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校对)第34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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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并未发现,此刻那天空之中,却有一朵小巧红云飞来,一名头梳双螺,一身艳红长裙的少女正藏身其中,她手中持着一面铁镜,正来回照着。
  这时她忽见那镜中突然闪现过一道光华,不禁“咦”了一声,随后凝眸看了几眼,神色不由一紧,嘀咕道:“师傅说这几日要小心列玄教弟子混入屏西之地,此人道术好生古怪,莫非就是屏东来人么?”
  她想了一想,把法诀一掐,那红云倏尔变化,化作一架飞舟,往上一踏,再喝了一声,将法力催动,就赶了上来。
  张衍就算是在飞遁之中,亦是保有一份警惕之心,立时便察觉有人跟来。
  他起初并不以为意,自己起得乃是剑遁之法,其速迅快绝伦,认为至多一刻就能将身后之人甩脱。
  可是行了足有半个时辰,却见那人仍是跟在身后。
  那飞舟状的法器也不知是何物所制,竟能跟得上自己的剑光,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他在那里啧啧称奇,岂不知那少女却比他更为吃惊。
  她这法器乃是贞罗盟中打造,专以用来查探消息,传递书信,日驱万里不在话下。
  便是那些元婴真人,若不起法器,也休想追赶得上,她本拟几息之间就能赶上来,可眼前这名道人居然只凭借一道遁光,却令她使出全力也追不上。
  她修道至今,从未出得屏西之地,就算听长辈和那他洲来得修士说起过飞剑之术,却也从未当真见过,是以并不认得张衍这乃是剑遁之术,只以为是纯以玄光飞遁,这如何能令她不惊骇?
  又飞遁了一会儿,她真力就有所不济,连忙自香囊之中取出丹药,服了一枚下去,稍加调息,精神复又振作。
  可始终追不上此人,她心中不免愁苦,暗道:“这人遁术如此厉害,我却一人阻不住他,若是任其在飞去,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还是请得门中长辈来帮忙吧。”
  她伸手一抹,又自香囊中取了一枚飞符出来,嘴中念了一道法诀,便将此符向空中一发。
  霎时之间,就有一道奇芒飞去云巅,再在上空爆出一团绯彩流光,哪怕是烈日当空,也不能掩其光华。
  此刻距此万里之外,正有两名贞罗盟修士在坐在湖泊边垂钓。
  其中一名年轻道人把鱼竿一甩,只见水浪飞起,却是钓上来一条三丈长的,嘴中满是利齿的凶鱼来。
  这年轻道人哈哈一笑,道:“丁道兄,又是我赢了。”
  旁侧那道人苦笑道:“杨道兄技高一筹,丁某不如也。”
  那年轻道人得意一笑,又将鱼竿一抖,把那凶鱼甩了下去,道:“再来。”
  此人姓杨名秉清,原是东华洲修士,他来得中柱洲已是数十年了,昔年他曾在九魁妖王麾下做过门客,后来因得罪了蓬远派,自忖在东华洲立不住脚,这才来到此地。
  昔年他曾在东海之上得了一本密册,这几十年修炼下来,如今已修至化丹一重境界,在贞罗盟中也是颇有地位。
  不过他虽是散修,也常常以自己出身东华为傲,颇是看不起此间修士,认为他们不过是依仗了本洲盛产奇灵之物,得以多炼得几件法宝,才有得几分本事。
  若是论那真实功行,临阵斗法之能,同辈之中,根本无有人能与自己相比。
  若是他在东华洲也有这般富足的修道外物,何至于躲到万里迢迢躲至此处来?
  他旁侧那丁道人似是心事重重,见手中鱼儿又是脱钩而去,便干脆放下钓竿,言道:“杨道兄,你最近可曾听闻,列玄教在那屏东壑道前设了法坛,说是要往此处来传教,如是他们真来了,岂有我等活路可言?当需小心提防。”
  杨秉清不以为然,道:“丁道兄安心好了,列玄教纵然大家业大,可他们都是享惯了福的人,又哪里会跑来这穷乡僻壤吃苦受累?我看多半是谣传。”
  丁道人摇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多加提防总是没错的,这方圆三万里内,盟内皆是交给我等管束,若是出了什么变故,也是难逃其责。”
  杨秉清不觉扫兴,将鱼竿一扔,道:“罢罢罢,今日便再去巡视一番,你看如何?”
  丁道人露出笑容,道:“正是如此。”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神色俱是一动,一齐往天上看出,见得那团讯光闪耀,杨秉清扬眉道:“想必是让道兄说中了。”
  丁道人霍然站起,沉声道:“看那讯光,应是司徒娘子所发,连她也阻之不住,想必来人功行甚高。”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不再多说,各自祭出了飞遁法器,往那讯光之处飞速赶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引渡金桥
  蔽屏山西侧壑道之中,灵光翻涌,几声震响之后,就有数只飞筏跃然而出。
  白可传负手卓立在先,傲视前方,他身后则是五十余名修士,皆是织锦道袍,高靴峨冠。
  这其中,有五人修为与他相仿佛,俱是化丹境界,而其余四十余人则是玄光境修士,这一股势力,已是将列玄教宋国之内十个州郡的分坛给抽空了。
  白可传扫视了一眼,喝道:“来人,请出‘指引盘罗’,把那两名野道人下落给我找出来。”
  当即有一名壮年修士走至宽敞之地,他取出一物,将其上盖着的红绸布掀了,露出一只金铜色泽的罗盘。
  随后点上香烛,盘膝坐下,起了法诀推算。
  不过眨眼间,他头上青丝便变得华发,形容枯槁,“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那罗盘之上的铜勺转了几转,最后指向偏西南的方位之上。
  推算修道之人根脚极其不易,这法诀他不过起是了片刻功夫,还只是大略推断方位,此人就已经生机耗尽,气若游丝了。
  只是他犹自不肯闭上双眼,而是盯着白可传直看。
  白可传走至他跟前,满意点头道:“你可放心去了,你亲族之中,可选一名后辈入我教中修行。”
  这人得了这句承诺后,长长出了一口气,面上露出欣慰笑意,再无留恋,双目一阖,便已死去。
  白可传手起手挥了挥,道:“来人,将他抬下去,此事处理完后,再好生安葬。”
  这时教中一名分坛坛主突然出言道:“白师兄,那两名道人先我几日,要想追上,着实不易,不知师兄如何安排?”
  白可传满是信心,深入屏西之地,他又岂能不做准备?向后环视一眼,大声言道:“诸位师弟不必担忧,为兄此次来,已请得老师谕令,可动用借用此间地伏神像,开引渡金桥,追索这二人。”
  听了这话,众人神情一松,再无忧心。
  “引渡金桥”乃是教中一门挪移神通,需以一座事先埋在地下的神像为依凭,从地脉中抽吸灵根菁华,能于瞬息之间,将数十人送至数千里外。
  只是请动祖师神像,需要事先梵香礼拜,行过一番法仪方可,哪怕此地并不是列玄教界内,但也不可略去了,否则便是对祖师不敬,因此俱是停下身来,分头布置。
  这个时候,驻守此地的贞罗盟修士也已察觉到动静了,只是看列玄教弟子人多势众,不敢上前,只得发出飞书请援。
  白可传等人根本不去理会他们,用了足有半个时辰,方才行完法仪,他将飞筏摆好,将法诀一个掐动,陡然间,一道祥光自平地冲出,飞架一道拱形天虹,这数十人纵身一跃,便随光而去,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道虹光须臾飞去三千里,再往下一落,这行人方才现出身来。
  白可传招呼了几声,命人将地下埋藏的那尊御法神像挖出。
  这挪移之术一旦施展,这一尊神像便就再也无用了,是以其上已是灵光尽去,不复原貌了。
  底下这一干列玄教弟子将神像以帛布包裹了,小心放入玉盒之中,准备带了回去起庙建观,以香火供奉起来。
  处理妥当后,白可传再度依法施为,驾驭了那金桥虹光,往西南方向追去。
  不过一刻之内,他就连续动用了不下十二尊深埋地下的祖师神像,这已是占去了列玄教布置的大半之数。
  只是直到此刻,他们仍是未曾追上张衍。
  此次来得众人之中,有一人看他这般毫无顾忌的挥霍,实在心疼不过。
  此人名为尤少方,屏西之地的神像,皆是由他与自己恩师亲手掩埋下去,前后用去不下三百余年,其中还死去了不少师兄弟,付出极代价着实不小。
  撇开这些不谈,这每座神像都是由万年以上的白苍木雕琢而成。
  此物天生便能做神兵利器,哪怕巴掌大这么一块,也需六十余名化丹修士轮番以丹火祭炼,花费百年苦功,才制成了一十八座,分别埋在屏西之地下。
  这些布置,他本是准备在关键时刻起作大用,可万万没想到这白可传竟然如此奢侈,眼皮也不眨一下,便用去了这么多,便是列玄教家底再丰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而且如此一来,贞罗盟必定察知他们的布置,日后再想用得此法,那是不可能了。
  只是他不好明着反对,只好闷声出言道:“白师兄,我等如此大的动静,怕是贞罗盟察觉到了,不会善罢甘休。”
  白可传手哪里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颇为强硬地说道:“我此来便是要让他们看看我列玄教之威,你若是怕了,只管回去就好。”
  尤少方看着他,颤声道:“可是这般追索下去,还要何日才能追上?还要用去几尊神像?”
  白可传冷然看他一眼,道:“庞长老亲下之命,若贻误了此事,你担待得起么?”
  尤少方听他这么一说,也是脾气上来,道:“此地神像乃是我师门亲手布置,岂容你如此无有节制的动用?”
  白可传心中大怒,这是他头次在庞长老之命下独自领命行事,未想到此刻就有人不顾管教,心中顿时杀机萌动,暗忖是否要寻个借口杀人立威,此时有一人突然道:“师兄,你看前面。”
  白可传抬头向前望去,依稀可见一道遁光在天边一闪而逝,虽不见其貌,但极有可能是那两名拆了分坛的野道人,他一时顾不上与尤少方纠缠,挥手大喊道:“追!”
  他故技重施,将鸿光金桥再一次驾起,跃过那道光华,落在了前方旷野之中。
  只是他们到得不过一刻,那道遁光便已出现视界之中,再过十几息,已是逼至近前。
  白可传不禁吃惊,暗道:“这是什么遁法,竟是如此迅快?”
  不过他此时已看清此人形貌,正是那两名野道人之一,冷笑一声,带了数人纵身飞起,拦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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