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校对)第85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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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心岸定了定神,又把衣衫稍作整理,就走了出来,沿着一条水泉而行,到了一处大殿之内,一抬头,见一清雅高瘦的老道人坐在高处玉法坛之上。
  他浑身一抖,立刻上前跪伏在地,叩头道:“罪徒拜见恩师。”
  黄羽公声音自上传下,道:“哦,你有何罪?”
  方心岸连连叩头,道:“罪徒不该无故招惹旁人,害得胡师兄与封师兄被人捉去。”
  黄羽公摇头道:“你还是想未曾想明白。”
  方心岸跪着一动不敢动,只是身躯微微颤抖,显见极为害怕。
  黄羽公叹了一口气,他对自家门下弟子总是异常宽容,虽之前想着要惩处方心岸,可待其真正到了面前,却又有些不忍,便道:“你方才既是走了天梯,也算是绝命一回,此前之事,也就不必再论了。”
  方心岸惊喜抬头。
  黄羽公冷声道:“为师还未曾说完。”
  方心岸急忙又低下头去。
  “今日之后,你在门中修炼,不得我命,便不得出外,否则便自己滚出山门吧。”
  方心岸大大松了一口气,心生升起一股劫后重生之感,重重叩首道:“弟子遵命。”
  黄羽公挥了挥手,方心岸如蒙大赦,再一磕头,便就退了下去。
  看着这弟子离去,黄羽公稍一沉吟,就关照身边童子道:“去请原真人来此。”
  过去一炷香的功夫,一枚赤羽飘入洞府,在其对面蒲团上一落,就变化出原翅翁身形来,他打个稽首,道:“羽公兄找我来此,不知何事?”
  黄羽公还了一礼,道:“不瞒翅翁兄,数日之前,我门下弟子与碧羽轩因故起了争执,只是后来昭幽天池门下弟子插手进来,致我与友盟门下数名弟子遭擒。”
  原翅翁眼皮一抬,沉声问道:“不知我门中被捉去何人?”
  黄羽公道:“却是我门下弟子胡三全、封成昌二人。”
  原翅翁抬眼看来道:“这究竟如何一回事?”
  黄羽公将过去因由大致一说。
  原翅翁听罢,皱眉道:“此事不太好办,羽公兄待要如何?”
  只胡三全一个,他们倒是可以先行把此事压了下来,再慢慢找寻办法,只中还有一个三重境修士,这就容不得他们装聋作哑了,若是一个处置失当,南华派就要颜面尽失。
  黄羽公道:“我若去找小辈言语,却也是失了身份,故欲去寻张真人一谈。”
  原翅翁讶道:“羽公兄是要上溟沧派么?”
  黄羽公摇头道:“非也,再过半月,就是玉陵真人飞升之礼,邀得各派同道前去观礼,据闻张真人此回也在此列,我欲在那时与他见得一面。”
  原翅翁抚须道:“天宫一会,我南华既然是站在了玉霄这处,便已与溟沧派不是一路,张真人却未必会给我脸面。”
  黄羽公点首道:“我知这个道理,故此去若不求能化解此事,而是要与他论个公道。”
  原翅翁眼皮一跳,有些吃惊地看了看黄羽公,道:“道友,我辈修道可是不易,万勿莽撞从事。”
  黄羽公摇头道:“可我若不为门下弟子出面,就此服输认软,此事传扬出去,我南华派在诸派之中声望必是一落千丈。”
  原翅翁半晌不出声,过去许久,他才道:“那位张真人可是能斗败晏长生之人,道兄如与其斗法,胜算又有多少?”
  黄羽公苦笑一声,道:“道兄错了,此回非为求胜,只为求战。”
  原翅翁略一思忖,终是明白他意思了,不觉长长一叹,道:“原是如此,羽公兄也是用心良苦了。”
  这段争执虽从头到尾都是南华与昭幽天池两家之争,可偏偏源头起在碧羽轩身上,此事被诸位知晓,南华上下可要让人嘲笑连往昔一个下宗驾驭不住。
  而黄羽公此刻把溟沧派拖入此事中来,便是要将原来南华派与碧羽之争,上升抬高为南华派与溟沧派之争。就是一战败北,也损不了自家多少声望,说不定反还能得玉霄等派称道叫好。
  黄羽公道:“当年张真人与晏长生一战后,所耗元气,至少百年功行难以精进,现下距此一战,过去不过数十载,张真人当还未全复法力,我亦不是无有机会,何况便是不敌,我亦可早早认输,不致折损太多功行,而此回遭擒之人,还有太昊、玉霄两家弟子,我亦算为其等出头,两派既为友盟,想也不会不做表示。”
  原翅翁点头道:“原来羽公兄已是考虑周到,却是我多虑了!”
  只是眼底却是隐有一抹忧色,黄羽公事先想得虽好,可是当真启了争端,想要收手,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砂天洞中见阴灵
  渡真殿内,剑光跳跃闪动,无数剑气激振海波,压得界内诸灵畏怖不已。
  张衍端坐玉台,意动之间,就有剑气流光飞驰绕转,再有五色光波回转,晃动天穹。
  自祭炼成了这杀伐真剑以来,他每日除行功运法、蕴炼法宝之外,俱是在体悟其中变化,好在劫来之前,再提升几分威能。
  而他越是深研,越觉得剑中变化玄妙,不由感叹,少清弟子若得这等真剑再手,再配合剑中神通,展动威能之时,的确是威赫难挡,也难怪其等皆觉一剑在手,便已足够。
  不过少清掌门岳轩霄曾言,化剑之道,那每一人皆是不同,而他有自有神通道术,玄功大法,自然与少清弟子仅以一剑伴身不同,说到底,此只他诸多手段之一,便是一旦这真器消损,也无碍他一身功行。
  这时景游声音在外响起道:“老爷,上极殿来人,现在外求见。”
  张衍心意一动,那在外万千道剑光一闪,倏尔藏入身躯诸窍之内,言道:“唤他进来。”
  少时,外间进来一名童子,其双手托着一个盘盏,里间摆着一卷古朴玉册,见了张衍,双手托上,恭敬道:“见过渡真殿主,掌门真人命小童送来此物。”
  张衍目光一扫,已知此是何物,笑道:“代我谢过掌门真人。”
  那童子将玉卷送至案上,又打个躬,道:“是,那小童便就告退了。”
  张衍拿起玉册,打开翻看起来,此中记载的,却是万载以来各派展现人前的神通道术。然而更为重要的,是其后还有门中前辈所留的批注详见及破解之道。
  此等物事,其实三上殿皆有记述,但因书录之人有异,故彼此有所不同。渡真殿那册,他早已看过,至于昼空殿那卷,也曾问霍轩讨来一观,而这一册却是上极殿所持,乃历代掌门亲笔所书,以往只有掌门才可看过,不过大劫在前,每人实力能增一分是一分,显已不必在意这等规矩了。
  因太昊、南华、玉霄、补天四派已是明确与溟沧派划分界限,是以他当先关注的,便是这四派了。
  脚步声起,景游又是入得殿来,小声道:“老爷,魏真人来书,说他捉了南华一名炼就法身的弟子,现已将之囚入了瑶阴派中。”
  张衍目光稍稍闪动,放下玉册,问道:“南华,太昊两家可有动静?”
  景游俯身回道:“并未见有何动静。”
  张衍淡笑一下,南华门中一名三重境修士被人劫去,这可是事关名声之事,不会无有动作,现下越是安静,就越是说明有后招要出。不过除非攻打瑶阴山门,余下不外就是找他理论,此间有太昊、玉霄及补天弟子搀和在内,恐怕这三派也不会袖手。
  他考虑了一阵,起手一点,凝化出两封书信,对景游道:“你持我书信,到还真观、平都教一行,请伍真人与庞真人来我溟沧一会。”
  景游道声是,接了书信,躬身退下。
  平都教,白云台,慧正延逍洞天。
  伍威毅自天宫议事回之后,就闭关潜修,到得如今也未曾出过。
  正深坐之中,忽听外间有清音磬响,一阵一阵往洞府中来,不觉一耸眉。
  他闭关前曾有所关照,若无要事,不得敲响此钟,便对外言道:“速去看看,外间由何敲打磬钟?”
  门外有童子回应一声,就匆匆而去,过不片刻,有声传入道:“老爷,听闻是溟沧派有使者前来,欲求见真人,故响了那磬钟。”
  伍威毅一捋胡须,却不说见或不见,好一会儿,他问道:“近来洲中可有什么大事?”
  那童子道:“除半月之后,玉陵真人飞升之礼,便是南华弟子与昭幽天池门下起得争持,余下皆是琐碎之事。”
  伍威毅一听,来了兴趣,道:“昭幽天池与南华派?如今又如何了?”
  童子道:“此回是南华派吃了一个小亏。”
  他自袖中取出一枚竹简,道:“此是下宗弟子呈报,关于此事记述。”
  伍威毅目光一移,那竹简已是飞来,落入他手,灵机入内探过之后,两家之事,件件桩桩,皆是为他所知,不禁忖道:“南华丢了一个三重境弟子,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对上昭幽天池,等若对上溟沧派,凭其一家,怕是底气不足,那多半会去找玉霄、太昊两家求援,此时溟沧派来寻我,莫不是想是要我相商携手对敌?若是如此,那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他不禁有些犹豫起来,想了许久,却也拿不定主意,便道:“先把溟沧派来使好生请至馆阁招待。”
  那童子道:“弟子遵令。”
  伍威毅坐定下来,双目闭起,神意一沉,少时片刻,顶上就有一道灵光飞起,去往一虚虚渺渺之地。
  一个恍惚之后,他再睁眼时,已是身处一座高低落差不知多少深远殿塔之中。
  此间细细一数,有三百六十五座龛位分而列坐,每一位中皆有一座神像,面目各异,神气罩体,眼含精芒,跃跃而动,个个宛如生人。
  而在最上方,却并无神像,只得三座宝龛,以北、东、西三向品字而列,而他此刻,正端坐西位之上。
  此间乃是平都教镇派法宝藏相灵塔之内,每一名弟子要是得了门中正传,皆有资格请得一尊法灵上身,随其功行越深,则排座愈高,便如伍威毅自家,就是从最低层之处,经无数坎坷磨砺,才一路攀升至此。
  他对东面那龛座言道:“赵真人可在?”
  问过几声后,那龛座之上有金光闪烁,俄而,一名四旬上下的道人现出身来,他沉声道:“伍真人,不知何事唤我?”
  伍威毅道:“今有一为难之事,掌门闭关,就只好找赵真人来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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