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校对)第49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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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广元这次却是不断点头道:“合意,当然合意,此子资质上佳,我已收他为亲传弟子,将来还可承袭衣钵,还要多谢雍道友推荐这么一位佳徒,听闻他原先还是涵渊门中人,嘿嘿,那座小庙怎么容得下我这徒儿,以我之见,仲元将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雍复神色讶异,他也晓得高仲元资质好,但却不想汪广元对其评价如此之高,不过此人心术不正,纵然资质再高一倍,他也不会将之收在门下的。
  汪广元瞥了雍复一眼,脸上流露一丝诡笑,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放下,推了过来,道:“小弟此次出来的稍许匆忙,不曾带得随侍,便唯有雍兄代劳,把这封书函送去涵渊门。”
  雍复看那书信封口上所盖章有一个硕大的“楚”字,不禁皱起眉头,他并不伸手去接,而是略带警惕,道:“书信中写得是什么?”
  他虽是乐见汪广元上前争斗,可也不愿峨山派平白被拖下水去,遭人利用。
  汪广元哂了一声,道:“雍兄且放宽心,这封信乃是我从锺台带来,按规矩,仙城执掌若是换人,那我锺台可多征一笔上纳。”
  雍复怀疑道:“便是如此简单?”
  汪广元若无其事道:“只是上纳数目比以往多了些罢了。”
  雍复心念电转,立时猜出汪广元的用意,“我说他怎么底气十足,似是毫不把张真人放在心上,原来是借了锺台派的名头。”
  可由此也可看出,就算是驱逐了张衍,这仙城执掌也再也轮不到他做了。
  想到此处,他顿时没了兴趣,但却仍要给对方一个面子,把那书信收起,淡淡言道:“稍候我便遣人送去涵渊派,而后之事,便与我峨山派无关了。”
  汪广元沉沉一笑,退开几步,立在那处道:“雍兄何必把话说死,等上几日,再与我详谈不迟。”
  七宝大塔阁中,张衍桌案上有一只拇指大小的蝎蛛在那里爬来爬去,此虫浑身作赤金色,背甲之上还有几圈淡淡纹理,乍一看去,倒似是一粒奇巧精致的铜扣。
  此刻他心下疑惑已解,难怪那头蝎蜘如此凶悍,才从冰盘之中脱身,便不顾元气亏损便向他出手,后来又拼命吞吃贝珠,原来皆是为了诞下这只幼蛛之故。
  他目光落下,那头母蛛应是将最后吞下去的灵气全送给了幼蛛,在冰盘中被困数千载还能生了下来,倒是稀奇,尤其那身上大异寻常蝎蜘的金赤之色,更是从来未见典籍记载。
  张衍心下也是盘算开来,蕴养盘阐丹的毒虫当是异种为妥,而后才是寿数道行,这蝎蛛虽是幼小,但看去颇有不凡之处,若是自此刻起便喂养丝蓉籽,也不知所结出的宝丹能否满足自己所需。
  只想了片刻,他便决定试上一试,丝蓉籽这等奇果虽是稀少,但有仙城在握,也不缺这么一些。
  但未免万一,日后却也不得不再去找些毒虫来。
  可眼下仙城方才易手,他一时半刻还不能轻易离山,只能待一二年后再作打算了。
  在此期间,需得假手仙城把易寻丹材先搜罗齐全了,继而才能集中心思找寻那些稀少奇珍。
  这时门外有声音响起:“府主,峨山派有信使到来,说是有要事需亲见府主。”
  峨山派因有雍复这名元婴大长老在,张衍对其重视凌驾于其余诸派之上,见其竟然以信使这等郑重方式上门,心下判断定是有什么紧要事情,因此道:“我知晓了。”
  他取出一只玉匣,将那蝎蛛收了进来,放入袖中,而后自七层楼阁之中飘身而下,到了最下一层,在案后坐定之后,关照身旁童子,道:“着他进来。”
  童子持磬槌,在玉磬之上一敲,过有片刻,府门一开,一名身形矫健的青年修士走了进来,见了张衍,打躬言道:“峨山派弟子白季婴,见过府主。”
  张衍把手轻抬,微笑道:“白师侄免礼,雍道兄有什么话,一封飞书即可,又何必遣师侄来回奔波。”
  白季婴直起身来,沉声道:“老师也是受人之托,有一封书重要信要转呈府主,因非是小事,是故命师侄前来走上一回。”
  语毕,他拿了一封以金漆涂抹的信函出来,一名童儿走了上来,将书信接过,再送至张衍案上。
  张衍翻开了一遍之后,目光一闪,道:“有劳师侄了,回去之后,请代我问好雍道友。”
  白季婴此行目的已达。不欲久留,躬身一礼,便就转身出殿。
  张衍稍作思忖,便关照身旁童儿道:“去把楚师弟唤来。”
  童子应命而去。
  过有半个时辰,楚牧然匆匆赶至,连连告罪道:“小弟方才受昌山门掌门之邀前去做客,是以来迟了,劳府主久候,还乞恕罪。”
  张衍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又把那封书信递去,道:“师弟你来看看。”
  楚牧然连忙接过,待看清其中内容之后,却是神色一变。
  张衍问道:“这上纳,之前可曾有过?”
  楚牧然仔细想了想,点头回道:“倒也有过,我神屋山中诸派,名义上也是奉锺台派为上宗,可因我等山门僻处北地,向来不被上宗放在眼中,是以上纳数目极少,听闻每年不过占得仙城收缴百之一二而已,沈师在时,更是从来不曾理会,雍真人接手之后,稍有不同,因他道侣乃是锺台派门人,因而少许意思了一些,但也绝不会多出这个数目,否则他峨山派哪能有那般兴盛?”
  “百之一二,”张衍笑了起来,“可这书信之上却是要收缴六成上去,如此一来,却还能剩下多少?”
  楚牧然怀疑道:“府主,偏偏是在府主,小弟怀疑,是峨山派从中弄鬼?”
  张衍不置可否,反而笑问道:“若真是锺台派之意,师弟以为,该如何做呢?”
  楚牧然犹豫不绝了好一会儿,头上尽然慢慢渗出了汗水,最后低头言道:“府主,锺台派势大,若真是如此,那依小弟之意……还是屈从了吧。”
第十八章
山雨欲来
  锺台派为东胜洲五大宗派之一,千余年前,门中甚至有三位洞天真人坐镇,而今纵是远不及当初,可仍是势大无比。
  在楚道人眼中,神屋山界不过是洲中一隅之地,又哪里可以与如此大派相抗衡?因而他觉得,若这封书信为真,那就唯有顺从这一条路可走了。
  张衍看他一副慌神模样,却摇头笑道:“当年沈真人可比我手段激烈百倍,可未见得锺台派能拿我涵渊门如何,现下楚师弟又为何骇惧至此?”
  楚道人听张衍之意,似是有与之角力之意,顿时大惊失色,道:“府主三思,锺台派势大,我派万万难与之匹敌啊。”
  张衍笑了一笑,把手向下一按,道:“好了,师弟之意,我已知晓了。”随后他挥了挥手,“你且先回吧。”
  楚道人本还待劝,可张衍既然打发他走,也是不好再言,无奈之下,行了一礼,便就告退出去。
  张衍在塔阁内深思了一会儿,随后道:“童儿,去把赵师弟请来。”
  楚牧然出得塔阁之后,满脸忧色回了洞府,那小妾见他脸色不对,便上来问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楚道人也是心中烦闷,便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她听,又叹道:“这锺台派岂是好招惹的?可我观府主,似要与之比个高下,那我涵渊门大祸至矣。”
  那小妾安慰他道:“老爷,许是故意假冒锺台派之名呢?”
  楚道人唉声叹气道:“我后来一想,有那书信上所用印信确实出自锺台派,此事怕是不虚。”
  小妾顿时也有些慌神了,道:“可沈真人在时,不也一样无事么?”
  楚道人摇头道:“不同,不同,沈师当年乃是元婴三重修为,锺台派自然不敢贸然动手,可府主修为还远远不及啊。”
  或许在面对峨山派时他还有勇气抵抗,可是在面对锺台派这庞然大物时,却完全是失了信心。
  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他突然站住,道:“不行,我需找温师弟与赵师弟他们商量商量,与定要设法劝住府主。”
  脚下一跺,就自洞府中飞出。
  他先是去下院找寻赵革,可是到了后者洞府,弟子却说其被胥易门门主孙童请去府中论道了,一时半刻怕是回不转,迟疑了半天,便又决定去找温道人商量。
  温道人此时正与洞府中打坐,见楚牧然来访,高兴道:“听闻师兄为府主奔走,这几日甚为忙碌,怎么得空来看望小弟?”
  楚牧然长叹一声,坐下之后,把那汪广元送来书信和张衍寻他去说话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我涵渊门而今已是远胜以往,就算退让几步也是无妨,又何必冒着灭门之祸,非要与锺台派见个高低?别的不说,这消息传了出去,必是人心不稳,才召来的弟子,我看定是要散了大半去。”
  温道人听了之后,却是怒气勃发,道:“他锺台派要来,便让他来好了,我温良怕他怎得?有本事尽管把我这颗头颅取去,只要一灵不灭,待我转世回来,还要去寻他晦气!”
  “唉,温师弟,你这个火爆脾气。”
  楚牧然连连跺脚,埋怨道:“府主外洲而来,对我东胜之事不明,你怎的也这般不懂事理?那锺台派可是你我惹得起的?你这是要陷我涵渊门于万劫不复。”
  温道人轻蔑道:“楚师兄你也太没骨气,要我涵渊门仰人鼻息,我可不允!”
  楚牧然急道:“锺台派原本就是上宗,就是上纳多缴一些,也是无妨,你们为何一个个都这般不知变通呢?”
  温道人霍然站起,指着楚道人怒斥道:“放屁!什么锺台派?我涵渊门如今是上宗溟沧别府,何须看他人脸色,楚牧然,我告诉你,你想苟且偷生,你自和高仲元一般去好了,没人拦着你!”
  言毕,他把袖一拂,怒气冲冲往里去了。
  楚牧然阵红阵白,他也知自己一时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忽然似没了力气一般,颓然瘫坐在椅上。
  而他却不知,此刻洞府之内,那小妾被他悲观情绪所染,也是有些神思不属,她正摆弄着一朵香花时,无意中转目一瞥,却见窗棂上多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红纸鹤,不禁玉容微变,对身后侍女言道:“你等先下去。”
  她眸光复杂地看了看那纸鹤几眼,颤抖着手拿了过来,展开只看了一眼,便又紧紧合起,蹙着眉头在室内走来步去,坐起又站下了好几次,最后咬了咬嘴唇,回内室拿了一块通行牌符,又取了一件形似荷花的飞遁法器放入香囊中,随后走至外间,关照婢女道:“若老爷回来,便说我在府中气闷,出去转得几圈。”
  婢女只道:“夫人请早些回来,晚了怕老爷担心。”
  那小妾没好气道:“何用你来多嘴。”
  她把那桩法器掷在地下,双足上去踩住了,心下默念法诀,须臾间,便就腾空而起,往山外飞去。
  如今涵渊派已是辟地百里,门中不似以往那般狭促了,是以她下了山后,还要行一段路程方能出得山门。
  尽管拿着楚牧然牌符,可她仍是极其小心,几次遇上巡值弟子,都设法避开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她便出了涵渊地界,往西来到一片枫叶林中。
  转了几圈之后,见当空明月之下,有一名年轻修士站在树梢顶上,她也是按住法器,缓缓降下,冷言道:“高仲元,你不是走了么?又找我来做什么?”
  高仲元嘿地一笑,道:“心娘,跟了楚牧然那窝囊废,架子倒是大了不少,莫非你忘了为我做过什么事么?”
  “你……”心娘略带几分慌张,道:“你说过,替你办了那事后,便再不来相扰妾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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