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校对)第33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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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丹成一品,所行前路都是自家开辟,虽是适合自己,却并不一定适合自家徒儿。
  溟沧派中丹成二品者也不乏其人,有不少前人法门可以借鉴,对刘雁依来说,或许还是一桩好事。
  张衍沉吟了一会儿,便道:“徒儿,如今你既已凝丹,这洞府就交由你打理了,为师稍作整束,就要往中柱神洲一行,寻觅破境机缘。”
  刘雁依垂首道:“弟子道行浅薄,不能陪侍在侧,只能在此祝恩师此行顺遂。”
  张衍正要所话,忽然间,他似有所感,立刻振衣而起,瞬息间就出了昭幽天池,抬首往天边看去,却见看到了一幕奇景。
  只见那里有一道一道惊天神元之气贯破九天,直入云霄,其声势之盛,可谓煊赫无双。
  这等异象,哪怕远在数万里之外亦能看到。
  几乎是同一时刻,东华洲无论十大玄门,还是六大魔宗,但凡修道之辈,皆是有所感应。
  门中十位洞天真人皆是坐于洞府之中,或是神情复杂,或是沉静不动,或者凝神低思,或是神采奕奕。
  溟沧派自立派以来,除却掌门祖师外,飞升之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如今却要再添一人。
  他们也是怅然不已,这位卓长老对他们这些后辈也是颇为照拂,当年有此人与前任掌门坐镇溟沧,这二人睥睨天下,傲视群伦,数百年前连少清派也无人与之可比,而今却皆是飞升而去了。
  不但是他们,溟沧派所有弟子皆是察觉到了这等变化。
  此时坐于玄水真宫之中齐云天霍然睁眼,他思忖了一会儿,便又重新入定。
  霍轩自十峰山洞府之中走了出来,抬头看向天边,目光炯炯,不知在想些什么。
  万里之外,宁冲玄一袭青衫,立于孤峰之上,衣袂随风而动,他眼望虚空,神色峻冷,一把法剑在身侧发出轻轻鸣声,似是随时可能飞扬疾掠而去。
  琳琅洞天之中,秦真人一声长叹,钟穆清在旁小声出言道:“真人,卓殿主飞升,此为大喜啊。”
  秦真人摇首不语。
  这时忽有一女童来报,道:“真人,洞府外有一人求见,说是故人来访。”
  “故人?”
  秦真人秀眉一蹙,随后她念头一转,忽然面露惊喜之色,道:“快请!”
  不一会儿,一个粗布短衫,头戴斗笠,脚下一双草鞋的少年走了进来,他面如满月,双目中灵光湛湛,入了洞府中,便对秦真人行了一礼,道:“师姐,久违了。”
  钟穆清并不认得此人,只是听得他唤秦真人师姐,也是暗暗吃惊,暗中揣测其身份。
  秦真人看着他,喜不自胜,道:“沈师弟,果然是你,你何时回来的?”
  这少年笑了笑,道:“方才回转半个时辰,恩师方才交代几句后,就飞升而去了。”
  秦真人不免叹了一声。
  沈师弟看了看她,言道:“恩师飞升前,曾让我带话与你,说今时不同往日,能放手便放手吧。”
  秦真人勉强一笑,幽幽一叹,道:“却不是说放就放的。”
  沈师弟耸耸肩,道:“我只是转述恩师之语,至于师姐如何想,我便无法了。”
  秦真人失笑道:“师弟,你还这般脾气,也不知你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
  沈师弟乃是卓长老嫡传弟子,只是常年在外游历,修道七百余载,但在门中所待时日,总共也不超过一年。
  沈师弟笑道:“为那三大重劫一事,我奉恩师之命,远渡重洋,去了东胜洲一游,勘察地理山水,顺便寻找机缘。”
  秦真人来了几分兴趣,道:“哦?不知那处比之我东华洲如何?”
  沈师弟摇头道:“远不及我东华洲,休看数百宗门,但至多有五家能与我十六派比肩,不过这也是那处灵眼稀少之故。”
  秦真人看他几眼,知其仍是元婴之境,心中不免有些惋惜,道:“师弟你本是资质极高,怎还元婴修为?”
  沈师弟一笑,淡淡道:“随缘吧。”
  秦真人看他那自信模样,似乎有什么依仗在手,想起他适才见过卓长老,心中一动,却也不点破,只是神情顿时轻松了几分,美目中神采闪动,道:“师弟,师叔虽走,但有你回来助我,我也不至于势单力孤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柱洲山险通天路
  张衍用了半个时辰便收拾妥当,随后携了山河童子,出得洞府。
  此去二三十年不得回转,门人弟子在刘雁依带领之下皆是出来相送,他再一番交待之后,便驾云而起,往西飞去。
  中柱神洲位于九洲之中,除了本地宗门之外,各洲修士皆有很多往来于此,出没此间,其中尤以旁门左道的散修为最,甚至还互相结成盟会,彼此援手的。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对他洲而来的大派修士报以千百倍的戒心。
  盖因为此地与别处不同,物产丰饶,修道外物多如天上繁星,便是上古修士遗留的洞府宫观也有不少,但却偏偏灵穴稀少,似东华三大派这样的大派不曾有过,也就如骊山派这般大小的有寥寥几家。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们也是懂得,若是散修也还罢了,玄门大派的弟子若是心怀不轨,引得本宗大能修士前来,怕就要侵夺他们的利益了。
  张衍虽无意于此洲宗门冲突,不过据山河童子所言,那崑屿数百年前并非无主之地,怕是到时还有一番波折。
  他行了月余,面前出现了一道临崖深渊,一条不知有多少宽阔的巨河横亘在前,于下方奔腾冲驰,时时卷起数十丈高浪头,白沫飞溅,冰珠乱舞,蔚为壮观。
  此河名为“岁河”,乃是两洲界线,过得此河,便是那中柱洲所在了。
  他放眼望去,见前方隐见一道巍峨巨影,形如立壁,耸入云中,却又连绵如垣,南北横向皆是绵延至天际尽头。
  张衍纵然地理书上见过许多对此洲的描述之词,但这般壮阔景象,此刻亲眼见到,却仍是称叹不已。
  这岁河之上,气象变幻莫测,忽而雷霆作响,暴雨倾盆,忽而云开雾释,晴空万里,河内还有龙种盘游嬉戏,其中险恶之处,不逊那外海多少。
  张衍为免得麻烦,索性将那龙国大舟祭出,乘舟飞渡。
  此次孤身去往中柱洲,未免不测,他将座驾星枢飞宫也是一并携来,只是此物太过招摇,如今出了东华洲,不得关键时刻,他也不愿轻易动用。
  他以丹煞御气飞行,但遁速也是不慢了,但日夜飞渡,用了不到二十日,便过了此河,到了中柱洲边界,不过因此洲高于其余八洲之上,是以还需往云天中去。
  往上飞纵了约有九日,他还是看不见尽途。
  按照那山河童子所言,这中柱洲,便是一根不知有多少广大参天之柱,面向东华洲的这一面,柱巅通往极天之上,有罡气环绕,需找山壁壑道入去山腹,才能寻径到得洲中。
  不过距山河童子前次来此,已是过去了数百年,山河地貌改换了许多,张衍寻了许久,也未曾找到去路。
  就在这时,他袖中一震,那鱼鼓真灵转了出来,他鼻子一阵乱嗅,最后吸了一口气,面露陶醉之色,道:“好酒,好酒。”
  张衍笑道:“此处渺无人踪,哪里来什么好酒?”
  鱼鼓真灵一指自己鼻头,道:“张师侄,你却不知,我这宝贝哪怕隔着千里之遥,也能闻出好酒的滋味来。”
  他一把拽住张衍袖子,“若不快点去,怕就要错过了。”
  张衍见他抓耳挠腮,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不免好笑,道:“左右与也耽误不了多时时候,那便依你。”
  鱼鼓真灵顿时喜笑颜开,指天赌咒发誓,说定要为他多采些罡气来云云。
  张衍摇头一笑,一把挥开袖子,这话路上说了十几回了,只盼他到时真卖力气才好。
  鱼鼓真灵得了他允诺,大喜过望,立时化光飞去,行得百十里,只见前方有一行商队,越有三百多匹马,五十多只车厢,在如长蛇蜿蜒般的陡峭山道上迤逦前行。
  他欢叫一声,纵身跳到车厢上,举手一招,一坛本是绑好的美酒自动飞入他手,一把拍开封泥,先是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就迫不及待往嘴中灌去。
  那商队之中,有一名管事模样的人忽见眼前一花,就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道人出现,竟然抢夺自家需供奉道宫的美酒,还在那里旁若无人的畅饮,顿时大怒,道:“哪里来的野道士,你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将他拿下!”
  他并未看清鱼鼓真灵从何出现,但山间有些浮浪少年总喜欢攀壁而行,借着藤索荡下盗取货物,这也是常有之事,因此并未多想,立时下令左右动手。
  那些仆役和护卫都是很有经验,有三五人在前,拿着长棍上去一阵乱戳,有一人拿出绳索等候,只等此人被赶下来就将其捆好了,后面更有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满脸兴奋之色,准备亲夏侯,将其好生招呼一顿。
  只是棍棒过去,竟从此人身体中透体而过,竟似虚影一般,完全沾不得身。
  众人纷纷大骇,有人惊呼道:“莫非大白日见鬼不成?”
  那管事有点见识,顿觉不妙,拉过一名小厮说了几句,随后止住众人,上前拱手道:“这位道长不知在哪家宫观中修行,某主家姓王,与宋王府也有几分交情。”
  鱼鼓真灵只管先灌了一坛子酒下去,拍了拍丝毫未见变化的干瘪肚皮,嬉皮笑脸道:“我不认得什么宋王不宋王的,你若是要酒钱,找他便是。”
  他伸手一点,众人回首一望,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名貌相俊伟的年轻道人,身旁则伴着一名清秀道童。
  见其气度不凡,站在那处,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那管事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有些惊疑不定。
  张衍自袖中拿出一只玉盒,将到旁侧山河童子手中,后者上前,将此盒递到管事手中,道:“我家老爷说了,此物充作酒资。”
  管事见这三人来得古怪,又似有几分道术在手,一时之间倒也不敢轻易收下。
  正犹豫间,远远有人说道:“些许酒水值当什么,仙师肯赏脸,那是妾身之幸。”
  张衍循声望去,见一名约莫二十七八的女子走了过来,此女五官精致,双眸中透着些许干练与精明,身上罩着一件粉色大氅,她来时众人纷纷避让,显是在商队中极有身份。
  那女子到了眼前,笑吟吟道:“我等皆是宋国子民,此行去往京中送货,此地千里之内只有一条壑道入山,两位仙师若是不嫌弃,不妨随商队一起入山,若是遇得山精鬼怪,还望护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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