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校对)第182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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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銮方摇头一叹,他心中明白,这等事是指望不了他人的,现在能得布须天内存身已然不差了,便是当真不得遮护,那也只是自身运数,怨不得人。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却见一个玄袍罩身的年轻道人自虚无之中走了出来,便缓步而来,到了近前,颌首为礼道:“两位道友有礼了。”
  銮方、秉空二人心中倒是一紧,没想到方才谈论张衍,其人便至,忙是站了起来,还有一礼,道:“见过道友,道友怎有暇来我二人这里?”
  张衍道:“此来是有一事,想要问询二位。”
  銮方道:“原来如此。”他侧身作势一请,“请恕不知道友来此,待客不周,还请道友入座说话。”
  张衍点了点头,把袖一展,便在客席之上坐了下来。
  銮方、秉空二人也是跟着落座,随后才问道:“不知玄元道友所问之事为何?”
  张衍看向二人,道:“两位过去曾与曜汉老祖有过争斗对抗,却不知,此事最早开始于何时?”
  銮方稍作思量,才谨慎回言道:“不瞒道友,造化之精破碎以前之事,由于我等识忆缺失,具体事宜,也是难以记起,而在造化之精破碎之后,我等为对抗曜汉所立德道,这才立得全道,并对抗至道友到来之时。”
  秉空不难听出,张衍话中之意似乎是想找寻什么关于曜汉的线索,便道:“其实玉漏、羽丘二人比我等更是熟悉那曜汉道人,只是可惜此辈已然不在了。”
  张衍摇了摇头,玉漏、羽丘二人虽是被他逐入永寂之中,可按理来说,还是应该有微弱伟力残留的,但是他之前看过,发现这二人与曜汉伟力都是一丝半点也找寻不到,故是他怀疑,这二人很可能与曜汉老祖同出一源,之所以分得三人,不过是障人眼目。
  他沉吟一下,道:“如此,我需借两位道友气机一用,以此查证些许事宜。”
  从二人言语不难看出,在造化之精破碎之后,这两人就与曜汉老祖三人对抗长久,全道与德道之争更是遍及诸多现世,可以说是与曜汉老祖伟力接触交融最多之人,若是能借得二人气机推算,并寻到曜汉老祖残留下来的伟力,那么便可把话带去。
  曜汉老祖身为大德,虽未必会把自家分身那些事放在心上,不过他可不会一厢情愿以为其人定会站到自己这一边,但不去试上一试,谁又知道结果如何呢?
  銮方、秉空二人对视一眼,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各自取了一缕气机出来,并交给了他。
  张衍收得过来,身影一虚,已是回到正身之上,随后便将气机拿来推算。
  而就在这等时候,他位于山海界天青殿中的化身此刻已是来至地渊之前,并传了一道神意去到冥泉宗中。
  宇文洪阳分身正在门中坐镇,察觉到他到来,自里迎了出来,道:“太上怎来此地?”
  张衍道:“我有言与贵派祖师一谈,故想请道友设坛一祭。”
  宇文洪阳思索片刻,沉声道:“我可一试,还请太上随我来。”
  张衍一点首,便随他而行,下一刻,来至冥泉宗祖师殿前,宇文洪阳这时告歉一声,言及需先行入内祭拜,还请张衍在此稍候。
  张衍道:“宇文掌门自去便是。”
  宇文洪阳打一个稽首,便入得殿中,自里才是走了出来,道:“我已是设坛在前,只是以我功行,也不知祖师是否会由此回应,唯请太上入内一观了。”
  张衍颌首道:“多谢宇文掌门了。”
  他摆袖走入殿中,抬首往那祭台之上看去,神情微动,在他眼中,此刻正有一个道人身影立在那处,不过其人形影完全是由一缕缕昏黄气线勾勒出来的,看去如同一幅以烟气描摹的画像,神玄莫测,飘渺不定。
  他打一个稽首,道:“道友有礼了。”
  那道人形影还得一礼,其人没有开口,只是有一缕缕气烟飘来,在两人之间凭空凝聚出了一个个文字,其上曰:“道友有话与我言说?”
  张衍也不绕圈,直接就将自己目的说出,那道人立定片刻,似在考虑他的建言,但其人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打一个稽首,随后便缓缓散去了。
  张衍也不以为意,他也不需对方下得什么承诺,只要能知晓他的意思便好。
  他自殿中出来,谢过宇文洪阳之后,意念也是回至正身。
  此时他神色一肃,现在唯有太冥祖师那里不曾打得招呼,所以需得回往溟沧一行了。
  若能顺利把意思传递上去,那么九洲四派祖师处都是把言语带到了。
  其实此事便是不成,也无太大关系,只凭他能观想造化之灵,并可让其提前入得诸有的本事,诸位大德就无法将他完全忽略,一定是会再来与他沟通的,到时还能寻到机会。
第二百七十二章
无上法力人难知
  山海界,龙渊海。
  天半湖池之中,几头体型不大的龙鲤正在里间翻腾来去,追逐嬉戏,掀起阵阵水浪潮头,几条幼蛟不堪其扰,纷纷驾云腾上天穹。
  关瀛岳站在湖池高处一座铜亭之中,时不时洒下一些丹丸,引得龙鲤过来争抢,湖水之中又是一阵纷乱。
  他身边站着一名老成稳重的少年人,有着一副小大人之态,他观察了半天,道:“师父,洒下的丹丸好似不够那些龙鲤分的。”
  关瀛岳道:“不够分就对了。”
  少年好奇问道:“恩师,为何要如此做?”
  关瀛岳道:“因为唯有如此,才会引得此辈相争,”他指着下方,“这湖水若不动,那不过一潭死水,这龙鲤若是不争,那么就会养得痴肥贪惰,到时也就不堪其用了。”
  那少年似乎懂了些什么。
  这时一名年轻修士上来,来至近处,打一个道躬,道:“老师。”又对那少年人一揖,口中道:“师兄。”
  少年人忙是还有一礼。
  关瀛岳头也不回,道:“何事?”
  那年轻修士低着头道:“老师,近来界外灵机更是衰弱,又有不少宗派来书求附,我等还是如以往一般回绝他们么?”
  关瀛岳手中动作一停,将丹丸交给那个少年人,令他继续喂食,随后转过身来,道:“自我山海界宗派与诸天万界交通以来,哪个与我等牵扯不上关系?这个口子绝不能开,不然人人来求,莫非都是放其等入界不成?还是照此之前做法,说我山海界并不会放得外人入内,不过若有什么需用,看在同道情面上,自会支应一二。”
  那年轻修士这时似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道:“少清派那边……”
  关瀛岳摇头道:“少清道友之事不必去管,外来之人要真能过了他们那一关,允其等入内又如何?”
  山海界现在是溟沧、少清、冥泉三方共同主持大局,溟沧、冥泉这两家至今未开一个口子;少清派那边的规矩倒是简单,只要你能在正面斗战中赢了他,那么自可让你进来,可迄今为止,还无人能做到。
  那年轻修士表示明白,正要退下时,关瀛岳却是将他唤住,看了其几眼,道:“我观你似是有什么心事?”
  那年轻修士沉默片刻,才道:“弟子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关瀛岳看他一眼,道:“既是有话,那便说出来,师徒之间,不必这般藏藏掖掖。”
  那年轻修士道:“是弟子矫情了,弟子一直有句话想说。”他后半句声音大了一些,令那正在喂食的少年人也忍不住看过来。
  “我山海界灵机无数,那些不相干之人也罢了,可是那些以往交情不浅的同辈,既然不准他们入界,可为何不送他们一些外药呢?我溟沧派也不是承负不起。”
  说到这里,年轻修士又是低下头,道:“涉及宗门大略,弟子或许冒失了,但我山海界坐观同道危难,却不施以援手,将来他人又会如何看待我等呢?我山海界的名声也必会因此跟着受损。”
  关瀛岳语声略淡道:“我辈是修道人,不必太在乎这些,而今有灵机可享之人都是固守根本,非我一家如此,而无有灵机可用之人,互相之间争杀拼斗,待到宗门消散,寿数耗尽,一切自也烟消云散了,此辈如何看待我等,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那弟子忍不住争辩道:“可弟子觉得未必如此,诸天万界灵机动荡,在这数千年中变化尤甚,连余寰诸天这等屹立百万载的地界,现在也是开始崩塌,唯有青华天一家尚在,可也难说什么时候便落得那等地步……”
  关瀛岳看了他一眼,道:“却不想你有这等想法,也难怪怜悯那些宗派。可你需看到,余寰诸天格局不在,青碧宫不一样仍是守住了青华天?有元尊坐镇,此界可谓永恒不灭,而待到灵机复兴,再有个百万载下来,不是一样也可立起眼前格局?而我溟沧派有那一位在,也一样不惧此等变局,所以你之担忧,完全不必。”
  那弟子仍是不能服气,辩道:“可是恩师,我等仰仗上境大能,可我等对上境大能又有何意义可言?若是大能一念改变,到时又该如何?”
  关瀛岳摇头道:“你想得着实太多了,这些本不是你该操心的,试问那些大能的心思,又怎是你可以揣度的?你此时该如你同门师兄弟那般努力提升功行,而不是去忧惧这些渺茫之事。”
  那弟子叹了一口气,道:“恩师,道理我也是知晓的,可我心中偏偏就是绕不过去。”
  关瀛岳道:“再过几日,便是诸派饮宴大会,你替我前往,好好在那里逍遥享乐,一载之内,不许回来。”
  年轻修士一怔,以为自家老师是嫌弃自己,所以把他支开,不觉意气消沉了一点,俯身一躬,道:“是,恩师。”
  关瀛岳看他离去,失笑一下,与这弟子心思相类似之人他也曾是见过的,此辈在了解诸天万界之宏伟,上境大能之伟力后,总是觉得自身卑微渺小,进而怀疑自身,不过等到其逍遥几日下来,自会把这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东西扔到一边去。
  他转过首来,看向那少年,道:“徒儿,你有何想法?”
  那少年想了想,道:“师兄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不过弟子看来,世上灵机,不就是我等手中丹丸么?而我等就好比那龙鲤,说不定上境大能就是要我等彼此争抢呢。”
  关瀛岳道:“触类旁通,也算有些见解,不过你需记得,上境大能之思,绝非我等可想,等你什么时候挨近那等境地,再去思索好了,现下只需做好眼前之事便是了。”
  少年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两人说话之间,忽然有一灵符自远空飞来,关瀛岳接来一看,不觉神色一肃,他看了看自己弟子,略作思索,道:“你随我来。”
  他一荡衣袖,瞬息之间,两人已是来至祖师殿前,而此刻一名玄袍罩身的道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
  关瀛岳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礼,道:“见过渡真殿主。”那少年跟着自家老师一拜。
  张衍并不回头,立在玉阶之上,负手看着那宏伟殿门,道:“我自去祭拜祖师,关长老可先在外间等候。”
  他身为渡真殿主,若去祭拜祖师,自是不用他人允许,不过祖师殿如今看守便是关瀛岳,在溟沧派内行事自是要遵从门派规矩,所以与之打了一声招呼。
  关瀛岳忙道:“弟子不敢,渡真殿主自便就是。”说话之间,他便见张衍衣袍摆动,已是步入了祖师殿中,身影很快没入其中不见。
  少年人抬头看了看自家老师,拽着后者袖子摇着,小脸之上露出兴奋之色,道:“恩师恩师,渡真殿主是否就是门中传言的那一位?”
  关瀛岳道:“正是这一位。”
  少年人低低惊呼一声,带着几分好奇问道:“那……恩师,渡真殿主此来是为祭拜祖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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