力越弱,若不破开对方躯体,想凭此斩杀此妖,凭他眼下修为,却还无法做到。这时他又起手一拨,这回却是那身后火柱一动,眼看着也是要倒落下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三劫三术护性命
  妖蝗接连领教了土、金两行真光的厉害,逼得他是狼狈万分,此刻火气光柱一倒,急忙催动躯内元气,四根触鞭霎时又长出一大截,直往前方卷了过来。
  张衍并不躲闪,只是法力一引,身后那道木光气柱同样倒落而下,长须一落其中,顿被纠缠制住,转还不得。非但如此,此光后发先至,只是一闪,便化作万千丝缕,将妖蝗一齐罩困在里,如同须藤缠绕,将它死死缚住。
  妖蝗左右一晃,虽镰足能动,但偏偏挪得一点,就又被拽回原处,便嘶鸣一声,未过片刻,就见一团团精煞又从此妖身躯之中冒了出来,然则那木行真光好似生生不息,消去一道,就又来得一道,直至此次精煞全数耗去也不见其少得半分。
  而就在上方,那火柱愈来愈近,还未真正到得,就有延绵不绝的炙热传来。妖蝗大感不妙,因无法脱身,若想避过,那非得再使动一次神通之术不可。
  然而此时此刻,它却是犹豫了起来。
  对面对手至少四人,虽先前被迫退一个,但却也是一连逼出了它三道神通,即便如此,似也未真正身死,而眼前之人更是难以对付,再以神通应付,所余精气又该如何应对外间那余下两个?
  然眼前情势已容不得它多作思虑了,立把这念头压下,身上孔隙乍然张开,发出一声嘶鸣,左侧那只大眼之中忽然爆出一团亮芒,却又是使了一门神通出来,只是此术虽出,外间却并无任何变化。
  火柱一路无遮无挡,很快落得崖上,闻得一声轰然大响,便将它全身吞没在内。
  远望过去,此刻崖上只见光焰熊熊,炽焰烈烈,好如夜中举炬,极是耀目。
  张衍这一道火行真光,可灼烧生灵本元精气,对护持之法尤为克制,哪怕是护身宝光,也可一削而去,此刻兼有木行真光相助,两光一合,其威更是宣盛,纵是妖蝗坚躯硬甲,沉埋在此火之中,亦是渐渐变得滚烈热烫,焦灼发黯。
  他见此妖居然别无什么其他动作,只是一动不动伏趴在火焰之中,心下忖道:“如无意外,当是此妖用了代命之术。”
  妖蝗身上共有六门神通,分为“三劫三术”,而那“代命之法”,则可蜕去一层壳衣,代了自己去承受万般磨难,最后再与本体真躯脱离开来,如此就可避开劫数。
  当初有不少左道之士对妖蝗下了厉害咒术,甚至还动用许多封禁之法,但在此术之下,却是一概被避过了。
  可世上神通,只要被人摸透,就总有办法对付,是以此妖最后仍是被华钦洲以七枚无形之钉在了高崖之上。
  不过在传闻之中,若是其所承伤害不大,这门秘术能于半途中止,收了回去。故张衍一味驱动火势,却并不停下,时间一久,妖蝗身躯之上现出片片裂纹,不时有灰黑散屑随火星飘飞。
  连续烧约有三十多个时辰之后,远处这只大虫已然变得无比残破,张衍这才把神光收了,随后目视其上。过得片刻,闻得细微破裂之声,一片片漆黑甲壳掉落下来,然后背甲之上忽然裂开一条长隙,却见一具完好无损的妖躯又自里爬了出来,凶悍之貌,仍是未减半分,只是气机比之前却是弱上许多。
  张衍目光微闪,忖道:“代命之术用过,此妖当不剩多少元气了,若再用神通,只会是那‘还生之术’。”
  所谓“还生之术”,是指妖蝗在被重创之后,可依靠平日积蓄下来的精元血气再造身躯。
  当年这妖物正是自恃有此术傍身,才敢自南崖洲杀了出来。
  虽西洲修士对此早有预料,但谁也未想它居然还服有百还果,以至于策略失差,险些因此满盘皆输。
  张衍心下又是转念,“如今过去万载,此妖能存身下来已是不易,不知其是否还有保有足数血气推动此术,不过不管其还有何等变化,只要其元气磨去,便不可停手。”
  以他此刻法力,若再演五行真光之变,自认有八成以上把握这将天妖拖死在此。
  只是此次前来,既为收妖,又有借其磨练功行之意,这等机会何其难得,他却不好一人将事都做完了。
  于是把袖一抖,将身后最后一道气柱收了,随后自玄气之中步了出来,对候在外间的霍、吕二人打个稽首,言道:“两位真人,此妖已被我磨去不少元气,表面上看去虚弱,实则仍有挣扎之力,不可给他喘息之机,下来却要拜托二位了。”
  霍轩对他一点头,道:“渡真殿主放心,余下有我二人应付。”
  他也是打个稽首,便与吕钧阳一道,转头向高崖上的妖蝗飞去。
  张衍去得战圈之后,在玄气之上坐定。霍轩有三十六崆岳在手,便是一个人时,也足以应付此妖,本来若妖蝗可以飞遁,则需吕钧阳的元辰气罩配合,不过其被钉在了高崖之上,便就无需使出来了。两人配合,当可顺利耗去那妖物最后一分元气。
  他取出一瓶丹药,倒了几粒出来,服食入腹,就自在外调息。
  大约又过去二十多个时辰,他才出了定坐,双目一睁,见霍、吕二人各一方,手中拿捏法诀,周身光虹飘动。
  而那妖蝗被埋在一团团金光烈火之中,浑身上下虽无半分损伤,但看去分明已是奄奄一息,偶尔才动得一下。
  牧守山此时似也复原,正站于一边掠阵。
  张衍立起身来,到得近处,他稍稍一辨,那妖蝗气机微弱之至,如风中火烛,随时有熄灭可能。
  牧守山见他上来,便道:“至多再有两个时辰,就该当了结了。”
  他又一声感叹,道:“此妖当真是厉害,便是这残败之躯,也几令我辈束手,难怪当年与之对战的西洲之士倾尽全力,也只能将它封禁了事。”
  张衍目光一瞥,却发觉牧守山与以往似有些不同,原本其身上气机沉滞,现下却是活泼轻灵,好似解脱了什么重担,心下一动,问道:“牧真人可是有所收获?”
  牧守山一笑,道:“叫渡真殿主看出来了,此番与那妖蝗一战,那执念虽未能消去,但我已探得一解化之法,回去之后,或能斩除此隐患。”
  张衍点点头,微笑道:“若是牧真人果能做到,倒是山门幸事。”他又望了望那妖虫,问道:“我调息之时,此妖可曾用过什么神通之法?”
  牧守山道:“渡真殿主是言那‘还生之术’?”
  他摇头道:“此妖精元当早已耗在了万载岁月之中,若还能使出,当早便用了,不会等到眼下。”
  两人言语之间,那妖蝗气机终是彻底消去,不再能感得半分。
  不过霍、吕二人并未收手,仍是在那里转运法力,催动金火。
  许久之后,霍轩先一步收功,他拿出一面小镜,对着下方一照。
  此镜也是一件宝物,是他此回带了出来,能辨得生灵生死,哪怕是天妖,也无法伪作遮。
  过去半晌,他收起小镜,对吕钧阳言道:“吕真人,此妖躯壳之中已无半分生机,可以收手了。”
  吕钧阳一点头,也是收了法力回来。
  张衍略一思索,往前飘去,到了那妖蝗躯壳之前,他一抬手,一道水光奔腾而下,滚滚漫过崖顶,待光虹过去之后,却已是将之卷入了其内。
  他道:“我既能收了这躯壳,不为此方山崖束缚,当可确信,这妖身已是空躯一具,不过诸位尚需防备那三煞三术中最后一法,‘侵夺之术’。”
  牧守山道:“不错,传闻之中,此妖身躯若坏,但如有后裔还活在世上,只要在此前有一滴精血存驻,那过个千百年,就还可再生了出来。”
  霍轩判断道:“其若有后裔存有精血,现下也绝无可能在外间,不说上古修士必会仔细查证,不容漏网,就是这万年时日,也足以消去其中生气了。”
  牧守山道:“华真人当年把妖蝗在此处的后裔都是斩尽杀绝,倒是其又以精血炼化了许多出来,如那豁灵蛉和妙音蝉之类,此间当还有不少,要是四布分散,倒是有些麻烦了。”
  张衍略作思索,道:“豁灵蛉此虫无法纳灵机入体,不过数载之寿,是存不得妖蝗精血的,至于那妙音蝉,倒有几分可能,但定不会在空界之中,因在此处,半分灵机也无,其极难存活,此妖若有布置,那也一定是在合恶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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