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校对)第52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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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阳上下看她一眼,笑道:“我师父身边正巧缺人服侍,便是你了。”
  章伯彦哼了一声,冷声道:“为师不需人服侍。”
  赵阳一笑,道:“既然师父不收,那就只有委屈你跟着我这做徒儿的了。”
  白衣少女惶恐道:“小婢不敢。”
  她有些惧怕地望了章伯彦一眼,垂首到了赵阳身后站定,一副乖觉模样。
  这时恰有一名农夫正挑担经过,见了他们几人围在石边,先是一愣,迟疑了一下,有些拘谨地上来,道:“几位仙长……可是看中了这块石头?”
  赵阳看他一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农夫缩了一下脖子,期期艾艾道:“无,无事,只是山上道宫门前石阶缺了一角,命小修葺齐整,小人记着村口有这块大石无主,便想拿去用了……”
  白衣少女不由起袖掩唇,发出一声低低惊呼。
  若是张衍等人晚来一步,她便要遭了劫难,不过此时虽已脱了形壳,可此石为原先寄身之所,还不可轻易舍去。
  赵阳懂得其中道理,既已出手,便决心好人做到底,挥手道:“此石我已相中,你另换一块吧。”
  农夫哪敢与他相争,忙道:“仙长既然相中,拿去就是了,拿去就是了。”
  他小心看了看几人,又讨好道:“几位仙长路过此处,可要入村饮几口清茶?那水乃是自道宫打得井中来,平素除了往来仙长,村中小民都不曾妄饮。”
  赵阳哈哈一笑,道:“你骗得谁来,村里小童就是撒尿抛石,我等又哪里知道?”
  那农夫大惊失色,慌忙跪下,哭丧着脸道:“道爷明鉴,那口平时有看井人料理,小人说得皆是真话,绝不敢有所欺瞒啊。”
  赵阳本是随口一言,看他瑟瑟发抖,显是经不得吓,便不再作弄他,道:“不需你拿什么茶水来,你去道宫中把执事唤来就是。”
  那农夫连忙爬起来,如逃命一般,慌慌张张地去了。
  大约过去一刻,山中起了一道玄光,下来一名中年道人,此人道袍光鲜,发须也是经过精心打理,漆黑如染,一丝不乱,看出几人气度与门中长老相仿佛,尤其当中一名年轻道人,气息更是渊深如海,知不是简单人物,疾赶几步上来,恭敬道:“小道丹山道宫庶事刘显,敢问几位道长自何处来?可有什么吩咐?”
  赵阳上前接话道:“我与几位师长欲赴那龙柱之会,路过此处,特来讨要一张过关谱牒。”
  楚国道宫皆是锺台所立,这道士因也是其门下弟子,因而他并不避讳,直言来意。
  那道人闻言更是恭敬,道:“原来是几位是赶赴龙柱法会的真人,小道宫中有门中豢养好的大翅鹰数头,乘此灵禽前往,无需谱牒也可护送几位入得大扬城,只是平素驯养花费不小,这个……”
  张衍笑了笑,一挥袖,抛过去一只玉瓶,那道人利索拿过,打开瓶塞一闻,不由大喜,小心放入怀中收好,拿出一只竹哨来,吹了数声,就见远空出现五头黑翅大鹰,到了顶上,盘旋一圈后,扑翅而落,在五人面前排开。
  这几头大鹰都有一人多高,翎羽似墨,硬喙如勾,威风凛凛,神骏异常。
  赵阳看着喜欢,上去一抓颈脖,那大鹰也不反抗,顺服地低下头来,他翻身一跨,上去坐好。
  张衍看了那鹰两眼,忽然一笑,伸手一点,面前一头大鹰忽然化为一枚木牌,再飞入他袖中。
  那名道人见状,不由一惊。
  章伯彦、宋初远、跛足道人也是各是起了法诀一指,面前大鹰都是同样化为一块木牌入手。
  赵阳吃惊道:“掌门,师父,这是……”
  张衍笑道:“此不过是驱动精魄的小术,这木牌方是过关谱牒,赵阳你道行不够,还是老实乘鹰而去为好。”
  言罢,周身就起了一道匹练似的光华,须臾拔地而起,划空而去,身后三名元婴修士也是各自展开遁光,一道跟了上去。
第五十七章
白鼎压气数,旧怨生鬼谋
  有了谱牒之后,张衍五人飞渡长空再无阻碍,片刻便即行至大扬城上空。
  城中望台之上自有当值礼官,立时有所察觉,遣了一名红袍执事上得天来。问明情由后,堆笑道:“原来尊客是赶赴龙柱之会的,门中早已备妥仪馆,请随下官来。”
  张衍等自无异议,任由其在前引路。
  楚都大扬背靠锺台山门希声山,城中三千楼台,八百精阁,此时正值酉时,落日余晖犹存,霞色飞彩照耀之下,飞檐明瓦罗烟生辉,宫观湖池熠熠生光,颇是壮丽瑰奇。
  那执事朝着山巅一指,道:“尊客请观那处,此为我派镇派之宝‘五象白香鼎’。”
  张衍顺他所指,看了过去,却见是一只巨鼎压在山头,形若一对匍匐白象挨背而握,因方才为浓烟禁制所掩,瞧不见城内景象,此时方才看得清楚。
  礼官得意道:“有此鼎镇住山门,就可保门派气数不衰。”
  跛足道人在旁言道:“真人,此是当年锺台、轩岳两派开山祖师所留气、德双宝之一,锺台派得了这白鼎,而轩岳教则是得了那‘三岳镇阳圭’,白鼎如此人所言可护住一派气数,而那玉圭又名朝天笏板另有奇异处,有此宝在,万里之内风调雨顺,四时如春,亦可呼风唤雨,布施雷霆。”
  赵阳好奇问道:“那三岳镇气圭倒也算了,五象白香鼎真能保住一派气数么?”
  跛足道人笑道:“万古昌隆的气数哪是这么易求的,此鼎每逢春秋两节,每日杀上百异兽祭祀,少一头便要减一分气数。”
  赵阳不由多望了几眼,暗忖道:“若能当年阿父门中有此鼎在,符阳宗恐也不会没落。”
  众人随那礼官又行了一会儿,却发现不是往城中去,而是折往希山东南方一座小山。
  宋初远诧异道:“仪馆不是在城中么?”
  跛足道人摇头道:“此来赶赴龙柱之会的,都是有些道行的,若我是锺台掌门,哪敢任由这些人住在城中,安置在城外才是道理。”
  那座山中亦是建有不少宫观院楼,依着山势排布得错落有致,因是近晚,不少殿宇中已是挑起了灯烛,满山俱是光亮点点,有如繁星汇空,凑得近了,还隐隐约约能听到鸣鼓奏乐之声。
  除此之外,尚有不少道灵光透出,有一两道冲至了天中,此是该院中有元婴真人刻意施为,以示自身修为,跛足道人点了一点,竟有二十余道。
  执事将五人安排至了山下一处仪馆内,此处乃是一处占地百亩的静雅庭院,有百余侍从听凭使唤,丹炉器房一应俱全,还有三四十名擅乐律歌舞的女姬可供声色之娱。
  赵阳转了一圈下来,忽然问道:“我观那山上宫观更是别致,也比此处宽敞不少,为何不带我等去那处宿住?”
  执事欠身道:“尊客见谅,半山腰宿住的真人,早在数月之前便已来此,至于山顶上那些,则是自南方三派而来,无一不是有名有姓的大修士,连下官无事都不得踏入一步。”
  赵阳不满道:“可我看来时,山中明明还有不少无人院落,为何不带我等去那处。”
  执事道:“那些是早就有了安排的。”
  张衍对住在何处并不怎么在意,哪怕对着冷月青石也一般自在,笑了笑道:“此处便好。”
  赵阳这才收了声。
  执事微微松了口气,道:“尊客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院中管事,下官告退了。”
  此人去后,张衍四人各是打坐去了。
  过有一个时辰,忽然外面管事来报,说是国中礼官来此,赵阳身为晚辈,这些琐事自是需由他来处置了。他到得厅上,见四人候在那处,为首一人留着美须,穿着朱红大袍,腰缠青蟒带,身上也勉强有些许练气痕迹,此时正背着手站在那处,一副倨傲做派,见了赵阳出来,便问道:“你等是自何处而来?”
  这却无需隐瞒,赵阳言道:“自神屋而来。”
  “神屋山?那是何处?”礼官皱了皱眉,自袖中拿过来一份礼单,甩给了过来。
  赵阳拿入手中,看了一眼,见礼单之上写有许多灵药奇珍,有些是他熟识的,有些却是闻所未闻,不禁疑惑道:“此是何意?”
  礼官哂笑一声,对身旁一名长随示意道:“你来说与他知晓。”
  那名长随大剌剌道:“听好了,一月之后掌门大宴宾客,届时若问道你师长需求何物,你便照着这礼单念。”
  赵阳莫名其妙,道:“这又并非是我等索求之物。”
  礼官嘿嘿冷笑道:“你真是不懂还假是不懂,上阵斗法也要论个前后,早些晚些皆有讲究,不过此事俱是我门中闻长老安排,你照这礼单求了下来,到时便安排你一个好时机上去,如此既能免了凶险,又能拿了好处,何乐而不为?不过我等也不是白做此事,这礼单之中诸物,需拿个七成去,余下三成归你,此已是不少了,你可要知足才是。”
  稍稍一顿,又道:“本官就在东来苑中,你等若想清楚了,就来寻我。”
  言罢,他也不等赵阳答话,一挥手,就带着长随转身走了。
  出门之后,那长随忽然拍了拍脑勺,似是想起什么来,道:“老爷,那神屋山小的好像在哪处听闻过?”
  礼官冷笑道:“这东胜洲修士,哪个有名有姓的你家老爷我不知晓?至于那些和我锺台诸位长老有勾连的,也早就打过招呼,你看这几人不过宿在山脚,就知是没什么来历的,若不情愿,禀明闻长老,有的他苦头吃。”
  那礼官走后,赵阳倒不动气,只有觉得些好笑,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惊动几位师长,把礼单随手一塞,就回去习练每日功课了。
  到了第二日,赵阳将此事一说,章伯彦眼双目微眯,他取出一枚玉牌,道:“你拿此物去那六皇子处一行,不管有无结果,都回来报我。”
  赵阳依言去了,到了晌午时分,他就转了过来,道:“师父,弟子打听下来,原是上月楚国宫禁生变,有数位皇子牵连了进去,那位六皇子也是被论罪下狱了。”
  大扬城中绝楼音中,连娘子坐在丹室之内,口鼻之中喷出一道道丹煞,与满室清烟混与一处,约有小半个时辰之后,她功行圆满,便缓缓收拾了气机。
  自两名义兄亡故之后,她少了最大的外援依仗,因而每日深居浅出,只是努力习练玄功,可未想到,近日宫禁生变,好几个往日不对付的妾婢都被处死,而她却因闭门潜修避开了是非,反而躲过了一劫,近日隐隐还有破关迹象,可谓因祸得福。
  她捧起面前一卷玉简,凝神看了起来,心中暗忖道:“二叔送来的功法果然是玄妙,我只练了这几日功行就大有长进,我若成了元婴,老爷也必会正视于我,不会似先前那般不理不睬,不过这功法后面有几味灵药不易取得,对了,老爷为了此次斗法,几乎搬空了府库,不如在那处想想办法。”
  她正沉思中,外面门房传来轻叩之声,伴着声音道:“娘子,尤老来了,说是有要事与娘子商议。”
  连娘子哼了一声,自她两位义兄亡故后,这位尤真人也不再上门了,不知今日又为何到此,不过此人毕竟是元婴真人,又曾与她交好,也是得罪不得,说不定方才所思之事还可落在此人身上,她思定之后,便道:“请他到厅中一会。”
  对着妆镜打理了一番后,连娘子裹了一件大氅,就来至大堂之上,然而到了此处,却发现除了尤老之外,还有一人坐着,此人面相儒雅,清须及胸,冲着她点头微笑。
  连娘子一见此人,不由一惊,后退几步,道:“曲长治?你,你怎会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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