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校对)第1733部分在线阅读
那道人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后神情一惊,似乎本来蒙蔽的天机一下破散开来,他猛然看向张衍,似想说些什么,可就在这等时候,他身上法力骤然崩坍,在张衍伟力未曾彻底压来之前,便实化虚,至归无有,连半分伟力也未曾剩下,而其手中宝莲一晃,也是无端破散开来。
张衍眼神幽深,从伟力气机上看,对方源头是来自于某位大德,但这是得某一种力量驾驭而成,至于这力量来源于哪里,他在看到那些模糊景象时,也是略微有所猜测,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他望向另一边,那一位存在方才少了那道人压制,已然气机勃发,若不设法制止,想必很快就会归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灭寄托消劫果
张衍能从气机上就判断出来,这意念寄托背后之人可与那散去的道人不同,乃是货真价实的大德。
他透过重重阻碍,不难看到,由于某种助力,其人必然是可以回来的。
以他现在能为,要说压制也是可以,就如方才那道人,就算非是大德,借助了部分宝莲伟力就可将之阻住。
不过他何必这般做?
与其继续拖延下去,那还不如趁早解决此事。
而今他同样身为大德,自也无惧其人。
不过这里有个前提,是对方归来之时并不能倾覆诸有。
只是这里若单纯是那位大德自身伟力压来,那还好说,他能直接将之化解,可这其中还有破碎造化之精的因果劫力,两者相合,那便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
他思忖一下,信手一招,一朵宝莲已是出现在手中。
这是那意念主人留下的宝莲,之前他就曾试图寻找过此物下落,只是那时修为低微,想要找到恐怕要费得不少力气,而他又有其余办法可入三重境,所以也就暂且放下了此事。
可在成就大德之后,凭借着神意之中那枚莲瓣和那意念主人留下的气机,念转之间,轻而易举就找到了此物所在。
他可非是曜汉、季庄那等人,自身只是大德力量的一部分,所用莲花同样只具备部分宝莲之力,他此刻召回来的宝莲之力却是完完整无缺的。
用此物不难寄托劫力,纵有些许泄露,他也可以施展伟力加以阻挡。
因为此刻没有伟力再去约束那意念寄托之形,后者被放开了束缚,气机一路向上攀登而去,轰隆一震,霎时入到了三重境层次之中,随即一股力量开始牵动所有现世,继方才诸有险些崩塌之后,又一次出现了这等势头。
早在张衍与那道人交手的时候,曜汉、季庄二人知道大势已去,故是带着所有人退回了镜湖之内,随即二人不知躲到何处去密议什么事去了。
参霄、玄澈等人则是回到了原来驻所,不过他们却是有些心神不宁,他们此前参与了阻挡张衍道途一事,偏偏后者道成归来,若是其人稍候来寻他们麻烦,那他们拿什么去抵挡一位大德?
故是方才张衍与那一位道人交手时,他们也是期盼后者能将其击败,可是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甚至无法看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那道人莫名其妙便消失不见,看去好像并未给张衍带来任何麻烦。
只是现在,他们见得张衍却没有如那道人一般去镇压那一位存在,反而由得其伟力攀升,却是无不骇然。
长久以来,那一位存在一直压在众人头上,虚寂之中,举凡炼神修士,无不是畏惧其伟力,生怕其人归来,却不想张衍现在居然听之任之。其人已是成就大德,或许不怕什么,可他们恐怕就要因此和诸有一同被那一位吞夺了。
壬都惊惧道:“这,这……那玄元道人这是要做什么,莫非是要任得诸有化尽么?”
参霄总算还有几分清醒,道:“不会如此,否则那玄元道人方才一归来,就任得此等事发生了。”
比起这个,他现在更担心张衍在处置这些事后继续拿他们开刀,面对一位大德,他们可是逃无可逃,就算躲在镜湖之内也不见得安稳。
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季庄、曜汉二人了,此刻其等应该比他们更为担心此事,只看能不能找出解决之法了。
布须天内,神常、簪元等人见得那一位存在气机无限暴涨,心中也是隐隐有些不安。
簪元道人担忧道:“玄元道友这般做,莫非是要与那位一战么,可是诸有万世怕是会受得牵连。”
神常道人想了一想,言道:“玄元道友当是心中有数,不必为此担心。”
青圣道人冷笑一声,道:“我等身处布须天中,就算诸有倾覆,也轮不到此间。”
銮方、秉空相互看了看,却是老神在在,丝毫不为此担忧。
一方面如青圣所言,就算真是诸有覆灭,布须天这等众多造化精蕴凝聚之地是不会有事的,还有么,以大德之能,张衍要是有这等想法,那就直接放开自身伟力便可,还用不着这般麻烦,故是他们以为,下来十有八九当是无事。
张衍此刻看着那意念寄托之形的变化,在他目注之下,其在无有阻挡的情形下,未用多久,便已到了三重境中。
不过其人身影面孔仍是异常模糊,这是因为只是大德伟力提前归来,而以往造化之精破灭的劫力因果尚在,所以这意念寄托之形唯有完成倾覆诸有那一步,其背后那位大德才会真正入到诸有之中。
换句话说,此刻出现的仅只是那位大德伟力,而并不是其本人,但即便如此,两者威能也并无半分不同。
那伟力化身看了看张衍,却没有任何敌对的举动出现,这是因为在他眼里,张衍乃是大道的一部分,早已超脱出了诸有之外,并非是他要对付的对象。
其人这时对着虚寂猛然一吸,诸世一阵摇晃不停,要是不加以阻止,那么很快就会归入寂灭之中。
张衍这时却是将手中宝莲一抛,此物飞落下来,绽放出道道宝光,霎时将那股倾灭诸有之力托住,使得其人这等动作立时为之中断。
那伟力化身忽然转过头来,盯上了张衍,所有那仿若可以吞没一切的伟力霎时就压了上来。
其本身是以意念寄托而成,这也可以称得上是执念,所以在面对比自己伟力更强的存在时,不会有任何畏惧,更不会讲究什么妥协退让。
张衍身形不动,背后忽有五色光华映现,霎时弥布虚寂,将诸世都是掩盖了过去,五光交错之间,有剑铮玄音响起,对方那伟力过来,顿被五光吞没进去,再也不见。
随后意念一转,就有无数剑光飞出,每一道剑光都是演化不同大道妙理,那伟力化身在剑光照耀之下,原本身影霎时虚黯了几分。
若说张衍方才对付那道人时纯粹用得是以力压人,那么这一次就是以道法克敌,身为大德,他是大道在世之显化,对方虽也与他立在同一层次,可只是一具空有伟力,不明道理的化身,又怎与他较量道法之变?
那伟力化身用出无数办法,无论伟力如何宣泄,都无法突破那层五色光华,以至于没有半分落到诸世之中,而他自身在蕴含大道妙理的剑光斩削之下,变得越来越是虚弱。
张衍这时伸指一点,轰然一震,那伟力化身顿便破碎开来,随后他没有再做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看着场中。
那伟力化散开来后,好似再没了支撑一般,徐徐散去了,然而就在最后一缕伟力消失的那一刻,忽然无中化有,自里生出一道灵光来。
待光芒一散,便自里踱出一名道人来,其人一招手,那本来兴发灵机的造化宝莲便停下动静,径直飞落入他掌中。
他这时也是望见了张衍,不禁有些疑惑,稍作推算,心下略略有数,便持莲打一个稽首,道:“道友有礼了。”
张衍还得一礼,道:“道友有礼,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那道人言道:“法化神通需精明,道成无相本惟微,贫道微明,”他这时又一个稽首,“若无道友,我怕是无法归来,这里当要谢过了。”
张衍道:“此事不必言谢,只是贫道有一问,道友若是归来,定当倾覆诸有,那么一切皆是不存,回来又有何意义?”
微明道:“纵然最坏结果,至少布须天这等地界不会覆灭,若能以此地接得诸位道友归来,那么以各人手中造化宝莲,还能以大道之力重现诸有。”
张衍这时似是听出了一点什么来,道:“最坏结果,也就是言,道友本来还有布划,诸有未必会因此消亡?”
微明没有立刻回答,反是道:“道友可知,为何我那寄托意念之形随诸世之人修为变化而长?”
张衍道:“却是为何?”
微明道:“当初造化之精未曾破散之前,我等已是料到事机失败之后果,那时必然要承担因果劫力,再无法变化有无,归还诸有,于是不得不共议退路。只是伟力能寄,劫果难脱,所以我等若想归来,那就必须有人来替我承托劫果,这里唯有待后来之人打破大道界限,则可将劫果托付其人,我等则可由此解脱。”
张衍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若是按照微明所言,那么造化之精破散之后,第一个成就三重境之人,就是被其用来承担劫果之人,若是按此布置,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此人本该是他。
这般那位大能传递意念之举也可有得解释,其目的就是为了引导后来炼神修士迈向三重境。
若是他当真借用那大能泄露给他的造化宝莲,说不定最后无以为引,只会迷失在大道之中,随后不得不承担某位大德劫果,自此永沉其中,而那一位大德,譬如眼前这一位,便会在不倾覆诸有的情形下完满归来。
他心下一思,要真是照此推论的话,所有大德在造化之精破碎后之所以传法于现世,不是为了留得什么道统,而是为了引导出一个能替自己承担劫果之人。
不过事实当真是如此么?
第一百六十章
造化性灵不可失
微明知晓张衍与他们不同,乃是后来成就,算起来恰好就是那承担劫果之人,只是不知为何居然躲了过去。
为免张衍知道此事后有所不满,故他又是解释道:“道友勿要不悦,此举非是针对道友,便是承托劫果之人,只要后来道传不灭,下来也可找得他人来替继自身,到时仍能脱身出来。”
张衍笑了一笑,若是按照其人说法,这等方法其实就好比接鼓传花,承担劫果之人等待下一人来此,当将劫果寄托给其人后,自己就能得以解脱。
他自不会为此感到恼怒,他又没有当真失陷其中,再说其人所言是否属实,也是存疑。
摆脱劫果之法,不太可能就这一种。
换作是他,若是落此境地之中,也绝不会在一条路上走到底,要说所有大德都是这般作法,那却未必。
这里有一个最为简单有力的证据,那就是落在虚寂之中的意念寄托之形就只微明一人。
要说其他大德做不到这等事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没有这么做罢了。
至于曜汉、季庄等辈,既然不曾涉及劫果就能找回力量,甚至在力量在未曾完全找回之前就能在诸有之中长存,那说明当初造化之精破碎之事与他们牵连可能并不如何大。
还有那位疑似少清祖师的持剑道人,其部分伟力能在虚寂之中存身,想必同样也是如此。
不过以少清祖师的作派,的确也不太可能参与这等事,就算真是陷入劫果纠缠之中,恐怕也是选择自己一力对抗,而不是去选择后辈替代。
所以微明所言,应该是自家归来之法,说所有人都准备这般做,至少他是不信的。不过这里倒是可以看出,这些大德或多或少都有归来的安排,只是方式不同。
他想了一想,道:“道友既已归来,不知下来欲为何事?”