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校对)第59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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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雨燕反应过来,道:“你是说海外妖蟒?”
  甘守廷笑道:“正是,郑老道一死,我却不信他们还能忍耐的住,那罗梦泽道行也是不浅,先前顾忌我五家联手,才被压制在了海外,我等只要做出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说不定就能挑动两家相斗。”
  杭雨燕想了想,赞同道:“此言有理,那我等需好好回去积蓄实力,等待机会了。”
  东浩海界,魏道姑正在一堆乱石礁中乘风飞渡,行有数个时辰后,天色渐暗,她忽然眼前一亮,到了一块嵯峨怪石前,用手抚了抚,自语道:“就是此处了。”
  她往后退了退,脚踏罡风,绕石转了三圈,随后起指一点,道:“开!”
  那石随声轰轰向下一沉,水中好似煮沸一般,不停翻滚,半晌之后,水下浮出一座灵光四溢的阵门。
  少顷,一名少年走出,望见是魏道姑,忙躬身道:“原是师叔来了。”说着,侧身让了门户。
  魏道姑整了整衣衫,往里步去,到了阵门之内,一到里间,入目处是一盏盏牛角珠灯,一路顺着石阶往上去,直至通入望不见尽头的迷雾之中。
  她无奈叹道:“何需如此小心?”
  抖了抖袖子,露出一截臂膀,起门中法诀认真推算了半刻,便脚下踩云,飞身到了第三十七盏牛灯,把袖一拂,眼前景物又变,恍然来至一处恢阔洞府之内。
  她面前是一十余亩大小的汤池,洒满艳丽花瓣,五彩缤纷,香气浓郁,池水热气腾腾,氤氲飘渺,两侧洞壁之上有一个个细小孔洞,自外透入进来一道道光华,与烟气交织一处,晃得此间似若有虹霞跳跃。
  这时水中泛波,一条白鱼游了过来,到得面前,便化作一貌相温婉的女子,窄腰长腿,银袍高髻,她上得岸来,半跪在地,托举起一只玉盘,启唇道:“还请魏道长沐浴更衣。”
  魏道姑看着盘中放着一身道袍,有些不情愿,蹙眉道:“师兄又在搞什么名堂?”
  她身为修道人,身上就算有污垢尘埃,法力一转,也能打理清爽,根本无需再去洗浴,对此便有些排斥。
  那女子露出一副可怜模样,道:“此是境主特意关照的,还望魏道长不要令奴婢为难。”
  魏道姑无奈,犹豫了一下,只得卸除了衣衫,下了汤池之内洗浴。
  半个时辰之后,她出得水来,换了盘中袍服,由那女子引路,沿着汤池后一条架于两崖之上的藤桥,来到了一处孤峰之上。
  四周放眼望去,尽是云海奔腾,茫茫天地之间,仿佛只余脚下这一方立足之处。
  那女子指着山壁之间嵌着的一座石府,道:“境主就在里间等候,魏道长请自入便是。”
  说完,她福了一福,就退了下去。
  见四处已是无人,魏道姑上前一把推开石门,怒气冲冲朝闯了进去。
  洞府内有一名唇若含丹,眉清目秀的美少年坐于案前,正手捧一卷竹书细细品读,显是看到精彩处,不免眉飞色舞,见她进来,惊喜站起,将书卷一抛,道:“师妹来了,快些过来坐。”
  魏道姑本是有些不满,见他这幅样子,却是发作不出来,哼了一声,在一旁坐下。
  那少年眼珠一转,笑道:“师妹可是为方才洗浴之事动气,为兄也是不得已,这几日来东胜洲局势变化极快,外间有几名邪宗弟子,似是要趁乱想要找出我小仓境所在,为兄这也是防备有人在师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魏道姑虽不服气,可也知晓说得有理,冷声道:“若非你传书唤我,你以为我愿意来此么?”
  那少年笑着一揖,赔礼道:“都是为兄的不是了。”
  魏道姑不耐烦道:“快些说吧,你找我来,到底为了何事?”
  那少年回了案后坐下,定定瞧着她道:“师妹可还记得上回问我讨要的三味灵药么?此次想请师妹再往涵渊门送去一些。”
  魏道姑一怔,前次因欠下张衍人情,她好说歹说,才从这位小气师兄中拿得些许灵药来,却不信隔了这些时日,对方就变得大方了,不由狐疑看去,道:“师兄,你又在作什么算计?”
  那少年往后一靠,用手敲了敲桌案,嘿嘿笑道:“我当然也不是白给的,你去与张掌门说,灵药我这处有的是,只需他拿炼化天妖后的宝材来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忽有客来谋小界
  沈柏霜将三派真人威慑一通后,便去与张衍会和,后者自思此行目的已是达到,也就随其一同折返山门。
  因精舍遁行极快,二人只用十余日就回了神屋山中,观潭院等人虽是先行一步,反是落在了后面。
  沈柏霜有重炼地火天炉之语在先,是以这回不再入山,与张衍言说几句后,就独自一人飘然东神屋去了。
  张衍则是往苍朱峰回转,此次他奉掌门之命到得东胜洲来,明是避开诸派目光,暗中却是处置祖师所遗封禁,而今一番辛苦,已是将天妖料理干净,又经沈柏霜出面周旋,东胜洲中南北格局已是定下,若不出意外,至少一二百年内该是无有什么变化了,下来他只需将门内俗务安排妥当,便可安心修行了。
  一个时辰之后,他回至自家洞府内,坐定之后,照例把景游唤来,问道:“我出外这几日,门中可还好安好?”
  景游报道:“回老爷的话,门中有三位长老打理,上下皆是井井有条,只是数日前,有一派外修士突然来至山中,说有要事需与老爷商议,问其究竟,却又不肯细说,小的见此人也是一位真人,便自作主张将他安置在了山中阁馆内,老爷是否要见?”
  张衍稍觉讶异,思索片刻,道:“你去请他上来一见。”
  景游躬了躬身,便就领命下去了。
  大约过有一刻,一名长生玉立,行走间顾盼有神的道人步入洞府,他先是瞧了瞧张衍,随后稽首一礼,道:“海外散修羊悬龙,见过张道友。”
  张衍还了一礼,道:“原来是羊真人,这几日贫道不在山中,门下之人不晓事,怠慢了道友,却是失礼了。”
  羊悬龙哈哈一笑,道:“张掌门言重了,天妖虽除,余波未平,贵派谨慎一些,也是应当啊。”
  张衍把手抬起,虚虚一引,道:“羊真人请入座。”
  羊悬龙也不客套,起手随意一拱,便到了客位坐下,先把衣袖理了理,随后转头过来,目中生光道:“在下入山时,见多处地界为瘴毒侵蚀,又闻得不少宗门出奔他走,遭此灾劫,神屋山不用上百十载功夫,怕是难复昔日盛景。”
  这话不是虚言,神屋中原先有三十余家宗门,在闻听天妖来袭时,有许多自忖不能对敌,故而早早逃了出去,剩下愿意和舟共济的只有少数几家,可以说是十去其九。
  张衍对此毫不讳言,直承道:“确实如此,不过神屋山中本也鱼龙混杂,经此一事,去了不少芜杂,留存菁英,对我涵渊而言,反是大有益处。”
  羊悬龙突然叹了一声,拱手道:“张掌门,请恕在下直言,你神屋山若无外敌,足可自保,可北海之上有蟒部盘踞,左近又紧邻锺台这等大派,贵派被夹于南北之间,本是势小力弱,此回又遭重创,若不再希图振作,怕就离败亡之日不远了。”
  张衍淡淡一笑,却不言语。
  羊悬龙见他听了这番话,并无自己所想那般反应,却是有些失望,然而他面上却做出一副着急模样,道:“在下绝非危言耸听,道友此次虽是请来了洞天修士相助,可那位真人到底不是我东胜之士,将来势必要走,反而道友这份能耐,对洲中各位洞天真人而言却是个极大威胁,明里暗里必会设法排挤道友,那时涵渊门必是大祸临头啊。”
  张衍暗自一笑,这不过是故作惊人之语而已。
  从此人话中可以看出,其人对神屋山中究竟来了何人,又发生了何事,实则并不清楚。不过他仍是随口问了句,道:“那依道长之意,该当如何呢?”
  羊悬龙精神一振,道:“在下这里有一策,若是成了,不但可助道友渡过难关,涵渊门今后也无需再看那四派脸色。”
  张衍不动声色道:“倒要请教。”
  羊悬龙神秘一笑,道:“道友可知而今东胜洲中家底最为丰厚的是哪一家?”
  张衍微微摇首,道:“贫道自外洲而来,对此倒是不甚了了。”
  羊悬龙抬起手来,朝东南面比了个大拇指,道:“好叫道友知晓,东胜洲中,若要论那底蕴,既非锺台轩岳,又非南洲三派,而是首推小仓境!”
  张衍笑道:“那与我又有何关系?”
  羊悬龙用诱惑语气说道:“那小仓境乃是荆仓祖师辟一处小界,内含无穷玄妙,灵宝奇珍数不胜数,若能占了下来,将涵渊一门转入其中,岂不比困在此间强上千百倍?”
  张衍一挑眉,好似有了一点兴趣,道:“听闻小仓境禁制乃荆仓祖师亲手布置,数千年来无人能找到那出入门户,听羊道友所言,似乎知其所在?”
  羊悬龙把身躯往前挪了挪,低声道:“不瞒道友,我与几名师兄弟已是搜寻了小仓境百余载,大约已知其所在方位,只是苦于无那入阵口诀,总是不得其门而入,听闻真人与小仓境魏淑菱曾有所往来,只要请了她到此,在她身上施一小术,便可如愿,到时你我两家一起杀上门去,待事成之后,道友就可入主小仓境,从此便可在东胜洲站稳脚跟,再不虞外敌侵扰也。”
  张衍目光投去,似笑非笑道:“道友告知贫道这许多,想也不会平白出力,不知又要些什么?”
  羊悬龙嘿嘿一笑,道:“在下当然也有所求,不过与那小仓境境主之位一比,却是不值一提了,现下也不便明说,待时机一到,道友自然知晓。”
  说着拿出一封飞书拍在案上,又站起身来,道:“在下以诚相待,道友若是认为可行,发此飞书来,贫道便会前来相助,若是道友没有这份胆量,那便当在下从未来过,告辞!”说着,他拱了拱手,便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张衍淡笑道:“此人相貌可是拓下?”
  景游俯身道:“早在此人上山时,小的已是拓下了他形貌。”
  张衍点头道:“拿去宋、唐两位道友处,命他们查一查此人根脚,再回来报我。”
  景游正要退下,张衍却目光闪了闪,又把他喊住,道:“慢,你再送一幅图形至赵阳处,问一问他可是认识。”
  与此同时,锺台派金钟大殿之上,掌门乔桓隽正门中几位长老筹思今后对策。
  燕长老沉声道:“南三派久有窥我之心,锺台与涵渊唇亡齿寒,两家盟好乃是必要,只是我锺台乃大弥祖师所传道统,无论如何,也不可沦为涵渊下宗。”
  乔掌门苦笑道:“师兄之言自是在理,可郑真人这一故去,我锺台说话再无底气,而涵渊则不然,有那位陶真人在其背后坐镇,哪会在乎我等言语。”
  燕长老摇头道:“不然,我听杜师侄说起,那位陶真人是张掌门自外洲请来,许是欠了他什么人情,或是其献上了什么至宝,此事可一而不可再,掌门不必看得过重。”
  乔掌门觉得有些道理,洞天真人何等难请,说不定张衍此回还是动用了师门人情,要想再为,想也不太可能了。可他还是皱眉道:“若是无有那位陶真人相助,就是拉拢涵渊门过来又有何用?左右也是挡不住南洲三派。”
  燕长老把身躯挺直,忽然露出郑重之色,道:“掌门,那张真人能请得动那位陶真人,莫非我等就请不动么?”
  这话突然在面前开了一闪门户,乔掌门身躯一颤,竟是怔住了,随后他咯出激动之色,陡得站起,半晌之后,才缓缓坐了回来,带着一丝期盼道:“师兄是说……”
  燕长老道:“我等可请人去往陶真人面前游说,若他愿意庇护我锺台一门,我等愿与涵渊合力,奉他为供奉。只须撑过这数百载,把祖师玄功神通融会贯通,我锺台便又能翻身了。”
  乔掌门心有疑虑道:“能成否?”
  燕长老一脸笃定,道:“听闻那位陶真人也是一门尊长,山门在那外海之上,只是海上所产稀少,远不如我陆上丰饶,我锺台占据大半东胜北洲,灵物无数,供养一派绰绰有余,那位陶真人未必不会答应。”
  乔掌门皱眉深思,道:“但有一点不可不虑,那陶真人会否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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